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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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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得差不多,看到朱洞将湖南兵从南唐往回调,一个个撤了回去。此次保卫战中,只有一人表现亮眼,那就是李继隆,非是少年打虎英雄李继隆,而是李处耘的儿子李处隆。他带着雄武卒三百人前去守卫邵州,手中仅有朴刀,到了潭邵交界处,梅山蛮数千人截其道,李继隆带着手下以寡敌众,两方惨战,他手下伤亡近百余人,手足俱中毒箭,仍力战不止,生生将数千蛮兵击退。

这是梅山蛮在宋朝的第一次“起义”。

赵匡胤气得怒不可遏,然而这时候无法分心,再说苍莽的梅山,想要进去扫荡,平时都不容易了。于是勒令朱洞守好潭州,勿得生事,并且关闭梅山周边诸道,禁止百姓与之商贸往来,特别是铁器的交易。宋九许久后才听到这件事,这种民族政策肯定不行的。想要解决,一是武力镇压,二是安抚教化,不然后面还会有事。难道派人对他们说,看看,你们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是抢了许多财物女人汉奴,但现在封锁了,生活却越过越惨,看看那一种生活方式划算?他们会计算吗?

大家眼睛还在盯着金陵城。

金陵城这时发生一起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宋军围着金陵城,李煜让赵匡胤的老朋友皇甫晖的儿子皇甫继勋守卫金陵。某一天李煜静极思动,来到城头,看着城外无边无际的军营,大惊失色将皇甫继勋召来,喝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宋军。

我知道是宋军,为什么你不禀报我。

那有何区别,北军强劲,谁人能敌,我是为陛下好,即便臣日夜通报,于事无补,徒令宫中震惊。

李煜彻底晕倒。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让手下将皇甫继勋与他的侄子李绍杰一并斩首,但发生了惊人的一幕,前面他诏令下达,后面军士一起扑上来,拨刀乱剁,顷刻间成为一堆肉酱。李煜问其故,才知道真相。宋军来了,皇甫继勋认为南唐不能敌,想让李煜投降,李煜不从。这个无妨,当年曹操南下时,东吴也有许多大臣要投降。偏偏要命的是李煜又让他担任了守城之职。

因此他守城懦弱不敢战,每当南唐军队败了的时候,便对人说,怎么样,我就知道不能胜利。但南唐不是所有将领都象他这样,有的偏将不怕死,募敢死队想夜晚出去劫营,皇甫继勋将这些人抓起来,一顿鞭笞,打完了再关。

李煜长叹一声,他没有反省自己用人不当,只认为自己倒了霉,怎么选用了此人守城,还好宋军未发起强攻。无奈了,只好召湖口的朱令赟发军援助。朱令赟便问诸将,他手下说正是五月时分,长江水大,利于战舰出动。

朱令赟却摇头,我欲进前,敌人怕反据我后,若战胜了问题不大,若败,粮道且绝,其害更深。诸将又说道,那怎么办,不能坐拥十万大军,在这里干等着。

朱令赟道,有办法,可以写信给南都(洪州)留守柴克贞,让他来镇湖口。这倒是一个办法。信送去了,不久信也回了,柴克贞在信中说对不起啊,我生病了,病得很重,连路都不能走,船也不能乘,大约就快病到病入膏荒的地步,所以爱莫能助。于是朱令赟也写信给李煜,不行啊,陛下,我后方无人看守,我也不能发军,陛下,你恕罪则个啊。

他的信到,曹彬又城下大破南唐水军两万人,夺战舰数千艘。

不过金陵城还没有拿下来。

开封府又奏京城诸官司狱空,无留囚,实际这就是图一个吉利。赵匡胤担心拖久了,北方有变,派郝崇信与吕端出使契丹。宋九听到了,但因为南唐还没有拿下,不敢央求赵匡胤。实际此时契丹也出大事了,黄龙府卫将燕颇杀都监张琚,据城起义。辽国派耶律曷里前去征讨。但现在也不迟,那怕再过十年都不迟……

天气越来越热,宋九在家中等北方的消息。

忽然来了一个客人,宋九惊讶地问:“候知州,你不是在知扬州吗,如何返回京城?”

他的老熟人,原先三司官员候陟,不过两人交集不是很大。候陟苦笑道:“九郎,不大好办,我来京是陛下所召,想请九郎帮一个忙。”

“候知州,你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宋九未上当,得先问清楚。

“我拿了一点小钱,为部下中伤攻击,陛下召我来京城责问……”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同病相怜(下)

“这一点儿是多少?”

“几百缗吧……”候陟不确实地说。

“你作死哦,这可是军中的钱帛物资。”潘怜儿腆着肚子说道。候陟不算前辈,不要说潘美,就是宋九,候陟也不敢摆大。宋九是闲赋在家,不能算是完全闲赋,在搞研发。一旦任命,也同样最起码是大州的知州。

“真不多,不足一千缗钱。”

宋九与潘怜儿皆不相信,象他们这些贪官,能查出一千缗,那么最少贪墨了五千缗。他虽知扬州,可是率兵南下,攻下宣化镇,驻扎在宣化镇(六合),防止南唐渡江拼命。

贪污的不仅是军饷,还有当地的一些钱帛税务。数量是不多,正是因为不多,所以不能分给部下,部下激怒,上奏告发。这是前线,金陵还没有拿下呢,若是三军摇动,后果严重,赵匡胤一怒之下将候陟调回京城责问。

因此他一到京城,先找关系,第一个是宋九,然后打算找楚昭辅与卢多逊。

潘怜儿道:“你事儿大了,杨克让还没有回京城呢。”

候陟更加沮丧。宋九却没有让潘怜儿再说下去,这是三司上下与赵普的仇怨,杨克让是一名良臣,曾任西川转运副使,后来召回京城,百姓怀念其善政,一路相送,有的百姓号淘大哭。而且他的几个儿子也了不起,特别是他长子杨希闵,生下来就失明了,然后让他的弟弟杨希甫等读经义给他听,扶着他写字。后来赵普到了洛阳后,府中所有笺疏,都是杨希闵所书,别以为是瞎子,饱读诗书,写得一手好字与好文章。虽是政治上的敌人,提起这个杨希闵,宋九同样敬重万分。这才是真正的身残志不残。

赵匡胤先前用杨克让为刑部郎中,听到他在西川的政绩后,与他谈话,准备大用。候陟听到后,一次奏事时有意无意地引到杨克让身上,赵匡胤便问候陟认不认识杨克让。候陟说臣与杨克让十分交好,知道他有学识,是人才,最近他说陛下答应重用他,买了许多白金饮器供自己享用,臣感到奇怪。

这谗言进得很巧,若连饮器都用金子,杨克让又没其他财源,说明手脚不干净。赵匡胤还没有重用就沾沾自喜,说明不稳重。由是改为郡守。不过是金子早晚要发光的,此次征南唐,赵匡胤以杨克让为升州行府,升州就是金陵,赵匡胤替金陵改了名字。

但这件事透过候陟进谗的表象,实际还是赵普。三司旧派官员因赵玭一事,以及赵普对三司的过份刁难,皆感到不满。杨克让是赵普的亲信,因此候陟弄不倒赵普,改为对付赵普的亲信。

不能用进谗简单地形容。

甚至不能说是进谗,乃是政治斗争的产物。

潘怜儿不大懂其中的过节,宋九没有让她再说,而是说正事:“我有什么能力帮助你?”

“九郎,我怕楚相公与卢相公不答应,你与他们关系不错,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候陟一下子拜伏下去。

无论是不是真的只有几百缗钱,这是在前线犯事的,弄不好就真的要倒大霉,轻则流放看管,重则都能弃市示众。

宋九将他扶起来,道:“既如此,我们一道去卢府吧。”

“啊。”候陟没想到宋九这么好说话。

宋九又道:“你误会了,我们同病相怜哪。”

“九郎……”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卢多逊家,卢多逊十客气,半开中门,亲自迎到门口,将他们迎到屋内,先后落坐。不是看候陟面子,卢多逊也知道候陟悲催了,这是看宋九面子的。

候陟要哀求,卢多逊摆了摆手:“候兄,勿说,我知道。”

又看着宋九问:“怎么九郎也来了?”

“卢相公,我也来求卢相公替我说说好话。”

“难道你了贪墨?”卢多逊拿宋九开了一个小玩笑。

“候知州没有其他收入来源,贪墨一些,我为何要贪墨,此来是为了海上一个事故。”

常在海上漂,早晚水中捞。

其实宋九很小心地,他关心船大小,原因就是为了安全。船只越大,对质量要求越高,可在质量跟上去的前提下,船越大在江湖海面上越安全。河船问过了,船大未必有好处,首先拉纤问题就无法解决,在汴水中最好的船只还是两千石左右,也就是一百吨船,遇到逆水时可以拉纤,船太大了,也能通航,那只能完全靠风力鼓帆而行了,会有诸多掣约。

这是老百姓长期以来自发摸索出来的经验。但在海面上大约没关系吧,因此又问船匠,船匠同样做了回答。

他们没有从力学上解释,也不懂,只是从材料上来解释。

船的各个部位对木材的弹性、强度、顺直、轻便与防腐、防虫、防干裂、防粉化皆有不同的要求。

所以一艘好的海船,各部位都使用不同的木材,船底板、舷侧板、因宋九推动的隔艘板、舱底板一般用杉木,肋骨、艉柱、艏柱、与绞关木用香樟木,梁与舫墙用楠、储、樟、榆与樟、槐,舵则用榆、榔、槠,关门棒用椆、榔,橹用杉、桧、楸,只有栈板要求宽松,而且取用的各个木材部位都有讲究,时间也有讲究,例如樟木夏春伐者,久则粉蛀,其中最关健的就是舵,特别是海船的舵取材要求更严格,广州船坞多用钦州特产乌婪木做舵。其次就是船龙骨。

为何唐初时大食与南海海船质量好,不久就挪了下去,正是这个龙骨技术。

它十分复杂,包括主龙骨,以及主龙骨两边的纵向构件,也就是侧龙骨,作用是承受部分弯曲力距,船匠不懂,只知道用它来提高船体承受外力的强度,加强抗浪性。还有横向构件,承受横向水压,保持船不变形,也就是肋骨。船体两侧纵向构件,与肋骨成网状,作用来固定船侧板,增加强度,这叫龙筋。还用铜片或铁片做成构件,装于船侧与船底,用它来减弱船只在波浪中航行的摇摆现象,稳定航行,它叫舭龙骨。又置有船首柱与船尾柱,下与龙骨相连接,增加船只抗浪与抗水压能力,同时能承受碰撞与螺旋桨工作时的震动。

其中重中之重就是主龙骨,要求木料结实,顺直,最好是一根木材打造,但大型船只那是不可能了,就象王明在奏折中写的那样,大船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舵长数丈,一舟数百人,中积一年粮,养豕酿酒其中,置生死于度外。里面可以养猪,可以酿酒。实际不仅是养猪,还养鱼,在里面种一些蔬菜,不然怎么办?说一年那不可能的,但在有的海面上一航行就是好些天得不到供给,只能在里面养一些东西做食物来源。

这不可能用一根木材做主龙骨,所以一般两到三根木材,最多四根木材镶嵌而成,但镶嵌得多了,船体质量也随之下降。所以一般大型海船与江船的极限是六千料与两万石。

六千料安全载位是六百吨,两万石是近千吨,当然若加载,六千料也能装一千吨,两万石也可以装三万石,可那样做的人不多,这些大河船多在长江上行艘,对载重量同样有严格的限制,更不要说是海船了。可以超载,没有人管,更没有港监来罚款卡油,但出了事自己儿负责。

实际这两种船长宽都差不多,只是河船更加平阔,所以载重量要多一点。

它们就是海船与河船的极限。

能不能更大,船匠也不知道了,但他们说最好不能太大,即便是海船,技术跟上去了,能大,扭距力增加,大风大浪时必然很危险,扭距力不是船匠说的,但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船一大,升帆、转舵、掉头、系泊、进出港、无风航行都会遇到极大的难题。

船匠不知道宋九远大的想法,又说了一句:“仅是商贸,勿用六千料,便是四千料船也不小了。而且四千料船以密州港的条件,也是极限。”

宋九茫然,他想到的传说中的宝船。

然而宋朝技术与明朝技术不好相比的,也许宝船没有传说中的四五万吨排水量,但排水量能超过三千吨吧,毕竟那时船只技术更发达。

宋九没有再追问,不过一再对工匠嘱咐,造船时该用多少钱帛就大胆去用,我只求质量,不计成本,没有好船出海很危险的,就象元蒙征倭国,用皮鞭子抽役夫造船,那能造好船吗,台风一来,全军一起下海与海龙王做伴。

而且做了许多叮嘱,包括设置了皮筏子,用兽皮做的救生圈,还要求每到一处,观察天气,记录地形与港口,一旦有变,立即撤到相关的港口或避风处,以及其他种种。

别的衙内继续跑高丽与倭国,宋九的船只却开始向南海转移。一为南海,二为天竺大食与东非。

南海同样是重心。

开始的时间不长,主要是打通白蒲延(巴布延群岛)、三屿、蒲里噜(菲律宾岛)、麻逸(民都洛岛)、巴吉弄(布桑加岛)、加麻延(卡拉绵岛)、渤泥、兰无里(加里曼岛东部)。也就是顺着南海周围跑了半圈。

这些国家大半在唐朝时就与中原人有联系,少数地区还有人会说不流利的中国话。

双方容易沟通,商贸进行得比较顺利。

去年冬天时,宋潘两家三艘船,以及石家一艘船、高符两家各一艘船,联合起,组成一只船队,向南深入,先到渤泥国雇了几个向导,往南去言语同样不行,隔一岛等于是一个国,不过都是南海里的百姓,同样用手势,他们交流起来要容易一点,然后向南深入,到阇婆(爪哇)、苏吉丹、莆加龙(爪哇中部)、新拖(爪哇西部)、打板(爪哇东部)、戎牙水(爪哇泗水)、麻篱(巴厘岛),唐朝也记录到这里,不过相互来往并不多,即便带了向导,交流也不方便,而且当地百姓也十分落后,甚至发生了两起冲突,然而这时船队去的,五个权贵家的船只好几百人,带着无数的兵器,两个部落百姓非是一合之敌就打退了。虽很麻烦,但收获巨大,有的地区百姓居然将香料当稻草烧锅,烧得船上的人那个心寒哪。

从麻篱国交易后,船只再向东驶向檀香岛(松巴岛),然而这里蚊虫密集,虽然到处长着珍贵的檀香木,数人倒下,六艘船狼狈地逃走,又向东驰向底笏国(帝汶岛),到这里已经很远了,就在他们返回来的途中,遭遇到一场突如奇来的特大台风。

船队急退回底笏,但是没有来得及。

风很大,船队迅速被刮散,若是以前在这里出事就会出大事了,不过现在有了望远镜、郭成仪、指南针,这三大利器的出现,已经给航海提供了条件。

虽刮散了,最后还返回了底笏港。

但只有三艘船驶回来。

只好返回去寻找,好在这里不是太平洋,到处有岛屿与礁石,虽给航行带来不便,但给了出事船员救生的希望。这同样事先吩咐过的,若出事了,大家必须寻找出事船员,至于出事船只的船员一往皮筏子上跳,二带救生圈,上了岛后,在海边上想办法立一个大十字架起来,找了两个多月,第四艘船又寻找到他们。说是刮到一个很大的岛屿上,恐怕就是九郎所说的大洋岛,不过怕大家担心,在上面看了几天,立即起航,找到他们。此时也救回了三十几个船员,也确认两艘船真的出事了。

再不回去就会误掉季风,于是留下一艘最小的船继续搜索,其余三艘船返回密州。

这一次还会赚钱,到了这些洪荒所在,那怕一百艘船能回来三五艘,就不会赔本。也带回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这里盛产红木与檀香木,当地土著人不知道珍贵,都劈来烧锅,不过可能一百多条人命葬送大海。

想在海上求财,在所难免。

但在这时代,屁大的事也能做成大文章,象海珠,官府不勒索百姓可以吧,然而听闻采海珠会死人,赵匡胤下诏禁止百姓采海珠,为自己谋财采也不行,导致海珠价格暴涨。

消息才刚刚送到京城,四家不知如何是好。不要说大航海的意义,自古以来中国就是一个内陆国家,危机一是北方二是国内。到宋朝准许百姓出海,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

五家越贵,越容易为人做文章。

宋九也一愁莫展,因此想请卢多逊事发时说几句好话。

“九郎,你的事比表东还难办啊,陛下因为江南卑湿,正值秋暑,军中兵多疫病,准备罢兵,我屡争不得。为何,因疫病死了一些兵士,陛下不忍也。”

“陛下罢兵?”候陟与宋九惊讶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才子(上)

“朝廷大半精兵良将一起在江南,南方卑湿,正值秋暑,陛下听闻军中多疫疾,不忍兵士死亡太多,更担心大疫盛起,若是死的将士过多,我朝得到江南也颇不值,故想暂时退兵广陵,让士马休息,以为后图。”

这样说就讲得通了。

宋朝的江南宋九一次未去过,可去过洞庭湖一带。因为围与圩田很少,许多地区有大片的湖荡子,或者沼泽地。白居易的琵琶行里有一句,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浔阳就是九江,那是多好的地方啊,不冷不热,有庐山,有大江大湖,很难理解这个湿。甚至都能忽视大禹划分天下九州为何将扬州划为最下州。

那就是这个湿字。

一到夏天,这些茫茫的水域水汽蒸腾,天地间仿佛一个大蒸笼一般。扬州早就开发了,因此唐宋成为一等一的场所,然而江南许多地区还没有开发,包括如今的升州,也就是金陵的周边许多地区。也许南方人久呆在哪里还感觉不出来,但北方人初来乍到,到夏天会十分地不适应。若卢多逊不解释这个疫,宋九还以为赵匡胤让赞宁那老和尚将脑袋洗坏掉了。

他问了一句:“为何曹将军不急攻金陵?”

原先宋九以为是赵匡胤的意思,想要生生逼降李煜,但现在赵匡胤都打算先行撤兵,看来就不是了。

“我是参知政事,有权协助宰相处理政务,偶尔也能过问一下财务,然而如何过问军务?”

“这个我倒知道,”候陟说:“听闻你外父潘将欲急攻金陵,曹将军不同意,他是主将,潘将军无奈之。”

“为何?”

“陛下不欲此次平唐国死人太多,似乎曹将军也担心,因此徐而攻之,先拨掉金陵外围所有关卡,再将码头占有,水军堵死,坐等吴越军队与我朝大军合二为一,拿下润州。润州一拨,四面合围,那时攻打金陵,唐兵再无反抗勇气,死人也不会多。”

“这也太稳了……”宋九喃喃道。看来曹彬军事能力不行啊。确实曹彬军事能力有限,不及潘美。不过曹彬也有曹彬的犹豫,宋朝灭数国,几个主将王全斌李处耘下场不提了,再看看灭南汉三大战将,勇将王继勋才踏入五岭就病死了,尹崇珂在宋九回京后也病死在广州。不要说两知州两转运使,就说这次任命,潘美变成了自己的副将,说明皇帝还对潘美失误感到很不满。所以这一仗不大好打,不能杀人多,还要拿下南唐,又要保住金陵城中的财物,本来他用兵就是一个慢性子,这一来更变成蜗牛在爬了。

卢多逊呷了一口茶,两人的事得全部解决,候陟不是卢多逊的人,卢多逊也不敢象赵普那样结派系,不过两人默契的是一个战壕体系的战友。他必须要帮助,宋九的事也要管,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不能不帮。不过宋九的事更麻烦,先放在后面,看着候陟道:“表东,若是你做了一首粗鄙的小令,众人耻之那怎么办?”

“卢相公是指……”

“请九郎作小令哪,不管九郎作的小令好不好,大家听闻必去围观,你的事也就淡化了。这叫转移视线。陛下虽厌兵,可一鼓作气,二鼓衰,这一撤后面的结局不大好说了,因此陛下一直犹豫不决。你从前线来,向陛下言前线事,说可战,陛下必转移视线。相比于拿下南唐,十几万将士的性命,你那点事算什么?”

“谢卢相公。”

“勿谢,倒是九郎的事真不大好办,若不是你谋财多是为了国家,死了这么多人,那就出大麻烦了。”

“是啊,我正为它一愁莫展呢。”

“说一说南方的情况。”卢多逊显然也感兴趣,八卦之心人人皆有之,当然,也在想着办法。

宋九说了说,忽然道:“若是我上书言找到我说的那个大洋岛如何?”

“什么大洋岛?”候陟问。

“就是南海中一个很大的岛屿,面积大约有我朝三倍大小,有草原平原,河流山川,沙漠高原。上面土著人不多,不会超过一百万户,文明十分落后,与我刚才所说的底笏国差不多,武器多是木棍石头,顶多会使用一些涂了毒药的竹弓竹箭,或者削尖的短矛。大多数部族连铁都不会冶炼,用石头做工具。我曾经与陛下谈过,论内治之策,我与史书做过相比,无一朝有我朝完善,以后人口必然暴涨。现在缺少人口,将来人口密集,反而会引起危机。象这些落后的所在,可以建一些据点,一旦人口密集了,可以向这些据点迁移,国家就不会存在人口与土地压力。虽还有些远,但现在可以未雨绸缪,先开拓一块小小的领地,以备将来。”

“真有那么大的岛?”

“我先生说的,他也是听人说的,准不准确不得而知,可能是我朝面积两倍大,也可能是三倍大,或者四倍大。反正船上的仆役已经踏上去了,走了两天,踏到一片山脉的一座高山上,站在上面用望远镜看,始终看不到尽头,也没有看到人烟,本来想探索一番,不过害怕同伴担心,又返航了。”

“哪里太热了。”

“不对,那个岛很大,象我朝一样,有热带,也有温带,而且到了哪里是大地的南边,越往南天气越温暖宜人,与京城差不多了。只不过季节颠倒过来,冬热夏冷。凭此功劳,可否?”

“是功劳,可那个太遥远了,九郎。”

“发现了一片新大陆,又证明了天方地圆,算不算功劳?”

“那更不算功劳,而且你最好别说,否则诸儒生必对你发起怦击。”卢多逊想了许久道:“这样吧,我都有一个办法。”

“请教。”

“你先最好将这件事瞒住。”

“不行啊,抚恤金一发放,必然就会让人知道。”

卢多逊没有问抚恤金多少,也不用问,想来少不了,但不管有多少,人是死了的,问题就在于此,与抚恤金毫无关系,又问道:“以你们几家的优势,弄一些换装的铠甲大约不难吧。”

“这个大约不难……”宋九迟疑地答道。这些年钢铁激增,兵士着铁甲也多了起来,皮甲布甲纸甲在减少,还有的精锐军队开始换下旧甲,穿上新甲,这件事宋九没有参与,但听说了一些,有的铠甲换下来,继续给次要的军队使用,还有的铠甲实在不能用了,于是回炉重冶。这是军用物资,若是后者,利用关系弄一些出来应当不难,虽是违禁,问题不大。

“有铠甲,有武器与弓箭,捉几个国王回来不难吧。”

“若是占城三佛齐这样的稍大国家,文明先进,做不到,不过若是打扳、新拖、底笏这样落后的小国,捉几个国王回来还是能做到的。”

“你们不是留下船只在继续寻人吗,因此这时还不能公开死讯,马上西北风就要起来了,顺风带足武器,与铠甲,捉几个国王来京城,让他们献土归顺投降,那时公布死讯问题就不严重了。”

“这有什么用……”宋九话忍回去,实际这次虽死了许多人,但于公于私都有不少积极的一面,可卢多逊说的这个恰恰是宋九想都没有想过的。若是几百人一起全副武装,那怕就是穿着淘汰下来最次的盔甲,也足以对付那些竹弓竹箭与长矛,象有的所谓国家也不过几万人几千人,哪里是其对手,但捉到京城有什么作用,给他们吃着喝着,再带着,带一个不痛不痒的官爵回去,宋朝以后就能真的统治这里了?可是仔细一想,他认为没作用,在这时代还真有作用,万里之外的海外国家来朝,那是多大的喜事啊?到明朝几乎达到了巅峰。

“谢过。”宋九苦笑地与候陟离开。

既然准备捉几个皇帝,或者国王的什么,就得要准备。

候陟生病了,天知道他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因为生病不能见皇上,赵匡胤大怒,让兵士将他挟到皇宫,候陟早有准备,先是伏拜,然后大声说:“陛下,江南平在朝夕,陛下奈何罢兵?愿急取之,臣若误陛下,请夷臣三族。”

卢多逊这招真好使,赵匡胤立即屏退左右,让他走近说话,候陟于是将前线的种种说出。这时赵匡胤罢兵的诏书都写好了,差一点发出,听后沉思良久,终于不罢兵。当然,赵大也“忘记”追究候陟贪墨不法。

江南继续在磨蹭,润州主将刘澄投降,将卒不同意,刘澄说道:“宋军久攻不克,我担心又象周世宗那样,久攻楚州不久,既克,一怒尽屠之。”

仅一句,诸将士无一人敢再说话。润州城降。

丁德裕送数千降卒于金陵,半路多逃,曹彬发檄招集,稍稍来集,不久又担心会生变,又全部杀死,于奏折上说击败了润州数千溃卒,斩首七百人。

此时赵匡胤有些后悔了,但曹彬出行前赵匡胤说过的,此行由你全权负责。实际招大军回广陵休息,第二个用意也是想换掉主帅。但他闷骚的性格,一直没有说出口。

这么多人吃喝,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包括民夫最少达到了二十万人,还有战马呢,荆湖供给不上了,只好诏书和县、含山与乌江三县百姓,凿横江河,以通粮道,将江淮的粮食向前线调运。最终曹彬是拿下了江南,并且做得还不错,杀的人不多,江南几乎所有财富没有损失。否则这次南伐他将很悲催。

李煜看到润州已破,开始自救,一边急召朱令赟回援,一边组织百姓为兵,没有盔甲,只好穿纸甲,没有兵器,只好以农具为兵。然后派高高人大道士周惟简与徐铉同使京师,请求宋朝退兵。徐铉临行前李煜对徐铉说道:“汝既行,我当中止上江援兵,勿令东下。”

徐铉答道:“臣此行,未必能排难解纷,城中所持者还是援兵,奈何中止。”

李煜说道:“方求好而复召兵,自相矛盾,于汝岂不危乎?”

“要以社谡为计,置臣于度外。”

李煜泣下,即拜左仆射参知左右内史事。实际李煜为人不恶,比宋九想像的要好,甚至比赵佶还要好,就是不会用人,又不理国政,由是误国。徐铉二人先拜见曹彬,曹彬很客气地将他们送出军营。二人马不停蹄,几乎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就来到东京城下。

大臣们听到这个才子来了,一个个很紧张,此人太能说会道了,而且才华横溢,除非象上次赵匡胤那种无赖做法,否则真讲道理一个也讲不过他。许多大臣就对赵匡胤说,陛下不能太大意,应当有所准备才能接待。赵匡胤哈哈大乐道:“只管将他叫上来,其他的你们不管。”

徐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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