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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剑江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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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败名裂么?我这是瞎猜疑了!”想至此处,不禁有了几分内疚的心情,尽量回忆牟宗涛对她的好处。
心潮起伏,不知怎的,她的思路突然转到了孟元超的身上来。“孟大哥是个极有见识的人,可惜这件事情我却不敢跟他商量。”
她又想道:“表哥今晚和我的约会大概是取消的了,我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准备明天一早孟大哥来邀我去玉皇顶看日出吧。嗯,他现在一定是在梦中,想不到我却在这里观赏泰山的夜景?”
林无双没有猜对,她以为孟元超还在梦中,殊不知孟元超此际也是在这山上,与她所在之处不过隔着一个山坳。
这一晚孟元超也是和林无双一样,浮想连翩,心事如潮,辗转反侧,不能入寐。
约莫三更时分,忽似听得有衣襟带风之声从瓦背掠过。孟元超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一听就知是有夜行人出没。不禁吃了一惊,心头好生骇异。
“天下英雄在此聚会,难道竟有夜行人敢来窥探?但若是自己人的话,他又何必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分悄悄出来?”
时机稍纵即逝,孟元超无暇细思,立即披衣而起,跑出去追踪这夜行人。
月色朦胧,那条黑影向西北方奔去,转瞬间已是没入林中。
孟元超暗自思量:“倘若是侠义道的前辈高人给他发觉我在追踪,可是不好意思。”于是借物障形,蹑手蹑脚,跟着进去。
忽听得有人说道:“牟宗涛虽然不能尽如我们所愿,但他已是答应决计不会与我们为难的了。四海神龙这老头子明天上山,你可得好好演一出戏。”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事实上他是在同伴的耳边私语的,只因孟元超练过伏地听声的本领,是以仍然能够每一个字都听见了。
“咦,这人的声音好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见过的?”孟元超不禁大为诧异了。
另一个人低声说道:“石大人,你放心。我胸口的掌印未褪色呢,那老头儿一定相信我的。”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带有浓重的蓟北乡音,“石”字和“叶”字很是相似的。
孟元超隐约听得“石大人”三字,心头一动,蓦地想了起来,“石大人?敢情就是那什么御林军的副统领石朝玑,怪不得我觉得他声音好熟!”
石朝玑就是孟元超在路上碰上的那个冒充药材商人的黑衣汉子,他颠倒是非,把尉迟炯说成是清廷的鹰爪,而自己则是与小金川的义军有过来往,因而受到鹰爪追踪的人。害得孟元超和尉迟炯打了一架。
御林军的副统领竟会混在天下英雄之中,来到泰山,参加盛会,而且还与这次盛会的主人牟宗涛有所密商。对孟元超来说,这当真是不敢想象的事了!
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孟元超仗着“伏地听声”的本领偷听,虽然听得见,但却不是十分清楚。是以孟元超也就不禁自己怀疑起来:当真是石朝玑么?
孟元超心里想道:“这人说的不知是石大人还是叶大人?若然是我听错,我可不该乱起疑心!”
月色朦胧,密林深处,更为幽暗,孟元超想要揭开那人的庐山真相,只好冒险走近一些。
不知是否那人发觉暗中有人,突然就加快脚步跑了。孟元超正来到山坳高处,居高临下,隐约看得见那人的背影,果然像是那天晚上,他所见的那个黑衣汉子,而且装束也很相似,一样的黑色衣裳,一样是头上戴着顶阔边毡帽。
孟元超大惊之下,不顾一切就追下去。就在此时,忽觉微风飒然,另一个人已然袭到!
孟元超反手一掌,那人功力似不及他,轻轻“哼”了一声,骂道:“好大胆的奸细!”身形一个盘旋,闪电般的一口气攻了六六三十六掌。
掌法飘忽不定,掌力又是刚柔及济,忽如狂涛骤至,忽如柳絮轻扬,孟元超从宋见过这套掌法,一时间竟然给他弄得眼花撩乱!
孟元超使开雄浑的掌力,把他逼出一丈开外,看清楚了,不觉又是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元超在金逐流家中所见过的那个杨牧!
当时孟元超是和六合帮的副舵主秦冲在客厅里说话,另一位副舵主李敦替金夫人送客,和这个杨牧从客厅外面的院子经过的。因此,他是见着了杨牧,杨牧却未曾见着他。
孟元超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见着云紫萝的丈夫,这霎那间不觉呆了。
杨牧趁此时机,猛扑过来,孟元超冷不及防,给他打了一掌,仗着内功深湛,虽然觉得很痛,却也没有受伤。但这一掌印把他打醒了。
孟元超连忙斜跃丈许,叫道:“住手,住手,你可是蓟州杨牧么?”
杨牧怔了一怔,喝道:“你是谁?”
孟元超霍然一省,心里想道:“杨牧正在四处乱造谣言,说我拐带了他妻子,我若表明身份,只怕更是难缠!”
杨牧一怔之后,也是突然省起,心里想道:“我和石朝玑的说话,恐怕已给这厮偷听去了,管他是谁,杀之灭口可也!”
孟元超心里想道:“我若伤了他,可是对紫萝不住。”可是杨牧又不给他以解释的机会,攻得越来越紧。孟元超不敢伤他,只有招架的份儿。一口气都几乎透不过来,当然更不能够从容说话了。
林无双在幽林里独自排徊,心乱如麻,正想回去睡觉,忽听得树叶沙沙作响,出现了一个人,林无双吃了一惊,叫道:“表哥,是你!”
牟宗涛也好像吃了一惊,同时叫道:“无双表妹,原来是你!”
月色朦胧之下,牟宗涛的面色显得似乎分外铁青,两道冷冷的目光盯着林无双。不知怎的,林无双忽然觉得表哥有点可怕!
牟宗涛走了走神,说道:“无双,你为什么不睡觉,却在半夜三更,一个人跑到这林子里来!”
林无双本来想说:“你为什么也是半夜三更出来送客?”可是这霎那间,她突然觉得表哥很是陌生,很是可怕,这话终于咽了下去,没说出来。
“你不是说来找我的呜?我等不见你,睡不着觉,出来走走。嗯,泰山的夜色,可是比白天还亮呢!”林无双不惯作伪,说话的声音,不觉也有些颤抖。
幸亏牟宗涛没有觉察,笑道:“你还是小时候的脾气,喜欢在黑夜里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无双涩声说道:“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
牟宗涛似乎忽地想起一事,说道:“咱们先别谈小时候的事情。你刚才说什么,说是一直等不着我,是么?”
正文 第十九回 石窟寄遇
紫府丹成化鹤群,青松手植变龙文。
壶中别有仙家日,岭上犹多隐士云。
独座遗芳成故事,褰帷旧貌似元君。
自怜筑室灵山下,徒望朝岚与夕曛。
——李义山
林无双道:“是呀,我以为你忘记了这个约会呢。等到三更,连你的影子都没见着。”
牟宗涛放下了心上的石头,想道:“无双一向不会说谎,以她的脾气,刚才她若是见着了我,一定会追上来叫我的。”于是说道:“我怎会忘了你的约会呢。不过因为有个客人来和我聊天,他迟迟不走,我又不好下逐客令,好在你还没有睡觉,却在这里给我找着了。”
林无双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牟宗涛道:“咱们别了这许多年,我也不知有多少话要说,但不知从何说起。”
林无双心中苦笑:“不知从何说起,这话倒是说得对了。”当下淡淡说道:“表哥,你是贵人事忙,无关紧要的事情,例如往事的回忆啦,别后的境况啦,等等,大可不必提了。你就说你现在要和我说的正经事儿吧。”
牟宗涛怔了一怔,说道:“我以为你和从前一样,却原来也有点变了。”
林无双道:“什么变了?”
牟宗涛苦笑道:“你几时也学会了说锋利的话儿,一见面就讽刺起我来了。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我可还是你从前的表哥啊。”
林无双似笑非笑地说道:“有点不同吧?你从前只是表哥,现在可就要当上掌门的人啦。我不会说话,掌门人大概也可以算作贵人了吧?”
牟宗涛面色一端,说道:“无双,别开玩笑。不过,你说到掌门这件事情,我倒要向你表白表白。”
林无双道:“表白什么?”对他的话,似乎颇感意外。
牟宗涛道:“本来过个掌门人应该让你爹爹当的,这几年来我也一直在找他老人家。”
林无双道:“爹爹早已闭门封刀,莫说掌门人他不会当,你就是请他做皇帝他也是不会做的。”
牟宗涛道:“我也知道他老人家是要闭门纳福,不愿出山的了。所以对同门的拥戴,我才勉强依从。不过,本门的事情,可还得他老人家帮忙才成。”
林无双道:“你已经知道爹爹不愿出山,他还能帮上你什么忙?”
牟宗涛道:“不必他老人家亲自出来,只要,嗯,只要你代他说一句话,说是——”
林无双天真无邪,但却并非愚蠢,怔了一怔之后,随即就明白了表哥的意思,说道:“是不是你要我代表爹爹,拥戴你做本派的掌门?”
牟宗涛有点不好意思,说道:“你爹爹是本门辈份最尊的长辈,得他老人家一言九鼎,我才敢放心做这个掌门。”
林无双心里想道:“本门之中实在也没有谁比他更造合当掌门的了,但他把掌门的位子看得这样重,竟似乎有点患得患失的样子,倒是不大像他从前的为人了。”当下笑道:“表哥,你何须如此客气,这个顺水人情我还不会做吗?爹爹一向也是夸赞你的。”
牟宗涛心花怒放,说道:“表妹,咱们多年不见,难得如今见了面仍然像从前一样,并没生疏。我有几句心腹的话儿要和你说,你莫怪我多嘴。”’
林无双心头一跳,说道:“你这样说倒是显得生疏了,说吧。”心里却在暗自猜测:“他要和我说些什么心腹话呢?”
牟宗涛道:“听说尉迟炯和你爹爹很是要好,有这事么?”
林无双想不到他问的是这件事情,直言说道:“不错,尉迟叔叔是爹爹回到中原交上的第一个朋友,他对朋友十分热心:帮过我们父女不少的忙。”
牟宗涛缓缓说道:“虽然如此,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和他来往的好。”
林无双诧道:“为什么?”
牟宗涛道:“你不知道他是朝廷钦犯么?”
这句话更出林无双意料之外,呆了一呆之后,冷冷说道:“表哥,你是怕惹事上身?”
牟宗涛道:“不是我怕,我是为你们着想。对啦,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问你,你和那个从小金川来的孟元超是怎样结识的?我瞧你们的交情似乎已经很是不错了,是么?”
林无双面上一红,不禁发起娇嗔,说道:“是金大侠叫我给他送信结识的,我和他的交情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
牟宗涛道:“本来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但我忝属掌门,为了本门利害,还是不能不劝一劝你,少和他来往好些。年少的英雄多得很,超过孟元超的人我不认为你找不到。嗯,你该懂得我的意思吧?”
林无双忍耐不住,冷笑说道:“你这话说得太离奇了,我这个笨丫头可是一点不懂!请问,为什么我和孟元超往来,竟会关连到本门的利害来了?”
牟宗涛好像把她当作小孩似的,教导她道:“孟元超是义军中的重要人物,咱们扶桑派这次在中原重建,为的是要光大本门,称雄武林,可犯不上和朝廷作对。当然我这样说,也并不是要和义军作对。你尽可以同情他们,但切莫和他们太过接近,免招朝廷之忌。要知咱们是新建的宗派,根基未固,可经不起朝廷的压迫啊!”
林无双道:“那你为什么又和金大侠这么要好,他和义军不也是十分接近的吗?还有昨天你和孟元超不也是亲热得很?你就不怕招朝廷之忌了?”
牟宗涛似乎有点尴尬,半晌说道:“我和你不同,黑道白道,都不会猜疑我的。”
“黑道”本来是指绿林人物而言,但在牟宗涛的口中说出来,却变成了和清廷作对的侠义道了。林无双听他用这两个江湖术语。颇感刺耳,不过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里想道:“表哥说的自是指朝廷的鹰爪了。”想起尉迟炯所说的那件事情,不觉疑心顿起:“为什么朝廷不会猜疑表哥?”
牟宗涛似乎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接着说道:“无双,你不用猜疑。总之我自有我的权谋术数,可以避免卷入漩涡,令双方都不忌我。”
林无双心里还是藏着一个闷葫芦,若在往日,她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虽然还是她的表哥,却不是往日那个表哥了,这个表哥变成了神秘莫测的陌生人,她只好把闷葫芦仍然藏在心里。
就在此时,忽听得山坳那边似是有人喝骂打斗的声音,林无双吃了一惊,失声叫道:“是孟大哥!咦,他和什么人打起来了?”
牟宗涛也是吓了一跳,心道:“杨牧怎的和孟元超打起来了?”原来牟宗涛送石朝玑过了山坳,便即回来。杨牧躲在那条路上,等候石朝玑来告诉他和牟宗涛会谈的结果,牟宗涛却还没有知道。
杨牧的金刚六阳手乃是武林一绝,孟元超只守不攻,给他逼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不禁动了点儿怒气,腕底加了几分内力,呼的一掌,掌风刮过,杨牧的耳鼓给震得嗡嗡作响,脸皮火辣辣的发烧,大吃一惊,连忙退了几步。
牟、林人匆匆赶到,牟宗涛叫道:“住手,住手,孟兄,住手!”
杨牧听得一个“孟”字,怔了一怔,说道:“这人是谁?”
牟宗涛哈哈笑道:“原来你们还宋相识,怪不得有这场误会。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蓟州的名武师杨牧大哥,这位是小金川的孟元超大侠。”
杨牧双眼一翻,忽地纵声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刺耳:“嘿,嘿,嘿嘿!原来你就是孟元超,可真是久仰了,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孟元超淡淡说道:“我也想不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你!”强调一个“又”字,暗示给杨牧知道,他曾在别的地方见过了他。
杨牧何等机灵,登时省起:“听说金逐流和他的交情不错,那日我在金家,李敦不让我见的那个客人莫非就是这厮,时机未到,我还是暂缓发作为妙。”
牟宗涛笑道:“两位原来早已彼此闻名,这可真是应了一句俗话不打不成相识了。但和不知两位因何生出这场误会?”
孟元超心想:“此事关系重大,我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于是说道:“杨武师请恕冒昧,我想知道一件事情,要问阁下。”杨牧已知来意不善,心头一震,但仍是十分镇定地说道:“什么事情?”
孟元超道:“刚才和阁下同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杨牧冷冷说道:“你查问此人,是何用意?”
孟元超道:“此人小可似曾相识。”
牟宗涛暗吃一惊,心道:“莫非石朝玑的行藏已经败露,给他识破?”当下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说道:“今日之间,新来了许多朋友,有孟兄的相识在内,也不稀奇。但却不知是哪一位?”
孟元超牙根一咬,缓缓说道:“是江湖上的独脚大盗石朝玑,不知他是否为牟兄请的贵客?”石朝玑做了御林军的副统领,江湖上虽然有人知道,但并不多。孟元超碍着牟宗涛的面子,是以不想便即点破他的身份,先行试探口风。
牟宗涛故作大为惊诧的神气,说道:“石朝玑?我可没有请他呀!敝派这次开宗大典,黑道上的朋友虽然也请了不少,但因这石朝玑在江湖上的声名不好,小弟可不敢请他。”他也装作糊涂,装作不知石朝玑的身份。
杨牧“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若是石朝玑这厮胆敢混进来,不劳孟兄动手,我旱就将他拿下了。”
牟宗涛道:“哦,杨武师,你是和他有仇。”
杨牧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弟曾因避仇,假传死讯,此事两位想必亦是知道的了。不瞒你说,小弟这个仇家,就是石朝玑。”
牟宗涛聪明绝顶,业已隐隐猜到杨牧是石朝玑的同党,装作又吃一惊的样子,说道:“杨兄因何与石朝玑这厮结上这么大的梁子?”
杨牧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待后天贵派大典过后,我想当着一众英雄面前,说明此事。”
两人一唱一和,倒把孟元超弄得糊涂起来了,心想:“难道我当真是看错了人。”
杨牧似乎知道孟元超的心思,紧接着说道:“不错,我刚才的确是和一个人同在一起,这个人的身材也的确是有几分像石朝玑。孟兄要知道此人来历,可以问牟掌门。”
牟宗涛怔了一怔,笑道:“我还未知道你问的是准呢?”
杨牧面对着牟宗涛,眼珠一转,神不知鬼不觉的便给牟宗涛打了一个眼色,说道:“是叶香主。”
牟宗涛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气,哈哈一笑,说道:“哦,原来是他,这么说来,盂兄当真是误会了。这位叶香主是敝派弟子,今晚奉了我命令,下山巡逻的。”
扶桑派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但牟宗涛说的却并非事实,这个人是在山上巡逻,而且是在鹰愁涧那边,并不是在这个山头。牟宗涛捏造事实,自是有心替杨牧圆谎的了。他料想孟元超决不至于要把这个人找来对质,即使找来对质,这个人是他的心腹,也决不会戳破他的谎言。
杨牧说道:“叶香主下山巡逻,我陪他走一段路,趁这机会叙叙别情。不料这位孟兄突然窜出来,我还以为他是奸细呢。孟兄,真是对不住了。”
杨牧的蓟州士话,石叶二字的发音颇为相似,孟元超自己也不禁狐疑起来,想道:“难道当真是我听错了?但我分明听得他叫那个人做‘石大人’即使我把叶字听错,但一个香主,也不能称作‘大人’呀,难道这两个字我也听错不成?还有那个人为什么一发现我,便匆匆跑了?纵然他是有命在身,要下山巡逻,也不该在发现可疑的人物之时就跑开呀。”
不过因为有牟宗涛以主人的身份出来替杨牧作证,孟元超虽然心有所疑,碍着牟宗涛的面子,也是不便对杨牧再盘问了。
当下孟元超只好向杨牧陪了个礼,说道:“小弟看错了人,惹出这场误会,冒犯杨兄,请别见怪。”
牟宗涛笑道:“一场小小的误会,揭过了也就算了,谁还能放在心上吗?对啦,孟兄,明天一早,你要陪无双看日出,时候不早,你们也该歇息了。”原来他虽然猜得到杨牧是石朝玑的党羽,但总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想问个清楚,是以叫孟林二人先行回去,好留下来与杨牧说话。
林无双走出林子,忽地说道:“孟大哥,这段路我有点害怕,你送我一程,好吗?”
孟元超料想她有话要说,答了一个“好”字,两人走了一程,估计牟宗涛是决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了,林无双低声说道:“孟大哥,你刚才怀疑的那个人,是不是身穿黑衣,头上戴一顶阔边毡帽的?”
孟元超怔了一怔,说道:“不错,你也碰见了这个人么?”
林无双说道:“我见着他,他可没有见着我。是表哥送他下山去的,从那林子的外面经过。”
孟元超吃了一惊,说道:“是你表哥送他下山去的?这可真有点奇怪了,你当真没有看错吗?”
林无双道:“我怎会错认表哥,我还听得他向那人指点下山的道路呢!”
孟元超道:“他既然是个香主,又是奉命下山巡逻的,怎的还不熟悉道路,要劳你的表哥指点。”
林无双道:“是呀,所以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以为是表哥半夜送客呢。”
孟元超默默不语,低首冥思。这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离奇了!牟宗涛怎能与一个身为御林军副统领的人往来?此事若非从林无双口中说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林无双在他耳边的问话将他惊醒:“这石朝玑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清廷的御林军副统领。”孟元超一字一顿,缓缓的说了出来。
其实石朝玑的身份,林无双早已从尉迟炯口中知道,她问孟元超,不过是要加证实而已。
事情已经得证实,林无双不禁从初时的一片茫然,更进而为大为惶惑了。
“尉迟叔叔说的果然不假,表哥真的是和朝廷勾结了,但只不知他这样做,是只为了扶桑派呢?还是为他的功名富贵呢?”
“不,我不应该这样怀疑表哥,他不是对我说过,他只是想置身事外,避免卷入漩涡的吗?”
林无双心乱如麻,越想越乱,忽地想起了史红英和她说过的几句话:“我们要驱除鞑子,恢复中华。凡是中华儿女,就不能置身事外!”
“那么即使表哥只是想避免卷入漩涡,那也是大大的错了。”林无双想道。
孟元超似乎知道她的心情紊乱,说道:“林姑娘,你先别胡思乱想,今晚之事,也不要随便说出去。侍我和金大侠商量,设法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林无双道:“我知道。好,咱们在这里分手吧,明天你早点来找我。”
此时已是月过中天,孟元超也不想给人看见他送林无双回去,免招闲话。于是和林无双约好,明天破晓的时分在玉皇观门外见面。
孟元超走后,林无双怅怅惆惆,独自前行。忽听得鸟鸣嘤嘤,抬头一看,只见那只翠鸟,又在她的面前出现。
林无双笑道:“我只道你到哪里去了,却原来还在这儿,你是舍不得我,特地来找我的吗?”
说也奇怪,那只翠鸟当真像是依依不舍一般,在她身旁飞来飞去。
林元双暗自心绪不宁,得这翠鸟作伴,愁怀顿解,见它在自己面前缓缓低飞,不觉童心忽起,笑道:“刚才追不到你,你又飞来逗我,且看你要把我引到哪儿?”
这只翠鸟竟是似通灵性,林无双跑得快时它飞得快,林无双走得慢时它飞得慢,逗得林无双心痒难熬,不知不觉使出了上乘轻功,在乱山磐石之间,轻登巧纵,一路直追下去。
也不知跑了多少时候,眼睛忽然一亮,前面地势开旷,形成一个在山峰围绕下的小山谷,侧面山峰挂下一条瀑布,在月光下如珍珠四溅,景色清绝!
林无双笑道:“多谢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真是无殊世外桃源。”
话犹未了,奇事忽然发生,翠乌竟然穿过水帘,不知去向。
林无双大为奇怪,心里想道:“敢情瀑布后面亦有个水帘洞?这鸟儿不在树上作巢却在洞中栖宿倒是少有。”
好奇心起,林无双遂也施展轻功,穿过水帘,意欲一探究竟。
穿过水帘,果然发现一个葫芦形的山洞。林无双毫没心机,根本就没想到可能有人暗算,迳自进去,笑道:“且看你还能飞到哪儿?”
话犹未了,忽听得“轰隆”一声,一块大石突然滚下,堵塞了洞口,眼前一片漆黑。
天下决没有这样的巧事,这么大的一块石头,迟不掉下,早不掉下,恰好在林无双踏入山洞的时候就掉下来的。林无双再没心机,亦是猜想得到,这块石头定是有人特地将它推下来的了!
林无双惊魂稍定,用力推那石头,却哪里推得动?
困处洞中,但听得瀑布冲击岩石的声音仿佛雷鸣,休说在这荒僻的处在没人经过,就是有人经过,她在洞中呼救,那人也未必能够听见。林无双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道:“这里离玉皇观恐怕很远了,他们怎会想到我困在这儿,我呼救也没有用。”
那只翠鸟再也不见出现,林无双气上心头,不禁骂道:“我把你当作朋友,你却引我坠入陷阱。”忽地霍然一省:“不对,这只小鸟怎会布下陷阱?一定是有人养熟了它,指使它飞来引诱我的。”
无计脱困,林无双索性拔出宝剑防身,借着剑尖的微光,摸索进去,看这山洞有什么古怪。
走了一会,忽见角落处有闪闪发光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却原来是一串又圆又大的夜明珠!
林无双对于鉴赏珠宝的学问,虽是浅陋之极,但见这串夜明珠光华耀目,亦知是世上奇珍。觉得好玩,就随手拿了起来把玩。
这样的稀世奇珍,若给别人发现,定然大喜如狂,但此际落在林无双的手中,她如是唯有心中苦笑,想道:“我困在洞中,只怕是难以重出生天的了。明珠虽好,于我又有何用?”
在这漆黑的山洞之中,本来是看不见东西的,如今明珠在手,吐出光华,虽然远远不及灯烛的明亮,却也可以隐约辨别一些物事了。林无双以珠代烛,摸索前行,笑道:“虽然不能当火烛,却也还有一些用处。”
忽见两边石壁,平滑如镜,上面似乎绘有图形。林无双好奇心起,凑近去看,只见画的是两个人像。左面绘的是个虬髯虎目的汉子,神态威猛;右面绘的是个桃腮杏脸,长眉入鬓的美人,宛若含情脉脉,对着那虬髯汉子,翎栩如生。更奇怪的是,他们手上都是拿着一把长剑,尽管那女的砷态虽然似是含情脉脉,作出来的却是比剑的姿势,而且剑尖对准了那男的要害穴道。林无双虽然不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之下,也知双方使的都是一招极为厉害的剑法。
林元双觉得这虬髯汉子的相貌好熟,心里想道:“奇怪,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蓦地想了进来,原来这个画中男子正是她这一派的祖师虬髯客。林无双的父亲珍藏有一幅祖师的画像,轻易不肯拿给外人观看,但林无双当然是见过的,“怪不得似曾相识,原来是祖师爷!”林无双连忙跑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这个女人却又是谁呢,听爹爹说,本派故老相传,祖师爷可是独身终老,没有娶过妻子的,嗯,且别管她是谁,且看她如何和祖师比剑?”林无双心想。
两边石壁一共绘有十三幅图画,每一幅图画画的都是这两个人,在作出比剑的姿势。
林无双从第一幅画看起,看了一会,不知不觉就入了迷。只觉不但是他们的剑法奥妙无穷,身法步法,亦是奇幻莫测。原来这十三幅图画,画的乃是连续性的动作,林无双初时没有发觉这点,看得久了,这才突然领悟,从剑法的奥妙进而领悟到身法和步法的奥妙了。
这一发现,令得林无双不禁大喜如狂,当真好似天上掉下宝贝一般!比起壁上本派的武功秘图,手上的这串夜明珠真是如同粪土了。
狂喜过后,林无双忽地心头一动,想道:“莫非那个人是有心叫翠鸟引我到此地的么?”
林无双用心看石壁上的剑法,看得如醉如痴,可惜夜明珠的光亮,究竟比不上灯烛,看得十分吃力,仍未能看得仔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觉眼睛一亮,原来已是第二天的白天了。山洞上方有条狭窄的石缝,阳光从缝隙透过,射入了这个山洞。
林无双想起了和孟元超的约会,心道:“他一定是到处在找我了,可惜我却不能陪他上玉皇顶看日出了。嗯,古人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如今得睹本派的武功秘图,纵然饿死在这洞中,又有何妨?”
石壁上有水珠滴下,林无双张开嘴吧,让它滴在口中,喝了一点水,解除了最难忘的焦渴,倒也不觉饥饿。
此时阳光满洞,眼前豁然开朗,石壁上的图形是看得清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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