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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脱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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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男女生比例和我们学校的实际情况极其不符,女生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美男的出现。 
照例是上课铃响的第二秒钟,周老师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装出现,不紧不慢的踱向讲台,优雅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慢慢地把它展开,可是下面的一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 
“我们来点名。” 
手机没带,想把阿不他们叫来是不可能的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变声代点了。 
我分别用可爱版,深沉版,雄壮版和正常版的声音逃过一劫,岂料又来一难。 
“下面这个案例请韩笑同学分析一下。” 
我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叫的是萝卜丝的本名,绰号叫多了,倒把本名给忘了。 
我只有冒名顶替,站起来“吱吱唔唔”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一点牙膏,平时上课光注意他的脸了,没听他说了些什么。 
才坐下,就听到 
“贝佳宝同学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头嗡的一下炸开了,不会那么倒霉吧,前两节课没见他提问,怎么一来就让我中两次头奖。 
我一抬头正冲见周继来往我这边瞧,眼里闪着恶魔般的光芒。这下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和着不是我倒霉,是他算计我呢。 
TMD;周继来,一直被你的美貌所迷惑,是我不对,要是现在还没认清你的狼子狗心,就是我傻。 
我,贝佳宝,以人格向全国人民保证,次仇不报妄为人。 
我和你没完。 





4 


狼狗大战 续 
在某全国文科类重点院校的法律系多年来流传着一个关于“色狼好色”的笑话,但是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它是来自一所三流理工科大学机械系的大一学生之手。 


上完了有生以来最倒霉的一节选修课后,我怒气冲天的走回寝室。心情不爽,脸色自然也不爽,一路上,凡是有生命的物体见了我就绕道,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鬼见愁。 
进了宿舍大楼,宿管办老师以为我是公安部打黄扫非的漏网分子,刚想喊住我,我回头朝他一瞪,吓得他连忙假装在打蚊子。 
回去时正是学生下课回寝室的高峰,可是载重量达1500KG的电梯楞是只有我一人。 
寝室的门没关,半开着,阿不和萝卜丝正激烈地讨论朱茵、张柏芝谁的胸部比较大。我直直的冲进去,看着乡亲们,脸一个劲的抽,从白色变成青色,再变成紫色…… 
等到彩虹七色都在脸上开了张,我的情绪也酝酿的差不多了,终于 
“哇~~~~~~~~~~~~~~~~~~”不算泣鬼神,也够惊天地了。 
嘹亮的哭声顺着敞开的大门传遍了大江南北,萝卜丝他们早就吓得手足无措了,街坊邻居们也都跑过来捧人场、凑热闹,以为是哪家出了人命。 
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人来的差不多了。一见初期效果达到了,我改狼嚎为抽泣,硕大的双眼里满是无辜和委屈,豆大的泪珠默默地往下淌,鼻子一抽一抽的,就是抿着嘴不说话。这时候还不心疼同情的,那不是人。 
同班的张风走了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把我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慢慢地抚着我的背。忽地嘴也凑了过来,然后身子一僵,朝大家笑笑:“习惯了。” 
你以为你女朋友使小性呢。 
伟哥最先反应过来,拿了张面纸,温柔地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生怕稍一用力,又惹来一鼻涕一脸的。 
“宝贝儿,被谁欺负了,说出来,哥哥们为你报仇。” 
我轻声地说了起来,一顿添油加醋,把自己说得比白毛女还白毛女,周继来说得比黄世仁还黄世仁,间或流下几滴充满屈辱的泪水,父老乡亲们更是听得唏嘘不已。 
就在众人感伤气愤之际,阿不突然一拍桌子,吓了大家一跳。 
“好小子,你行啊。宝贝儿,眼泪擦擦,是哥哥不好,以为一个小白脸,嫩。没想到,爪子利着呢。今天你这眼泪不能白流,哥哥们给你报仇。” 

第二天 
早晨食堂,关于昨天“大一宝贝儿选修课上受辱记”广为流传。 
中午,各个厕所的热门讨论话题就是“重点老师公报私仇,我校英雄惨招毒手。” 
下午,“变态大学男教师,蹂躏清纯男学生”已经是街知巷闻了。 
原来,八卦不单是女人的专利。 

我正琢磨着这一整天怎么没看见阿不,吃过晚饭,就看见他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寝室。 
“我这一天都去打听周继来这厮的消息了。”阿不面色凝重地说。 
“周继来,男,27,现**大学法律系教授,副校长,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博士。祖父、外祖父均为中央领导,父亲为市级领导,周继来这名字是国家某主要领导人取的,继往开来的意思。” 
(宝:怎么那么俗啊 
J :敢笑我俗我做了你) 
“唉,宝贝儿,这个周继来,咱惹不起,我看你还是算了,这次算倒霉,以后顶多看了他绕道走。” 
我凭什么呀,让他白涮我这一回,我贝佳宝,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他们学校副校长,又不是我们学校的,怕了他呢。 
我心里不平,嘴上没说,答应了两声。他们以为,这件事过去了,可是我和姓周的才刚开始。 

时间过的很慢,尤其是在你盼望他走的快一些之时。 
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到黄花菜都快蔫了,才终于盼来了选修课。人还是很多,而且有许多生面孔,男性。因为周继来上一堂课点名了。 
我今天特意吃得很饱才来上课,从周继来一进教室门,我就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我瞪,我瞪,我看你不背脊发凉。 
我瞪,我瞪,我眼睛有点疼了我还是瞪。 
就看见周继来突然伸出纤纤玉指,不对,是蛤蟆爪子,指了指我。 
“请这位同学讲一下怎样构成诽谤罪。” 
'哼,有种你手再伸得长一点,看爷爷不咬死你。' 
我慢吞吞地站起来,脑袋开始发蒙,脸上却顾作深思状。 
'别用你那双狐狸眼看你爷爷,奸笑什么呢,我掰给你看。' 
沉思良久,我终于开了金口。 
“'周老师很好色',这只是广大人民的内心想法,也可以说是言论自由。但是,如果哪位妇女同志指着您骂'周继来你这个色狼',那就是名誉损害,就是诽谤。就算是事实,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在法院没有宣判前,嫌疑人只是嫌疑人,不是罪犯。” 
“周老师,我只是打个比方,就是举个例子。我说的对吗?” 
“哎呀,周老师,您的眉毛怎么抽个不停,要不要送医院。” 
我笑得无比阳光灿烂,头顶上十六根灯管子都没我亮。 
“啪啪啪啪”旁边的阿不拍着手就站起来了,“贝佳宝同学说的太好了,我们都该向他学习。” 
关键时刻,阿不还是站我这边的,当下决定,明天就请他吃麻辣烫去。 
周继来的眉毛突然不抽了,脸上一本正经,但是他眼里忽闪而逝的一抹邪光却让我心里一阵恶寒。 
“这位同学叫贝佳宝啊,我做一下记号,期末评分时可以做个参考。” 

下课铃一响,我“嗖”的一声出了教室,萝卜丝、阿不和伟哥怕我一花眼把他们当成周继来给剁了,没跟。 
我出了校门,看见第一家麻辣烫,进去了。 
我一生气,就特想吃,还特能吃。 
点完菜,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对面那个,抬头看了看我。他还剩下半碗没吃,楞是抹抹嘴,走了。 
我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掰开,两根交叉,互相使劲地磨,恨不得手里磨的不是筷子,而是周继来。 
磨着磨着,忽然觉得头上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是周继来似笑非笑的脸。 
我晃了晃脑袋,气得都起幻觉了。幻觉却“咿呀”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原来不是幻觉,是本尊,真是阴魂不散呐。 
“这种荒野小店怎么也劳得动周副校长的大架。” 
“说话那么冲。” 
空中已是硝烟弥漫,老板丝毫没有察觉,把碗给我端来,伸手让我结帐。 
我掏了掏口袋,钥匙,学生证,交通卡,饭卡,餐巾纸,就是没钱。我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发白,老板的脸则是一点一点的变青。 
周继来朝我笑了笑,对老板说:“和我的一起算。”老板展开了眉头,下去了。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我低下头,眼珠嘀溜一转,记上心来。 
“周老师,我帮你去拿筷子和调羹。”我脸上氲开天真烂漫的笑容。跑到一个服务员前,问他要了东西,再低声嘱咐, 
“那一碗要重辣,多放一点辣油和辣椒籽。” 
不一会儿,老板又端着一碗走了过来。 
哎呀,我只是想整整他,出口恶气,没想要他的命啊! 
白瓷大碗上红红的一层,足足有一厘米厚,看得我毛骨悚然。 
周继来的脸上笑容依旧,接过了碗,看似无意的向我瞄了一眼,拿起筷子,低下头,先是用调羹撇了撇上面的油,然后挟了一筷子的粉丝,慢慢咀嚼,再用调羹舀了口汤,轻轻吹了吹,送到嘴里,动作优雅地就像在五星级宾馆里吃三分熟的牛排,看得一边的服务员目瞪口呆,估计是没想到有人吃麻辣烫也能那么贵族。 
我暴怒,一边“嗖嗖”的吃着东西,一边“嘶嘶”的喝着汤。 
周继来话语带笑地说:“没人跟你抢,吃慢点,小心烫着。” 
我恼羞成怒,摔下筷子,用袖子擦了擦嘴,拍拍屁股,走了。 
还没出门,周继来的声音就传到了耳边, 
“今天上课前,你们校长找我谈话,想请我来你们学校。” 
巨寒~~~~~~~~~~ 




5 


宝贝事变 
周继来终究没有来我们学校,可是我却是去了他们学校(我是被陷害的,5~~~~~~~~)。 

自麻辣烫店一别之后,我和周继来相会无期,由于大学生足球联赛开赛在际,凡是校足球队的获准不必参加选修课,我狂喜,萝卜丝和阿不也松了口气,只留下伟哥一人孤军奋战,我们除了祝福,再准备一包面纸,也别无其他。 
(J:当你呢,只会哭。 
宝:J75我,5~~~~) 
但是,俗话说的好:当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同理:当天上掉一块馅饼的时候,接着就是一板砖。 

某周四,刚训练完,回到寝室,还没来得及洗澡,接到家母急电, 
“宝贝儿,这一礼拜练球练的苦吧,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明天早点回家啊。” 
我感动得差点就热泪盈眶了,握着忙音的听筒,半晌都没挂下。 
萝卜丝过来拍了拍我的背,帮我把电话挂了 
“你不是昨天才翘了一下午的课回家视察吗?” 
星期五,我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收拾收拾,带着大包小包的去教室,准备放自己一下午假,上午课一上晚就回家。 
一回到家,我才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开了。妈妈接过我手里的课,脸上堆满的笑容,似曾相识,正是我准备使坏时的招牌微笑,贝家特产,别无分号。 
“宝贝儿啊,妈昨天去了你们学校。” 
“……” 
“你们学校旁边的重点。” 
“……” 
“帮你报了名,参加他们学校的插班生考试。” 
“……” 
“你倒是吱个声呢?” 
“……” 
“宝贝儿,没生妈妈气吧。” 
“……” 
“贝佳宝,你给我听着,你是考也得考,不考也得考。” 
我见感情酝酿地差不多了,刚抽了抽鼻子 
“贝佳宝,别给我来这套,哭一浴缸也没用。” 
“宝贝儿乖,考进了,NIKE专卖店随你挑。” 
标准的先给你一嘴巴,再给一块糖。 
我也得有这个命穿啊,到时候,我们学校非得把我当汪精卫,隔壁重点把我当杨子荣不可。 
我撅着嘴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爸爸刚下班回到家,才进门,我就迎了过去,帮爸爸拿来拖鞋,死命地把两只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巴巴地看着他,才刚抽了抽鼻子,爸爸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宝贝儿,不是爸爸不帮你,这事你爸爸没发言权利。” 
'死老头子,还算男人吗,怕老婆,妻管严。' 
我具有毁灭性地冲会房间,所经之处,寸草不生,毫毛不长。 

阿不:“宝贝儿这阵子怎么了,青春期了啊?” 
萝卜丝:“宝贝儿你更年期到了啊?” 
伟哥:“宝贝儿,被周继来气傻了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同班女生:“小受,被咔嚓了啊。” 
阿林:“宝贝儿,学什么徐志摩扮忧郁呢?” 
路人甲:“机械系的宝贝儿不会真被周继来怎么了吧,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破坏市容。” 
同班女生乙:“宝贝儿,镜子借我一下。” 
我暴怒,一扫忧郁王子形象,立马变成了烈火愤青 
“你以为我小姑娘呢,包里藏面小镜子,没事拿出来照照。”就算有也不给你。 
萝卜丝过来捋了捋我竖起来的毛,把手伸进了我的包里,在暗袋里掏出镜子,打发了那个女生 
“谁又欠你钱没还呢,气成这样。” 
谁该我钱没给我就不忧郁了,我抄把菜刀去他家,看他给不给。 
综上所述,我陷入了我人生中少有的低潮期。白天,我要上课,要练球,还要复习;晚上,我就怕睡着了说些不该说的,没命看到第二天的阳光。能不忧郁吗,能不憔悴吗。才三天,就从社会主义幸福青年沦为封建社会劳苦农奴了。 
我思想斗争了良久,终究没说,虽然做兄弟快一年了,他们对我也帐义,可就怕太帐义了到时候把我大义灭亲。 
想我贝佳宝多活泼开朗,多直爽潇洒的社会主义好标兵,屁大的事过不了几分钟也恨不得在中国人民广播电台去宣传宣传,可这次事关生死存亡,我楞是憋了一个多月,就在我快到神经分裂末期时,放暑假了。 

考试是在七月中,一共三门:政治,高数和英语。 
放假后,我的头脑稍微冷静了点儿,分析了敌我形势,对方是国家级的重点,门槛高着呢,我半路出家的理工科学生,本就没有优势,阿不常笑话我是入错了门,所以我的理课也不好;政治靠背,我的脑袋里又净是些鸡毛蒜皮,没地方放国家大事,所以也不行;英语倒是不错,但是保不齐我考试时头脑发发昏,那么考插班生就准没戏。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个月一过,等到开学,这事也自然风过水无痕了。 
我这才终于放宽了心,又回到了我天真烂漫,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宝贝儿。 

最后一门考的是高数,上午十点,太阳已是十分毒辣,我坐在靠窗的一排,拉下的窗帘遮去了大半阳光,头上的两只风扇“呼呼”的飞快旋转,教室里还算舒服。很想伸个懒腰,可是看看虎视耽耽的监考老师,还是打消了念头。 
我呵着气把计算器上的按键都擦了一遍,窗帘上的流苏也数了两遍,又仔细研究了两位监考老师的面相,离开考也才一小时,还有四十分钟呢。 
我无聊加无聊,就是不敢交卷,老妈还在教学楼外候着呢。于是决定研究研究他们的课桌文化,兴许还能从上面得到些灵感,为我的试卷增一抹色彩。 
课桌上的英文字母还真多,可是找了半天,除了类似“XXXX I love you ;just like mouse love rice”之留,cos;sin一样也没发现。 
汉字版的也不少 
试卷的左边有云:考试不作弊,明年当学弟;宁可没人格,不能不及格。 
试卷右面曰:你看我也看,大家一起看,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 
我大怒,小丫来学校不听课,竟干些什么呢;得好好替他们父母教育教育。我拿出笔,刷刷刷刷,五个大字 
“白看也要看” 
这五个字写得不错,我正欣赏着, 
“这位同学,干什么呢,快点儿,你还有一半没做呢。” 
'你以为我愿意,我要是会写,现在还用得着找灵感吗。' 
我无聊着,无聊着,无聊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斜靠在柔软的大沙发上,懒懒地眯着眼,更爽的是,周继来那厮正趴在我的脚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我奸笑几声:“周继来,你也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贝大人,舒服吗?” 
“来,帮你爷爷脖子这里捏捏。” 
却感到一只耳朵被人重重地揪起,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嘴角边有点不爽,一摸,湿湿的。 
我闭上眼继续着我的美梦,却觉得有点不对,原本应该匍匐在我脚边求我怜悯的周继来怎么居高临下瞪着我。 
我顿时清醒,只见周继来铁青的一张脸放大在我的面前,旁边的两个监考老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睡得还舒服吗?” 
“还行,要是装个空调就更好了。”输人不能输阵。 
我用袖管擦了擦试卷上的水渍,颤颤巍巍的双手俸上,拿了东西飞似的跑了出去,我跟人打架逃走时都没这么快过。 
老妈正在楼下等着,见我出来,脸上笑开了花,不能想象当她拿到成绩单时,如此笑容可掬的一张脸会变得怎样面目狰狞。 

三个礼拜后,成绩单特快专递到了我家。 
我妈深吸一口气,打开。我慢慢闭上眼,准备挨揍。可是巴掌并没有落下,等到的是我妈的热烈拥抱。 
我循思着我该不会给她惊喜太大,把她气傻了吧,我计算过,三门加一快儿怎么也该有六十啊。 
老妈把通知单塞到我的眼前,绿底红字: 

恭喜贝佳宝同学被我校法律系录取 

我眼前一黑,接着是一片大红,不是玫瑰的红艳艳,而是血淋淋的猩红猩红。 




6 


狗入狼窝 
老爸下班回到家得知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后,并没有像妈妈一样欣喜若狂,而是瞬间转移大法回到卧室,我知道他是去藏存折了。 
我们贝家有一个千百年来流传的优良传统:爱财如命。贝氏家规第一条: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money顾,什么皆可抛。我,贝佳宝,除了有我老爸贝发财的遗传,因为还有我妈李向前(钱)的基因,更是把这一传统发扬光大。 
我的守财本领连葛朗台也自叹不如,抢钱本事更是我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且理由层出不穷,名目繁多,哪个乡政府乱收费见了我也得尊称一声祖师爷。抢钱,除了要眼明手快鼻子尖,更要有大无畏的精神,俗称不要脸。对付像我爸这种耳根子软的,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付我妈这种心肠硬的,我就找她弱点,戳她命门。一来二去,别人要没什么大事,基本不敢上我家,我有个习惯,一开门就爱嚷嚷:“今年我家不收礼,收礼只收四人头。” 
老爸出来后见我半晌没提个钱字,有点不太放心,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烧啊,怎么了,是不是像'范进中举'一样了?” 
我妈在旁边说:“没事,兴奋过度了,缓缓就好。钱先备着,一会儿准跟你要。他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了跟你要钱。” 
'我哪里像兴奋过度了,我是悲痛欲绝。' 

我在家里躲了一个夏天,终究逃不过开学。 
那天,我没敢让我妈送,只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一大清早,趁四下没人,“嗖”地一下窜进学校报到,就怕被哪个熟人看见,拿鸡蛋招呼我,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正闹禽流感呢。 
开学典礼在学校大礼堂举行,我在老远就看见主席台上的周继来,一身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欺骗善良的民众。 
天下的领导一般烦。从小学到大学,我听到的致辞就没变过,社会在发展,生活在进步,但是开学典礼上的话千年不变,还美其名曰,以不变应万变。唯一不同的是这回的演讲人是历年来最漂亮的,声音是最动听的。 
“各位同学好! 一年时光转眼即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在新的一学年里,我们要继续紧密的团结在XX的周围,高举XXXX理论的伟大旗帜,认真贯彻落实XXXX的总体要求,坚持XXXX的思想路线,大力弘扬XXXX的伟大精神,把XX作为我们振兴XX的第一要务!新学年要有新思路,新学期要有新局面,学习要有新突破嘛!要从根本上改变XXXX的懒散型方式,以提高XX效益为中心,促进XX事业发展为方向。注重依靠大家XX科技技能的不断提高来加强管理,从而走上XXXX的学习与放松的协调发展路子!使我们的学校不断地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与时俱进、开拓创新!! ” 
一旁的女生还听的如痴如醉,酸得我忙用手捂住嘴,怕一不小心吐出来,影响校园卫生。 
冷不防看见他的一双勾魂眼扫向这里,吓的我连忙坐直了,可回过头想想他怎么知道我在哪,连考进这个学校我都不知是走的什么霉运,更别说这里有千把人,他能看见我?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新寝室还是四个人一间的。 
寝室长本名刘旭,他们都管他叫大妈,因为他像居委会大妈似的,爱管东管西的,最大兴趣爱好和特长就是劳动,整天随身携带一块小抹布,就爱这里擦擦,那里抹抹,说好听点是洁癖,说难听点那是BT。 
睡我对床的叫文帆,听说是系里的一大才子,就是满口仁义道德,有点让人受不了,大家都管他叫文征明。 
还有一个臭屁得和阿不有的拼的叫马之渊,人送外号马文才。 
同志都是好同志,可就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开学的第一个礼拜,大家相敬如冰,我变着法子和他们说话,可是回答都没超过三个字的。 
转机出现在第二个礼拜的星期一,严格说来应该是星期二。 
那天晚上我多喝了点水,所以半夜内急,起来方便。 
我懵懵恫恫中走向厕所,朦胧中只见迎面而来一个身影,披头散发,翻着个死鱼眼,朝我飘了过来。 
一秒钟之后 
“鬼啊~~~~~~~~~~~~~~~~~~~~~~~~~~~~~~~~~~~~~~~~~~~~~~~~~~~~~~~~~~~~~~~~~~~~” 
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然后是一阵乒呤乓啷,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三分钟后,整个楼面的人都到我们寝室报到了。 
晚到的一位仁兄还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谁被做了,声音如此之惨烈。” 
然后一堆熊猫眼齐刷刷地向我扫射,我还余惊未平的在那里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马之渊问我,语带控诉。 
哇,这还是到目前为止他和我说得最多的一回。 
我抖得更加卖命,三秒钟后,眼泪如期而下。 
“有鬼。” 
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大家更是往里挤。 
“哪儿呢?哪儿呢?”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哭得如此凄美,竟没人来慰问。 
终于来了个良知未泯的,马之渊放轻了口气,问:“先别哭了,都看见点什么呢?” 
“我起来上厕所,就看见一个鬼向我飘过来。”我用手指指。 
接着,我在马之渊黑亮黑亮的眸子里看见了这么一个倒影:头发乱乱的,长得都遮住了眼睛,一双眼睛翻得比赵薇还大,眼眶有点发红,脸色煞白,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们寝室盥洗室的格局是这个样子低:正对着门的是洗手台,上面挂着一面大镜子。 
所以,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默默地回去接着睡。 
我红着脸,一声不吭爬回床,把被子蒙了头就睡,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怎么会,怎么可能把一个super美少男看成贞子再现呢,我翻过来,滚过去,睡意全无。 
这时候就听见有人在笑,先是“呵呵呵”,再是“咯咯咯”,最后变成了“哈哈哈”,我把头埋的更深了;这辈子也没这么丢过人。 
马之渊:“贝佳宝,你也真够行的,哈哈哈哈~~~~~~~~~~~~~~~~~~~~” 
文帆:“贝佳宝,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搞笑的,哈哈哈哈~~~~~~~~~~~~~~~~” 
刘旭:“贝佳宝,第一次看见男生也可以哭的那么,那么,哈哈哈哈~~~~~~~~~~~~~~~~~~” 
但是,第二天早上上课,大家的关系已经从“刘旭同学”,过渡到了“大妈”,可我付出的代价是流传至今的“男生宿舍遇鬼记”。 




7 


jzoejess之见鬼 
事情是这个样子发生的: 
十月的一天,偶爸偶妈都不在,偶家奶奶怕夜里有小偷,于是急电把我从寝室招回。 
那天晚上,我难得夜半内急,起来方便。结果,见鬼。(同贝佳宝同志)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乒呤乓啷,菜刀交错之声不绝于耳,就是没听见偶奶奶有啥动静。 
后来,偶奶奶说,情愿招小偷,也不愿招我。 
小偷拿了钱也就走了,我能把她的心脏病给勾出来。 

狡狗三窟 

X大校训第一条:宁作我校一条狗,不作重点一匹狼。 
如今我虽身在曹营心在汉,但叛变已成既定事实,自觉无颜再见江东父老,所以,开学以来,阿不他们的电话我一个没接,消息一条没回。 
现在,我和新同学已打成一片,再想旧人不免感伤,所谓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当天晚上,我趁着夜幕,窜进了原来的学校。 
好不容易摸到了宿舍楼,我却不敢乘电梯,怕自己进去时还是帅哥,出来就变猪头。没办法,只好爬楼梯,可怜啊,怨恨啊,好好的电梯不能坐,偏只能爬楼梯。 
我“吭呲吭呲”爬到了十二楼,已经喘得像头牛了,才两个月没训练,身体竟退化到如此地步,不禁仰天长叹,待会儿他们要是砍我,该如何逃命。 
我调整呼吸,整整衣装,敲了敲门。 
“谁啊?”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伟哥,看见是我,不由一楞,我没管那么多,自己就先进去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西瓜的香甜,再看看过分干净的书桌,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年的兄弟不能白当,我走到自己的橱门前,打开,大半个西瓜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橱原是我的橱,就算我已不住,那西瓜也该有我的一份。 
自己动手拣了最大的一块,咬一口,爽啊,特别是刚做完剧烈运动。 
屁股猛然被人从背后一踢 
“你小子鼻子怎么比狗还尖,隔那么远就知道这里有西瓜,闻着味儿就跑来了。” 
我没顾着回答,消灭完一块随手又来一片。 
“宝贝儿,说吧,别只顾着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拿了张面纸,擦擦嘴上的西瓜汁 
“坦白从宽,牢里扳砖;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阿不拿了我刚啃干净的西瓜皮,作势就要往我砸,我没法子,只能老实交代。 
“我冤呐,我比那窦娥还冤。” 
“说吧,说吧,眼泪别出来,鼻涕也别,哥哥们都听着呢。” 
我长话短说,又添油加醋,就成了一篇催人泪下的“逼良为娼”;真是闻者心碎,听者流泪啊。 
我正想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就听见耳边一声奸笑 
“嘿嘿,宝贝儿,哥们儿不办你,那头有周继来等着你呢,法律系,那是他的地头,弄死你比踩死只蚂蚁还容易,你就等着一门门的重修吧,重修费不够,别客气,哥哥们借你。” 
我背后一凉,有这样的哥哥吗,就等着看我倒霉呢。 
我还没来得及收惊,另一个打击又来了 
“宝贝儿啊,你走得匆忙,也没交代一声,我们班那群娘子军正恨得牙痒痒,说小受跑了,平时上网找文也没乐趣了,你以后看到他们千万绕道走啊,要不然挂了也别怪哥哥们没提醒你。” 
我苦笑两声,阿不就在旁边八卦了 
“什么文啊,和你关系那么大?” 
笑话,让他知道了,明天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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