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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情人 by 杜水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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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来了许多老老少少,大家以肖宸为中心,盘腿坐在土炕上聊大天……欧拓死活不肯上炕,靠着椅子坐着摆弄手机玩。
“你爸还好吧?”“还好,还好,三爷爷,您老还是那么精神。”“两三年没来,肖晓都成大小伙子了……”“肖奶奶,我还偷过您家桃子呢。”“什么话,就是把整棵树拔下来,奶奶也不心疼。”“有女朋友没?咱隔壁村有个姑娘,和你差不多大,漂亮着呢……”听到这儿,欧拓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然后冷着眼睛望肖宸。
“咳……那个,刘婶,我还没满二十呢。”肖宸假装不认识他,把眼睛吊成九十度。
“你竟瞎叻叻……肖晓现在是大城市的人,怎么看得上乡下丫头。”“可那姑娘挺漂亮的。”“瞎扯,长得还没肖晓好看呢。”“……”肖宸满脸黑线,欧拓使劲忍着笑……
因为明天还要下地干活,乡下人睡得都早。
陆续送走了满屋的客人,躺在新房一样的屋子里,欧拓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打着肖宸的后背,“我知道,宝贝,你想让我看到你的本真,你的过去,你的从前,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能拥有你的现在、你的未来?”黑暗里的眸子,更晶莹的如水,肖宸用他如水的眸子望着欧拓,点点头,然后很严肃地说:“我从前不学好。”逗得欧拓扑噗笑出声来……这孩子,有时候说话总是这么飚悍。“是真的,打架,混酒吧,爱睡觉,带头给老师捣乱……”“可你考上了最棒的大学,宝贝,这足以说明你的优秀,不是吗?而且,这么多老乡都来看你,说明我的宝贝是最可人疼的。不过……”欧拓开始挠他的痒,“……娶媳妇那段,你得给我解释清楚。”“呵呵……痒……把手拿开……这怎么能怪我,刘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好了,别闹,明天、明天补偿你……给你吃好东西……”肖宸说着开始打哈欠,然后抱着欧拓的胳膊蹭了蹭,竟然呼呼睡了过去。
望着自己下面挺拔高耸的富士山,欧拓无语泪双流……
第五十四章“咯、咯咯——”窗外大公鸡打鸣了。
这是欧拓平生第一次听到公鸡报晓,望着自红窗帘缝隙间透入的启明星,欧拓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肖宸也醒了,爬在他耳朵边上说话,“欧拓,睡得习惯吗?”欧拓艰难的翻过身来搂住肖宸的小细腰,“还好,就是这床板太硬。”肖宸低低地笑,“起来吧,趁天还没亮,我带你去弄点儿好东西。”欧拓惊愕地望着小爱人在黑暗里如启明星一般闪亮的眼睛,“干嘛,不会是想打家劫舍吧?”肖宸神秘一笑,“差不多。”两人猫儿一样,轻轻巧巧地穿衣服、下炕、出门……对屋的谢大爷还有没动静。
清凉的大街上,范着薄薄的晨雾,偶尔一只早起的老母鸡,大摇大摆的路过,欧拓用手掩着口打个哈欠,看看表,五点十分。
“太早了,肖宸。”“费话,大白天能干坏事吗?”“真是去打家劫舍呀?”“错了,那是明的,咱这是暗的——偷!”欧拓撒开丫子,跟在肖宸后面跑,不一会儿就到了昨天玩过的那片间隔着其他农作物的稻田边上。
肖宸抬脚把裤腿挽得老高,“早上露水重,把裤子挽上。”欧拓手忙脚乱的照着做了,肖宸望着他笑。
然后一低头,钻进旁边的玉米地……挨个的摸着顶着红缨子绿皮儿的玉米棒,“昨天转一圈,就这家的玉米长的好,实诚,棒子还大。”说罢,一手揽着玉米杆,一手握住玉米棒,只听卡吧一声,玉米棒已经落在手里了。
欧拓大惊:“你、你还真偷呀?”“那是。”肖宸把玉米棒夹在腋下,手又伸向下一个目标。
欧拓喘着粗气跟在后面,两只眼睛贼溜溜的四处瞎寻摸,紧张的鼻子上都冒出细细的汗珠。
“贼模鼠眼的,一看就是贼。”肖宸取笑他,顺手把掰下的玉米棒子塞到欧拓怀里,欧拓哭笑不得,“本来就在作贼。”偷完玉米,肖宸一猫腰,又钻进花生地,拔了几根看看,遗憾的叹气:“妈的,现在早点,还太小呢。”然后又钻进另一块田,拿出一只小口袋,坐在梗间摘青豆,“这是毛豆,你应该见过,馆子里都有……长成晒干后,就叫黄豆了。东北这东西最多,我们这里种的,都是留着自家吃的。”这时候的欧拓已经多少适应过来,坐在一边叼着狗尾巴草笑他,“你真是当贼的料,赶情昨天就踩好点了。”肖宸笑,“那是,不早告诉过你嘛,我小时候不学好……愣着干嘛,一起摘呀。”欧拓哼哼鼻子伸手摘毛豆,“现在你也不学好。”那毛豆长得很饱满,握在手里,能摸到上面青青的毛,不刺手,很柔软。
两人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干起活来,口袋快满的时候……忽然巴达巴达的脚步声自南边由远及近的传过来,吓得欧拓一骨碌,连滚再爬的扒到黄豆秧子下面,“有、有人来了。”肖宸呲着牙指指他后面,欧拓才发现自己一双长腿还昭然若揭地伸在田梗外面,赶紧又往里爬了爬。
肖宸也顺势爬下来,侧耳听着……
只听一个声音扯着脖子高声唱,“王寿昌我急急忙忙来到了小桥上,看一看四处的好风光……”欧拓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的对肖宸说:“一会儿,一会儿如果被他看到,你、你就先跑。”肖宸觉得此时贼眉贼眼、张慌失措的欧拓真是太可爱了,忍不住伸出小红舌头舔舔他的脸,低笑,“放心吧,宝贝。”欧拓又气又急,又不敢动,瞠圆了深遽的眸子使劲瞪着嘻皮笑脸的肖宸。
那脚步声和唱戏声近了,又近了,经过身旁,然后远了,再远了,听不见了……
欧拓大大舒一口气瘫在肖宸身上。
肖宸呵呵地笑,捅捅他的腰眼,热气吹在耳朵上:“宝贝,乖,起来吧。”欧拓一个鹞子翻身,重重压在肖宸身上,“我让你笑,让你笑……”然后嘴唇整个盖上来,连吮带咬。
“嗯……”肖宸笑着推他,“别、别,一会儿还得有人来,那就真的要被逮住了。”欧拓坐起来,“饶了你。”早上的土地是湿的,只这么一闹,两人一身的土,一身的泥,再加上怀里的玉米,口袋里的毛豆,精典的贼模贼样。
两人嘻笑着又到别的田地里一阵扫荡,赶在人们没起来前,溜回了家。
欧拓再看一看表,六点半钟。
谢爷爷已经起来了,坐在院子里抽着汗烟袋。“很早嘛,肖晓。”肖宸笑,把偷来的东西往堂屋里一放,说:“谢爷爷,我们去偷东西了。”欧拓赶紧去捂他的嘴……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小恶魔呢。
谢爷爷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嗑打嗑打老烟枪,说:“好呀,早饭都有了,现在我就给你们糊上去。”欧拓大惊,“爷爷,你怎么、怎么不骂他呀,他、他偷东西?”谢爷爷笑眯眯地说:“呵呵,没事儿,他打小就这样……说偷来的好吃。”欧拓捂着脸无语问天。
玉米出锅的时候,欧拓简直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真他妈的太好吃了:白白嫩嫩,粒粒晶莹玉透,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含在嘴里,口感极佳,清香中带着滋滋甘甜……当然,还有贼的味道。
他埋头狂啃,狠不得连骨头都一起吞进肚子。肖宸坐在一旁笑他,“慢点儿,别光吃老玉米,还有毛豆呢,还有红薯呢。”毛豆也好吃,绿得翡翠一样,渗透着五香粉的香气和自身的清香,咸淡适口,就是剥着费时间。肖宸拿个小碗过来,帮他剥,不时往他塞满玉米的嘴里塞两粒,自己嘴也不闲着:“小时候,小海哥、小江哥还有已经嫁人的小丽,我们经常去偷这些东西,其实自家也有,就是觉得没别人家的好吃。”“这种玉米叫白马牙,产量极低,但特别的香,种来就是专为煮着吃的……现在都快绝种了。”“红薯现在只能是尝个鲜,真正好吃的时候,是在放上一两月之后,那才甜呢,尤其一种叫五股酸的……熬出来的红薯糖也好吃。”欧拓嘴巴没空,只能用耳朵听,不停的点头,不时看一眼为他剥豆和红薯的小爱人,然后觉得,嘴巴里的玉米更甜了,甜得心,都软作一团。
谢爷爷乐呵呵的在一边只是偶尔夹个毛豆吃,也不插话。
吃得快差不多的时候,有人走进院子,“肖晓,肖晓——”肖晓抹抹手,跑出去,“郑奶奶好。”“死小子,就知道,准是你偷的我家玉米。”欧拓没嚼烂的玉米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噎得半天没缓上气来,他手忙脚乱的就要把东西藏起来,谢爷爷摆摆手,“不用,不用。”然后就笑,笑得欧拓整张脸快成大盆里的煮红薯了。
说话的功夫,一个满面红光、精神抖搂的老太太走进来,手里还拎个装满玉米的蓝子。
肖宸在边上赔着笑。
“死小子,”郑奶奶拧肖宸的耳朵,“我家玉米好几年没人偷了,你一来就丢,一猜就跑不了你。”肖宸嘻嘻笑,“您家的玉米不是好吃嘛,您看,我怎么不偷别人家的。”这算什么道理,作贼还理直气壮?欧拓朝他翻翻眼睛。
郑奶奶笑得眉飞色舞的,“就是就是,现在也就只有我们家种白马牙了,肖晓有眼光……你不知道呀,肖晓,这么多年,都没人偷我家玉米,我这心里呀,空落落的……你说现在这孩子们,怎么连看上一眼都懒得看呢?”谢爷爷把她让到炕沿上坐下,“现在的孩子们哪有肖晓他们那时候踏实,知道帮大人干活,知道谁家是谁家的地……现在的孩子,连自家地在哪儿都不知道喽。”“可不是呗。”郑奶奶聊了一会儿走了,然后又来了什么李大伯、王大妈……都欢天喜地的,好象被人偷,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
眨眼间,堂屋里就堆满了红薯、毛豆、玉米、桃子、青苹果、大白梨等大堆的东西。
肖宸得意的挑眉,“怎么样,长见识吧?”欧拓饱受了一早晨的惊吓,现在瘫在坐位上不起来,“长见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贼都是这么炼成的。”肖宸腆着小胸脯仰天大啸:“天下无贼,舍我其谁?哈哈哈。”欧拓总算清醒的认识到,他面前这主儿,就一长不大的彼得潘。
第五十五章睡到第三天的时候,欧拓的腰快不会打弯了,他抱怨,“没见过这么硬的床。”还有一句他没敢说出来,在这么硬的床上,连Zuo爱做的事件都要比平时费更多的气力。
肖宸痞笑,“不懂了吧,知道我为什么长得这么帅吗?睡它睡的,哈。”“是帅。”欧拓狞笑着爬过去,直直压在他身上,“帅得我都想把你当成老玉米啃进肚子。”说完,又是一阵天昏地暗的“唇枪舌战”。
事儿,欧拓爬在肖宸胳膊上,假装温顺的大狗样,问肖宸:“今天有什么节目?”肖宸沉吟半天,才说:“陪我去一趟青柳镇吧。”青柳镇不大,但青柳镇很有钱。因为这里是重工业区,只国家级钢厂就有三家。
青柳镇的豪华轿车比北京城都不少。
于是欧拓总算见识到四个轱辘的宝马与四条腿儿的真马并驾齐驱的阵势了。当然,还有三轮车和高级跑车抢道的难得景致。
欧拓以为肖宸会带他去风景美丽的地方,可是等下了车才知道,他们到的是一座骨灰堂。仿古建筑,顶着明黄琉璃瓦,很有些皇帝行宫的味道。
肖宸脸上的笑意没了,媚而上挑的眼睛蕴含着莫名的情绪。他直直的走进去,在那一排一排的骨灰阵列架上寻找着。可是,直到找过最后一间,都没有停住脚步。
“你在找谁?”欧拓问他。
肖宸没有回答,又直着身子向门口的登记室走去,那里面坐着个矮胖子。
“请问,为什么没有郑志祥的骨灰?”“谁?我不记得这里有这么一个人。”“就是郑二刀。”“哦,哦,你说前几年被枪毙的那个黑老大呀?”“妈的,你才黑老大。”肖宸就要挥拳头,欧拓赶紧从身后揽住他,“别冲动,肖宸。”矮胖子躲出去老远……肖宸舒口气点头,“对,就是那个人。”“他骨灰早被人拿走了。”“什么?谁拿走的?拿什么地方去了?谁允许你随便就让人带走他的?”肖宸拍着桌子吼。
矮胖子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你、你别叫,小子,你再叫,我、我报警。”欧拓拍拍肖宸的肩,然后看到小爱人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他的心一阵抽动,一把把人搂进怀里,“肖宸,别急,别急。”他转过头问矮胖子,“请你帮我们查一查记录好不好?”矮胖子蹭到桌子跟前,拿出一个毛了边的本子翻翻,说:“是一个叫介巍的人。说是、说是郑二刀的哥哥。”面无表情的走出骨灰堂,欧拓轻声问肖宸:“现在我们去哪儿?”肖宸回头看他,一双清澈的眼睛流动着悲伤的光晕。“陪我走走,欧拓。”漫步在大街上,肖宸指着一排废弃建筑说:“以前,这里有一间酒吧。我曾经在这里呆过七年。”那是一排二层楼的楼房,欧式风格,上面还残存着残破的招牌,有一个好象是梦字。能够依稀想象出当初的辉煌和繁华,想象得到霓虹流彩的世界里,人来人往。如今,只剩下一排排生锈的铁门,默默的向行人展示着那曾经的历史。
欧拓挑挑眉,没有说话。他一直觉得他的肖宸身上,一直有一种纯洁与邪恶并存的东西,时不时从那清秀的面庞上总会透出一副痞子相,让人不自觉的想知道,什么样的经历,才会造就如此神奇的矛盾体……亦正亦邪的混合气质,既充满神秘感,又蛊惑人心。
“我要找的人,叫郑志祥,别人都叫他郑二刀,因为他使的一手好飞刀。”肖宸在街心公园里的长条椅上坐下,眼望着天空,那神态,就象百岁老人在向人讲述自己的蹉跎岁月。
“人们都说郑哥把我当儿子养,一直从十三岁养到十六岁,那时候我也这么以为,在他面前也象儿子在老子面前一样,耍浑、淘气、闯祸……可他总是笑着宠着我,督着我学习,帮我擦屁股……现在想想,他没把我当儿子,从来都没有过。”欧拓心内一跳,默默在他身边坐下,抓过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记得有一次,他喝多了,闯进办公室——那时候,我老在他办公室睡懒觉,害得他都没处办公,可他从来不管我。他抱着我说:肖晓,让哥亲一口,就亲一口成不?我说成,郑哥。可是,他对着我的脸盯半天,也没有动,最后撒开手走了,还躲我好几天。现在,再想想,我懂了,然后很后悔,他不亲过来,为什么我就不能亲过去,如果、如果亲了,也许,就不会有这么遗憾,就不会有这么遗憾……对吧,欧拓。”欧拓望着那张泪水满面,却渗着微微笑意的美丽的脸,心里气得慌,也闷得慌,却找不到出口发泄,好象也没有理由发泄,张不开嘴,发不了音。
“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等我长大了,一定报答他,对他象他对我一样的好。可是没想到,他死了,死得那么容易,就那么呯的一声就死了,可我却还活着。他死的……不值,但他说,他罪有应得……很长时间,我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总觉得,哪一天他还会站在我面前,笑着说:肖晓,给我滚回去作功课,快点。那时候小,我从来没想过一些事情,直到遇到你。”肖宸迷离的双眼一直在欧拓脸上扫来扫去,“说了,你不许生气。你和郑哥很象,不是眉眼象,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气势……真象。只是你的气势让人觉得你很拽。而郑哥的气势,即使在笑的时候,也让你感觉得到……他天生就应该当老大。”欧拓受不住那道透过自己看别人的眼神,躲闪着低下头,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心里懊恼地暗骂:操。
“当老大又怎么样?还不是死了,骨灰都没人要,他家人说他是横死的,不能入祖坟……其实他们就是嫌弃他是被枪毙的、他是黑老大——他们大把大把花他钱的时候,怎么不嫌他?后来,兄弟们就把他送到这儿……我一直想,等我有了钱,我给他、给他买块好地,让他舒舒服服的躺在那儿,我天天陪着他,陪他唠嗑……如今,地有了,人却没了。”肖宸低着头,絮絮叨叨的说着,欧拓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那些泪水,如珍珠般滴滴哒哒掉下来,落在膝盖上,落在手上,晕成一片一片的湿渍。
“……活着时那么大一块头,死了怎么就成个小盒子?我一直没勇气来,没勇气对面,这次,想了很久,有你陪着,我才敢来的,可人呢,欧拓,人呢?为什么连个小盒子都没让我看到,为什么?欧拓……”越来越剧烈的抽噎声,震得欧拓心都碎了,他默默揽过抖动得厉害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拍着。
好长时间,肖宸都在抽噎,他不再说话,默默的爬在欧拓怀里,默默地流泪。
后来,渐渐悄无声息,欧拓把头贴在他背上听听,肖宸没动。欧拓想,这孩子不会是睡着了吧?忽然,肖宸抬起头来笑笑,挂满泪水的脸,梨花带雨。他问欧拓:“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和梦话似的?连我自己都会觉得这象场梦。”欧拓看着他。
笨手笨脚地帮他擦干眼泪,欧拓认真的问他:“我是替身吗?”肖宸睁大眼睛,然后摇头,“你不是,你是欧拓。”“为什么?”肖宸抿抿唇,低下头,半天,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告诉欧拓:“或者,开始的时候,因为你象郑哥,不由自主看向你,想靠近你,想和你在一起……后来,后来,真正在一起了,才知道你们不一样——你是大内太子爷,而郑哥,只是个市井小混混儿。”“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离开我,还说喜欢我?为什么?”欧拓盯着肖宸美丽的脸,忽然觉得,原来一切来的都太容易,原来一切又来的太不容易,他心里的某个地方隐隐的抽痛。
“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因为你虽然霸道,却象郑哥一样,全心全意待我宠我对我好,时刻占满着我的生活,我的眼睛,我的一切,容不得我再去看别人靠近别人。我喜欢你,是真的……我向毛主席保证。欧拓,你信我?”肖宸拉住欧拓的袖子。
欧拓叹口气,仿佛要把心头的不甘心全部吐出来,散失掉……他把头放在肖宸肩上狠狠收紧手臂,“以后不许用毛主席发誓,他老人家在天国里,不让你累死,也得被你气死。”肖宸不好意思的咧一下嘴,说:“我们走吧,再不走,大家真要围观了……去找你的宝马车,别让城管给拖走了。”车没有被拖走,只贴着张飞扬跋扈的惩单,被肖宸揪下来,三下两下撕了。
欧拓没阻止住,“别撕呀,还得用它交惩款呢。”肖宸把那堆烂纸扔进垃圾箱,“屁,虚张声势……青柳镇还没互联网呢,罚不到你。你没看到满大街的外地牌照嘛,就因为这个。”欧拓失笑。
坐进宝马车,握着方向盘欧拓没有动,他眼望着前方,说:“花未全开恋未满,这是最吸引的无上境界。你永远忘不掉郑哥,对吧肖宸?”肖宸歪头看着欧拓,研究半天才说:“不知道,他给我的,我永远不会忘,就象我腰上的那条青蛇……会伴我一生一世吧。不过,我很幸运遇到你,让我真正体会到拥有和被拥有的滋味,还有……恋爱的滋味……我在郑哥那里不懂的、不能实现的,在你身上全部都实现着,我想,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如果郑哥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也一定会祝福我们吧……。”欧拓边开车边叹息,“不好说,没准他会用飞刀飞我。”“呵呵,不会”肖宸低笑着指指胸口的半月弯刀挂坠,“他的飞刀,在这里。”欧拓以前觉得这个挂坠很好看,如今再看,很碍眼,很碍眼……他艰难的咽口唾沫,愤愤的发动了车子。
晚上躺在被谢爷爷烧得滚热的炕上,欧拓急切的进入自己的小爱人。他边律动边吻着身下的人儿说:“宝贝,我不管你心里藏着谁,给我留块地儿,好吗?”肖宸主动打开自己,浑身发软地缠上欧拓健壮的腰,“嗯,欧拓,都是你的。”“宝贝,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嗯?没有……好象……”“那我告诉你,宝贝,我爱你。”“嗯,欧拓……”“永远别离开我……宝贝……下辈子也是我的。”“……呵呵,好呀……明天给你写保证书……啊……你轻点……”两个人撕扯得惊天动地,却又悄然无声……
第五十六章肖宸小猫一样窝在欧拓怀里,雪白的肩膀上印着几枚花丽丽的咬痕,而一条薄薄的被子,很形式化的搭在两人腰间。
纪雨绚同志推开房门的时候,呈现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幕情景。她呆了呆,然后迅速把跟在其后的老肖推出门外,“俩小子没醒呢,让他们再睡会儿。”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纪雨绚脸都白了。
肖宸迷迷糊糊走出房间,就看到自己的老爸老妈坐在堂屋里,正和谢爷爷剥玉米、聊天。
他万分意外,喜惊参半地叫道:“哇塞,爸妈,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哦,我这不是才出国回来嘛,有几天假,正好你也在这儿,就和你妈一商量,过来了。”纪雨绚在边上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
肖宸心里不由有些打鼓,但表面上很镇定,朝屋里喊:“欧拓,出来见见我爸我妈。”屋里正穿衣服的欧拓,吓得差点掉到炕底下成|人皮地毯,赶紧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服,跑出来,“叔叔阿姨好!”“这是我同学欧拓,呵呵……”肖宸假笑。
“欧拓呀,坐吧坐吧。”老肖同志上下打量打量欧大公子,觉得这孩子长得周正、贵气,还有礼貌……不错。
纪雨绚那双与自家儿子一模一样的眼睛,X光一般,把欧拓从上至下、从下至上,凌迟了好几遍,半天,才开口道:“嗯,坐吧。”声音冷得两个小的激灵激灵的打冷战。
肖爸爸觉得气氛不对,但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自己的老婆大人车坐久了,间歇性情绪坏而已,继续和谢爷爷拉着家常。
欧拓偷偷瞄了两眼肖宸,肖宸朝他摇摇头。
“吃过早饭,陪你爸去给你爷爷上坟。”纪雨绚眼皮不抬的对肖宸说。
肖宸忐忑不安地望望欧拓,问:“让欧拓和我一起去吗?”“那哪儿行呀,欧拓又不是你们肖家人,凭什么让人家去,对吧,欧同学?”也不等欧拓回答,只是望着欧拓冷笑,欧拓赶紧点头,“是、是。”纪雨绚不再理他们,把手中玉米一放,洗洗手,进西屋给两只小的收拾屋子。
“妈,我们自己来。”肖宸赶紧跑进屋来和老妈抢被子。
“放手,小心我抽你。”纪雨绚铁青着脸低声呵道。吓得肖宸后退一步,委曲地叫道:“妈……”若平时,只这么一声,便立即会让这爱子如命的老妈化成水儿一样,温柔体贴的不行。而今天……“别叫我,你干的好事,回去再找你算帐。”纪雨绚使劲点点被子上的不明物,咬牙切齿。肖宸只觉得自己脑袋“轰”得一声,当机了。
老肖同志在纪雨绚同志莫名其妙的冷气压下,带着儿子讪讪走了。
谢爷爷也出去找老哥几个唠嗑,若大的三间大平房里,只剩下欧拓一个人直面惨淡的人生。
“欧拓,我不管你打哪来,什么出身,什么背景,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欧拓快要窒息的时候,纪雨绚开口了。
“阿姨,您说。”欧拓站起来低着头。
“离开肖宸。”“什么?”欧拓惊愕的猛抬起头来。
“我不是蒙昧无知的谢爷爷,也不是思想正统的肖宸他爸爸,你们的关系,瞒不了我。”欧拓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阿姨。”“可别这么叫我,担当不起。”纪雨绚忽然笑了,笑得欧拓腿有点撑不住。“这件事,我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你们也一样,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至于我儿子是不是吃亏……就当是饶给你的精神赔偿吧。”“不,阿姨,”欧拓紧绷着嘴唇,艰难地说,“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但是,我们不会分开。”“打住!”纪雨绚优雅地站起身来,一抬手就掐灭了敌人的嚣张气焰,“我不是和你讨价还价,我只是在正式通知你,欧同学。好了,现在,马上,立刻,请你离开这里。”欧拓惊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势的女人……虽然他自己就很强势,但也没有强势到让人无招架之功、还手之力的程度上。
他满脸通红,不觉面露哀求之色,“阿姨,您……”“走,别再让我说第二次。”纪雨绚手指一指门口,“还有,我再告诉你一句,不要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我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孩子都聪明着呢,什么招儿都会用,或者上演一段罗蜜欧朱丽叶,或者来段司马相如夜奔,甚至来个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我告诉你,都没用,真的,都没用,我不会再有机会让你看到肖宸一眼。好了,现在,请带上你的宝马车,连同你的狼子野心一起,走。”欧拓不敢直接与肖宸的母亲发生冲突,自尊上又绝对忍受不了如此肆意的对待,他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飞快的盘算着,现在顶风作案,肯定会使事态更加复杂,而且会让宝贝左右为难,还是等回去后,再做详细打算吧……
临坐进宝马车时,他回头说:“阿姨,我尊重您,所以我可以走。但我要告诉您,我们不会分开的,不会。”纪雨绚只回他婉约一笑。
肖宸百爪挠心,坐卧不宁,好容易盼到老爸锄了杂草,放了鞭炮,烧了纸钱,嗑了头,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家常里短之后,才放过自己。他急急往家里跑,而这时候,日头已经指向午时时分了。
肖爸爸气喘吁吁跟在后面喊:“慢点,肖宸,知道你想妈妈了,但也不要这么急呀。”“妈,欧拓呢?”肖宸跑进院子,一看宝马车没了,头开始嗡嗡作响,心想:坏了。
“你说呢?”纪雨绚同志坐在葡萄架下乘凉,不紧不慢摇关扇子,似笑非笑的望着肖宸。
“就是呀,刚才那孩子呢?”后面紧跟进来的老肖爸爸也奇怪的问。
“哦,走了,刚才接个电话,说是家里有急事,就先走了……怎么,儿子,拉那么长的脸干嘛?有意见?”纪雨绚又笑得如个温柔似水的母亲。
肖宸呆立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扭头往外就走……
“站住!”老妈的声音如座冰山,直直的横在面前,“儿子,你要知道,有些路可是单行路,走进去容易,再想回来,可是要交罚款的哦。”“妈……就是因为知道是单行路,我们考虑的比别人更多……我们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回头,不会的,妈,你无论怎么做,都阻挡不了我们。” 肖宸想象着欧拓一个人奔驰在陌生的路上,而且是被老妈赶走的,不知道会是怎样的难堪和难过……心里一阵疼痛,说话的声音不由强硬起来。
“什么单行路,双行路的,你这孩子,怎么和妈说话呢。”肖爸爸为娘俩打圆场。谢爷爷笑眯眯的望着大家,什么也不说,只是抽自己的汗烟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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