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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1-7-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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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仍有弹性,关节却已僵硬。死亡来得如此突然,就像死神轻佻的口哨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弧旋,所有生机便被轻易掐断了,好似河水干涸。
戚少商环绕现场转了三圈,缄口不言。他在死者脚旁停住,细细打量女子灰败的面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雷媚,不得不承认她是美的。有关这个三叛三杀的女剑客的传言早已不是京城武林中的秘密,然而当众人得知这个狐狸般的女子如此迅速地从白愁飞的怀抱投入了方应看的翼下时,一切闲言顷刻戛然而止。此刻在戚少商脑海中盘旋着的便是无数与案情相关的道听途说,他并未参与之前京师发生的巨变,只能从这些真真假假的旁枝末节里搜寻蛛丝马迹,试图与眼前一暝不视的死人联系到一起。雷媚若有知,必睁开眼朝着鼎鼎大名的神龙捕头抛去一个轻盈而媚惑的笑容,只是她的眼睛从来不笑,却不曾被人发现那双漆黑重瞳中透露的讯息;所有人都被那笑容迷醉了,忽略女子眼底稍纵即逝的蔑意。
她永远不能再睁开眼了。所以此刻戚少商看到的是一张神情净澈的脸庞,死亡化作黑色蝴蝶栖息其上,却并未为之画下一丝惊惧挣扎的痕迹。她死得平静,全无伤痕——是的,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致命的伤口,甚至连皮肤上小小一道破损也找不到;看得出她平日爱惜容颜,保养生息,她的美丽不是凭空得来的。然而死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降临了,就像此刻代替华衣覆盖在女子身上的一幅白布,往昔种种变得没有意义。
只消闭上眼的光景,于是天黑了。
最有经验的老仵作都对这个女人身上发生的事啧啧称奇,他们满心疑窦,无从解答。戚少商听了,看了,目光在死者身上晙巡,想象着雷媚生前可能有的一切挣扎动作,视线最终停在她的咽喉部位,也许是从云层中透露丝丝日光映照的原因,那里正盘桓着一块难以察觉的阴影。他要以一个剑客而非捕役的直觉,选择一个最快最有利、一击必杀的破绽……
没有,哪里都没有。即使找到破绽也是徒劳的。证据呢?伤口又在哪里?
——她是怎么死的?!
他望着她,表情愈显阴沉。一时间仿佛幻觉降临,他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他看见了什么,那个在女子渐渐枯萎的唇瓣上浮现的,含着彻悟与轻嘲意味的,隐然微笑……
戚少商猛回身说道:“代我通报金风细雨楼王楼主,我要见他。”
迎面而来的却是杨无邪恭候已久的深邃目光:“真对不住。敝楼主有事不在,戚神捕有何差遣问话,杨某随时候教。”
隔着横卧的死者,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难言的眼神,空气之中暗藏刀锋。戚少商收回目光,开口道:“既然王楼主不在,在下还是改日再来拜访。且不论雷媚身份如何,既然在戚某管辖界内,金风细雨楼的地盘上出了事,看来往后查案不但在下将全力以赴,尚要请楼中兄弟们多行方便。杨总管请了。”
说完习惯地按照江湖礼节一拱手,招呼同来的差役们收拾现场,打道回府。戚少商笔直向前走,走出很远,仍感到脊梁上两道含蓄而玩味的目光执著地追随。他知道那是杨无邪的眼睛,像只护窝的老猫一样精明算计着,保护自己身边一草一木不容侵害。戚少商忽然笑了,这让他想起多年前高坐连云寨划地为王的日子,那时他主持大局,更多琐事却是身边八大寨主替自己经营着,很少为什么事烦心。时至今日,往事已不可追,才幡然明白红袍、劳二哥他们对自己的一腔厚意……
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劲儿的回想以前的事!
也许因为目睹金风细雨楼经历的一切,才会情不自禁的忆起自己如此相似的曾经吧……
回到六扇门交接了公务,熟人都不在,四大名捕外出办案,诸葛神侯一早上朝去了。左右无事,戚少商独自出了门,一时不觉走到了燕春楼下,抬头望向亭台,那夜绯裙芳踪无迹。就在那一天,铁手带回了某人久违的气息,一切都像梦一样,自己来到燕春楼赴约,却意外得来了雷媚失踪的消息……
不知从何时开始,直觉隐隐发痛,感觉某种危险和迷惑拖着诱人的香气渐渐逼近。一切从哪里开始不一样了呢?
信步前游,不久出了城门,南郊视野辽阔,溪流蜿蜒其中,最幽静处,赫然一片竹影摇曳。不大的天地设计简洁而独具匠心,有日照、风声、水纹……
竹林木屋檐畔风铃乐声悠扬,铃上轻荡着一块铜牌:惜晴小居。
戚少商蓦然惊醒。怎么不知不觉竟走到这里来了!竹林小屋,分明是铁手的住所,和他……
想起那日铁手在接风酒席上将戚少商悄悄拉过一旁,言语含混目光闪烁,却是要紧的叮嘱,切切告知如无要事最好别去竹林找他,有话让追命冷血转达就好。没说原由,戚少商也不问。两个男人之间终因那个共同的不能揭穿的隐秘,变得尴尬起来。
思及此,脚下顿时踟躇起来,进退两难。
理智一遍遍告诉自己:戚少商,你不能再往前走,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越快越好。
下一秒就要回头了,却闻听竹林里一阵朗然吟笑。
是那人么?
可他怎会如此开怀。这么多年,他从未听过他如此无羁的笑声。
就看一眼吧,看他是否变了模样,看他可曾追悔……戚少商一咬牙,心绪莫名地走近竹林边缘。
铁手不在。
林中有风,有雀,有鹿鸣。风景宛然静好。
地面落满竹叶,青衣人席地而坐,手边安置一只空碗,腿上枕着一个偶人。时值午后,天色难得地放晴了,阳光穿过竹影飘摇,星星点点洒落那人肩上、脸上、眼睫上,在他身周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空灵轻逸,好似随时可能御风而去……
那人闭着眼,微仰起头,仿佛也在感应自然赐予的美好。他在笑,笑容异常宁静清澈,不染一丝尘嚣。那是戚少商从未见过的笑容。
男子忽然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忙将偶人挽在怀中,神情亲昵而温柔,如同找到最珍贵的宝物。
他擎起空碗,悄声对空说了一句什么,风儿轻轻将它托起,在林中盈盈回荡。
“大当家,我今带晚晴来入伙,与你共建这连云寨,从此咱们海阔天空,莫失莫忘了!”
林内人天真浅笑,懵懂未觉。
林外人如雷轰顶,触目惊心。
“顾——惜——朝——!”
戚少商恨恨地磨念这个名字,闭上眼,往事历历在目,如雾如烟,竟没发现自己脸上早已一片湿凉。


【申请七略】【元宝】【王白/戚顾】绝代 5 (贺小斧头、风落夫妻新婚快乐)
很多时候,表面上的平静,并不意味着事情的结束。
金风细雨楼发生命案后,为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消息被杨无邪和戚少商严密封锁,只在内部展开调查。这一举措换回了京城三天的平静。第三日一早上杨无邪就收到属下急报,风雨楼遍布京城的各大分舵负责人一个也没有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总共十三个手足,不约而同在这个清早消失。
侯爷府的使者紧接着登门下帖,方应看绵里藏刀的几句话将风雨楼逼到死角,限令十天内彻查雷媚之死,给侯爷府一个合理的交代。杨无邪不卑不亢接下帖来,通过两件事时间上的接近不难看出个中微妙,转瞬计上心头,向身边亲信低声吩咐几句,几人会意四散各办各事。杨无邪抬眼看看乌蒙的天色,冬天冗长,雾徘徊不散。这个时候,王小石又在哪里呢?
王小石在“梦园”。
谁也没想到,短短时日内以相国寺繁华的演出地段为中心,白幽梦的歌声响彻每个胸怀梦想又如履薄冰的汴京人的心底,迅速在京城上流社会散播开来。“梦园”戏班随之声名大噪,京城达官显贵无不以听“梦园”包场为风尚,请戏班唱一场堂会价码迅速飙升到了梨园行里的榜首。另一方面,“梦园”的灵魂人物白幽梦似乎并不把一切喧嚣放在心上,所谓艺高人贵,整个戏班也都为他马首是瞻。按照白幽梦的主张,“梦园”始终保持本色:哪怕对方出价再高也绝不出演堂会,想听白幽梦的包场只有亲临戏班所在的闹市中心;且每日仅演出一次,白幽梦也坚持只唱一本《霸王别姬》。高超的唱功弥补了戏本的单一,追捧“梦园”者大有人在,白幽梦的乖僻也在一夜之间成为戏迷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从未见过一个如此骄傲的戏子,白银金珠摆在眼前也换不来清口一开,而白幽梦却真实地做给他们看了!
物以稀为贵,“梦园”和白幽梦的地位风光也正因此,日益尘嚣直上。
散落在相国寺周围的住户渐渐习惯了一到每天特定的那个时辰,平日繁荣喧闹的街市拥有了难得的平静,无论戏园子里的观众还是交不起茶座钱的百姓、士农工商、提篮买菜的老婆婆或是终日游荡的子弟,大家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侧耳静待广场一隅黑色布幔之后随着锣鼓敲响平地曳出的那一嗓歌吟,清清的懒懒的,别有一种出水芙蓉云端回眸的味儿,抑扬顿挫如泣如诉,一股真性情将欲流露又被收发自如的声线险险的稳住,却让听众跌了个跟头。他在彼方笑,几似谪仙人。
戏如人生,观戏的人也免不了尝遍喜悲无常。“梦园”一直不缺热闹,无论繁花锦簇的戏台还是高朋满座的贵客,分不清谁在戏中,谁迷梦。王小石自认是最平凡的那一个,不显山不露水,他只是每天都来听戏,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什么也不点,只要一壶香片,静静注视台上那人,觉得很安心。不是不知,这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明明一双眼瞳两个灵魂,却在自己眼前渐渐重叠了起来,不愿面对真实而倍感荒凉,只想,看着他。
真的很像!是否拥有这样神情的人同样高傲,他们站在高处,负手望天,带着孤绝笑容俯瞰风云,意欲冲天而起,终陷世俗泥淖;掩盖不住一身光芒四射,也只得如此孤独的,迎向人间飘风骤雨。
时至今日,王小石依然不能了解那人当时心境。只是一念起,满腔都是苦涩,仿佛是他的苦流进了他的心里。他忘不了他最后的眼神……
报应不爽,呵呵!王小石自嘲地笑了。那一日白愁飞悲愤的话音言犹在耳,“我骗你?我只须杀你,不必骗你!”他没有骗他。他到最后,也没能下手杀害温柔。
所以,他就这样惨烈的,不甘的,孤独的,死了。
王小石也曾以为自己真的恨他,恨他被野心蒙蔽了良知,恨他凶残、奸诈、投权,恨他枉顾兄弟情义,恨他一意孤行终令秦淮河畔藉醉狂言一语成谶——但有件事是自己冤枉了他,他真的没有对他说谎。
而今,也该王小石站在同样的位置,孤单的、恒久的、执著的守望着他了!也许只要我坚持这个姿势,就可以体会你的心痛;也许这只是我一相情愿的梦,他不是你,就算他是另一个你,想必也不会、不想、不屑于再像当年一样回望我一眼。
那么,就让我遵从自己的心意,静静的注视着“你”,就好了!
这就是王小石“失踪”的理由。
他消失得很干净,偌大风雨楼突兀地缺少了他们的楼主,竟无人发现他去向何处。
至少大多数人不能。
大多数人不能,不代表别人也不能。
于是,这天戏园散场,等到人三三两两快走尽了,王小石才尾随人群之后离去,虽然他是喜欢热闹的性子,但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在这里惹人注意。
一出园子,就看见有人在旁,双手拄剑,神情专注不为外界纷扰所动,仿佛只是心无旁骛的,用心捕捉空气里慢慢散去的最后一记小锣清脆的尾音。
王小石低头,继续走。
将将要与那人擦肩而过,忽然耳听话音深沉,“戏很好。”
王小石站住,点头,“人也很好。”
“江山如此多娇,怎不令英雄啸傲。”
“我不想当英雄,我只是一块石头。”
“当石头有什么好?”
“平凡、朴拙、微小,但坚固、踏实、长久。”
“好一块石头。”
“大漠黄沙、江南烟雨、京都盛景。处处都见石头。”
“过去,在一个风沙大的地方,我们用最坚固的石头筑起墙垒。石头很有用,人不会忘了它。”
“为石头谢相知。”
那人双目骤地明烁起来,嘴角牵动,隐约闪现两个一深一浅的酒窝。“哈,哈,哈”笑三声,不再说话,走了。
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王小石若有所思。
“戚,少,商。”他自言自语,“我知道你的来意,可惜……”声音渐渐低回,他不再开口,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想到了什么,蓦然,本是开朗的面容上,化开了一丝与之几不相符的、略带苦涩的笑意。

【申请七略】【元宝】【王白/戚顾】绝代 6 (有点闷的正戏。。。爬。。。我,居然每日一更了OJZ)

RP废话之“包子下章出现,小顾不会远了”……
默。。。



回到风雨楼,夜已阑珊。四周很静,想必众人皆安卧。王小石放轻足音,悄悄走回自己房间,还没走到就在走廊里被一声咳嗽截住。
“楼主,这几日好忙碌啊。”杨无邪站在廊柱下,目光灼灼直视几步外的青年。
王小石挠了挠头,笑得有点尴尬,“杨先生,果然被你抓到了啊……”他红着脸像个大孩子,“这几日楼里事多,我都听闻了。小石任性,偏劳先生。”
杨无邪不置可否,“楼主客气了。只是多事之秋,兄弟们不见楼主,心中多有忐忑,无邪这才惫夜相候。眼下大伙儿还在留白轩候着,楼主你看——”
“让大家担心了,我们快去看看。”王小石率先举步向前。
将近二更天,风雨楼留白轩里还是灯火通明,满满的全是熟悉的面孔,唐宝牛、方恨少、孙鱼、一○八公案的组长、象鼻塔张炭蔡水择、“发梦二党”的元老……王小石一进屋,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楼主回来了!”“小石头!”话音掩饰不住的惊喜,他回来了,带来信心和希望。
继杨无邪之后,孙鱼接手了风雨楼资料管理工作,理所当然由他出面说明当前局势。当孙鱼表情肃穆的解说京城各分舵舵主失踪一案时,王小石从头到尾始终没开口打断,他在笑,微笑。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粗声道:“到底该怎么办,楼主你还是发句话吧!”
王小石摇摇头,讳莫如深地笑着问孙鱼:“你可知道,最有可能和咱们为敌,做出这种事的,在京城里都有哪些人?”
“楼主侠名满天下,四大名捕也敬你几分,京城里多的是朋友,有资格做我们的敌人且能做出这等事的,除了六分半堂还有谁!”
“不错,”王小石不知从哪变出一颗雨花石,捏在指间悠然把玩着,“为何今早甫一事发,来向我们下帖的不是六分半堂的人,反是侯爷府中侍卫?”
“楼主是说……有人转移视线?”
王小石走到书柜前,在一个架角上掀了两掀,精巧的暗格应手而开。他拿出几叠资料甩在桌上,用手摊开,“一、二、三、四……我们找不见十三个兄弟,六分半堂属下的快意楼、溜金坊、沁芳池等等地方,也很快会发现帐房里少了十三本帐薄。人人皆知六分半堂银钱往来都靠着这些赌坊青楼当铺钱庄里见不得人的交易支撑,京里有名的玩乐去处,多半是他家开的。依各位看,雷纯和狄飞惊会为方应看派的任务焦急,还是更看重自己产业多些?”
一言既出,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怪道许久不见楼主,原来早有安排!”“小石头,看不出你什么时候变精明了?”豪放不羁的汉子们为领袖运筹帷幄的谋略而骄傲,痛快地笑开了,将方才还压抑笼罩着的层层隐忧抛去九霄云外。杨无邪也微微颔首吩咐属下:“去,探一探六分半堂的动静,速去速回。”
王小石抱手含笑,等他们高兴够了静下来才认真说道:“虽然给了六分半堂一个下马威,但大家也不可掉以轻心。别忘了我们的人还在对方手里,雷媚也不明不白的死在白楼废墟,这是事实。命案发生之前我曾接到线报,雷纯深夜邀约九现神龙在燕春楼密议,至于他们谈了什么、是否与我们有关,不得而知。而就在他们见面三天后,雷媚便死在我们眼皮底下。到底谁人主使、有何目的?一切尚未清晰之前大家更要谨慎,避免授人以柄。既然别人欺到门上来了,我们怎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漂亮地赢回一局!”
“说的好!”“一切听小石头的!”几句话激起群雄斗志昂扬。王小石笑着挥挥手,“夜了,大家歇了吧,明天再想办法。”看众人兴奋地散去,王小石退进留白轩,倚着墙壁长长吐了口气。回身却见杨无邪还在门口,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两人相对无言,王小石忽然垂下眼,嘴角轻扬,语气倦懒无奈。
“杨先生,小石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你……你自然看出,这并非是小石连日来所做的全部。我不同于苏大哥、白……二哥,他们能做的我做不到,我且竭尽全力。只是——”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终于说出口,“只是,小石想留一点时间去做一些想做又必须去做的事,好让自己日后不悔。这些,现在我还不能说……还望先生原宥。”
此时的王小石脸上流露的神情是杨无邪从未见过的,疲惫、坚定、恍惚,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叫做缠绵的感情?他真的不像苏梦枕,也不同于白愁飞,他的特点没有和任何人重叠。他就是王小石。但今天的他却已不是当年的王小石了。少年热血注定在光阴中蹉跎,虽琐事缠身,他也还保持独一无二的明媚笑容,温和,淡定,与世无争——温顺的小石头,用一种叫作“一往无前”的表情说了以上的话。他那么坚定的往前走,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却因这份坚持的感情忽略路边荆棘的存在,他也不在乎走到最后看见的、获得是幸福还是失望。
杨无邪的目光投向远处,仿佛从未在殷切的青年身上停留片刻。他一语不发默默走开,不曾忘记掩上留白轩的房门。


【申请七略】【元宝】【王白/戚顾】绝代 7(我素情节控。。。慢慢磨。。。)

看文前的RP废话:
之前更新时各位亲的留言我看了,谢谢大家对《绝代》的支持~
这文虽是王白、戚顾CP,但在我眼里排名不分先后,也没有主配对副配对之分。因为……这文大概会以情节为主。所有感情进展、豆腐等等,都要靠情节慢慢推进。偶承认……偶沉浸在设局解谜的快感里撩……
所以,想看小顾或白菜的亲们,请耐心等待~美人会有的,豆腐会有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渺小的作者希望通过拙劣的文笔让大家喜欢这个故事,喜欢执著的包子小石和顽强的小顾白菜。这就是我的心愿……
我会一直努力的!握拳!


这夜黑得透了,浸浸的满是凉意。月圆,风高,无眠。适合大醉,适合投入情人柔软温暖的怀抱,或者,手持一把细细凉凉的宝剑,干一桩跃马杀人快意恩仇的买卖。
立足制高点向远处眺望,汴京美景尽收眼底。只是在夜晚,一切都缄默了,古都安卧在星星点点的烛光中、徜徉在悠长的更鼓声里,像一位娇羞的少女,欲语还休间平添几分恬静神秘的美。眼前大片鳞次栉比的屋脊绵延成一片浩瀚烟海,这是独一无二只属于京城的令人灭顶的海洋。即使身在其中生活这么久,戚少商也从未感到自己与这城池溶为一体。它不是他的城,然而他已经属于了它。
他冲天而起,白衣猎猎迎风。剑随身,月色明,男子矫健身姿刹那融入夜色,迅速而夺目的闪现,像一只白色的大鸟。这一切都让他满意。戚少商喜欢让自己穿着干净、简单、舒适、合身,并不在乎别人眼光,也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举手投足便具有让少女倾倒的魅力。就算在这寒夜里,他也是骄傲的。
他起落纵腾,姿态轻盈曼妙,看上去不像一个杀人的剑客,而似一位持花赴约的情人。许多年前怒江崖边,他曾摘朵红花,赢来佳人倾国一笑,从此演尽情怀。他也吟过诗,认为那首“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然笑春风”是残酷的写照,也记得“明月千里故人稀”的典故。他历尽沧桑不改浪漫,但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诗人。他不是诗人。顾惜朝才是,那个与他纠缠半生、恩怨难分的,清澈的人。
无论经过多久,顾惜朝留给他的印象永远如初见那一眼,有种惊艳又清澈的感觉。就算当他机关算尽、伤人无数,在他眼中也永远找不到一丝应与其所作所为相符的残虐。他聪明,他狠毒,他深情。可他依然是清澈的,犹如一波清潭、一羽飞鸿,本不属于此世。
这样一个人,生来就应受人爱怜的。却又让那么多人憎恨,辗转反侧、咬牙切齿、铭心刻骨的恨。
戚少商也恨他。可自打竹林重见之后,他扪心自问,为何这恨竟一天一天、一点一点的淡了,这令戚少商十分懊恼,却又隐隐觉得理所当然,好似千里追杀血流成海的一幕幕在时光中慢慢消磨,变成一道坚硬的疮疤,碰不得想不得。听说在死者往生的路上不可听见亲友哭泣与眷恋的呼唤,一回头就是万劫不复,无法早登彼岸。于是戚少商也不多想了。往事不可追,如果一切已不该再被提起,那人也明显忘怀,那么只剩下自己仍活在三年的记忆里。执著像千层的网,束缚多情的人。
现在,在这清净孤独的夜里,戚少商又一次情不自禁想起他。
顾惜朝。跋涉一世,你可曾学会顾惜今朝?又有谁惜你的今朝?
戚少商惊觉自己动容,有些心乱,连忙制止自己的遐想。快到了。还好他没有忘记自己夜行的目的,那是他的职责。他不再是昔日任人刀俎的浪子,时光如刻刀,成功雕塑出一个伸张正义的捕头。
戚少商很久没有好好用剑了。即使在破案追凶的时候,也难碰到几个像样的敌手。过去,他得意时不失豪迈,落魄时也从不丧气。而今,他却时而感到寂寞。独立风起处,面前横亘一片茫茫雪原般的寂寞。
他不怕见血,曾经抗辽杀敌陨命无数手也不抖。这一次,仅仅因为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死去的女人,就让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那么怪异,使他觉得恶心。
如果六扇门的资料不错,前面夜色中蛰伏却不失雄伟的大院,就是方应看的“清阁”。方小侯爷金屋藏娇之所,这屋子也跟着增光,见识了不少美女。只是,这些女子福薄寿短,她们无一例外都在短短承欢之后就消失在这间大屋深深的亭廊间,再也没有人见她们出来过。
若事实果真如此,那雷媚呢?雷媚是不是也在这里住过?这里会不会就是她死前最后待过的地方?它和她的死有没有关连?
戚少商提一口内气,腾挪更快。太多疑问在脑海中徘徊,他迫不及待要找一个答案。
踮足立在最靠近自己的屋脊上,落地无声。施展轻功踩着瓦片急速行走,一面四下寻找着透出光亮的卧房。戚少商小心地掀起一块青瓦,借着缝隙探看,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烛光影绰,红销帐里云雨翻卷,正在欢处,不是方小侯还有谁?
只听男子喘息声间忽然冷笑:“美人,你可知,在你之前住在这屋里的是谁?”
女子哀呼道:“奴家不知……哦!”
“你不在意么?即使我告诉你……那女人已经死了?”
“……奴家不在乎,不怕……只要小侯爷让我侍奉左右,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男子沉默半响,蓦地冷哼道:“你撒谎。滚!”方才还齐眉举案鹣鲽情深,转眼女子被逐出帐外,尚自不知所以,又恐惹恼了主子,只得战兢唯喏着退下。
方应看独卧帐中闭目养神,情动的喘息渐渐平定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蓦地扯出蜿蜒的弧度,衬着暗影中男子更显白皙俊秀的面容,平添几分邪谑。
“雷媚啊……”他嗤笑着,“想不到和我方应看相好过的女人中,聪明又不在我面前说谎的,数来数去只有你了!……还是,你我都太自负,反而看不出作伪的表象呢?”
夜半无人私语时。空旷的大屋里却只有一个男子对着空冥喃喃自语,仿佛虚无处真的有人倾听并给予回应似的,像是皮影戏里演的诡异故事,却在眼前真切重现。
“雷媚,别怪我。不是我无意为你复仇,就算那夜我早归探你,你难道就真的能避过一劫?你我都不是好人,该明白无论发生任何事、牺牲任何人,付出了代价就必须先掂量能以此换回哪些相等的砝码。你和风雨楼的仇怨本就不死不休,你这一出事,我倒是有机会出手了。”
“唉,你死了,还真给他有点寂寞……”
方应看话声渐渐低落,沉静一时,忽又兴致上来,手指在榻上敲着拍子,轻声哼唱起了坊间的俚歌。歌词粗野狂放,看不出这身为人上人的小侯爷竟对此熟捻无比。
清阁里的侍婢们都在前面的长廊里远远站着,从屋子里被驱逐出去的宠姬的遭遇吓到了他们,没有得到主人召唤,谁都不敢出一声大气。许久没有人进来挑明宫灯了,一朵沉坠已久的烛花终于承受不住地凋落,火光晃了一晃,屋里所有家具、陈设和人的影子也随之摇摆扭曲成奇异的形状,一缕青烟在这些怪影之间悄然蒸腾开来。
方应看敏锐一嗅,顿时反身弹跳起来,神情紧张地走到宫灯架前看了看,猛然“呼”地吹熄了灯。
他向廊外方向高声道:“今夜是谁值守?哪个混帐最后动过这灯?!”
一阵仓促细碎的脚步在门外忙乱了一阵,几个侍婢慌张走来,下跪道:“禀告侯爷,这灯烛还是雷姑娘住在这儿时亲手选的呀,说是侯爷您会喜欢,我们只是奉命燃亮它……奴婢们不知这烛不妥,冲撞了侯爷,奴婢该死……”
方应看沉吟片刻,挥手道:“不干你们的事,下去吧。换盏新烛上来,以后不要再用这个了。”
侍婢们如蒙大赦,忙忙料理残局,小心地退下了。
方应看伸手罩向烛光,从侧面看上去就像擎着一点火苗似的,光影跳跃间映得他眼中竟似有一点温柔。“痴?你是用了它么?呵……就算我中了痴,又怎样呢?你人已去了……”
“痴,好一个痴!说到底,究竟谁更痴呢……”
方应看大笑起来,笑出了泪。
“——胡言乱语。这就是神枪血剑方小侯?”戚少商摇头轻叹,不再看他。借着微弱的光亮,他的注意力被房梁上一处不起眼的痕迹渐渐吸引过去。日久积灰的木梁沉重而坚固,在灰尘覆盖的表面有一个地方碍眼得紧,手指宽的一点,像刚刚被擦拭干净,不但一点儿灰都不带,还铮亮光洁的很,毛刺都找不见一茬。同一根房梁的其他地方却依然如故,还是很久没有被人动过的样子。
戚少商紧盯着那个地方,心中飞快闪过无数猜测。造成这个痕迹的,可能是同样身轻如燕的高手踮足、可能是一颗暗器、可能是一把剑光、也可能是内功低浅的人不经意呼出的一口气……
慢着,内功浅薄,和剑?!
戚少商蓦地昂起头,夜色中双眸寒亮如星。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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