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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情薄 (新版 1-24 章 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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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一怔,不由自主放软了身体,林寒卿大动起来,到此地步,小安便是再要挣扎也是全无用处,林寒卿按他在床,摧枯拉朽好一番狠送,昔日里与李堤弄时,李堤皆是着意儿地温柔体贴,轻抽缓送,小心不肯弄伤他,是以小安虽久历情事,却委实未遭过这般苦楚,正难挨难受,却听得林寒卿轻轻咦了一声,私|处一痛,却被他抓住了性器,但听他笑道:“白小安,我当你是个贞洁烈妇呢,这个东西却不肯贞洁啊!” 
小安又羞又怒,身上没有力气,却觉得林寒卿退出了体内,他正暗松一口气,性器却被林寒卿握住,抚弄起来,才上下得数下,白小安尖声叫了出来,那浊液喷了林寒卿一手,林寒卿随手抹在小安胸膛上,提起他双腿,看他下面被血糊住了,伸手指刮开,依旧刺了进去,小安再没力气挣扎,哭出声来:“王爷,您。。。。。您饶了小人吧。。。。。小安。。。小安实在是不成了。。。。。。。” 
林寒卿哪里理他,冷笑道:“这时候来哭,却是晚了。白小安,本王意犹未尽呢!”说着依旧狠插狠送,一边咬着牙道:“宰相的小姐天生的大小姐脾气,你那心上人今后便想来寻你却也不敢了,你不如就陪着本王快活罢!” 
小安听了这话,犹如万箭钻心,大叫了一声,径直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转,睁眼便见一张俊美面孔,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林寒卿躺在他身边,看他醒了,呲了呲牙:“白小安,你到会跟本王装死!”说着似乎轻轻吐出口气来。 
白小安全身痛得有如散架一般,动也休想动一下,下身更是火烧般地痛,平时里的伶牙利齿此时半点也无,林寒卿在他耳边轻笑道:“不怪姓李的好事到头还要犹豫再三,要本王亲自出马这才答应婚事,你。。。倒真是个犹物。。。。。。。。。哈哈!” 
小安气得险些又要晕过去,看林寒卿一张俊美的脸孔笑得好生灿烂,只恨不能将这张脸划上十七八道刀痕才好。林寒卿见他脸色凶狠,收了笑,挑了双眉道:“嗯,你是在恨我么?难道我就怕了你?哼,我不过是想试试你这心上人到底有几分真性情,哼,也不过是个见不得富贵的俗人罢了,我只是可怜你一片心!” 
小安又是气又是伤心,拼尽了力气道:“他再俗,也好过王爷倚势欺人,再俗,我。。。。。我也没怪过他。”他此时身心俱疲,再出装不成硬汉,这两句话说得心酸,却真情流露,林寒卿心中一震,道:“本王倦得很了,要歇息去。明儿一早本王会叫人来替你治伤的。今晚先歇了罢。” 
说着将枕头一推,抱了小安在怀里,闭上了眼,半晌听得鼻息沉沉,似乎已然睡去。小安却睡不着,桌上红烛燃得只剩下小半截了,他心中凄惶,寒成一片,唯有紧拥着自己的身子传来丝丝热气,忍不住又靠进去一点,夜凉得很,这个怀抱竟成了唯一温暖的所在。 


十 

天明时小安醒过来;睁眼看时,林寒卿却不在房中,屋子里静悄悄的,小安看被褥间多有昨夜的痕迹,心里上下翻腾不是个滋味。 
呆了一阵,掀被下床,昨夜里折腾了半夜,腿是软的,一下地就直摔了下去,头嗑在桌沿上,痛得想要哭,一低头看到心口挂着块玉,手里攥了那块玉,悲从中来,放声哭了出来。他从知道李堤要成亲来,便只在梦里哭过一回,其余时候咬牙忍住,不肯流半点眼泪,此时横遭暴躏,身上无一处不疼,饶是他性子倔强,到底只是十六岁的孩子,坐在地上哭个不停。 
眼泪串线落珠般地往下掉,正是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得身后有人咦了一声道:“这是怎么了?” 
声音清亮,正是林寒卿。小安此时最恨的便是这人,听他说话,当下便闭了嘴,无奈抽噎声却一时停不下来。 
林寒卿矮下身子,在他身边蹲下,一手托了他的脸笑道:“这可真成了梨花带雨了。行了,别委屈了,本王心情大好,你起来吧。” 
小安一把揎开他手,往起站,腰软腿酸如何站得起来,林寒卿把手在他腰里一托,整个搂入怀里道:“白小安,你有趣得很,本王着实地喜欢你。你就留在王府与我做个侍童吧。” 
小安听得一呆,连哭都忘记了,嚷道:“不。。。。我不。。。。。。。”口里嚷着,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这场祸事要怎么办才好。 
林寒卿的脾气是说变就变,拧起了双眉道:“不?哼,本王要你来,你敢不来?” 
白小安此时也豁出去了,道:“王爷,小安虽是个市井小厮,却好歹是个自由身,家里虽不富贵,总还吃得上一口饭,并不曾卖身为奴。王爷凭什么强要小人在府中做奴仆?” 

林寒卿听得好笑,抱了他在椅子上坐下道:“凭什么?你以为你是个自由身子,本王便奈何你不得?随便寻个空子,管叫你倾家荡产,那时节你想来当奴才,本王还未必想要呢。” 
小安听他言语霸道,心知这不是个说理的主,想到母亲心中又是一寒,这王爷要寻平头百姓的不是那还不容易?母亲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难道还要叫她受苦? 
想到这里只得说道:“王爷的意思小安明白,只要不在府里当差,王爷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林寒卿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道:“这才乖,也罢,你既然不愿意在府里来,还要去当小学徒,那也由得你,只是从此后休在我面前弄你的别扭性子,我便放过了你。” 
小安默然不语。 
林寒卿放脱了他道:“你穿衣服吧,本王还有些事,等会再来看你。” 
小安也不说话,拿了自己的衣服慢慢穿着,林寒卿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问道:“你。。。。。。。还想着那李堤么?” 
小安此时最听不得的便是这个名字,提了衣服在手却忘记穿,怔怔地立着,林寒卿道:“这人心术不正,白小安,你可要想明白了。”说完推门出去了。 

小安穿好衣服,便有人送了饭食过来,他胡乱吃了点,便要走,王府的人也不拦他,他一路出了门,身上不舒服,走了好半日才走回到店里,远远地便见店门上停着顶官轿,心莫明其妙的作慌,果然走到店门首,却见坐店的一个大伙计过来说:“小安,你昨日跑哪去了?一大早找不见人。” 
小安陪笑道:“我好些日子不曾回家去,昨日是回家望我娘去来。” 
那大伙计道:“快进去吧,顺天府尹大人在里面,指名要找你呢。” 
小安白了脸道:“找我作甚?” 
“说是你昨儿送的货不对还是什么,掌柜的陪着呢,你快去。” 
小安低头踌躇一会儿,躲是躲不过的,他既然寻上门来,早晚还要相见,便掀门帘进了帐房。果见太师椅上坐了一人,穿着丝缎长袍,和去年里青衣小帽的光景大不相同,正是李堤,见了小安进来,也是一愣,秦掌柜忙站起道:“小安,你昨儿的货怎么不对了,快来跟李大人说是明白了。” 
李堤道:“秦掌柜你去吧,我和这小官慢慢说。” 
那秦掌柜只得去了,走过小安身边低声道:“精乖些,莫得罪了他。” 

秦掌柜前脚出门,李堤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他道:“你昨儿跑哪去了?我打发人来找几次都说不曾回来,又不敢惊动你娘,叫我好生挂心。” 
白小安听他这样说,心里又是一酸,李堤说了这两句话便要亲他,小安却闭了嘴不肯,李堤诧异道:“这是真恼了?” 
看小安脸儿煞白,身子轻轻颤抖,样子着实可怜可爱。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对不住你,可是我话都说明白了,小安,便是娶个天仙来,也及不上你一分,我这心里只爱着你。只是天下没有娶个男人进门的道理啊,你千伶百俐的一个人,怎么这个道理便不明白?” 
小安不言不语地仍他抱着,李堤见了便当是个默认的意思,许多日子不曾见他,此时抱在怀里,就有些耐不住,撩了袍服下身紧紧与小安并在一起道:“小安,我是真舍不得你的。” 
说着便是吻他脖颈,拉开衣服却见颈上的红痕尚在,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安道:“还有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曾和我作过?” 
李堤顿时气往上冲:“小安,你。。。你和什么人混去了?”提起手想要打他,却又打不下去,叹道:“白小安,你。。。你以为你这般和人鬼混,我便不娶妻了?你这是傻子的念头。白糟蹋身子。。。。。” 
小安冷笑道:“你娶得妻,我便不能跟人上床?” 
李堤脸沉下来道:“小安,我是为你好。你也读过几天书,礼仪廉耻几个字也写得来的,怎么可如此下作?那人是谁?” 
小安气得心里直抖,却不舍得与他对吵,听他问了这么一句便道:“颖王。” 
李堤只当自己听错了:“颖王?小孩子别胡说。” 
小安一把推开他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说就是他便是他。” 
李堤听了倒真是个意想不到,呆呆想了一会,却听门外跟随说:“老爷,相府里打发人来瞧新房子,急等着老爷回府里去呢。” 
李堤心中乱纷纷地,只得在小安脸上亲了一口道:“我先去了,再寻空子来找你。”说着便去了。 
转眼再过一日,就是李堤娶亲的大日子。小安他在店里只是不安稳,便向掌柜的告了假,说要回家去看母亲。秦掌柜人甚好,也就准了他。 
他一路出来,本是想要回家的,那脚却不听使唤,一步步挪过去,看看走到汴河边,隔着河看见李府大门上披红挂彩,闹闹嚷嚷,正是办喜事的光景。 
不走到这里倒也罢了,走到这里,便不住地想,我要去见他一面,见过这一面便罢了,以后永不来了。悄悄绕到后门上,只见这里也是人来人往,下人家奴忙成一团,又有许多货物送入进来,原来明日酒席用的菜蔬这日都送了过来,小安混在干杂行送 
以下为新章~~ 

13 

茶还没凉,靖王就松了口:“老七,你年纪也不小了,总是喜欢胡闹。不就是个小厮么,如果让圣上知道了,看你如何应对。” 
林寒卿笑了笑,半认真半玩笑地要给他皇叔嗑头,靖王一把扯住道:“罢罢,这事就依了你。”话一说完,林寒卿笑道:“还是皇叔疼我,这些年胡闹的事还少了?哪一桩不是您替我兜着的?这事即出了,我不求您还求谁去?” 
靖王哈哈一笑,彼此眼对着眼,模样极为相似的叔侄俩,那心思揣度得一般明白。一方不过是顺水人情,另一方面也是算准了,这一开口,从此以后算是心照不宣,那就是摆下道来,狂风暴雨,转眼便至了。只是这起头起得太平,竟只是为了一个绣娘,却也正是做好文章的开端,如何写法,看各人施为了。 

林寒卿回到府里已经是下半夜了,急冲冲命人找了崔管事来,道:“白小安还睡着?” 
崔管事道:“下了三日的分,再怎么也得明日午后才得醒。” 
林寒卿道:“你想法子弄醒了他,把他带到南院去。” 
小安过来的时候,屋里点着灯,虽不十分明亮,却也看得清清楚楚,床上躺的那人,虽然是血肉模糊的一团,不是自己的亲娘又是哪一个?只叫了一声娘就扑了过去,眼角一点也没瞧见坐在门边的林寒卿。 
三娘是个硬脾气的人,虽是女流,却不肯轻易服罪,几次堂过下来,一众人犯个个服了罪,唯有三娘认出了李堤,心里怀着万一的想头,便更是不肯认罪,却不知她认也罢不认也罢,这罪早定好了,由不得她。将一线生机放在李堤身上,招来的是更为无情的酷刑,等林寒卿到狱中来时,也就只留着一口气,候着明日上刑场罢了。 
小安抱了他娘便哭,三娘万料不到还能见儿子一面,反而笑了出来,摸着儿子的脸轻轻唤着他,小安哭得说不出话,三娘是一口气强撑下来的人,此时见了儿子,心愿一了,便觉得一阵轻松,反倒来了精神,摸着儿子的脸道:“小安,别哭。听娘说。。。。咱们院里。。。。梨树下头。。。。。。” 
说到这里一阵咳嗽,嘴里喷出血来,小安哭着道:“娘,娘。。。”拿衣袖替她拭血,三娘摇了摇头:“小安。。。梨树下头。。。。。娘给你埋着本钱呢,娘便是盼着你再开起铺子来,像你爹一样,当个小小的掌柜。。。。。。只可惜娘看不到了。。。。。。。” 
小安万箭穿心,呜呜咽咽地叫娘,一面道:“我不做。。。掌柜。。。。娘,娘你不要死。。。。。。。。。” 
三娘嘴角微微一牵,握住了小安的手:“那里头。。。。娘攒了有三百两银子呢。。。。你挖了出来。。。做个乖乖的小掌柜。。。。。。。。以后就没人。。。没人欺负你了。。。。。。。”说着,眼里放出光来,面上挂了笑容,小安心中一喜,只当是要好起来了。 
却听林寒卿叹了口气,掀开门帘出去了。 
再看三娘,眼里的神采迅速暗弱下去,气息极为微弱地道:“不要。。。。不要相信。。。。相信读书。。。人。。。。”跟着,握着小安的手一松,小安心一紧,几乎背过气去,抓住他娘的手不放,明明觉得那手越来越是凉,却不肯相信,坐了半日,三娘再无一句话,他抖着手在他娘鼻下一探,心里一凉,脑子里嗡嗡乱响,晕厥在地。 

小安这一病便是半月多,昏沉沉的,脸小了整整一圈,反倒把从前满脸的痞子气除脱干净了,他病得昏昏沉没,偶尔睁开眼,眼神也是轻飘飘的,整个变了个人。 
林寒卿政事繁忙,回来得晚,难得有空时便去瞧他,也不多说什么,坐一会儿便走。这一日坐得久了些,竟睡了过去,醒来时,却见白小安正望着自己,病后脸色苍白,一对眼珠子越发黑得深沉,更显得清秀俊俏,看林寒卿醒了,淡淡笑了一笑,笑容萧索得很。林寒卿给他笑得心酸,拉了他的手,半晌说道:“我得到消息晚了些,没能救得你娘的命。。。。。。。。” 
白小安笑容一僵,眼神飘惚,低声道:“多谢王爷。” 
林寒卿自认得他以来,就没见过他这般温顺过,眼见得他抿紧了唇,拼命忍着颤抖,那模样倒比平日里多了一分荏弱,手指抚着他的睫毛道:“你家是回不得的了,先在府里住些时日,养好了身子再说。” 
小安不语,却将身子靠近林寒卿,脸便贴在他颌下。林寒卿心中一动,觉得下腹一阵灼热。低头看他眼半闭着,嘴唇在微微颤抖,细白的牙咬着唇,咬出浅红的齿印儿,腰间一紧,小安双手竟缠上自己的腰。 
林寒卿给他逗得火起,低声道:“你不要作死,病了这些日子,还要命不要?” 
白小安轻轻地笑了一声:“这般死了,倒也有趣。”说着抬起唇来,吻上林寒卿的脸。 
林寒卿发狠道:“你要作死,那也由得你。”翻身将他压在床上,褪了他底衣,小安大病未愈,这么两下,喘得接不上气,脸色一片潮红,轻轻咳了两声,双腿缠上林寒卿的腰,一手摸索着来解他衣衫。 
林寒卿脸挨着他的脸,只觉得烫得灼人,呼出的气热腾腾的,引得他兴发起来,搬过他身子来,顶了进去,只觉得他身子柔软,似乎全然不能受力,任凭着林寒卿的冲撞,待得兴尽,小安一动不动伏在床上,他心里一惊,翻过他身子,抱在怀里一看,果然是双目闭着,竟早晕了过去,想来他久病之身,如何禁得起这房事,林寒卿瞧了他出了一阵神,心里懊悔不该如此。 
一连几日不曾去,只是每天都有大夫来看,小安又将养了些日子,便好得差不多。林寒卿闲时过来,看他瘦得厉害,不好怎样逼他。这一日过来,却见他坐在廊下,天气和暖,杏花开得正好,小安只瞅着那花出神。 
林寒卿张手在他面前一晃道:“你想什么呢?” 
白小安见了是他,站起身来要下跪,林寒卿拉住他道:“想什么想得出神?” 
“王爷,我想回家去。” 
林寒卿拉了他坐在自己身上:“回去做什么?你家里也没人了。。。。。。。” 
小安道:“我娘留的东西,我想去拿来。” 

出了王府,小安左右看了看,却一径往李府去,走到门上,怀里掏出东西来,递给门上的人道:“这位大爷,烦将这个交与你家大人。” 
那门子奇道:“你什么人啊,这又是什么啊?” 
小安回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道:“你交与你家大人,他自然知道。” 
那门子好生奇怪,捏了捏那锦囊里硬硬的一片,像是什么首饰。想再问时,却见适才那小厮早过了桥了。 
这一日,林寒卿回府甚晚,刚进屋,崔平便进来了。 
林寒卿道:“小安呢?可回来了?“ 
崔平道:“正要回禀王爷,白小安不见了。” 
林寒卿啊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道:不是叫你你派人跟着嘛?怎么会不见了? 
崔平道:“我们的人没进那院,等了半日不见人出来,进去看时,人早已不见了。” 
林寒卿怅然若失。 
崔平道:“要拿他回来也容易,只是来问问王爷的主意。” 
林寒卿默然半日,摆了摆手道:“去了就去了吧。” 

14 

那一日白小安回了家,他知道王府的人跟在身后,也并不在意,看到家门上贴的白纸封条,早被风雨撕得稀烂,推开院门,院内梨树依旧,三间房屋也没甚变化,然而冷冷清清,凄凄凉凉,真是好生萧条。 
他也不进屋,在梨树下掘了一阵,不多时便露出一个手绢包,上绣着梅花折枝图,正是他母亲的针线,眼中一热,几乎又要落下泪来,打开手绢包,里面却是十来两碎银子和一只描金文绣的黑漆木匣,他轻轻打开,里面装着金玉首饰数件,原来三娘将平时里的积蓄都换做金玉首饰,小安一样样检来看,只认得一根白玉凤钗是他娘平日头上用过的,心口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籁落了下来。 
他哭了一会,将那坑填平了,用脚踩实了,转头打量一下院子,默默地站了一会,收起手绢包,走到院子南墙下,移开水缸,墙角露出一个洞口来,这是他以前为了瞒过母亲溜出去玩偷偷掘出的洞,此时正好用来脱身,王府的人守在院外,明知道这院并无后门,所以也不怕他跑了,他钻出洞绕过邻居家院墙,便直走到大道,再行得片时,到了汴河边,码头上正有船只扬帆欲行,他便胡乱上了一艘船,人家问他到哪里,他自己也是浑浑噩噩,说不上到哪里,心里只想离开京城,李堤也好,林寒卿也好,他一个也不想再见到。便问那船家这船往哪里去? 
那船家道:“这一船货是发往南边的,你可跟着我们去?” 
小安心想南边,那是离京城越远越好,当下便点头要去,给了船家三两银子,坐了那船往南边去。 

这一日到了地方,却还是街市繁华,行人衣着光鲜,小安厌烦见人,只想走得越远越好,越是荒僻越好,下了船又往南边,渐渐的路人行人越来越少,山高林密,有时只得羊肠小道好走,越走越是湿热难耐,终于这一天到了一个小小市镇,从山望下去,但见一弯清水绕着几十户人家,岸上数杆清竹,倒映在水里,青山如屏,好生清静的地方。 
他独自一人在路上走了三天,行人稀少,连客栈也没一个,此时见这小小集镇,便欲去买些吃食。他本有些不耐这湿热天气,路上又吃得少,才走到集上,被阳光当头一晒,眼前一花竟然晕了过去。 
那市集本是方圆百十里最大的市集,这一日正逢着集市,周围来赶集的人甚多,山民淳朴,见他晕倒在长街上,当下便有人抱了他到邻近一间茶铺,掌柜地忙搬过一条长凳来,将小安平放在上,门口有卖草药的当地郎中,又请了进来,替瞧了一瞧,那郎中道:“这是饿了,再加他外地人不服本地水土,一时晕眩,不碍事,与他喝些米汤,再吃些东西便好了。” 
那掌柜听了,忙叫伙计端了一碗浓稠米汤过来,一点点喂他喝了。 
过得片时,小安便醒了转来,却见身边团团围了几人,神情关切,面容慈和,见他醒了,那茶铺老板便道:“小官,你适才晕倒,这时觉得如何?” 
小安见这些人素不相识,却个个关切地瞧着他,心里一暖,感激道:“多谢老丈相救,还要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来此地叫做十八里铺,市镇虽小,却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城镇,更处在往岭南的要冲上,却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只是山高人少,比之京城繁华那是天差地远。 
小安吃了东西,精神便恢复一些,看身上的包裹一点没动,此地民风淳朴之极,那茶铺老板便问他来此何干,小安心中喜爱这个地方,便说自己万里迢迢来投亲,却没想到亲戚都已经不在,自己家中已无亲人,此时也不知该当如何? 
那掌柜的想了想道:“你认得字?会算得帐不?” 
小安道:“昔日在京城绸缎铺做过学徒,写字算帐都会一些儿。” 
那掌柜笑道:“如此正好,我老表铺子里正少一名会写字看帐的伙计,他正好也是开布铺的,你若愿意,我领你去试试?” 
小安跪在地上向那掌柜嗑下头去,口里道:“多谢老丈相帮。” 
那掌柜慌得忙拉了他起来,又叫伙计端饭来给他吃,吃过了便领着他到了后街,迎面过来一队兵士,押着十来个配军,往官道上去了。 

掌柜领了小安闪过路旁,道:“这些都是流配的人犯,每年从咱们这里要过好几十起。” 
小安点了点头,那掌柜带了他直走到一间布铺前,却是小小一个铺面,搁着些粗布,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守在店内。 
饭铺何掌柜便道:“老表,你不是要请个后生家来替你看店算帐么?真是再巧不过,这一个小官。。。。。”那何掌柜扭头问小安道:“小官,你叫什么名儿?” 
小安想了想道:“小人姓吴,名字叫做吴新。” 
何掌柜便道:“这是吴新,从京里来投亲,却没投着,会写字也会算帐,你看可用不?” 
那老者站起来打量小安一番,见他眉清目秀,一身的机灵劲,又听他说原是做过绸缎生意的,当下便要了他,说好了工钱每月五十文,吃住都在店内。 

自此小安便在店内安顿下来。 
他本来机灵,手脚也麻利,不多时便替刘掌柜撑起店面来。众人见他生得模样俊俏,又能干,便陆续有人来说亲,他遭逢变故,性子比过往大有不同,虽然一桩亲事也没说成,却都是好言回绝。众人见他眉宇间总有些抹不平的愁闷,又是京中过来的,心想必是遭了什么变故,倒也不来勉强他。 
如此过了五六年,他已经从一个佻达的市井小厮,长成了俊美秀丽的青年,刘掌柜年纪已老,便欲回乡养老,小安便将他母亲留与他的首饰兑了银子,将布店盘下,自己做了掌柜,坐在柜后,想母亲临终时说的话,心里一阵激荡。 
他做生意颇为精明,接手后将布店扩了一倍,为人却乐善好施,镇上居民便只是奇怪,这般一个大好青年,看看过二十还不肯娶亲,每逢人问起,他皆是但笑不语。 
然而他在这镇上委实太过醒目,镇上总有人不断地来说亲,又劝他生意操劳,家里没个人怎么成?他想了想便请了镇上姓李的一对夫妇到店里来,这对夫妇已经半老,唯一的儿子却不幸病死了,小安便请了这夫妇二人,妇人帮着做些家务,李伯便帮着看看店,做些洒扫的活计。 
如此过着日子,闲时瞧着城外青山,天上浮云,京里种种,竟然恍如隔世。 

这一日,他到梅州去进了些棉布回来,路上紧赶慢赶,天气极坏,寒风里夹着凌星冷雨,道上泥泞难走,回到镇上已经是掌灯时了,李伯忙帮着他下了货,李妈便烧了热水与他洗过身子,三人围了桌前吃饭。 
天气寒冷,李妈煨了一锅狗肉,烫了一壶酒,小安与李伯对坐,李妈笑道:“要过年了,我与掌柜的缝了一件棉衣,不知合身不合身,却要给你量量。” 
小安心内感激,连声道谢,那棉衣上身却稍有些大,李妈道:“这是大了些,需得改一改才好。” 
小安笑道:“也不用改,等长胖些再穿也是一样。” 
李妈便道:“掌柜的当真该娶房妻室,这里外都是你一人操心,晚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那如何长得胖?” 
三人正说笑着,突听得前面有人拍门。三人都是一愣,这般天气,谁还出门? 
老李便去前面看,片时回来道:“掌柜的,门外有个流配犯,想是饿狠了,倒在咱们门边上。” 
此地配军甚多,有些是流放到此地的犯人,有些是过此地往更南地儿去,官府也不管他们的死活,只要人在地界上,常常有流配的犯人上门来讨些吃喝,小安心地纯良,也常常周济这些人,此时听人晕倒了,便忙叫李妈盛了一大碗饭并一碗热汤到了前堂,果见桌边歪着一人,身子瘦削,他走到桌边道:“这位大哥,想是饿的?这里有热汤饭,将就用些罢。” 
那人道了一声谢,抬起头来,两下里打个照面,齐齐愣住 


15 

这人长方脸蛋,瘦得两腮凹陷下去,大致模样却不曾变,正是当年林寒卿王府上的管事崔平。那崔平很与小安打过几次交道,是以小安印象极深,此时异地相见大是诧异,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安此时已经年过二十,气度虽与从前颇为不同,稚气尽去,然而五官秀俊美,容貌却没多大变化,崔平仍是一眼认出,当下两人都在发怔。 
李伯看他二人眼色,迟疑道:“这是。。。。,敢情掌柜的识得这位官人?” 
小安看崔平模样憔悴,气色很不好,当下道:“李伯,去将酒将一盅来,这位大哥想是身上寒冷,肚中饥饿,先喝一点酒去去寒气。” 
李伯答应着去了,小安将饭菜推到崔平面前,道:“还是先吃点东西吧,饭食虽粗糙,这能填饱肚子。” 
崔平低头不语,小安对王府的人并无好感,只是这崔平当年曾给林寒卿通了消息,让他最后见了母亲一面,倒也感念他的旧情。 
一时李伯拿了酒过来,小安接了道:“你和李妈先歇息了罢,这位大哥从京中来,我有些事要打听。” 
打发了李伯夫妇,给崔平倒上一杯酒,那崔平始终低着头,饭菜也不曾动一口,小安心中奇怪,不知是不是他嫌弃饭食粗糙?看他额角隐隐的有金印,显然是刺配而来,却不知他这样冷雨天气,怎地流落在外?配军再无人管,总还有吃饭的地儿,心中一时委决不下,再坐得一时,小安起身道:“想来你是厌恶我在此,那么你请自便吧,走时,将大门带上即可。” 
说罢,起身欲走,才跨得一步,那崔平猛地跪了下来,一把拉住了小安衣衫,嘶哑着声音道:“白小安,请救救王爷。” 

小安大吃一惊,他只道这崔平得罪了林寒卿,是以被发配到这等荒僻偏远之地,此时听他这样说,难不成林寒卿又遭逢不测? 
当下拉了他起来道:“崔管事,你起来说话。” 
崔平却道:“白小安,王爷昔年于你也是有恩,你私自逃走,也是王爷说放你去的,如今王爷流落到此地步,你好歹要救他一救。” 
小安心中一震,苦涩难言,他与林寒卿的纠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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