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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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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娘的左手握拳不开,肤色因为长年不见天日,所以显的有些惨白。荆天云毕竟还是年轻人,他好奇的看了半晌,问道:“小妹妹,哥哥可以摸摸看吗?”

拳娘左手往前一伸,右手握住荆天云的左手,嘟着小嘴儿道:“你不相信,你摸摸看就知道了。”说完将左手塞入荆天云左手,道:“你看,没什么不一样吧?”

荆天云没想到这拳娘说做就做,心中着时吓了一跳。他赶紧缩回左手,随口回答道:

“是没什么不同。”

忽然间那拳娘大叫一声,声音中充满惊喜和兴奋之意。拳夫人被这声音惊醒,只见那拳娘白晰如雪,纤长如葱花般细嫩的五指缓缓打开,她的手掌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刹那间满室馨香。

拳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往前扑进荆天云怀中,又叫又哭的道:“就是你,没想到就是哥哥你,你是我的真命天子。”

荆天云心中茫然,暗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有位高权重的命吗?”

拳娘夫人露出狠毒的眼光,上前一扯那少女,对着荆天云道:“这件事你别说出去,你知道吗?”

荆天云一愣之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吞吞吐吐的道:“夫人,您这话从何说起?”

拳娘夫人用力将拳娘拉了出去,少女挣扎着回头看着荆天云。荆天云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接着大步追了出去。

拳娘夫人一面快速离去,一面对着荆天云道:“我女儿将来要作皇后的,怎能跟你在一起。”

拳娘哭喊着道:“娘,女儿是哥哥的人,您别这样。”

荆天云一时间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拳娘哭声渐渐远去。荆天云心念飞转,寻思:

“既然是上天注定的,我不该逆天而行。”他打定主意后,双足一蹬追了上去。

街道上人潮汹涌,荆天云举目望去,极尽之处不见俩人踪影。他心中怅然,暗自打算在这儿多待几天,仔细寻找俩人。

荆天云万万没想到,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拳娘。

后来拳娘的事传到汉武帝的耳中,汉武帝好奇的找来拳娘。一摸之下,拳娘依照母亲的吩咐打开左手。由于拳娘的事流传已久,满朝文武百官齐声恭贺皇上。汉武帝大喜之下封了她婕妤的女官。她替汉武帝生了一个男孩子,取名弗,这孩子就是后来的汉昭帝。不过正当要母凭子贵之时,汉武帝下了到昭书将拳娘处斩。

拳娘入宫后一直战战兢兢,纵有犯错也都是小错,没想到平日宠爱她的皇帝会忍心将她处死。原来汉武帝当时已经六十多岁,他有心立弗为太子,又怕自己天命不长,不知到时候是否会重演外戚乱政的祸事?未雨绸缪,只好狠心将拳娘处死。

荆天云有些失望的往城外慢慢走去。忽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他身子一侧打算让道,没想到这脚步声竟然停在身后。

荆天云一转身,心中登时明白,原来是刚刚在客栈见到的那五个三江帮众。

段水柔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荆天云。寻思:“为何尚文野要三江帮捉这人,难道他自己没把握吗?这人到底是谁?”她看了半晌,冷冷道:“阁下尊姓大名?”

荆天云对三江帮殊无好感,此时段水柔又不客气的开口询问,好像自己是她的俘虏。荆天云哼的一声,双眼瞧着天空,语气冷漠的道:“江湖多歹人,恕不相告。”

段水柔身后的一个方脸汉子大喝一声,往前一站,怒道:“臭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三江帮做事还没这样低声下气过。他妈的,乳臭未乾的小伙子,今天我铁手姚霸非给你一些教训不可。”姚霸反手抽出身后的两支黝黑的铁爪,爪尖闪着湛蓝色的光泽,显然爪上□有剧毒。

姚霸大声叫骂,一些百姓好奇的围了上来。荆天云眉头一皱,心想不能伤及无辜,不理会他的挑□,转身离去。

姚霸哪受过这等侮辱,大吼一声,铁爪往荆天云背后抓来。荆天云冷笑一声,双足一点,飕的一声,身子如箭离弦般往前窜了出去。眼前之人眨眼间失了影子,姚霸心下一愣,随即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段水柔心中也暗自讶异荆天云的轻身功夫,只是三日期限转眼便至,此时丝毫不能大意,于是脚下也施展轻功,两个起伏便超过姚霸。其余三个人连同姚霸紧追在后。

荆天云一口气奔离五十余哩,轻松的一抬腿,纵身跳上路旁一颗大石上,盘腿闭目养神,静待三江帮众到来。

万籁俱寂,路旁芦草摇曳生姿,猛地一阵狂风吹起一片尘沙,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段水柔等一帮人终于来到荆天云身前。

荆天云好整以暇,以逸待劳。段水柔吐了一口气调云呼吸,耳听身后众人鼻息依旧杂乱。这一段路实在折腾人,她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轻功竟然如此高强。

荆天云缓缓睁开双眼,张口打了一个哈欠,疲倦的道:“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找不到路啊?哈。哈。”他说完哈哈大笑,三江帮人个个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扑上来将荆天云碎□万段。

段水柔养尊处优,未曾受过这般奚落,俏脸一扳,怒道:“你别得意,我们有五个人,难道还拿不下你?”

荆天云双手往下一撑,腰一挺,轻巧的从石头上下来。荆天云拍拍双手,一脸疑惑的道:“像你这么美的姑娘,一直追着我跑,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段水柔双眸一瞠,叱道:“废话少说,抓了你交给尚文野,他便会释放我们三江帮的人,你乖乖束手就擒,别自寻死路。”

荆天云讪然一笑,语多无奈的道:“你们黑帮的事,怎么扯到我的身上来?你这么听尚文野的话,看来你们关系匪浅。”

段水柔更不答话,锵的一声,长剑出鞘往荆天云足下削去。其余四人见二小姐出手,亦揉身而上。

荆天云见段水柔剑尖来势巧妙,暗道一声:“好,越女剑法。”他一个回身,右脚往后踢中姚霸手腕,双掌和其中两名汉子一拍,砰的一声巨响,掌风激起阵阵尘沙。

双方交手数招,荆天云暗自惊讶。这其中未知姓名的三人,拳法精湛,内力浑厚。虽然自己仗着轻功东躲西闪,但是时刻一久难免落败。

“好汉不吃眼前亏”荆天云右手食指轻弹,一缕劲风打中姚霸笑腰穴,姚霸往后一退,哈哈大笑起来。荆天云趁着众人眼光瞧向姚霸之时,脚下运劲反身一跳,身子有如脱兔般迅捷,倏而不见踪影。

段水柔脸色一变,急呼道:“别让他逃走了。”只是荆天云消逝的无影无踪,众人只得分成三拨去找荆天云。

段水柔在众人之中轻功最好,往前奔了一阵子后,忽然丝的一道闪光从天空劈了下来,接着轰隆一声巨响,不一回儿开始落下黄豆般的雨点。她看见前方有一间破屋子,便奔向破屋避雨。

破屋内已经有人生了一堆火,炽热的火舌吞吐不定,屋内本来阴湿,这时热火一起,屋内变的湿热黏人。

荆天云早一步来到破屋,他生起火后,脱下身上衣衫放在火旁烤乾。一边不禁想到尚文野那卑鄙的心眼,寻思:“好个借刀杀人。不过我可没这么容易和他善罢干休,非得想个方法整整他不可。”他手中拿着枯枝拨弄火堆,脑中思索着如何报这仇。

段水柔一踏入破屋,就看见荆天云坐在火堆旁。此时荆天云也正注视着从门外走进之人,四目相投,短暂的寂静之后,荆天云开口笑道:“追这么紧,急着嫁人啊!”

段水柔紧咬着下唇,她知道凭着一己之力是打不赢眼前之人,但是屋外大雨磅礴,此时真是进退维谷。

荆天云看她全身已经湿透,起身走到屋子的角落,道:“这位子让给你。”

段水柔不解的看着荆天云,似乎他没有恶意。心中犹豫了一会儿,屋外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她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眼光不离荆天云,慢慢的走到火堆旁,伸出双手在火上温热着。

屋外雨势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烟雨蒙蒙的一片,时候应该不早了吧!荆天云喃喃自语道:“可恶,这雨下个不停,明天怎么启程呢?”

段水柔闻言一震,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一只吹管放进口中。忽然段水柔轻声问道:“公子贵姓大名?”

荆天云转身看着段水柔,火光摇曳,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热气熏的她双颊红晕,此时情景之下,更显的无比娇□。“奇怪,她怎么口气大不相同?嗯,一定有诈。”荆天云全身警戒,道:“何必多问,要说刚才就说了,奇怪,尚文野没告诉你吗?”

段水柔柔媚一笑,道:“这人是个无赖,我何必有藉口让他轻薄呢?你亲口告诉我不是一样吗?”

荆天云看她慵懒的样子,反而全身汗毛直竖起来。荆天云话锋一转,道:“要我去见尚文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你们三江帮坏事做尽,我是不可能会帮你们的。”

段水柔盈盈起身,娇笑道:“别这样,我们三江帮有什么不好?金银财宝,宝石玉器样样都有,何况。”段水柔秋波流转,樱唇含情的道:“如花美眷也不缺啊!”

荆天云心中一凛,喝道:“对我虚情假意,你还早了几年。”

段水柔忽然扁嘴道:“我好话说尽了,你都不理,那我只好。”她话未说完,长剑一挑地上火堆,数十点火星往荆天云飞去。段水柔长剑出鞘,顺势刺了过去。

荆天云本已蓄势待发,只见他双袖往前一挥,袖力激的火星倒飞回去。

段水柔挥剑打掉火星,一招飞絮沾地的由下往上斜斜消像荆天云胸口。

荆天云舞动双袖有如大鹏展翅,擎天指往剑上一弹,段水柔手臂一热,长剑几欲脱手。

段水柔不待招式用老,剑招一变,使出越女剑绝学连环三式。剑光吞吐,寒光袭人。荆天云拂花散手东指西点,将势如破竹的剑招一一化解。

段水柔悍勇之至,明知不敌还是上前强攻,这时她招招都是奋不顾身的打法。

荆天云渐渐感到不耐烦,心想:“难道她真的想跟我同归于尽?”心念所致,他手下不再退让。一招三山奇人打中她的肩膀,接着一招绕梁三日左手手一拍,轻巧的将她手中长剑夺了过来。

段水柔仓皇的退了一步,眼中泪水盈眶,自忖出道至今,从未如此大败过。

荆天云倒转剑身,上前道:“你打不赢我,不用再比了。”说完将手中长剑递了过去。

段水柔目光哀怨,忽然小嘴儿一张,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嗤的一声激飞而出。

荆天云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歹毒,手中长剑一提,当的一声毒针侧飞而去,一股腥风扑鼻而来。

段水柔偷袭不成,一招双龙取珠往荆天云双目击来。荆天云恨她如此恶毒,双手连消带打化去对方招式,接着一招单臂震天夹着浑厚内力,砰的一声击中段水柔的胸口。段水柔闷哼一声往后飞去,倒地后一动也不动。

荆天云心头狂跳不止,明明知道三江帮出手独辣,自己还是差一点中了她的暗算。他心想:“看来三江帮不论男女都是一样心狠手辣。”

荆天云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段水柔尚有鼻息,他走了几步,摇摇头又走了回来。

荆天云伸手把了把她的脉搏,确定她已经昏迷后,从怀中倒出一颗天犀地龙丸让她服下。荆天云重新升起一把火,静待雨势停止后带她离开。

屋外雨势未停,淅沥沥的声响越来越大。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顶的雨水汇集成渠,哗啦啦的倾□而下。屋旁的水流急速的往低洼处流去,乌云沉沉,这场雨来势汹汹,恐怕一时三刻停不了。

荆天云转头看着乾草堆上的段水柔,虽然依旧昏迷未醒,但是紧蹙的双眉,忽快忽慢的呼吸声,似乎睡梦中仍感觉到身上的痛楚。

“这女人真是奇怪,学男人逞强斗狠就罢了,何必拿性命相搏?伤得这么重,我这掌不知道是否打断她的肋骨?”荆天云拿起木头往火堆一扔,顺手拨弄火堆,啪的一声爆开一个火花。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窗棂上滴滴答答的雨珠滴落声,冷风吹的火焰呼呼作响。荆天云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烘乾的衣服,张开来用力一甩,波的一下,衣衫顺势的撑开。荆天云走到段水柔身前,将衣服轻轻盖在她身上。

忽然段水柔口中发出嘤咛一声,手臂一动,慢慢的睁开双眼。

模模糊糊的影像渐渐变的清晰,一张俊秀的脸,眼眸中关切的眼神,正凝视着自己。

段水柔身子微微一动,猛然胸口一阵剧痛,她口中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轻轻吸气运劲,一口真气竟提上不到胸口。她忍着痛楚,喘息道:“我的肋骨断了,你怎么出手这么重?”语气中充满责怪的意味。

荆天云见她痛苦的模样,本来心中有一丝怜悯,毕竟她是伤在自己手下。只是没想到她一醒来就兴师问罪,他不由的哑然失笑道:“我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早知如此,刚刚就一走了之了。”

段水柔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伤的我那么重,就是你不对。何况你早知道我打不过你,这般出手,不是摆明欺负人吗?”

荆天云一时啼笑皆非,一会儿杀气逼人,一会儿又装的楚楚可怜,不知道多少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她的手下。荆天云鼻中哼的的一声,道:“若不是我早有防备,说不定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不过这样一来,可称了尚文野的意了。”

段水柔趁他说话之时,双手悄悄摸到断骨之处,一咬牙,喀的一声闷响接上断骨,虽然胸口痛的冷汗直冒,她还是忍着疼痛,娇声问道:“你和尚文野有深仇大恨吗?为什么他要刁难你,还有,你到底是谁?”

虽然段水柔强忍痛处,但是语气强弱毕竟有别。荆天云斜眼瞧了她一下,心想:这女子死性不改,这时还想暗算我。她可不知道遇上的是邺城小霸王。“荆天云冷冷一笑,道:

“想知道我和尚文野的关系,你自己问他吧。等一会儿雨停了,我会去找你的属下来带你走。”他破天荒第一遭好心救助敌手,心中不禁暗暗得意,心想我这样做颇有父亲风范吧!

不料听了荆天云的话后,段水柔脸色大变,着急道:“你别走,更别去找我的属下。不然我宁可一个人在此。”

这句话似乎踩中了她的痛处,荆天云大惑不解,问道:“你疯了啊!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的属下?你受伤这么重,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段水柔咬着嘴唇,神情痛苦的看着荆天云。过了一会儿,缓缓道:“你走吧,别管我的事。”

荆天云看着她闭上眼睛,屋外黑蒙蒙一片,他无奈的摸了摸后颈,心中真的是万般不解。他犹豫了半晌,轻轻叹口气坐了下来,低头拾起木材扔进火里。

段水柔听他又坐了下来,转头看着他,笑吟吟道:“舍不得走啊!”

荆天云头也不抬,道:“雨势未停,而且……我的衣服还在你身上。”

段水柔闻言眼光一低,这时才发现盖着荆天云的蓝色长杉。她心中悄悄起了一股酸意,勉强一笑,道:“一件衣服就想功过相抵,门儿都没有。”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是泪珠儿却偷偷的溢出眼角。

荆天云根本不知道她心情的转变,也不理会她的话,转身张口打了个哈欠,埋怨道:

“这时下起大雨,真是太不巧了。”他现在只想着赶快到长安见外祖父,心里不由的烦躁起来。

段水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错综复杂的感觉,使她深感不安,一双水水的明眸,怔怔的瞧着荆天云。

屋内突然安静无声,只有寒风推着残破不堪的窗子撞着窗沿,发出叩叩的声音。

荆天云以为段水柔又睡着了,转身看见段水柔一双大眼睛映着火光,亮晶晶的宛如黑夜中闪烁的星斗。他心中一动,随即转念一想:“这臭女人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是离她远一点好。”

段水柔见荆天云脸上阴晴不定,当然知道他防着自己。她气的转过头去,道:“你功夫比我好,这么怕我做什么?”

荆天云哈的一声,道:“岂止我怕你,我看全天下的男人遇到你都要退避三舍。段水柔气的噘起了嘴,恨恨的道:“那你怎么还不走?”

荆天云道:“我说过了,等雨一停,拿回衣服,即刻便走。”

段水柔心念一动,忽然吃吃笑道:“这衣服是我的被子,你怎么可以掀女孩家的被子呢?”

荆天云闻言一怔,道:“这。这未免太强词夺理了,这衣服明明是我的。”

段水柔转过头来注视着荆天云,不以为然的道:“这衣服是你自愿盖在我身上的,我可没逼你,所以我不还你,你不能拿。”

荆天云真的愣住了,连衣服也能拿来当话题,他索性潇□的道:“算了,喜欢你就拿去吧!”

段水柔见荆天云走到窗子旁边盘腿而坐,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感觉到心中平静,眼皮渐渐沈重,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晨曦的东方山头,一抹彩虹七彩绚烂。碧绿的树叶上滴下一颗颗乾净透明的雨珠。地上隐隐约约浮起一层白雾,淡淡的草香味随风飘来,整夜避雨的小动物都探出头来,大地显的生气勃勃。

段水柔睁开双眼,只见天已大白。她试着深呼吸,胸口竟然只有轻微疼痛,心想:“原来伤得不重。”她不知道荆天云让他服用天犀地龙丸,更不知道这药丸是三绝真人亲自调配的疗伤圣药。

啾啾的鸟叫声清新悦耳,地上一堆火已经熄灭,只余下白烟如线般袅袅上升。

“他还是走了。”屋内空荡荡的,柔和的日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段水柔蓦然感到寂寞无助,眼眶一红,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忽然一个声音从外头传来,“唉哟。真倒楣。”

段水柔心中一喜,急忙拿起袖子擦乾眼泪,这时才发现荆天云的衣服还没取走。

“难道我真的很丑吗?”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室,他竟然毫不动心,她的心里有些不高兴。就在段水柔胡思乱想时,荆天云大力晃动着头,摆动着身子走了进来。

荆天云从外头摘了些果子,走到门口时,忽然哗的一声,屋瓦上的水流冲了下来。一大早淋了个落汤鸡,心情当然不好受。

段水柔看他衣服湿了一半,坐起身来高兴的拍手笑道:“活该,这叫现世报。”

荆天云拍拍身上的水珠,道:“嗟,好心没好报。接着。”荆天云将手中的果子抛了过去,接着道:“你的气色好多了,我要走了。你可别再追来。”

段水柔接住果子,拿起怀中的帕子擦乾净后,张开小嘴儿咬了一口,语气轻松的道:

“你一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荆天云刚跨出门口一步,闻言转身,用怀疑的语气道:“你还没睡醒啊?”

段水柔吃的津津有味,续道:“我身上披着你的衣服,若死在这儿,你认为我帮的人会怎么想?”

荆天云感到不可思议,往回走道:“没这么严重吧?你不过是受点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段水柔还是装作一派天真的道:“反正回去也是死,不如自己了断来的轻松。”

荆天云诧异的道:“你爹是帮主,有什么事担不了。”

段水柔脸色一黯,沈默了一会儿,□首一抬,道:“在三江帮没有情可讲,何况这差事是我自己争取的,当然要负全责。”

荆天云心念飞转,寻思:“这臭女人是不是在骗我?不过三江帮的人确实是六亲不认,那天的黄河三鲛不就是这样。”

段水柔看荆天云犹豫不决,芳心窃喜,暗道:“他毕竟还是舍不得我。”她满心欢喜,却不知道其实荆天云对每个女人都一样。

“算了,若不让她完成任务,恐怕此事没完没了。”荆天云打算退一步,于是开口道:

“好吧,去就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此事一完,你我再无瓜葛,衣服还来吧。”

段水柔笑颜如花,忍着痛站起身来将长袍递了过去。

荆天云小心翼翼的接过长袍,脚尖一点,往后一个回旋,落地时衣服已经穿好。

段水柔瞪了他一眼,道:“卖弄功夫吗?”

荆天云嘿嘿一笑,道:“最毒妇人心,不可不防。你先请吧!”

云来客栈中,尚文野看着荆天云和段水柔,举杯啜饮一口茶,道:“段二小姐果然不凡,在下立刻护送贵帮八人回去。”

段水柔冷冷的道:“尚少帮主客气了,他日定当登门拜谢。”

尚文野眼光在她脸上一溜,道:“身子养好再来吧!哈哈哈哈。”

段水柔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叱道:“阁下游山玩水千万别离开淮水。告辞了。荆天云看着段水柔怒气冲冲的离去,微笑道:“尚帮主如此照顾在下,在下有生之年定当回报。”

尚文野眼睛斜兜着荆天云,嘴角一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三江帮最近被官府逼急了,做起事来不管江湖规矩,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们淮水帮对他们可是仁至义尽。”

荆天云哈哈一笑,起身道:“改天我也对尚帮主来个仁至义尽如何?”

尚文野倒了杯茶,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道:“这些跳梁小丑何足道哉。荆兄若不嫌弃,淮水帮随时恭候大驾。”

荆天云心中明白,他双手抱拳道:“在下无意江湖,甘于平淡,就此别过。”

一壶茶还热呼呼的直冒白烟,店小二又来巡视。尚文野脸露微笑,悠然自得道:沾了鱼还不一身腥吗?“想到得意处,不禁哈哈大笑。栈道上泥土还软绵绵的,昨夜的大雨冲刷的路上坑坑洞洞。马蹄翻飞,落下时溅起黄澄澄的泥水,马匹到处路上行人纷纷躲避。荆天云心之所系,一路上抽鞭疾驰,忽然前方三匹马拦路阻挡。荆天云见状摇头道:“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当前一匹马上,云鬓秀眉,紫衣飘飘,不是段水柔是谁。她翻身下马,对着荆天云抱拳道:“尊驾有恩于三江帮,我帮铭感五内,请藉一步说话。”

荆天云实在不知道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见她往路旁的一座亭子走去,手一拉马□,慢慢靠了上去。

段水柔见属下走的远远的以后,脸上犹如骄阳化雪一般,露出玉齿笑道:“多谢你帮我。”

荆天云在马上右手一阻,道:“别谢,说好两不相欠。今后你我当作不认识。”

段水柔笑吟吟的道:“那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没搭话。更何况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又如何装作不认识?”

荆天云蓦然明白上了她的当,不禁气道:“我叫荆天云,我爹是邺城飞龙荆铁山,这样你满意了吧?你我道不同,最好不要有所牵扯。”

段水柔脸色一变,失声叫道:“你。你是荆铁山的儿子,决不可能!荆铁山的儿子不是。”

荆天云看她吃惊的样子,不禁笑道:“别太惊讶,你伤还没好。”

段水柔咬着下唇看着荆天云,脑中一片空白,忽然间双脚一软,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荆天云见状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吓昏别人。他双手一拍马背,脚下往马镫一压,身子飞离马鞍落到亭子内。

荆天云怕她使诈,看了一会儿后,确定她是真的晕厥过去后,才上前将她扶起,用手轻轻掐着她的人中。

段水柔悠悠醒来,惊觉自己被别人抱着,急忙手一撑,倏地睁开双眼。

荆天云被她手肘撞到肋骨末端,痛彻心肺。怒道:“你做什么?”

段水柔待看清荆天云后,忽尔柔声道:“你很痛吗?一会儿就不痛了。”

“不对。”荆天云惊觉有异时,左臂麻痒养的甚是舒服。他又惊又怒,右手猛力将段水柔推开,揎拳捋袖,只见左手臂一道黑线沿着血路直窜上来,转眼间已经快到腋下。

荆天云怒道:“你。好狠。”

段水柔面容一变,冷冷的道:“三江帮向来有仇必报,而且不受人恩惠,你。不知道吗?”

荆天云知道这毒性凶猛,无暇理会她的话,急忙运气相抗。不一会儿,头顶氤氲笼罩,额头汗水涔涔。可是这剧毒厉害,荆天云只能挡的一挡,黑线上升速度虽然缓了下来,若要完全驱离,非得服用怀中的三腊洗髓丸不可。只是敌人环伺,服了药后也难逃一死。

荆天云银牙一咬,暗道:“不服药必死无疑,吃了药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他飞快的从怀中取出药瓶,此时他已经急的分不清楚怀中四个瓶子各装着什么,只好各取一颗吞下。

药力还没生效,荆天云感到胸口窒闷烦躁,眼前金星直冒。他无力的坐倒在地,隐隐约约之中听到一人狞笑道:“凤尾针滋味不错吧!老子做个好人,减轻你的痛苦吧!”

一道刚猛无俦的掌力袭来,荆天云暗道:“吾命休矣。”猛然身子往后飞去,口中鲜血狂吐,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这故事写太快,有些地方要更正。

1西汉的首都在长安,不在洛阳。(大概是我三国志看太多次,所以误解了)

2拳娘的年龄和现在的故事时间相差约五年到六年,为了故事,只好杜撰一下,请多多包涵。

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品茗香茶的尚文野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冬日饮茶观星月,若能有美女坐怀岂不美哉。只是可惜啊,他想起梁钰琳俏丽的面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心中会时常浮现她的俪影,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温热的水气轻抚他的下颚,楼下拼拼砰砰的脚步声快速奔来,尚文野食指在杯缘轻轻的滑过,这时一个满头汗水的灰衣汉子出现眼前。

尚文野眼光往来人脸上一瞄,道:“人呢?”

那汉子被他冷峻眼光一摄,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头一低,嚅嚅喏喏道:“启禀少主,梁姑娘已经离开梁家。”

尚文野咦的一声,抬头瞪着那汉子,道:“上哪儿去了?”

那汉子心中甚为恐惧,头垂的更低,道:“属下不知。”此时他的声音竟然已经微微发颤,显而易见的是他无法完成尚文野交代的事情。

轻抚杯口的食指停止不动,尚文野忽然露出微笑,缓缓的道:“连个小女子都看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那汉子吓得两脚发软,噗咚一声巨响,那汉子两膝跪地,磕头如□蒜道:“小人等日夜监视,确实没见到任何女子离开梁家,只是不知为何那梁小姐会凭空消失,请少主饶命。”

“女子?难道她不会易容改装,他妈的,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简直丢尽淮水帮的脸。”城府甚深的尚文野,竟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而口出恶言,随侍在旁的胡不归暗暗咋舌,心想这次尚文野真的动怒了。

那汉子整个人伏在地上,衣衫尽湿,浑身别别颤抖,只差没有屎尿齐流。

喀的一声,杯子被掐的粉碎,茶水如雪花般四散纷飞。那汉子手一抖,心脏差点跳出口腔,忽听的锵□一声,那是长剑出鞘的声音。那汉子脸色大变,瞬间全身失了力气,整个人软趴趴的贴在地板上。

血红色的剑穗摇摆着,露在剑鞘外的半截剑身光亮耀眼。胡不归杀人一向乾净俐落,他喜欢让人不知不觉的走,手刃之人不会有刎颈之痛。

尚文野深邃的眼眸不露半点锋芒,一时的气愤让他失了理智。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伸手接过胡不归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滴,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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