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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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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也蹙起眉心,有些迟疑的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那种情况,即便他对我做了什么,也是为了我好。”
萧瑞儿看他十分笃定的神情,不禁有点奇怪,又联想起打从重逢后,蓝湛每每提起那个老人,都一副十分尊敬并且信任的样子……
萧瑞儿试探道:“他……是你的什么人么?”
蓝湛从回忆中回神,听到萧瑞儿的问题,不禁露出一抹浅笑:“嗯。”
“我也是在病愈之后才知道。”蓝湛笑看着萧瑞儿双眼,缓声道:“他是我的祖父。”
萧瑞儿惊喜的攥紧蓝湛肩头衣衫:“真的?那不就是说,你还有亲人在世!”
有关蓝湛的身世,她还是十分清楚的。父亲就是做捕快的,在一次勘破案件的过程中,被人用乱箭射杀,而他母亲当时也在场,不顾一切冲了出去,追随着丈夫离开人世。
蓝湛也咧开一个大大笑容:“嗯。”
萧瑞儿抬起手摸摸蓝湛的脸:“那他现在哪里?”
蓝湛皱了皱鼻子,好像有点嫌弃:“还不是死赖在六扇门,也不正经办案子,每天不是蹲在门口看美女,就是跑到仵作房去喝酒。”
萧瑞儿奇道:“你们大人不管?”
蓝湛哼了一声:“他哪敢管啊,那是他师傅。我看他每天见到老爷子笑得那么谄媚,恨不得和他一起坐门槛看美女去对着尸体喝酒。”
萧瑞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那他怎么不跟着一起。”
蓝湛翻个白眼,显然对自己顶头上司很是不屑:“老爷子嫌弃他,不让他跟。”
萧瑞儿彻底笑翻。
作者有话要说:要出差,这几天准备了些存稿,不过肯定不比我在家更新的频率。大家将就些昂,还有,不许霸王。大家要留言啊留言,留言能激发我的灵感!
十六章 援兵先到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消磨了大半时光。
蓝湛讲了不少自己在六扇门时的英勇事迹,虽然总捡逗人发噱的段子来说,萧瑞儿仍不难听出其中辛酸艰险。
听到他讲起一战成名那一段,一个人两柄刀单挑黑风岗三十三个山寨,更是心疼的趴在他肩头不说话。等蓝湛含笑讲完,一低头,就见萧瑞儿一双沾泪眼睫轻轻扑扇,大颗泪珠无声掉落自己衣襟。最有趣的是,这人还用手指抵在眼帘挡着,跟故事里那掩耳盗铃的傻子能有一较。
蓝湛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握住那双被泪水浸的湿淋淋的小手,低头吻了上去。含着微微咸涩的唇瓣轻轻吮吻少顷,蓝湛低声道:“说这些事就是说给你当乐子的。怎么讲一个就哭一次,你这样,我还怎么讲得下去……”
萧瑞儿也觉得有点丢脸,一只手挡着眼,连连点头,也不说话。点头的空当儿,一串泪珠又顺着脸颊滚落。
蓝湛低叹一声,拿开萧瑞儿挡眼的手,径直亲上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皮儿:“别哭了……”
“待会儿怕还有事要忙,你这个样子出去,让人家怎么想,嗯?”
萧瑞儿听出蓝湛话中深意,不禁面上一热,更埋在蓝湛肩窝不肯抬头。
蓝湛见她被自己逗得耳根都泛起一片薄薄红晕,不禁心头一热,张开唇就含上那朵白嫩如玉的耳垂,轻轻啃咬间,还不忘出声逗弄萧瑞儿:“再不起来,我可就抱你去床上了。正好昨晚的事只做了一半……”
萧瑞儿吓得赶紧抬头,从蓝湛身上逃开,谁知大腿匆忙往后挪动,正蹭到蓝湛胯|间。蓝湛虽没想真做什么,可确实正在兴头,被萧瑞儿用大腿这么一抵一磨,当即闷哼一声,一把抱住人腰身不让再乱动。
萧瑞儿也吓了一跳,僵住身子不再动弹。静了片刻,抬手抚上蓝湛脸畔,因为心虚害怕,连说话嗓音都比往常轻柔许多:“蓝……”
蓝湛拧着眉头压过那阵冲动,刚想出言逗弄怀里人,蓦然间神色微凛,唇抵着萧瑞儿的,轻声道:“有人,功夫不低……”
萧瑞儿没有动,只用眼角瞥到一抹湖绿色,和昨晚服侍江兰若那两名婢子一般打扮。
萧瑞儿和蓝湛对视一眼,顺势靠在蓝湛怀里,且从旁边茶几拿过一块绿豆糕到嘴边,大眼微眯,一副闲适悠哉的模样。
因着窗子是大敞开的,蓝湛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婢子手捧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碟新鲜水果。行到门前,抬手叩门。
蓝湛微眯着眼,盯着女子白皙细瘦的手掌,握着萧瑞儿那只手的拇指轻轻划动,在她手心写了个“非”字。
昨夜包括江亭在内,都对江兰若那两个贴身婢子起了疑心。只不过不想打草惊蛇,才未做出任何行动。
而今蓝湛尽管只看到那女子侧面,就可确定来人并不是那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萧瑞儿刚欲坐起身,蓝湛就将人抱住,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动,略整了衣衫,起身缓步行到门前,道:“谁?”
门外那婢子细声细气的答道:“奴婢蕙儿。天气烦热,奉福管家命令,来给二位官人小姐送些新鲜水果。”
蓝湛伸指挑起门闩,手一扒脚一勾,人却站在另半扇门边没动。那婢子见房门敞开,屋子里却空无一人,不禁探出半个身子,侧歪过头打量。
蓝湛等的就是这一刻,双手一套一扳,眨眼功夫就将那女子锁喉,眼看就要取人性命!
那女子却不躲不闪,手掌平托将那托盘推出,力道之大直接将托盘送到桌子正中。同时压低嗓音快声道:“阎王三声令。”
坐在摇椅上一直静观其变的萧瑞儿猛地站起身:“蓝,等等!”
蓝湛也发觉这人举止行动与自己先时估测有异,不禁略松了手臂力道,掐着人喉管的手指却纹丝不动。
萧瑞儿走到门边,将那婢子迅速从头打量到脚,眼露质疑轻声道:“关门?”
那女子唇角露出浅浅笑纹:“落刃。”
萧瑞儿盯着女子笑容,微微一愣,手一推将门带上,压低嗓音道:“你是……关漠?”
女子笑容不改,只是一清喉咙,嗓音瞬间变成清朗悦耳的男音:“瑞儿,好久不见。”
萧瑞儿拍拍蓝湛手臂,脸上难掩兴奋:“是自己人!”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关外待到年底的么?”
蓝湛凝视着男扮女装的男子片刻,松开钳制的手掌,转而占有性的搂住萧瑞儿纤腰。一双眼却微微眯起,盯着男子目光不善。
关漠抬手摸索自己两边鬓角片刻,一低头又一抬头,从喉咙处一路到发际,揭了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下来。随后露齿一笑,一侧脸颊露出一个浅浅酒窝,却是长相俊俏讨喜的一位青年:“事情提早解决,就先回来了呗!”
抬手摸了摸自己喉咙,展露真颜的关大少眨了眨一双桃花眼,一脸玩味看向始终冷着脸色的蓝湛:“哟!这头发红的,怎么跟刚从火堆里爬出来似的!”
蓝湛扯了扯嘴角,懒洋洋道:“好说,总比有人长得男不男女不女要强。”
关漠啧啧两声,转眼看向萧瑞儿,皱眉抿唇一脸痛心疾首:“瑞儿你居然趁你关小哥不在,转眼跟了这么个红毛活阎罗……你让你关小哥可怎么活啊怎么活!”
萧瑞儿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蓝湛森冷冷道:“身高不够八尺,残废。桃花眼小白脸,靠不住。你也只能给人当当小哥。”
眼看两个男人的脸一个比一个的黑,萧瑞儿赶紧站到中间调节气氛,一只手扯着蓝湛衣袖,另一手在他背心轻轻抚着:“初次见面!蓝,这位是关漠,临俪场排名第五的‘风’煞。过去对我和瑞香都很照顾的。”
接着又看向关漠,一双大眼流露出抱歉神色,朝他微微欠身:“关漠,这是蓝湛。之前一直在京城六扇门做捕头,这次是上面派过来,与咱们临俪场合作,一同勘破案件。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做我的搭档。”
蓝湛冷着脸色沉默半晌,才微一扬下巴,简单道:“幸会。”
关漠也回以略显挑衅的一瞥,牙尖嘴利回道:“彼此彼此。”
萧瑞儿眼见这两人实在不对付,又想到关漠顶着一身婢子行头正大光明进到这处院落,心里一时也没底。
因此悄悄握了握蓝湛的手,朝关漠微笑道:“你这次来,是奉大当家的命令,还是端……”
关漠一听那个“端”字,就差点没蹦起来,气急败坏截断萧瑞儿的话道:“当然是给大当家跑腿,谁要理那根烂木头啊!”
蓝湛本来看着人顶不顺眼,一听这话倒翘了翘唇角。
萧瑞儿一看这情形就又要跑题,赶紧在蓝湛出声之前接着问道:“只有你一个?”
关漠摇摇头:“姓木的那边也行动了,不过跟我不是一拨。应该晚些就到了。”说着话,走到桌边去取那半只蜜瓜,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柄锋利小刀,不过手掌长短,手指粗细,切起蜜瓜来却如同劈砍木柴一样稀松松脆。
拿过一只帕子蹭了蹭刀刃,刀光一闪,锋利匕首转眼又没了影儿。
关漠“啪啪”抬手往后扔了两块,分别精准落在萧瑞儿和蓝湛手里。
蓝湛眯了眯眸子,咬了口浅橘色的蜜瓜,缓声道:“鱼肠匕当切瓜刀,味道总不会太差。”
萧瑞儿知道这人脾性,也没推脱,拿起蜜瓜咬了一口。瓜瓤松脆汁水鲜甜,确实很甜很美味。
关漠抖了抖肩膀,呵呵笑了两声,似乎对蓝湛的识货很是满意。西里呼噜吃光剩下那几块,拿过之前擦刀刃的帕子抹了把手,从盘底拿起一封白色信笺,转身甩给萧瑞儿:“喏!姓秦的临走前塞给我的。”
萧瑞儿一手执着信笺,另一手还拿着半块蜜瓜,正恁为难该如何腾出手来,转眼就见蓝湛朝她微微一笑。
蓝湛走到跟前,握着萧瑞儿手腕,含笑看着她,张口咬过那块蜜瓜,一边嚼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沾着旁边水盆里的清水帮她擦干净手上糖渍。
萧瑞儿脸颊微烫,却因为还有第三人在场,不好苛责蓝湛什么。只抽回手,专注拆开信笺看内容。
关漠却吹了个口哨,低声笑道:“蓝湛……”
蓝湛挑眉回视。
关漠眨了眨一双桃花眼,挤眉弄眼笑嘻嘻道:“蓝衫红发,笑面阎罗,有点意思!”
蓝湛也挑起嘴角,学着他的神情露出一抹戏谑浅笑:“笑里藏刀空空妙手俏关漠,有点意思。”
关漠脸上一红,跺着脚道:“那个‘俏’字是误传!分明是俊俏,俊俏!”
蓝湛不禁失笑,这人看着也二十好几了,就是依照传闻推测,应该也没比自己小多少,怎地说起话来倒有几分少年心性。转过脸看萧瑞儿,却见她目色凝重,眉心轻拧,似乎因为信中内容很是烦忧……
信的内容并不长,萧瑞儿却一连看了三遍,才将信笺交给蓝湛过目。
蓝湛接过信刚看一眼,心里就暗骂出声。这个天杀的秦雁,到底是帮着谁的!
这边他刚跟瑞儿没过上两天卿卿我我的好日子,那边他左一搭右一茬儿全都帮着那么不男不女的死小子跟瑞儿胡搅蛮缠。亏他曾经还以为这呆头雁比那根烂木头人品好一些,现在看来,蓝湛想着,手里信纸越攥越紧,最后干脆捏成一个纸团……
萧瑞儿开始还想着心思,没注意到蓝湛手上动作,后来回过神来,就见对过关漠正朝蓝湛那边努嘴,还吐舌头。
她这转过脸一瞅,就见蓝湛基本已经把那张信纸毁得差不多,赶紧上前抢救:“蓝湛!”
蓝湛往后一背手,催动内力,转眼间就把皱成一团的信笺销毁成纸屑。
萧瑞儿绕着圈追他手里的东西,蓝湛干脆走到桌边,把手中纸屑往盛蜜瓜的盘子里一扔,点着蜡烛一燎,“腾”一下子火苗子蹿老高,差点燎着凑到跟前端详东西的关漠。
萧瑞儿直打蓝湛后背,气的眼圈都红了:“你做什么呀!他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着,没准这封信就是……”
蓝湛俊眸一眯,攥着萧瑞儿一双手腕:“祸害遗千年。那小子的命比王八壳子还硬,没那么容易死!”
萧瑞儿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又因为看不惯柳眉才故意不把人往好了说。想起和柳眉过去三年朝夕相处的种种,以为方才关漠捎来的柳眉藏在衣衫内侧的信笺,不禁悲从中来,又哭又笑,靠在蓝湛怀里掉着眼泪不说话。
关漠在旁边几乎都看傻了,半晌才竖起大拇指,朝蓝湛直点头:“兄弟,你行!”
一个举动让女人哭,一句话让女人笑,也就蓝湛这性子的人做得到。
蓝湛这会儿没功夫跟关漠闲磕牙,轻轻拍着萧瑞儿背心,转移她注意力:“别哭。如今情势紧急,咱们时间不多。瑞儿你仔细想想,那死小子信里的话有几分真假?”
十七章 三过报师恩
萧瑞儿定了定心神,寻思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柳眉背叛临俪场的事,我也仔细想过。要说之前所有事都是他做的,漫说我不相信他会坏到那个地步,有些事,以他的本事,根本也做不到。”
蓝湛帮她抹去溢出眼角的泪,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循循善诱道:“详细说来听听。”
关漠在来之前已经了解过整件事的大致脉络,对最近发生的柳眉以及江兰若的事也是清楚的,因此拿出刀光幽明的鱼肠匕在帕子上蹭了两蹭,又开始削苹果。
蓝湛则指了指一旁椅子,示意萧瑞儿过去坐,自己也忙活着帮三人重新沏些热茶。
萧瑞儿在椅上坐正,眉心紧蹙,缓声道:“柳眉信里说,炎丽妍是他未入临俪场时认的师父,这点可信度很高。”
“柳眉这孩子,从我认识他那天起,为人行事就亦正亦邪。从前在秦雁手下做事的时候,秦雁对他约束也少,过去的许多观念和想法都没纠正过来。自从到瑞香跟了我,说真的,我也没能让他有多大改变。”
萧瑞儿回想起往事,笑容透出几分无奈:“可尽管如此,他对临俪场还是很有感情的。在看到这封信以前,我始终想不通的就是他背叛的缘由。可当我看到他在亲笔所书的信笺承认曾拜炎丽妍为师,很多事就都讲得通了。”
关漠很快就削完一个苹果,刀锋一转,一只圆滚滚的苹果裂成八瓣,而且每瓣上面还留了两朵圆乎乎的耳朵,乍看上去,像极了皮毛雪白身子圆滚滚的小白兔。
递了整只盘子到萧瑞儿面前,关漠笑嘻嘻道:“可爱么?”
萧瑞儿即便心中如有千斤重,看到关漠弯起一双桃花眼有意讨巧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漾起一抹笑,拿起一块小白兔苹果轻声道谢。
关漠自己也拿了一片,咬的嘎嘣稀脆,弯着眼道:“柳眉既是炎丽妍的徒弟,又在你店子里帮忙,就不难解释最早那瓶‘荃靡’是如何顺利被陆小瓶盗走的。”
萧瑞儿听到陆小瓶三个字时,面上神色微僵,拿着苹果的手也缓缓垂了下来。
蓝湛直接在半空一抄手,攥着萧瑞儿手腕让那片苹果顺利落入自己口中:“陆小瓶的事,不见得是他做的。”
萧瑞儿也是想到当日陆小瓶的惨状,难以相信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温柔少年会做出那种令人发指的兽行来。可毕竟柳眉在信中也承认了,协助陆小瓶盗走荃靡,是他答应炎丽妍做的第一件事。而之后施用在金小燕等人身上的烈性剧毒,居然就是炎丽妍将荃靡与其他几种毒药按照一定比例配在一起调制而成的。
为报师恩,他曾经答允炎丽妍要为她完成三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在城外树林伏击卢远,并在砍掉他的头颅后,在尸体腰间系上含有迷幻成分的香囊。
这里面的用意有两个。一来正如萧瑞儿和蓝湛曾经推断过的,挑起盛兰山庄和卢家镖局的矛盾。二来也是为了迷惑众人查案方向,让大家以为那香囊一定是有心人事先赠送,而且确实也让萧瑞儿和端木费了好一番气力,逐一查证并排除曾经从瑞香买走同类香粉的三名主顾。
第三件事,就是定期书信详细告知对方,萧瑞儿和蓝湛的种种过往,以及从蓝湛进到临俪场,两人每日所做的一切事宜。简而言之,直到柳眉被揪出来前,他在临俪场充当的就是鹰眼角色。将萧瑞儿和蓝湛勘察案子以及私下相处的点滴都告知对方,这种情报的传递,无疑在后来金家庄一事中起到了很大作用。
信写的很简短,且毫无懊悔自责之意,只在信笺最后写了一句,让萧瑞儿一定要等他。
萧瑞儿将信笺内容转述给关漠,一边将从盛兰双尸案到金家庄一役的诸多细节捋顺清楚。最后犹豫再三,才仰起头看蓝湛,踟蹰道:“其实小眉传递与临俪场传递信息,根本不可能用到信鸽这么拙劣的法子。而且那天晚上天还下着雨……”
蓝湛早就想到这一点。但他始终都看柳眉不顺眼,再加上他那个狂妄性子,自不可能在心爱之人面前为情敌争取同情。
因此只看着萧瑞儿的眼,似笑非笑道:“我可找这个出卖咱俩过往给临俪场的奸细找了很久……”
萧瑞儿想起蓝湛曾经不止一次试探自己对柳眉的态度,而她当初也满口回答蓝湛,说柳眉根本不知道自己跟他十年前的细节。现在想来,虽然自己不曾亲口跟柳眉讲述过其中详情,可她和郦茗澜、焉如意等人讲那些事的时候,也未曾有意避着柳眉。另外几乎每年到了与蓝湛相识的那个时节,她都要大醉几次。醉酒后说了什么话,她自己都不记得……
萧瑞儿想到此,也不禁红了脸,不敢再看蓝湛眸色深沉的眼。
蓝湛本来就不喜欢别人知道他们俩当初的事,因为总觉得当初对她亏欠很多,且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和她发生关系,导致她现在体内还有残毒存留。这些事两人虽然没有明确说开,可这些日子两人独处,蓝湛对她身体的关切态度以及亲热时小心翼翼的模样,都显示这人心里有着不少疙瘩。
另外,虽然不愿将柳眉本性想得太坏,可他毕竟背叛临俪场在先,也确实帮着炎丽妍和三月兰做了不少害人勾当。且不说卢远死的有多冤枉,光是配合陆小瓶盗走那瓶荃靡,以及荃靡流到炎丽妍手上的无穷后患,无论是临俪场的惩罚还是官府判刑,都足够他死个百八十回了。
当初荃靡只是做腐蚀之用,可炎丽妍拿荃靡做药引,研制出了更加恶毒的新型毒粉。那种转瞬间夺去人性命的可怖场景,萧瑞儿不止见过一次。几乎到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背心泛凉。
另一边蓝湛则是心中冷笑,将柳眉祖宗十八辈问候个遍。完成了师父交予的任务再故意露馅被抓,这跟杀了人说句抱歉有什么区别!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佛祖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关漠显然跟蓝湛想到了一处,嚼着最后一块小白兔苹果望了望房梁,啧了两声感慨:“少年人不要心机太重啊!”
蓝湛颇有几分同仇敌忾之意,磨着牙跟人告状:“他故意放信鸽被你们大当家抓个现行,然后拉着瑞儿说给他一次机会好好相处!”
关漠睁大了眼:“这小子胆儿够肥啊!你当时在的吧?”
蓝湛说起当时那个场景,鼻子都要歪了:“在啊!要不是那根烂木头拉住我,你们大当家又要瑞儿诱他的话,我早上去一刀劈了他!”
关漠呲着牙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那根烂木头老在关键时刻做这讨人嫌的事儿!”
蓝湛抱着手臂又痛责秦雁:“还有那个姓秦的,也看不懂个四六,非帮着柳眉研究什么变身的。”
关漠蹲在椅子上开始拿刀片橙子,嗯嗯直点头:“他那个人也怪。要不你看这一连俩叛徒,不都出他家了么!”
蓝湛说的起劲儿,也不靠着桌子了,坐在关漠旁边拍着扶手发泄郁闷:“你说你们临俪场怎总出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那个木头,整天冻得跟块冰似的,结果一到大事上就比谁都护短。还有那只呆头雁,一天到晚见着谁都笑,其实谁的事都没放心里。还有一度楼里那两口子,整天也不琢磨别的,就想着怎么拆散别人姻缘……”
关漠头点的都快断了,末了一蹭刀子,也不管旁边萧瑞儿脸黑的都能当锅底照了,神秘兮兮的问蓝湛:“知道为什么吗?”
蓝湛眼一眯:“为什么?”
关漠一拍大腿,递了瓣橙子给蓝湛:“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大当家人是不错,坏就坏在找了那么个黑心鬼当相公。”
蓝湛被橙子给酸的直呲牙,一听关漠帮着自己把沈若涵都给骂了,心里这叫一个爽快:“有理!”
关漠笑得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有道理哈?那肯定的,这事儿我都琢磨多少年了!”
蓝湛吃完一瓣橙子,擦了把嘴,手一指关漠:“瑞儿,以后多跟你关小哥玩,整个临俪场,我看就他还靠得住!”
萧瑞儿气的一甩手,直接扔了两颗梨子过去:“一对没正经的!”
关漠手一抓接住梨子,“喀嚓”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的跟蓝湛感慨:“瑞儿尊体贴……知道不能分‘梨’,正好盘子里还有一个,咱仨一人一个哈!”
蓝湛也没躲,故意让梨砸了下脑门,又抄手接住,在半空抛啊抛的看萧瑞儿:“不哭了?”
萧瑞儿面色微赧,摇了摇头。被他们俩这么一闹,再有什么冥思愁绪也都烟消云散了。
突然想起昨晚的正事只说个开头,俩人一下午就顾着追忆往昔谈情说爱了。因此忙问道:“昨晚你说那个管家是朝廷的人……”
关漠“哇”了一声,嚼着梨子欢呼:“这盛兰山庄真热闹啊!”一边在嘴里嘟嘟囔囔,无外乎什么“大当家对他真好”,“这次任务好刺激”之类的废话。
蓝湛颔首道:“应该说——曾经给朝廷卖过命。”
十八章 换一种思路
关漠睁大一双眼,鼓着腮帮子大嚼雪梨,口齿模糊的道:“你的意思素……他……是过太监?”
萧瑞儿扶额,哭笑不得的瞟了关漠一眼,又看向蓝湛:“所以他手腕那里的刺青才会被毁掉?”
蓝湛点了点头:“是用宫中某种特质的药水销毁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销的不彻底。”
关漠在旁奇道:“难道他不是正大光明给朝廷效命,而是……?”
蓝湛迟疑片刻,才道:“你们应该知道,先皇曾在锦衣卫、东西场之后成立了第四个神秘组织。”
萧瑞儿皱起眉心:“你是说那个传言中的铁剑营?”
蓝湛颔首道:“凡是铁剑营中人,左手手腕到臂弯处都绘以鹰头蛇身缠铁剑的图腾。昨晚我只看到一点,不过依稀可以辨识是个蛇尾缠绕剑柄的图案。”
萧瑞儿联想到江兰若的特殊身份,踟蹰道:“蓝,会不会……”
蓝湛知晓萧瑞儿有何种揣测,锁眉道:“有这个可能。”
关漠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见两人视线交汇无声交流,重重咳嗽两声表示不满:“瑞儿,你关小哥还在这儿呢,不能厚此薄彼啊!”
萧瑞儿蹙着眉,被关漠逗的啼笑皆非:“才没有……”
关漠学着她的表情挤了挤眉心:“怎么没有……”
萧瑞儿收敛笑容,郑重道:“关漠,昨晚江亭跟我们招认了一件事。虽然他肯定没把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但根据目前我们掌握的所有信息,他说的这点可信度很高。”
关漠正了正神色,挺起胸膛道:“我做好准备了,你说吧。”
萧瑞儿轻声道:“江兰若并非江亭的嫡亲胞妹,而是在她几岁时由外人抱到山庄托付给已故老庄主的。送她来这个人正是江兰若的娘亲,也就是近段时间为三月兰效命研毒的炎丽妍。”
关漠听了这话,倒果真收敛了之前的玩笑神色,沉默片刻,才道:“若说那个毒娘子大费周章是为了夺回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三月兰又是为了哪般?”
萧瑞儿和蓝湛也为这点神伤不已,均摇摇头表示不能确定。
关漠也没就此深究,朝萧瑞儿一眨眼,笑着道:“瑞儿接着说之前的事。你怀疑什么?”
萧瑞儿看了蓝湛一眼,道:“我是在猜测那个江福留在盛兰山庄的真正用意。”
“看他到目前为止的态度,对盛兰山庄和江亭很是忠心耿耿,可蓝说他曾经是先皇手下的人,又是在那种完成特殊任务的组织里。而炎丽妍在入宫前将江兰若托付给江老庄主,随后跟随先皇回宫为妃。十年前江湖传言她命丧烈火,可如今她重出江湖,公然与朝廷为敌。而且现在江兰若被三月兰的人控制心神,之前失踪那几日很可能已经与炎丽妍有过接触也不一定……”
江福身为先皇的得力手下,于若干年前毁去证明身份的刺青,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来到盛兰山庄当起了掌管整个山庄的大管家。现今前尘旧事浮出水面,魑魅魍魉纷纷现身,在这场朝廷与三月兰的鏖战角逐里,他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关漠摸了摸下巴,恍然道:“所以说整件事的关键还在那个小丫头身上嘛!”
蓝湛在旁插言道:“江亭今年召开赏兰大会,除了以往以兰花会英雄,私底下谈一谈生意赚几笔银子,还有一个噱头就是江兰若的婚事。”
“卢家镖局的卢远原本是这桩婚事的不二人选,近水楼台,卢江两家又有生意往来,可卢盛林来到山庄与江亭商酌婚事的第二日,卢远就在小树林被人砍了头颅。”
蓝湛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的道:“当初不知道这其中曲折,或许不觉有甚,可如今整件案子的关键锁定在这位江小姐身上,许多事就不是当初看起来那么简单了。”
萧瑞儿赞同道:“先时北方镖局死的那二人,可说是一箭三雕。让盛兰山庄被黑锅成为众矢之的,转移办案视线;试炼那种新型剧毒;同时对江亭也是一个威慑。”
关漠突然摆了摆手叫停:“你们先别逐个分析之前那些死了人的案子,咱们先把江福的事说清楚。”
蓝湛沉默片刻,突然长舒一口气,叹道:“瑞儿,关漠有一点说的没错。咱们太过执着于已经发生过的单个案子了。”
萧瑞儿颦眉道:“咱们之前的思路,一直是顺着案件发生的时序捋顺线索,包括所有在案子中冒头的人……”
蓝湛道:“正常情况下,这种方法是没有错。可如今这个案子,你也看到了,他们杀人的目的并不一定是为了掩盖什么,而是故意制造某种假象,蒙蔽咱们查案视线。”
关漠连连点头:“嗯嗯,蓝捕头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已经知道整件事的关键在江兰若身上,咱们就把人看好,身边那些牛鬼蛇神,好的孬的,总要露出真面目,藏不住的!”
萧瑞儿寻思少顷,突然露出一抹明媚笑容,双目亮晶晶看着关漠道:“关漠,你真的很聪明!”
关漠眼眸弯弯露齿一笑:“是吧?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旁边蓝湛清咳一声,朝萧瑞儿投去一眼,眯着眼皮笑肉不笑道:“瑞儿先说想到什么了?”
萧瑞儿方才脑中灵犀一闪,此刻正因为自己想到的关键满心欢喜,完全没有注意到蓝湛有些怪异的眼色,故而丹唇微弯,神采奕奕道:“三月兰想要江兰若的原因咱们是无从得知,可关漠说的没错,咱们只要逆着他们的行事方式去做就没错了。而且我刚才突然想到,整件事里,还有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咱们没有问到。”
“谁?”蓝湛似笑非笑看着萧瑞儿神采飞扬的模样。
萧瑞儿悠悠然道:“已故江老庄主。”
关漠和蓝湛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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