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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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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眼见方才还和她玩笑的蜀国太子一转头便冷脸离去,很是不解;可转头看到欢颜的模样,便已失声唤道:“欢颜!”

待唤出口来,才觉自己失礼,正要敛袖上前见礼时,欢颜已道:“宝珠,这里没外人,不用多礼。”

宝珠便上前来,端详着欢颜,诧异道:“怎么会弄成这样?那萧公子看着性情好得很,对你更好,可是……”

欢颜道:“并没有什么。我娘亲说了,夫妻么,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散得快。没见他也给我挠成那样了?一整天在我跟前陪不是呢!”

宝珠将她额上手上的伤看了又看,确定她的确并无大碍,叹道:“你没事就好,王爷可担心坏了!”

欢颜一失神,“谁这么大嘴巴,又告诉他做什么?”

宝珠道:“哪用谁去告诉?昨晚从宫中回来,见王妃放你去了楚相府,便很不高兴,后来听说你直接回了这里,便一直留心着这里动静了。上午听得回报这边出了事,急得责怪王妃,结果吵了起来……”

萧寻一早请大夫抓药,府中动静不小,便是派的眼线被逐走,也不难了解到出了什么事。

可是不是以讹传讹把她的事说得太严重了?许知言的性情,再怎么生气,顶多拂袖而去,闭门不出,想和谁吵起来还真不容易。

欢颜只觉屋子里的药味把她熏得气都透不过来,忙向宝珠道:“那你快回去告诉锦王,我只是和萧寻怄气,其实根本没什么,让他别担心。还有,我是自己回来的……”

她将四周一打量,目光便柔和许多,轻声道:“你告诉他,我只是想念我的夫婿,所以回家了,和锦王妃无关,千万别和锦王妃为我争执了!”

夏轻凰便不由自主地往屋外探了探头。

可惜这回萧寻没在屋外听着;而欢颜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么好听的话断断不肯当面说给萧寻听。

宝珠点头道:“他总不放心,所以叫我亲自过来瞧瞧。我自然也不敢添他忧心,回去一定告诉你好端端的,让他先去把锦王妃找回来要紧。”

欢颜一怔,“锦王妃……去哪里了?”

宝珠犹豫了下,抬头见夏轻凰也好奇地看着她,苦笑道:“应该也没去哪里吧?成亲那么多年,王爷从没跟她说过半句重话,大约一时受不了,带了小世子回娘家去了……”

“娘家?北……北疆那边?”“不是,王妃家老王爷虽驻守北疆,但京中也置有房产。只是老王妃嫌一个人住着偌大的府第太寂寞,年前搬到北郊什么地方和慕容家的子侄们住在一处了。听说王妃的车轿也是一路向北的,应该便是去北郊找老王妃去了!”

欢颜略安心些,却急道:“那也得劝锦王快把王妃接回来啊!这两天锦王万万不能少了她的臂助!”

宝珠纳闷道:“为什么?其实咱们王爷性情也太好了些,偶尔发作一两次立威,也没什么不好的。”

欢颜静默片刻,低声道:“如果我当日诊脉没有失误的话,只怕一两日间,宫内……就该变天了!”

别说宝珠,连夏轻凰的脸色都变了。

夏轻凰道:“重阳宫宴后,这吴国皇帝虽说病得昏沉,时作谵语,但似乎还不到那份上。”

欢颜道:“但我计算着,以他的病情,再给立太子的事一刺激,三四日内便可能诱发暗疾。——便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暗疾?我……怎么没听说过?”

“可能太医没能诊断出来,或诊断出来,怕惹祸上身不敢提及;而我只告诉了锦王妃一个人。”

宝珠站起身道:“那我们王爷……知道吗?”

欢颜摇头,“我不知道锦王妃有没有说。但这关头锦王和王妃反目,很糟糕。我担心锦王更加孤掌难鸣……”

连欢颜都能看出不对的,宝珠这些年跟在许知言身后,看了那许多朝堂变故,自是更能看出不对。她静了片刻,说道:“太子妃,我得先回去了!”

欢颜忙叫人好生送她出去,又叮嘱道:“记得千万别让我这里的事让王爷忧心,赶紧让他接王妃回来帮忙要紧!”

宝珠应了,也顾不得自己拖着大肚子,向外走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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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最近快在争议中养成受虐体质了~~望天~~

千古是非成败,一枕烟霞溪野(三)

夏轻凰目送她离去,便看向欢颜,“那皇帝有暗疾的事,太子知道吗?”

欢颜道:“我没告诉他。我和别的太医一样,只说皇帝可能拖不到年底。”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他去害锦王。”

“可是欢颜,你是太子的妻子,不是锦王的妻子!愀”

“于是,我便该看着知言被阿寻害死吗?”

“只要参与这场搏奕,锦王是成是败,都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锦王前方困厄重重,可蜀国和太子前方何尝不是荆棘满地!若是太子判断失误,吴国和太子一样可能万劫不复!你怎能只想着锦王,不想着太子?”

欢颜咬着唇,忽轻轻笑道:“姐姐,我没有只想着锦王。若有一日阿寻万劫不复,我陪着他!嶝”

夏轻凰瞪她一眼,转头便走了出去。

她和宝珠都很忠诚。

宝珠急着回去告诉锦王,夏轻凰同样急着去告诉萧寻。

想来萧寻听说后,又得生一场闷气。

天知道这一两日还会发生什么事,她不能这么病着……

欢颜扶着自己的额,勉强起了身,为自己开药。

至夜间发了汗,欢颜强撑着喝了点清粥,便觉稍好了些。

原想着萧寻被她气了又气,再知晓故意瞒他吴帝暗疾之事,只怕更加恼怒,说不准这便和皇后豫王他们商议对策去了,她便又有些懊恼。

也许该将夏轻凰支开时再和宝珠说话才对。——可夏轻凰明知宝珠是许知言的人,又怎会给她们机会单独相处?

但萧寻居然没有出门,入夜便回了卧房,静静地在灯下看着一叠蜀国送来的密函。

他在处理公务时,也少有安稳时候,尤其在欢颜跟前做事时,常常翘着大长腿边说笑逗乐边览阅批复。漫不经心的模样每每让欢颜疑心,他到底有没有认真阅读那些函件。

好在旁人看不到他们太子惫怠懒散的模样,他处置公务似乎也没见出什么差错,更见鬼的是蜀国上下对他好像还越来越敬服……

但这晚萧寻格外的安静。

他对着一封新送来的密函足足盯了半天,脸色冷凝得如同结了一层冰。

欢颜猜着必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始终有气,再不想理他。

许久,萧寻熄灯卧上床来,辗转片刻,便张臂将她拥到怀里。

他的臂膀一如既往地坚实有力,但透过衣物慢慢熨上来的体温却说不出地凉。

欢颜疑心是不是她自己在发烧,身子热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她挣了挣,没能挣开,便将头愈发地埋到里侧枕内,不去理他。

萧寻却将她抱得愈紧,暖暖的呼吸扑在她的颈间。

许久,他低低道:“欢颜,对不起。”

欢颜没说话。

萧寻叹道:“要不,你把我捆上,在我身上扎个百来针泄恨?只是扎完了,记得把我松开。我怕你缚住了我,自己却跑远了。欢颜,如果你不认得回我身边的路,能不能给我机会,让我随时能找回你,把你带回我身边?”

欢颜怔了怔。

他只是想留住她。是她,让他不放心,不安心,不定心。

她闷闷地道:“阿寻,我没想过离开你。”

萧寻道:“嗯,你没想过离开,只是情不自禁地便走远了……”

情不自禁吗?

欢颜便忍不住想,当日她选择跟许知言回去时,真是情不自禁吗?

明明……明明是因为他萧寻表里不一,一边和许知言称兄道弟,一边把他和小世子往绝路上逼好不好?

他该明白,她和许知言十余年的感情,便是不能在一起,也不可能坐视他被人所害;而小世子更是和她骨肉连心……

她怒他气他,一时不想见他,和情不自禁有一文钱关系吗?

正想转过头解释时,她的后背忽然有湿热泛开。

她忽然间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脸庞正靠在她的后背,可她不敢相信他会落泪。

一天到晚嘻皮笑脸,没心没肺,却每每在她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刻,和小白猿一样不离不弃地守护她,照顾她,逗她欢喜,哄她开心……

给敌人追得狼狈万分,几次死去活来,他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笑颜以对。

她从没想过这样的一个男子会哭。

好像还是……她把他弄哭了?

明明是他欺负她,欺骗她,为什么他会委屈得像个孩子似的哭?

她不由地转过身,伸手去摸他的脸;萧寻却按住她的手,怎么也不容她过来。

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在许久后听到他沙哑的笑声:“夏欢颜,其实我很羡慕许知言。在危难的时候,他有最爱的女子相依相守;而我没有。”

欢颜很冤枉,“你给人追得像条落水狗时,我没有丢开你!”

“是吗?那我问你,假如我们两个一起被人追杀,你会救哪个?”

“当然救他。”

“你……真的太诚实了!”

“你会武功,他不会。”

“……”

“我救他,然后你保护我们离开。”

“……”

萧寻不落泪了。

他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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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是非成败,一枕烟霞溪野。

睁眼便见心上人依然酣睡怀中,便觉春光正好,春意妩媚。

萧寻摸了摸欢颜额头,还是有些烫,知道她一时好不了;再看额上的包小了些,手上的红肿也退下去些,腕间的青紫却愈发地清晰,衬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想着自己酒后失德,萧寻懊恼,一时也舍不得起床,默默将她拥住,紧紧贴在自己胸前,小心的抚着她的伤处。

小白狐,你可知道,有个萧寻的笨蛋,已经爱惨了你……

门口有人轻而促地敲门。

萧寻皱眉。

吴国朝堂风云莫测,蜀国同样步步危机。敢这么早扰人清梦,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他小心将欢颜放下,起身将门开了一道缝。

侍从低声禀道:“楚相来了。他要见太子和太子妃。”

萧寻一怔,不由转头看向床头。

水碧色的丝帷拂动间,欢颜已探出头向外张望。乌鸦鸦的发水瀑般披散挂下,衬着一张白净净的脸。近来她愈发清瘦,眼见得小脸儿只剩巴掌大了,一双黑黢黢的眼睛倒还大而清澈。

她问:“楚相要见我?”

萧寻很想摇头,但欢颜已经扶着头,披衣坐起。

楚瑜向来和萧寻私交不错;两天以前,欢颜则是他眼中钉,肉中刺,拔之而后快的。便是暂时无可奈何,也没有主动求见的道理。

而她前日不惜搬出母亲和他的旧情,只为求他保住一个人。

许知言。

他该知道,她对朝中怎样的风云变幻都不感兴趣,她只关心许知言是否安然无恙。

莫非许知言出什么事了?

她再顾不得自己尚在病中,飞快穿好衣衫,随手绾了发,说道:“阿寻,我们快去吧!”

萧寻已披了衣,看着她紧张的神情,默默带她一起走向书房。

快到书房时,萧寻道:“欢颜,吴帝身患暗疾之事,我并未对任何人提及,也和夏轻凰说过,让她别在外面提起。”

“哦!”

“近日,我也没再和豫王一系的人有过接触。”

他是在表明这些日子没再和豫王一系联手算计过许知言吗?

也就是说,萧寻认为豫王等人在暗算许知言,怕欢颜把这笔帐算到他头上,所以急急地事先声明?

“哦!”

欢颜心不在焉地应着,已一头冲入书房。

而萧寻却在外深吸了口气,才慢慢踏了进去,却觉得缭乱的心绪完全没有平定下来的迹象。

关心则乱。

他能料到的越多,思绪便越加芜杂,对未来甚至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便全无把握。

欢颜已在追问道:“楚相,是不是宫中出什么事了?”

千古是非成败,一枕烟霞溪野(四)

楚瑜穿着极普通的素蓝衣衫,看着不过是个风流名士的模样,显然也是简装而行,不欲惹人眼目。他和萧寻来往甚密,几乎无人不知,本不需要顾虑这么多。

他瞥过沉吟着走进房中的萧寻,说道:“皇上已在昨夜驾崩。”

虽是意料中事,萧寻、欢颜也不由地心里一紧。

欢颜脱口问道:“有遗旨吗?”

楚瑜摇头道:“有没有遗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宫内瞒得密不透风。我在宫里不可谓没人,且豫王等人行事并不刻意瞒我。可我也是到天亮后才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判断出来。憔”

萧寻眸光闪动,“密不发丧?能瞒得过吉淑妃、李随那些皇上心腹?”

楚瑜冷笑道:“若是皇帝寝宫内外尽数被章皇后的人掌握,知道得越多的人,只怕死得越快!便是有些人留着有用,此时也不会放他们自由。”

自古以来,皇权交替更迭,人命都与蝼蚁无异。往日人人称羡的权势地位,转眼会成为悬在自己脖颈的钢刀俩。

欢颜只觉自己上下齿关都在打着哆嗦,好容易才能问道:“他们……想做什么?”

楚瑜看向门外,轻声道:“我出门时听到宫里已经传出旨意,宣锦王许知言入宫。”

“皇上已经驾崩,怎么又传旨了?”

欢颜脱口问出,然后猛地悟了过来,脸已刷地白了。

楚瑜缓缓道:“他们抓到了最好的机会。锦王妃一向是锦王最好的联盟者,但她昨日离城,至今未归;太医们始终认为皇帝还可以拖一阵子,锦王不会猜到皇帝驾崩,便不会疑心,必会领旨而去。一旦宫内变生不测,锦王一系群龙无首,根本无法跨越那道红墙相援!”

欢颜退后两步,漆黑的眸子在楚瑜和萧寻身上转动,已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楚瑜便柔和了声线,说道:“你既然开口求我,我也不会完全置之不理。可目前情形你也看到了,不论是我,或者萧寻,都已无能为力。唯一庆幸的事,小世子被锦王妃带走了,暂时应该平安无恙。你既牵挂他,回头我和萧寻一起出面,设法把那孩子要过来给你带回蜀国去,既能为锦王留下一线血脉,也能时常带他去拜祭你娘,岂不两全其美?”

欢颜扶着墙,几乎站立不住,只冷笑道:“这算是两全其美吗?”

楚瑜道:“欢颜,你不懂。人生在世,无非弱肉强食,你死我活,意气用事最不可取。审时度势,能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和自己想保全的人就够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算得什么英雄豪杰?都是些自寻死路的蠢才,死了也只是活该!”

他转头看向萧寻,“这道理,萧太子该从小便懂得的,得空儿也得教教太子妃才是。”

萧寻勉强笑道:“嗯,我会教她……只要她肯听!”

楚瑜便道:“我也不方便久呆,这便告辞了!你且劝劝她,顺路好好筹划筹划,你下一步棋怎么走才好。”

萧寻道:“楚相放心!”

楚瑜一点头,临走出去前,又忍不住看了眼欢颜,悄声道:“等豫王继位,你只管赶回北疆处置粮仓被袭之事,吴国这边我会劝新帝出兵相援。可千万记住,把她看紧些,万万不能在这关头给你惹祸。唉,果然是母女,都是一条筋的!”

萧寻弯了弯唇角,将他送出书房,自有小蟹等在外候着,将他护送出府。

回身再看欢颜时,她正失魂落魄地站着,整个人像被冰雪裹住了般,瑟瑟地颤抖。

萧寻走近,一摸她额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已烧得烫手,忙柔声道:“欢颜,先回房休息休息,等你喝了药,身体好转些再作计较,可好?”

欢颜仿佛点头,又仿佛没有,人却已奔了出去,直奔向卧房。

虽是踉踉跄跄,甚至摔倒了两次,却又飞快爬起,只顾向前冲去。

“欢颜!”

萧寻急忙赶过去,欢颜已一头钻入房中,却在她的药材之中不断翻找着什么。

萧寻忙道:“你要寻什么?我来帮你找,你先回床上去卧着吧!”

欢颜便转过头,握住他手道:“阿寻!”

萧寻道:“我在。你要什么?”

欢颜道:“你能不能派人通知锦王,阻止他入宫?”

萧寻看了看天色,说道:“恐怕来不及了!”

欢颜道:“若不试试,怎知道来不及?”

萧寻便道:“好。”

他果然出去,招手唤来小蟹,吩咐一两句,便见小蟹疑惑地看他一眼,却很快点头应了,飞奔了出去。

萧寻便回屋道:“已经叫人去通知了!”

欢颜问:“是叫他去通知锦王,还是叫他在外面转上两圈,把我瞒哄过了再说?”

萧寻不觉一窒,默默转头看向她,却猜不出她这会儿病得迷糊,怎么说话偏又这等精明。

欢颜哆嗦着唇,却笑道:“你答应得太快,小蟹也答应得太快了。你和楚相这样的英雄豪杰,原不可能做这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事。谢谢你还肯装装样子还哄我这个蠢人!”

萧寻不敢看她那双因高烧和痛苦纠结而灼亮得怕人的眼睛,阖了眼叹道:“欢颜,对不起!”

欢颜执住他的手,渴求地看着他,“阿寻,我知道你带来的高手不少,暗中伏在蜀国的高手也不少,若你一声令下,这股力量绝对不可小觑!你帮我召集人马,一起去救锦王,好不好?”

萧寻静默,然后轻声道:“欢颜,蜀国目前也有大麻烦,不适合干预吴国皇位之争。”

欢颜道:“我求你,我求你,你还是不肯吗?”

萧寻扶她的肩,柔声道:“你病得不轻,还是先回床休息要紧。”

欢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甩,已甩开他的手,含泪道:“我知道你为难。那么,我也不求你了,我自己去找他!”

她甩手要走,萧寻忙抓过她的手,紧紧拉住,说道:“欢颜,别这样!事态未必有那样糟。即便锦王妃不曾提及,锦王昨天也该知晓皇上有暗疾之事了。说不准,他今日入宫时已经有所准备呢?锦王妃更是精于谋算,若你在半个月前就和她说过这话,也可能做过一些安排。欢颜,听我一句劝,我们静观其变,好不好?”

欢颜道:“因为我,锦王妃已经负气离京,便是有所预备,人都不在,又怎么付诸行动?你要我在这里等着……安心地等着报来他的死讯吗?——他正在步向险境,他即将陷入圈套,他很快惨死在别人的刀下,你要我……静观其变?”“可是,欢颜,这样的时刻,你应该和谁共患难?”

“这不一样。阿寻,现在可能有难的是他!”

“可如果你去了,有难的就是我,以及……我身后的蜀国。”

“我只以服侍过他的故人身份过去,不行吗?”

“嗯……”

萧寻气极反笑,“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只记得你过去是他的故人,不记得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那你可曾想过,在锦王的对手眼里,你现在到底是他的侍婢,还是我的夫人?”

欢颜一愕,然后眸光很快地寂静下来,“那么……你给我一纸休书吧!我做什么便再与你无干。”

萧寻捏紧她的手,恨不得将她的手腕捏断。

他恨恨道:“你再说一遍!”

对着他那双忽然间寒意四射的眼睛,欢颜到底气怯,怎么也没勇气再说一遍,只哆嗦着唇道:“我的命是他救的,我的才学是他教的,我差不多算是他带大的……没有许知言,就没有我。我不会看着他死,我怎么也不可能看着他死!”

萧寻脸色亦已苍白,也不答她的话,只是盯着她,紧紧握住她的左手,再不肯松开。

欢颜眸中有泪,愈来愈厉害的高烧让她的双颊由苍白转作不正常的赤红。她定定地看着萧寻,忽然将右手覆在萧寻抓住他的手背上。

手背蓦地一麻。

萧寻急忙缩手时,只见一只蜜蜂大小的虫子正被欢颜拂回袖中。

那酥麻,立刻如雪崩般疯狂袭来。

人间世,只婵娟一剑,磨尽英雄(一)

他努力运起内功抵挡,却只能用没被咬的另一只手指了指她,嘶哑地唤道:“欢颜……”

几年来,欢颜一直说拿毒虫子咬他,但前后咬了不少人,始终没咬过他。

即便,他有时的确欺负她,并且欺负得很厉害。

终究……她为她的许知言毒倒了他。

欢颜打着寒颤,看他跌倒在自己跟前,看他挣扎着欲要站起,却再站不起身,也再喊不出她的名字…憔…

“对不起……”

她跪在地上向他俯下身,亲着他的眉眼,亲着他的薄唇,呜咽道:“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回来找你;如果我死了,我下辈子也会过来找你,报你这世的情。阿寻,我发誓,我不会再迷路。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有泪水滴在萧寻脸上炼。

而她已经站起,再不看他一眼,飞快地奔出门去。

浅黄的裙裾和乌黑的长发在门口一晃而过,便只余了大团明亮的阳光,刺刺地扎上他的眼。

“欢颜,欢颜……”

他已叫不出声音,喉间发出压抑不住的微微哽咽。

往日意气风发浪荡不羁的一双黑眸,涌上大片雾气,很快凝成水珠,滑落于地。

泪珠在地上碎了,那形状,像谁被生生捣碎了的心……

----------

欢颜很快牵出萧寻素常骑的骏马,飞身骑乘而上,径自奔往府外。

萧寻曾有过密令,不可以让太子妃单独外出。但她到底是太子妃,强要出门时,谁又敢真的拦她?

夏轻凰倒是敢拦,可她也莫名其妙,只当又给萧寻欺负了,眼见欢颜一脸病容,想将她哄下马来时,欢颜毫不犹豫下了手。

于是,夏轻凰第三次被欢颜毒倒在地……

众人忙着救护夏轻凰,又有人想起萧寻,再赶去查看时,自然更要忙作一团,便再也顾不得欢颜了。

她虽时常分不清东南西北,但皇宫还是认识的,居然很快找到宫门。

宫卫自然不容她进去。她横了心,只喝道:“我是锦王的侍女宝珠,锦王妃令我入宫,送一重要物事给吉淑妃!耽误了锦王妃和淑妃娘娘的大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谁不知锦王妃和吉淑妃都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

何况她虽黑发披散,形容憔悴,但衣饰华美,所乘马匹神骏,连鞍辔都镶金带玉的,看着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可她既无入宫信物,又无淑妃娘娘手谕,今日宫内外气氛正诡异的时刻,谁又敢放她进去?

禁卫首领也是有见识的,喊人过来附耳吩咐几句,便有禁卫领命奔进宫去,大约派人前往后宫询问去了。

欢颜焦躁,又道:“若不信时,可以去问锦王爷,他目下正在宫内吧?”

那首领也不敢得罪她,只道:“姑娘请稍等!”

片刻后即有人匆匆赶来,竟是锦王府的侍卫成说,一见到她却失声叫道:“太子……”

欢颜慌忙打断他,问道:“锦王何在?”

成说定定神,把后面的称呼吞了下去,向宫卫笑道:“的确是我们府里的,只怕锦王妃有急信送过来了!”

宫卫便一笑让开,由着成说将她领进去。

欢颜见成说尚能在宫门附近自由行走,并安排她入宫,心里便安妥些,看着左右无人,上前急问道:“成说,锦王呢?”

成说道:“皇上传召,已经进宫了呀!”

欢颜低声道:“皇上已经驾崩,是陷阱!”

成说大惊,忙道:“我带你去见王爷,也许还来得及!”

过了箭亭,欢颜把马儿交给小内侍牵走,跟着成说向前奔走,腿脚间却软得跟飘着似的,一路都浮软如棉,只靠着一股意志力强撑着勉力向前行走,却觉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只知追着成说奔跑,冷不防脚下一绊,整个人已扑下台阶,重重摔倒在地。

成说本是武夫,何况欢颜如今身份尊贵,再不敢久视。便是发觉欢颜神情不对,只猜着是不是因为一路疾奔,又担忧锦王的缘故,再没想到欢颜竟然病得不轻。

此时见欢颜摔倒,成说连忙返身去扶时,才觉欢颜浑身赤。烫,呼吸炙。热,分明正在高。烧之中。她扶着成说的手,犹自勉强站起,说道:“我没事,快,快去告诉知言……”

待要向前迈步,腿脚已虚软得怎么也迈不向前,身子一晃又要栽倒。

成说瞧得冷汗涔涔,遂道:“太子妃,得罪!”

他一侧身将欢颜负在背上,背了她健步如飞往前奔去。

欢颜眼前忽明忽暗,心头却还清楚,只催促道:“成大哥,快一点,再快一点……”

成说连声应着,又侧头劝道:“欢颜姑娘,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们王爷可能也发现有些不对了,并没有立刻去皇上寝宫,而是去了锦云宫。”

“锦云宫……”欢颜依稀记得这个名字,“是……哪位太妃所居?”

成说道:“是霍太妃所居。英王妃的姑姑,不过一向也和咱们府里的王妃处得不错。听闻霍太妃前儿也病了,王爷今天入宫时,内侍也没有说皇上有什么急事,便先拐过去探望霍太妃了!”

章皇后等虽急于把许知言引入宫中,却也怕表示得太急躁会引许知言疑心;而太妃是长辈,先去探太妃病也无可厚非。

欢颜承认这方面她的确迟钝。

她猜不出许知言突然转道锦云宫,到底是有心避开袭击,还是无心躲过灾劫。

但这是不是表明,许知言暂时还算安全?

往日那一身素衣温柔含笑的男子,至少在这时候,还没有被人斩作两截,鲜血淋漓被人踩在脚底。

她安慰了些。

这时,她的身子忽然一轻,已被一个柔软的怀抱拥住。清淡而熟悉的气息静静笼住她,忽然间迫出她的泪来。

她没有抬头看,便呜咽着捉住那人前襟道:“知言小心,是陷阱,是陷阱……”

成说已经在后禀道:“欢颜姑娘拖着一身病闯入宫来要见王爷,说……皇上已经驾崩许知言拥住欢颜的臂膀明显一颤,缓缓道:“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有丝怆然,但很快平静。

许安仁素来寡情,霸占长媳,除掉长子,连半滴泪都没掉过;但他对许知言向来疼爱,连皇位都想着留给他,对许知言而言,无论如何都算得是个好父亲了。

可这样的时刻,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伤心。

将欢颜扶抱到旁边的软榻上,许知言站起身,向外朗声说道:“宫中有奸佞囚禁圣上,意图弑君夺位,并假传圣旨,谋害本王,请诸位和我一起前往武英殿救驾!”

门外立时有人应诺,急急奔了出去。

欢颜从荷包中摸出一粒固本提神的药来先吃了,勉强撑起身四处看时,眼前屋宇阔大畅朗,陈设沉凝古雅,应该就是锦云宫了;可本该在锦云宫里的霍太妃不知哪里去了,眼前只有许知言并他的几名亲卫。

她有些疑心许知言是不是急迷糊了,哑声道:“知言,皇上已经驾崩,你去武英殿做什么?他们想害你,你……赶快逃走要紧。”

许知言垂眸看她,问道:“逃哪里去?”

欢颜语塞。

章皇后等人既然布下天罗地网,必定会想到断他后路;别说宫内,就是宫外,想必都已设下埋伏,等着将他碎尸万段,化为新皇脚下的沃土。

他根本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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