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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眼神雕-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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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地一声,面巾破裂飞去,露出一张猥琐瘦削的脸孔。

石砥中微微一怔,道:“孙克强,是你!”

他脸色微变,忖道:“这家伙专管本庄伙食,平时做个炊事总管倒也不坏,但是为何今日竟要放毒物来害孙婷君呢?”

他目中神光暴现,沉声说道:“你快快招出是何人支使你来的?为何要毒害你们小姐?”

孙克强全身颤抖,还没说话,已经脸色发青,头上冒出汗来。

石砥中没想到孙克强会先服了毒药再来行动的,他吃了一惊,指尖挥处,已将他身上几处大穴闭住,使毒性不致流经血液快速地攻上心脏。

他怒叱道:“你这个混蛋!是谁叫你做出这种蠢事?”

孙克强满头大汗,眼中露出乞怜的目光,颤声道:“我是被逼得……”他惨嗥一声,嘴角流出鲜血,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嚅动了两下嘴唇,续道:“老庄……主,他……”石砥中惊诧地道:“他怎么啦?”

孙克强急喘两口气,颤声道:“毒门南宗……”他话声未了,闷哼一声便死去了。

石砥中见孙克强脸上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痛苦的表情完全显现在脸上,他一愕之下,脑海之中掠过一个念头。

他暗忖道:“莫非毒门南宗在这个庄里布有奸细,想要制造什么阴谋?所以用毒药来控制人的的行动……”他思绪一转,忖道:“而这个孙克强正是被逼在事前服下毒药,来用蜘蛛和毒蛇害死孙婷君,谁知我正巧会到怡碧楼去,所以他一直在等机会,等到我听琴题字时,他逼不得已,只得将毒物放了,以致被我破去……”他目中射出惊骇的神光,继续忖道:“那么孙铮也一定危险了,而孙玉陵却正好赶去……”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他放下孙克强的尸体,四下一望,飞身朝湘妃竹林后跃去。

他心里急着孙铮的安危,身形更是迅捷无比,每一个起落都在六丈开外,两个起落便自竹梢顶上飞跃而过。

一重月亮洞门,被掩在丛丛紫竹之后,那些紫色的竹枝衬托碧绿的竹叶美丽无比。

石砥中毫不停顿,足尖一点石墙,急掠三丈,自紫竹林梢跃过。

他身形如飞,飘行于细软的竹枝尖端,借着竹枝的一点弹性便飞出数丈之远,三起三落已跃过那一大片的紫竹林。

眼前现出一座假山,怪石峥嵘,被雪花盖满。

石砥中自来到这万毒山庄,还未到过这里面,所以倏然见到眼前竟是这么一座巨大的假山,不由一愕。

他四下一望,只见浓密的竹林将这座假山围住,旁边竟然连一间房子也没有。

显然,毒门五圣昔日隐居练功之所就是在这个假山里,毫无问题,这附近必设有消息枢纽之处。

他略一沉吟,却没有见到雪面上有什么痕迹可寻,于是他飘身落在地上。

蓦地——

一阵弓弦急响,箭雨急咻,自浓密的竹林里射了出来。

石砥中在昆仑的风雷洞里便已练成了夜能视物的功夫,这下一听弓弦声响,便悚然一凛,目光闪处,便看见这蓬箭雨的来向。

他清吟一声,旋身飞起,左手大袖一兜一转,一股回旋劲风自袖底升起,将那些射来的箭雨都击得纷纷坠落地上。

他右手回腕一扬,六枝金羽带着异啸旋飞射出。

随着射出的金羽,他身形毫不停滞,蹑行于空中,自密密的竹林间隙中穿过,飞扑而去。

“啊!”惨嗥之声连续响起,那些飞旋的金羽齐都射入浓密的竹林里。

石砥中身形一跃进竹林,耳边金风急响,一柄大刀闪起蓝汪汪的光芒,斜劈而来。

他冷哼一声,左手两指一点而出,右手五指骈合,直击而下。

“当!”

他两指正好点在刀刃之上,一声急响,那柄大刀立刻荡将开去。

随着这两指的击出,他那直劈而下的一式,正好将那躲在竹根后的大汉击中。

“啊!”他惨叫一声,眉心滴血,倒仰身子跌翻开去。

石砥中双臂一抖,五指骈合似剑,急速地发出五式。

身影一横,掌刃带起急啸之声,劈中隐匿在竹林里的五个大汉额头之上。

他们俱都是眉心之中,被石砥中那致命的一击划过,一点血痕涌出,便齐都死于非命。

石砥中怒气勃然,在这陡然之问,又绕着竹林一匝,方始立定身形。

他发觉那十二个大汉齐都是躲在地上挖的洞穴里,以堆积在竹林里的枯落的竹叶,将洞口盖满,连他自己也没有看到一点痕迹。

林口幽深阴暗,潮湿的空气有一股枯叶腐败的怪味,很是难闻。

他目光如炬,一眼望见,便看那些大汉肌肤黝黑,显然不是庄里之人。

石砥中暗忖道:“这些都是毒门南宗弟子,但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呢?莫非他们都是在我布出‘九曲玲珑阵’前便已埋伏在庄里?”他沉吟一下,忖道:“那么他们一定是要对毒门五圣,或者想对五毒山庄有所作为而来的。”

正当这时,他听得庄里响起了急促的锣声,人声喧哗,吵杂嚣闹。

他一个飞身,“沙”地一声轻响,竹叶摇动了一下,便已跃到竹枝顶上。

往前庄一望,只见火光烛天,阵阵浓烟随风飘散开去。

他心中怒火燃烧,恨恨地道:“这些人真该杀,竟然放火烧起房子来了!”

他身形一动,将要跃到前庄去,但是心里又惦记着孙铮和孙玉陵祖孙的下落。

略一忖思,他便决定先要将孙铮救出,因为他认为前庄闹成这种样子,孙铮绝不可能不知道,显然是已经受到埋伏的毒门南宗弟子的伤害。

他又掠回那座巨大的假山前,随着那怪绝峥嵘的假山后,绕行了一圈。

“哼!”他剑眉一耸,罩掌一按,随即往上一推。

一阵“轧轧”的轻响传来,那座假山裂开了一个半人高的石洞。

洞穴幽深,有一条石阶直通而下,石砥中罩掌贴胸,飘身跃了下去。

一条狭长的甬道曲折地深入地中,石壁阴湿,壁上不少青苔。

石砥中走出一丈多远,只见眼前突地开朗,一间石室,就在甬道尽头,他毫不犹疑地走了进去。

方一踏进石室,他便闻到一股腥臊之气,立刻,他闭住了呼吸,缓缓地往四周望去。

一个个的土堆,一堆堆的苔藓,以及满墙乌黑的一片,使得他皱起了眉头。

敢情那爬满墙上的是一条条黑色的守宫,而挤在土堆里的则是一条条盘曲一团的蛇,在苔藓里蠕蠕而动的却是长有半尺的大蜥蝎。

石砥中暗忖道:“这石室虽说温暖干燥,但是也没听说蜥蝎和守宫需要冬眠的呀?难道这是毒门五圣用来提炼毒药用的?”

他满腹疑云地行过石室,来到铁门之处。

蓦地一

他耳边响起一声狂笑,自铁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嘿!果然这地下室里有人闯入了!”他凝聚真气,手掌贴在铁门的锁上,略一用劲,便将铁锁生生扭下。

轻轻推开铁门,他发觉前面一座巨大的石屏风,几乎将整个铁门都挡住了。

“嘿嘿!”一声狂妄的冷笑传来,接着便听到孙铮的怒叱之声。

那个声音冷涩已极,狂笑一声后,说道:“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是如何培炼毒虫,使之毒性加强,体态变大!”

孙铮怒叱道:“老夫已经答应你,将修炼‘五毒功’的法诀告诉你,你却不依言将玉陵放还,莫非……”那人冷笑一声,道:“我只答应不杀你的孙子,并没有答应放他走,是你没有听清楚。”

孙铮怒喝道:“李文通,怪我瞎了眼,竟然不晓得你是南宗传人,而把你当心腹样地看待,谁知你却早已图谋老夫研究二十余年的炼毒经验,怪不得我的天蝎会被偷。”

石砥中在室外听得明白,他才晓得为何当日毒门南宗的二老,会将天蝎看得如此贵重。

他暗忖道:“原来毒门南宗之人虽然受到毒门五圣抑制,不能作乱江湖,却是早就想要图谋取得他们炼毒之法,是以才不惜一切地慢慢渗透到庄里来……”他脸上浮起浓浓的煞意,忖道:“怪不得我说那李文通为何要装成不会武功的样子,来隐匿庄里作一个记账的师爷。”

李文通狞笑一声,道:“我在庄里一年以来,已经深深明白庄里的一切秘密,孙老匹夫,你可知道当初碧眼尊者为何失踪的?”

孙铮怒叱一声,道:“这个老夫如何知道?”

李文通冷哼一声,道:“本门之分为南北两宗,全是你们这五个老鬼弄的鬼!哼!你以为可以掩尽天下人耳目?”

孙铮大喝道:“李文通,你不要血口喷人!”

李文通冷冷道:“孙老匹夫,你真的要我将事情点穿?”他厉声地道:“你们五人当年趁碧眼尊者运功之际,将他暗伤,并以毒物灌进他的嘴里,想要将他害死。”

石砥中在石屏后听得清楚,他全身一震,忖道:“真会有这等事?”

孙铮已大喝道:“胡说!李文通,你竟敢如此……”李文通大喝道:“住口!”

他阴阴地道:“当日我们祖师碧眼尊者虽然被你们五个畜牲不如的混蛋所害!但是却能逼开毒性,而逃出你们的掌握。”

石砥中缓缓举起的手,此刻又放了下来,他默然站在石屏之后,想要听清楚毒门这段隐秘往事……李文通继续道:“你们虽然认为自己手段毒辣,但是却依然不能肯定尊者是否会中毒死去,所以一见到石砥中便以为是师祖的徒儿,而将他延入庄里。”

孙铮突地狂笑道:“李文通,你少这样污蔑我们兄弟,当年尊者行走江湖,未见丝毫音讯,我便疑惑是你等……”李文通冷哼一声,道:“你现在又要反咬我一口了,哼!我师父冯贡是师祖最疼爱之徒弟,岂会做出这等昧心之事?”

他一掌拍在腿上,“啪”地一声,大喝道:“祖师逃出后,挣扎至师父处,将此事经过写好遗书,交与师父,嘱他千万要报仇。”

石砥中皱眉,忖道:“真个有这等弑师之事,想不到毒门五圣竟……”他思绪未了,又听到孙铮狂笑一声,道:“你这些话有谁会相信?想那回天剑客石砥中一定会发觉你们所做之事,而赶来此处,那时……”李文通怒叱一声,随后便听到孙铮痛苦地呻吟一声,显然是受到李文通的殴打。

李文通道:“你弑师还不算,竟然还硬将祖师的女儿奸污了,这等弑师强占师妹的恶行,还会有人偏护你不成?”

他激动地道:“想我那师姑自幼许配给师父冯贡,后来却落得如此的结果,怎不痛恨你们入骨?但是他又有心无力。不能替师姑报仇!天幸今日被我闯入此处,将你这老匹夫擒祝替师父报仇,嘿!只可惜其他四个老匹夫运气好,先向阎王老孙铮语音含糊地道:“老夫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恩将仇报……”李文通狠声道:“今日你这花费数十年来心血,辛苦建筑的庄院,将要毁之一旦,你想不到晚年会遭逢此事吧!”

孙铮默然沉思了一下,长叹一口气,道:“唉!老夫就将培炼毒虫之法告诉你们吧!但是我的孙儿玉陵……”李文通道:“你那孙儿刁钻无比,我们现在不能放还他……”孙铮声气转为硬朗道:“那么你们便不能得到我那培炼毒虫之法。”

李文通冷笑一声,道:“我们要将你那宝贝孙子一块块肉割了下来,然后再将你孙女儿卖入勾栏之中,任凭万人践踏。”

孙铮狂叫一声,道:“我与你拼了……”但是他话没说完,就趴倒于地。

李文通冷笑一声,道:“你运功之际,已被我将‘诛心钉’钉入脊椎!我非要你眼见你的孙儿惨死……”他话声未了,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话语:“阁下这样也未免太毒辣了吧?”

李文通骇然色变,闻声立即回过头来。

石砥中缓缓走了出来,他脸色凝重无比,沉声道:“想不到毒门一脉自相残杀,竟然做出这等事来!真是可叹!”

李文通脸色大变,他右手一扬,三枚乌黑的钢钉咻咻急响,电射而出,朝石砥中激射而来。

石砥中目中掠过一丝寒芒,大袖一扬,三枚钢针立即倒射回去。

孙铮欣喜道:“石公子来得正好!”

石砥中冷眼一扫,只见孙铮脸颊肿起老高,全身坐于地上,显然是在运功之际受了暗算。

他冷哼一声,道:“李文通,你好大的胆子!好狠的心!”

李文通避开那倒射的三枚钢针之后,便拔出长剑握在手里,神色紧张地望向石砥中。

他深吸一口气,道:“这是我毒门之事,不须外人干涉……”石砥中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我就看不惯那等暗算别人的小人,这回事我管定了!”

李文通知道石砥中既能闯进这地下室里,外面埋伏的毒门弟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他长剑一伸,架在孙铮颈上,狠声道:“你若是再上前一步,我便将他杀死!”

石砥中不屑地道:“他的生死与我毫不相干,我岂会受你威胁?”

他突地大喝一声,身形起处,一足横空踢出,有如电掣星飞,迅捷无比。

“啊!”

李文通痛苦地哼了一声,手中长剑顿时脱手飞出,整个身子跌出四尺之外。

石砥中将孙铮挟起,左手一伸,已将孙铮背起镌着的二枚钢针拔出。

他沉声道:“赶快运气行功!”

李文通大喝道:“石砥中你看看这是什么?”

石砥中抬头一看,只见孙玉陵紧闭双眼,被李文通挟持于手中。

李文通狠声道:“我再次警告你,你若不插手此事,我便不会将他杀死,否则的话……”石砥中眼中射出凶残的目光,道:“想不到你竟会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本来我想要饶你一命,现在却不可能了……”他话声未了,金光突现,一枚金羽悄无声息地急射而去。

他身形一动,振臂骈掌,“嘿”地一声急挥而出!

“啊!”

李文通右手“臂儒穴”中了金羽,还未及闪开,眉心已被石砥中发出的一掌劈中,惨叫一声便栽倒地上。

石砥中猿臂一伸,将孙玉陵接住,他怜惜地望了一眼,道:“可怜的孩子!”

他将孙玉陵放在孙铮面前,道:“我是看在令孙面上,救了你这一遭,你也不需谢我,不过我希望你能将那炼毒之法毁去,不致流传于世。”

孙铮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水,道:“老夫一定遵嘱……”石砥中低声叹了口气,道:“我也要走了,我要到西藏去。”

他身形移处,消失在甬道的尽头。

孙铮望着那消逝的人影,良久,方始喃喃道:“他真是一个侠胆英雄,愿上天祝福他!”

西藏,这位于世界屋脊上的土地,蕴藏着无数神秘,由于地理上的隔绝,自恒古以来即与中原少有来往。

初春,冈底斯山上还是冰雪封山,藏南深谷的积雪却已渐渐融化。

潮湿泥泞的土地上,满布车辙的痕迹,一条条的、杂乱地向着拉萨城而去。

…………………………………………………………………………

第二十八章白塔大师

拉萨是前藏的首邑,四面雪山环绕,中间一片平原,拉萨河即从这个平原上缓缓流过,灌人雅鲁藏布江里。

藏土高原的春天来得比较晚,拉萨河还是冻结的,厚厚的冰河上,牛车缓缓地走过……拉萨在拉萨河北岸,是前藏的政教中心,布达拉宫即位于此,是达赖喇嘛居住的地方。

将近黄昏,天空一片绚丽的彩霞,阵阵炊烟袅袅散在空中……拉萨城的灯火亮了,这西藏惟一的城市,在晚霞下显得更美了。

苍穹里亮起了第一颗寒星,闪烁的星星带来的是夜神薄薄的轻纱。

夜幕张起,一弯银月升起,淡淡的月华洒出,大地一片朦胧,自藏南纵谷里飞来的轻雾,将拉萨城全都罩住了。

拉萨河的冰层上,已经看不见那高篷的牛车,这时,一匹高大的血红快马飞驰而过。

石砥中两眼炯炯发光,他迎着吹来的寒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拍了拍马背,自言自语地道:“拉萨终于到了!”

马蹄敲在冰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音响,有似夜空里响起的铃声……“当!”一声宏亮而深沉的钟声,自布达拉宫传来,钟声飞越空中,回荡不已。

石砥中吆喝一声,红马迎风展蹄,飞驰而去,恍如天马凌空一般,蹑虚蹈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布达拉官高耸的寺院,依着山坡建筑,宏伟壮丽,高有十三层之多。

飞檐斜伸入空,淡淡的月色洒下,宽敞的石阶下,有很多肃立的喇嘛。

重重寺院,重重石阶,有川流不息的喇嘛低垂双眉,合掌行过。

钟声停歇了一下,又响了起来,“当”的一声后,又接着一声……浑厚而深沉的钟声,仿佛蕴含着无比的哀伤,但是却又有着轻微的喜悦,真使人不了解为何竟会是如此?

钟声不停地响着,随着夜风传了开去,震荡在夜空里……钟声未歇,一条人影闪现在墙头之上,接着,另一条人影也闪现出来。

他们探首窥视着院子里的喇嘛,好一会,他们飞快地缩回头去,跃落墙下。

淡淡的月光下,那两条影子闪了开去,跃出三丈余,躲在山坡边的一块大石后的阴影下。

一阵衣袂破空之声传来,两个身穿红袍的喇嘛跃上墙头。

他们四下观望了一阵,说了几句藏语便又跃回寺院之中。

这时那躲在大石后的两个人缓缓地探首出来。

皎洁的月华,照射在他们身上,可看清他们身穿玄色紧身的夜行衣,头扎黑巾,背插长剑。

那左首一个人轻声地问道:“娘!这庙里好森严呀!我们来了三天都没能进去,看来今晚也没有办法!”

这时那右首的人侧过脸来道:“婉儿!再等等看,待会儿可能有机会的……”她抬头望了望天空,接道:“等这阵黑云过来,遮住了月亮之后,我们便可偷偷进去,否则的话,我们非要硬闯不可了!”

月光下,上官夫人双眼注视着布达拉宫,自眼眸中射出毅然的目光。

上官婉儿轻声道:“娘!这儿的食物好难下咽,还要用手抓着吃,我真想早点回中原去。”

上官夫人怜爱地轻抚着上官婉儿的肩膀,说道:“今晚只要能进到寺里,只要能够找到藏经楼,为娘的便可以得到那大漠里鹏城之秘的解答,那么,明天我们便可回中原去。”

上官婉儿睁大眼睛,道:“娘!我一直不晓得,为什么您一定要得到那个尚在未知中的什么鹏城之秘?”

上官夫人眉梢一挑,道:“惟有得到那鹏城里的宝物及秘籍,为娘的才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那时让天下武林人物都晓得我以一个女流之辈,到底也能领袖江湖。”

上官婉儿暗忖道:“娘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做什么天下第一高手。”

上官夫人目中显现出一股强烈的欲望,她似是沉缅在幻想之中,继续低声说道:“我要使什么二帝三君都败在我的手下,做我的奴隶。”上官婉儿推了推她的母亲,轻声道:“娘!

您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上官夫人眼中锋芒毕露,她一听上官婉儿的话,蓦然低下头来,凝视着女儿。

上官婉儿畏惧地低下头不敢正视她母亲眼里那种逼人的目光。

上官夫人眼中锋芒缓缓敛去,她轻声道:“婉儿,你瘦了!”

她轻轻托起上官婉儿的脸,怜惜地道:“你是不是在想石砥中那小子?”

上官婉儿幽怨地道:“娘!你别问了,好吗?”

上官夫人恨声地道:“石砥中那小子真可恨,不知什么时候竟成了毒门的掌门人,我看他简直是毒迷心窍了,连我们都不记得了。”

上官婉儿心头一痛,好似被针刺了一下,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侧过头去,暗暗弹去了萦绕在眼角的两颗泪珠。

她轻声地道:“我一点都不怪他。”

上官夫人冷哼一声,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上官婉儿叫道:“娘!你还没告诉我,为何想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要使得二帝三君都做你的奴隶?”

上官夫人眉尖一轩,道:“因为我恨他们!”

“恨他们!”上官婉儿诧异地睁大眼睛,问道:“为什么呢?”

上官夫人道:“因为他们逼得你爹抛弃我去做和尚!”

上官婉儿秀眉一皱,道:“又有谁逼爹去做和尚?”

上官夫人冷哼一声,道:“我是晓得他不满我的权利欲望太高,但是他却一直不愿替我争气,不肯苦练剑术,成为天下第一剑手。”

上官婉儿这才晓得当初父亲上官梦痛苦地出家为僧的原因。她默然低下头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上官夫人似是回想起往事,她缓缓地自言自语地道:“当年他与柴伦两人一起,俱为武林后起之秀,但是柴伦因为钻研琴艺与阵法之学,所以剑法较上官梦为差,但我却属意于柴伦,因为他是岭南世族……”上官婉儿不知自己母亲为何会在这时会有如此深的感触,竟然将年轻时的往事通通说了出来。

她嘴唇嚅动了两下,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只是睁大眼睛,凝望着她的母亲。

上官夫人喃喃地道:“谁知柴伦遇见一个来自关外的牧人,学得驯马之术,并且得到西城大宛生的宝驹‘汗血宝马’,终日都是与马为伍,把我冷落一边。”

她眼中掠过一丝怨恨的目光,恨恨地道:“这还不算,后来他又得到了前代琴仙遗下的‘天香宝琴’,从此几乎不见人影,所以我一气之下,就嫁给了上官梦。”

上官婉儿睁大双眼,愕然望着上官夫人,暗忖道:“原来娘是因为赌气才嫁给爹爹的,唉!可怜的爹爹。”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起了石砥中的影子,但是随即她又想到那依偎在他身边的罗盈来,顿时,石砥中那冷漠的表情使得她心弦一颤,自心底泛起了痛苦而酸涩的味道来。

她暗自喊道:“石哥哥!”

这些日子来的无尽相思与路途奔波,使得她的感情变得脆弱无比,一想到石砥中,她的心头一阵难过,几乎哭了出来。

上官夫人可没注意到她女儿的表情,她仍自轻声地说道:“谁知以后柴伦竟然在遍览古书的情形下,学会了剑道中的绝技,成为名震天下的七绝神君……”她恨恨地道:“最可恨的是你爹却丝毫不知长进,还是老样子,我就气他一点都不听我的话,连海南剑派竺化那破毛剑都打不赢,所以经常与他吵闹……”她一掌拍在大石之上,恨声道:“后来他竟然敢抛下我,出家去当和尚了!”

上官婉儿一惊,被破裂的石屑溅得满头都是,她一拉上官夫的衣袂,道:“娘!您怎么啦?”

上官夫人也是悚然一惊,才自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她苦笑一下,放低声音道:“我是在气你爹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上官婉儿道:“那么后来柴伯伯又为什么要发誓杀尽天下的和尚呢?”

上官夫人轻叹道:“他是怪你爹不该抛下我去当和尚,所以逼你爹还俗,却被你爹躲开,以致于愤极杀死不少五台、少林、峨嵋的和尚……”上官婉儿眼中掠过一丝极其难言的情绪,她轻声道:“娘!只有他才是最爱你的,唉!

若是石哥哥能够这样,叫我为他死,我也甘心呀!”

上官夫人听她女儿说得如此大胆,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红晕,随即又听到上官婉儿那样凄惋地叹息着石砥中的薄情。

她冷哼了一声,道:“等我得到这鹏城之秘后,我会叫他叩着头来求我,要我将女儿许配给他。”

她眼前一黯,突地看到一大块乌云将月光遮住,立刻,她一拉上官婉儿,道:“婉儿,我们去吧!”

上官婉儿身形一动,立即又退了回来,她轻声道:“娘,你看!”

上官夫人循着上官婉儿伸出的手指望去,只见布达拉宫的屋顶上,一条魁梧的人影飞掠而来,快速无比,转眼的功夫,便已跃上高墙之上。

她心里一凛,忖道:“想不到藏土边陲也有轻功如此高明之人!”

那条人影现身在墙上,随即两条人影一闪,又有两个喇嘛跃上墙来。

他们见到这人,都恭敬地躬身为礼,说了两句藏语。

那条魁梧的人影,嗯了一声,挥了挥手,也说了两句藏语。

立时,那两个喇嘛退了下去。

上官夫人运聚眼力,也只能看到那魁梧的人影头顶光亮,身穿暗红色的大袍。

她凑在上官婉儿耳边说道:“这也是一个喇嘛,可能是寺里的高僧,你不要动,小心他会发觉我们!”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默然没有作声。

那身形魁梧的大喇嘛,四下望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手掌。

倏地,自另外一边墙角之下,三条人影闪现而出,纷纷跃上墙头。

一个冷涩的声音道:“大师,情况如何?”

他说的是一口京片子,使得上官夫人悚然一惊,暗忖道:“这人是谁?难道也是来自中原的,怎么声音很熟?”

上官婉儿秀眉一皱,拉了拉她母亲的衣袂,凑在上官夫人耳边轻声道:“娘!那是大内侍卫申屠雷。”

“哦!”上官夫人暗忖道:“怪不得我怎么觉得声音好熟,原来是申屠雷,但是他又为什么到拉萨来呢?”

就在她思忖之际,那个身形魁梧的高大喇嘛道:“达赖活佛重病,宫里都在等着他选定继任的教主,所以藏经楼封闭未开。”

申屠雷哦了一声,道:“那么,大师可知这藏经楼里确实藏有关于大漠鹏城里的记载文字?”

上官夫人一震,惊忖道:“怎么申屠雷也是为这鹏城之秘而来,那么这个身形高大的喇嘛可能就是受大内供奉的白塔大师了?”

白塔大师道:“师兄库军大师正与本寺三大长老随侍达赖活佛榻前,如果没有他的令谕,是不能开启藏经楼的,而明日老衲也要回色拉寺去……”申屠雷道:“那么请问大师,藏经楼是在第几重?”

白塔大师一挥手,道:“藏经楼森严无比,内有书库,铁门重重,就算告诉你们,也不能闯入,所以你们还是回馆里去,等候我的消息吧!”

申屠雷应了一声,道:“既是如此,在下便回馆里等候大师的消息了,不过皇上的意思是……”白塔大师沉声道:“这个老衲知道,至于说幽灵宫所托之事,老衲也遵嘱办理!”

那站于申屠雷身边的郑风躬身道:“谢谢大师!”

申屠雷道:“大师,在下就赶回馆里。”

他身形一动,刚要走开之际,白塔大师突地叫道:“申屠侍卫长,你们跟随我来吧!”

申屠雷愕道:“大师,这……”

白塔大师道:“老衲有事要托你们。”

说着,他飘身跃下墙去。

申屠雷望了望其他两人,说道:“去!”

三条人影一闪,齐都消失在高墙之后。

上官夫人吁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达赖活佛病重了,怪不得宫里面这么森严,只不知申屠雷他们……”她沉了一下,道:“怎么西门熊又与大内勾结上了?”

上官婉儿道:“娘!我们还是回去算了,别太冒险啦!”

上官夫人瞥了上官婉儿一眼,道:“婉儿,你先回到拉萨城客栈等我,我非冒险到宫里去一趟不可,免得你遭到危险!”

上官婉儿摇摇头,道:“不!我也跟你去一趟,娘,我不放心你一人去!”

上官夫人微微一笑道:“婉儿,你真是个傻孩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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