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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古代] 寒水逆鳞(全)+番外 草原之春 by 浅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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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解我,其实你所认识的戚少商也许就是这样一个人。”
“戚少商,你混蛋!”赫连春水怒极,“我算是看透了,你这个人真的是自私到了极点。当年,那么多人都为你死了,可你却还活着。我还记得,你当年曾经写过两句诗‘为情伤心为情绝,万一无情活不成’,可你是怎么对待红泪的?如今,你又口口声声说你自己爱顾惜朝。那你可知道,就为了你要建立的功业,顾惜朝他忍受了多少朝中的流言蜚语,联络各色人等,向皇上要兵要人要钱粮,殚精竭虑费尽神思地来助你打这一仗。你所谓的爱,就是说几句漂亮话,笼络别人的心,让别人甘心情愿地为你卖命!我虽然明知道如此,可是却还要带着全家老小来助你帮你,就是认定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义薄云天的戚少商!可是,你却给我‘功名利禄’四个字!你……”
“够了,赫连元帅,你贵为三军统帅,怎么这么没有分寸?说什么兄弟情意什么义薄云天。这是三国交兵的战场,不是江湖上讲义气评公理的地方!”顾惜朝清冷坚决的声音打断了赫连春水的话。
三人回过头来,看见顾惜朝穿着单衣站在帐外,冷峻地看着他们。
“好了,外面冷,你快点进去。”戚少商迎上去,将人往寝帐中推。
“顾惜朝,你醒醒吧!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戚少商了。”
顾惜朝推开戚少商,几步走到赫连春水面前:“赫连元帅,我再告诉你一遍,此次联金攻辽,乃是皇上订的国策。莫非,你怕了辽军不成?”
“哼!谁怕了?”赫连春水冷哼一声,“好,走着瞧。看看这一次,是谁先打得辽人鬼哭狼嚎?”说完,拉起息红泪便走了。
顾惜朝耸肩对戚少商说:“虚张声势而已!”
●六十六、分兵
张家口城关中,原先的守将府现在改作了临时的宋金盟军指挥所,双方将领官员每日都到这里来报备点卯。
此时,一间斗室之内,宋金双方的将领正分左右而坐,中间一张楠木桌上摊开一张地图。
“张家口的战略位置如此重要,辽人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拱手送人。现在,辽军大部分被压在东线,无暇西顾。唯有西京之地驻守着二十万辽军,另外就是向北沿长城一线,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拱卫着中京道和辽都燕京。”顾惜朝站在桌前指点着图上。
赫连春水皱起眉:“这么说,只要打下西京,就可以进而威胁辽都了?”
“不行!”戚少商站起来,指着图上西京两侧的地形说道,“这南北侧翼,分布着辽人十万重兵,莫说西京并不易攻取,即便是打下来,若南北两侧的敌人包抄过来,辽人再从东线调援兵过来,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顾惜朝微微一笑:“没错!所以,我们要兵分三路,一路向北打长城沿线,一路向南袭扰奉承州云内州一带,最后一路攻打西京。”
“顾大人!”
顾惜朝抬眼一看,说话的乃是宋军中路军将领宗泽。此人在年轻一代的宋军将领中最年长,为人也老成持重,平日不善言辞,却是个文武全才的儒将。
“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顾惜朝一抿唇。
宗泽站起来,施礼说道:“大人,现今辽人势大,兵强马壮,武器精良。这一次,我军虽有三十余万人,可是能打硬仗的委实不多。正所谓兵宜合不宜分,集中力量打一点或许尚可。若是兵分三路,只怕会被各个击破!”
金将合吉台闷笑道:“确实,大宋号称三十万大军,恐怕能打仗的加起来也不足十万。让他们分兵攻打军重兵把守的长城沿线,只怕还没到城墙下面,就被人连锅烩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宋将无不脸色一变,赫连春水一拍桌子,便要站起来。
完颜宗翰使劲瞪了合吉台一眼,忙站起来向顾惜朝行大礼说道:“国舅,合吉台是直筒子,您千万别跟他计较。宗翰替他向您赔罪了!”
顾惜朝怪眼一翻:“谁说要治他的罪了?宗泽和合吉台说的都对,现在确实不宜分兵,但是兵贵奇险,咱们认为不可能的事,辽人自然也不敢想。我们打的就是这个不可能!”
这时候,一个金军卫兵忽然送上一封信来给戚少商。
戚少商接过看了半晌,侧头看着顾惜朝:“晟弟,他要御驾亲征了!昨天已经从会宁起兵,奔临潢州而来。”
“哦?临潢州就在长城以北,看来他要与咱们合兵了!”顾惜朝淡淡笑着。
戚少商眼神一敛,说道:“好吧!我这一万精骑就去打长城沿线,打通西北线的通道,其余的你自行调配吧!”
顾惜朝斜眼看他,嘴里却吩咐道:“好!那么赫连你带五万骑兵十万步兵,去袭扰奉承、云内,想办法拖住当地的守军,好令他们不能回师救援西京。我自带剩下的十五万人去打西京。”
“喂!为什么让我打容易的?”赫连春水闹起来,“西京守军有二十万之众,况且以逸待劳,你带十五万人远道去打,怎么能打得赢呢?”
“顾大人,你们宋军中的事情,自行商议吧!在下等告辞了。”戚少商面无表情地告退。
几个金军将领也跟着退出去。
“哎?戚少商,你……”
顾惜朝被撂在当地,面上禁不住涨得通红,一时也不便发作,只怔怔地站着。
几个宋将不由得面上忿忿起来。“大人,这金国人也太无礼了。”
赫连春水干咳两声,也是尴尬不已。
“赫连元帅,这事情就这样办了,你别忘了,我是安抚使,总揽军政两权!”顾惜朝一拂衣袖,面色不善地走出去。
室内几个宋军小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均转过头来眼巴巴地看着赫连春水。
“都看着我干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赫连春水忽然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完颜宗翰和合吉台几个金军将领,见顾惜朝一脸俏寒地走过来,面色极为不善,一个个的头上都冒出冷汗来。
“国舅,您有什么事?”
顾惜朝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冷哼道:“让开!”
“呃,国舅,太傅他正在……”
顾惜朝不等完颜宗翰说完,就一把推开戚少商的房门。
水滴从尖俏的下巴处滴落在裸露的肩臂上,古铜色的肌肤闪闪发亮,健硕有型的胸膛上布满了伤痕,紧窄的腰间缠着一圈绷带。
纵然对这具身体已经熟悉到了极点,顾惜朝还是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发紧。
脸上腾地升起两朵红云,顾惜朝梗着脖子终于记起了自己来的目的:“戚少商,你为什么不等我说完就跑了?你什么意思?”他本应理直气壮的大吼,不知为什么变得委委屈屈的。
“哼!还需要说什么?”戚少商拉过衣架上的中衣套在身上,并没有系上衣带,就那么敞着怀,大剌剌地坐到床上,“你顾大人,不是什么都安排好了么?我只需要听命就好了。”
顾惜朝眼睛转了一转,忽然扑哧笑了出来:“哦!你是在生气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完颜晟要御驾亲征的事情?”
“宋金联盟,御驾亲征!哼!都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吧?”戚少商晶亮的眼睛燃着怒火,“好啊!大金国有你这个才高胆大的国舅,还要我这个太傅做什么?你们商量好了,就自己办去罢!”
顾惜朝几步上前,伸出纤长的指勾起戚少商的下巴,低下头贴近他的脸说:“想不到,大金国堂堂的太傅,竟然跟小孩子一样。”
戚少商伸手把人往怀里一带,翻身压倒在床上,怒气更胜地说:“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招?为什么瞒着我跟晟弟私下订立盟约?为什么又让他御驾亲征?”
“你放开我,完颜宗翰他们都在门外呢!”顾惜朝推着他胸膛。
戚少商双手撑在他的身侧,俊颜上带着一股霸道危险的神色,压逸下来:“你说不说?”
顾惜朝没好气地喊了起来:“好了,好了!我说,我说,你先放我起来!”
“你说了,再放!”戚少商颊边的酒窝一现,露出一副戏谑耍赖的表情。
顾惜朝抿了抿丰润的唇,说道:“私下订盟是因为我想亲自来打这一仗,又不愿意借用金国的力量;让完颜晟御驾亲征,是不希望某个傻子把什么功劳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到时候胜了便是功高震主,败了就是替罪羊!”说完,一嘟嘴巴侧过头去。
戚少商叹了一口气,放开他,自己坐起来。
“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他伸出手来摸摸顾惜朝的脸,“赫连他说的没错。我真的太自私了,害你跟我受这些苦。”
顾惜朝一甩他的手,腾地坐起来:“你少听赫连在那里乱嚼舌,也不知道诸葛老头和无情跟他说了什么鬼话?一来就找你的麻烦。‘攻辽’这件事,也算是我的本分,和你又有什么相干?难道,我能够坐视萧寒星那小子野心日益膨胀么?”
戚少商揽上那人清矍的肩膀,在他鬓边轻语道:“其实,我听赫连说你为了我如何如何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欢喜的。你就当是骗骗我,说一两句温存的话会死么?”
顾惜朝心里一软,一手爬上他的腰侧摸着绷带说:“你……又受伤了?”
“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让我看看!”顾惜朝用力挣开戚少商的手,将绷带一层层解下来,看见左边下腹部一条深深的刀疤,还泛着些红,将多年前被他隔帐捅的那道伤疤都遮住了。
“混蛋,是哪个混蛋干的?”顾惜朝咬牙切齿地说。
戚少商轻笑着将绷带夺过来,一边系一边说:“早就向阎王报道去了,还问什么?”
顾惜朝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光,便低了头伸长手臂替他一圈圈地缠绷带。
戚少商只觉得怀里的人异常的温柔体贴,微卷的发丝蹭在脸上有些痒痒的,一时间不由心猿意马起来,手便探入青衫下面,摸索着解那腰间的革带。
“干什么?”顾惜朝系好绷带,直起身来拍掉那双不老实的手。
戚少商带着委屈说道:“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路又是六百里的奔袭。”
“那今晚不好好休息,还要作怪?”顾惜朝目光中透出一丝严厉。
“我不需要休息,只需要你……”戚少商觉得此刻什么话都是多余的,直接吻上那丰润玲珑的唇瓣。
“晤……”顾惜朝胸口一窒,便被扑倒在床上。
……
天色尚暗的时候,黑黢黢的一股骑兵马队便出了张家口的城关。
高高的城门楼上,一袭淡淡青衫正飘逸于风中,他的眼直追寻着那队骑兵,从城关一直延伸到天边。
墨色泼染般的天幕下,天与地的交界都模糊成了一片,连那人雪亮的衣甲都分辨不清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不知道再见又是个什么光景?
顾惜朝叹息了出来,自觉鼻翼间犹充斥着那人的气味,耳边犹自响着那人的话语。
“我这次去,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你要好好的吃饭睡觉,莫要再伤了身子。”
“还有,我会赶回来,和你一起打西京。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可以亲自上战场。”
在每一次分离和等待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会暗暗地下决心,下一次再也不会分开了。
可是,事到临头,他们又都不约而同地选择自己的立场。
从初相见,到今天,一直如此……
此后,赫连春水带领自己的三千亲兵以及十五万宋军,也开拔前往攻打奉承、云内。
顾惜朝手下,只剩下四个年轻的将领和赫连春水挑剩下的十五万骑步兵。
他留下三万人,守张家口,自己带着十二万人进军辽国西京。
七日后,三月十五,他们到达了西京城外十里的云梦山。
“大人,前哨已经回来了。”刘光世一身戎装步入大帐。
顾惜朝坐在桌边,看着上面的半边残局:“说!”
“西京城内的守军,已经在城外五里布下了阵,还叫嚣着要我军去破阵!”
“阵?什么阵?”顾惜朝抬眼看他。
刘光世皱眉道:“据末将先前的查探,这一回辽国守军将领萧骋精通五行八卦之术,擅长各种阵法。末将方才从云梦山半山腰向下观察,发现他竟然在山谷中布下一个奇怪的阵,营角勾连,五帐为一组,前后相互依托。”
“在山谷中布阵,呵呵!这个萧骋胆子还真大。难道他就不怕我们用火攻吗?”顾惜朝勾唇一笑,洒出三分不屑。
“大人,可是那山谷中有数条溪流,而且背靠西京城下,两侧山腰上也布满了辽军的铁蒺藜
屏障。咱们恐怕很难利用地形攻打。”
顾惜朝一抖衣服,站了起来:“好!我倒要看看这个萧骋摆的是什么阵?”
“这是怎么回事?”顾惜朝看着山脚下云雾缭绕的山谷。
刘光世讶异地答道:“咦?早上看还好好的,不过一个时辰,怎么变成这样?”
“怪不得萧骋如此大胆,原来这云梦山另有玄机。”顾惜朝鹰目一冷,“看来,萧寒星还是很懂得用人的。西京道本来是四京中最薄弱的一处,可是没想到他安排了这个萧骋在此镇守,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同行的韩世忠和张俊不由得头痛道:“大人,如此一来,咱们十日内攻下西京的计划?”
“计划不变!”顾惜朝一拂衣袖,率先走下山去。
几个年轻人在后面摸不着头脑地跟着,只觉得顾惜朝那羸弱纤瘦的身上,逐渐散发出一股杀气、煞气!
夜凉如水,顾惜朝大帐里的灯火犹未熄灭。
纤白的手指,执笔在地形图上勾勾画画,云梦山两侧山坡上已被勾上了数个红圈,唯有山谷下面一片空白。
他思索了一会儿,便悄悄穿上斗篷,独自一个人离了大营,前往山上。
“顾大人?”韩世忠愣住了。
顾惜朝看了看他,笑着说:“咦?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呃,白天大人说的话,末将思考了很久。既然这云梦山白日经常云雾缭绕,说不定晚上可以观察一下,也好看看辽人摆的什么怪异阵法。”韩世忠不好意思地摸着头。
顾惜朝看他一脸忠厚老实的样子,可是目光却沉静深邃。“想不到,和我想到一处去的人,竟然是你?”
“大人,您看,辽人这是在做什么啊?”
顾惜朝向山谷中仔细观望,此刻山谷中营火通明,士兵们正在四处行走,热火朝天地忙着什么。
“我明白了!”顾惜朝抚掌笑道,“他们是在挖掘从山谷中通往城里的密道。这个阵法也不稀奇,不过就是一般的偃月蛇蟠阵,但是有了这条通往城中的密道,城内城外的兵源可以相互补充,彼此呼应,神出鬼没,难以辨其虚实。”
“啊!大人,那咱们应该怎么办?”
顾惜朝抬头看了看天,西边天际一片暗红色。
“时不我与,看来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他喃喃说道。
●六十七、破阵
晚风轻,吹动帐帘的一角。
青衣孤影,独坐在灯下,玉色的颜面上平静无波,唯有眉心处平添三分倦意。
“大人!”刘光世小心翼翼地劝着,“大人,该歇了!”
顾惜朝抬眼看了看他,问:“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大人!可是……”
“怎么?”
刘光世蹙眉说道:“为什么要这么急呢?才刚过了三天而已。”
“若不及时破阵攻城,只怕敌人的密道一打通,就再难以攻破了!”顾惜朝冷笑了一下,“咱们此番远道而来,本就应当速战速决,若是贻误了战机,必将铸成大错!”
刘光世顿时如醍醐灌顶:“大人,末将明白了!”
“你很聪明,好好学,将来必定有你的用武之地!”顾惜朝微微一笑,容色略缓和了些。
“末将只要跟着大人,便好!”刘光世低头一笑。
顾惜朝一挥手:“那你先下去吧!我还要再想一下明天的安排。”
刘光世正想告退,却欲言又止。
“嗯?”顾惜朝一抬眉,“还有事吗?”
“啊!没事,没什么。”刘光世忙辩解。
“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的!”
刘光世抬眼看了顾惜朝半晌,一咬牙说出来:“大人!您为国为民,呕心沥血,末将从心眼里敬佩您!可是,可是……”
顾惜朝有点不耐烦:“可是什么?”
“可是,大人,您为什么让别人那样说您?满朝上下,还有……还有军中……都传说您……您和那个金国太傅戚少商……,大人您怎么能忍下那些流言蜚语?”刘光世一股脑地说出长久以来的郁闷和疑惑。
顾惜朝怔了半晌,忽然笑了出来:“刘光世,我问你,你觉得戚少商这个人,如何?”
刘光世愣了一下,答道:“禀告大人,虽然听说了戚少商的很多事迹。但是,末将这一次见到这个人还是觉得很惊讶!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孔武有力,但是身上却充满了英雄气概,和他同行的几个金国将官,虽然有的比他还要高大威猛,可是身上的气势却几乎完全被他压倒了。更奇怪的是,他完全不会让人有高不可攀的感觉,反而非常愿意和他成为朋友。末将便非常感慨,这样一个人,怎么竟会是金国的太傅呢?若是他能够做咱们宋军的将领,那该有多好,连士气都会受到鼓舞的!”
“是吗?”顾惜朝微笑着,“所有见过戚少商的人,应该都会和你有相同的感受!可是,对于我来说,‘戚少商’是一个完全独立于世间所有人事物的存在。刘光世,也许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知你、懂你、疼你、惜你,欣赏你的优点,包容你的缺点,在这世上只有这个人能够温暖你的心,能够给你带来力量。你的心里时时刻刻都有他,你根本没有空去想其他的东西。这样,你还会在乎他是男人还是女人,还会在乎世人的眼光和那些流言蜚语吗?”
“大人,末将还是不明白!”刘光世苦着脸说道。
顾惜朝的眼光,飘向帐外,淡淡地说着:“不明白,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刘光世沉默了。
不知道,刘光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顾惜朝只是默默地看着桌面上的西京周边地形图。
过去三天,他每夜都会去云梦山上瞭望,偃月蛇蟠阵并不难破,他相信再加上明天的天气,这西京城一定可以打得下来。
只是,他现在还缺一支精锐剽悍的骑兵,用以冲击敌阵的生门,达到一击必中的效果。
可是,赫连春水带走了大多数精锐骑兵,现在剩下的这些连弓马都不够娴熟,还有那四个从未打过大仗硬仗的年轻人。
明天,他们谁能够胜任发起总攻的任务?
顾惜朝抬眼看向帐外已经开始发白的天际,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笼在宽袖中的手,慢慢地攥成了拳头。
袍袖一振,他走到帐柱边,拿下上面挂着的逆水寒宝剑。
“咣!”一声,拔剑出鞘。
剑光寒冷澈骨,剑刃照亮了他的眼。
看来,这许久不曾出鞘的宝剑,又要染血了!
他迅速地从包袱中拿出一件从未穿过的崭新衣甲,抖了一抖。
然后,慢慢脱下轻袍缓带的外罩青衫,正欲将内衫的宽袖整肃裹紧,忽然听到外面一阵人仰马嘶。
平白的,顾惜朝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扔下衣甲,奔出大帐!
踏雪乌骓刚到帐外,戚少商正从马上飞身而下,他的衣甲上满是征尘鲜血,可整个人还是那样光亮耀眼地吸引人的目光。
顾惜朝跑到他眼前,那人灼灼的目光在他身上搜寻。
两人站得极近,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
只那一瞬,便均失了神,只沉迷在对方的双眸中。
顾惜朝回神侧目扫了一眼,全营的人这会儿都跑出来伸头伸脑地看他们,戚少商身后犹有数千骑兵,便忙将人拉了进帐。
二人一进大帐,便紧紧地抱在一起。
戚少商一手抚在那人的后脑上,一手箍住他的腰,狠狠地噙住那丰润美丽的唇瓣,辗转咬吻,火热的唇舌交缠,激烈而诱人。
顾惜朝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中,启开双唇与他舌尖纠缠。
此刻,两人的气息混合在一处,身体间没有一丝缝隙,掠夺了对方的呼吸和全部神魂的热吻,在唇齿衣衫的咂摸摩擦声中愈演愈烈。
在几乎窒息的一刻,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喘息着痴然相望。
顾惜朝的手臂犹圈着戚少商的脖子,轻语道:“你……来了?”
几回魂梦与君同,犹恐相逢在梦中。
“嗯!我来了。”戚少商用额头抵着他,柔声说着。
双手揽住那副纤细腰身,戚少商抿紧了唇:“告诉你,要好好吃饭、睡觉,为什么不听?瞧瞧你的脸色!”随后,又抬头向帐中一扫,眼光落在那副簇新的衣甲上。
拉下顾惜朝的胳膊,戚少商走过去拿起那副甲胄和顾惜朝除下的那件青衫外衣,看了半晌,慢慢转过头来,眯起眼咬牙说道:“我说过的话,你全没放在心上!”
顾惜朝看着他的神色,不禁心头一震,扁扁嘴说:“你也是为将的人,难道会不明白,只有将领身先士卒,才能鼓舞士气!一会儿天色一亮,我就要破阵攻城。”
“好!我替你去打!”戚少商凝眸看着他,“这十日来,我马不停蹄地奔袭七处长城隘口,全面打通了西北通路,就是知道你肯定不会听我的话,好好的等我回来。所以我留下宗翰和合吉台他们守长城沿线,自带三千精骑总算赶得及来帮你打西京。”
顾惜朝微一勾唇:“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回来。可是,天亮就要破阵,你们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休息,叫士卒马匹饮足吃饱,就可以了。”戚少商傲然说道。
顾惜朝走上前来,戳戳他脸上的酒窝:“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叫我失望过!”
待到金军的骑兵马匹吃喝完毕后,天色已经大亮,顾惜朝便立刻拔营起兵。
大军开拔至云梦山北麓山坡上,此时山谷中辽军的偃月蛇蟠阵还能够清晰地看到,只是再过半个时辰,云雾一起,便再难看清了。
“大人!三军已经点齐,请您下令!”刘光世一身红衣亮甲,背负着令旗纵马飞奔上来。
顾惜朝看了一看天,又看看山谷中的辽军,一抬手说道:“稍等片刻!”
宗泽不由得蹙眉禀告:“顾大人,再不破阵,呆会儿云雾一起,就没有办法依靠山势策应破阵骑兵了?”
“急什么,我等的就是云雾起!”顾惜朝朗声说道。
戚少商领着三千金军精骑,只在一边待命,并不去过问顾惜朝的计划,因为他相信顾惜朝自有妙计破阵攻城。
又过了一会儿,云雾终于起了,山谷中开始变得模糊神秘起来。
这时候,一群兵士飞快地从山下上来,领头的就是宋军工兵将领徐墨。
“启禀大人,所有炸药火石已经都已经埋好了,三千工兵已经严阵以待,随时可以点燃炸药!请大人下令!”
此时,辽军阵中的守将萧骋,已经得知了宋军要前来破阵的消息,便调遣兵将,严阵以待。
“将军,听说那个宋人顾惜朝诡计多端,不知道他会不会破了咱们的阵?”一个辽军参将不由得忧心忡忡。
萧骋轻蔑一笑:“什么‘七略公子’?我看他是没办法破我这偃月蛇蟠阵的,云梦山云雾缭绕,地形诡异,易守难攻。我叫他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山间的云雾更加浓郁,已经升到了半山腰。
顾惜朝端坐在马上,令旗一招,大声喝道:“张俊,宗泽!”
“末将在!”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你们两个现在各带三万人马,抢攻山谷两侧的山头,只许败,不许胜,引守铁蒺藜屏障的辽军到山腰来。”
“末将领命!”二人大喝一声,各自带兵依计而行。
顾惜朝回头又看向刘光世和韩世忠:“你们两个,各带两万人,向山谷纵深处齐头并进,遇到辽军后,立刻回撤,不得有误!”
“是!”二人也领命而去。
须臾,只听到前方山谷山头喊杀声震耳欲聋,一时间整个云梦山的山上山下都震动起来。
戚少商抬眼看去,顾惜朝就在他前方不远的山坡上揽缰而坐,身旁云笼雾罩,清雅洒然,恍若天上神仙,此情此景,毕生难忘!
一时三刻,张俊和宗泽均回来禀告:“大人,山头上铁蒺藜屏障内的辽军已经被被引到山腰,我军正与其缠斗。”
不一会儿,刘光世、韩世忠也各自回转:“大人,山谷中的敌军已经出了隘口。”
顾惜朝微微一笑:“很好!徐墨,发信号,叫你的人引燃炸药!”
“是!”工兵头领徐墨立刻燃放手中响箭。
“嘣!”五彩响箭在空中绽开一朵绚丽的花。
未及片刻,只听山下隘口处一阵惊天动地的轰响。
“轰隆!”仿佛霹雳惊雷,一股烟尘升腾而起。
山谷中刚刚出击的辽军,顿时被炸了个措手不及。
此时,浓烟加上云雾,一时间整个云梦山谷中的辽军乱作一团。
“惜朝!”戚少商纵马而上,来到顾惜朝身边,“这就是你的妙计?”
顾惜朝明亮的凤目堪堪望着他:“你瞧,萧骋摆个偃月蛇蟠阵,我就引他这条蛇出洞!然后,该怎么做呢?”
“打蛇,打七寸!”戚少商朗声长笑。
刘光世忽然接口道:“可是,大人,现在山谷中云雾烟尘这样大,看不清东西啊!”
“你再看看!”
顾惜朝话音未落,只见一阵劲风呼啸而起,刮起了四边战旗,众人的衣袍都在风中招展。
一时间,玉宇澄清,云消雾散。
韩世忠顿时大惊:“大人,莫非您有呼风唤雨的能耐?”
“什么呼风唤雨?”顾惜朝微一撇嘴,“打仗,是要讲究天时地利的,不识天文、不察地理,那是瞎打!”
戚少商一擎宝剑,提缰跃马:“惜朝,这蛇之七寸,就让我来亲自去打!”
“我正有此意。”顾惜朝微微一笑,“你呆会儿带领骑兵大部队从此处奔袭而下,截断这偃月蛇蟠阵的七寸之处,然后沿山谷纵深,直捣西京城下,此城可破矣!”
“好!任君差遣。只是,不知道哪位宋军将军为我掩护压阵?”
顾惜朝眼中立时精光四射:“我亲自为你压阵!”
戚少商目光一凛:“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顾惜朝一抿唇,一招手,“机弩队,上来!”
只见一群机弩手排众而出,手中均擎着一把精致的弓弩。
顾惜朝从手下人处接过一把劲弩,笑着说:“你瞧,这是我根据云儿那‘逆鳞小弩’所改装而成的逆鳞大弩!那边还有超大弩,两人为一组联合发射。这批弓弩,无论是准头还是杀伤力都强过一般弓弩十倍!只可惜时间太紧,只来得及装备一支五千人的机弩队。不过,这五千人可以抵御数万骑兵。不知道,这样的机弩阵,够不够格给戚太傅压阵呢?”
此时,万丈霞光照射过来,照得顾惜朝俊美的脸庞分外耀眼。
戚少商心头一震,大笑道:“够格了!”言毕,回马跃至众金军骑兵前。
“大金勇士听令!跟我杀入山谷,直取西京城下。”
金军骑兵立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喊:“誓死效命!”
戚少商领着金军的三千精骑冲向山下之时,顾惜朝单手擎着弓弩,向刘光世等人喝道:“你们四个,现在立刻去抢占两边山头,截杀出头的辽军,压住阵脚。”
“是!”四人齐心叫道。
“还有,看好了,戚少商是如何以三千骑兵,冲破辽军十多万人的长蛇大阵。好好跟着学,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都成为‘戚少商’!”顾惜朝声色俱厉地大声喝道,“不,你们要超越他!成为名垂千古的一代名将!听明白了吗?”
刘光世四人不由得血脉贲张,斗志昂扬:“末将记住了!”
此时,辽军阵中,萧骋正在奇怪,为何突然一下子起了风。就见半山坡上冲下一队骑兵来,领头一人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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