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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朝歌 架空np怨念yy帝王文,攻受混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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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青无语,良久,才叹口气:“去一趟西域,你真长大了。”
  凤篁摇头:“不,我是从西域回来才长大的。”他长长舒一口气,声音中带出些许倦意:“表哥,被人捏在手里的滋味不好受,我若有言语失当之处,你别见怪。你的事,我总会全力为你设法;我的四公子,也请你多担待。人生在世,总得自己为自己打算,对不对?这回我们先联手把汉中太守的位子收到囊中,以后的事,再一步步说吧。”
  田青两眼盯着窗外,声音压得细细的:“也是,来日方长。”
  窗外,阴云低垂,风雪将至。
  凤篁却想,再下几场雪,春天,就该到了。

  二,伊诸

  凤篁对田青这一番连打带拉的谈话很快就起了作用。田青回长安后,立即指责汉中太守蜀度违反朝廷体制,巴结亲贵,谋求非分之职;又抛出许多捕风捉影,摸楞两可的“证据”,暗指蜀度巴结凤篁不成,心生气恼,便结交江湖匪类欲暗中谋害信平王——这理由虽然编得牵强,但太后哪管这些?一听凤篁路上遇匪,她就吓得几天寝食不安,哪里还记得他才弄得整个田氏灰头土脸?立即就要传懿旨让凤篁马上回长安,连皇帝也拦不住。最后还是绯怜母亲荆女史劝太后说,信平王离京时伤势未愈,禁不起这么往来奔波,才作罢了。又整天哀声叹气掰着手指数日子,计算到三四月间,春暖花开时就立即派人下江南把凤篁唤回长安,又怕小儿子再遭人算计,吩咐一定要严办那个胆大包天的汉中守蜀某。
  就这样,蜀度扛枷带锁,稀里胡涂地被押到长安关进天牢;他的家眷也一起被禁在天牢后的狱神庙看管居住,一夜之间从养尊处优的人上人变得形同皂隶,任人喝骂,苦不堪言。
  长安发生的一切,每隔三天就有飞鸽传书报知凤篁。凤篁此时已到信国的王府,同青辰无痕两人一起,每天召见地方官员,了解民情打理军政,忙得团团转。
  好容易才将这些事都理出头绪,也该过年了。官场规矩,从除夕午后开始,官衙封印,人人放假,直到过了元宵才回来继续办事。信王府也不能免俗,除夕午时一刻,凤篁亲手在自己的印匣上贴了一纸小小的封条,又看着青辰和无痕分别封了自己的官印,就笑眯眯地拉了他们回去过年。
  江南的信王府造了整整二年,王府前半部高宇华堂轩峻壮丽,特别是起名为“朝歌殿”的王府正殿,只比皇帝的未央宫低三尺,但华丽精致远胜皇宫;王府后院又与前边不同,所有亭台楼馆都在山水林榭间半隐半藏,一步一景,巧夺天工。
  凤篁又爱赏景又要暖和,当初造王府时,就选了无数梅花环绕的千梅堂,在屋里砌了烧炭取暖的空心夹墙和十来尺见方的暖榻,专做冬季起居之处。
  此时守门的内侍见主子们回来了,忙打帘子让他们进去,又立刻有侍女围上来帮着换衣换靴。绯怜正伏在暖榻矮桌上写春联,见了他们忙笑道:“王爷回来得好快,大哥,还差七副春联,你帮我写写吧!”
  无痕取笑他:“原来你也有江郎才尽的时候?”说着上榻盘膝而坐,拿过边上写好的春联一条条翻看,点头道:“绯怜的文采和字都长进了……对了,王府要赏给各地方官员的福字写了没有?”
  “一笔都没动。”绯怜转身从靠墙的架子上搬下一摞裱好的洒金红缎,每张足有二尺见方,推到凤篁面前:“我算过了,该赏字的官员共有三十一名。王爷下午什么都别做了,乖乖写字是正经。”
  凤篁摸摸鼻子:“知道了……等吃了午饭,我和无痕一块儿写就是。”又拉拉青辰:“你看,汉人过个节也这么麻烦。哪像你们西域,过节就是喝酒吃肉唱歌跳舞,多快活。”
  青辰正帮着无痕把摊得满榻都是的春联收起来整理好,听凤篁发牢骚,笑回头看他一眼,说:“你知道什么?大漠上过节要杀战俘和奴隶祭神,若是碰上灾年或巫师卜出不祥的卦,还要从贵族中挑选少男少女祭天神和地神——每次都弄得血淋淋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绯怜听了吓一跳,忙问:“真的?”
  “真的。”青辰脸色沉了:“我亲娘是老狼主掠来的女奴,在我五岁那年的接羔节上被杀了。后来每年一到接羔节和宰牲节,阿娘就像防狼似地防身边所有人,生怕我会被杀了祭天神。”他摇摇头:“好在我会慢慢长大,过了祭神的年纪,就不怕了。”
  凤篁无言,只能抱住青辰的肩;绯怜不忍地低下头,呐呐地说:“对不住……侯爷,我不是有心要提这些事的。”
  “我知道。”青辰温和地笑笑:“你不知道那里的风俗,怪不得你。”又回手摸摸凤篁的脸,道:“你做什么?那些事早过去了,连我自己也没放在心上,你又何苦白忧心?”
  凤篁扁扁嘴:“我心疼,不行吗?”从青辰肩上抬起头,又问:“观雪和撷月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无痕答:“王爷忘了?你自己说府里的乐伎都看腻了,闹着要传外面的歌舞班子来看;又不舍得糟蹋千梅堂,要把戏台搭在落梧馆那儿,四弟自然是在办这件事。至于三弟,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些年府里的银钱往来都是他在料理,这年前节后,肯定是忙上加忙。”
  凤篁敲敲自己额角:“我糊涂了。”忙命内侍:“快去叫三公子和四公子回来吃午饭。都这时候了,还忙什么?剩下的事交给管家们去做就是。”
  果然,那内侍去了不多久,观雪和撷月就一前一后进了屋。观雪未语先笑,道:“才中午,王爷怎么就开始吃团圆饭了?”
  见人都到齐了,无痕才叫侍女盛饭上菜。凤篁看他俩在矮桌边坐定,笑着说:“往常都是我进宫和太后,皇兄一起过年,你们只能自己在府里随便吃一顿看看戏就算了。今年就只有我们自家人,第一次可以团团圆圆地过个完整年,我自然开心。”说着端起碗:“吃饭罢,我也真是饿了。”
  因为晚上有正经酒宴,所以绯怜特别吩咐厨房把午饭做得清淡养胃。六人很快吃完,让侍女服侍着漱了口,便自自在在地品茶聊天。不多久,绯怜又逼着凤篁把赏人的福字都写了,交给下人预备明日清早分赐各官员。
  凤篁写完那些字,兴致却高了,又要了金墨和织金红锦,要给六人每人都写个福字。绯怜白他一眼,抢过金墨,说:“王爷少作践些东西罢!千梅堂这么雅气的地方,怎么能贴得大红大金的?”正闹着,一名内侍送来一张贴子,撷月接过看看,“扑”地一笑,递给凤篁说:“王爷别闹了,你瞧瞧这个。”
  凤篁眼睛往撷月手里那张薄纸上一扫,脸就红了,忙把那张贴子抢过揉成一团,只嘟哝:“这些奴才,竟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怎么就让它落到你们手里!”正埋怨着,早有两个内侍抬了一口藤箱放在暖榻上。他无奈,只得示意那两名内侍打开箱子,亲自把里面东西一件件掏出来,不好意思地笑道:“本来打算晚上才分给大家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漏了馅。”
  观雪见凤篁从箱子里取出一模一样的六只木匣,心里已约略猜到是什么东西,却含笑不言。果然,凤篁将六只匣子整整齐齐放在一起,对众人说:“这六个盒子里东西都一样,但又有点不同。连我也不知道哪个盒子里放的是哪件——看天意罢!大家随手拿,拿到哪件就是哪件。”
  无痕眼神闪了闪,心里也明白了一些,忍着笑取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木匣。绯怜见无痕拿了,也随手挑了一只,观雪和撷月各自拿了自己那份,青辰看看凤篁,偏伸手取了他面前那只匣子,而把自己面前那只推给他。
  凤篁见每个人都拿了,便笑道:“好了,大家都打开看看,看自己拿到的是什么。”说着率先开了自己那只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匹雪白晶莹的玉马来。
  六只木匣中,各有一匹雕琢精美的玉马,姿态却各不相同。凤篁的那只扬蹄疾奔,青辰的那只回首凝望,无痕的那只优雅滑步,绯怜的那只桀骜飞踢,观雪的那只伫足警醒,还有撷月的那只抬足长嘶。
  青辰一见这六匹玉马,就想起自己从皇宫里送给凤篁的那一对,略懂了些,侧头询问似地看向凤篁。凤篁回给他一个温暖的眼神,想了想,抚着自己手里的那一匹开口:“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我想弄点东西给大家,就算是这一辈子的信物了。咱们都是男人,也不适合民间小儿女那些双双对对的东西,我就请了江南六位有名的玉雕圣手,为我琢了这群马……”他说着,脸红了,眼中的光却越来越动人:“六人同心其利断金——大漠上的马只要成了群,就天不怕地不怕。我们六人既然在一起,就不能辜负上天注定的缘分。”
  凤篁这些话,私底下人人都明白,但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却让每人的脸上都浮出一抹羞赧的红。青辰抓起凤篁的手,双眼眯得像两弯蓝色的月牙,说:“既有了信物,照大漠的风俗,就要击掌为誓,让天地诸神都知道。现在既然在中原,我们也不妨变一下,六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就取古诗中:‘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意思罢。”
  “好。”无痕率先点头,伸出自己的手:“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六只手,很快握在一起;六张脸上,笑容明朗欢快,毫无隔阂。
  窗外红梅怒放,开了一树又一树,却是风雪愈寒花愈艳。
  黄昏时,冬阳的残光将人影打拉得长长的,仿佛可以一直拉到地平线另一端。司礼的内侍拖着嗓子喊一声:“吉时到——”十来挂鞭炮立即“劈劈啪啪”地响起来。凤篁站在安放于中庭处的供桌前拈香向长安方向遥遥一拜,祭过凤氏祖先,焚了纸马香供,就算辞了旧岁,可以歌舞迎新了。
  落梧馆中早已安排妥当。凤篁一进门,便乐起筵开。当中一张足可围坐十五六人的大圆桌边,青辰和四公子为他留了主位,仍只松松散散地坐了半圈不到,刚巧可以一边吃喝一边看底下的歌舞。
  凤篁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绯怜已舀了一碗山菌野鸡汤到他面前,劝道:“王爷刚才在外面吹了半天风,先喝口汤,暖暖肠胃再喝酒。”
  凤篁笑:“偏绯怜太小心,好像我是玻璃人,风吹吹就坏似的。”他接过才喝两口,无痕已夹了一个虾球递到他唇边。他报之一笑,张嘴咬掉半个,无痕便把剩下半个吃进自己嘴里。
  撷月见青辰眼看着凤篁和无痕当众调情,给他斟一杯酒,说:“侯爷别在意。王爷和大哥自来如此,你见多了就习惯了。”
  青辰举杯和撷月一碰,答:“我只是奇怪——大公子平时看来最正经不过,怎么在凤篁面前,却比我还不拘小节。”
  撷月只笑:“大哥面上严谨,那是这几年装出来吓人的。其实私底下他才真正胆大风流——”他压低声音:“你想想,若不是真正的情种,谁敢勾引太后幼子?不过暗地里弄两个小倌出火罢了。唯有大哥,一旦动了心,就当真不顾一切,死也要把王爷弄到手。这样的胆色,我自叹不如,甘拜下风。”
  青辰一口饮尽杯中酒,又取过酒壶给自己和撷月各倒一杯,说:“凤篁值得。要换了别人,未必肯以死护他——无痕眼光当真是一流。”
  “这倒是。”撷月微颌首:“王爷虽和他亲近得不多,却最重他。谁若敢给他不自在,那就是自寻死路。”他挟一筷烟薰鹿口条吃了,接着说:“曾经有个内侍自以为是太后宫里派来的,当面顶撞大哥,结果给王爷知道了,立即下令把那人拖出去活活打死,再把王府内所有下人都叫到尸体前面,让他们亲眼看了那人的惨样,说以后若有人还敢不敬大哥,下场一般无二。”他顿了顿,眼一扫,见观雪正拉着凤篁灌酒,凤篁却耍赖,直往无痕怀里躲——偏绯怜又跟着起哄,并没一人没注意他们两个,于是轻声接着说:“且不说那些奴才和外官,就是三哥,刚跟着王爷进府时,因为大哥没点头,生生被冷了半年多。”
  青辰点头,与撷月碰碰杯:“他当得起。我和他虽交往不深,但看得出他的心全在凤篁身上——只是他的痴心,却不像平常人只想两人厮守,而是要助凤篁成就大业。若不是为了凤篁,他现在,恐怕已连中书令的印信都拿到手了。”
  “大哥确有此才。”撷月浅笑,才要再说其它时,忽听前方歌舞场中军鼓急响,像到了塞外边关;沉重的牛角号呜呜吹起,汉家八百里连营,仿佛近在眼前。
  凤篁听到战鼓军号声,立即闪电一样从无痕怀里钻出来,坐直身体,右手已伸到腰侧去摸剑。等摸了个空,他才想起自己已离开西域,不由自失地一笑,向前一看,却见歌舞场中,那些娇柔的歌伎正纷纷退下,换了几名大汉击鼓吹号,一个身形纤细的舞伎一身银盔银甲,扮作少年将军持剑而舞,动作大开大阖,竟无一丝女儿娇气。
  凤篁讶道:“民间的乐伎,怎么会作破阵乐?又会配上剑舞?”转眼问撷月:“你上哪儿找来的戏班子?我看竟不输宫中的乐府。”
  撷月却神秘一笑:“这算什么!王爷仔细看看,有趣的还在后头。”说着往椅背上一靠,跷足而坐,手指和着鼓点轻轻敲打桌面。
  那舞伎转了几个圈,脚步轻盈地跃上一组事先平放在地上的牛皮鼓。顿时,地上的皮鼓就随着她的舞姿发出高高低低的声音,或疾如迸豆,或缓如更漏;音高处如山间落泉,声低处似滚地惊雷。
  “好!”凤篁看了,忍不住击掌赞叹,“难为这姑娘,竟能把步法舞蹈与剑击揉为一体,看来竟天衣无缝,毫无顾此失彼之处——观雪,回头重重赏她!”
  观雪正盯着那舞伎细瞧,听了凤篁的话却不应,反说:“王爷瞧瞧,这姑娘……长得很像一个人。”
  听观雪如此说,凤篁又多看那舞伎几眼,只觉得面熟,偏想不起来她像谁。青辰无痕已看出那舞伎长得像凤篁,都不说破,唯有绯怜脱口而出:“咦?三哥不说我还没看出来,她长得竟有几分像王爷。”
  “真的?这样一说,我看也有几分像。”凤篁眼睛一亮,笑道:“撷月,一会儿叫她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是。”撷月笑着答应了,又说:“她扮了男装是这样,卸了妆也是一个端正姑娘。这丫头才十四岁,扮扮男装还凑合,等再长开些,就不成了。”
  不一时,那戏班的班主带着一个少女站兢兢地跪到内堂。磕头道:“小人……小人伊……伊江,给王爷请安。”
  凤篁见他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便温言问:“今天来的这些歌舞伎,都是你班中的人?”
  “是,是,是。”伊江赶紧又磕头:“小人的歌舞坊在江南一带小有名气。这次蒙王爷召演,小人特别选了坊中最出色的歌伎舞者,孝敬王爷。”
  “哦。”凤篁点点头:“我看你班中的歌舞很是不俗,尤其是刚才的剑舞,竟把我府里的舞伎都比下去了。那个舞伎就是你身边这姑娘吧?”
  “是,是!”伊江忙点头,又拉那少女:“快给王爷请安。”
  少女俯身行个礼,直起身时,竟大大方方地向凤篁脸上看一眼才又低头。凤篁也不恼,反倒颇有兴致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见问,又抬起头,答道:“我叫伊诸。”
  “伊……诸?”凤篁沉吟着,奇问:“乐坊中的女子不都是以春红香玉之类的字眼为名?为什么你的名字竟一点女儿气也无?”
  伊诸答:“我没爹没娘,坊主就让我跟他姓伊;我是吃百家奶长大的,所以叫伊诸。”
  青辰打量几眼伊诸的容貌,觉得并不出色,只是眉稍眼畔带了几分英气,粗粗一看,竟是雌雄莫辨。她卸妆后,就显得不那么像凤篁了——但眼角唇边,却总似带着几分凤篁的影子,一样英武中带着温柔,一样傲慢中带着哀忧,一样满是执着与坚守。
  青辰眼神闪了闪,状似不经意地问伊江:“那么这伊诸,不是买的,而是你捡的?”
  “是。”伊江忙答:“十三年前,小人同几个朋友赶路时,在雪地里捡的。那时小人家的歌舞坊还是没什么名气,整日东奔西走的,只能东求一口奶西求一口奶地把这孩子喂大。养到今日……唉,说实话,小人着实是把她当自己亲女儿一样看的。”
  撷月一晒:“说得像真的似的——你那些女孩子,谁问起来都是你当自己亲女儿看的,可江南七州刺史,谁家没有从你这里出去做侍妾的女子?你不过是想多要几个身价银子罢了。”
  伊江被撷月说到弊处,急忙再磕头,嘴里忙道:“不敢,不敢。”头上脸上也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油汗。青辰扫他一眼,就不再理他,自饮一口酒,起身朝凤篁使个眼色,走到旁边更衣用的小偏厅里。
  凤篁紧跟他走进偏厅,笑问:“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把我拉到这背人处来说?”青辰转身露出温柔的笑容,道:“想和你亲近一下,是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说着伸手把他拉进自己怀里,慢慢吻上他的唇。
  直到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凤篁软在他怀里,喘着气,一边整理方才揉乱的衣襟一边说:“今天是除夕,要守岁,你忍一忍……明晚我和你一起就是……”青辰心里仍不足,又细细在凤篁颈子上啃了一会儿,终于说:“我记得前几天,你就吩咐吴越两州的刺史挑选良家美女预备送进宫庭——这件事现在办得怎么样了?”
  “你急什么?就算已经选中了,也得让她们跟家里人再过一个团圆年吧?若选上的女子日后在宫中得了宠,那些推荐的官员都有重赏——所以你放心,这件事上,他们不敢唬弄我。”
  青辰帮他把衣袍拉齐抚平,说:“我倒不急,只是忽然想到我们要送进宫的女子,容貌什么的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斗不过张皇后——不然再漂亮的美人,进宫不几天就被治死,不是白费力气么?”
  凤篁想了想,答道:“说得也是……只是弄个厉害的,你就不怕她变成第二个张后?”
  青辰笑着捏捏他鼻子:“你放心,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人了。一个顾横波,另一个就是伊诸。”
  “什么?”凤篁吃惊地瞪大眼:“顾横波已不是处女,根本不能送进宫。至于伊诸——她的相貌比顾横波还差一等,也就比使唤宫女强些。你送她进宫,只怕十年八年也见不了皇兄一面。”
  青辰却把握十足地说:“你只管把那个伊诸弄到手,再把她们俩人都交给我——我绝对有法子在三个月内调教好这两个丫头,让你哥哥一见之下惊为天仙,亲自跟你要人。”
  凤篁略一思忖,答:“好!”想一想,又故意加了一句:“要是你做不到,从此休想在床上压着我!”
  青辰只笑:“若用此事打赌,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三,蒙放

  青辰与凤篁回到正厅时,伊江与伊诸早已退了出去。凤篁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下,向歌舞场中看一眼,笑谓无痕:“怎么我才去一会儿,就尽换了些小孩子在台上胡闹?”
  无痕答:“原本现在该是今天的压轴大戏,谁知王爷叫了人家挑大梁的伎人来问了半天话。这不,刚回去更衣上妆,所以换些小孩子来插科打诨——我们也可以趁机散散,不然这么坐着看几个时辰的戏,也怪累的。”他说着,替凤篁紧紧衣领:“王爷小心,红印子都露出来了。”
  “啊……”凤篁忙遮住领口,回头就朝青辰递过一个怨怼的眼神。青辰摇摇头,斜过身子向凤篁低声说:“什么都没有——无痕逗你的!”
  凤篁再回头,果见无痕正带笑,眼中还闪着促狭的光,不由气恼地唤一声:“无痕——”底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无痕笑着给自己杯中倒满酒,举杯道:“是我不好,我自罚一杯。”仰头饮尽了,又向凤篁说:“那个卫诸,我把她留下了。”
  凤篁奇了:“你莫非是我肚中的蛔虫?怎么就知道我要留下她?”
  无痕只笑:“我跟王爷这么久,怎会连这些都看不出来?若事事都要王爷吩咐了才做,别说为王爷分忧解劳,不给王爷惹祸就不错了。”说着又给凤篁碗中挟了些菜,柔声道:“虽说是守岁,也并没有要守到天亮的规矩。等过了子时,放了烟花爆竹,王爷可以睡会儿。明天大初一,事更多,非养足精神不可。”
  凤篁答应了,继续和众人吃喝看戏划拳说笑。待子时一到,司漏的内侍便击响金钟,整个落梧馆内的仆从侍女,连那些正在表演的歌伎舞者在内,全向凤篁跪下辞岁,口中齐声道:“奴婢祝王爷新年新禧,福寿绵长。”
  这是皇家上百年的规矩,凤篁只无所谓地笑一笑,照例说句:“赏!”便有几个年长的内侍抬出一萝萝事先备好的新制钱,向外堂跪得黑压压的人群洒去,霎时一阵钱响,遍地金光,几个歌舞坊的小孩满地爬着捡钱,热闹非常。
  子时钟声一尽,外面的爆竹就此起彼伏地响起来,烟花也将窗纸映得透亮。绯怜最爱热闹,急忙拉了凤篁去放烟火、放爆竹。直闹到近丑时,六人才一路嬉笑打闹着回千梅馆,也不去自己房间休息,就在内厅的暖榻上,挤着睡到天亮。
  到正月初一,凤篁无痕和青辰果然比平日更忙——上午要接受封地内各官员的朝贺,中午赐宴,到下午,那些得了赏字的官员还要一个个谢恩回话——凤篁不免又要顺便过问政务民情,直忙到酉尽戌初,才筋疲力尽地回来。
  吃了晚饭,凤篁懒洋洋地腻在青辰怀里,忽然想起一事,笑向绯怜道:“来来来,咱们这儿最后一个拿压岁钱的,你现在终于也十八了——从今天起,可就算大人了啊。”
  绯怜正给无痕揉肩膀,听了凤篁的话,只横他一眼:“听王爷说的,不过是个玩艺儿,意思意思罢了,偏又当个正经事,年年都要说一回。”又摇无痕:“大哥你看,王爷这样小气也忒不像样了!”
  无痕笑而不言。皇家风俗与民间大不相同。民间给压岁钱,通常是除夕之夜,在小儿枕下压几枚新制钱,待小儿新年起床,取了买糖果花炮使用,谓之“压岁”。讲究一点的,则将新钱用红绳穿成如意、元宝等花样,放在枕边或床下,图个吉利。至于官宦富裕人家,大多用金银溶成重一二钱一只的小锭子,上面錾了笔锭如意,富贵长春等吉祥图案,在辞岁时由长辈赏给晚辈。
  而在宫中,则是于除夕夜间分赐荷包。荷包中除一枚用以压岁的铜钱外,还要放一件小巧稀奇的玩物,以示恩宠。所以皇子皇女受不受宠,只要看一眼荷包中的物件就知道了。
  凤篁却另僻蹊径,把这风俗移到王府中——他从宫中拿了压岁钱回来,还要再跟无痕他们另要。偏绯怜年纪比他还小,等他成年再也诈不了别人的东西时,自己还要给绯怜诈两年。
  观雪见无痕不答,便悠哉悠哉地开口:“绯怜哪里知道王爷的心思——他才不是心疼那些小玩艺,不信你算算,这些年他从宫里得的东西,不都填送了我们几个?他盼你成年,不过是为了……”他忽然眯起眼睛一笑,瞟凤篁一眼,才接着说:“不过是为了能早点给大哥添个帮手罢了。王爷,我说得可对?”
  凤篁“嗯”了一声,说:“我的确有这个意思。自从到了信国,我就觉得事情多得永远做不完似的。绯怜若能帮着点,无痕肩上的担子就会轻得多。另外,我想府里的内务最好全部交给观雪,把撷月腾出来专门负责军务——撷月,你觉得如何?”
  撷月点头:“我自然听王爷的。只是侯爷兵法远胜于我,王爷何不……”
  青辰忙摇手:“我毕竟是胡人,若现在就掌理军务,反倒会让有心人说闲话,到时又横生枝节,反不好。不如先这样浑着,以后再说。”
  凤篁用手肘撞他一记:“你想偷懒么?可没那么容易!你和我揽总儿,不管是文治还是武备,你都能管。无痕,这样没问题吧?”
  无痕笑道:“侯爷的才干我们都见识过,说实话,只怕比王爷还略胜一筹。我是心服口服的。”他拍拍绯怜的手,示意他不用再揉了,又道:“王爷别又说我心疼绯怜——他毕竟小,这几年我们又都宠着他,我那边的事,只怕他一时插不下手。我的意思是先让他慢慢接管府里的家务,历练一下,倒是先让三弟来帮我还好些。王爷说呢?”
  凤篁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有理。我毕竟太急了。”说着打个哈欠,拉着青辰起身:“今天就这样吧……我回去睡了,明天还得去羽林军那里看看……皇兄给我上的这贴膏药,可真是不好揭啊!”
  目送他与青辰回房,无痕揉揉太阳穴,让绯怜和撷月都回去休息,却对观雪说:“今晚只怕我们两个都要熬夜——我已叫人熬了山参汤,先喝了再忙吧。”
  观雪应了声是,吩咐内侍叫几个心腹管家带账册进来,又忍不住叹口气:“大哥心是极细的,只是绯怜也跟了王爷那么多年……我看大哥是多虑了。”
  无痕淡笑:“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只是绯怜毕竟出身田氏,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再说,他毕竟还小,有些事,我还是不想叫他知道。”他一抬眼见自己的亲随内侍已将参汤端来,遂与观雪一人一碗喝了,又说:“今天晚上,我们就要把府里所有的账都剥干净。绯怜也是个细心的,若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迟早会叫他全知道。”
  第二日晨光初露,青辰就叫醒凤篁,预备一会儿去羽林军营查看。凤篁揉揉眼睛起床,唤来内侍帮着梳洗更衣,一面又向青辰说:“昨晚我还以为你跟我说笑——谁知竟真的这么早就拖我起来。我让他们把早饭送进来,吃了再去吧?”
  青辰已经穿戴整齐,从内侍手里接过凤篁每日早起要喝的鹿乳端到他面前:“你先把鹿奶喝了,我们去羽林军营吃早饭。带兵最讲究和下面人同甘共苦,年节时候更是要多去看看。只有士兵们觉得你和他们一条心,才肯为你拚命。你还记不记得上将军那些亲兵?要紧的时候,都用自己的身体当肉盾替他挡箭。这些本事,咱们还得多学学。”
  “是,我知道了。”凤篁笑着从青辰手中接过碗,喝了一半,又递回给他:“这些给你——大正月里冷风朔气的,总不能空着肚子出门。”待青辰喝完,两人都披了暖裘外罩,双马并骑出了王府,却是一个随从都没带。
  羽林军驻营就在王府后方一两里的地方。虽是一座只有两百余人的小小营地,但军容整肃不亚于边关大营。凤篁和青辰还未到辕门,卫尉蒙放就领着尚司陈瓒、尚乘蒋平迎了出来。
  三人见凤篁和青辰翻身下马,立即平臂当胸行个军礼,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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