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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 第一部 --- 国士无双 作者:清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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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世子轻咳一声。“是关于无名教的事。”
轩辕闻言放下奏章,轻描淡写,森然不悦。“不是已教你莫管此事。”
祈世子再咳一声。“或者该说是关于无帝的事。”
“嗯?”
“无帝已潜入宫中,这是个大消息吧。”祈世子微哂。
轩辕一怔,抬头,终于将注意力由奏章上全数集中起来,看着祈世子。忽尔叹
笑,却是笑容甚苦。“连朕的皇宫都能如覆平地,看来这天下没有昊去不得的
地方了。”
“多谢夸奖,草民愧不敢当。”‘祈世子’笑得清清浅浅,谦虚谨慎的样子,
望着轩辕的目光清明锐利一如往日,似是已将云山深处那一场迷乱秽淫的春境
化为一梦,梦过无痕,全不曾在他心中留下半丝尘滞。连那见到文书后曾有的
悲愤怨怒,也都被洗炼成灰,无法在他空明灵台上引动一丝无明。这种目下无
尘,也是目中无人的态度,再次刺到了轩辕。明明觉得胜了,也应该是胜了,
可是只要见着了他,再多的成就感都会变成挫败感,深深地,重重地,在心底
拖锯着。
玩味一笑,轩辕是决计不会让夜语昊知道自己的失败。“听你自称草民,朕还
真不敢轻受……帝座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草民以为皇上该懂的。”祈世子的脸笑起来,却还是透着三分深,三分浅,
三分的不可捉摸,却是四分的傲,眼熟得让人牙痒痒的。
“朕也以为朕知道。”轩辕笑眯眯地弯弓了眼,很有闲情地看了眼后进里的龙
床。“可惜你一定不是来找朕共渡春宵。”
“有何不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被口水呛到轩辕庆幸自己没有喝水——不
然他一定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被水呛死而大名永垂史载的帝王。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祈世子’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只要皇上一句话……”
“拜托你了。”轩辕苦着脸。“你先除下面具罢,朕一看到你这张脸,什么兴
头都没有。”
夜语昊从善如流,小心地从脸上揭下一张薄若蝉翼的人皮面具,折叠起来,塞
进袖袋。“这样可好?”
轩辕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你脸上还有没有另一张面具?你真的是无帝
?”
“皇上还真难伺候呀。这般也不对那般也不对的,倒教草民为难了。”夜语昊
叹了口气。
“是你这般不对那般不对的。”轩辕还是满肚狐疑,一双狐狸眼也溜滴滴地动
,笑。“你若是真的,过来让朕抱抱吧。”
夜语昊再叹一口气,右手一翻,七八根银针来自虚无,去自空灵,在肉眼未及
看清之时,射向轩辕周身八处重穴,同时冷笑。“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轩辕右手一动,也以肉眼看不清的手法一霎间便收去那八枚方位不一的银针,
笑道:“让朕抱抱又不会少块肉,反正更亲密更清楚的事情都有过了,又有什
么关系。”
夜语昊原不指望那八枚银针伤得了人,只是给个警告,但听他说来越不像样,
当下连虚与委蛇的心情的都没有,收起笑脸。“轩辕,你是给脸不要脸,那我
也没必要对你客气了。一句话,你应是不应?!”
两人之间不论是是孽是缘,也算是牵连了十年之久,虽是势不两立,但天下间
相知最深的,也是彼此。只要对方一个毫无意义的举动,一句若无其事的废话
,都能让另一个看出真正的心思、目的来。因此两人都没办法在另一人面前成
功伪装,往往虚绕上半天,却发觉全是白费功夫。后来倒是省下这层虚伪,干
脆直来直往。不过有重大事情时,两人总改不了毛病,明知没用,还是会习惯
性地挂个假笑来哄人。
“好啦。”轩辕垂头一副委屈的样子,只差咬起拇指。唇际却是满意的微笑。
“反正这事对朕也有利,朕应不应都一样的。”
“你果然明白。”夜语昊冷笑,移开桌上的奏章,取出一方白纸。“口说无凭
,我不得不防小人。你金口玉言不如笔下一方。”
“朕是一国之君啊……”轩辕随意感概了一声。“不过你拿着这个,只要朕不
承认,照样是无用之物。”
“有用无用端看个人用法如何,你可以让它无用,我自也能让它有用。”夜语
昊剑眉微扬,拿起朱笔。“请!”
“用朱笔,太严重了吧。”轩辕咕哝了一声,又问。“要怎么写?”
夜语昊又自袖内取出一方写满字的纸。“请照这份。”
“原来你连你那份都准备好了,就算准朕一定答应吗?”含笑接下,笑看着那
方纸条,轩辕的笑容却在目光扫过所有的字迹之后,渐渐消失。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平静中潜伏着隐隐张力,冷酷与惋惜同时存
在,帝家的威严不怒而现。
“你会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吗?”夜语昊不为所动,淡淡说着。心下却也暗惊轩
辕的机敏,不过从那一方纸条,就看出自己的心思。
轩辕长眉皱起,看了看夜语昊,又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思量片刻,眉毛渐渐松
开。“大约是朕会错意了。不过你这誓言也发得太重,若非朕知你过深,只会
当你在发牙痛咒。”
夜语昊小心地放松呼吸,细细地将不稳定的空气分节分段呼出。“白纸黑字,
我又不是你。”
轩辕再看手中的纸条。“好,这事让朕考虑考虑。”
“不行。今晚就要!”夜语昊一语说出,发觉自己说得太急,忙转而解释。“
过了今夜,我只怕不容易再混进来了。你自然该今夜给我个明确答案。”
轩辕奇怪的感觉更重,昊不是个好解释的人,这简直是越描越黑了。但也有可
能是故布疑阵,好让自己深信不疑他将会有特别的行动……到底是哪种呢?
“你非要今晚的话,朕也可以答应你。”轩辕眼睛眯了起来,细细弯弯,只剩
一道精华内敛的微光,心下尽是有些奇怪而混乱的感觉,夜语昊那一身鹅黄色
的衣物,看起来也似是蒙蒙胧胧,随时会化于空气之中,离尘而去——他原来
便有这种的气质的,只是数月不见,更形清明了些,看来几欲通透。一时间,
原先不想说的话也都说了出来。“但你要陪朕一晚。”
闲话时间:
哈哈哈,清静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断在这种地方,因为清静非常非常的不
爽,从昨天倒霉到今天——啊~~~~~~~~该死的小偷,还我包来,还我钱来,还
我锁匙来,还我身份证来~~~~~~~~~~~~~~~~~~啊~~~~~~~~~~~~~~~~~~~~~~牙痛
,肚痛,眼痛,身无分文,老娘刚刚离开一天,还有五天,自动提款机没了,
这个月工资已经提前发放好过节,全被偷了,所以到2月份为止,一分都拿不到
,年终人口普查,不能挂失身份证……语无伦次了……
清静(碎碎念碎碎念……现在谁敢催我的稿,我就乱刀杀人,来个主角死光光
的番外)
第十回 变外生变(下)
“陪你一晚?!”夜语昊先是呆得一呆,脸上直觉反应地浮起了一层薄怒,在
眉宇间流转半圈,隐入皮相之下。“轩辕……”
轩辕‘嗯’了一声,看着他。神色虽是闲闲无趣,似乎方才那话只是随口说出
一般,但重瞳中暗光隐隐,是不容拒绝的幽深。夜语昊瞧着这不愿认输的倔强
眼神,心中千百种想法跳过,长睫垂下。
“我可以答应你。”他笑了起来,轻轻淡淡的。
轩辕却是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根据经验,这么干脆的但书一定不轻。”
“不是但书,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实。”夜语昊轻吸口气,微笑,小心地控制着
心理的平静,不要让双手的颤抖被轩辕看出来——有些事回忆起很难不愤怒的
,但愤怒也不能被人知。“上次在温泉之事,我花了五天才将身子状态调整过
来……当然,没有好好休息也是原因之一,但目前京师的情况与当时差不多,
一日数变,是容不得我好好休息的。”
“也就是说你今晚留下陪我的话,你接下来五天就会不在状态?”轩辕笑了起
来。“可是你跟我说这个干嘛?难道你不知你状态越糟我越开心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也不得不答应。”夜语昊拿起桌上的镇纸,很稳很定
地细细欣赏。“你一定会答应的。”
“哦?”
“这次之事,我成功,你得利,我失败,你也没什么损失。这么大好的机会,
你不会只为了一时之欲而放弃的。”放下镇纸,拿起朱笔递前,夜语昊抬眉微
笑。
“哦?”
“因为,你是君主,是帝王啊!”
朱笔已润满了墨,红彤彤的艳。
轩辕提笔,看着夜语昊的那张誓愿书,以及署名的无帝,总是有着说不出的奇
怪之处。似乎纸上那些波磔有序的字会化成钢刀亮枪杀下来一般,银钩铁划地
剌眼,耀得他双眸微微眯起。
眨了下眼,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再看一遍誓愿书,轩辕仿着内容写了满满一
纸,连誓言也是一般的毒辣,最后再加个钤记,依次盖上玉玺,小印。
“可以了吧?”
夜语昊小心翼翼地拿起未干的墨迹,如欣赏着王右军兰亭真迹的神态丈量着这
张薄薄的小纸,一字一字分开咀嚼,细细致致地品来,就怕哪一字漏看,成了
终身之憾。
“可以了。”
轩辕默默看着他将纸小心叠好,纳入腰际锦襄。
“陪朕一晚吧。”
夜语昊不是已经答应事了之后陪他一夜,他为何在此时又提起此事?在这连筹
码都已送出的时候?
夜语昊抬眼看着他,目光有些奇怪,分明已明白了他话的意思。“你确定?”
“朕不太确定呢……”轩辕的目光也很奇怪。“朕也知与你在一起时,对双方
都不好。”
何止不好,王见王原本便是死棋,死!
可是,他们终是逢得太早,在明白一切之前便相遇了。
原本顺利的棋局被搅乱……
也不知当初是谁下了这一步。
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存下了对方烙印般的存在,既是是绝对的敌人,相对的朋友
,却也可说是绝对的朋友,相对的敌人。
无法理清说明的关系。
是非死即伤,只容一虎,偏偏又是不尽然,说得狠,做得更狠,可是到头来,
部是在无意中留下了一丝情,细不可见,搅不可动,但若说是不存在,偶尔中
,偏又乱了一池春水。
谁也无法明白,谁也无法说清,谁也无法归类……谁也无法,断绝!
清清的眸对上重幽的眸,都有光芒在闪烁。
他们都是蒙天所宠之人,是天的骄,地的傲。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
的失败,也注定在太过聪明之上。
谁都不服谁,谁都想压倒谁,任何事情都需要以道理计算,连感情的多寡,渠
道流向,都要计算个一清二楚才会下手。有危险的事,在发生之前,连种子都
不愿播下就先扼杀了。他们永远不会受到伤害,但也永远有处无法补满的缺憾
——而这一点,大约他们至死也不会发现,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人——于是,也
就成就了他们一生的‘美满幸福’。
发现后,要怎么办?能怎么办?该怎么办?!!!
夜语昊不知道。他连自己是否明白了这一点都不知道。
轩辕也是一样。他也不会明白。因为夜语昊也没明白。
两人同床共枕。
衣物整齐。
都有些僵硬。
——因为从不曾与人同眠过。
轩辕伸手想搂夜语昊,他习惯反射地剌了他一针,正中肩井。
有点不好意思地拔下针,收入袖子。
轩辕再伸手,按在他肩膀上,轩辕的手有点冷,他的身子有点颤。
——两人身体接近了一点,不再是可以再塞一条被子的远。
大手往下,滑入腰间。
一惊,就想踢出。尚未踢成,就被对方扣住小腿,笑着凑近耳畔。“你想提前
我不反对。”
热气绕在耳边,感觉到对方说话的理由,僵住。
——安抚地拍拍,再小心地将两人身子拉近。
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胸膛也贴着胸膛,不过是被搂在怀中,颈靠着项。
大怒,拒绝这种弱势的状态,却被抱得紧紧的。被窝很热,怕不小心走火,只
好忍下,另寻他计……
滴漏响了三更。
没有功力的人,总是比较先困。
夜语昊终于不再药来针往地拒绝轩辕的怀抱,反正抗争下去的结果自己睡着还
不是遂了他的意。
轩辕的肩膀比他宽阔——这一点他最不满意。但他终日奔波,哪及得上他养尊
处优——他为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平息痒痒的手,免得又是一针扎了过去。
轩辕的身体比他热——他虽非冷血动物,但初春时节,除非重裘貂衾,这点很
难胜过他的——再一个解释,验证自己想睡不是贪恋舒适。
轩辕的呼吸很平稳——这是当然的,他又不会去偷袭他,所以他自然可以放松
的很,与他相反——说明自己心跳加了一小点点的速度是正常的反应。
轩辕……
轩辕……
你最讨厌的一点,大约是从小到大,总是骗人的笑吧。你其实比我还喜欢骗人
的……
夜语昊快睡着了,却发现,轩辕比他更早,在他停止挣扎的时候,就已经熟睡
了!
……
轩辕睡得很快,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他原本并不太容易入眠的。
身为帝王,天下大大小小的事儿,足以从五更早朝之后堆到三更半夜之时。无
事儿时,有事儿时,作息早已乱得不成样,平日里大半是打坐上一、二个时辰
,很少上床睡觉的——除了到嫔妃那里之外,不过那是上床,不是睡觉——以
至后来想睡也睡不成了。
只有这人在时例外。
或许因为他是自己承认的人。
听着心跳,听着体温腾腾的声音——他是从不知体温也可以有声音的。
心跳相和,气息相和,微微僵硬的身子渐渐软下,被自己抱在怀中,像是抱个
大大的娃娃——好久以前,被父王毁坏的,娘亲的娃娃。不像娃娃那么软,有
点瘦,身体冰冰的,手碰到自己时也是冰冰的,要抱好久才能热得起来——可
是心跳声咚咚响,是娃娃不会有的。
生鲜活泼的存在感。
两个都存在。
所以,可以放心。
虽然他是敌人。
虽然他是男子。
虽然他一点也不温和。
虽然他非常狡诈。
虽然他的存在很碍眼。
虽然……
虽然……
好困。虽然的最后一点,你是最好的安眠药。
今宵风月知谁共,声咽琵琶槽上凤。人生无物比情浓,海水不深山不重……
滴漏清清……
——————————————————————————
日君的伤势已好了大半,下床跳来跳去都不成问题,剩下的只是调养的事项,
交与大夫烦恼便足够了。这日一大早睡不着,往富贵无我居行去,却见烛光微
明中,无帝人已不在,只有官慈静坐在客椅上,闭目打坐。
“官侍卫长,帝座呢?!”
官慈摇头,慢吞吞道:“属下不敢过问帝座行踪。”
“不敢?!”日君撇撇唇,上前翻动堆于桌上的大批档案文件,“那你认为帝
座是去哪里?”
官慈还是想也不想地摇头。“属下推测不出。”
‘啪’地一声,日君合上文件。“官侍卫长。”他特别念重侍卫长三字。“你
是暗卫的首领,暗卫的责任就是保护帝座。你竟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未免
太教本君失望了。”
官慈笑了一笑。
他一向少笑,面目庄容,以至有些少年老成的过份稳重感,但这般笑起时,却
有着说不出的讽剌之意,不知是对着日君的还是对着自己的。
“属下失职。”他慢慢地说。“还请日君降罪。”
日君忿忿不平。“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本君?!嘿,你道帝座为你撑腰,你就可
以有持无恐……哎~”吼到一半,突然背部伤痛,日君一张娃娃脸几乎要皱成一
团了。“哎哟哎哟,谁来!!谁来扶本君一把!”
“本座来吧。”笑吟吟地一句话,不知何时上来的夜语昊当真伸出双手搀扶着
日君,“伤势未好就别到处乱跑,本教少不得你这栋梁之柱的。”
日君被针剌到一般跳了起来。“帝座!”
官慈亦躬身道:“帝座,您回来了。”
笑咪咪地看着跳开的日君,夜语昊的心情似乎不错——但也有可能是相反的错
觉。“君座的伤似乎不痛了?”
看着夜语昊鞋沿的朝露,日君皱眉,以着近乎指责的口气看着他。“帝座好心
情,一大早就去散步。不过京师此时处处魃魑魍魉,帝座怎么可以不带官侍卫
长就一人出门?”
夜语昊尚未回答,官慈就先插口。“君座不觉此话以下犯上,太过失礼!难道
帝座的行踪有必要向您一一报告吗?”
“你的职责是保卫本教,本君的职责是辅佑帝座,这事关帝座安危,本君有何
问不得!!”日君气得几乎哇哇大叫。
“好了好了,两位好意心领了。”夜语昊开门送客。“不过两位要吵请到屋外
,得出结论之后再来告诉本座,如何?”
“帝座!”两位同时叫了一声,静下来。官慈自袖袋内取出一纸。“帝座,属
下有事禀报。”
夜语昊回到窗边的桌子前,拿了茶杯试试温度,当然是早已凉透了。一直在门
外候着的文书慌忙为他换上热茶,他这才坐下,接过纸条。^^
日君又在跟官慈大眼小眼瞪,大约是不满他的消息却不告诉自己。但暗卫另成
体系,是直属于无帝的禁军,虽无法与日月暗三者并行,但此三者也管不到他
们。当下日君吹眉瞪眼地都快相信自己有胡子一定已经飞得半天高了,可惜都
只是想像,官慈还是不痛不痒,白眉连动都不动一下。
仔细将消息推敲上几遍,夜语昊才将纸放在桌面上,想想又递给日君。趁他看
时,问官慈。“你有什么意见?”
官慈想是在等无帝回来时早已想过几十次了,当下毫不犹豫地道:“暗羽这消
息虽未得到证实,但柳残梦离开武圣庄却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他在武圣庄的图
谋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留在那里浪费时间,而暗羽说他南下一事却有待商榷
。因为南下对他目前一点利处都没有,而神仙府在齐鲁境内他的眼皮底下连伤
他十三世家,他若无法立威,怕那些新附的人手声势都会起异心。所以属下认
为他是南下北上,近期定会到京师一行。”
京师正是神仙府的大本营,神仙府在他眼皮下拔毛,他自然得回上一礼。
夜语昊仔细地倾听官慈的见解,微微一笑。“日,你的意见呢?”
日君皱着苦苦的脸,心不甘情不愿。“我……认同官侍卫长的意见。”他虽不
满官慈,但该说的话他绝不说违心话。
“本座也是如此想的。”夜语昊意味深长一笑。“日,着京师方圆三百里之内
各处分舵以水银泻地之法细查柳残梦的行踪,但绝不可打草惊蛇,必要时宁可
放过机会,也不可让他发现我们在查他的行踪!明白吗!”见两人点头,顿了
顿,又道:“本座倦了,两位还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两人一起说着,此时却又是异口同声,不由互瞪一眼。
日君看着夜语昊,喉节动了动,夜语昊也看着他,等着他的话。
日君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夜语昊笑笑垂下了眼,似是沉吟。
遮住的漆眸中,一点一滴流逝着——失望。
四日之后
‘叩叩’敲门声中,官慈冷静中带着急促的声音响起。“帝座。”
夜语昊收起桌面上正在涂抹的大幅图纸,纵横连绵的墨痕,隐隐竟是山峦布军
之图。“进来吧。”
官慈略带兴奋地推门进来,“找到柳残梦的行踪了!”
“这么快。”夜语昊有些惊讶,有些惊喜。
“是的。”官慈不能不感到兴奋,因为他抓住的是武圣庄的武圣,天下间最会
隐蔽行踪的残梦公子的蛛丝马迹。“属下着令各分舵,从官道到林路都得小心
,定点守护的探子与动点转移在各城之间的探子都放开任务,什么都别去碰,
只将有可疑之事送回京师分舵分析。在与暗系研究了四千八百二十六张情报之
后,挑出有用的五十七张,依地势分布研究柳残梦之心态,划出二条最有可能
性的道路来。”说着拿出地图来。“帝座请看。柳残梦的行踪最后一现是在济
南问华居。暗羽的消息是他南下莱芜,其后,莱芜附近分舵划分十路详加细察
,有六分可能性肯定他过肥城,达聊城。属下推测的这二条路,一是从高唐过
德、沧、霸三州,直达京师,是为中路,另一路则经邯郸、曲阳、徐水,由房
山抵达京师。”
夜语昊目中流光一动,微微笑起。“官慈,看来你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本座甚
或是欣慰。”
官慈悚然一惊,收起过份兴奋的心态。“属下该死,竟敢在帝座之前卖弄。”
“你会错意了,本座真的很高兴,很高兴的。”夜语昊轻叹了声,静静地看着
官慈。“本座少年成名,十五继位,这数年来,为了无名教,如覆薄冰,诚惶
诚恐,生怕何处有逆,违了先祖立教的初衷,将本教带入万劫不复之处。但身
子却是每况愈下,膏药惘治,难以支持整个教务的大任。惟寄望与你等,早日
独当一面,本座也才能多放点心。”一席话说得晦涩不定,隐隐有不详之兆,
官慈正待细问,他却将话转开。
“这二条路都大有可能,但中路好走,大道朝天,一路有各舵相照应,正是大
隐隐于市;而左路尽是山野之地,虽好隐行踪,若被发现就无法补救,兼且崎
岖难行,柳残梦未必会选这条路……你说是吗?”
“属下正是如此作想。”
“因此……所以……”笑咪咪地拍拍官慈的肩。“我们去左路的天成岭吧。”
天成岭,原本并不是此名,甚应有个好听的,瑰丽的,充满梦幻泡泡的名字—
—奇诡险拔的山,总少不掉哀艳的传说。但对江湖人而言,此山猿猱愁攀,飞
鸟绝迹,崖壁直削,其险有若天成,且因其险峻,此山大半都少人烟,日积月
累下,峰崖谷底堆出了强烈瘴气,若失足掉下,绝对是十死无生。
“帝座,你真的认为柳残梦会从这里经过?”日君坐在山路边的大石上,扔下
从道旁扯下的芦叶,有些焦燥地抓抓头,大约上用力过度,背后的伤隐隐微痛
。
夜语昊轻咳一声,对于硬是要跟来的日君甚感无奈。“他若从左路走,一定会
经过这里的。从这经过,既可以节约一天半的路程。而且地势奇险,不利追踪
。”他也是坐着,身后还站着官慈以及日君的四卫,文书因他另有交代,所以
不曾同行。
官慈白眉拧成一团,心中的疑惑还是没得到解决。“帝座,您为何认为柳残梦
定会从这里走?”
夜语昊很有风度地有问必答。“山路好隐形踪,常人多认为柳残梦会选山路,
稍聪明的人则以为他不会走常套,应是选右路,兵书上有虚者实之之说,所以
,你先是猜他可能会逆众人推测之心而选左路,但你又想,连你都可以想到这
点,他何尝不会想到这点,虚虚实实,到头来他还是不会选左路的——这就是
先入为主的碍了。除去常人,想到第一层走右路的是庸人,第二层走左路的是
自作聪明之人,第三层走右路的是真正聪明之人。但,柳残梦却是绝顶聪明之
人!他走的自是第四层——左路。”
日君身后的四卫被这位帝座左右左右地说得脑袋都成糊了,仔细想了好半天,
好不容易才明白无帝在说的是什么,正佩服他们这些人一肚子弯弯曲曲的东西
,居然没打结。却听一人鼓掌笑道:“相交满天下,却不知知心人竟是帝座。
残梦甚感欣悦,甚感欣悦。”
山路崎岖,但也可望出二里。二里之内并无人迹——这柳残梦竟能在二里之外
听到这边的对话,还以内力将声音远远送来,这身功办委实不可小觑。话落半
晌,方见一人轻裘缓带,竹簪束发,若山中仙人飘然下尘,与仙人一般诚恳、
真挚、无欺,一脸‘信我者升天’的笑容,不是残梦公子柳残梦又是谁。
“帝座夸在下绝顶聪明,在下受之有愧。但帝座却也有自夸之嫌啊——在下这
绝顶聪明也逃不出帝座的掌握。”
“真的吗?”夜语昊终于从石上站了起身,笑得开怀。“本座惭愧,竟被柳兄
看出心思了。”
“哪里哪里……”柳残梦一脸好说的表情,两人都大笑起来。
日君神色复杂地站于一旁,看着一奸一滑都笑得开怀的大小狐狸,扫了官慈一
眼。
官慈垂眉。
“帝座的千里凝魄威力还是不减其锐啊。”柳残梦忽然叹了口气,身子又向后
退了三步。“在下甘拜下风。不知帝座半道截住在下,有何贵干?”
夜语昊双手笼于袖内。“想与柳兄谈个合作。”
“合作?”柳残梦轻笑一声。“帝座与轩辕帝不都称在下忘恩善变,何以又想
与在下合作?又不知是个怎样的合作法?”
“平分天下!”夜语昊微笑。“如何?”
山间突然响起闷雷,第一道春雷打响
要变天了。
————————————————————————————
大内禁宫,皇城重地的御书房
祈世子已知夜语昊曾冒充他的身份混入皇宫,居然长驱直入直抵养心殿,当下
吓得冷汗淋淋,三日未曾稍减,既为皇上后怕——难得没事,也为自己后怕—
—快要有事。直至今日,见皇上并无意惩罚自己,方才好一些,却见轩辕看着
一方裱好的小轴,仰首沉思。
“皇上在想什么?”
轩辕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小轴收好,皱眉道:“朕在想,或许又上了无帝的当
。”
“发生什么事?”祈世子简直是大惊失色。一向绝不服输,对着无帝更不愿服
输的皇上,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这这……自己的脑袋还保不保得成啊?
!
“还不知道呢……”轩辕叹了一声,却见祈世子一口气吊不上,快要断了的样
子,不由失笑。“放心,就算有事也不会要了你的脑袋,一定会给你留个全尸
。”
祈世子哪说得出话来,难道还要谢主隆恩?!
“朕想到一个人,一个十年来都没人提到的人……或许是朕错了,所有的人都
错了。”轩辕看着自己对面的那幅字挂,淡淡地说着。“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
“十年都没人提到的人?谁?”
“煌!”
“煌?”
第十一回 富贵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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