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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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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全部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褚良老奸巨滑,毒计陡生,徐不凡一剑刺出,褚良双脚猛一沉,一脚踩住剑身,一脚猛踹徐不凡。

这一踩之劲,力逾千钧,徐不凡的手腕当然承受不起,血剑差点脱手落下,另一脚未到,徐不凡闪电反击,左铁臂尽全力砸出去。

通!的一声,褚良好硬的骨头,不顾自身的危险,一脚踢中徐不凡的胸部,通!又一声,徐不凡的铁臂打中他的小腹,双双发出一声闷哼,电坠而下。

二人皆伤得不轻,脸色苍白,汗如豆珠,落地后摇摇晃晃,马步不稳。

天叟丁威、地叟毛奇动作飞快,上前扶住徐不凡。

两名金衣使者也不慢,冲上来搀住褚良。

石娘娘突然从天而降,厉色喝问道:“老贼,怎么样?姑奶奶我再陪你走三百招?”

一名金衣使者挺身而出,道:“干就干,四衣卫的人还从来没有怕过那个!”

双方怒目相视,恶战一触即发,褚良忽然沉声说道:

“你们想死也别急在一时,如果未在兖州府兵马的铁蹄下变成肉泥,四衣卫会在谷口替你们收尸。”

吆喝一声,褚良在四衣卫的人簇拥下退出山谷。

褚良伤不在轻,亟需调息,故而借词退走,徐不凡何尝例外,自然也未敢逞强穷追,当即服了两粒灵丹,就地盘膝而坐,行起功来。

丁威道:“石娘,毙了钟玉郎那小子没有?”

石娘娘道:“姓钟的狼性多诈,被他溜了,正因为追他费时太久,未能及时赶到,差点铸成大错。”

“天木怎未回返?”

“我叫他去察看一下四周的情势。”

话至此,高天木也到了,毛奇说道:“天木,附近的情势如何?”

高天木望着徐不凡,道:“情况很不妙,朱玉梅已走,褚鹏杰的兵马随时可到,另外,兖州总捕头许大力,及其手下,前一日林内所遇的那一队兵勇,乃至三才会的三位堂主,西门堡主西门貂等,均在这周遭不远,很快就会赶到。”

褚鹏杰的大队兵马是最大劲敌,几乎没有求胜的机会,四衣卫高手如云,能不败已属幸运,现在四方强敌压境,处境可谓险到了极顶。

屋漏偏逢连夜雨,徐不凡又负伤在地,大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该怎么办?每一个人的心里皆有这一个相同的问题,却没有一个人能提出妥善的方法来。

这些活,徐不凡听得真切,事情急如燃眉,他必须有所决断,是以行功仅及一半,便站起身来。

王石眼忙道:“主人,你的伤好了?”

徐不凡道:“差不多了,已无大碍。”

“四外强敌环峙,蠢蠢欲动,请主人速作定夺。”

“我想听听你们大家的意见。”

“情势紧迫,石娘建议从速离开此地。”

“你是说不战而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避免祸及无辜,这是最佳的选择。”

“怎么退?走钟雪娥走的那条横沟?”

“不行,奴才发现古月蝉正在那里。”

“走回头路?”

“更不行,那会与褚鹏杰碰上。”

“如此,干脆从四衣卫这边杀出去?”

“两败俱伤不说,只怕其他各路的人马会趁火打劫。”

“那你毕竟有何万全之计?”

“石娘以为,最好速施仙法,远远离开。”

“这……光天化日之下,恐会惊世骇俗。”

“荒山野地,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徐不凡经过一番慎重的斟酌,为了避免大量流血,祸延无辜,终于决定接纳石娘娘的意见。

于是,命二老八骏闭起双目,紧抓在血轿四周,与王石娘、高天木三人一齐施展法术,血轿立告腾空而起,没入云端,越过重重高山,大片平原,落在泰山东南方的徂徕山。

高天木马上说道:“主人内伤未愈,请速行动,褚忠、褚良的爪牙遍及山东全省,等一下说不定还会有魑魅魍魉。”

与褚良硬拚三百合,又经过这一阵施法,徐不凡确有力不从心之感,闻言未置一词,随即席地而坐,闭目行起功来。

王石娘望望天色,日已偏西,再看看附近的环境,倒还平坦宽阔,血轿就停在山路后方不远的地方。

这山路原来是北上泰安,游历泰山的官道,行旅车马,时有往来,血轿落下时,就曾吓走好几个人。

当石娘娘发现这些时,心知不妥,原想换一个隐密的所在,无奈主人正在行动,不便惊动,只好加强戒备,小心防范。

路上出现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三个人,巴尔勒坐前排,布鲁图与乌兰格坐后排。王石娘轻喊一声:“糟,咱们快蹲下来!”

蹲下也没有用,血轿目标太大,巴尔勒师徒已经发现了,马车靠边停下,大步走过来了。

二老八骏快速移动,在徐不凡前面排下一道人墙,王石娘、高天木故意向前走了几步,以便有较多缓冲的空间,因为行功运气之人最是惊扰不得,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

人还没有到,布鲁图就打着哈哈说:“两位,久违,久违!”

王石娘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幸会,幸会!”

乌兰格故示关切的道:“是什么风把各位吹到山东来了?”

高天木言不由衷的说:“我们是来游泰山的。”

布鲁图接过来说道:“那好,我们也是陪家师来游泰山的,稍待结伴而行好了。”

巴尔勒师徒相继停下脚步,朝二老八骏那边张望,王石娘道:“听说贵师徒不是要进京去的吗?”

布鲁图道:“在京城访友不遇,故而先东来一观名山古刹。”

“到京城去拜访那位?说出来我们也许知道行止。”

“家师在京城的旧雨新知甚多,未遇的只是几个小人物,两位不会认得的。”

“钟玉郎的干爹,四衣卫的首脑,算小人物?”

王石娘词锋丝丝入扣,布鲁图不愿正面作答,再度望望二老八骏,道:“怎么没见血轿主人徐不凡?”

“我家主人正在练功夫。”

“那就不必惊扰他,跟两位说也一样。”

“布鲁图,你好像有事?”

“是家师想看看天下第一名剑——血剑!”

“对不起,血剑乃武林至宝,不可以随便给人看。”

“如果我没有记错,徐不凡曾公开表示,血剑是可以供人观赏的。”

“现在改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巴尔勒忽然虎吼一声,道:“改了也得改回来。”

暗暗提足一掌真力,大踏步的往前闯,布鲁图、乌兰格紧随左右,一步一趋。

小不忍则乱大谋,王石娘、高天木心里明白,此刻处理不当,就会闯下滔天大祸,暗将功力叫足,双双向后闪退。

巴尔勒在八骏二老之前停住,凭他高大的身材,立即明白一切,徐不凡头顶热气腾腾,满身是汗,正当紧要关头,血剑就在旁边,多一半露在剑鞘外。

红粉佳人,宝剑赠英雄,武人见到血剑,没有一个不动心的,巴尔勒心头一阵悸动,语带威胁的道:“本法王不希望惊动徐不凡,把血剑拿过来,我看看就走。”

高天木道:“要看现在就以看得到,不必拿。”

“远看不如近观,行功疗伤的人如果受到攻击,后果可不堪设想。”

“巴尔勒,你在威胁我们?”天叟丁威怒冲冲的说。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

“告诉你,炎黄子孙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不想惹事,就把血剑拿过来,徐不凡一旦被袭,有十条命也活不了!”

“巴尔勒,你要看就看,不看就滚,二老八骏但凡还有一个活人在,你就休想动一动我家主人。”

巴尔勒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暴风雨前的天气,又开始举步向前闯,二老互望一眼,双双电纵而出,强行拦阻,巴尔勒吼叫一声:“找死!”双掌倏合乍分,分袭天地二叟。

王石娘怕二老吃亏:“让我来!”纤手扬处,猛劈一掌,却被布鲁图截住,斗在一起。

高天木也是同样的心意,被乌兰格在半途拦下来。

巴尔勒好厉害,双掌震退二人,前进之势不变,八骏上来阻挡,依然挡他不住,天叟丁威急如热锅里的滚油,声嘶力竭的道:“老夫跟你拚了!”

想拚命的不止他一个,石娘、天木、毛奇、八骏,都是同样的心意,可惜——

高大木、王石娘被布鲁图、乌兰格缠死了。

天地二叟挡不住巴尔勒。

八骏也同样奈何不了他。

一老八骏前仆后继,巴尔勒铁弓硬马,步步紧迫,卒至打退了最后一个人,血剑已在他伸手可及之处。

“不许动!”

“不许动!”

王石娘、高天木鞭长莫及,被番僧逼到圈外去,情急之下,风火剑与乾坤圈,当作暗器掷出去。

巴尔勒真不愧为是鞑靼第一高手,借力打力,竟将风火剑、乾坤圈导引向另一个方向,猛袭徐不凡,而他自己腰一弯,血剑已垂手可得。

紧张、紧张,二老、八骏、石娘,天木都吓出一身冷汗,巴尔勒的手眼看就要抓到血剑了,另有一只春雪般地嫩手比他更快,巳拔剑而出,顺手将风火剑、乾坤圈也打歪了。

巴尔勒见是一个蒙面女子,怒不可当的喝问:“你是谁?”

来人二话不说,连攻三剑五掌,硬将巴尔勒逼退出二三丈远后,才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断肠人!”

“断肠人,中原武林道上还没听说有你这一号人物。”

“废话少说,知趣的即刻滚出山东,滚出中原,回到你蛮荒鞑靼去。”

“大胆,从来没有人敢跟本法王如此说话。”

“你现在已经听到了,请你们师徒立刻滚蛋!”

“假如本法王说不呢?”

“那姑娘我就用武力赶你走!”

断肠人可不是虚张声势,话未落地,招已出手,又是一轮快攻,不论掌指剑法,皆有板有眼,无懈可击。

煮熟的鸭子飞了,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巴尔勒血脉贲张,气冲斗牛,立时气提丹田,功行双臂,以饿狼扑羊的架式攻向断肠人。

血剑乃天下神器,穿心指、绵阴掌系武林绝学,断肠人如虎添翼,神勇异常,像巴尔勒这种不可一世的绝顶高手,一时半刻之间竟也奈何不了她。

巴尔勒越打越气,断肠人愈战愈勇,眨眼三十招已过,依然胜负不分,巴尔勒突然惊哦了一声,道:“眇目神尼是你什么人?”

敢情他已从断肠人的武功路子上看出端倪,断肠人冷哼一声,道:“神尼是我什么人与你无关,接招!”

尽全力劈出一掌,巴尔勒马上反手还击,一柔一刚两股暗力一撞,双方势均力敌,相持不下,空气丝丝作响,回旋的气流激起一团狂风。

断肠人被反弹之力震退五六步,巴尔勒也马步不稳,退了二三步,略占上风。

对这个结果,巴尔勒显然大为不满,杀气腾腾的道:“断肠人,来,再接本法王的三掌试试。”

突闻徐不凡的声音说道:“让我来接!”

断肠人回头一看,见徐不凡行动已毕,神采飞扬,业已站起身来,忙娇声说道:“你好了?”

徐不凡道:“好了,和四衣卫的头头大战三百合,现在又可以与鞑靼法王再战三百合……。”

话还没有说完,发现布鲁图,乌兰格虚晃一招,已与巴尔勒结伴而去,马车去势如风,带起满天尘砂,徐不凡自知追巳无及,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又是一个老狐狸!”

断肠人将血剑还给徐不凡,亦告挥手而去。

“断肠人,你等一等?我还没有当面谢你呢。”

“江湖儿女,不时兴这一套。”

“我还有很多话要说。”

“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堆废话,不说也罢。”

”你一定是小琬,不然不会舍着命来救我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的未婚妻可能已经死了。”

“小琬,别折磨我,快回到我的身边来,我不会计较你的容貌,我永远永远爱着你!”

断肠人已人去声杳,徐不凡情感大动,忍不住突来的酸楚,单手掩面,泪下如雨。

血剑屠龙

第十七章  螳螂捕蝉

血剑屠龙

第十七章  螳螂捕蝉

泰山丈人峰下,有一个王家庄,庄主王员外是泰安县的首富,也是有名的大善人,举凡修桥铺路,扶弱济贫,往往一掷千金,毫不吝惜,加之长袖善舞,广结善缘,更是方圆百里内的闻人,连县太爷都不得不另眼相看,奉为财神上宾。

这么一个大好人,又非武林中人,却突然接到一面血旗,一张血帖。

王员外吓得不得了,连夜派人进城去,请来县衙的张捕头,及十名捕快,加上庄里的护院庄丁,全部动员起来,打算抵抗血轿主人徐不凡。

徐不凡很守时,日上三竿,血轿便准时抬进了王家庄的大院。

张捕头一声叱喝,率众一涌而上,道:“你们被捕了。”

徐不凡走出血轿,见发话者是一个五十来岁,身穿差服的人,含笑说道:“这位差爷尊姓?”

张捕头大模大样的道:“我是县衙里的张捕头。”

“刚才张捕头说要逮捕我,不知是为了何事?”

“褚总督早已布告周知,你是钦命要犯。”

“姓褚的行动的确够快,如果旁的事也有这么高的效率,诚为齐鲁百姓之福。”

徐不凡语气一转,心平气和的道:“张捕头,咱们打个商量,先让在下将王家庄的事解决,然后再谈逮捕之事如何?”

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张捕头平时作威作福惯丁,当然不吃这一套,眼一横,眉一竖,厉色说道:“住口,官府办事,说一不二,那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众捕快从旁呐助威,抖动着铁链,就要上前锁人,惹恼了天叟丁威,喝道:“他妈的,跟你商量是客气,惹火了我把你捆起来。”

张捕头闻言大怒,拔刀就砍,丁威反手一掌,就将他震得离地飞起来,正巧撞向王石娘,石娘娘再用力一推,张捕头原来是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又跌跌撞撞的冲向徐不凡。

哨!一声,张捕头挥舞着的刀,无巧不巧的撞上露在剑鞘外的血剑,当场一段为二。

八骏中的老大,上前一把就将张捕头的脖子抓住了:“老八,拿条绳子来,先将这个老小子捆起来再说。”

徐不凡急忙阻止道:“放了他,张捕头吃粮当差,奉命行事,并没有错,不要为难他了。”

老大松手放人,众捕快耳闻目见,早已吓傻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人敢张牙舞爪。

王石娘道:“王员外在那里?”

张捕头据实答道:“在客厅。”

高天木以命令的口吻道:“带我们去!”

张捕头连声应是,领着大家走进一栋楼房内的大客厅。

厅内正有一个头顶光秃秃的,满面红光,穿着极为讲究的花甲老头来回踱着,一听到脚步声,立即迎向门口,迫不急待的说:“张爷,逮住了没有?”

不用回答也明白,张捕头垂头丧气,徐不凡主仆就跟在身后。

徐不凡上前说道:“你就是王员外?”

花甲老头点点头说道:“老汉正是王仁。”

徐不凡冷笑道:“王仁?你真会挑选好字眼,这似乎正应了一句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娟的古说。”

王仁莫名所以的道:“年轻人说话可要留口德,请勿血口喷人,老汉一不作奸,二不犯科,可是规规矩矩的老实人,不信你可以问问县衙里的张爷。”

张捕头替他极力辩护,道:“王员外的确是泰安县的大善人,大好人,远近皆知,同声赞誉。”

徐不凡振振有词的道:“王仁不仁,伪善行恶,打着仁义道德的招牌,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泰安县的千万官民都被他骗了。”

张捕头还是不信,道:“王员外在此落户二十年,并无不良纪录。”

“他是个中高手,自然不露痕迹。”

“王员外面慈心善,言忠信,行仁义,不可能是大奸大恶之人。”

“其实,古今中外,凡是大奸大恶之人,差不多都是这一副嘴脸。”

王员外气忿忿的道:“老汉为人如何,有目共睹,用不到我来多说,而且我们素昧平生,自无怨仇可言,请勿信口雌黄。”

徐不凡道:“你的罪状,血帖上写得一清二楚,何必装糊涂。”张捕头望了王仁一眼,道:“什么?还有血帖?血旗给老夫看了,怎么没拿血帖出来呢?”

王石娘道:“全是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他当然不敢给差官看。”

徐不凡道:“其实他并不叫王仁,他的本名叫汪七。”

有好几名捕快惊呼一声,同声说道:

“二十年前,在皖鲁边区,有一名采花大盗黑煞汪七,不知糟踏了多少良家妇女,莫非就是他?”

徐不凡道:“他不仅是采花大盗,也是江洋大盗,天知道干了多少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大案子。

后来,金银财宝捞足了,摇身一变,变成了现在的王仁土员外,王大善人,寡廉鲜耻,莫此为甚!”

微微一顿,接着又说:“果真能就此隐姓埋名,借行善以赎前愆,安安份份的做人,倒也罢了,偏偏淫心不改,恶根来除,每于夜深之后必出外掳劫美貌少女,供其发泄兽欲,二十年来被他蹂躏杀害的少女,多达百人以上,其中不乏名门闺秀,甚至与他交往甚笃人家的女儿。请问张捕头,泰安县可有女儿失踪的人家报案?”

张捕头道:“有,报案的人月有数起,多年累积下来,已达五十件以上,却始终杳无音讯,尸骨无存,连一个案子也没有破,三年前,歹人色胆包天,竟连我们县太爷十五岁的小女儿也掳去了,至今下落不明。”

徐不凡道:“算你们县太爷走运,如果黑煞汪七还没有玩腻,可能还活着。”

王员外脸色铁青,眼神不定,气虎虎的道:“老汉王仁,绝非黑煞汪七,与少女失踪案毫无牵连,这话完全是空穴来风。”

“不是宝穴来风,是地狱来风!”

“地狱来风?你……。”

“告诉你,有不少女孩在阎王面前告你的状。”

“哼,简直是鬼话连篇。”

“且不管是人话鬼话,起码是实话,我徐不凡从来不信口开河。”

“江湖传言,你徐不凡讨债寻仇,最讲求的就是真凭实据,你一再诬指老汉是黑煞汪七,我要你拿出证据来。”

高天木跨前二步,道:“证据就在你家里!”

王员外呼地站了起来,道:“我家里会有证据?胡说!”

王石娘一言不发,走到王员外身后去,在壁上一阵摸索,王员外猝然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猛砍,身手敏捷,刀法精纯,俨然是一流的功夫,石娘娘冷不防差点受伤。

逼退王石娘,王员外方待夺门而逃,血光暴现,血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二老闪身而出,立刻将他押起来。

徐不凡在墙上敲打了几下,启开一道暗门,暗门内是一间暗室——一间设备豪华,香气四溢,有如新婚洞房的暗室。

楠木雕花的牙床,发出淡红色的光泽,罗纱为帐,金玉其钩,软绵纬的厚褥垫上,躺着一位半裸的少女,冰肌玉肤,曲线玲珑,双目紧闭,似在昏睡中。

脚步声惊醒了少女,拉着被角遮住身子,惊惶颤抖的声音说道:“不要,不要,汪七,我不要跟你好,我不要跟你好。”

说至后面,发现进来的人还不止汪七一个,惶悚的面容:一变而为放声大哭:“张捕头,快来救我,他不是王仁,是黑煞汪七,一个大色狼,大恶霸。啊,爹!妈!”

过分的悲痛,终至泣不成声,放声大哭起来。

徐不凡道:“这一位大概就是你们县太爷的千金了。”

张捕头道:“正是,这汪七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徐不凡道:“姑娘,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快穿好衣服下床来,床底下还有名堂呢。”

少女余悸犹存,蜷缩在牙床一角,道:“我……我的衣服都被老贼剥光拿走了。”

徐不凡命二老押着一名护院,去取来少女的衣服,大家先行退出,待她将衣服穿好下床后,才又重新走进去。

“汪七,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徐不凡声色俱厉的道:“如果不想皮肉受苦,就将床下的机关自动打开吧。”

黑煞汪七坚不吐实:“床下根本没有机关!”

“徐某得到消息,你床下别有洞天,埋尸无数,再不动手,小心我以最残酷的手段对付你。”

“老夫这密室,只有老夫一个人知道。你怎么晓得别有洞天?”

“是被害的孤魂野鬼告诉我的。”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老夫就不信死人还会告状。”

“信不信由你,再不动手就会有苦头吃了。”

天叟丁威见他死不认帐,盛怒之下,拿他自己的匕首,在汪七的大腿上戳了一个血窟窿,咬牙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多戳几个?”

血如泉涌,急痛攻心,黑煞汪七自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开动机关,整个牙床全部向前移了八尺。

牙床的后面,有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徐不凡命人取来灯笼绳索,吊下去一看,大家马上看到,洞内有无数赤裸裸的腐尸,腐尸的下面,尽是骷髅白骨,令人怵目心惊。还亏被汪七洒了不少香料,否则。单是恶臭之气就难以忍受。

徐不凡气愤不已的道:“汪七,被你玩腻了的,或者是不肯屈从的,你就开动机关,把他们推下洞去,任其饥渴而亡,任其腐烂溃败,变成白骨,你还有没有人性?还算不算是人?”

黑煞汪七默然无语,张捕头说道:“来人哪,将黑煞汪七给我抓起来!”

徐不凡不待众捕快动手,抢先说道:“不必劳师动诸位大驾,徐某受人之托,有我自己惩处的办法!”

手起剑落,卡察,人头被毛奇接住,尸首被徐不凡一脚踩进洞里去,动作潇洒,干净俐落已极。

处理完骷髅头,徐不凡撕下一张黑名单塞进去,面对屈死的冤魂祷告了几句,与二老等人走出暗室。

张捕头率众追出来说道:“徐不凡,慢走,我们的事还没有完呢。”

徐不凡笑道:“张捕头,我不想为难你,更不想伤害你,你应该心里有数,凭你们这几个人,还奈何不了我徐不凡。各位如愿为泰安的百姓做点事,请将尸骨起出,通知家属,择地安葬,以慰死者。”

张捕头道:“这些事本捕头会做,也知道不是你们的对手,但职责在身,不敢违误,可否请徐公子赴县衙一行?”

徐不凡道:“对不起,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跟衙门打交道。”

守在外面的八骏老四,这时慌张的进来说道;“公子,事情不好了,兖州提督褚鹏杰又追来了。”

徐不凡吃了一惊,道:“消息传的好快,在那儿?有多少兵马?”

老四急急说道:“已经到了庄口,人数多少还不清楚。”

徐不凡来不及细想,提足就往外奔,展目望向庄口,果见褚鹏杰骑马驰来,当徐不凡到达轿旁时,褚鹏杰也已下马到了面前。

后面又跟进来一群马队,看服色,徐不凡认得全系清一色的校尉,个个年富力强,身手矫健,人数约二十三四,无疑都是褚鹏杰手下的菁英。

褚鹏杰的目光从泰安县的捕快,二老八骏脸上扫过,落在徐不凡身上,冷冷说道:

“徐不凡,你好滑溜,当时四面包围着,又是在陡峭的狭谷之中,你们是怎么溜掉的呢?”

徐不凡双眉一挑,道:“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入地都可以,再说,阁下的动作也不慢呀,可惜兵马太少,有失你提督大人的威风。”

褚鹏杰是最讲究排场的人,只因大队人马赶不及,只得先领一支先锋来,闻言沉声说道:“兵不在多在精,只要能逮到你徐不凡就够了。”

“褚鹏杰,我与你们褚家,可以说仇深似海,恨高如山,但徐某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绝不株连无辜,在没有得到你杀人的确证前,还不准备对你下杀手。”

“可是,你杀害我的两位兄长的事,都是铁证如山,本提督现在就要你还我一个公道来。”

“可以,我吃饭的家伙就扛在肩膀上,欢迎你来拿。”

褚鹏杰蓦地咬牙吼了一声:“好!”

拔刀而上,劈头就砍,徐不凡举臂一架,扫出一腿,褚鹏杰回刀横斩,又被徐不凡险险避过,褚鹏杰一招“长虹贯日”,被徐不凡的“回头望月”化解,褚鹏杰右刀左掌,徐不凡左臂右掌奇Qīsūu。сom书,当!一声,刀臂相撞,火花四溅,蓬!又一声,硬拚二掌,褚鹏杰当场退了五六步。

“拔剑!”

“你不是我的对手,无此必要!”

“拔剑!”

“无血不归,我现在不想杀人!”

“拔剑!”

褚鹏杰坚持要徐不凡拔剑,激怒了一旁的王石娘,风火剑幻出一团光幕,挺身而上,道:“想玩刀动剑,冲着我来好了,王石娘愿奉陪到底!”

兖州提督气得哇啦大叫,与王石娘大打出手,二十几名校尉正欲跳下马背,围攻二老八骏,这十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精得像猴子,出其不意,一齐动手,将二十几匹马腿全部打断了。

登时,马倒人翻,一阵大乱。

高天木鼓掌直赞:“干得好!干得好!”

徐不凡亦大为激赏,道:“咱们走!”

于是,徐不凡在前开路,四骏抬轿,另四骏,二老护在轿侧,王石娘、高天木殿后,乘乱杀出一条通路,突破重围。

徐不凡主仆久经磨练,脚程极快,褚鹏杰、张捕头等人没有一个能追得上,霎眼便奔离庄院,一径北进,来到丈人峰脚下的登山步道口附近。

眼见周遭车马行旅甚多,徐不凡深感不便,正想快速绕过去,直奔济南府,忽见三匹快马停在面前,一个银铃似的声音说道:“徐公子要到那里去?可是想游泰山?”

抬头一看,原来是朱玉梅,正脉脉含情的望着自己,忙深施一礼,道:“是郡主,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朱玉梅望望高耸入云的丈人峰,道:“本宫是来游泰山的,你呢?”

“我是路过。”

“泰山景色壮丽,冠绝齐鲁,不亲身一游,实在可惜。”

“在下家仇未雪,师恨未报,纵有一游之心,也提不起兴致来。”

“如果本宫诚意邀请你呢?”

这下可把徐不凡难住了,朱玉梅一再仗义相助,尤其人家是金枝玉叶的郡主,既然已经开口了,于情于理,都无法拒绝,但阴阳两界,师仇家恨,自己的事情委实太多,确又分身乏术。

正感委决不下,来路上,褚鹏杰已领着他手下的校尉,泰安县的捕头捕快追上来,当下灵机一动,道:“就算在下答应,恐怕也会有人反对。”

“谁敢反对?”

话说一半,褚鹏杰已至眼前,朱玉梅脸色一寒,改口说道:“褚提督,这泰安县可不是你兖州府的地盘,你来干什么?”

褚鹏杰道:“徐不凡是钦命要犯,三边六府,随处都可以抓他。”

“徐不凡是本宫的朋友,我说不可以!”

“小贼心狠手辣,恶性重大,连杜太傅的独生子都敢杀,必须从速逮捕,以正国法,望郡主三恩,免遭鲁王爷的责怪。”

“父王那边,本宫自己会担着,用不到你操心。”

玉面一沉,旋又叱道:“滚!扫了本官的游兴,小心我杀了你!”

褚鹏杰欲再争辩,两名婢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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