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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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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长剑刺出,直直刺向江南云胸口,毫无花巧,仅是一个“快”字。
江南云斜踏一步,曼妙的娇躯轻扭一下,轻巧地避过长剑,顺手轻轻一拂,又是一式兰花拂穴指。
钟姓老者手腕一翻,长剑由刺变成横削,变化流畅自如,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但躲在萧月生身后的苏青青却看得明白,此人剑法造诣,由这一式便可看出深浅,变化自如,如臂使指,没有数十年的纯功,绝难达到如此境地。
江南云兰花拂穴指不变,圆润修洁的玉指迎向长剑,小香急得捂住嘴。生怕自己失声惊叫,惊扰了江南云。
钟姓老者却不敢大意,知道反常为妖,她既敢以手指相迎,必有后招,心中戒备,无形中将剑上的力道撤去几分,用以应变。
江南云纤纤玉指看似曼妙轻柔,却是极快,转眼之间,已是碰到了长剑上。
即将相交之时,她手指忽然一屈,扣在大拇指中节,轻轻一弹,白玉一般的指甲弹中了剑身。
“叮”长剑发出一声轻鸣,清脆悦耳。苏青青能够听出,这柄剑材质异于寻常青锋剑,应是一柄锋利的宝剑。
钟姓老者如遭雷噬,身子颤了一下,动作顿时僵住,一动不动。江南云身形一飘,来到他跟前,趁他尚未恢复之际,皓手掠过他的手,长剑顿时落入她手上。
轻轻把玩着长剑,仔细翻看,江南云露出一抹笑意,赞叹道:“确实是一柄好剑!”
她一指之力,足以断金裂石,他的长剑能够无恙,足见坚硬远超寻常青锋剑。
钟姓老者身形一动,蓦地退出一丈,冷冷瞪着江南云,眼神惊疑不定,闪烁不止。
他心中如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江南云微微一笑,信手一甩,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寒光森森,倏地射向钟姓老者。
他见到长剑射来,身形疾闪,却是防备她以此为暗器,但长剑落到他跟前,却蓦然一停,悠悠下坠,宛如一片羽毛飘落地上。
钟姓老者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眼中怒火熊熊,抬头冷冷看着江南云,哼道:“江帮主,好高明的指法!……这便是弹指神通罢?”
“正是弹指神通!”江南云郑重点头,随即黛眉一蹙,叹道:“还要接着比么?!”
“钟某甘拜下风!”钟姓老者摇头,俯身捡起长剑,慢慢归鞘,抱拳一礼:“告辞!”
说罢,看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飘然而去,沿着柳堤,转眼之间,消失无踪。
“这个姓钟的,确实是一把好手!”江南云带着惋惜的语气,摇头叹道。
萧月生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点点头:“嗯,这般高手,却未曾听闻,想必是隐居于某处。”
“他是那个什么朱四公子请来的,唉……,受人驱使,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江南云轻哼一声,神色间惋惜更甚。
“不可贸然断人,说不定,他是受人大恩,想要回报而已。”萧月生摆摆手,脚步迈开,一边说,一边往回走。
……
这一日,萧月生正在湖上荡着一叶扁舟,小舟仅能坐下两个人,他仰身躺在船中,风恰被挡住,阳光却照下来,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他手上拿着一卷书,看着看着,将书放在脸上,挡住阳光,渐渐睡了过去。
自从金丹初成,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仿佛不必睡觉,仅是打坐一个时辰,便能神采奕奕,没有半分疲劳之感。
但睡觉的感觉,与打坐迥然不同,他颇是怀念,故午憩一直保留下来,睡子午觉。
他脑海中一片澄清,宛如船下的西湖之水,平常的杂事,俱被他摒之于外。
他忽然一动,脸上的书被拿开,眯着眼睛,坐起身来,打量着湖上北面方向。
一艘小船破浪而至,舟上站着一个女子,没有摇橹的船夫,颇显怪异。
她身形曼妙,月白的罗衫,背后是一袭雪白的披风,风姿楚楚,似是一朵冰雪莲花。
“师父!”糯软如蜜,圆润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
萧月生懒洋洋地站起,嗯了一声,淡淡道:“又来扰我清净!”
“师父,这可是大事!”江南云抿嘴一笑,身形忽动,在舟上冉冉升起,如踏着虚空之中的台阶,慢慢走了过来,站到萧月生身前。
“有什么大事?!”萧月生哼道。
“魔教的前任教主,师父可知晓?”江南云卖了一个关子,笑盈盈地问道。
“任我行?”萧月生皱眉问道。
江南云用力点头:“正是任我行,他重出江湖了!”
萧月生一怔,放下书,负手踱了两步,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微微沉吟。
半晌过后,他点点头:“他是前任教主,如今的教主是东方不败,两人定有一场大战。”
“是呀,这下可是热闹了!”江南云兴奋地点头。
她看了看萧月生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不过,师父可是知道,任姑娘的父亲是谁?”
“难不成,任姑娘是任我行的女儿?!”萧月生忽然一笑,似是觉得匪夷所思。
“嗯,正是如此。”江南云用力点头,神情认真。
萧月生笑容尽敛,看了看江南云,见她表情不似作伪,摇了摇头,失笑道:“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啊!”
“嘻嘻,不可思议吧?……任姑娘乃是日月神教的圣姑,身份尊崇,却是前任教主的女儿!”江南云笑道。
“师父,这是不是说,任我行与东方不败之间,并非敌对?”江南云若有所思地问。
“也不尽然,可能是东方不败故意如此呢。”萧月生摆摆手。
他忽然猛地转头,问道:“任我行为何会突然出现,他从前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去了?”
江南云摇头,苦笑道:“不知。”
她本等着师父的训斥,却不想萧月生仅是横她一眼,没有说话,皱眉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江南云脚下暗运内力,催动小舟,缓缓向岸边而去。
小船靠岸时,萧月生回过神来,自失一笑,说道:“算了,此事与咱们关系不大,只看好戏便是,武林又要热闹一场了!”
“就是就是。”江南云忙点头。
“这一阵子,你多去长沙帮,逼着你师伯切磋。”萧月生踏入上了柳堤,漫声说道。
“是,师父。”江南云抿嘴点头,知道师父的意思。
她又道:“师父,刀剑无眼,动手时,万一不小心,伤着师伯了,该如何时好?”
“那说明你的武功火候太差,回来好好苦练!”萧月生哼了一声,断绝了她想欺负人的念头。
“是……”江南云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声,如被霜打了的茄子。
……
萧月生静极思动,在西湖边上的观云山庄呆得有些久,便想离开一阵子,去恒山派寻仪琳。
江南云极不愿意,她如今琐事缠身,根本走不开,潘吼那里,需得她施展手段,激他练功,清平别院那里,则是更渐入轨道,更离不开她,即使劈成两瓣,也有些不够用的。
刘菁习惯于平静的生活,专注于刺绣,这一阵子,正在想办法,要去见江南神针一面。
故萧月生仅带了小荷,两人一人一骑,潇洒无拘,出了临安城,朝恒山而去。
小荷如今的武功极高,虽远不如江南云,但寻常高手却已不在话下,只是外人并不知晓。
这一日,两人来到一个小城中,名字叫范阳城。
小城东面是山,莽莽苍苍,前面一条小河流过。河水清澈,似是一条玉带缠在小城的腰间。
他们进了城,习惯性的便去寻城中最大的酒楼,这个酒楼与小城同名,范阳楼。
酒保是一个面目黧黑,身材壮实,是一个纯朴的少年,讷讷地上前接过萧月生与小荷的马缰绳。
看到两匹马,他顿时眼睛一亮,双眼放光,似是看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他顿时热情起来,说话也顺畅了很多。萧月生轻轻一拍他的肩膀,露出鼓励之色,与小荷进了酒楼。
小荷抿嘴一笑,朝那个纯朴的小伙子看了一眼。
两人上了酒楼,直接登上了二楼,随意点了几个招牌菜,便吃了起来。
“老爷,你瞧,那边那个老人不简单呢。”小荷一身月白罗衫,宛如一朵莲花静静绽放。
整个观云山庄上下,因为庄主喜欢月白,个个都跟着喜欢,平常月白的衣衫最多。
萧月生侧头瞥一眼,那边正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老者,头发皆白,但眼神却犀利得很,不像是老人的眼睛。
他的身边,正坐着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翠绿衣衫,尚未发育完全,约有十三四岁左右,瓜子脸,皮肤细腻如瓷,明眸善眯,眼珠转个不停,一看即知是个鬼灵精怪的小美人儿,将来长大了,定会让男人吃足了苦头。
“嗯,知道了,不必多说。”萧月生点头,示意小荷不要随处乱看,免得惹人忌讳。
小荷应了一声,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吃饭。
但那个小女孩见到萧月生望她,眯眯一笑,下了椅子,来到萧月生前面坐下。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吃的是什么呀?”小女孩歪着头,俏生生地问,一脸好奇,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小妹妹,你是哪家的小孩呀?”小荷低下头,凑到她眼前,柔声问道,秀美的脸庞一脸笑意。
“那是我爷爷,我叫曲非烟。”小女孩转头一指老者,脆生生地回答,一派天真烂漫。
那老者见萧月生与小荷望过来,微微一笑,颔首为礼,却没有过来搭话,而是说道:“非烟,莫要打扰人家!”
“爷爷,我想跟大哥哥大姐姐玩儿!”曲非烟摇头如拨浪鼓,娇声说道。
“听话!”老者一板脸,原本随和的脸庞顿时呈现威严,不怒而威,萧月生一看即知,此人也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物。
曲非烟无奈地瘪了瘪嘴,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萧月生与小荷,小荷几乎忍不住,要替她求情。
“叨扰。”那黑衣老者一抱拳,微微笑道。
萧月生亦回了一礼,笑了笑,没有说话,仅是皱了皱眉头。
他刚与那人见过礼,便楼梯上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似乎十几个人一同闯上来一般。
当先两人,一身黑衣,腰间系着黄带,缓缓而来,一个身形瘦弱,脸似金纸,似乎患了什么绝佳,另一个人身形中等,略有些矮胖,双眼开阖之间,精芒四射。
“曲洋,咱们终于见面了!”那身形瘦弱,面如金纸的汉子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黑衣老者,即是曲洋,懒懒地扫了他一眼,淡然一笑:“不知你们前来,有何贵干?”
“曲洋,你勾结衡山派的刘正风,罚无可赦,乖乖跟咱们回去,还可在教主跟前给你求求情!”那瘦小的金脸汉子冷笑道。
另一个身穿黑衣,腰系黄带的老者慢慢说道:“曲长老,教主宽大慈悲,这点儿小事,算不得什么。”
曲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我多久时间没见到教主啦?!教主固然慈悲,但杨大总管,却不容易说话!”
“大胆!”满脸如金纸的汉子一伸指头,指着他厉声喝斥,双眼陡然睁大,精芒四射。
“难道不是么?!”曲洋一幅懒洋洋的神情,显然对世间的万事万物再不赶兴趣。
“曲洋,这一次,你可跑不掉了,任你飞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得到你!”金纸脸的汉子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我何曾想过跑了?!”曲洋哂笑着望着他,目光分外让人受不了,淡漠地说道:“心死如灰,不如早些解脱!”
小荷低声道:“老爷,刘老爷子他……”
萧月生点点头,示意知道,以目光示意,让她接着往下看,莫要着急出面。
“既然不想跑,何不随我们回总坛,面见教主?!”金纸脸汉子忙道,脸上仍自带着冷笑。
“回去又如何?还不是受姓杨的摆布?!……枉我英雄一世,晚节岂能不保?!”曲洋冷笑一声,转头望向曲非烟,低声道:“非烟,咱们一起去见你爹爹与娘,好不好?!”
“爷爷,咱们要死了么?!”曲非烟虽然年纪不大,却聪明伶俐,眨着明眸,俏生生地问。
“是啊,……人都要死的,与其在这世上受苦,不如去跟你爹爹与娘,更快活!”曲洋和气地点头。
“可是,爷爷,能不死吗?”曲非烟歪头着,眼珠转动:“我还不想见我爹爹与娘呢!”
“为何?”曲洋微笑。
“他们不喜欢非烟,非烟才不要去见他们!”曲非烟嘟着红润的小嘴,重重哼道。
“曲洋,莫要废话,跟不跟我们走?!”纸金脸冷冷问道。
“你们还是请便罢!”曲洋一摆手,仰头望天:“可惜,可惜……笑傲江湖谱怕要绝迹世间了!”
小荷有些迫不及待,看了看萧月生,笑傲江湖曲,错不了,一定是刘老爷让打听的那个曲洋。
“动手!”纸金脸的瘦小汉子一挥手。
十几个黑衫男子围了过来,将萧月生与小荷隔在外面,团团围住曲洋二人。
“曲洋违令不遵,杀无赦!”金纸脸汉子大声喝道,手上已握了一把长刀。
他身先示卒,一刀斜斩向坐着的曲洋,刀光如匹练,卷向曲洋,其作人等也跟着攻上。
一时之间,曲洋以一敌十,依然坐在椅子上,不动分毫,手上长剑挥舞,将自己与曲非烟罩在其中。
但他却知道,仅是这般,固然能够抵得住,当内力不继时,便是自己危机的时刻来临。
他心思百转,一边挥剑,一边暗自观察,见周围的宾客们见到动手,纷纷停下来看热闹,但没有人出来拔刀相助。
他忽然看到了萧月生,眉头一皱,也弄不清这个人究竟是否大患,但他对曲非烟却无恶意。
“老爷……”小荷坐立不安,忙低声说道。
第246章 盗马
“再等等看。”萧月生微微摇头。
“叮叮叮叮”密集的金铁交鸣声不停响起,宛如雨打芭蕉,曲洋以一敌十,且是一直坐在椅子中,却不落下风。
曲非烟站在他身后,偷偷瞧着他们动手,黑白分明的眸子闪闪发光,看得兴起。
在她心中,爷爷纵横无敌,没有人能够伤害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与爷爷的安危。
萧月生拿起一杯酒,小抿一口,体味着绵软的口感,这一坛酒,乃是云腾楼秘藏,今日他驾临,便取出来。
曲洋剑法极高,长剑挥动,游刃有余,形成一个光幕,将众人拒之于外。
他动作从容,不急不躁,脸上神情平静,云淡风轻,仅是这份气度,便异于常人。
两个身系黄色腰带的人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己方久攻无功,他们也不着急,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
曲洋一口气之下,已是数十剑,一剑应付十余剑,虽然功力深厚,仍觉吃力,呼吸有些粗重,但神情越发得从容沉静。
“爷爷,咱们走罢?”曲非烟趴在他身后,脆生生地问道。
“非烟,不急。”曲洋气定神闲地道。
曲非烟跟在爷爷身边已久,趴在他身后,听得到他的呼吸之声,知道爷爷感到吃力,这个当口,打不过就应该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嘛。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转动,瞧向了萧月生这边,眨眨眼睛,却没有说话,她仍相信爷爷应付得了。
“曲洋,莫怪我不讲情面了!”脸如金纸的汉子沉声喝道,自背后抽出一柄长刀。
此刀近有五尺。又宽又大,似是一块铁板,又似是一柄大铡刀,长度几乎与他差不多高,拿在手上,人变得格外娇小。
他本就矮瘦的个子,拿着这柄大刀,更显得人瘦小。
但他站在那里,横刀于胸前,却自有一股磅礴大气,令人不敢小觑,仿佛忽然之间变成了山岭。
曲洋冷笑一声,懒得回答,手上长剑飘逸而冷冽,寒光闪烁,猛地激烈起来。
他要趁着面如金纸的汉子未动手之际,占得先机。同为神教长老,彼此知道根底,对于这个瘦小的汉子,颇是忌惮。
“退下!”面如金纸的汉子沉声喝道,声音洪亮深沉,仿佛暮鼓晨钟,直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围攻曲洋的十余人倏地后退,动作划一,训练有素。
金纸脸的汉子长刀横斩,一道银白匹练当空横过,仿佛一道白虹,卷向曲洋。
曲洋神色郑重,离开椅子,直起身来,一抖长剑,剑尖晃动不止,长剑嗡嗡地震动,似是银蛇乱舞。
匹练般的长刀卷至他身前,曲洋灵蛇般的长剑迎了上去,灵巧之极地点上长刀的中间。
“当”长刀顿时崩起,向上斩去,掠过曲洋的头顶。
曲洋退了一步,身后的椅子“咔嚓”一声被震断,曲非烟机灵得很,提前一步退开,躲开了爷爷。
“老爷,我先救小妹妹吧?”小荷忍不住心中担忧,低声恳求。
萧月生转头看她一眼,见她明眸盈盈,露出哀求之色,点点头:“嗯,去吧。”
小荷大喜过望,身形一晃,场中之人只见白影一闪而过,却无法看清具体情形。
曲洋内功深厚,惊觉白影乃是冲着自己而来,忙强提内力,一剑刺出,挡在曲非烟之前。
小荷罗袖一拂,挡住了长剑,身形毫不迟滞,倏地将曲非烟抱起,转身飞回萧月生身前。
曲洋只觉剑尖刺中了蛇皮,又软又滑,却又刺不进去,一失神间,曲非烟已经被捉去。
萧月生袖手旁观,不置可否,却是暗自一笑,世间之事,绝非简单直白,有时候,即使出于好心,对方却反而误会,时机极为重要。
小荷心急救人,固然无可厚非,但她被自己的同情心遮挡了眼,行事不明,却需要一个教训。
曲洋怒喝一声,长剑疾刺,颤出数朵剑花,罩向小荷。
小荷背对着他,放下曲非烟,嫣然笑道:“非烟,在这里好不好,免得让爷爷担心?”
“嗯,谢谢姐姐。”曲非烟眨着明亮的眼睛,乖巧地点头,声音娇脆悦耳。
此时,曲洋的长剑刺来,嗤嗤作响,宛如细薄的布帛撕裂之声。
脸色如金纸的汉子横刀于前,并不着急,看起了好戏。
“曲老爷子,请别误会!”小荷转过身形,罗袖一拂,迎上长剑,施展水云袖抵御长剑。
曲洋长剑陡撤,退后一步,看一眼曲非烟,抬头望向小荷:“你是何人?!”
小荷扭头望向萧月生,明眸透出征询之色。
萧月生抱拳一笑,温声道:“家岳衡山上刘下讳正风,曾对在下说起曲长老。”
“你是刘老弟的女婿?!”曲洋惊愕地问,横剑打量着萧月生,慢慢露出惊讶。
萧月生呵呵一笑,点点头,知道他有些不信,道:“家岳如今住在一处隐秘之地,无人得知,隐居武林,却一直念念不忘曲老爷子,说是他当世之知音。”
“唉……”曲洋点头,打量了萧月生几眼,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曲洋也曾暗自潜入,看到了萧月生大显神威的一幕。
但那日的萧月生,与如今相比,判若两人,他看着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敢确定,心中疑惑。
“不知刘老弟近况如何?”曲洋长剑仍横在胸前,此事匪夷所思,太过凑巧,他不敢尽信。
“小荷,拿箫来。”萧月生朝小荷一伸手。
小荷自腰间取下一支白玉箫,双手递给萧月生,神情有些惴惴,如今她也恍然,为何老爷让她再等等。
萧月生横她一眼,接过白玉箫,横到嘴前,信口吹了起来。
箫声响起,却如一阵春风掠过树梢,声音极小,却袅袅不绝,慢慢的,声音渐大。似是从一只灵燕,俯身向下之后,又仰头向天冲,直冲向天际白云,越冲越高。
随即,大海怒涛,滚滚而来。虽是箫声,却深沉雄浑,宛如怒涛拍崖,气势万千。
“好,好一曲笑傲江湖!”曲洋双眼神采奕奕,宛如放着光,用力拍掌,长剑业已归鞘。
笑傲江湖曲乃他与刘正风两人所创,别无他传。当世之人,除了他,只有刘正风晓得。
听得此曲奏出,且还有这般火候,他已然相信了萧月生的身份。
曲非烟站在小荷身后,也双眼放光,用力拍着洁白小手,露出崇拜之色。
她随爷爷学习音律,天资卓绝,许多成人无法弹奏的曲子,她却能够弹得出,但看到笑傲江湖曲,却头疼不已。
唯知其艰难,方知其难得,萧月生所奏,如履平地,她感觉望尘莫及,实是高山仰止。
萧月生放下白玉箫,“曲老爷子,家岳极力盼望相见,不知如今可是得空?!”
“呵呵,老夫闲云野鹤,便去见一见刘老弟罢!”曲洋笑得极是欢畅,世间知音难觅,如他与刘正风这般相得,情谊之浓,远非常人可想得到。
随即,他微微一愣,摇摇头,转头朝那边望去,苦笑道:“还是改日罢……”
萧月生笑了笑,道:“晚辈将这些人撵走便是。”
曲洋看了看他,笑道:“这两位可是神教的长老,武功高强,不可小觑啊!”
萧月生一笑,朝小荷摆摆手。
“是!”小荷兴高采烈地裣衽一礼,娇躯直起,蓦地一飘,平平滑向那脸如金纸的矮小汉子,宛如湖上舟行。
矮小汉子铡刀般的大刀一横,低声哼道:“我奉东方教主令谕,捉拿通敌叛徒曲洋,若是阻挡者,杀——!”
小荷白了他一眼,娇声哼道:“我奉老爷之命,驱除你等,若是不从,莫怪我不客气!”
“好狂妄的小丫头,快快让开,否则,莫怪我刀下无情!呔!”矮小汉子小眼一瞪,寒光四射,大声喝道,他嗓门极大,蓦然一喝,宛如一声炸雷,在小荷耳边炸响。
喝声突兀,小荷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忙拍拍胸口,皱了皱蛾眉,秀挺的鼻子一皱,哼道:“谁让你留情啦?!”
她虽然苗条窈窕,双峰却发育得极好,傲然屹立,高耸挺拔,被小手一拍,颤颤巍巍,惊心动魄。
“好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既想找死,我就成全你!”矮小的汉子勃然大怒,怨小荷不知好歹,长刀一抹,寒光伴着寒气,朝小荷卷至,又快又狠。
他长刀又宽又在,小荷娇小玲珑,苗条如柳,看上去,一刀下去,能将小荷压扁。
“姐姐小心!”曲非烟娇脆地叫了一声,紧张地盯着场中,黑白分明的眸子露出担心之色。
小荷转头对曲非烟一笑,从容自若,她早非昔日的稚嫩,经历数次危险的阵仗,动手之际,颇有大将之风。
长刀未到寒气已至,小荷身子一摆,宛如细柳被风吹动,款款摆动,别有风姿。
不知为何,长刀竟然直斩而过,曲非烟张大了嘴,明眸睁大,神情惊恐,刚要尖叫,戛然而止。
长刀过去,小荷仍旧俏生生地站在原处,仿佛长刀斩中的是烟雾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矮小的汉子心下一惊,知道自己斩中的是残影,如此奇快的身法,实不应出现在一个如此年轻女子身上。
“好身法!”曲洋赞叹一声,看了萧月生一眼,心中惊异,脸上却丝毫不露异样。
矮小的汉子怪叫一声,长刀挥舞起来,仿佛斧头一般,一刀一刀地劈下去,风声呼呼,寒气森森,周围看热闹的人能感觉到空气变冷,禁不住打个寒颤。
矮小的汉子一边怪叫,一边挥刀,越舞越快。小荷的一味闪劈,似乎让他兴头涌上来,酣畅淋漓。
小荷莲步轻踩,身形飘逸,恍惚之间,仿佛洛水神女,翩翩而来,一尘不染,超凡脱俗。
曲洋开始时,冷峻的脸庞满是赞叹,到了后来,却是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手指轻颤,仿佛身临其境,置身其中。
曲非烟拍手叫好,觉得小荷的身法优美,像是仙女一般,看着让自己陶醉,只想永远看上去。
萧月生神情平静,淡淡看着,无悲无喜,尤如一潭秋水。
另一个身穿黑衣。腰系黄带的老者脸上布满惊讶。实在想不到,何处钻出一个如此年轻的高手,尚且如此貌美。
他脑海中思绪转动,半晌之后,抬起头来,扬声道:“这位姑娘,可是江帮主?!”
“你认得我家小姐?!”小荷身形飘飘,转身头来,望向那人。
此人心头一动,头脑电转,已是明白,这个少女,确实认得江南云,却并不是江南云。
“久闻江帮主大名,惜乎无缘相见。”他抱拳缓缓说道。
他乃是日月神教的长老,这一句话,无疑将江南云的地位提到与他并驾齐驱。
小荷闭嘴不言,既然不识得小姐,那便没有什么顾忌,朝萧月生这边看了一眼,见老爷没有什么指示,于是不再理会,专心与对手周旋,动作越发得轻灵飘逸。
那人站在一旁,低头思索,这个少女,很可能是江南云的侍女,强将手下无弱名,侍女尚且如此,那江南云武功之高,可以想见。
“小荷,咱们还要赶路。”萧月生见小荷似乎越玩越高兴,不亦乐乎,开口提醒。
“噢。”小荷应了一声,身形蓦变,瞬间场上出现了两个人影,一模一样,似乎是双胞胎一般。
刀风凛冽,一刀两断,却是虚影,待要回头闪避,却只觉身后传来一道指风,奇快无伦。
他反应极快,意到身动,扭身倒踩七星,瞬间滑出三尺,刚舒了口气,却觉身体一麻。
外人看来,却是他倏然一退,而小荷却如影随行,随着他疾退,纤纤葱指一挥,他身子便定在那里。
“砰”的一声,长刀重重落到地上,打得地板颤抖了一下。
另外一个长老施展身法,陡然冲到同伴跟前,挥掌击向小荷,欲替同伴抱仇。
小荷不跟他交手,飘然一荡,落到萧月生身边。
那长老顾不得去追小荷,低头去看同伴,却发觉矮小汉子眼珠转动不已,一脸愤恨之色。
他一看即知,这是被点中了穴道,心下大喜,轻轻一掌拍下去,欲解却他的穴道。
“哼!”矮小汉子顿时闷哼一声,喷出一口热血,差点儿喷到解穴之人身上。
他不信邪,不信破不去小荷的独门点穴手法,又一掌拍下去,轻柔如春风,软绵绵地拍下去。
“哼!”矮小汉子再次发出一声闷哼,喷出一口热血,眼中的光芒已有几分黯淡。
他脸庞肌肉不停颤动,扭曲,显出几分狰狞,喉咙嗬嗬作响,似是呻吟,显然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你究竟点了他什么穴道?!”他死死瞪着小荷,低沉地问,眼中寒光四射。
“你解不开的,莫要瞎动,害死了他!”小荷急切地道,明眸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猫哭耗子!”他脸色不善,冷哼一声。
但他心知,此时形势不妙,虽然自己一方人多,却并不占优势,仅是小荷便可对付自己,其余教中兄弟,却应付不来曲洋这个叛徒!
况且,还有那个男人,虽然一直沉默,相貌平平,看起来不像是什么高手,但他总有隐隐的感觉,这个男人极危险。
“你要做什么?!”他心中飞快地权衡,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下,淡淡问小荷。
小荷明眸一转,望向萧月生,显然拿不定主意。
萧月生见她如此,心中暗思,小荷虽然武功增强,却总是缺了几分独立性,却也并非缺点。
“放他们去罢!”萧月生摆摆手。
小荷重重点头,示意明白。众人只觉眼前一闪,白光一现,小荷已是到了矮小汉子的另一侧。
她白玉似的手掌轻轻一拍,随即飘身后退,飘飘来至萧月生身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矮小汉子身体一颤,缓缓动了起来,猛地转身,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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