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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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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正音和尚发出一声闷哼,身形一震,猛然后退,似是被毒蝎子蜇了一下。
江南云身形一晃,紧跟在他身后,不想再让他逃脱,五指纤纤,轻轻拂上他身体。
正音和尚僧袍再次鼓起,宛如气球,身形更快,似是一个圆球被击出,颇显滑稽。
但此时却无人笑出声来,皆被他深厚的内力所惊。宋梦君心中暗思,若是遇到这般高手,想要取胜,怕是不易。
朱四公子旁边,一直闭着眼的山羊胡子微睁了一道眼缝,仔细地看着场中的二人。
江南云一指拂上他鼓鼓的僧衣,微微一笑,飘然后退,明眸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朱四公子。
正音和尚身形定住,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江南云,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可是他的杀手锏,秘传的护体神功,虽不如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却有异曲同工之效。
通过独特的心法,他可以鼓动一层内力护在体表,柔韧惊人,即使挨上高手的一掌,也可化去掌力。
却不想,竟无法阻止江南云的一拂,她的指力仿佛一枚银针,又细又尖,却无法阻挡,轻易而举地穿破他的护体罡气,“正音大师,承让!”江南云一抱拳,脸上笑吟吟的,既不过份兴奋,也不故做不以为意,而是恰到好处的喜悦。
说罢,她屈指一弹,一道黑光射中他身体,原本僵硬呆立的身子顿时一动,恢复行动能力。
“江帮主神技,老衲佩服!”正音和尚合什一礼,宣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表情诚恳而坦荡。
“取巧罢了,不值一提。”江南云谦逊了一句,转向朱四公子,淡淡一笑:“不知这位公子意下如何?!”
“啪……啪……啪……啪……”朱四公子轻轻拍着手掌,流露出一股优雅的贵气,俊朗一笑:“江帮主果然好身手,在下佩服得紧!”
“朱公子已经吃过饭了罢,是否让一让地方?!”江南云表情淡漠,语气冷淡,不假辞色。
朱四公子一滞,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放松,呵呵笑道:“江帮主误会了,在下还没吃饱。”
“那就换一家吧,……如何?!”江南云明眸迸出冷电,轻轻说道,漫不经心。
朱四公子却觉得周身一冷,仿佛有一股寒气自后背升起,沿着脊椎,慢慢爬上来,直冲至脑门。
心中一惊,却面不改色,呵呵微笑,转头望向山羊胡子的矮瘦老者,露出垂询之色。
老者睁开眼,与朱四公子目光一触,摇了摇头。
朱四公子一颗心下沉,没想到,连凤老也不是这个江南云的对手,委实让人意外。
“朱大公子,如何?!”江南云有些不耐烦地哼道。
朱四公子扫了周围众人一眼,目光凌厉,望向江南云时,却变回了笑意,呵呵笑道:“既然美人儿发话,在下岂能拒绝?!……好,我们这就走!”
最后几个字,他似乎是咬着牙说出,脸色仍带笑意,目光却是片冰冷,又似要喷出火来。
在周围众人的围观下,朱四公子三人缓缓离开,下了楼,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江南云诸女,被她们的美色所惊。
朱四公子下了楼,刚一踏到大街上,脸色顿时变成了铁青色,紧咬着牙,目似喷火,转身瞪向二楼的方向,恶毒之极。
“公子,老衲惭愧,技不如人。”正音和尚合什一礼,缓缓叹道,脸上却没有什么颓唐的表情。
“大师不必自责,是这个江南云太厉害,怨不得大师。”朱四公子摆摆手,漫不经心地道。
他知道这个老和尚的厉害,故见他落败,并未有丝毫的轻视,凤老都不是此女的对手,何况是正音和尚?
“凤老,此女究竟身手高到何种地步?!”朱四公子望向一直闭着双眼的矮瘦老者,恭声询问。
“此女,深不可测!”凤老微睁双眼,一道寒芒迸射而出,刺人心魄,淡淡说道。
“大师比她如何?”朱四公子不死心地问。
三人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街两旁是各种各样的小摊,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喧闹异常,一片勃勃生机。
“数招而已。”凤老语气淡淡,缓缓说道,摇了摇头,似是叹息,似是遗憾。
“啊,竟是这般厉害?!”朱四公子有些不信。
凤老的厉害,他知之甚深,堪称神奇。武功之强,府中无人可比,本以为已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高手。不想,随意碰到一个小美人儿,武功竟能超过凤老。
凤老叹息一声,微闭的双眼慢慢睁开,清澄如水,仿佛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的纯净。
他摇头叹道:“即使我练成天目神功,也无把握胜得此女。……况且,那个男人,更是棘手!”
“他也会武功?!”朱四公子意外地道。
凤老用力点头,苦笑一声:“此人比那女人更加厉害,只是似是而非,更是神秘莫测,……这般人物,还是不惹为妙!”
他看到了朱四公子眼中的恨意,知道自己的劝说无济于事,但还是说了出来。
朱四公子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凤老,照理说,这般人物,确实不宜结怨,但咱们府上的威严却不容触范,我看,还是请三长老过来看看罢!”
“是。”凤老自失一笑,点点头,又缓缓合上了眼睛,似是与世隔绝,不再过问世间之事。
见他如此,朱四公子知道凤老心中不喜,但年轻之人,总难免心高气傲,气势凌人,尤其位高权重之人,更不能容忍别人的冒犯,否则,不足以立威,震慑世人。
他不再说话,带着正音和尚与凤老,离开了云腾楼。
……
“师父,碍眼的家伙终于走了,咱们吃饭罢。”江南云笑吟吟地凑到萧月生身前,似是邀功。
嗅着鼻间淡淡的幽香,萧月生脸色一沉,冷哼道:“这是个大麻烦,你识人不明!”
“哼,他若敢来再寻衅,我可不再这么好说话啦!”江南云一幅跃跃欲试的神情,似乎巴不得朱四公子再来。
她这些日子,可是寂寞得很,有些体会到了高手寂寞的感觉,除了师父,与旁人交手,无有敌手。
开始时,还有些兴奋,觉得自己厉害,但过一阵子,便有些索然无味,兴致缺缺。
故听到厉害的高手,她便蠢蠢欲动,想比试一番,聊以解闷儿。
“江姐姐,这个朱四公子,非富即贵,怕是还会纠缠的!”苏青青在旁边开口道。
“甚好!甚好!”江南云喜笑颜开。
“你呀……”萧月生摇摇头,瞪她一眼,没有多说。
饭菜极是精美,色香味俱全,是大厨拿出了浑身解数,竭尽全力所做,萧月生虽觉一般,但也勉强吃得下。
“大哥,咱们还是回去罢,在这里太显眼了!”刘菁低声说道,她性子害羞,有些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
萧月生点点头,瞥了众女一眼,沉声道:“逛了这么久,也该尽兴了,先回去歇息!”
虽有些不情愿,但众女也不愿违逆于他,只能无奈地点头。
回到了观云山庄,萧月生便回到寒烟阁,任由她们到南雨阁却闹腾,他抓紧时间练功。
如今,他金丹已结,算是正式踏入了天道之路,虽然前途艰险,却一片光明,如今这幅身躯,他已不担心寿元,足以慢慢的修炼,修至绝顶,破碎虚空。
……
萧月生他们在这里住下,短时间并没有回去观云岛的意思,萧月生进入定境,已是半个月没有出关。
观云山庄诸人已渐渐习惯,知道他在入定,没什么危险,却不能轻易受到惊扰。
寒烟阁的下面,丹室之内,萧月生盘膝而坐,身旁是八枚雪白晶莹的玉佩,各按方位悬浮,并非八卦,而是不知名的方位。
白玉佩光华流转,仿佛活的一般,一闪一闪,他身体周围紫气氤氲。几乎看不清人影。
浓郁的紫气当中,雷声隐隐,震得丹室嗡嗡作响,他的身体旁边不时闪过一道道火花,变成一条条小银蛇,蜿蜒曲折,活灵活现,似是围绕着他嬉戏。
若隐若现的紫气之下,他的脸庞隐约可见,宝相庄严,微微带笑,似乎想到什么喜悦之事。
他皮肤之下,微显莹光,似是在水光在他肌肤下流动,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
如此一动不动,持续了半个月,身姿一直没变,仿佛进入了美梦之中,不愿醒来。
“叮……”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他身旁不远处的玉罄声忽然振动,无人敲击而发出声响。
若是有人打扰,对他危害极大,但玉罄之声,却是例外,而这里的玉罄与外面的一面玉罄遥相响应,一面响,则另一面也跟着响,仿佛一面分成了两份。
他蓦地睁眼,两道紫电迸射而出,整个丹室顿时大亮,仿佛漆黑的夜里忽然出现闪电。
亮光一闪即逝,恢复了漆黑,萧月生目光恢复如常,与常人无异,只是多了几分温润,若没有心看,却是根本看不出来,反璞归真,他早已做到。
“南云,何事?!”萧月生的声音穿过丹室,直接传到了外面一楼中的江南云耳中。
江南云却没有这般本事,丹室之中布下了阵法,外面的人听不到丹室中的声音,她虽内力深厚,却无法穿透阵法。
但萧月生的耳力惊人,她只需要说,他便能听得到,曾令江南云大感不忿。
“师父,潘师伯受伤啦!”江南云大声说道,站在一楼中央,望着丹室的方向。
萧月生眉头一耸,沉声道:“要不要紧?”
说着话,他慢慢升起来,仿佛有人暗自托着他,双腿放下,站起来,迈步走出丹室。
江南云在一楼大声说道:“有师父的护身符,潘师伯没有大碍。”
“嗯,小些声罢!”萧月生忽然出现在她身前,指了指耳朵,皱着眉头问:“查清是谁动的手了?”
“没呐。”江南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师父,见他果然眉头一皱,便要发火,忙道:“师父,此事说来也怪,竟然查不出来,弟子几乎将临安城翻了个遍!”
“这般说来,是有心人喽……?”萧月生直指中心,淡淡说道。
江南云忙点头:“错非是筹措已久,断不可能如此严密,早就查出来啦!”
“那你猜测,会是谁动的手?”萧月生横她一眼,语气越发得轻描淡写。
江南云却不敢大意,潘师伯受伤,师父指不定多么恼怒,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自己可不想成为出气筒。
她马上摇头:“师父的仇家太多,实在难以猜测,依我看,不应该是魔教的人!”
“那也不尽然……”萧月生抚着眉际神庭,想了想,摇头否决,哼道:“这些人,实在不能安份,看来,是找些事情给他们做了……”
“师父,你要做什么?”江南云顿时兴奋起来,急忙道:“是要再出现一本武功秘笈么?!”
看她兴高采烈铁模样,萧月生眉头一皱,哼道:“你就不会想别的办法?!”
江南云无奈地摇头,谁让他是师父呢。
她低头沉吟,本就冰雪聪明,加之清心诀有成,一抬眉之间,已想出数个招数,但却想找一个更好的,一直想个不停。
萧月生不去管她,来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清澈的湖面,红影晃动,却是湖中的锦鲤看到有人过来,聚了过来。
“南云,接着查,我偏偏不信,世上有无懈可击之事!”萧月生看了一会儿风景,转回头来,哼道。
“嗯。”江南云心不在焉地点头,仍在发挥着奇思妙想。
“左冷禅是否练了辟邪剑谱?”萧月生忽然问道。
江南云一怔,摇摇头:“他一直闭着,嵩山派这一阵子颇是老实,后人不知晓他的动静。”
“去查一查!”萧月生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重重哼道,露出不满意之色。
江南云吐了吐香舌,忙点头,知道师父是嫌自己不够主动积极,而是让他吩咐之后才去做。而不会抢在前头。
萧月生迈步出了寒烟阁,出了观云山庄,径直来到长沙帮的总坛。
……
潘吼盘膝坐在榻上,正在运功疗伤,紧闭着双眼,后脑白气氤氲,袅袅上升,浑身大汗淋漓。
宋长老静静站在旁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是站着入定,听得萧月生的脚步声,他蓦地睁开眼,神光湛湛,冷电森森,见是萧月生,方才松驰下来。
萧月生一手负于后,飘然而至,冲宋长老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话,无声无息地来到潘吼身前,打量了他一眼,心怀大放,知道没有大碍,非是性命之险。
慢慢伸出右掌,贴到潘吼背心,乍一贴上他背心,轻吐出一股内息,稳固潘吼的内息,免得他心神一乱而岔气。
果然,蓦地惊觉身后有人,潘吼的气息顿时一乱,耳边传来萧月生温和的声音:“大哥是我,我助你一臂之力。”
潘吼这才放下心,微微点头。
萧月生的内力浩荡如江河之水,与之相比,潘吼的内力却如小河水一般,涓涓细流,水流既细且缓。
萧月生浩荡的内力席卷而至,潘吼的内力顿时被融入其中,转眼之间,已是一个周天。
他只觉浑身经脉疼痛欲裂,似乎快要被撑裂,岌岌可危。
潘吼心中苦笑,兄弟这是帮自己还是害自己啊,但他却并不担心,知道萧月生不会害他。
转眼之间,萧月生放开双掌,笑吟吟地看着他。
潘吼醒来,看到萧月生,挠挠后脑勺,呵呵笑道:“兄弟,莫笑我,哥哥我又丢丑啦!”
“大哥哪里话,快去洗一洗罢。”萧月生摆手,呵呵笑道。
潘吼这才醒觉,自己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一股怪味,又腥又臭,像是死鱼一般。
这股气味极呛人,他忙不迭地跳下床榻,连靴子也不穿,赤着脚跑了出去。
屋内的气味久久不散,萧月生笑眯眯地摇头。宋长老却定定看着萧月生,迟疑了一下,问道:“萧先生,……刚才,莫不是替帮主伐毛洗髓?!”
“宋老好眼力!”萧月生点头,负手于后,走到窗户前,推窗欣赏外面的风景。
随着他修为的增强,对于自然越发得亲近,天人合一,乃是无上妙法,他深有体会。
宋长老神色激动,抚髯的手轻轻颤动,银白的胡子翘动不已,良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事,他仅是听过传说,据说一个大高手,可以速成的培养弟子,直接伐毛洗髓,增强弟子的天赋,可以一跃成为高手,潜力巨大,前途光明。
只是这对于施术者要求太高,寻常高手,却是无法完成,更兼之心法秘付,各有各的法门,外人很难窥得其径。
“哈哈,兄弟,我可是神清气爽!”潘吼大笑着进来,头发披散于后,湿漉漉地贴在后背。
“恭喜帮主!”宋长老羡慕地看向潘吼。
“宋长老,难道受伤了还是什么值得恭喜之事?!”潘吼呵呵笑道,带着取笑的意味。
“帮主因祸得福,自然要恭喜!”宋长老笑道。
“嗯——?”潘吼也是敏锐之人,一怔之后,笑问:“究竟怎么回事?!”
“帮主是否有感觉,功力大进?!”宋长老抚髯笑道。
“是啊,好像是不同了!”潘吼点头,笑道:“我还以为是兄弟刚才助我运功之故呢!”
宋长老激动地说道:“帮主,萧先生刚才施展了伐毛洗髓之术,你如今可是功力大进了!”
“啊——?”潘吼张大了嘴,惊讶万分。
“这些日子,我功夫又进境,才能施展此术。”萧月生呵呵笑道。
“哎呀!”潘吼摇头不迭,道:“是不是对你身体损害甚大?!”
“不要紧。”萧月生摆手,笑道:“大哥无暇练功,只能用这个取巧的法子了!”
潘吼嘿嘿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他练功确实变不上勤奋,常被萧月生督促,但却屡说不改,实在不想练功。
他心中兴奋难言,这一次,终于能够取巧,自己不必用功,便成了武林高手。
萧月生笑眯眯地摆手:“不过,大哥切莫高兴得太早,伐毛洗髓,只是提升了你的资质,并非陡然间功力大增。”
“啊——?!”潘吼大失所望,其失望的表情,让宋长老看得牙根直咬,生在福中不知福。
萧月生慢吞吞地说道:“大哥若是练功,进境定会远超常人,但若不练,却是泯然于众矣!”
“唉……”潘吼不禁长叹,颇是失望。
萧月生摇头苦笑,道:“大哥,武功是自己的,旁人总不能代替你练功,想要保命,还是要苦练武功啊!”
他这话说得有些苦口婆心,语重心长,但看潘吼的情形,却不像是有悟于心。
暗自苦笑,却是无奈,他这般内功,即使服用培元丹,效果也不大,更不能让他形成依赖心理,再深厚的内力,若不是自己一点一点苦练而来,驾驭极难,犹如小孩耍大刀,反而有害无益。
潘吼有些不耐烦地点头,示意知道了,不必再说。
“这一次伤你之人,究竟是何武功?”萧月生问起了正事。
潘吼脸色一沉,想了想,道:“他的剑法,诡异得很,常常出人意料处出剑。”
萧月生点头,又道:“可曾让他受伤,留下什么东西?”
潘吼苦笑,有些不好意思:“这人剑法太强,一剑快似一剑,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萧月生摇头叹息,颇是失望,转头望向宋长老。
“此人身形不高,也瘦弱,像是一个女人。”宋长老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道。
“女人?!”萧月生眉头皱起。
“还有一股胭脂味,虽然很淡,但我闻得出来!”宋长老越发肯定,用力点头。
萧月生想了想,脑海中排除了嵩山派,嵩山派没听说有什么女高手,但除了嵩山派,剩下的仇敌,却是无以计数,难以分清。
“大哥,这一阵子,你还需小心,尽量不要外出了。”萧月生吩咐道,转身离开了长沙帮总坛。
第245章 曲洋
西湖
傍晚的夕阳斜照,整个天地一片柔和,瑰丽无比。
清平别院忙得手忙脚乱,人仰马翻,但江南云看起来却越发得清闲,陪着师父,闲逛于西湖上。
夕阳时分,他们离开了苏青青的画舫,踏上柳堤,沿着柳堤漫步而行,周围的柳树已经冬眠,颇有几分瘦山瘦水的意味。
萧月生与江南云,苏青青与小香也跟着一起,回观云山庄吃晚膳。
四人漫步于柳堤上,轻风拂面,凉意森森,湖水澄亮,映着夕阳的余晖,似是绮锦。
“师父,还没有查出来。”江南云穿着一件月白的绸衫,被轻风吹得皱褶道道。
萧月生眉头微皱,似是极不满意。
江南云忙道:“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依我估计,应该是临安城内的人做的。”
“嗯,应该如此。”萧月生点头,眉头紧锁。
若是对方留下了什么东西,他可施展天人感应神术,直接将此人找出来,但此武功太高,什么也没留下,此是不能施展。
亦可用算卦,但算出来的结果,很难精确,并无大用,只能慢慢的查找,但他心中明白,这怕是一件悬案,无法可破。
世上之事,纠葛纷乱,很难一下理清,即使他金丹初成,亦是无可奈何。
“南云,算了,此事不必再查了。”萧月生伸手,轻揉着眉头,慢慢说道。
“……是。”江南云迟疑一下,轻点臻首。
花了这一番力气,最终却是做了无用功,而且铩羽而归,整个清平别院颜面无存。
“你这个别院,实力太差。”萧月生摇头,瞥了江南云一眼。
江南云玉脸绯红,又恼又羞,低下了头。
萧月生如今随和,令人如沐春风,但总有一丝森森威严蓄于其中,令人不敢小觑。
听他毫不留情地说江南云,苏青青虽有心解围,却又不大敢说话,只能向江南云投去同情的一瞥。
走了几步,快要转到堤下拐弯处,迎面忽然有一人飘然而来,身法极快,转眼之间,已来到了萧月生他们身前。
此人一身黑衫,飘飘荡荡,头发与胡须皆是黑白掺杂,似是中年,脸上皱纹极深,知道他乃是一个老者。
他容貌清癯,修眉朗目,湛湛神光,英姿勃勃,年轻时定是一位风流倜傥的英俊人物。
他神采奕奕,顾盼之间,锋芒四射,似是一柄出鞘的长剑,双眼一转,掠过萧月生诸人,最后落在江南云脸上。
“且住,这位姑娘可是清平帮的江帮主?”他定定望着江南云,语气从容,沉着地问道。
“正是。阁下何人?!”江南云精致的下巴微点,明眸精芒隐隐,已是看出此人来意不善。
“老夫姓钟,久闻江帮主大名,今日特来切磋一二。”老者神色傲然,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江南云。
江南云明眸中闪过不耐,脸色冷淡下来:“小女子浪得虚名而已,岂敢献丑!”
说罢,她举步向前走,不想理会他。
随着江南云成名,这样的人,并不鲜见,忽然跳出来,要跟她切磋一二。
这些人,无外乎想一举成名,踏着她的肩膀扬名天下,或有少数人确实想讨教武功,但微乎其微。江南云自觉自己的武功还没练好,常被师父训斥,又岂能管得了别人?!
“慢着!”姓钟的老者身形再闪,拦在江南云身前,满是皱纹的脸庞露出冷笑,哼道:“怎么,江帮主难道怕了?!”
江南云摇头一笑,继续向前,似是根本没将此人放在心上。
小小的激将法,她左耳听,右耳出,根本不在意,否则,整天动手,不得一刻得闲。
见江南云仍漫不在乎的往前走,钟姓老者露出怒容,将哼一声,身形闪动,再次挡在江南云身前。
江南云黛眉蹙起,别有一番动人风情,冷冷盯着他:“还请钟前辈自重,小女子不想动手。”
钟姓老者乃是心高气傲人物,平常一向受人尊崇,何曾被人如此漠视,心中怒气涌动,便要动手教训江南云。
“那可由不得你!”他冷笑一声,“呼”的一拳击出,凌厉刚猛,在夕阳的余晖下,似乎化身为伏虎罗汉,令人心为之夺。
江南云黛眉皱得更紧,玉脸绷紧,宛如一块儿寒玉,别有一番孙清的气质。
她莲足一移,斜跨一步,倏地隐去,仿佛幻化成了一缕轻烟,已越过钟姓老者,到了他的身后。
刚猛凌厉的一拳打在空处,钟姓老者心中凛然,浑身戒备,内力鼓荡,猛地旋转,由后变前,虎视眈眈地瞪着江南云。
“师父,咱们走罢。”江南云向萧月生嫣然微笑,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萧月生摇摇头,眉头微皱:“还是先将他解决了罢!”
“他——?!”江南云转身扫了一眼钟姓老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
“江帮主果然好武功!”钟姓老者冷喝一声,收起双拳,脚下不丁不八站立,如渊停岳峙。
苏青青打量了这老者几眼,仅看他站在那里,便知一身武功绝非庸手,隐隐有宗师风范。
“江帮主,前几日,你在云腾楼,打伤了钟某一个朋友,故某前来,讨教一二!”钟姓老者缓缓说道。
此时,他神情宁静,浑身上下,仿佛一潭深水,平静无波,却隐含着波涌。不可小觑。
这般气派,与刚才几乎判若两人。
江南云见他如此,变化迥异,也生出几分兴趣来,娇哼道:“原来是报仇来的!”
“听朋友说你武功高胆,某实在心痒难耐,请——!”钟姓老者伸手,沉稳说道。
“好,那就切磋两下!”江南云点头,明眸闪过兴奋之色,莲足一踩。身形倏然疾飘,似是一朵浮云冉冉而行。
江南云动作看似缓慢,却瞬间来至他跟前,手捏莲花指,轻盈地拂过去。
动作轻盈,似是拈花一笑,又似弹露珠于花瓣,说不出的轻柔曼妙,观之心神俱醉。
兰花拂穴指的威名,天下皆闻。见到这般清雅曼妙的指法,钟姓老者心中一惊,忙双掌击出,变成两朵花一般,难以看清虚实。
钟姓老者深知小心驶得万年船之理,接到朱四公子的命令之后,马上着实查看江南云的资料。
看完了江南云的情报,他心中微惊。这个江南云算不了什么,但她的师父惊鸿一剑萧一寒,却不容小觑。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武之人,内心深处都有争强好胜之念,只是有的人强烈,有的人刻意压抑罢了。
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大名,武林轰传,几乎是无人不知。但他的剑法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却一直莫衷一是。
人们有一个弱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亲眼见过萧一寒出手的人们,皆难免半信半疑,怀疑别人夸大事实。
况且,别人接不住他一剑,自己却不一定接不住,人们总是觉得自己更幸运一些。这种心思极是强烈,惹得人们对于惊鸿一剑萧一寒既敬畏,又跃跃欲试,想要交手看看。
若非萧一寒是她的师父,姓钟的老者早就雷霆一击,直接轰杀,何必要这般彬彬有礼?!
兰花拂穴指轻柔一扫,几乎拂中对方手腕,但钟姓老者武功精奇,蓦然变招,如仙鹤扭颈回望,倏地撮指成锥,轻啄纤纤玉指。
江南云的玉指修长而圆润,美得令人窒息,施展兰花拂穴指时,更是优雅曼妙,令人倾倒。
见得对方啄来,江南云五指一屈,仅留一根大拇指,按向啄来的鹤头,轻盈优雅,不带一丝火气。
钟姓老者在临来之前,曾得朋友劝告,莫要与江南云硬拼,此女的功力深厚之极,出乎想象。
钟姓老者反而被激发出了好奇心,却想看看,这个年纪轻轻的江南云,内功究竟如何深厚。
“啵”的一声,江南云的拇指与对方的五指相交。
江南云身形不动,似笑非笑地望着对面老者,摇了摇头,似是暗叹对方的不智。
钟姓老者身形开始时不动,挺立如山,几次呼吸过后,忽然晃动一下,然后踉踉跄跄后退,直退出三步,方才止住身形。
他两手放在背后,一另手五指散开,微微颤抖,似乎失去了控制,另一手将它握住,不让自己狼狈的情形被发觉。
“好深厚的内功!”江南云赞叹一声,却是发自内心。
虽然他的功力不如自己深厚,但所有与她交手之人中,这个老者已是数一数二,不知为何竟是寂寂无名。
天下之大,藏龙卧虎,果然不差,她更加小心谨慎,缓缓说道:“还要比吗?”
“自然!”钟姓老者冷哼,慢慢按上腰间的剑柄,一点一点儿拔剑出鞘,似乎这柄剑极重,拔起来非常吃力。
凝重的气息弥漫开来,他双眼精光四射,再次变成了出鞘的利剑,锋芒逼人,不可阻挡。
苏青青退后一步,站在萧月生身后,由他抵挡着逼人的威煞,心下凛然戒备。如此高手,苏家好像至今未发觉,她马上又醒悟,自己如今已非苏家之人,被隔除门外,不能再回去,苏家的事情,也再插手不得。
苏青青的爹爹,不愧是苏家之主,手腕高明,扬言将苏青青逐出苏家,从此不准再返回苏家。
这便堵住了东海范家的嘴,不能咬着悔婚之事纠缠不清。再者,即使他说驱逐,但武林中人却明白,若是真的伤着苏青青,苏家会头一个跳出来,找自己算帐。
江南云神情越发得兴奋,感觉出这个老者的强横,远非自己从前的对手,雷声大,雨点儿小,让人扫兴。
“嗤——!”长剑刺出,直直刺向江南云胸口,毫无花巧,仅是一个“快”字。
江南云斜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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