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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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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这药苦?」大王低沉的嗓音突然惊醒仍在恍神中的元杰。愕然的望着拼退太监、宫女的大王,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身旁坐下,即使换下了龙袍,即使只是件常服,大王也永远不可能变成一个普通父亲,他迈出的每一道步伐都与其它人不同,龙形虎步的就该是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从小,你就不爱喝药,原来是怕苦?」大王的嗓音低沉得听不出喜怒哀乐,元杰抿抿唇绷紧脸,他不想让他的父王看轻自己,就算只是件小事也不可以。
同样也安静的打开大王一直握在手里的锦盒,菊花清香飘散,元杰几乎可以算是惊吓的瞪着他手里的腌梅子。
「吃下,就不苦了。以后朕会让人和药一块儿送来,药一定得喝,朕是为了你好,一滴都不许留下。」喂了一颗进元杰嘴里,大王平静的说着,就像一个老父亲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顽劣的儿子按时吃药那样。又一次抿抿唇,酸酸甜甜的滋味确实让药不那么苦了,只是元杰却让那酸甜滋味搅胡涂了,看着正闭上眼仔细替自己把脉的大王,元杰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自己的父王,在菊花高台上逼得自己自尽的那个男人?还是眼前这个两鬓斑白、满脸风霜的男人?
「父王……。」才开口,元杰才惊觉自己嗓音有些哑。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他还是开口了,就像当初他不知道造反有没有胜算,但他还是做了。
「什么都别说了,朕都明白,朕从来都没怪你,好好休息。」大王拍了拍元杰单薄的肩,语重心长的留下这么一句。
入夜,等掌灯的宫女退出之后,元杰睁开眼睛,他睡不着,躺在东宫、躺在原本属于元祥的床,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实在有太多疑问重压着,不弄清楚这些问题,只怕这辈子他都休想安宁。
鬼祟的敲着墙壁,元杰记得小时候太子曾告诉过他,东宫里有密道,事实上,王宫各处都有想象不到的空间。那时他的年纪太小,一点也不相信元祥的话,金黄闪亮的王宫怎么可能会有阴暗的角落?那时的元祥只会温柔的笑着回望着他,然后拉着他的手轻敲着这些闪烁着金光的墙,要他认清楚密道在哪,将来再惹父王发怒时,元杰就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
咯的一声,密道的暗门打开,望着隐隐透出幽幽绿光的密道,元杰没来由的一阵鼻酸,他心底一直都很崇拜着自己的大哥,即使所有人都在背后偷偷笑话他的窝囊,可是元杰却明白,元祥真的很聪明、很有才华,他只不过是看清、看透了这一切,所以选择消极的顺从,如此而已。
轻手轻脚的闪进密道,左拐右拐的迷失在黑暗里,等元杰又一次钻出暗门时,他已经站在大殿上,原来空无一人的大殿是这个模样,冷清、诡异,琉璃灯闪耀出来的七彩光芒展露出的不是温暖而是妖异。
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元杰莫名的觉得恐惧,在这个大殿上,有股浓浓的血腥、挥之不去的杀气,就好象重阳晚宴那夜,已经渗进他骨子里的怨。
突然间,细微的呼吸声传进元杰耳里,脸色一变,他想起了随时护卫在他父王身边的那些黑衣人,飞镰军。
「出来!我知道你们在!」低喝一声,元杰侧耳仔细听着,突然一道冷风嗖的吹向他身侧,元杰迅雷不及掩耳的飞身踢了过去,一名黑衣人让他攻得措手不及,应声倒地。
没来得及站稳身体,元杰一个回身手肘重重击在另一名黑衣人脸上,闷哼一声又撂倒一人。
永远是一身黑衣、鬼面的何虎不禁替李诚感到欣慰,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杰王子殿下果然武勇,就连重病未愈,一交上手他还是能占得先机,只是他仍然看出元杰的步伐不稳,逮到破绽,欺近。
后颈的寒毛竖立,这是元杰在边关训练出来的警觉性,想也不想的朝后一剌,锋利的匕首贴着何虎的颈子划过,后者心一惊,反剪元杰手臂夺过匕首,将人按进座椅里。
大殿里,没有人出声,黑衣、鬼面的飞镰军静静的围着元杰,等待着何虎发号施令,后者一颗仍在狂跳,他差点因为轻敌、因为大意而送了性命,这简直罪无可恕,他怎么可以轻敌、大意?元杰虽然年轻、虽然重病未愈,他仍然是大王的儿子,一头幼狮受伤了,牠仍然是头狮子,仍然能要人性命。
「殿下该在东宫养病。」何虎平静的说着,很快的收拾心情,今夜的错误不可再犯。
「你们一直跟在父王身边,你们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太子呢?元成呢?还有我母后在哪里?」不理会何虎的暗示,元杰一心只想弄清楚重压在他心里的疑问。
「剌客闯入杀害了太子及成王子殿下,王后因此疯了。」不知是哪名黑衣人答腔,元杰只是冷冷的盯着他,这些话,指望他相信?
何虎摆摆手,让其它飞镰军退回其位,元杰好奇的看着他,照这个模样,何虎是打算告诉他真相了?在这个王宫里,他是第一个敢违背大王旨意的人,元杰不禁有些钦佩他。对何虎而言,告诉元杰真相,并不是他多有勇气,而是他深深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单纯、天真的太过头,他若真有机会继承大统,那元杰得趁早在这个不切实际的梦中醒来,王室,不是一个严父慈母、兄友弟恭组成的地方,他身上流的血注定了他得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
「王后造反的事败露,成王子殿下打算先下手为强,杀了太子殿下,大王一怒之下将成王子殿下活活打死。」何虎平静的说着,元杰只是愣愣的回瞪着他。什么叫先下手为强?元成想做什么?元祥…元祥死了?是元成杀的?父…父王亲手打死了元成?
「你胡说!元成…元成他只有十七岁!」
「杰王子殿下十七岁时已经领兵了,不是吗?」
「我不信…太子……元祥是他大哥啊!」
「杀兄弒父这事少了吗?」
「……父王…他真的杀了元成?」
「就在殿下脚下。」
一连退了数步,元杰惊恐的瞪着那张绣工华美的地毯,他的小弟就死在那?鲜血浸湿了那张地毯?不…不可能,他父王不会这么做,他父王不是连他都放过了?他不可能亲手杀死元成。
脸色愈渐苍白,元杰忍不住恶心,再也压抑不住翻搅的胃液冲到门边狂呕,这个王宫只让他觉得恶心,看见、听见、嗅着的气味都在折磨着他,元杰终于承受不住的拔足狂奔,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殿下!」何虎惊呼的追了出去,他担忧元杰的身体可能还没到三重门就会倒下。
何虎的惊呼又一次的摇醒了这个看似光鲜、实则幽暗的王宫,大王连忙发话要人拦下元杰,三重门一扇一扇关上。只是元杰太快,没人料想得到他这么快,只一个闪神他已经向第二道门奔去,守门的禁军看他来势汹汹,不敢真的伤到他,一个迟疑慢了一步,又让人自门缝间穿出,可惜元杰再快,毕竟仍然重伤未瘾,第三道门在他眼前重重关上。
「元杰!站住!」大王怒吼,他这回不是气而是急,已经顾不得元杰是不是又一次的忤逆他,大王瞧见了他黄金护颈下渗出的血迹,他费尽心力救回的儿子,眼看着又要失去。
低声笑着,元杰看着这个金璧辉煌的王宫,看着他神武英伟的父王,突然间抑制不了的狂笑着,是他太傻,傻的以为这里是他的家,有父、有母、有兄、有弟,是他太傻……。腥甜的鲜血不停涌出,呛得他猛咳起来,吐出最后一口血,倒下。
「元杰~~~~。」慌忙的奔到元杰身旁,大王心急如焚,太监们不敢停歇的将元杰抬回东宫,三重门前只剩大王与何虎两人。
「你说了什么?」低沉的询问,灰色的眸子露出杀意,在这一瞬间,何虎突然觉得他们父子俩真的很像,都是会噬人的狮子。
「全都说了。」何虎平静的回答,大王抽出他腰际的长剑就是一劈,空气里再次飘散血腥……。
PS。 差点让杰王子殿下使出飘移,后来惊觉我不是在恶搞…。
斜阳
宏伟、奢华的寝宫,馥蝶慵懒的半躺在贵妃椅上任由太医替她把脉。三日前,太医诊断出她确实怀有身孕,自那时起,她的身份就大不相同,大王赏给了她一座寝宫、华美的衣裳,还有无数名伺候她的太监、宫女,从那日起,她就不再是一名身份低下的宫女了,她是能陪着大王用膳,人人争相巴结的淑妃。
淑妃,应该是许多女人做梦也不敢想的身份,可是馥蝶还是有些不乐意,大王宠爱她,人前人后的带着她,就连平常人不被允许踏入的太医院都任由她来去自如,严然一副后宫由她当家做主的模样,可是她仍然只是淑妃而已,真正母仪天下,掌管三宫六苑操纵着她的生杀大权的还是那个疯了的王后。
太医开了药方,吩咐宫女按时替淑妃送来安胎补身的药汤,馥蝶表面上微笑谢过,甚至还塞给太医礼金,可是心底却是没来由的气闷。太医开的药方怎么能跟大王相比?大王自己也精通医理,朝野上下全都以得到大王所开的药方为荣,他既然已经封她作淑妃了,后宫也几乎交由她掌管,可是大王却从没替她把过脉,一次都没有!馥蝶心中更恨的是,她知道,大王每天亲自替那个疯了的王后配药,大王每天都会去替那个一直醒不过来的杰王子殿下把脉,他只顾着那对母子,却没留心过她跟她肚里的孩子!
「大王呢?」盯着那张药方,馥蝶压下想揉掉它的冲动,她不能这么做,在宫里凡是都讲求规矩,即使受宠如她也不能坏。
「在东宫替杰王子殿下把脉。」随侍在一旁的小宫女恭敬的回答,从她们的眼光来看,馥蝶是个了不起的前辈,一步一步的由一名身份低下的小宫女往上爬,如今得偿所愿的飞上枝头当凤凰。
握紧拳,无可抑制的颤抖着,馥蝶强逼着自己平息这股怒意,她犯不着跟个半死不活的人去争,大王很快就会认清事实,杰王子殿下不会醒,到时,他只能颁布天下册封她的儿子为太子,到时,她便会母凭子贵真正的母仪天下。
虽然馥蝶极有野心,但她其实很崇拜、喜爱着大王,那是个高高在上、英伟神武的男人,他权倾天下、坐拥一切,严肃规矩的要所有人遵守他的天圆地方,可是另一头,他却又深情、温柔,看他始终念念不忘自己的原配,看他敬爱着王后到如今对疯了的她不离不弃,大王在馥蝶心目中是个神一般的男人。
可是如今,大王的深情却像柄尖剌般狠狠的伤透了馥蝶,他对王后的礼遇、他对王后的体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馥蝶,她只是个卑下的宫女,在他心目中,永远有个高贵的女人占据着,王后才是他的后,王后才配和他共享天下。
「东宫……。」幽幽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馥蝶领着一班宫女、太监离开这里。
「大王,杰王子殿下这病症得靠他自己,所有能做的我们全做了……。」卫太医猛擦着汗。在宫里当差这么久,大王的天威难测他怎么会不了解,杰王子殿下这样又吐又呕,喝下去的药一滴也没留下,再加上他自己不愿清醒,这要他们这班太医们如何是好?医不好杰王子殿下,大王一怒之下,他们都有可能人头落地,就像那夜负责在东宫值班的太监、宫女及禁军们,全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寒着一张脸,大王冷冷的看着这班跪在地上心惊肉跳的太医们,他比谁都清楚药理,所以他不许任何人打扰元杰静养,怕的就是一向重情重义的元杰受不了元祥、元成惨死的打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坏了他规矩的竟然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何虎,他不能忍受这样的背叛。
「元杰……。」无言的走到元杰身旁,大王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很冰很凉。
「你的命是朕给的,你身上流着的是朕的血,朕没说准,你就不能死。」凑到元杰耳边小声说着,大王很气馁他的毫无反应,就像一次又一次的忤逆他,元杰一心想死,只怕权势大如天的君王也不能挽回,总有一件事,即是大王也掌握不了。
「大王,群臣在等着大王上朝。」馥蝶不等人通传,自径的走入东宫,大王如果没怪罪她无礼,其余人也不敢多话。
浓眉皱了皱,握紧的手不肯放,大王虽然仍是瞧不出喜怒哀乐的面无表情,可是馥蝶知道他不放心离开,深怕这一松手,他与这个儿子就天人永隔。
「大王,让臣妾来照顾杰王子殿下。」馥蝶温柔的说着。即使她与元杰的年纪相差不远,即使她悄悄的恨着这个碍着她路的拌脚石,可是她最擅常的不正是伪装自己、隐藏自己,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嗯。」大王只是平静的回答,坐在那个王位之上,国事当然不能放下。大王一走,东宫又冷清许多,馥蝶瞪着仍未清醒的元杰神情复杂,她应当要很恨他,可是真见面对元杰,她发现她又恨不起来,他只是刚好生在这里,他的母亲刚巧是王后,这些他都不能选,恨他,他何其无辜?
「药呢?」扶起元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馥蝶不由得脸蛋微红,他跟大王很不同,是个货真价实的年轻男子,那气味、那体温让她双颊发烫,小菁捧着药汤冷冷的盯着她,馥蝶回过神后接过玉碗,小心的一口一口喂着。
王后宫里一如既往的奢华,该是她的尊贵、该是她的荣华一件也没少,宫里传着大王是如何深情,对得了失心疯的王后依旧敬爱、疼惜,可是王后心知肚明他的技俩,那个男人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疯了,那个男人要的只是个不会替他惹出乱子的王后,他对她愈是敬爱,愈是能警告那个开始捉紧权力不放的女人,王后仍是她,淑妃在她面前,仍旧只是个婢女。
「王后,淑妃确实怀有身孕。」年长的女官不禁为自己的主子忧心,她舍不得这位梁国公主受到半点委屈。
「确定是大王的?」绣着菊花,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声的笑了起来。
「这……?」女官惊愕,她怎么敢这么猜想。只是王后才是跟大王最亲近的人,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瞒不过她。
「要是大王册封她的儿子为太子……?」
「那个女人就死定了,我同情她。大王不会忍受太子的生母出身卑下。元杰怎么样了?」显然不太在意有个女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王后冷静、从容的绣着菊花,她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儿子好不好?平不平安?等待许久那名年长女官都没有答腔,王后顿了一下,细针扎到她的纤指,鲜血直冒。
「王后!」女官慌忙的想替王后止血,后者却紧紧的揪住她的衣袖,焦急的神情说明着这个母亲有多心疼、害怕,不能时时刻刻守在重病的儿子身旁,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折磨,王后早已禁不起另一番打击了。
「杰王子殿下知道太子及成王子殿下的事了,就连大王亲自开的药方都不见成效,宫里传言是让太子的冤魂缠上了。」年长女官为难的说着,王后冷冷的盯着她,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她倔强的不让它们落下。什么鬼神之说,她从来都不信,元祥若是有灵,他也不会去伤害她的儿子,他不敢,他也不舍,真正让元杰醒不过来的还是他自己,他用着和她相同的倔强去惩罚他的父亲、母亲,这是他仅有的手段跟筹码了。
发疯似的冲到妆台前,王后找出一盏精巧的琉璃灯,点着它,会燃出一股清淡的香气,跟着她拔下自己的凤钗,拆下上头最大颗的东珠,沾血的细指捻着它,划过一抹腥红。
「拿去,我不管妳收买到东宫里的什么人,让她为元杰点上,元杰是个孝顺、听话的好孩子,他不会真的扔下我不管,他会为了我活下去!」
于是,这盏精巧的琉璃灯跟东珠落到了小菁手里,她知道她不该私下收取来自王后宫的任何东西,可是她拒绝不了那个年长女官的请求,不管是为了王后还是为了杰王子殿下,小菁决定豁出去,轻手轻脚的走到元杰身旁,颤抖着手亮起那盏琉璃灯,东宫内飘散起一股清淡、安宁的香气……。
家常
一连数日,大王如果国事繁忙不克前来的话,馥蝶就会领着太医们到东宫探视元杰,然后她会小心亦亦的喂着他喝药,而在此时,小菁则会安静、留心的站在一旁,小菁虽然年轻,但她看得出来,馥蝶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很希望元杰就这样一辈子别醒,可是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能让他死,矛盾的神情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但是小菁却全都看在眼底,小菁猜想,淑妃心底也有个不可靠人的秘密。
不过更多时候,还是小菁一人留在寝宫里陪着仍然昏迷的元杰,等到其余人全都退出去后,她就会机灵的燃起那盏精巧的琉璃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点着那个灯,杰王子殿下就会睡得比较安稳。
自从那夜收了王后宫那位年长女官硬塞给她的东珠之后,小菁胆子变得愈来愈大,好几次她就趁人不注意时,悄悄溜到王后宫那里,她要的不是赏赐,只是她总觉得,硬生生拆散他们俩母子好残忍,小菁自己也是苦命人,要不是家乡干旱养不活她的兄弟,父母也不会把她卖了,离家的那晚,母亲抱着她一直哭泣的模样,小菁深深烙在脑海里,她相信王后也是一个好母亲,她不只一次听说过,王后怎样细心的替杰王子殿下缝制新衣裳,一个高贵、美丽的王后,一针一线的缝着衣裳,在那一刻,她就只是个疼爱儿子的母亲。
偷溜到王后宫的次数多了,小菁也就明白大王为何一直迟迟不肯王后来东宫探视杰王子殿下,原来她病得那样厉害,谁都不认得,在这种时刻,杰王子殿下承受不了任何打击了。只是王后虽然疯了,小菁还是常常将杰王子殿下的事情偷偷泄露给那位年长女官知道,小菁想,她会说给王后听吧?也许这样,王后的病就会好了。
这一夜,小菁又偷溜到王后宫那里报讯,不知为何,她觉得有必要让王后知道,淑妃最近常来东宫,小菁不喜欢那个淑妃,眼神不安定的心事重重,总像无时不刻在算计着,小菁既然是伺候杰王子殿下的宫女,她就不得不替自己的主子多留心,好几次她多担心淑妃亲手替杰王子殿下颈伤换药时,就这样一把掐死他。
东绕西绕,王宫宏伟、气派,有许多地方是只有她这样身份卑下的宫女才知道的,自然能躲避过守在宫门口的禁军盘查。等溜回东宫时,小菁还是忍不住的透了口大气,盯着掌心的东珠微微笑,她并不贪心,但是像这样一颗浑圆饱满的东珠,够她的家人过上整整一年,小心的收藏好王后赏给她的东珠,小菁放轻脚步的走回元杰的睡房,却像跌进冰窖里的僵立在那,人呢?
「殿下!」小菁惊呼,随后赶紧捂住嘴,捉了件锦衣扑到元杰身旁替他披上。后者紧紧抱着那盏早就熄灭的琉璃灯缩在角落里,缩在琉璃灯柱照不到他的地方。
「母…母后来过?」元杰喉咙一阵干哑,小菁连忙倒了杯温水让他喝下。这个本应让她觉得英武的少年将军,却总是使她心疼,元杰老是让小菁想起她家乡的小弟,她走的那天,他红着眼眶哭得好惨,他想帮她,却因为年纪太小什么也帮不上,只能一直哭、一直哭的送她离开,小菁吸吸鼻子强忍着,不让泪珠滑落。
「这盏灯是我母后的,她来过?」见小菁许久不答腔,元杰忍不住急问。他不会认错这个香气,小时候,每回自己生病时,王后就会守在他床边、点燃这盏灯,安定、凝神的香气会让他睡得好一些,他甚至还记得,为了这盏灯,他还跟元成吵了一架,元成也想要,可他那时却不想分,吵闹的结果就是兄弟俩都被父王责罚,从那之后元成就没再提起过,元杰现在却很后悔,他那时为什么不肯让?他们不是兄弟吗?他们和元祥不是亲兄弟吗?
「王后…王后她病了。」小菁为难的说着,她知道不该让杰王子殿下知晓王后的事,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瞒他?
「病?」元杰脸色有些白,他一直以为那是父王在骗他,那是父王在惩罚他,就像当初流放三年却不许他们母子通信一样。
「王后…王后她……疯了,谁都不认得了……。」小菁颤抖着回答,害怕着元杰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她多担心他又吐血,甚至就这样死了,她当不起这个罪人,不是因为她怕死,而是她深深同情着王后,她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去伤害那个高贵的女人。
疯了?谁都不认得了?…他母后怎么会疯了?元杰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父王,是他药疯了他的母后?随后,元杰却想到一件更残忍的事情,他在他母后面前自刎,他在他那个饱受打击,已经失去一切的母后面前举剑自尽,是他…是他逼疯了自己的母亲……。
「殿下!殿下…你…你不要吓我啊……。」小菁害怕的摇着元杰,后者只是苍白着脸色,空洞的眼神回瞪着她。
「殿下!王后派人送来这盏灯,足证明她心中还记得你,只是她…只是她认不得了而已,殿下得为王后保重身体,王后需要你啊!」
小菁的一声声叫唤,让元杰冷静许多,抱紧怀中的琉璃灯,他确实得振作,不管怎样,父王、母后是他仅剩的亲人了。
因为各州不断传来大旱的灾情,浮动的人心让大王不禁担忧着,起兵造反对他而言并不是新鲜事,所以大王很快的就派兵驻扎,为的就是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前,先将它踩熄。
「大王,是杰王子殿下。」陪着大王散心的淑妃,忍不住的扬声提醒。元杰已经清醒几日了,大王除了头几日有去看过他之外,其余时间全让国事绊住,现在看见元杰不仅能下床,还能出宫走动,足见他的身体已经恢复许多。
禁卫军小心的跟在元杰身后,太医虽然交待过,多走动、多透气对杰王子殿下的身体有好处,可是同时也提醒他们,不能让杰王子殿过份劳累,搞得这些禁卫军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随时随地的紧跟在他身边。
「元杰!」大王低沉的嗓音,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喊了一声,吓得元杰身后的宫女、太监及禁军们全都跪了一地,元杰原本也想遵循礼法跪下,大王却快他一步的将人扶起。
「来,陪朕逛逛,父子俩聊聊心事。」大王捉着元杰手捥,知道后者不会拒绝的向前走着,原本陪着他的淑妃反而得依照礼法的退一大步,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再后头才是那一大帮太监、宫女,禁卫军们则按大王指示全退回自己岗哨。
「身体好多了?」平静的望着远处,大王低沉的询问,元杰只是点点头,不管何时,他总是寡言、拘谨。
「总有一天,朕,要把这个江山交到你的手上。」灰色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瞧着,大王希望元杰能感受到,这就叫坐拥天下的气势。
「父王!」元杰很惊讶,他没想到,在他造反之后,他父王仍想传位给他。同样惊讶的还有淑妃,她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大王说出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从这一刻起,元杰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朕,老了。……等今天的春茶宴后,朕就颁布天下,立你为太子,传位于你。在此之前,你好好养病……。」大王侧头看了看元杰,动手替他拉好衣襟,病了一场之后,他看上去更单薄了。
「父王……。」并没有觉得开心,元杰从未想过要争那个王位,如果他真有什么私心,也不过就是想要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以前,他会天真的认为那很容易,大王虽然威严,但他仍然是个令元杰万分敬佩、崇拜的父王;王后聪明、高贵,对元杰而言她更是位温柔的好母亲,他还有元祥、元成两个兄弟,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有什么难的?只是现在,他看清了,原来这样真的不容易。
「怎么?还有心事?」大王微微笑的问着,就好象一个老父亲刚给了自己年轻儿子一份天大的礼物,结果对方仍然不感激,并不发怒却是觉得无奈的笑着。其实,大王早听明白了元杰哽在咽喉里的话,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对细长的眼睛早将他的喜怒哀乐全泄露了,元杰只会在乎一件事,那就是王后的安危,这也是大王留着王后一条命的原因,他们母子俩像栓在同根绳上的蚂蚱,牵制着彼此。
「想把这件喜事告诉你的母后?」
「父王…我……。」
「去吧!去请你母后来用晚膳,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聚聚。」
将军
一句家宴,整个王宫全都动了起来,原本寻常百姓家的一顿晚饭,摆在王宫里是件多么不得了的事情,大王、王后还有那位虽然仍被称为二王子,但实际上已经是太子身份的杰王子殿下要一块儿用膳,有人敢怠慢?太监、宫女们全都忙得焦头烂额。其中,身为淑妃的馥蝶也要忙着,大王爱吃什么、不吃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可是她却连陪着他用膳的资格都没有,大王要一家三口聚聚,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心底委屈又不甘,但脸上却还要摆出温和笑意,淑妃咬着牙的低头继续忙着。
同样兵慌马乱的还有东宫,一得到大王特许,元杰几乎就想立刻去向王后请安,倒是一旁的太监、宫女连忙将他拦下,小菁则是没好气的半拖、半拽的将人拉回东宫,依照礼法杰王子殿下必需先沐浴更衣过后,才可以去向王后请安,穿著常服就想慌慌张张的跑去,成何体统?
「好了没?」心急的催促着,元杰看着那些慢调斯理倒水、洒花的太监、宫女们就一肚子气。元杰就不懂了,为什么王宫里会有这么多鬼规矩,要说祭天、祭祖该沐浴更衣他认了,为什么连去见自己的父王、母后还有这么多该死的规矩?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明明可以自己做的事,为什么得依靠旁人?如果在边关,哪件事不是元杰自己亲力亲为?也没见他活不下去。
「殿下,你别动啊……。」小菁没好气,元杰个头已经比她高了,再不站定身体,她根本没办法替他解下那个黄金护颈。只不过看见杰王子殿下这样毛毛燥燥的一面,小菁反而觉得他很可爱,元杰只是沉默寡言了些,但是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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