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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随-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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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说的那回事,我今天晚上就去见她,劝她就留在衡州,待我军凯旋或者等明年春天再南下去寻我就是了。”
潘美见赵匡胤怎么都劝不进去,他心中失望得很,脸色难看地出了赵匡胤的大帐。
“大帅,其实潘将军所言未尝没有道理的……”赵普出声道。
赵匡胤也不多加解释,他看这赵普道:“这事儿我自有打算,其中的利害关系,我要好生斟酌一番的。”
赵普自然不明白赵匡胤心中所想了,有了周宣,他同天子也算是连上亲戚关系了。
当夜,酉时初刻,宗谨同史彦超去了赵匡胤的营地“拜访”赵节帅,迎出来的人只有窦仪、郭孝仪、潘美以及其他将领,当然还有赵匡胤最为信任的幕官赵普。
史彦超脸色很不好看,凉凉地说了一句:“赵元朗好大的架子呀!”
宗谨扫了一眼脸色不好看的潘美道:“潘将军,是否是赵将军身体不适呢?本侯同史大帅从岭南那里归来,特地找人打听了安南的情况,所以想和赵将军说说。”
窦仪沉重脸没说话,郭孝仪眼中有着他味,至于其他的将领,很好区分,脸色尴尬的自然只属于赵匡胤麾下的。
宗谨心中很愤怒,大军开动,主帅行为不端导致军心动摇,接下来的征战,赵匡胤就有把握一定会顺利?
“君侯有所不知,赵将军哪里是身体不舒服,他是去会美人儿了!”Xx校尉不满地道。
宗谨脸色变了变,看着那校尉道:“赵将军乃是多年带兵之人,他岂会这样不知轻重?你如此污蔑主帅该当何罪?”
“末将绝不敢污蔑主帅,军中谁人不知赵将军之行为?君侯使人一问便知,这个时候君侯往衡州城外那驿站去,还能亲眼目睹实情呢。”
宗谨面上出现为难之色,半晌才对着窦仪道:“窦大人,本侯并无对行军大将有监察之权,倒是窦大人你可以。若是这校尉所说的乃是实情,此事当奏于汴梁知晓。否则军心动荡,于战不利。”
窦仪拱手道:“君侯所言即是,只是参奏主帅要有真凭实据,臣不敢因为军中流言便回奏汴梁。如此,还请君侯、史大帅、潘将军、郭将军等同本官去驿站看看情况了。”
宗谨点了点头,史彦超也是求之不得。一行人带着数十侍卫往衡州城外的驿站而去。赵普见状心中大急,却也无法,只暗盼赵匡胤已经从驿站回转了。
只是赵普的这番期盼是要落空了,驿站最好的一间客房之内,炉火亮堂堂的,桌上的香炉里有丝丝的沉香升起,整个屋子里暖意融融的。赵匡胤和周宣在小炉前对坐着说话,神态亲密。
“琅嬛,我刚才所言你可明白了?你既然为了我抛家弃了一切,我自然不会舍了你而去的,你安心在这衡州城等我便是了。”赵匡胤看着昏黄灯火下周宣素洁的脸庞劝道。
周宣看着赵匡胤,抚着他的手道:“我知道行军打仗不可带女人,所以我一路上离你们大军有好几里呢。你就当是我凑巧同你们同路罢了,这也不行么?”
赵匡胤苦笑道:“自然是不行的,如今军中将领许多已经知道我同你的事情了,只怕他们心中都颇有微词的。若是再继续下去,只怕军心不稳。到时候征战不利,就糟糕了……”
“你怎么会征战不利?在我看来你是真正的将帅,他们不过是嫉妒你罢了。对了,若是我能为的你征战出谋献策,或许他们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我真想让他们都知道,你是如何样的人啊!”周宣这十几年的高高在上,让她说这些奉承人的话,还是在是有些别扭。她心中想的却是,赵匡胤带着这么多的军队,兵变黄袍加身自己会不会碰上呢?她隐隐记得,赵匡胤当上皇帝好想是出征的时候弄了一个什么兵变的。
赵匡胤只得正色劝道:“琅嬛,这事儿你一定要听我的,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我同你一块儿没有好果子吃。军中的那些个大爷们不是人人服我的。”
“那就将不服你的人拿下了呀!你是大帅,你说什么谁人敢不听?”周宣皱眉道。
“那里是你说的这样容易?不说军中将领的关系复杂,看着我行事的还有一个监军呢。”赵匡胤哭笑不得。
“监军?”周宣看着赵匡胤道:“皇帝不信任你么?其实,若真是如此,你何必对皇帝忠心不二?还有,皇帝如今是不是病重?”
赵匡胤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了?谁人出征军中没有监军的?还有天子春秋鼎盛,怎么说出他病重的话来?我身为臣子,自然是忠心不二的。你以后记住切不可再胡说了,不然,便是你的身份特殊,也是要问罪的……”
“赵将军还知道说这话是要问罪的啊!”宗谨和众人在门前正大光明的偷听,开始还好,只当是看戏了,直到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脸色变了。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蛊惑行军大将对监军和天子不满?
“窦大人,赵将军如何事情,大人你自定夺了。但是这个女人,本侯要带回去亲自审问!”
窦仪抱拳应诺了,其余一同来的诸将则是脸色各有不同,不过大多是对赵匡胤投以怜悯不屑的目光。唯有潘美、赵普两人脸色复杂了点。
赵匡胤在听到有人出声后,心中大惊,待门被推开,看清门外的众人,他的脸色也变了。此时他不急追究为何亲兵不给他报讯示警,而是想着该如何应对此种乱局。
“臣赵匡胤拜见君侯,臣对朝廷对陛下绝无二心,请君侯明鉴。”
“君侯,末将相信赵帅所言,他自先帝起就征战沙场,追随陛下多年,其实那等有异心的小人?末将相信他只是被这女子蛊惑的,请君侯斩了这女子,以正赵帅清白。'。。'”潘美出声道。
宗谨看向周宣,愕然发现她居然同阿娘的容貌有六分的相似,看向赵匡胤的目光里更是怒气丛生,赵匡胤莫非是肖想阿娘?此人不可饶恕!其实宗谨啊,是真的想多了,只是这个时候被怒火蒙蔽住了双眼罢了。
赵匡胤看向众人的冷脸,再看出宗谨眼中的怒火,心就直向下沉去。他有回头看了看周宣,莫非真的要舍弃她?
周宣早在宗谨等人出现后,就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她看向宗谨,挑了下眉,因为没有看见赵匡胤眼中片刻的挣扎。
“君侯?元朗,这位小将军是谁?我怎么觉得他有几分面善?”
赵匡胤心中各种心思转了转,很快就有了计较:“这位乃是我大周陛下同皇后的嫡子,建武节度使、校检太保、殿前都检点、权知开封府事、河阳郡侯殿下。而这位娘子,乃是南唐前宁**节度使周宗的长女。”
赵匡胤此言一出,众人都呆愣住了,唯余冬夜的寒风呼啸。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也听说了南唐国后猝卒的消息,如今这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的人,就是那本应该死去的南唐国后?除了宗谨,众人看向赵匡胤的目光变成了打量和惊叹,这赵二郎看起来也不是很俊朗嘛!虽然高高大大的,但是面黑体型微胖,怎么在广陵一年多功夫就将人家南唐的国后给勾搭来了,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
宗谨心里这才明白,这个像阿娘的女人应该是自己的姨母,那个同赵匡胤素来有些瓜葛的女人了,对赵匡胤的怒气减了一些。不过看向周宣的目光则是变得又冷又不屑了。摊上这样一个母亲,清源郡公仲寓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是么?周宗的长女?不管她身份如何,说出诅咒我大周天子不敬的话,蛊惑大将起异心,便该问罪。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本侯拿下!”
周宣知道了宗谨身份的那一刻,便死死瞪着宗谨,企图在他身上找出周宪的影子来,她这个时候,才隐隐发觉了赵匡胤的不对,想这样抛弃自己么?没那样容易!
“住手!放开我!河阳君侯?你居然对长辈不敬?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姨母啊,怎么,你母亲没有教你如何尊敬长辈么?放开我!”周宣边挣扎着边看着宗谨叫道。
“赵匡胤,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抓么?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这样对我?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若不是你自己心中有鬼,我如何能蛊惑得了你?明明是自己想做皇帝……放开我!放开我,郭家的人都会死光光!周宪,你很快就要做寡妇了,你的儿子还有你都会死,赵匡胤,你相信我,你会做皇帝的,你会做——”
周宣被两个侍卫牢牢的绑着,她越骂越厉害了,那说出口的话,让众人脸色变得更加的铁青,赵匡胤脸色发白,一掌劈下,将周宣给劈晕了。随即跪下请罪道:“君侯,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这个疯妇说的话全当不得真。众所周知,皇后娘娘虽然出身江南,但是父母族人皆在战乱中亡故了,唯有周帅一亲人而已,又哪里来的姐妹?君侯,由此可知,这妇人说的话真是疯,或许她南唐国后的身份也是骗臣的……”
宗谨眼中寒意重重,按照他的性子,真想一刀劈死这个贱人和赵匡胤,但是他深知母亲的身世,只是父母两人自有打算,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忍住怒气冷声道:“这个妇人确实是个疯妇,南唐国后卒去的消息,便是汴梁那边也有定夺,给了周氏谥号。若是疯妇是南唐国后,李煜同南唐众人便是欺了我大周朝廷,帅弄我大周天子,实为可恶。所以这个疯妇身份到底为何,本侯要带回汴梁,让开封府尹好生审问。至于赵匡胤,你身为军前大帅,居然被一疯妇蛊惑,动摇军心,相信朝廷和陛下自有定夺,本侯也不越俎代庖了。你还是在衡州等着朝廷的处置吧!至于大军行程,不可耽搁了!窦大人,郭将军、潘将军,三位就要暂代主帅之责了,只待新主帅到来。”
史彦超却是心动了,自己肯定可以胜任主帅之职嘛!待众人无声地回营地,他想了想,还是摸去了宗谨的营帐。不过到底如何,还是得静候汴梁的旨意了。
八天后,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入了汴梁城,郭荣看见几人的奏报,脸色青黑一片。随即将奏报给了几位相公们翻阅了,众人看了也是面露诧异之色,他们实在想不到赵匡胤是这般大胆之人。
“赵匡胤,实在难以继任行军主帅之职。拟诏,赵匡胤罔顾军令,行为不端,罚俸一年,迁为华州团练使。另史彦超代替赵匡胤为行军大帅,另遣刘光义率侍卫马军一厢南下,以安军心。众位相公认为朕这番决断如何?”
王溥看了王著一眼,起身道:“陛下决断极为圣明,臣无异议。”
王著却道:“陛下,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虽然是那疯妇所言,但是赵匡胤未尝没有半点异心,臣以为赵匡胤该送交刑部查问一番才是。”
范质却道:“王相此言差矣,赵匡胤即便真的心有异,但是他事军却并无半点疏漏,诛心之举并非朝廷风度!”
郭荣扬手:“范相此言甚是,朝廷法度,乃是以言行议罪责,若是依了王相之言,朝廷上下只怕血流成河,动乱横生。你们俩不必再争了,赵匡胤迁为华州团练使,便是他耽搁军情被女子所蛊惑之惩罚了。”
两人听了天子之言,便不再争了。而另外一相王朴病重告病没有上朝,如此三位相公算是达成了一致了,这诏令便下发了。
待郭荣回了后殿之后,将赵匡胤同周宣的事情同周宪讲了,周宪也是惊愕万分,随即气恼道:“你前些时日告诉我周宣并没有死时,我还心存怀疑,不曾想周宣果真是就假死跑去跟着赵匡胤了!她果然还抱着赵匡胤要做皇帝的想法的,真是让我无言。”
“娥皇,我意是将周宣当做疯妇丢给衡州刺史,将她了结了就是。不想丰哥想得更加的多,他奏疏中说带着周宣上开封来,交给大理寺或者开封府,到底是关是杀,我想听听你的意思。”郭荣看着周宪道。
周宪咬着嘴唇,她心里面自然是不喜周宣的,如今听她诅咒自己一家人,自然是有些恨意的,但是说到杀死她又有些不忍。但是周宣活着始终是一个不确定的事儿,看她的疯狂劲儿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这样吧,待周宣到了汴梁,我去见见她之后,再做决断,好不好?”
郭荣看着周宪,叹了一声道:“依你就是了。”
二十天后,正值过年休沐大假之时,宗谨回了汴梁城,因为随行之中有南汉的君臣,所以难得的休沐日里朝臣得上朝了。
至于周宣,这些时日里,她心中怨恨,所以每日里谩骂个不停,从赵匡胤到周宪,从周老夫人到李煜,就是宗谨也没有幸免。宗谨只得吩咐人将她嘴巴塞了起来,一入了汴梁城,就叫兵卒将她给送进了开封府大牢里。
“儿臣拜见父皇!”宗谨一身戎甲,在崇元殿里对着许久不见的父亲行了大礼。
“我儿平身!”郭荣看着宗谨,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郭荣让宗谨站在御座之下,然后才召见了刘鋹等南汉的君臣,他看了看眉清目秀的刘鋹,想到他的所为,心中嗤笑,也只是面上和煦,最后不过封了刘鋹一个引恩侯便罢了。
而宗谨因为战功,自河阳君侯得封为魏王,依旧领着大内都检点、权知开封府事的职衔。
“恭喜大王了!”众臣自然是心知肚明,天子是在给储君加重分量呢。
待朝事散了,郭荣、宗谨往内廷而去,一路上,两父子也在说着话。
“这二月一过,你便十六岁了,你该挑个合适的娘子成亲了,一会儿你阿娘应该会问你意见,你有什么想法便同她讲了。”
宗谨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郭荣道:“阿爹,这个时候成亲太早了些吧。再说了,我对女孩子也没有什么想法,见过的女孩子都是扭捏得很,没几个像阿娘那样的……”感觉到郭荣警告的目光,他才摸了摸鼻子,没继续说下去。
“你自己斟酌着吧,十八岁前是一定要娶亲的。好了,周宣和赵匡胤的事情,你阿娘那边,你知道该怎么说的,周宣是不能再留了。”郭荣淡淡道。
宗谨垂下眉睫,应诺了,想到一面之缘的仲寓,他心中有些微的怅然。
才到了大宁宫的殿前,便见到望舒从殿中跑了过来,“哥哥!”
丰哥一把抱着望舒,摸了摸她的头才道:“你忘记了给阿爹行礼了。”
望舒看着郭荣笑了笑,从丰哥身上跳下来,行了礼后,才牵着丰哥的袖子笑道:“阿爹才不会责怪我呢。”
“便是阿爹不责怪你,你也该知礼懂事,否则哥哥就不喜欢了。”宗谨敲了敲望舒的额头笑道。
郭荣没有说话,看见周宪也出了殿门。迎上去道:“儿子完完整整的回来了,看,还长高了一大截。这下该放心了吧。”
周宪打量了一番丰哥,都要踮起脚跟才能摸到他的头了,笑看了郭荣一眼,随即对牵着宵哥的宁哥道:“等你和你哥哥一般高了,就可以同他一样出征了。”
宁哥比了比自己同兄长的身高差距,有些沮丧,随即抱起了小不点宵哥,如此才找到了一点安慰。
天子一家吃了一顿热闹的团圆饭,周宪虽然也有很多话要问丰哥,但是还是让郭荣抢了先,他们父子去了崇政殿说话去了。周宪也只得待郭荣回来了,再问了。
三日后,乃是元宵佳节,郭荣同周宪换了常服同之前的几次一样,在未时末出了宫。夫妻俩这次却并没有在街上多逛,而是直接去了开封府衙。
侍卫在衙役呵斥前亮出了令牌,心中惊惧,退到了一边,眼角余光看着那气势凌人的中年男子拥着一女子入了府衙。
开封府知事潘元庆很是庆幸自己没有提早出门去应友人的约,他有些忐忑的带着一身常服的天子和皇后入了大牢。
“陛下,娘娘,那女疯子就单独关在最里面那间牢房里,因为之前君侯,哦魏王殿下的交代,并不曾苛待那疯子。”潘元庆觉得自己的背上衣裳都汗湿了。
郭荣颔首道:“你下去吧,朕和娘娘没有出来之前,这牢里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待潘元庆走了,郭荣推开牢门,周宪这才看清了暗处床榻上那披头散发的女子,十几年的光阴阻隔,周宪还是确定她就是周宣。
周宣自然也看到了周宪,她抬头看向周宪,眼中闪过亮光,从床榻之上跳下,不顾郭荣的阻拦,抓着周宪的手道:“是不是你?你是也穿越的,对不对?你改变了历史,对不对?本来周国的皇帝应该早就死了,赵匡胤当皇帝,这一切都是你从中搞鬼的,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是你姐姐啊!你该什么要改变历史啊,其实你应该是那个嫁给李煜的大周后对不对?你这个骗子,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样惨?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周宣这段时日里每天想的就是她模糊记忆中的历史和现在的区别,最终她得出了结论,一定是有人同自己一样是穿越的,这个人还不知不觉做了手脚,让历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联想道之前周宪对待自己嫁李煜的劝告,对待赵匡胤的态度,她确定这个人一定是周宪!
周宪后退避开周宣的乌黑的指甲,叹气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穿越,但是历史确实改变了。只是你今日的一切,并非是因为我,若非你自己的选择,谁有能勉强到你?嫁给李煜如此,诈死跟着赵匡胤也是如此。我并不欠你什么……”
“怎么不欠?若是是你,赵匡胤就是皇帝了,我就不会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关着了,若非是你,我有怎么会有之前十几年的苦闷挣扎?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周宣想到没有希望的未来,神态癫狂。
郭荣脸色黑沉,将周宪拉到身后,冷声道:“你自己贪心不足才有今天的下场?还怨恨别人?若非是娥皇,朕早就下令处死你了!”
周宣一双眼睛看着郭荣,眼中尽是寒光,随即恶毒的笑道:“处死我?你以为你还能当几天皇帝?你很快就会死啦!你的娥皇也会被人给抢走给杀死!唐宋元明清,没有周,没有周!”
周宪听她怨骂自己倒也罢了,听她咒骂郭荣,心中很是有气,伸手推了周宣,将她推到在地上。
“混蛋,都欺负我!都抛弃我!你们都该死,都该去死——”不知道那里的破瓷片刺向了拥着周宪的郭荣。
周宪一愣神间已经挡在了郭荣的身前,幸好冬天的衣服厚,并没有刺伤人。
郭荣此时已经是狂怒了,一掌劈到周宣的背心上,她吐了一口血就晕死过去了。
周宪没想到周宣会这样疯狂,好半天才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真是我的错……”
“胡说什么?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贪慕荣华富贵倒也罢了,冷血无义又没有脑子,和你有什么关系?”郭荣见周宪神色有些恍然,提高声调道。
周宪看了一眼晕在地上的周宣,低声道:“但是她嫁给李煜,确实里是我前世之路。君贵,看在这件事情上,还是饶了她一命吧!”
郭荣眼中尽是暗色,好半天才道:“罢了,我应了你就是了,只是世间不再有周宣了,汴梁城多了一个疯妇。”
周宪有点惆怅,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让周宣疯疯癫癫活着好,还是就这样死了好。也许疯疯癫癫忘记一切,没有了妄想,也是一种福气?
显德十三年的春天,汴梁城里多了一个疯妇,她嘴里念叨最多的一句话是唐宋元明清,很多人听了都会骂一句疯婆子,但是有两个人却知道,那也许是历史的另一道走向。
“没有了宋,你说之后蒙古人的元还会出现吗?明和清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周宪看着郭荣道。
郭荣牵着周宪看着夕阳下人声鼎沸的汴梁城,好半天才道:“那些大概是千百年后的事吧,朝代轮回,哪朝哪代能够千秋万载呢?我只求有生之年,同你一起,守好这万里河山。”
“还应该算上丰哥他呢,起码要抱的中原百年的安宁吧。”周宪笑道。
“是,我不该忘记了咱们的儿子。对了明年丰哥娶亲之后,我便要他带兵平定江南和吴越了。让宁哥随着他一起去,宁哥也十三岁了呢!”
“是啊,孩子们都大了,反而是我们,老啦!”
“不会,娥皇,你在我眼中,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够厚吧~~我对于周宣的结局,想了又想改了又改,所以晚了,到现在才发新章,不好意思~~大家见谅啊!
岁月辗转何为情深
“丰哥,这些都是适龄女子的品性和画像,你好生看看。你阿爹这段时日里一直忧心这个,你可不能敷衍了。”周宪指着案上的一堆轴卷,对着宗谨道。
宗谨有些失神,摸了摸额头,苦笑道:“阿娘,其实吧,我也想像阿爹那样,找到一个自己最为合意的女子共度一生的,只是如今真没有合意的啊!说来,我真是羡慕阿爹,当年是怎么就娶到阿娘你了呢?”
周宪抬手敲了敲丰哥的额头道:“真是该打!又说起了我和你阿爹的闲话了啊?好啦,我也不逼你了,我和你阿爹的意思你也知道,只要不是太过出格的女子,不拘身世。到年末还有近四个月,你自己好生把握吧,不然就等着你阿爹给你定了。”
宗谨叹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娶亲是必然的。只是要想自己和未来的妻子如父母这般,就太不可能了。不是每个男人是阿爹那样的,也不是每个女人如阿娘那样,值得一个男人那样的对待。
“母后!你和哥哥说什么?”三岁的宵哥从门外跑进来,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了哥哥。
周宪有些吃力的抱起宵哥道:“母后在和你哥哥说他娶亲的事儿呢,就是你哥哥要娶嫂子啦。”
宵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大眼一转道:“我知道,就像五哥要娶馨娘姐姐一样。等以后我长大了,娶母后你做媳妇儿!”
“胡说什么!”却是郭荣的声音响起,而门外的内侍宫女跪拜之声“陛下圣安——”还未绝,夹着周宪和丰哥的笑声,郭荣黑着脸进了门。
见宵哥赖在周宪怀中,郭荣冷声道:“宵哥,你还不快下来?都这么大了,还让你阿娘抱你?”
宵哥撇了撇嘴,双手紧紧抱着周宪的颈脖,脑袋瓜子更是挤在周宪胸前。
宗谨赶在郭荣发火前将宵哥抱了过来,拍了拍他的头道:“宵哥忘记了?咱们阿娘是阿爹的媳妇儿,所以你以后要娶媳妇儿,得自己找去,记得了么?”
宵哥摇摇头道:“其他人没阿娘好看——”
周宪摇摇头,看着郭荣笑道:“宵哥这看人只看漂亮的习性是从哪儿学来的?”
郭荣脸色还是很黑:“还不是你平日太惯着他了,明日起让他跟着宁哥读书习武。”
周宪看了看还不知道他日苦难日子到来的宵哥,也没有出言阻拦,宵哥是幼子,平日里难免溺爱了点,有两个兄长在,他才能不显没有关系,但是若品性不行,一旦郭荣同自己不在了,兄长们的照顾自然不如父母了,他的日子便不好过了,早点让他进学也好。
“过几日的初十,你随我出宫去见一个人。”郭荣让丰哥带着宵哥出了内殿,看着周宪有些消瘦的脸庞,牵着她的手坐下道。
周宪看着郭荣的神色,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笑道:“我不过前些日子因气候突然变冷,才糟了风寒。如今已经痊愈了,你不用这般紧张的。”
郭荣抓着周宪的手,摸着她的脸庞,半晌才道:“我传召了陈抟来了汴梁——就当是我贪心了,我不愿意我们只有短短的几年时间。”
周宪静默了半天,依偎在郭荣胸前,好半天才道:“陈抟虽然精通易学,号称当世象数大师。当时却并非真正的神仙,若是天命已定,他又能如何呢?而且我并不认为他是真正的脱离凡俗之人,你前世之时不是召见过他么?他那个时候的回答可谓清高至极,反倒同赵匡义那个小人亲厚得很。”
郭荣缓缓抚摸着周宪的头发,回想前世同陈抟见面之事,当年自己不过是好奇所以问及飞升黄白之术,陈抟当时是怎么答的?对了,他说的是:“陛下为天子,当以治天下为务,安用此为?”当时倒也罢了,自己死去之后,他却屡次见赵匡义,还说出世乃是因为赵宋待他亲厚。陈抟确实不是脱俗之人,所以此生自己并没有宣召他入汴梁觐见。但是到了如今,却想见见,娥皇同自己,莫非只余下这几年了么?
“赵匡义早就不在了,此生不同于前世,或许他能看出来什么也不一定。”
周宪知道郭荣的心思,她心中也不舍,但是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
“公主殿下——”望舒轻轻摆了摆手,让宫女收声。她自绣屏外看见父母相依偎的身影,叹了一口气,随即像进来时那样轻手轻脚的转身离开,每当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自己、兄长们及宵哥也像是多余的一样,那里是只余得下他们两人的世界。
望舒看着飞檐流阁重楼交错的皇宫大内,目光很是悠远,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像阿娘一样,遇到深爱的男子呢?
“走吧,回枕霞阁吧。”好半天望舒才收回目光,带着两排宫女缓缓行向她所居住的殿阁。
日出日落,很快便到了八月初十这日,郭荣下了朝便匆匆回转了内廷。
“范相,你有没有觉得陛下今日有些不对劲?”魏仁浦摸着胡子,突然问范质道。
范质怔了怔,看了一眼玄金色朝服施施然出了崇政殿的魏王殿下,朝魏仁浦翻了一个白眼,对着工部尚书拱手,一边说着黄河工事出了大殿。
王溥对着众人行止并不在意,华州刺史乃是他的学生,月前他就听到了消息,说是陛下召见象数大师陈抟入京,陛下莫非也变得重视黄老长生之术了么?
周宪换上了平常妇人的服饰,浅碧色的云锻小袄,□系着同色的碎花百褶裙,外罩淡紫色的长裳。想到之前同郭荣一起出宫,被人指着郭荣说他“老牛啃嫩花”,周宪这次特地梳了很是老气的单松髻,头发发饰全无。
“娘娘,这样会不会太素了点?”接替秀枝的大宫女春宁有些不安地道。
周宪摇了摇头:“这样很好了,胭脂也罢了,用不着。”
待郭荣进来了,见周宪的装扮,立刻知道了她的心思,心中暗叹,挥手让宫女都下去了,自梳妆台上捡了一只镂空雕兰花的白玉簪,斜插进发髻之间,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才笑道:“这样才好。”
周宪看了一眼镜中丽人,抿唇一笑。随即推着郭荣进了内室换了常服不提。
经过十多年的治理,汴梁城里一片繁华之景,酒旗招展车马如龙,早已经没有昔日乱世的沧桑颓败之感。陈抟一路自华州而来,心中早已惊奇不已。他早前见到了华州团练使赵匡胤,就非常吃惊,他本是有真龙之相,本该得主天下,然后紫薇星宫偏移,那龙气居然消散了。帝王之命数关系社稷苍生,谁人如此大胆逆天改命呢?
“师傅,汴梁城不愧是京师之地啊!果然热闹得很!比那长安城热闹好多呢!”小道童睁着大眼睛,惊奇地看着一些店铺摊贩叫买者中秋果子月饼之类的吃食。
“小子又起贪吃的心思了,为师不是说过修道之人,要清心寡欲么?”陈抟瞪了小徒弟一眼。
“师傅,咱又不是和尚,讲什么清规啊!”小道士撇撇嘴不满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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