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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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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敛是在书房里接待他的,寿宴谢启送的那玉笔筒被摆放在很显眼的位置上,谢启不由就多看了几眼,玉匠是樊林替他找的,难怪当时青年那么积极的为他找玉匠,当时谢启还以为青年知道他不擅长送礼,是真的想替他分忧。
  罢,都是以前的烂事了,他拿出来嚼都嫌脏臭。
  今日秦敛一身月牙白锦织长袍,濯如春柳,神态自若地端着茶杯,态度十分之配合,谢启问什么,秦敛都会用认真到不行的表情,一一作答。
  这回两人都理智的把气氛控制住了,没有丁点的失控,也有没像上次一样的冷嘲热讽,谢启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认真把这话默念斟酌几遍, 觉得完全没有带上个人情绪后才开口。
  在免不了的两两相视间,谢启觉得秦敛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什么,于是他明知故问道:“ 秦相,下官脸上有什么吗?”
  秦敛显得极为平静,答道:“ 我只是觉得谢大人今日气色不错。”
  “……”
  “ 案子若没头绪,还可以慢慢来,身体才是最紧要的。” 秦敛的视线是固定在谢启脸上的,显得很自然: “ 别急。”
  谢启嗯了声,并没有因为秦敛的示好而显得愉悦或失神,心稳如磐石,等添茶的婢女退下后,他才接话道:“ 谢秦相关心,不过这案子也不是完全没头绪,下官有几点事,想再请教一下秦相。”
  秦敛微微笑起来,倒像是一种纵容的姿态,“ 好,你问,我答。”
  谢启阖眼,额间隐有汗下, 他知道自己在冒险,而且这种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人生难得会有孤注一掷的时候,在公事上,谢启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一切都讲真凭实据,没有证据前决不妄言什么,可是如今没办法了,他唯有做一次赌徒。
  越是一贫如洗,越敢去豪赌一番,反正,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输的了。
  稳住心神,他朗声道:“ 下官想知道,那日秦相有没有看清,歹人握剑的手,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把所有的专注力都聚焦在秦敛身上,谢启眼都不眨,生怕漏掉一点细节,那眉眼是谢启再熟悉不过的,曾经不敢对视,不敢多想,甚至脸面对面都觉得难以呼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敢直视秦敛的眼睛,不敢琢磨秦敛的表情。
  就是因为一直的逃避,所以他对秦敛的记忆一直都停止步在十年前,留在他自以为最幸福圆满的时候,在之后戛然而止日子里,谢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镇定的以另外的身份来审视秦敛。
  大家不谈过去,只讲现在。
  只见秦敛用茶盖轻轻拨了拨茶叶,然后抬眼直视回谢启,镇定如常,“ 那日情况太乱,我并没有看清。”
  秦敛的声音清凛凛的,似浪声一波一波的击打在脑中,过去的,现在的,直至跟记忆中的声音逐渐重合在一起。
  “ 什么都没有?”
  秦敛蹙着眉,像在回忆什么,终究还是叹了声气,“ 没有,谢大人指的异常,是指哪方面呢?”
  谢启咄咄逼人,眼厉如鹰,半点浑浊都没有: “ 那个人,是用什么手握刀的?”
  不待秦敛回答,他又迅速道:“是左手,对吧?”
  秦敛刚想开口,谢启没有给对方半分喘息机会,“ 翰林院的张大人,秦相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声调一沉,“ 都是你派的人,是不是!”
  冰冷的五指在袖下狠狠掐进了手掌间,谢启目光如炬,看着秦敛依旧不动如山的表情,猛的就笑了起来,脸部微微扭曲,喉头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紧紧勒住,难以呼吸。
  “ 是你,秦敛。”
  乌漆墨黑的眼眯了起来,眉心间积郁着什么,显得有点伤感, 秦敛站了起身,温声道: “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谢启毫不畏惧,也站起走前去,跟秦敛面对面的站着,大家身高相当,这样近的距离,就颇有点争锋相对的意思。
  “ 从一开始我问你的时候,你就没有说实话,你根本就没有回忆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你说不知道有异常?可你的表情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 谢启激昂的无法停止,往前逼近一步,秦敛也随之往后退了半步,黑瞳里的光犀利尖锐起来,音似冷水,“ 之承,你怀疑我?”
  怎么听,都有点受伤的感觉,可谢启这时候没有多余的多愁善感,他紧锁眉头,对秦敛厉声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你把大家都玩了一通,很有意思吗?你身为一国之相,竟然做这种事,你——”
  每个人,在编造谎言,或者说隐瞒什么事的时候,他的表情神态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不自然的改变,包括说话的速度还有身体间细微的不协调,谢启审过无数的犯人,经验就这么日积月累着,只要他想留意什么,就能从对方身上看出些端倪来。
  因为面对秦敛,他永远没法静心去观察什么,他积累下来的经验和冷静还不足以抵抗以前残留的爱意,所以总是在慌乱下觉得秦敛是他所猜测不透,是没办法琢磨的。
  对秦敛的怀疑只是一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呢?谢启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明明也没有什么证据,一切证据都没有,可这个想法在脑中闪过后,就生根发芽挥之不去了。
  谢启怀疑自己是因为樊林的事在嫉恨秦敛,所以才会有这样不靠谱的猜测,可后来剖心自问,又觉得不像,自己还没有沦落到公私不分的地步,谢启不想质疑自己的判案经验,就像那日的高人一样,全身上下都莫名的自信着。
  “ 翰林院的张大人,也是你派人去的,就是那天刺杀的人,都是一样的……”
  秦敛坐回到原来的椅子里,慢慢张开眼,轻柔道:“ 然后呢?你想问什么,一次说出来。”
  慢慢坍塌的不光是过去光影斑驳的记忆,还有这些年朝野上下给秦敛的刺眼光芒,从一开始,他心里还是抱着会不会是自己太多疑的缘故,秦敛的表情神态都掩藏的太好了,和之前审过的人完全不同,几乎是天衣无缝的冷静淡定。
  可再天衣无缝,谎言就是谎言,从不会因为会做戏就变成事实。
  “ 你……笑什么?” 谢启咬牙切齿的看着椅子里平静微笑的人,背脊发寒,几乎担不住刚才坍塌掉的回忆。
  “ 没有证据,你觉得谁会相信呢?之承?” 秦敛似收不住嘴角的笑意,“ 就这么跑来问个究竟,就算现在我承认了,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
  没有半点的确凿证据是指向秦敛的,作为一个受害人,秦敛早已被舆论摆到了最有利的地方,就连谢启自己在一开始都没有把握,只是心里头隐隐的感觉,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次。
  可能真的没有人会相信他,就连谢启自己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他握紧了拳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心智力气都似在之前的角斗间用光了。
  “ 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只是要个真相而已。” 谢启坐回椅子里的时候,发现腿都是瘫软的,麻木到无法再站起,“ 秦敛,你手段真下作,那翰林院的张大人,和你无怨无仇……”
  秦敛看了他一眼,道:“ 你怎么知道,他和我无怨无仇?”
  谢启哽了一下,不做声。
  “ 之承,如果我说,我不得不这样做,你看看,这话可不可信。” 秦敛走到书桌边,拿起那玉笔筒,手指摩挲了一阵,回头又看了谢启一眼。
  “ 可信吗?”
  谢启仓惶撇开头,不予回答。
  “ 之承,你会呈报皇上吗?” 秦敛不急不缓地走进谢启,双臂搭在谢启的肩头上,慢慢伏低身子,近似呢喃的口吻:“ 会吗? ”

  吠吼第二十四声

  “ 之承,你会呈报皇上吗?” 秦敛不急不缓地走进谢启,双臂搭在谢启的肩头上,慢慢伏低身子,近似呢喃的口吻:“ 会吗?”
  他顿时全身僵硬起来,半晌才挤出来:“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自然——”
  秦敛的表情全然不像是在担心什么,没有被揭破后的恼羞成怒,甚至连点急躁也没有,反倒像是引诱一样,“ 如果你去了,告诉圣上,那我会怎么办呢?”
  “ 早知道会这样,你又何苦去做那些事!”
  “ 什么事?这些不算什么,只有你才会这样大惊小怪,之承。” 秦敛不介意地笑道:“ 你以为,我凭什么会爬的比你快?比你高?”
  “……”
  秦敛又凑进了点,唇几乎都要贴近他的脸皮了,谢启难以控制的往后退,无奈被困在椅子中,就愤恨瞪了过去。
  “ 我知道你不服气,你不服气…… ”男人眼沉了沉,将几乎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对谢启说道:“ 我有我的难处。”
  “ 你的难处……我管不着。”
  “ 管不着啊……”
  男人头稍微偏了偏,跟着也重复了一次,像是在回味谢启的话里有多少真心,轻声又道:“ 那谢大人,现在我是你负责的犯人,你难道就不管了吗?”
  太难缠了……根本就颠倒了主次,谢启全然的招架不住,在这些方面他根本不是秦敛的对手。
  “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谢启想推开秦敛,无奈今日秦敛力气大的吓人,双臂似铁掐在他肩头,怎么推也推不开。
  “ 之承,你现在知道了,那你想怎么做?”
  谢启抿紧了嘴唇,整个人被勒紧了一般,并不想妥协在秦敛的声音里,“ 我不会包庇任何人。”
  秦敛睁着黑白分明的眼,语气微动,有点失落的模样:“ 我也不行吗?”
  “你到底在想怎么样! ” 谢启词穷了,隐约的恐惧感在先头的愤怒褪去后,逐渐爬了上来,秦敛现在不像是在威胁他,倒像是……
  想让他变成共犯似的。
  “ 我想贿赂你,谢大人。 ” 秦敛一说完这句,就笑着退后了,拉出应该有的距离,语气也回复到正常的状态。
  谢启心头忽上忽下的气卡在中间,差点憋坏了心肺。
  “ 开玩笑的,之承。” 秦敛看着他,平静万分的视线:“ 我知道你会察觉到,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 秦敛……皇上已经将公主赐婚给你了,万一被圣上知道了!你——你这是找死!”
  谢启想破脑袋也无法找出,秦敛要这样做的任何理由,如今盛君贤相,圣上这些年是多么的重视秦敛,重视到让他几乎暗暗嫉妒的地步。
  天下谁人不识君……谢启一直都觉得,秦敛已经是为人臣的典范了,以后记入史册的时候,他都可以想象到那些赞誉之词。
  年少得志,一路亨通,都到了这种程度了,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何必冒险,去做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 找死?”秦敛重复了一声这个词,道:“ 你以为,娶了那个公主,就一切高枕无忧了吗?这么多年,皇上没有理会过我是否成亲,你觉得他现在这样做,真的只是担心我没有妻室?”
  谢启哑口无言,直觉反驳:“ 那是公主!圣上那是器重你!”
  秦敛扬眉,拂了拂衣袖,白玉般的手指闲闲搭在袖袍上,不以为意道:“ 器不器重,现在来说已经没必要了,之承, 我……很开心你今天能来。”
  他毛骨悚然,打了个寒蝉。
  “ 可我有我的思量,朝中很多事,不是你看着的那么好。” 樊林顿了顿,然后温柔道:“ 皇上让樊家那个小子去岭山,已经是在提醒樊大将军了,樊家掌着三十万兵马,已经有二十年了。”
  谢启不想再听这些,他的意识警告着自己,这些都不是他该听的,无奈无法出声制止,听得越多……越是危险,他已经不是当年可以为秦敛奋不顾身的谢启了。
  只要完结了这个案子,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就可以回乡了。
  “ 樊将军只是做做样子的,交出那么丁点的兵权,怎么够?”
  交多少……交多少兵多少将都不是他要考虑的,谢启额间虚汗淋漓,还是强做出淡定的模样,闭眼不语。
  秦敛怡然自若,提起茶壶,慢慢过来给谢启杯中又斟上了一杯,“ 之承,皇上需要我,可他不相信我。”
  谢启只觉有热气软软的打在脸庞上,睁眼一看,秦敛在回视中闪躲了一下,垂低的睫毛颤了颤,眸色暗沉,不知要说些什么。
  太近了……太近了,谢启几乎想喘气大声叫出来,他忽然觉得以前高高在上的秦敛才是最安全的,现在对方活似压抑着的野兽,被圈养都去不了野性似的,像现在这样一露獠牙,就能恐得人无法动弹。
  秦敛看得出他的惊慌,却没有放手,只是看着他,一字一句轻声道:“ 之承,我需要……时间。”
  谢启微微变色:“ 你需要时间做什么——”
  话刚说完,谢启就猛然闭嘴,他不该问的,秦敛想做什么都不是他该管的事,他只需要查出自己本分的工作,就很好了。
  果然秦敛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温和风雅的脸上显出几分回忆之色,道:“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跟你去登茂山的时候,我说过的话?”
  谢启一愣,却没想过秦敛会主动的提及从前。
  犹记当年茂山巅峰里云海浩瀚,风云四起,站在最高处时,只觉心头也豪气荡漾,如同天下就在掌心里。
  但旭日云雾下的那个卓然的身影早就已经在脑海里渺茫了,他怎么还记得秦敛对他说过什么?
  秦敛等了许久,轻轻一叹,还是笑道:“ 想不起来了吗? ”
  “ 我……”
  “ 再好好想一想啊。 ”秦敛蛊惑道。
  谢启猛然站起身子,咬着牙将桌上茶杯狠狠甩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脆响打破了秦敛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一下子就让自己头脑清醒起来。
  “ 一切我都会公事公办,以前的事怎么样,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谢启嘲讽一声,拍拍衣袍上刚才被溅到的水,做出释然而倔强的模样,“ 以前的交情,你也不必现在才拿出来用。”
  末了,谢启不看秦敛的表情,恶意补充一句:“ 太迟了。”
  为什么非要到了这种地步,才开始说以前如何,以前如何呢,明明已经是不存在东西了,拿出来再谈又有什么意思。
  他始终痛恨着自己的优柔寡断,面对樊林,他从不敢正面示好,弄到如今青年还犹然将他当作可以一直好好相处的好友,难道就真的信了他那句,男人间只是互相慰藉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只是他为了给自己台阶下,才找出来幌子,原来青年是真的相信了。
  在樊林那里犯了的错,他如今也要在秦敛这里补回来。
  不能再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不要以为再拿过去当狗圈就可把他困得死死的。
  逼狠了,他也是会咬人。

  吠吼第二十五声

  烛光微闪,谢启手执紫毫,对着桌面摊平许久的白纸,一直无法落笔。
  直到墨水滴了下去,晕在了纸上,化成一滩黑迹,他才恍然回过神来,赶忙又换上一张。
  门外传来小福睡意满满的声音:“ 少爷,您怎么还不睡,要不要吃点宵夜呢?”
  “ 哦,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快睡的了。”
  “ 那好吧…… ”
  腹中有稿,却不知道怎么写成奏折。
  还是……太没凭每据了点,没有证据,那一切都只是是臆测,朝中也不会有支持他的声音。
  秦敛说,圣上不信任他。
  如果自己真把这折子呈上去,圣上会怎么想,怎么做?
  历来臣子们……最怕就是被君王猜疑,可如今圣上真是明君,他入刑部多年,虽没有步步高升,但他向陛下进言的时候,陛下从没因为他说话不好听硬邦邦而责怪过他,就算有时说话激进了,圣上也是宽宏大量的提点他。
  这样广听心胸宽大的帝王,哪里找呢。
  可是一旦把这折子递了上去,不管圣上信不信任自己,都会让秦敛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谢启的视线越过跳跃着的烛光,终于选择了暂时的沉默。
  他想再等等,看事情有没有转机,虽然他对秦敛的做事方式不满,可是要把秦敛的名字这样呈上去,他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焦躁反复的情绪还是轻而易举被人发现了,楚湘在嘲讽了他几句后又自作主张的将他拉了去京城一家新开业的酒馆,说是酒馆,其实谢启也明白,酒色不相离,喝酒只是幌子,能寻到适合的美人才是关键。
  坐定不久后,楚湘便给他一个意味深长且暧昧十足的笑容,“本王知道你看不上南馆出来卖的,这地方好的很,你看,来这儿的多文人雅士,到时候混熟了,一切就好办了。”
  在与楚湘交好后,谢启也慢慢明白了,原来在京城里,男人间的厮混是如此的普遍,糜乱荒唐,就算一些平时看起来一表正经的世家子弟们,玩乐纵 欲起来也是连廉耻都不会写的。
  楚湘说的对,在这儿想找体面的寻欢对象,真是易如反掌,简单得很。
  只是找不太到能一起过日子的而已。
  不过他都到了这种境地了,也不必矫情什么,在没和樊林在一起之前,他不也常常乔装去南馆寻欢吗?现在樊林离开了,他应该更潇洒的才是。
  楚湘给他介绍的那书生长相俊秀斯文,年纪不大,两人聊了几句后感觉也不错,小书生几杯热酒下肚后眼睛就迷蒙一片,眉梢含情,也的确是有让他下腹火热的本钱。
  手指间的触感是光滑且细腻的,没有武人会有的粗茧,从小书生腰部一路摸索下去的时候,谢启就心神不定的想,自己果然还是喜欢做主动的那一方的啊。
  人一旦妥协起来,就很容易把原则都一起妥协掉。
  谢启很满意小书生陶醉的表情,对方双手紧紧环绕在他的背脊上,只需要稍稍的挑动就可以引来剧烈的抖动, 做主动的一方就是如此美妙,可以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沈醉到不可自拔的表情。
  好像自己也是被别人强烈需要着的,他真喜欢这种类似被爱着的成就感。
  小书生主动地勾着他的肩膀,热烈的响应他的吻,谢启在欢愉中正准备褪下对方最后一点衣裤,忽然就听到走廊里似乎有熟悉的声音隐隐飘来。
  供人寻欢的厢房就在走廊附近,在刚刚那阵嘈杂的脚步和笑声中,谢启总觉得那里面是有他认识的,在短暂的失神后,谢启摇摇头,暗骂自己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分神。
  小书生似乎被他的停顿和心不在焉给惹烦了,语气难免就有点坏,催促他快一点。
  谢启明知应该好好享受先,可脑子里就是被那个声音给吊起来了,这人一旦跟什么较上劲,其他事就没了精神,小书生忍了许久不见他有下一步,便一把将谢启推了开来,嘟哝了一句,没用鬼。
  谢启讪讪的啊了声,马上就没了状态,欲 望虽然还有,无奈激 情都被心里头那丁点的疑惑给搅没了,□的皮肤在寒气下打了个冷战,他手忙脚乱的将刚才脱下的袍子穿起来, 看着鲜肉要往外跑了,他才觉得有点对不住小书生,想将人拉回来赔个礼,没想到小书生外表看起来瘦弱,发起脾气来手劲还是很大的,猝不及防的,谢启一时没将人拉住,踉跄了一下,两人就齐齐撞到了门外。
  谢启将小书生稳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背后传来询问声,那熟悉的声音让谢启心头一震,转头过去,看到一个高大的青年呆呆的站在走廊边上,睁着乌黑的眼睛,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谢启和小书生都是衣衫不整着,小书生脸皮一红,狠瞪了谢启一眼后,急忙逃开了。
  在再次抬头和青年视线相交的时候,谢启已经收拾好脸上的错愕,只是不断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些许的情绪。
  “ 樊将军,什么时候回京的?”他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青年似乎又长高了点,比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要黑了些,大概是在军营磨炼过得缘故, 整个人就显得粗狂起来,似乎已经是完全男人的气场了。
  樊林站着没动,眼珠子都定着,在长久的沉默后,青年缓缓开了口。
  “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吠吼第二十六声

  “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欲行风月之事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谢启的嘴张了张,在难堪中又把话吞了回去。
  人一旦在衣衫不整下,感觉就很难理直气壮起来,谢启因为刚才急着去拉人,衣襟都是大敞着的,在激烈的前戏中,身上难免就被指甲刮出点红痕。
  谢启脸皮下微微发烧,在青年闪躲的视线下,将衣襟慢吞吞整好。
  其实他如今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把自己捂得紧紧的,然后裹好棉被再把自己一头沉进黄河去算了。
  明知道自己寻欢不管青年任何事,也不应该有道德上的愧疚, 可脸皮还是热的发紧,皮都快绷出裂缝了。
  青年的视线还是让谢启感到莫名的情怯,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再度败北的前兆。
  “ 反了……”
  谢启一愣,不知道樊林这忽然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青年装出不耐烦的样子,嘴紧抿着, 侧开头,避开谢启的疑惑,喃喃道:“ 腰带……弄反了。”
  表面手脚虽是镇定如常的,可实际上连条腰带都束不好,在后腰那里就翻折了过来,谢启干咳了一声,想卸下重新束一次,大概是心急,手脚就更是笨拙,隔壁一直扭着头的青年暴躁的就俯下身,粗鲁的将腰带扯了下来。
  “ 我……我自己来。”
  樊林从鼻尖里哼出一声,越发抿紧了嘴,手臂几乎是环着他,将腰带稳稳的扣好。
  只是这样的接触就让喉咙开始发干,之前和小书生□相对的时候,明明克制力还是在的。
  谢启低声说了句‘多谢’然后想着应该要说些什么来寒暄一下,樊林似乎也是等着他开口的,一直就站在走廊边的门柱旁,动也不动,□的像只枪杆。
  “ 谢启!那人怎么跑了呢?你快去追啊——”
  谢启紧绷的神经忽的就放松了,他第一次觉得楚湘那阔噪的声音原来是可以有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走廊那边传来小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楚湘一来,困惑地看了看樊林,随即热情道:“ 啊,这不是樊公子吗,好久不见了啊,今天怎么有空出来逍遥呢?”
  樊林独自笑了笑,声音沉沉的:“ 有劳湘王关心了, 今早刚回京,您和谢大人……”
  湘王正笑着想说什么,谢启脸皮不动,手在楚湘腰部一掐,楚湘立刻正色道:“哦, 哦,本王嘛,和谢大人今天过来听听小曲,樊公子也知道啊,这事务繁忙,总需要调剂一下的啊。”
  谢启冲青年也礼貌一笑,“ 嗯,听小曲。”
  没一会就有其他几位衣衫华贵的年轻公子哥走过来找樊林,谢启认得,这些都是和樊家交好的公子哥们,这一碰上,就免不得阵阵寒暄,湘王还提议既然大家碰到了,不如就来一个不醉无归吧。
  谢启偷瞄了眼樊林,发现青年正在和另外的人说话,便舒了口气,扯了一把楚湘的袖子,轻声道:“ 那我先走了。”
  湘王万分不解的:“ 你怎么搞的?那个小书生不喜欢吗?来都来了,就玩玩再回去。”
  “没意思。”
  楚湘不让他走,劝道:“ 那回你那府上就有意思?人影都看不见,你要是走了那本王岂不是很没脸面?”
  谢启最后还是留了下来,不光是为了楚湘所说的脸面问题,其实关键是,他要压制住自己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稍经磨炼的青年已经比以前要沉稳些了,无论在给人感觉还是说话方式上,谢启感叹了下,年轻真好,只要稍稍时间就可以看出变化,越发美好朝气。
  他看了自己手掌心一眼,紧紧握住,随着这群人浩浩荡荡而下,这酒馆占地颇大,依山而建,为了方便客人寻欢,在馆后建了许多小厢房,顺着这条走廊往下走似乎就是另外单独的更加风雅的包间。
  谢启与楚湘走在最后,因为青年频频的回头而引起了楚湘的好奇,便问道:“ 你和那樊家公子很熟么?”
  虽然和楚湘关系不错,谢启还是不能坦白,平静掩饰:“ 之前办梁太尉公子那案子的时候有过交往,关系还算是……可以。”
  楚湘便笑:“ 难得见你有关系好的朋友啊。”
  他一直觉得和这种年纪的世家子弟交往是很累很心烦的事,不懂人间疾苦,不忧功名利禄,没有经验,不了解民情,什么都以为是理所当然的简单,不懂政事就算了,还非要做些浅薄不着边际的高谈阔论。
  真是矮子里出高个,这样一比,青年现在谦和的态度已经是有了很大的进步了,在被问起在岭山状况时,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提,没有抱怨任何的艰苦不满。
  好像那一封封如同裹脚布的诉苦信只是他半夜发的一个又长又臭的梦而已。
  “ 谢大人,你坐这……”
  青年的声音很快被湮没了,谢启虽然听得到,还是没有走过去,跟着楚湘坐到了圆桌的西边去了,抬眼的时候看到樊林依旧将身边的座位空了一个出来。
  背脊不经意的就抽了一下。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樊林虽然可以为他腾出一个空位,可是心里面那个位置,腾不出来的,依旧是腾不出。
  于是心就又硬了回去,继续收回眼,和楚湘低头咬耳朵,勉强配合着笑两声,也算是迎合了现在的气氛环境。
  “ 那个,那个……谢大人,您去年破的那个名伶凶杀案,可以给我讲一下吗?我,我一直很钦佩您的……”
  坐在他身边的陌生少年朝他举着酒杯,紧张的面红耳赤,几乎到了坐立不安的程度了,谢启诧异有人会想听他过去破过的凶案,于是口气自然好的不行。
  “ 可以,你想听那部分?”
  楚湘见有人与谢启搭话,十分开心,便介绍道:“ 之承,这是顾御史家的小公子,十分好学勤奋,你教教人家吧。”
  原来是顾御史家的公子,谢启了然,顾御史也算朝中少有的正气官吏,刚正不阿,于是对顾小公子又多了几分好感,有人肯向他请教,他都会毫不吝啬的倾囊相助,特别是对后辈,他一向很大方的。
  因为他太明白每个人在最初的摸索阶段,能有人帮一把是何其幸福的事。
  顾小公子听得入神,还适时提出疑惑和自己的猜想,逻辑分明,思路清晰,真强过如今他手下许多人,他顿生了惜才之意,想到如果自己走之后刑部能有这种后生,那日后必是国之栋梁。
  这样的话,就太圆满了。
  谢启一时激动,便单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顾小公子正说的激昂处,一下子瞪大了眼,“ 谢大人?”
  “ 你有没有兴趣……以后来刑部?” 谢启不善交际,对笼络人的话更是一窍不通,只是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诚挚道:“ 你是……很好的人才,非常好。”
  顾小公子吓了一跳,抓抓头,腼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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