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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情却有情 by 樊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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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我让秦采帮你请假了。”
常笑急得连连摇头。
“不是功课,是卡卡,我生病的时候,你有没有喂它们?”
看常笑一脸著急,宇文俊把握紧的拳头移到了背後。
他这两天光伺候这一个小祖宗就够累的了,哪里还记得那两只花栗鼠?
“喂了。”
“噢,那就好……”
小家夥听了,一脸安心,乖乖又缩回被窝。
宇文俊出了卧室,连忙打开电脑。
只不过几顿没喂,应该死不了,最多多喂几颗瓜子给它们,阿笑笨得很,一定看不出来。
苏院长对於宇文俊的独自来访非常惊讶,待听了他的来意後,他脸上浮出犹豫黯淡的神色。
“你怎麽会突然问起以前的事?”
不是宇文俊想多管闲事,只是常笑发烧时的呓语让他很不舒服,既然不舒服,他自然就要找出根源。
“我没有权力去说他人的隐私,而且不开心的事与其追究,倒不如忘却……”
“可是忘不了呢?既然无法忘却,那就去面对!”
对上宇文俊坚定如铁的眼眸,苏院长看出了对方的固执和担当,看来自己今天如果不说,这个男人是决不会离开的。
“你是这麽多年来阿笑唯一带来的人,他对你很信任,希望你听了後,可以帮他忘记以前的恶梦。”
沈默了很久,苏院长终於打开话匣。
“阿笑幼年身体很弱,却调皮活泼,为此他经常被罚关小屋,有一次他失踪了一整天,开始我没在意,後来去小屋找他,发现他昏倒在那里,身上有多处青斑和血迹,我把他送去医院,医生说他是被……”
宇文俊的手已紧握成拳。
“肇事者是位刚调来不久的老师,他叔叔在政界很有名望,如果报警,除了将阿笑被凌辱的事抖出来外,根本於事无补,那年,孩子才九岁,我不想他被那种肮脏的事牵绊住,所以只是辞掉了那个人渣,按下了这件事。”
宇文俊忍不住冷笑出声。
“不要把自己说得这麽高尚,你隐瞒实情,只是怕影响到孤儿院的声望而已!”
不敢面对对方冷冷的逼视,苏院长垂下眼帘,勉强应道:“育英是我的心血,我不想它因为一件丑闻而倒掉……那样会有更多的孩子无家可归……”
这是个极为堂皇的理由──已经造成的错误无法弥补,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一个孩子,那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是在宇文俊面前,院长无法将这个理由说出来,这个长相平常,不苟言笑的男人跟平时和阿笑在一起时完全不同,此刻他像荒原里桀骜奔腾的野狼,周身都被冷酷的气息所包围。
“名字!”
“哦……”
见苏院长不明所以,宇文俊冷冷道:“那个人的名字和住址!”
“他叫陈昆,听说被辞退後去了外地,可能他家人也觉得面上无光吧。”
宇文俊眼中流动的阴狠气息让院长不由自主打了个颤,他感觉出如果此刻陈昆在的话,一定会立刻被这个男人撕成碎片。
宇文俊不再多话,他说了声告辞便走了出去。
三天後,城市晚报的角落处登载了一则电车交通事故,一个醉酒人伏在轨道上,被急速行驶而来的电车碾得粉碎,起因推测是醉酒或是自杀,这是一起再普通不过的交通事故,只是死亡者名叫陈昆。
“无常,你刚跟我要了陈昆的资料,他就自杀身亡,真的好巧啊。”
奎叔擦拭著手中的玻璃杯,对坐在吧台前默默饮酒的宇文俊说道。
做他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缄言慎行,明明知道不该问,却终究压不住好奇心──杀手并不嗜血,通常没有雇主生意,他们不会胡乱杀人,所以他想不通,一个整天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怎麽会跟这个金牌杀手有过节。
“我没有杀他。”
回应他的是宇文俊冷淡之极的声音。
那种人渣根本不值得他动手,他只是点了对方的||||穴道将他搁置在道轨上而已,那人可能平时亏心事做了不少,所以一直拼命求他饶命。
看著面对死亡一脸惊恐的猥亵男人,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不该犯我的人!
奎叔耸耸肩。
不说就不说吧,他也不指望能从这个诡异出现的杀手身上探出什麽消息来。
“那就说正经的吧,有票买卖不错,有没有兴趣?”
“什麽人?”
“是天魁帮的老大,他倒没什麽,不过身边跟的几条狗有些凶。”
宇文俊笑了笑,仰头喝干了杯中酒。
“我接。”
奎叔将早准备好的资料推到了他面前。
常笑休息了几天,等精神一好,就立刻缠著宇文俊想知道他的枪从何而来,结果被後者揪住衣襟甩到了床上,当然是很轻柔,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抛动。
“与你何干!”
怎麽无关?私藏枪械是很大的罪名啦。
“宇文俊,我相信你不会做坏事,不过,你不要被别人骗了……”
常笑每天只要一有空,就会凑到宇文俊身边嘀咕一番,宇文俊把它当作小家夥的自言自语。
他当然不会做坏事,他从来不认为杀人是坏事。
见小宠物正靠在沙发边,聚精会神地折幸运星,宇文俊道:“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跟秦采走得太近。”
“芹菜?为什麽?”
常笑奇怪地抬起头。
“听著就是了,我不会害你。”
“不是啊,你威胁我,还打我,这还不算害?”
小宠物居然敢记仇!
宇文俊一瞪眼,常笑立刻跳到旁边,笑著讨好求饶。
“你看,你又生气了,人家是在开玩笑嘛。”
宇文俊不理,将一叠报纸扔过来。
“这期的六盒彩你又没中。”
没注意六盒彩兑奖专栏,常笑的目光落在报纸角落处的一小则车祸新闻上。
陈昆……
新闻上写著死亡人的大致简历,所以他知道没有搞错。
那年他才九岁,还是个什麽都不懂的年龄,可是这个卑劣的男人却打碎了他所有的快乐和梦想,让他头一次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当男人丑陋的阳物进入他身体时,他想到了死,或是,杀了这个人!
这麽多年一直都被梦魇和黑暗纠缠住,让他既痛恨又恐惧,可是他终於解脱了,那个恶梦不会再来纠缠他,因为恶梦的制造者已经成了死人。
常笑长舒了口气,秀气的弯眉微微舒张开来,脸上浮出舒坦的笑。
报纸被宇文俊又拿了过去,跟著头发被揉了一下。
“我想出去散步,你陪我!”
“噢……”
早已习惯了宇文俊的霸道,常笑乖乖点头应下。
餐厅的兼职飞了,周末常笑想去别家试试运气,谁知秦采来电话,说下周要去面试,让他一起去购买面试的服装,早把宇文俊的警告抛之脑後,他立刻应了下来。
商场里拥挤熙攘,两人半路走散了,手机又打不通,常笑只好顺人流边走边找,无意中看到秦采就在前面,他忙摇手。
“芹菜!”
秦采忙著赶过来,不小心撞到旁边几个人身上,立刻就被他们推搡到一边,常笑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见那几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手背上还有刺青,常笑知道不敢惹,道歉後,拉著秦采便走。
劈……
轻响从身後传来,感到後背被用力撞了一下,常笑讶然回头。
一个人在撞到他後倒在了地上,另外几人则立刻掏出了家夥,但在下一瞬,也接踵倒地,异常躁动引起了周围顾客的注意,人群顿时变得恐慌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常笑吓得手脚发软,被一个粗壮男人窜上前,用胳膊扣住了喉咙。
男人先用枪口指著他脑袋,将他当成自己的盾牌,然後又将枪口移向四处,寻找暗枪的来处。
被勒得喘不过气,挣扎间,常笑突然看到慌乱纷扰的人群中一双熟悉的眼眸。
陌生脸盘上,那双眸子射出犀利残忍的光芒,看向这边。
宇文俊!
又是一声低微的响声。
常笑感到扼住自己的那个人身子一震,便栽倒下去,他回过头,看到男人眉间汩汩涌出的鲜血,再向前望去,宇文俊背影一闪,已混进人群中,没了踪影。
常笑脑里一片空白,他茫然地被秦采拉到安全的地方,然後伴随著凄厉警笛的声响,大批警察赶来封锁了现场。
死者是天魁帮的大当家及他的保镖,常笑因为是目击者,所以和秦采都被带到警局录口供,秦采绘声绘色地讲了不少,而常笑从头至尾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他不想出卖宇文俊,所以就出卖了自己的良心。
从警局回到家里,常笑眼前不断闪现著那血腥一幕,一张张惊慌无措的脸孔和瞬间便失去了生命的躯体,从未想到有一天死亡会离自己那麽近,而制造死亡的是那个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常笑默默走进屋里,宇文俊正在客厅看电视,他已洗去了假面,神色平静,仿佛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见常笑冲到沙发前在座垫下不断翻动,宇文俊淡淡道:“东西不在。”
在商场时,他已从常笑的表情中明白他认出了自己,他不知道会不会被常笑出卖,所以没有带枪回来。
不过看情形小家夥什麽都没说,这让宇文俊的心落了下来,他并非担心自己会被出卖,而是不想被常笑出卖──如果是那样,不管他多麽宠爱这个小宠物,都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常笑跌坐到沙发上,低头一言不发,宇文俊随意换著电视频道,悠悠道:“你生得什麽气?那些都是黑道中人,平时作奸犯科的事不知干了多少。”
“你……你根本不是在教人打拳对不对?你在做杀手?”
脑里一片混乱,常笑半天才问出一句话。
“是。”
本来还抱了一丝幻想,但冷冷一个字道出了残忍的现实。
宇文俊一脸漠不在乎的表情让常笑很伤心无奈,但更多的是气愤。
这个人根本不知道人的生命有多宝贵!
“即使他们是恶人,宇文俊,你也没有权力去剥夺别人的生命!这不是你那个世界,可以罔顾人的生死……”
常笑向宇文俊恳求道:“不要再杀人了好吗?”
不想让他去杀人,更无法容忍他手上沾满血腥,他认识的宇文俊是高傲如霜的人,而不是为钱卖命的杀手。
“不好!”
冷冷的回答再次打碎了常笑的希望。
宇文俊淡淡道:“上次我答应你饶了宇文珣,所以阿笑,你没有资格再求我。”
常笑白皙的脸庞因愤怒而瞬间涨红。
他怎麽可以这样,在杀了那麽多人後,还若无其事地在家里看电视?而自己,还要昧著良心为他隐瞒。
他站起来,手指外面说:“既然如此,那麽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跟你这样的人共处一室!”
宇文俊没有多话,起身便向外走,见他毫无回心转意的意思,常笑心里一惊。
他其实在说气话,他不想让宇文俊离开,这麽多的日日夜夜,他已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虽然他一向冷漠寡言,但却可以给自己最可信赖的依靠……
见宇文俊已走到门口,常笑咬咬下唇,终於忍不住冲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衣袖。
“宇文俊,如果……如果你不再做傻事,我可以原谅你这次……”
瘦削的身子被推到一边,宇文俊冷冷道:“不必!”
见小东西一脸惶惶然的模样,他笑了笑,说出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话。
“常笑,你太天真了,心愿是靠武力和金钱达成的,而不是靠折什麽幸运星!你看,我来这里不过短短几个月,所拥有的金钱已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放弃你那些天真可爱的梦想吧,这世界根本没有什麽对错和公平,只有胜败!”
“宇文俊……”
冰冷的话让常笑一阵失神,等他回神,再追出去时,屋外夜色苍茫,宇文俊早已远去。
那个人翩如惊鸿掠过,在他心里划过点滴涟漪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采发现最近常笑消沈了许多,整天无精打采的像生病的小猫,这让他很不安。
“阿笑,找工作别太心急,反正离毕业还有段时间,婕绿斯那边不行,再换别家。”
与工作无关,他只是不习惯住在那个太过寂静的大房子里。
常笑曾想让秦采搬进来跟自己同住,但後者二话没说就拒绝了。
“拜托,我现在正在找工作,别把你的霉运带给我。”
是啊,这世上不在乎他霉运的只有宇文俊一人,可那个人却离开了他。
常笑的小强精神这次没百分百发挥其韧性,他沮丧了大半个月也没缓过来,想给宇文俊打电话,又怕被他挂机。
这天傍晚,常笑正在去打工的路上,忽听有人叫他。
他回过头,见一辆刚驶过去的跑车在路边停下,应旭从车上下来,飞快走到他身边。
“应董事长……”
应旭看看常笑,一个月不见,似乎这少年瘦了许多,脸上挂著的淡淡笑容里隐约带了份苦涩,让他看著心疼。
於是质问便成了轻柔的探询。
“怎麽不来复试?”
“啊……”
常笑眨眨眼,在确信自己没听错後,奇道:“是你公司来通知告诉我没有通过初试啊,我还以为那天你只是随口说说的。”
应旭的脸阴沈了下来。
常笑没理由说谎骗他,那就是下面的人在舞弊,连他这个董事长的话都可以置若罔闻,看来公司真要重新整顿了。
见应旭脸色难看,常笑有些摸不著头脑。
“有什麽问题吗?”
“其中有些误会,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我会跟你联络。”
“噢……”
常笑将自己的手机号写给应旭,後者道了谢後,便扬长而去,看著应旭匆匆离去的背影,常笑挠挠头,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应旭回到公司,立刻把电话打到了孙钱那里,想到他是公司的三朝元老,便压住怒气,问:“孙经理,还记得上次来面试的那个叫常笑的吗?我今天遇到他,他告诉我,公司通知他没有通过初试,我想知道这是怎麽回事?”
孙钱是面试负责人,没有他的准许,底下人绝不敢私自更改常笑的复试资格。
那边一阵沈默後才道:“也许是负责通知的人搞错了,我回头跟他们确认一下。”
“不必了,立刻通知常笑来公司复试!”
应旭停了一下,又淡淡道:“也许孙经理已经内定好了人选,那我就徇私一下,将常笑调到自己部门来好了,正好我这里缺个助理……”
“等等!”
孙钱的过度反应让应旭一愣,那边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失态,立刻又道:“哦,我的意思是,我会立刻处理此事,然後给董事长答复。”
“好,我等你电话。”
孙钱挂机後,立刻接通了另一部电话,在听到对面雍雅的应声後,他深吸了口气,道:“太太,您担心的事终於发生了,董事长跟常笑见了面,而且还对他很留意……”
那份雍雅立刻被愤怒代替。
“你是怎麽做事的?我花钱让你去整那个小崽子,结果这麽多年,他像没事人一样,现在居然还想进公司……你马上给我摆平,否则就马上辞职好了!”
“可是,董事长已经为我更改常笑的复试资格在恼火,他还说要让常笑当他的私人助理……”
女人发出一声尖叫。
“他真得这麽说?”
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後,女人沈默了一下,然後冷冷道:“没法子,那就让常笑永远不要去复试好了。”
“太太,你想怎麽样?那是犯法的……而且……”
女人冷笑起来。
“孙钱,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有几件不是违法的?光是贪污公款就足够你进去蹲到老了!”
被揭了老底,孙钱软了下来。
“那我尽量摆平他。”
“不是尽量,是一定!”
女人恶狠狠地说:“那孩子是天生的霉星,他早就该死了,三天之内,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都要除掉他,请最好的人,做得干净点儿……”
命令完,女人又缓和下语气道:“如果你这次做得好,以前那些账我帮你疏通,你想要的金额我也会存进你的户头,你拿著它,爱去哪里去哪里。”
电话挂断了,寂静房间里传来单调的电子音,孙钱思索了一会,又重新接通手里的电话。
宇文俊在离开常笑後,便住进了dream酒吧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晚上去酒吧喝酒,偶尔接接生意,闲暇时再找女人来服务一下,那服务只是单纯的按摩而已,宇文俊最近对情事有些厌倦,即使偶尔做一回,也是胡乱收工,他把这个归结为自己以前的情人太出色的缘故,你能指望一个天天吃龙虾鲍鱼的人会对街头小菜保持食欲吗?
不知道小家夥怎麽样了?听他说话可比跟女人玩乐有意思多了。
这晚,宇文俊跟平时一样在dream酒吧的吧台前独饮,他正觉无聊,奎叔将一张纸推到了他面前。
“小案子,不过对方指名要最好的,你自己决定吧,不想做,我就把它推给别人。”
宇文俊懒洋洋地接过那张纸。
说句实话,他还真是提不起兴趣,最近几桩大案做下来,他的账户上已是天文数字,而且那些事做得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让他觉得日子过得比在凌霄宫还要无聊。
白纸被展开,看到上面的图片,宇文俊的眼神倏然阴了一下。
影绰灯光下那张容颜笑得欢快盎然,照片下还写有相关信息,不过宇文俊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将它揉成团放进了口袋里。
那些情报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纸废话,和小家夥一起待了那麽久,他自认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这活我接了。”
“那好,我会让雇主把订金汇进你的户头,不过那边很急,要三日内交活。”
宇文俊闻言一挑眉。
“买家是谁?”
奎叔擦拭酒器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他。
“你该知道规矩。”
宇文俊一张脸隐在暗处,昏黄灯下显得阴晴不定,他不再多话,付了酒钱便走了出去。
“不必三天,一天之内我会搞定!”
走在街上,清凉的晚风吹起鬓前乌发,让宇文俊想起数月前自己刚到这里,在剪断长发时,常笑边为他修理鬓角边嘟囔可惜的可爱模样。
小家夥救过他,但恩情在求他饶过宇文珣时,便算是还了,他现在跟自己已毫无关系,只是个任由人宰割的猎物罢了。
买主出手很大方,若是阿笑知道自己如此值钱,不知会开心还是吃惊……
一阵铃声打断了宇文俊的思绪,他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常笑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下,这才按开接听键。
“宇文俊,好久没跟你联络,你…好吗……”
小家夥小心翼翼地问。
“嗯。”
常笑一贯清脆的声音有些低沈。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道不同不相为谋!”
宇文俊冷冷撂下一句话,在听到对面好半天没有回音後,他突然烦躁起来,吼:“我整天忙得很,哪有时间生你的闷气!好久不见,你是不是还那麽倒霉?”
粗暴的的问话反而让小家夥一下子开心起来,声音也轻快了许多。
“才不呢,我这几天运气好得很,昨天还在街上碰到了应董事长,原来那份通知搞错了,他後来还特意打电话给我,要我去公司,亲自给我复试呢……”
“恭喜。”
“还不止这样,我今天去兑奖,居然中了一万元哦,宇文俊,你知道一万元我要打多少份工才能赚出来吗?我真的转运了!”
欢乐洋溢的情绪没有影响到宇文俊,他淡淡道:“是吗?”
“宇文俊,你明晚有空吗?到我家来好不好?”
“做什麽?”
“你来了就知道啦,七点,不见不散!”
宇文俊挂了电话,深邃的眸里透出阴鸷冷然,他的手探进口袋,握住那柄精巧冰冷的手枪。
不见不散!
次日晚,宇文俊来到常笑的住所,屋里漆黑一片,房门却是虚掩的,这让他突然为出重金的买家感到不值,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小笨的孩子,需要杀手出面吗?
宇文俊推门进去,黑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障碍,听到门後有呼吸声,不知小家夥在搞什麽鬼,他不动声色,走了进去。
风声自身後传来,常笑攀上他的肩,捂住他的眼睛,笑问:“猜猜今天是什麽日子?”
你的死日。
清淡的体香让宇文俊有瞬间的失神,他摇头。
“不知道。”
小家夥不死心,继续问:“猜猜看啦。”
心里很烦躁,宇文俊冷冷道:“猜不出来!”
“唉,宇文俊,你总是这样,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常笑跑去打开灯,又做了个请君观看的手势,餐桌上摆满炒菜和饮料,中间摆著圆形糕点,宇文俊认识,那是生辰时吃的寿糕。
“今天是农历五月五,端午节啊,也是你的生日,你们那里叫什麽?寿诞吗?你一定忘了对不对?”
原来今天是端午。
这里是西历计算,宇文俊早忘了过节这回事,更何况,所谓端午寿诞本是他杜撰出来的,他真正的生辰是在八月。
常笑将他拉到桌前,点亮了插在蛋糕上的两根蜡烛。
“我特意定了生日蛋糕为你庆祝,本来还怕你生我的气,不肯来……”
原来如此。
看看小家夥,多日不见,他没太大变化,大大的眼睛里闪著清亮的光辉,秀发蓬松如故,不过短了些,没了那种栗红色。
“怎麽没染发?”
住了这麽久,宇文俊早已知道红发与番夷无关,而是有意染的,他喜欢小宠物那头栗红色发丝,让他看上去像某种小动物。
“因为要找工作啊,染发会给人不稳重的感觉啦,来,先许愿吹蜡烛,再切蛋糕,然後才有礼物拿啊。”
宇文俊没有任何愿望要许,偏偏小家夥不依。
“许愿要闭上眼睛,否则不灵啦。”
小宠物很快就会没命,宇文俊不想违他的意思,他依言而行,然後手掌一挥,挥灭了跳跃的烛火。
“生日蜡烛是吹的,不是用手,不过你这招好帅,这功夫要练很久吧?”
常笑眨著眼睛看宇文俊,对方沈稳的气息让他心头猛跳,他盘算著要劝说宇文俊放弃杀手的职业,然後搬回来,没他在身边,就像家里少了根顶梁柱,晚上连睡觉都不安稳。
“宇文俊,你许的什麽愿?”
“吃蛋糕。”
宇文俊答非所问。
他把切好的蛋糕放到常笑面前,小家夥不死心,凑上前问:“告诉我嘛,等我生日时也把自己的心愿告诉你,当作交换好吧?”
“你不会再有那一天了!”
“你说什麽?”
常笑正低头舔奶油,没听到宇文俊的低声自语,他也没再多问,而是将准备好的礼物拿来,递给宇文俊。
“看看喜不喜欢。”
包装得很精致的礼品盒,小家夥正一脸开心地看著他,脸颊因兴奋泛著桃红,想到这可爱的脸盘很快就变得冰冷僵硬,宇文俊拿礼物的手猛地一颤。
盒里摆著一个锥形白水晶坠子,黑鹿皮挂链,黑白相衬,在灯下流动出柔和清亮的光芒。
“我在玉器店里选了好久,才选中它,老板说佩戴白水晶,可以让人梦想成真……”
凌霄宫富甲天下,这种小玩意儿宇文俊平时根本不屑一顾,可此时握在他手里,却觉重逾千斤。
即使中了大奖,常笑的生活也不富裕,他为什麽要买这麽贵重的礼物给自己?如果他知道自己来此是为了杀他的话,还会笑得如此真诚吗?
“很漂亮。”
“真的吗?那我帮你戴上。”
宇文俊的赞扬让常笑立刻笑弯了眉,他调整好链子的长短,然後踮起脚替宇文俊戴了上去。
“来,吃饭吃饭,你来得好晚,菜都快凉了……”
常笑让宇文俊吃饭,他自己却吃蛋糕,浓浓的奶油沾在唇尖上,他伸舌舔了进去。
看著单纯的小东西在自己面前做诱人举动,宇文俊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这段时间他已经鲜有冲动了,没想到此刻给常笑挑了起来。
小家夥继续低头用舌头舔著蛋糕上的奶油,好半天才发现宇文俊正紧盯住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我喜欢吃奶油……”
“你这不是在吃,是舔!”
宇文俊凑上前,将双唇印在常笑沾著奶油的唇边,然後霸道地将舌探进他的口中。
“唔……”
常笑被突如其来的热吻吓得瞪大了眼睛,但随之而来的熟悉情感立刻捋住他的反应,小家夥没有反抗,只是在一声呻吟後,乖乖顺从了那霸道的吻。
宇文俊习惯做欢情的主导,但看到常笑在热吻下醺醺然情动的模样,他不由也心动起来,小东西没有像上次那样推开他,而是靠在他的臂弯里,听凭他摆布。
宇文俊用舌尖在常笑口中一点点挑逗著他的感官,一只手则在他腰间轻柔抚摸後,顺著娇软的肌肤摸索而上,直至心房。
睁开眼睛,看著常笑潮红的脸颊,宇文俊心里有处角落软了下来。
淡淡的一吻不仅挑起了常笑的感觉,也让他享受到久违的热情,但他无法再继续下去,因为他来这里并不是寻欢的。
抚摸常笑肌肤的手指间多了根细细的金针,宇文俊知道只要自己轻轻一下,金针就会刺穿他的心脏,死亡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痛苦……
不过一瞬,小家夥就会变成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永远无法再对著他笑,再冲他罗嗦那些幼稚却可以逗他开心的傻话了。
深暗的眼瞳冷了下来,抚在心房上的那只手将金针握得很稳,却始终无法刺下。
常笑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他。
宇文俊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停止了亲吻,小东西脸上因情动而泛出的潮红尚未褪去,但看他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迷茫。
常笑推开了他的拥抱,向後连退几步,用惶惑惊疑的声音轻轻问:“你…要杀我…是吗?……”
“是!”
既然已被看穿,宇文俊也不想多加辩解,他只是後悔方才一时心软,现在虽可以将小家夥一掌毙命,却不可避免要看到他眼中的惊讶和伤心。
冷冷的回答让常笑的脸立刻苍白下来。
从宇文俊进屋,他就一直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泠泠杀气,还以为那是自己太敏感,但刚才当他睁开眼睛,对上宇文俊的冷眸时,他就知道自己并没看错,那眼神就像野兽在捕杀猎物时所射出的嗜血目光,跟他在商场射杀天魁帮的人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你…是要封口吗?可是……我根本没对警方说你的事,我连芹菜都没提过……”
“与那件事无关。”
“那……那是为什麽?”
常笑的脸色愈发苍白,他看著宇文俊面无表情地立在自己面前,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死亡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恐怖,张张嘴,想求宇文俊饶过自己,可是却不知该说何是好。
宇文俊曾许过他一件事,可是他已经用过了。
相处了这麽久,他深知宇文俊的脾气,求情根本毫无用处。
“是有人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收钱办事。”
看到小家夥的身子因恐惧而不断发著颤,瞳仁也紧张地收缩著,宇文俊突然感到心有些痛,他走上前,习惯性地揉了一下常笑的秀发,柔声道:“阿笑,你不要怪我,雇主出钱,即使我不做,其他杀手也会做的,是不是?”
小家夥似乎不太懂,只是茫然地点了下头。
“你总说善有善报,可事实证明那都是谎言,你是我见到过的最善良的孩子,可还不是一样不得善终?你记住,下一世不要再这麽天真,也不要做什麽好人,因为不管在哪个世界,好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软声细语在耳边轻柔的如情人的呓语,但内容却是那麽冷酷。
常笑看著宇文俊,瞪大的眼里慢慢凝起水雾。
这个人刚才还很热情地吻他,让他以为对方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可为什麽转眼便要杀他?他认识的宇文俊不该是这麽无情的人啊……
宇文俊默默看著常笑清秀的脸盘从惊愕变成恐惧,又从恐惧变成绝望,而後慢慢归於平静,他明明怕得要命,却死撑著一言不发。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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