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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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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眉眼一挑,挑衅地说:“你什么意思?”要对他顾惜朝施恩么?
“没什么意思,只是传个话而已,顾公子不要多想。”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接到他的眼神,顾惜朝放下筷子,冷笑着看向周围:“哪里的废物,功夫不到家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眼”字刚落,周围几道黑影闪出,直取戚少商。
顾惜朝讶异扬眉,继而冷眼旁观——就算这几人联手,也应该不是戚少商的对手。
戚少商现下已经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不像在连云寨时那样出手频繁。纵是如此,他的剑艺不退反进,更加洗炼,更加的,快。
只见刀光剑影交织而成的罗网中,一道剑光破网而出,正是戚少商一字剑法中的“一泻千里”。
寒光如奔腾之水,声势浩然无人能阻,戚少商借此一跃,脱离包围。翩然回转,剑尖垂地,凌厉的剑意已直扑偷袭者而去!
顾惜朝此时再看,却是眉头紧锁。
偷袭者一共八人,武艺平平,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方位而站。他示意戚少商不要妄动,手中神哭小斧直冲生门之人。但见八人稍移,顷刻生死门变换,竟生生接下那试探的一击。
戚少商皱眉,他也看出些古怪地方。
顾惜朝则感叹戚少商的运气,他若不是在结阵前一刻脱身而出,少不得要被困阵中,做那刀下之鬼。囚龙山庄的老狐狸竟然连他一手训练的“八阵”都放了出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失礼了,在下囚龙山庄总管殷诤。庄主想要见识见识戚楼主的身手,才以这‘八阵’相试,还望戚楼主海涵。”殷诤手一摆,那八人尽数退去,整齐如一人。
“无妨,囚龙山庄是江南大家,待客之礼若是怪了些,戚某也能理解。”戚少商冷冷一笑,说得毫不客气。刚才若是慢了一分,陷入此阵,不知对方又会是怎样一番言论。
顾惜朝亦是冷眼相对,这个殷诤,似乎不太喜欢自己。
“久闻殷庄主擅长奇门阵法,能训练出此阵,看来不假。”
戚少商看看殷诤,再听顾惜朝的话,便知其意,也配合地问道:“哦?此阵如此玄妙?”
顾惜朝讥诮笑道:“此阵从诸葛武侯的八阵图脱出,威力自是小了很多,不过,八人齐心,困戚楼主此等高手,亦非难事。”
见那书生神采飞扬的样子,戚少商亦含笑言道:“顾公子此等精才绝艳的人物,要破此阵,当是不在话下?”
“那是自然,其实破法说来简单,只需两大高手同攻生死门,二门破其一,则阵破。”顾惜朝顿了顿,看向殷诤,“不过此阵静则已,动则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八门交替变幻无方,确不好破。”
“那此阵比起当日的剑阵,又是如何?”
“当日剑阵内蕴六仪,外合地支,虽是好阵,但若将人数削减一半,内三奇,外六仪,想必更具威力。但比起此阵,尚远远不及。‘八阵’可对内亦可对外,对外威力虽减,但若有人指挥,足挡千军。”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却将殷诤晾于一边,好生自在。
“咳咳。”殷诤此时自是不会再对顾惜朝表现出不喜之感,恭敬地说道,“二位如果准备妥当,便随在下前往囚龙山庄如何?”
装作说的兴起的两人一齐回过头来:“自然是,客随主便。”
二人原本嘴边带笑,岂料殷诤此时多插一句:“还是顾公子有方,能请动京师的群龙之首,不负庄主所托。”
戚顾二人登时想到彼此的对立关系。
顾惜朝只是冷哼一声,青衫猎猎,隐隐有杀伐之气,傻子都听得出他是刻意挑拨。
戚少商神色黯淡,有些,忧郁,衬着白衣,更觉寂寞如雪——即便是挑拨,却也因事实如此,无可辩驳。
殷诤嘴角含笑,这二人,端是有趣。
囚龙山庄在凤凰山下,依山而建。
杭州凤凰山,远观如真正的鸾鸟飞凤,两翼扬翅欲飞,左簿湖浒,右掠江滨。郡王之气齐聚,倒有王家风采。
戚少商仰头看那入云之峰。凤凰山的囚龙山庄,龙困而凤扬么?浅浅的笑容出现在唇边,傲然自信却不张狂——他倒要试试,这里究竟困不困得住自己这条,九现神龙。
“这里倒是钟灵秀慧之所。”戚少商环顾四周风景之后,大加赞赏。的确,江南的灵秀比之黄沙大漠,又是另一番风情。
殷诤笑着答话:“听闻连云山水亦是美景,心向往之,未能一去。”
顾惜朝的心思转了几个圈,就大概知道这家伙心里的想法。冷冷的一眼撇过去,眼中杀机已起,让对方不寒而栗。
殷诤开始理解殷鹄立的话——顾惜朝不是一条毒蛇,而是毒龙。
毒蛇在最后的攻击前,总是藏起自己的毒牙,隐匿着身形。而顾惜朝不会,虽然他的阴谋诡计一点不少,但他狠的张狂,毒的露骨,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毒牙,轻轻一笑,便蔑视天地神魔。真真只消一眼,便能叫人退却。这种人,还是不要惹的好。
明晰了这点的殷诤朝顾惜朝露出一个示好的笑容,骑马先行,到前面带路去了。
这两人的斗法,戚少商自然看在眼内。由此可见,顾惜朝与那山庄里的人也并非合得来,若是……
戚少商在心底摇头,顾惜朝只怕不是不愿背叛囚龙山庄,而是不愿与自己站在一边。也就是说,就算他离开囚龙山庄,也迟早要走到自己的对立面,不若在此次一并结束的好。
山庄大门就在眼前,倒真是清静素雅,只是透过大门看向里面,却仿佛雾气缭绕朦胧不定。看样子,就连那山庄内部,亦是机关重重。
“大当家的,别说我没提醒你,从这囚龙山庄选地结构来看,它本身就是一个阵法,暗合九星八门六仪三奇之数理,此阵发动时若是不通晓奇门之术,只怕一辈子,都走不出来。”顾惜朝挑衅地看着戚少商,故意将山庄的情况告诉他。
他知道,戚少商,一定会进去——为了铁手带来的消息。
15
戚少商他们并没有见到山庄庄主,直接住进东西院,殷鹄立似乎有意将他们二人分开。
独坐院中,戚少商细细打量院子。顾惜朝的话绝对不会是无中生有,这座庄园只怕还真是华丽的牢笼,一不小心,便会动弹不得。
“戚楼主似乎对我的院子颇有兴趣。”声先至,而人才到,白衣风华。
戚少商回头,就见一个白衣青年立于梧桐树下,淡然而笑。
“哈哈,唐突了,在下就是这山野之地的主人,殷鹄立。”见戚少商没有回答的意思,恍然似的自我介绍,双眼却一分不让地盯着眼前人。
“殷庄主过谦,这里若是乡野之地,恐怕皇宫内院也只能是茅屋草房。”戚少商平静地回道,看了看四周,复又言,“庄主似乎深喜梧桐。”这庄园内除了梧桐树之外,没有其他的树,不禁让人觉得特别。
殷鹄立听了之后,似乎显得很高兴,笑容深深展开,让戚少商觉得莫名的熟悉。
“哦?戚楼主注意到了吗?梧桐又称凤凰木,配这凤凰山,岂不正好?”
“是,很美。”梧桐雨落,如凤凰飞去,衬着这同名的山,更添一分灵气。
白衣青年笑容扩大,带着欣赏和自豪。
戚少商心里一跳,他想起此人的笑容像谁了——像顾惜朝,同样的笑里带了三分讥诮三分自得,却少了那人笑容里的三分傲气,显得更亲近些。但那亲近,也只是表面而已。
“殷庄主同顾惜朝很熟?”
——来了。
殷鹄立眼中流光一闪,笑意加深:“哪里,比起戚楼主与顾公子的关系,只怕要差远了。”
忽略对方话语里的刺,戚少商冷冷一笑,言道:“既是不熟,却也敢将他收为己用?”
“戚楼主,我不是什么江湖人,我是个商人,商人只要有利益就能合作,合作完了,自然各奔东西。我找顾公子,当然是因为他最合适,尤其,面对您九现神龙的时候,不是吗?”殷鹄立笑得狡黠,似乎一切尽在掌中。
“殷庄主好眼力,戚某自愧不如,不知庄主找戚某,有何事?”前半句是讽刺,后半句却是漠然。戚少商尤不喜他人说他与顾惜朝之间的事——那本是他二人的事。
“这个嘛,谈一笔生意如何?”
生意么?便看看他有什么把戏。
“请讲。”
“殷庄主。”顾惜朝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二人一齐向他看去。那青衣书生似乎面有怒色,却依然笑容不减,“哦,大当家的也在。”
“顾公子,面色不佳,可是昨夜没睡好?”殷鹄立此言一出,却见顾惜朝脸色更沉。
一进山庄就将他和戚少商分开,让殷诤看住自己。不知道这殷狐狸打什么主意,顾惜朝自是睡的不佳。
“殷庄主不免太过操心,顾公子不敬苍天不惧鬼神,怎么会睡不好。”戚少商不冷不热地插了句嘴。
“哼,如此说来,大当家的敬苍天神鬼,理当是一夜无眠了?”
“主人心意未明,如何安寝?”
殷鹄立这才明白,这两人互相刺上一下后,都将矛头对向了自己。
“在下只是个商人……”
“殷庄主。”
“殷鹄立。”
戚少商和顾惜朝同时开口,对视一眼后,戚少商让顾惜朝先说。
但见那人笑容冰冷:“你我的交易已经结束,是否该付报酬了?”一入山庄便不见人影,这家伙总不至于出尔反尔。
“这是自然,东西已经交给诤,顾公子可随时去取。”
戚少商听出眉目,细问了一句:“顾公子和殷庄主的交易便是将我带来囚龙山庄?”之后呢?
“不错,我委托顾公子的,只有这一件事。”像是看出戚少商的疑问,殷鹄立笑着言道,“此后之事,随顾公子心意,囚龙山庄不会多加干涉。”
顾惜朝!戚少商皱紧眉头,既然不与囚龙山庄一路,却又会站到哪边?或者,这庄主之言,亦不可尽信。
那书生得了答案后便自行离开,未曾回头。戚少商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叫住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正出神时,忽而浑身一凛,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殷庄主,想要杀人的时候,还是不要放出杀气的好。”只有一丝,也足够提醒戚少商这种高手,“方才你若有任何动作,这生意再好,恐怕也谈不成了。”一字一句平稳缓慢,却给人巨大的压力,像是沉眠中的龙,渐渐清醒过来。
殷鹄立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笑意俱去,只剩凛冽。他以前不理解,天下大侠千万,顾惜朝为什么单单执著于此人,今日一见,似乎有点明白。有赤子之心,方能欣赏山川树木之景,有侠义之心,方能担起天下万民之义,有枭雄之心,方能成为京师群龙之首。除了一个戚少商,世上的确再无能如此人者。
“殷庄主?”
殷鹄立回神——自己竟然在他面前失神。
若说刚才只是试探般的杀气,而今他心里,却是真真正正起了杀心。
“殷庄主若是不适,我们改日再谈也是一样的。”戚少商并非没注意到那份杀气,只是事情还没有一个眉目,不宜妄动。
“也好。”言毕告辞。
殷鹄立回到书房,发现房门半掩。略一思量,便知是谁。
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同时言道:“顾惜朝,你看这囚龙山庄如何?”言谈间,大是相熟。
里面看书的青年头也未抬,冷冷回道:“你动了杀机。”语气肯定。
殷鹄立一顿,继而叹道:“不错。我可以杀了他吗?”那个人,太危险。
顾惜朝瞬间抬头,凌厉的眼神直逼门口的人:“你答应过我不会动他,要反悔吗?”若要和他论奇门阵法,十个戚少商都不够死的。
“我是答应了你不假,只是他若活着,于我囚龙山庄或那老头的计划都是个祸害。此人不得不除。”殷鹄立眯起眼,翩翩书生变作地狱罗刹。
合上书,顾惜朝分毫不让:“既然如此,我和庄主,也只能分道扬镳!”那样的话,一定要先杀了他!
杀气!
殷鹄立见顾惜朝右手伸于布袋之内,知道他是铁了心。叹一口气,苦笑:“我倒是白问了,这囚龙山庄再好,在你心里,也比不过那人万一。”
“庄主大可不必顾虑惜朝。”收回杀气,顾惜朝淡然言道。
“如若有那么一天,我会的。”殷鹄立嘴边挂起一如往常的微笑,坐在桌前。
顾惜朝心里却不平静。
如若有那么一天吗?戚少商也说过类似的话,听起来却是完全不同。殷鹄立的话对他来说只是滴落水面的雨滴,泛起涟漪后便毫无踪迹。戚少商的话,却是扎在心底的一根刺,隐隐作痛。
因为重视,才伤得深,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个人实际上,也被自己伤的很深呢?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回头。
'楼 主' | Posted: 2008…01…29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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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夜晚,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越过围墙,悄悄靠近主院书房。
也许是对山庄的防卫太过自信,周围并没有很多守卫。轻巧地推开房门,刚要踏入,潜行者忽然全身一凛,向后一跃,避过迎面袭来的那道掌风。
出手的人紧追着来人前跃,抓住对方的手,低喃的耳语乘着夜风飘入两人耳中:“大当家的,我说过这里很危险的吧?”语调里,有几分恼怒。
戚少商明白他也不想惊动别人,便任他带着自己回到东院。扯下脸上的黑巾,看着眼前人青衫猎猎,戚少商等他开口。
顾惜朝转过身,打量了他一身行头,挑眉讥笑道:“你还真能找出这些东西。”大概是路上拿到的,自己竟然没有注意。思及此,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
看出他在想些什么,戚少商道:“在客栈拿到的。”
顾惜朝眼底一道精光闪过——虽说金风细雨楼的势力主要在江北一代,并不代表江南就毫无渗透。除了偶尔一些时候,戚少商没有对囚龙山庄的事一再追问,他究竟知道多少?
“倒是你,第一次来,对这里一点都不陌生。”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分外犀利,一如那人的剑,快而精准。
“哼,反正你也不信我,多言何用?”顾惜朝冷睨他一眼,带开了话题。
“……你若让我信,我会信的。”沉默了片刻的戚少商小小地退了一步。
顾惜朝在心底冷笑,他们之间明明已经有了数不清的谎言,有些时候,自己却仍然近乎固执的不愿意骗他。戚少商亦然,即使逼得再紧,他也会后退,让人永远无法将他逼到尽头。
兴许是两人在不知不觉,都在为对方留下最后一丝底线。
“大当家的,你刚刚若是动了那狐狸书房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山庄的阵法此刻已发动了。不管你要干什么,不要作出自投罗网这种蠢事!”殷鹄立虽然说了不会动他,但这也只是暂时而已,谁也不知道那个喜怒无常的人什么时候会翻脸。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怒气冲冲的样子,淡漠地冷笑着说:“自投罗网这种蠢事……我还做得少吗?”顿了顿,又继续道,“顾惜朝,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且不说被困于剑阵时的事,单就云平镇那次,便足以致他于死地,他却迟迟没有动手。不管有什么阴谋,杀了自己,难道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吗?
顾惜朝一愣——目的?他也……不知道。一路行来,原本的目的渐渐模糊,在一次次无法漠视他的死亡后,自己可以坚持原本的计划到何时?
纵使心中如此想,他嘴里也永远不会承认:“大当家的难道忘了,我们是仇人,怎么可能轻易告诉你?”
戚少商的反应却未能如他所料。
“仇人啊……”他叹了一口气,“如果只是仇人的话,就好了……”他不该救他——顾惜朝不是大侠,人命在他看来轻如草芥;但戚少商是大侠,救命之恩哪怕是陷阱也无法漠视。顾惜朝帮戚少商挡了一剑,让他在仇恨之中混入了另一种东西。十分的不信变作七分,空下的那三分,在怎么告诫自己,也无法断绝想要相信他的心。
话说得再狠,终究是隔空伤人,也许只有等到他再次真真正正捅上一刀,才能彻底放开。
戚少商说得很轻,尤其后半句几乎化入风中,却还是传到了顾惜朝的耳朵里,只不过他选择了忽略。
“大当家的,你在找什么?”
戚少商不答反问:“你对囚龙山庄了解多少?”
顾惜朝像是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笑了,在夜色中,如曼陀罗华开放:“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囚龙山庄帮助蔡京,意图,造反。”最后两个字他只是做出口型,就算这样,戚少商也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叹气。“你果然知道。”只怕,还不仅仅是知道,“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
顾惜朝点点头,挑衅般的笑道:“六扇门的人果然有点本事,知道名单在囚龙山庄。”那是参与者的名单,上面有签名和官印。殷鹄立是个小心的人,既然要跟老狐狸做生意,自然要防止被反咬一口。
“找到了又如何?你是绝对出不了这个山庄的。”囚龙山庄,如今便要困龙于此!
戚少商看向顾惜朝,突然问道:“顾惜朝,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次的事?”绝对不是遇到殷小姐的时候。
顾惜朝一边迈步离开,一边留下一句略带笑意的话——
“你猜呢,大当家的?”
戚少商没有再贸然去闯那间书房,他可以忍,何况东西也许并不在那里,必须等条件万全后再行动。
殷鹄立在大堂上接待了他,似乎是要继续那天没有说完的,生意。
“戚楼主,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京师群龙之首,白道群雄以你为尊,金风细雨楼更是京师大势力之一。我希望,在囚龙山庄接下来的活动中,不要对上金风细雨楼。”
“既然是生意,总要互相得利,不知道殷庄主准备出什么价?”戚少商没有立刻反对,而是顺着对方的话谈下去,也算是谈判的技巧。
“请戚楼主开价。”狐狸脸上笑容不曾撤下,眼中的兴味大于戒备。
“名单。”只要有了名单,不管金风细雨楼有没有参与进来都不重要,诸葛神侯自然能摆平一切。
“真可惜,那个不行。”殷庄主一脸了然的遗憾,他早就知道戚少商会要什么,看来始终得由自己这边拒绝,“商人诚信为先,戚楼主可否另用它物?”
戚少商也不认为对方会如此轻易的将名单交给他,所以他准备了另一个答案。
“那么,我要囚龙山庄的布阵图。”
殷鹄立愣了一下,这倒是从来没有想过的答案,他原以为戚少商会一口回绝,要名单,也只是变着法子拒绝。布阵图,原来如此,如果得到它,囚龙山庄对他最大的威胁就不存在了。
这个山庄的阵法凭借自然的草木山石而成,要改变,绝非一朝一夕之事,看来,戚少商是铁了心要拿到名单了。
可是,即使如此,你也还是无法拿到名单的,戚少商。布阵图,给你又何妨!
殷鹄立唇边挂起算计的笑容,爽快地应下来:“好,就给你山庄的布阵图。”
17
殷鹄立目送戚少商回到东院,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这样好吗,将布阵图给他?”
殷鹄立轻笑:“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开口,我将囚龙山庄的布阵图给戚少商,竟让你如此惊讶吗,墨言?”说话的正是那一直如影子般站在庄主身后的左护法。
“……”庄主的语气里没有不满或愠怒的成分,他显得十分愉悦。这让知道布阵图是真品的墨言十分不解,“囚龙山庄的布阵图可以说是山庄最大的秘密……”
殷鹄立打断墨言的话:“不是哦,墨言,囚龙山庄最大的秘密可不是布阵图。何况,即使有了布阵图,如果不是戚少商这种级数的高手,进了这里,也动弹不了分毫。”后半句话,他说的张狂,却也没有言过其实,囚龙山庄短短两年崛起于江南,自然有它值得骄傲的资本。
“京城那边……”迟疑的语气——换天这种大事,能这般随便吗?
“墨言,不用太认真,不管是这边还是那边,都只是一出戏而已。开幕落幕,曲终人散,不过如此。”敛了笑容,殷鹄立看向东院,“我们,可不能做那入戏的人。”也没有那种资格吧。
“殷鹄立,你把布阵图给了戚少商?”顾惜朝的声音传来时,殷鹄立脸上仍然是一幅略带悯然的神色,这让看见他的顾惜朝瞬间沉下了脸色。
“是,以此换来金风细雨楼的顾忌,不是很好吗?”白衣青年看向那书生,脸上重挂起无懈可击的笑容,带着一点狡诈,“这样,不也顺了你的意?”
顾惜朝阴沉地瞪着他,这个家伙,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他的心思,很难摸透。戚少商拿到了布阵图,就算不能完全参透,也一定会很快行动,到时候殷鹄立就可以……
“我给他的,是真货。我是生意人嘛。”殷鹄立就像在烈火之上洒了一把油,让顾惜朝心里的火焰烧得越来越旺,“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真的是很有趣的人。不过,我可先说好,凡是擅闯者,都不会受到礼遇的哦。”双眸眯起,露出狩猎的目光。
——什么狐狸啊!简直就是一匹嗜血的狼!!
“你抓不住他的,能囚住龙的,只有龙。”所以他才想要上那九重玄天,化身为龙。
殷鹄立笑了,凤凰山的囚龙山庄,这种时候,这个名字看起来还真是有点讽刺。不过,他可从来没有想要抓住那条九现神龙啊。
“能杀了龙的,只怕不止是龙吧?”他喜欢挑衅顾惜朝,那个人的脸色,只有在跟戚少商有关的时候才会改变,“不去看着好吗?他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狠狠剜了他一眼,顾惜朝向东院走去。
“诤。”顾惜朝的身影消失后,殷鹄立招来他的管家。
“庄主有何吩咐?”一身黑衣的殷诤很快出现在殷鹄立面前。
“东西放好了吗?”
“按庄主吩咐,放在书房里了。”
“若水呢?”
“安置在杭州城里,不过,大小姐似乎不太满意。”
“不用理她的任性,她被我宠坏了。”摇摇头,谈论的对象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眼神不由的露出几分暖意。随即,露出感兴趣的冰冷笑容。
——戚少商,顾惜朝,你们会怎么做呢?尤其是你,戚少商,在一切都明朗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一幅怎样的表情……可以让我,稍微有点期待吧?
他身后的墨言,身上冷汗浸透衣衫。刚才顾惜朝由感情带动的杀气让他的手现在仍然微微发抖。庄主精于阵法,对武功却是不行,如果顾惜朝有心,只怕庄主已经死了。
那两个人,太危险!!不过,被庄主看上,也很可怜……
顾惜朝来的时候,戚少商正在研究囚龙山庄的布阵图,在连云寨毕竟带过兵打过仗,在京城的时候,又曾经研究过一些,要说奇门遁甲,也还略知一二,但也仅止于此。
囚龙山庄的阵法,在奇门遁甲中,亦属于比较高深的范畴,摒弃了攻击,山庄里的所有建筑摆设组成的阵,将“囚”字发挥到极限,阵与阵环环相扣,形成了整个大阵。
“即使拿到了布阵图,大当家的也不一定看得懂吧?”
早就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再加上别人学都学不来的高傲语调,戚少商看向他:“顾公子来此莫不是想要助我一臂之力?”说完自己先笑了,对方已经不止一次申明过立场,何必自讨没趣。
“我来劝你回头。”顾惜朝狠狠扔下一句,“我说了,不要蠢到自投罗网。”
“回头?”轻笑一声,“这句话我一字不动,还给阁下。”
“戚少商!你以为殷鹄立是什么人!”顾惜朝怒。
“这点顾公子应该会比较清楚,他不是你的故人吗?”戚少商语气平淡。
顾惜朝愕然,随即冷冷地看向他:“故人?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没什么,猜的。”将顾惜朝一瞬间的动摇收入眼内,戚少商平静地回答。
奇异的沉默……
“不管怎么样,他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相处的人,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只要有了布阵图,就能平安走出囚龙山庄?”坐到戚少商对面,顾惜朝嘲笑般的言道。
将布阵图收起,戚少商也不恼:“男子汉大丈夫,生在这天下江湖,要有所不为……也定要有所为!”
顾惜朝笑,分不清是冷笑还是嘲笑。
“好、好,我就看戚大当家如何个为法!”
戚少商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突然冒出一句:“顾惜朝,你这是……在担心我?”
顾惜朝眼角一跳,狠狠瞪过去:“我当然担心,担心你死了六扇门那些蠢材会将罪名扣给我,你去送死之前最好写个遗书告诉他们!否则他们若是找上我,我就送他们下去听你解释!”
不是第一次听他毒辣的言语,戚少商反而笑了出来。也许这个人自己都没有发现,即使再怎么狠辣,顾惜朝也有偶尔流露出的,藏得很深的一面。就像……像在旗亭那里喝酒呛出来的一瞬间,以及,弹着三弦琴的某一个侧面——那也是真的顾惜朝,傲气、温柔,以及多多少少有点天真孩子气的他。
“有什么好笑的?”戚少商的笑似乎让顾惜朝的怒火更上一层。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炮打灯。”看见顾惜朝蓦然变得怀念的神情,戚少商笑着接下去说,“京城城郊有家旗亭酒肆,那里放着好几坛不掺水的炮打灯。”
“为什么要跟我说?”也许受到戚少商的影响,顾惜朝也没有那么尖锐而咄咄逼人。
“为什么呢?”戚少商苦笑,声音有一瞬间的落寞,“大概是因为,一提到炮打灯,我只能,想到你吧……”不是没有和山寨兄弟们喝过,只是,能让那酒香越过血海的,只有他。
顾惜朝不语。
戚少商亦随之沉默。京里的局势并不乐观,他已经决定今晚再探。结束之后,不管是否能盗得名单,自己跟他,应该不会再见。他是站在对立面也好,两不相帮也好,都该是最后一次了。
想到这里,他起身拔剑,剑芒在白日里亦不掩光彩,白的让人心寒,美的叫人心醉。
顾惜朝愣了一会儿后,转身走进东院的屋子。人未出,铿锵琴音却跃屋而出,即使不看,亦能和着那人舞剑的节拍,如呼吸般融洽。
琴音袅袅,剑光熠熠。
突然,顾惜朝神色变了变,手一抖,弦断音消。
弃了琴,无视看着他的戚少商,径自去了。
戚少商走到屋内,看着被丢在地上的琴,无奈低叹——
还是,不能相信你吗?顾惜朝……
18
夜色浓重,戚少商再探囚龙山庄。
布阵图里不仅能看出囚龙山庄的奇门之阵,也可以推敲出山庄构造。戚少商并没有发现其他能够放置名单的地方。最有可能的,还是书房。
进入书房,借着月光,戚少商果然在书架旁的暗格中找到一个印着暗花的盒子。戚少商掂掂盒子的重量,里面似乎没有什么机关。打开一看,正是他要找的东西。
戚少商皱眉——未免太过轻易。他从未看轻过自己,却也绝对不会小觑敌人。殷鹄立此人只是表面和善,内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罢了,事不宜迟,拿到东西还是尽快离开……
刚推门而出,便见白衣青年含笑而立,身后跟着如影子般的左护法。
“戚楼主,这便要走了么?”
戚少商将锦盒放入怀中,稍微后退一步,拔出痴:“多谢庄主这几日的款待,戚某还有要事,当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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