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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影暗香 作者:水天一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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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铭不理对方似要将他立时碎尸万段的恶毒眼神,转身跪下抱拳对着叶思吟道:“属下还未曾谢过少主救命之恩。”此次,若非这少年出手相救,他怕是真就命丧黄泉了。再加上后来也是他在主子面前为他开脱,才让他不至于被主子责罚。况且……望了望叶思吟所坐的地方——看来此次少主遇险,主人也已下定了决心,不会再任由他离开。那个位子,原本应是属于浮影阁当家主母的。而主人的意思,怕就是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从今以后,浮影阁便又多了一个主子。若真是如此,他战铭便会誓死拥护。
叶思吟却无法猜透战铭的心思,只以为他是为了尘霜阁中之事,柔声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铭,你小题大做了。”
“废话少说!”顾青珏突然怒声吼道。这些人,竟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我曾经对萱萱发过誓,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杀了你为她报仇雪恨!既然你命大,没有死在星州,那么今日,你我便做一个了断!”血玉箫直指叶天寒,要与叶天寒一决高下。
众人的目光看向主座上的男人。
自从十几年前初出江湖为了立威而打败了几个武林前辈之后,世人便再未见过叶天寒与人动过手。一是浮影阁几乎独立于江湖之外,与众门派并无纠葛;二是浮影阁立场不明,亦正亦邪,叶天寒从何而来,师从何处,父母又是谁几乎无人知晓,众人不知其底细,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浮影阁愈来愈壮大;三是浮影阁的左护法战铭声名在外,连他手下的一众浮影阁黑衣暗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自然更无人敢挑衅叶天寒。如今这顾青珏竟然提出要与叶天寒单打独斗,浮影阁众人是心潮澎湃,想要一睹叶天寒的英姿;而欧阳凌与欧阳明则是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顾青珏。
他刚刚说什么?萱萱?是他们欧阳家除名的大小姐欧阳萱萱?!他为了欧阳萱萱竟要与叶天寒单打独斗!?
“青珏,你……”欧阳凌迟疑地出声。他知道顾青珏曾爱过欧阳萱萱。可后来他娶了萱怡,两人倒也像一对贤伉俪,他们都以为他只是曾经的一时冲动,原来他这十五年来根本未曾忘记过欧阳萱萱?乃至与浮影阁为敌也全是为了欧阳萱萱?!真是太过荒谬了!
“闭嘴!”顾青珏怒视欧阳凌道。
欧阳凌为顾青珏出言不逊所惊讶。顾家与欧阳家虽为世交,顾青珏与欧阳家嫡女的婚事也是上一代老早就定下来的事,然而家族的强弱还是有所分别,欧阳世家身为武林世家,当家家主又是武林盟主,自然是比顾家更为强盛的多。因而顾青珏对欧阳家人一直都是谦逊有加,对妻子也是异常尊重。而他今日的反应,竟似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若非当年欧阳家见死不救,为了家族颜面将萱萱逐出家门,萱萱如何会惨死?”顾青珏恨恨地看着欧阳凌怒道。
“你……!”欧阳凌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理会他,顾青珏转向前方的叶天寒,“叶天寒,怎么,不敢比?养尊处优了十几年,不敢与我单打独斗?!”
“顾青珏,你与浮影阁为敌多年,本座不与你计较是看在顾仁兴的份上。”叶天寒看着堂中情绪激动的人冷冷道,“若你真想死,本座成全你。”
顾仁兴?顾青珏收回血玉箫:“你说什么?!看在我爹的份上?!”
叶天寒并不理会他,继续道:“与本座为敌,只是为了欧阳萱萱?你道本座不知顾仁兴是如何死的么?”
顾青珏蓦地眯起了眸子,其中似有风暴在涌动:“你说什么?原来你知道?”
“顾仁兴死前派人传书于本座,要本座绕你一命。看来今日本座要食言了。”叶天寒起身,紫色的凤眸缓缓眯起,冷冷看着顾青珏。浑厚的内力竟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白衣胜雪,及腰的墨色长发在身后狂舞。
叶思吟看着叶天寒,清澈的眸中有讶异,有赞赏,更多的却是惊艳……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卅三章
“如何?不是说要和本座单打独斗么?如此便无法支撑了?”深邃的紫眸冷睨着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人,叶天寒不屑地道,“莫非这些年都用在建那可笑的密道冰室上了么,竟连顾家独门内力都未曾修炼到火候?”
“阁主!”仨和伍见顾青珏又吐一口血,脸色已苍白,不由担心地喊道。他们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狼狈的模样!这叶天寒,真的已经厉害到无人能敌了么?!竟然在三招之内就将自家主子重重摔在地上,他自己却连衣物头发都纹丝不乱……此时此刻,他们只希望顾青珏能够放弃。这么多年,只是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十五年之久的女人,连他们都觉得不值!
另一边,战铭凌霄辰等人却是看的饶有兴趣。可惜的是,同顾青珏比试时,他们依旧是未曾看到叶天寒动手——那顾青珏的外家功夫与内力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在江湖上至少排的上同代中的前十。然而,叶天寒却自始至终未曾出手。
叶天寒从不用武器,他早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因此人与打斗,周身剑气收发自如,若非对方实力相当强,几乎找不出什么需要他出手的对手。
“少……废话!”顾青珏挣扎着自地上爬起,眸中闪过一丝阴沉,血玉箫破空向叶天寒飞去。
“阁主!”仨惊叫。阁主到底在想什么!区区血玉箫如何能伤到叶天寒!
叶天寒微微一皱眉——如此快变放弃了么?剑气离身正要击中血玉箫,眼看玉箫便要粉身碎骨,却突然横空出来一个雪白的人影,死死握住了快要被毁灭的血玉箫。
众人均倒吸一口冷气。
“少主!”
“少主!”
“!”
战铭凌霄辰惊叫——不知原本一直坐于椅上的叶思吟是何时出了正厅,到了正在打斗的叶天寒与顾青珏之间。
叶天寒向来沉着冷静的紫眸亦印上意外与惊恐,急忙收势,剑气一偏,擦过叶思吟未拿玉箫的左臂,瞬间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紫眸愈加深沉,里头有着狂怒和无尽的担心。
“呃……”低吟一声,叶思吟捂住左臂伤处,看了眼手中完好无损的血玉箫,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怒意滔天的叶天寒,正要开口,却冷不防被人以手成爪,扣住颈项。
“少主!顾青珏,你好卑鄙,还不快放开我们少主!”战铭厉声喝道。
叶天寒依旧冷冷看着顾青珏,表情并无丝毫改变,唯有负于身后的双拳才能略微探知他此刻的心绪:“放开吟儿。”
“休想!”颈项上的手又扣得紧了几分,雪白的颈项立刻就现出了红色的掐痕。
“怎么?心疼了?”顾青珏狠狠道,“知道至爱被人夺走,又听说至爱被人害死时心会有多痛么?叶天寒,今日你也尝试一下这种心痛如何?虽然不是情人,只是儿子,应该也够你痛的了吧?”
“若你伤到吟儿一根汗毛,本座必会将你碎尸万段。”叶天寒沉声道,单手一扬,一旁院中的石桌应声化为粉碎。
正当双方对峙,一直未曾开口,被顾青珏擒于手中的叶思吟忽然淡淡问道:“你可想知道欧阳萱萱到底是怎么死的么?”
扣在颈项上的手指一紧:“别耍花样!不就是被你爹害死的么?!我倒忘了,你也是帮凶!若不是为了生下你,萱萱也不会难产而死!也好,今日我便送你去陪陪你娘亲!”
“是欧阳萱怡下的药。”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却有些呼吸被滞的感觉。听在叶天寒耳中,分外刺耳。
“你说什么?!”
“欧阳萱怡,你的结发妻子,为了能够嫁给你,才给他们两人下药。”
顾青珏惊呆了,无论如何无法接受叶思吟所说的事实:“你说谎!不可能!”温柔贤淑的萱怡?!他抱着愧疚温柔对待了整整十几年的结发妻子?!
顾青珏这一走神,扣在颈项上的手指霎时放松,叶思吟垂下眼眸,以受伤的左手一把拉开顾青珏的桎梏。血色又多了几分,几乎染红了半个袖子,足可见伤口之深。然而,淡然的面孔上只是有些微微吃痛的神色,不敢放松,只握紧血玉箫,以单手与骤然回过神来的顾青珏互拆了十招,终于见到破绽,一掌打在顾青珏胸口。这一掌包含了七分内力,顾青珏阻挡不及,飞出几丈之外这才重重坠落,浮影阁众人即刻在他起身前缚住了他。
“你……怎么可能?!”顾青珏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握血玉箫,被叶天寒揽住查看手臂上的伤口的少年。他明明早先便探过他的脉,内力浅薄,几近于无,怎么可能……!
“刑堂,别弄死他。”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叶天寒冷冷对战铭吩咐道,遂一把抱起重伤失血,全身冰冷的叶思吟,飞奔回寒园。凌霄辰见状,立时前去药房将所有大夫均带往寒园。
从未进过寒园,又从未见过如此怒气滔天的叶天寒,众大夫战战兢兢,手忙脚乱地替叶思吟看诊。
“不用诊了,寒,我房中柜子里的青色瓷瓶。”叶思吟看着屋中唯一冷静的人道。他怕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出去。”自叶思吟房中取了青色瓷瓶与绷带,叶天寒将所有大夫赶出寒园。
“嗯……疼。”叶思吟轻吟一声,抱怨叶天寒下手太重。叶天寒冷睨他一眼,深沉的紫眸中满是未消的怒意,让叶思吟立时噤声。怎么了?顾青珏也关进刑堂了,欧阳凌与欧阳明也软禁在偏厢了,浮影阁又没出什么事,这人为何如此生气?
“还知道疼?”一想起方才自己若没有及时收势的后果,叶天寒便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方才为何要冲过来?!”
“这血玉箫……寒,拿盆水……”叶思吟看了看手中的箫,有些迟疑地道。
叶天寒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起身端了盆水放到床边。
叶思吟将血玉箫放入水中,指间微微用些内力,玉箫便应声而碎。然而,箫中并不弱普通竹箫或玉箫中空,而是自其中飘出些许诡异的紫色粉末,很快溶于水中。
叶思吟松了口气,解释道:“这是见血封喉的紫姬之毒,只要占到皮肤上便能让人在片刻间毒发身亡。方才,若是震碎了这玉箫……在场之人,恐无一幸免。”
叶天寒着实愣了愣,却又问道:“如何知晓?”
“顾青珏并非傻子,如何会以区区一根玉箫来对付你?箫中必定有蹊跷。”
“这么说来只是猜测?”叶天寒眯起眸。这人竟是想要将他气死么?
叶思吟却仿佛毫无察觉:“嗯。但是的确如此不是么?”
“……”仿佛被人打闷了,叶天寒半晌才叹了口气。算了,他是败在这人手上了。只是这伤……看了眼原本完好的左臂上那刚系上的绷带在短短时间内便沁出些许殷红,叶天寒不由地一阵后怕。
沉默了半晌,叶思吟终于忍不住问道:“寒,方才提到顾仁兴……那是何人?”总觉得叶天寒方才说的那番话有些特别的含义。难道除了欧阳萱萱,顾青珏还有何别的理由与浮影阁为敌么?
房中虽有炭炉,却仍是冷,叶天寒扶着叶思吟躺下,替他盖好被褥,这才道:“顾家的前任家主,宰相的师弟,惠安公主的贴身侍从官。”
都城?豫州?东宫。
一名青衣带刀侍卫疾步穿过御花园,行至东宫门前停下脚步。
“哟,这不是凌大人么?”东宫门前的小太监阴阳怪气地殷勤行礼。这面貌俊秀之人可是一品带刀侍卫长,皇上面前的红人!连后宫嫔妃,皇子公主,朝中大臣们见了他也得让三分,更何况他一小小的东宫守门小太监呢。
“麻烦公公替我通报一声,我有要事要参见太子殿下。”青衣侍卫温和地道,边一手塞了一锭银子给他。那小太监瞬时喜笑颜开:“得,小的给您通报去。”塞在兜儿里的银锭子分量可不轻,足有五两。这宫中,对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会这么客气的,怕也只有这位一品带刀侍卫长了。因此脚下跑的也特别勤快,不一会儿,便出来到:“凌大人,殿下请您进去呢。请。”
青衣侍卫步入东宫,熟门熟路找到太子的书房。坐于书案之后,身着一袭明黄太子袍的便是当朝储君,未来的天子李愔。
“微臣凌霄未参见殿下。”
“何事?”李愔望着案前半跪之人,嗓音不知为何竟有些颤抖。
“微臣这里有主子给您的书信。”起身,将书信交予李愔,凌霄未便退至一旁。
展开书信,李愔仔细查看了下信中之言,便开启案上的香炉,将那薄薄的书信投入其中。明黄的火焰只燃了一瞬便不见了踪影,香炉中,只剩下一层厚厚的灰。李愔复投了几段麝香,直到房中弥漫着若有似无却强烈刺鼻的麝香,这才合上香炉盖。
打点完毕,李愔才抬起头,看看窗外——冬日的阳光虽然刺眼,却已无多少暖意,院中一片萧瑟,不复春夏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繁荣景象,叹息道:“皇兄他,终于想要动手了么?我还以为他想要等我老了再动手呢……”李愔回转投来,看着仍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凌霄未,无奈地起身自书案后步出,立于凌霄未面前。
似乎是靠的太近,凌霄未微微皱了皱眉,向后躲闪,却冷不防被李愔一把抱住:“霄未,你还在生我的气?”
胸前的脑袋还顶着明黄的金冠,昭示着怀中之人尊贵的身份,凌霄未忍着反手抱住他的冲动,推开他:“微臣如何敢生殿下的气。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说完便飞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李愔并未尾随而去,似乎还沉浸在被爱人强力推开的打击之中,国之储君向来深沉锐利的眸中,竟是雾蒙蒙的一片。半晌,才望向门的方向,恨恨道:“凌霄未,竟然敢推开我!”转念一想,清秀的脸上恢复了平日的高傲,掺杂着一抹坏笑,“事成之后,若向皇兄讨一个侍卫,皇兄该是不会反对才是吧?”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第卅四章
“寒……?”看着仔细为自己上药包扎左臂伤口的叶天寒一脸的寒冰,叶思吟低声唤道。
左臂上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用了他自制的凝香玉露膏,不出三日,早已结痂,再过两天,就能脱落,必然一点疤都不会留下。可每次换药之时叶天寒的一脸不悦倒是让他有些不解。
叶天寒已经不止一次在心中责怪自己。那日那鲜血直流的手臂即使已经过了三日之久还是让他后怕不已。这人几次三番在自己身边遇险、受伤,他这个浮影阁阁主做来有何用?九层的寒潋诀又有何用?而且这次,竟是他亲手伤了他。偏偏叶思吟还一脸的不解,仿佛这伤无关紧要。若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般奋不顾身地去接那血玉箫……
“……今后决不许再如此涉险。若本座未能收回内力,你要本座如何是好?”
“……”叶思吟不语。那般情况,叫他能又如何?若是真让那剑气击碎了血玉箫,第一个中毒的便是最近处的叶天寒!叶思吟至今后怕,若没有接住那血玉箫,若叶天寒真是中了紫姬之毒……清澈的紫眸闪了闪,不敢去想那后果。
叶天寒见他不语,语气冷硬了几分:“可听清楚了?”
未曾料到叶思吟竟然摇头:“我不能保证。”
深邃的紫眸阴沉了几分,正待开口,却又听得他道:“既已知道却不出手,若你真中了紫姬,我岂不后悔莫及?”绝色的脸上,漂亮的眉微微皱起,似在抗议他的霸道。
凤眸中,怒意瞬间被诧异取代,叶天寒沉声问道:“吟儿,是为了本座?”见叶思吟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向来无甚表情的俊颜上牵起一抹笑容,“很好。”
叶思吟为从未见过的笑容怔住了——好美!原以为像叶天寒这样的男人是不适合笑的,冷俊的面孔上从来只有淡漠如寒冰的冷酷的与锐利如剑的杀意。从不曾料到,他笑起来,竟是如此这般倾国倾城!他忆起印象中,他如此的笑容只有过一次,便是在武林大会他为强力冲开玄悠然的软筋散而气血逆流时他为他治伤之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心湖,一圈一圈蔓延开来,直至全身都泛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感……
低下头,避开能够看透人心的眸子,叶思吟有些踌躇。他想问清楚一些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关于为何对他那么好,是将他当做唯一的儿子,还是别的什么……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从未曾有过这种情感。
前世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去体验这种传说是人世间最为美好的情感,因为曾经的身体不知何时便会逝去,惹上这种感情只会徒惹伤悲,甚至毁了别人的幸福;而今世……他从未想过活在这世上的意义,只当是捡来的,得过且过罢了,所以也根本未曾考虑过这种情感……[腐*化整理]可不知何时,这种子已经埋在心中,并且在不经意间缓缓生根发芽。一开始,他疑惑,逃避;直到因梦中星州洞穴的那堆白骨而噩梦连连时,却惊讶地发现,整夜守在他身边,柔声唤醒自己的人,竟是这个冷酷高傲的男人!心间便有些豁然开朗了——原来,听说夕颜怀孕时的那种心情叫做“嫉妒”……
抬起头,看着叶天寒冷俊的脸,叶思吟有些迟疑:“寒,你……”
“主子,少主,欧阳正来了。”忽然门口一阵敲门声,战铭推开门行礼禀告。
叶思吟一惊,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叶天寒闻言冷哼了一声,复对叶思吟道:“吟儿可想出去会会他?”
叶思吟点点头:“自然要去瞧瞧。毕竟他可是我的‘外祖父’。”叶天寒看看叶思吟,突然觉得他有些异样,仔细看,却又没有任何不妥,只当是错觉,并未在意。
正厅中,欧阳正坐于客座上,不安地端着茶盏。他的下首处,坐的正是欧阳萱怡。
“爹……”欧阳萱怡红着眼睛,看得出来,这几日在临安的客栈中过得并不好。想来那些返回去的侍卫、侍从都已经将当天的情况告知他们了。
“闭嘴!”欧阳正打断欧阳萱怡,怒瞪着她,“说什么叶天寒被困星州,这下倒好,还要老夫拉下老脸来找他放了你大哥和明儿!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对得起欧阳家列祖列宗?!”
“欧阳老爷子怎么这么大火气?放心,欧阳大公子和小少爷都好端端的,一丝儿头发也没掉。”一身蓝衣,从后面出来的正是凌霄辰。而跟在他身后的,便是欧阳凌与欧阳明。想来这几日在浮影阁中虽没有人为难他们,只是软禁于偏厢而已,只是心中担忧,南难免吃不下睡不着,神色憔悴不已。
“凌儿,明儿!”“大哥,明儿!”欧阳正与欧阳萱怡急忙上前,查看了一番,确认衣着完整,脉象虽有些虚弱,也仅是疲累所致,并未受什么皮肉之苦和内伤,这才放心下来。
“大哥……青珏他……”欧阳萱怡有些不敢问。毕竟此次是她传书于娘家告知这个消息,害的哥哥和侄子被软禁,已经让爹爹气得不得了了,更何况是被牵连的大哥……
怎料欧阳凌还未开口,低沉冷冽的嗓音带着杀意道:“囚禁吟儿,擅闯浮影阁,还想活着回去不成?”
叶天寒与叶思吟在主座上坐下,相似的绝色容颜,却无法让人放松心情。
“叶阁主……我知道夫君一直与您为敌……可,可是既然小思已经安全回来了,阁中也并未有何损失……求您放过他这一回吧!”欧阳萱怡说着眼泪又倾泻而出,看着叶天寒冷酷的表情,急忙转向欧阳正,“爹……爹您帮女儿说句话呀!求您救救青珏吧!”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欧阳正看着痛苦的女儿叹了口气,遂道,“叶阁主,可否卖老夫一个面子,就放过小婿这一回,如何?”
凤眸眯起,透出几丝嘲讽与轻蔑:“浮影阁岂是尔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叶天寒朝着战铭打了个手势,战铭会意,离开正厅。不一会儿,便带着狼狈不堪的顾青珏回来。
“夫君……夫君!”欧阳萱怡惊叫,“天啊……”跑上前去,想要扶起站立不稳的顾青珏,不料被一把推开。顾青珏冷冷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发妻不语。
“顾青珏,你这是作甚?!萱怡为了你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少心思!”欧阳正怒道。
顾青珏却并不理会他,只看着欧阳萱怡,半晌才问道:“药是不是你下的?”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口吻。
他在浮影阁刑堂中呆了三日,除了没有大夫治伤,并未受什么折磨。饶是如此,身上的内伤若再不及时治疗,必会武功尽失,甚至丧命。可他不在意。三日里,他由不敢置信到十分确信。当年暗算他心爱的女人的人,就是这个陪伴了他十五年的发妻欧阳萱怡!怪不得,他们看起来姐妹情深,欧阳萱怡却在欧阳萱萱出事之后,二话不说欢天喜地嫁给了他;每年忌日,从不见她上香祭拜!他还道她是怕图惹伤心,却竟是因为恨萱萱入骨!
欧阳萱怡为他的话一惊,片刻之后却冷静了下来,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道:“没错,是我下的。”
顾青珏顿了一下,没料到她会承认的如此干脆,一时楞了。欧阳正与欧阳凌也皱起眉:“萱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欧阳萱怡却并不理会他们,继续道:“我看到了,那具冰棺。这就是我嫁给你,为了你费尽心力十五年的报酬么?顾青珏,心狠的人,是你!”遂转向欧阳正与欧阳凌,“还有你们,我的爹爹,我的大哥!若非你们贪图浮影阁的权势,要将欧阳萱萱那个贱人嫁给青珏,让我去暗算叶天寒,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哈哈,我将那下了药的茶给了欧阳萱萱,那笨丫头中了招,坏了你们的如意算盘,你们很不高兴吧?”
“萱怡,你胡说什么!?”欧阳正有些惊慌地看向主座上寒着脸的叶天寒,抬起手向欧阳萱怡打去。
顾青珏却好似未听到他们的话一般,他脑中,都是那句“是我下的”。蓦然,怒意滔天,也一掌向欧阳萱怡拍去。
一截血色的物什横空飞来,阻止了欧阳正,又狠狠打中顾青珏前胸,浑厚的内力,让他伤上加伤,跌在地上。那物什掉落在地,摔个粉碎,竟是半截血玉箫!
“你们两家的新仇旧恨,别在这儿算,弄脏了地面,还累得霄辰安排人清理。”叶思吟看着顾青珏冷冷道。他倒是未曾想到,原来他们知道的竟还不是全部真相!原来当年是欧阳正与欧阳凌贪图浮影阁的权势,想要自家嫡女欧阳萱怡嫁入浮影阁,让庶女嫁给权势略逊一筹的顾青珏,才要欧阳萱怡陷害设计叶天寒的。没想到欧阳萱怡别有用心,竟拿那药设计了欧阳萱萱……然而,此刻,他并没有心绪计较这些陈年旧事了,只看着顾青珏道:“这其中的紫姬,乃是毒宫之物。毒宫之物,从不外泄,你从何得来?”紫姬是花无风的杰作,因此与他的人一样阴险,毒辣。毒宫之毒,从不允许配方外泄,若有违者,将会按毒宫宫规处置——以各种剧毒折磨整整四十九天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让人死去。原本,他也不在意这毒从何而来,可一想到与毒宫有关,又想到毒宫的那个交易……紫眸瞅了瞅一边的叶天寒……他必须问清楚不可。
“哼,叶天寒,想要杀你的人又岂止我一个!”顾青珏已经站不起来,坐在地上冷笑道,“毒宫已经派人前来,紫姬便是宫主给我的!哈哈,你会不得好死的!啊!”又是一记重击,叶天寒讶异地看着再度出手的叶思吟,感受到他的怒意,心中有些欣喜,却也担忧他右臂的伤:“吟儿,小心伤口。”
“不碍事。”叶思吟道。
叶天寒冷冷看着顾青珏道:“为了欧阳萱萱,受皇帝之命杀了你生身父亲,又借他之力要除掉本座,顾青珏,顾仁兴有子如此,实属家门不幸。”
顾青珏阴沉着脸听着叶天寒所说的事实,倒不辩驳:“原来,你竟什么都知道!是我小看了你!皇帝也小看了你!”
叶天寒不再理会他,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改,他只能为顾仁兴感到不值。当年竟明知儿子与皇帝有所勾搭,还求他若今后顾青珏对他作出何种举动,无论如何放他一马……
“铭,送客。将顾青珏带回刑堂。”
战铭领命,命人将顾青珏拖往刑堂。曾经不可一世的尘霜阁阁主竟会落得如此狼狈。
欧阳正与欧阳凌对视一眼。方才所说之事,必不可泄露出去,奈何现在是在浮影阁的地盘,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得先回去再想办法,如此想着便回身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小心!”战铭突然喊道。两名驾着顾青珏的侍卫一惊忙提气防卫,却见欧阳萱怡飞身扑向顾青珏的后背。只听得一阵尖锐的利器割开皮肉的声音,顾青珏霎然瞪大了浑浊的双眼,不可置信地回转身,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欧阳萱怡,后心处,赫然插着一把匕首!欧阳萱怡看着顾青珏的脸,手上一用力,拔出匕首。顾青珏一阵抽搐,终于倒在地上,唯有眼眸还微微睁着——死不瞑目!
众人都为这一意外惊呆了!叶思吟也怔怔看着这一幕,直到另一声钝响传来——欧阳萱怡竟将那匕首狠狠插入了自己的心脏,口中念着:“夫君……夫君……”
“萱怡!”欧阳正大喝一声,欧阳凌与欧阳明奔过去,一探鼻息——两人都已断了气。
叶天寒揽住怔楞的叶思吟,示意战铭与凌霄辰。两人会意,打了个手势,所有暗卫集中正厅,以防欧阳家人突然发难。叶天寒则带着叶思吟回到寒园。
“吟儿?”冷冽的嗓音带着不可忽视的担忧。叶思吟尚未回过神来,那一幕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
顾青珏与欧阳萱怡两人,为了各自的感情,所做的一切让叶思吟不自觉地颤抖。或许,对那两人来说,死还是一种解脱——顾青珏可以去另一个世界寻求他的爱人,而欧阳萱怡,亲手杀了顾青珏,也能放下她的爱和恨了吧……这感情,太强烈,太执念,太可怕——他从不知道,这种情感也能变得如此可怕……这其中,包含了太多人命,太多禁忌,注定便会是这个结果……
那么他的感情呢?清澈的紫眸迷惘地看着身边的男人。看到郁金的功效时的心动,听到夕颜小产的时候,心中的欢欣……难道他的感情若不能得到回应,也会变的如此令人恐怖么?更何况……他和叶天寒,还是世间所禁忌万分的,乱伦!?
隐约看出叶思吟的心绪,叶天寒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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