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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你的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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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脸上的笑容扩大,“不跳舞吗?黎小姐。”出口的是字正腔圆的中国话。
映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称不上端庄的坐姿,微微凌乱的檀发,被她当抹布糟蹋的晚礼服,还有散乱在地的高跟鞋,俏脸倏地涨红,“我……我脚痛。”她嗫嚅低语,完了,毁了!这副邋遢样被别人看到就算了,好巧不巧,竟是被大老板逮到,看来前途无“亮”。映然现在的心情犹如即将上绞刑台的犯人,惶然不安。
“可是我看黎小姐适才奔跑的敏捷,脚好像好得很,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他一语戳破映然的谎言。
“呃?”连那个都被瞧见了,天要亡她啊!可是看他一脸的微笑,似乎对她的行为不觉有任何不妥之处。“您都看见啦?”映然鼻头微皱,脸上红潮逐渐消退。
“嗯。”伊梵诺?斐迪南点头,他其实已经注意这个东方女孩好久了。“不喜欢这个宴会?”
既然最糗的样子都已经被看到了,在这个目光如炬的老人面前,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还好,这种场合好像跟我的八字不太合,一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手脚发软。”其实是懒散的个性不愿投入这种累人的游戏,忠实地反应在生理机能上。
“是吗?既然身体不适,那陪我这个老人聊聊天,应该不至于太累人吧?”伊梵诺提出邀请。
“好呀!”映然想都没想,轻笑应允。这老人的举动怪异得很,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她想瞧瞧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荣幸之至。”轻然跃下,落落大方地穿上横尸在地的高跟鞋,先前的羞愧与不安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伊梵诺眼中的笑意加深,“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不让我们的谈话受到打扰,而且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这么神秘啊?她欠身为礼,“您是主人,全由您作主。”她一点都不迟疑地将藕臂伸进伊梵诺弯曲成圆的臂弯里。
“这么信任我?”他挑高一边眉。
“斐迪南先生觉得自己不值得被信任吗?”映然反问,睁大双眼,状似不解。
他一怔,旋即大笑出声,“哈哈哈……说得好。”真是聪明伶俐的丫头。
哎呀!他的大笑引来不少好奇的眼光。映然真想伸手捂住老人的大嘴巴,见他没有停止的意思,忍不住出声提醒,“斐迪南先生……”
伊梵诺笑声方歇,“叫我爷爷就好了,别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听起来,怪生疏的。”
“可以吗?”她受宠若惊。这老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说可以就可以,难道你觉得我不够格当你的祖父吗?”伊梵诺板起面孔。
“当然不是。”映然连忙一口否认,心想,这老头还真难伺候。“我们可以走了吧?爷爷!”老人果然是需要哄的,她从善如流。
“嗯。”映然一改口,伊梵诺马上乐得眉开眼笑。“走吧!”拄着拐杖往前开路,带着映然走上大厅后方一处隐密的回旋梯。
“爷爷就这样离开可以吗?”伊梵诺是酒会的主人,主人不在似乎说不过去。
“有何不可?那是属于年轻人的地方,有我这个老人在反而会破坏气氛,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对映然眨眨眼。
她嫣然一笑,这老人有趣得紧啊!她发觉自己慢慢喜欢上眼前这个奇怪的老人,打从内心将他当自己的爷爷看待。“爷爷的中文说得很好哪!”心情一转变,她愈叫愈顺口。
“要坐稳这个位置,某些事是需要努力的。”对映然的恭维,他淡淡回道。
“嗯。”映然频频点头。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其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必然付出过相当的代价。
走完最后一步阶梯,来到二楼,伊梵诺又领着映然通过一条阴暗的长廊,脚步停顿在长廊的尽头,正对着一扇雕工精美的胡桃木门。他打开门,熟稔地找到电源开关。
映然眼前陡地大放光明,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有些无法适应,双眼微微眯起。“这房间是?”眼睛适应亮光后,缓缓睁开,她看到四面而立的贴壁书柜,方正的办公桌搭配几张旋转椅,就是这偌大房间里的摆设。惟一的装饰,只有四面墙壁摆挂整齐的肖像画。这房间仿佛不属于这幢豪宅,朴实无华的令她不敢置信。
“我的办公室。”映然的惊愕似乎早在伊梵诺的预料之中。
“这样啊!”他带自己到这里来究竟有何用意?她如坠五里雾中,“爷爷,有话就请直说吧!”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被人耍着玩。
“别急,先随便找张椅子坐下吧,然丫头。”他将映然的疑虑看在眼里,却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急着揭开谜底。
她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怎么了?”映然的惊讶落在他的利眼中。
“没什么,只是刚刚您叫我的方式……只有姥姥这样叫过我。”
“是吗?听说你是你姥姥抚养长大的。”他示意映然坐下,自己也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把玩着垂挂胸前的坠子,眼中黠光点点。
“是的。”她淡然一笑,“爸爸妈妈没空照顾我,就把我丢给姥姥了。”慈眉善目的伊梵诺让她不觉产生一种孺慕之情,平日不曾说予人听的家世自然地脱口而出。
“有那样的父母很辛苦吧?”
“还好啦!习惯就好。”嗯?不对,伊梵诺的语气听起来好像……“爷爷认识我父母?”
这丫头灵敏得吓人,他浓眉扬起,“生意上有些往来。我有几件古董还是令尊代为处理的。”想来也只有那对奇怪的夫妻才养得出这么奇特的女儿。
“原来如此。”她的疑虑释怀。爹地因为工作的关系,结识不少达官显要,会认识伊梵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继承了你母亲的美丽与才情,性子却和你姥姥如出一辙。”
怎料伊梵诺又口出惊人之语,让她结结实实吃了一惊,“爷爷该不会连我姥姥都认识吧?”
伊梵诺哈哈大笑,将手中坠子握紧,“岂止你姥姥,我连你真正的爷爷都见过。”
“那么我们两家算是交情匪浅喽?”映然脸上带笑,心底却是疑窦丛生。她怎么都不知道有这档子事,他是找自己来叙旧的吗?脑中却发出一道警讯,事情不会那么单纯。
“不错。”交情匪浅算什么,他还准备来个亲上加亲。不过不急,他得先把另一件事解决掉再说。
伊梵诺一脸高深莫测,映然努力半天想瞧出个端倪,仍是徒劳无功,她宣告放弃。“爷爷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还是不相信今晚的谈话,只是单纯的认亲而已。
他闻言,微微一笑,从桌前的一叠资料中抽出几张纸来,“这是你的设计图没错吧?”
映然接过,细看一会,点了点头,这几张的确是她的作品。
“你的作品自然简单,很成功地将中国的典雅与一种原始部落的狂野揉合在一起,满不错的创意。”他稍稍停顿,“但是这种东西在欧美没有所谓的市场可言。”现今时装界流行的是大胆洗练的剪裁与鲜艳缤纷的色彩,映然的设计过于朴素,这也是她在“普拉达”众多设计师中一直无法出头的原因。
她眉一挑,不以为然地说:“我不这么认为。一个服装设计师最重要的是创造流行,领导流行,而不是被流行牵着鼻子走,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的设计不会带动起另一股风潮?”映然滔滔不绝继续道:“而且我有预感,现代人对复杂华丽的东西已渐生反感,取而代之的将会是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复古风。崇尚自然与休闲,将会是今后服装界不可避免的流行趋势。”
“这么有自信?”他激赏地看着映然脸上散发的动人光彩,毫无保留地展现出她对服装的热爱。
“当然。”对自己的设计,她可是很执着的。
“然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要当一名服装设计师?”
“为了要让全世界的女人都穿上我设计的衣服。”所以她才选择进入闻名国际的“普拉达”,而不是委屈自己待在小小的台湾。
“野心倒是不小。”伊梵诺赞赏地点头,“好,我现在就提供一个机会给你。”
映然竖起耳朵。
“知道米兰一年一次的时装界盛事吗?”
“米兰时装大赛?”
设计师和模特儿的汰换率一样高,若是没有真材实学,消失的速度会比流星还要迅速。米兰时装大赛举办的目的,除了选出有潜力的新人外,更重要的是刺激那些已享有盛名的大老们,若不想被后辈追上,就要加紧努力好好充实自己,设计出更好的作品。义大利能在世界时尚界与法国并驾齐驱,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嗯,若你能在这次大赛中拿到金奖,我就让你设计的衣服,以你的名字为品牌发行全世界。”
“爷爷是说真的?”她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她怎么也料不到伊梵诺找上自己的原因是这个。
“我说的话从没有人敢质疑,你是第一个。”他说得严肃,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
“可是,为什么挑上我?”映然虽处在狂喜里,但仍存着一丝疑惑。每年代表“普拉达”出赛的设计师们,都是独霸一方的当代大师,这次伊梵诺为何找上她?莫非……
映然转念一想,喜悦之情顿时消失无踪,她脸色一变,“如果爷爷是因为人情包袱的话,那恕映然不能接受。”并非她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而是伊梵诺之前的暗示太明显,一定是她那对爱之足以害之的宝贝父母给了他什么压力。
“你以为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有时候一个人太精明也不是一件好事,他就知道映然会这么想。
“我……”她语塞。
“况且我与你姥姥是熟识,我当然知道这样做是犯了你的大忌。”应若绫骄傲得要不起任何同情与怜悯,她教出来的孙女儿当然也是如此。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感觉。”他轻轻松松丢给映然一个答案。这女孩眼中有别人没有的狂热,而且给他一种很奇特的感觉,状似无辜柔弱的笑脸下,有着洞悉人心、看透事情的慧黠,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我喜欢你给我的感觉。”
映然信了,只因她感受到伊梵诺的真挚与诚意。“那么,”映然轻笑,“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有人这么赏识自己,她当然得全力以赴。
他含笑看着映然美眸中的坚定,突然叹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好像。”
“嗯?”她不明所以,不懂伊梵诺怎么突然看起来苍老不少,“爷爷在说什么?”
“没什么……”他将自己从过往拉回,“只是我有一个孙子。”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一面墙壁前停住,视线落在壁上的肖像,“你和他某些地方很像。”
“是吗?”映然也站起来踱到伊梵诺身旁,她尚未看清画上的人像,却已先看出作画者为何人,“妈咪?”那特殊的笔触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
伊梵诺点头,“这的确是令堂的作品。”
“妈咪的人像画屈指可数。”可见上一代与斐迪南家族的关系真的非比寻常。“这画是速写,跟其他肖像不一样。”寥寥数笔,就已将画中人儿的特性勾勒殆尽。这男人就是伊梵诺的孙子吗?瞧那一脸的桀惊不驯,还有奔放于外的狂野霸气,铁定难管得很。
“令堂是在惊鸿一瞥后,凭印象画的,我那孙子不可能呆站在画架前任人宰割。”
我想也是,映然心想,“可是为何我从没听说爷爷您还有个孙子?”
“他在三年前离家出走了。”
哇!真性格,放着这么庞大的家产不顾。“为什么?”她一脸好奇。
“他是被我逼走的。”他完全把映然当孙女看,不怕家丑外扬。
映然倏地一惊,看向伊梵诺,随即断言道:“爷爷是故意的。”平静无波的脸上有思念,却无丝毫的伤感与悔恨。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你看出来啦!我确实是故意的。”这丫头的确聪明,瞧映然满脸不解,他补充道:“要继承这么大的家业,没好好磨练一番怎么行。”
“所以您就使计逼走他,让他到外头自生自灭。”好狠哪!这样的磨练方式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没错,这是斐迪南家族一贯的传统,继承人在继承家业前,需经过五年的训练期,若能通过这项考验,那日后碰到的挫折难关就不算什么了。”伊梵诺是用心良苦,“我儿子媳妇就留给我这么一个孙子,当然得好好管教。”
“他还活着吗?”她打趣道。
“活得可好哪!”他不掩骄色。蓝斯这孩子的确没辜负他的期望,他别有深意地斜睨映然一眼,“怎样,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孙媳妇?”他说出心中计画已久的打算。
“爷爷别说笑了。”她当伊梵诺在开玩笑,却隐隐觉得,这才是他今天找自己密谈的真正原因。
“谁开玩笑了,我可是认真得很。”他收回笑脸,“我这孙子脾气是怪了些,可是我保证,他一定是一流的丈夫人选。”
映然愣了半晌,该死!不祥的预感果然成真了,她干笑数声,“爷爷,这实在太突然了,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起来不像患了老年痴呆症,怎么会想出这么荒谬的主意?她绞尽脑汁不知该如何婉拒伊梵诺的厚爱。
他看出映然的为难,“别伤脑筋了,我当然不会要你现在就作出决定。”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您的孙子结婚的。”她大胆直言,这种麻烦事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这么肯定?要不要打个赌啊?”
“好啊!赌注是什么?”说什么自己都不可能会成为他的孙媳妇,她非常笃定。
“你如果输了,当然是乖乖嫁给我孙子,如果输的是我呢!我就牺牲一点,认你当干孙女。”他提出赌注。
说来说去获利的都是他,映然轻笑,“爷爷可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好!我赌了。”
“好。”伊梵诺露齿而笑,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闪着难解的光芒……
想到这,映然思绪戛然中止。衰毙了!作梦都没想到会在台湾碰到他的孙子,这不是孽缘是什么?映然甩甩头,“我和蓝斯?”算了吧!散入清风的低语,却隐然少了当初的几分笃定。
第五章
“你们是什么人?”映然看着眼前横尸遍野的家具,不忍卒睹的凌乱,梦魇又在现实中再度上演,与前次不同的是,这回屋内还多了两个高头大马的外国男子。
“原来就是你们把我可爱的家弄成像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战场。”震惊过后的反应不是溜之大吉,而是愤怒,熊熊怒火喷发而出,映然平日惯用的调侃语气也增添了几丝火气在其中。
忙着翻箱倒箧的两名男子,乍见主人归来,一时乱了阵脚,彼此面面相觑。但看似乎只有映然一名弱女子,两人很快恢复正常,互使了个眼色,低声交谈几句。
又是义大利话,还带了点托斯加那省的腔调,自己最近跟义大利特别有缘哪!映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中还是没有想逃走的念头,她只想问个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了这些人?依蝶说得没错,这些人别有所图,不是单纯的闯空门。
“你们是谁?我跟你们有仇吗?”樱唇中吐出成串的拉丁文。这些人真没常识,所谓入乡随俗,到台湾来当然要学几句中文,还要她这个做主人的迁就他们。
歹徒脸上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又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其中一人瞥了映然一眼,忽然脸色大变,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大喊,“在她身上!”
在她身上?什么啊?映然一头雾水,看着两人逐渐逼近,一副誓在必得的模样。
见大势不妙,凭着站在门口的地利之便,映然转身拔腿就跑。歹徒们见状,眼明手快地追出,仗着手长脚长的优势,眼看就要追上,陡地,一只高大的黄金猎犬冲到映然眼前,紧接着,清亮的男中音响起,懒洋洋地切入这场追逐战。
“这么好玩的游戏,可不可以让我也参一脚啊?”语音刚落,一道颀长的身影挡在映然身前,两名不速之客,轻轻松松地筑起一层防护网,阻隔了入侵者的追逐。
疾风、凌昊?不可能啊!他们现在应该在英国,映然灵光一现,她知道他们是谁了,“凌玥!”
及时出现的凌玥脸上绽开迷人的笑容,“看来我跟迅雷来得正是时候,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不太适合作自我介绍,对吧?迅雷。”一旁摆开战斗姿态的黄金猎犬低声吠叫,算是回应主人的问话。
“你早该来了。”凌玥的出现让映然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接下来就看他如何解决这些人了,她只要在旁边看戏就可以了。
“早点来的话就凑不上这场热闹了。”凌玥吊儿郎当地反驳映然的指控。
一旁的歹徒们不甘被冷落,又慑于凌玥和迅雷的气势,迟疑半晌,其中一人鼓起勇气大喝一声,试图唤回映然和凌玥的注意力。
凌玥掏掏耳朵,“他说的是哪一国鸟话?怎么听起来乱刺耳一把的。”他爱理不理的态度挑明了不屑。
“义大利话。”映然亲切地给予解答,“说不定是义大利黑手党的。”她胡乱猜测,玩笑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那可有趣了。”凌玥非常配合地弯起唇线。
两名歹徒当中的一人沉不住气,无视迅雷的低鸣,抡起拳头攻了过来。凌玥轻描淡写地闪开,顺势箝住男人的手臂,稍一提气,一记漂亮的过肩摔使出,“啪吱”一声,男人的手臂应声而断,痛得他紧抚断臂,连声低哼。主人表演的同时,迅雷瞪大猩红双眼,警告余下那人勿轻举妄动,一人一犬,合作无间。
“好啊!”映然大声喝采,毫不吝啬地给予热烈的掌声,不枉依蝶强力推荐,凌玥真的有两把刷子,花花公子也满管用的。
凌玥轻松平淡的面容瞬间被一股暴戾之气取代,他冷冷地对映然说道:“义大利话你懂吧?”
“比国语好一点点。”映然勾起笑容,谦虚说道。
“很好,告诉这两只毛绒绒的大猩猩,我刚刚已经很慈悲地给他们逃走的时间了,再这么不知好歹,我会很乐意送他们去见阎王。”鹰隼般的锐利眼神为他的恫喝助长声势。
映然依言照办,一字不漏地转述,这种落井下石的缺德事她最爱了。
可惜就是有人这么不知死活,方才的前车之鉴并未让两人得到教训,凌玥的挑衅更激发了他们的凶残本性,两人目露凶光。
映然忙补充说明,指着他道:“这是他说的,不关我的事。”将责任卸得一干二净。
看映然那张急欲撇清的嘴脸,凌玥即使语言不通,大概也能将她所说的话猜个八九不离十,他哭笑不得地道:“现在才要跟我画清界线,好像太晚了点吧!”
哟!这小子满精的嘛!映然见事迹败露,掩饰性地轻咳几声。
两名外国男子互看一眼,阴狠的笑容浮现嘴角,自怀中各掏出了一把手枪,洋洋得意地看着凌玥和映然。
“哇!亮家伙了,你的面子满大的嘛!”敌人明显占了上风,凌玥却仍旧一脸毫不在乎,还有心情调侃映然。
“哪里。”映然客气回礼,“这都是你的功劳吧。”她可是一点都不敢居功。
哇!现在剧情急转直下,这场戏可看性愈来愈高了,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对峙的三人,压根儿忘记自己才是主角,尽职地扮起观众来。
“那么……我不该让他们失望喽!”谈笑风生间,凌玥和迅雷身形一晃,不给敌人任何开枪的机会,主动出击。
“砰、砰!”
映然只觉眼前黑影一闪,接着隔空响起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心中陡地狂跳一下,看向前方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三名男子。
凌玥攫住其中一人的手腕,手刀飞腿齐扬,两人的手枪同时滑落,迅雷伺机猛扑而上,扰乱敌人攻势,咬得两人是鲜血淋漓,狂吼不已。凌玥再一翻身,乘机补上两拳,歹徒应声蜷曲身子瘫软在地,痛苦地抚着腹部和心口,不停抽搐哀鸣。
一场好戏就在电光石火刹那间火速落幕,映然为凌玥神乎其技的表演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可是凌玥显然不想让这出戏草草结束,他慢条斯理地捡起掉落的枪,踅到躺卧在地的歹徒身旁,驱走压制两人的迅雷,脸上扬起无害的笑容,与幽暗慑人的眸子形成强烈对比。
“喂!你该不会是要宰了他们吧?”在映然眼里,一脸邪笑的凌玥,恍然幻化成死神的化身,正缓缓挥舞手中勾魂摄魄的夺命镰刀,欲取走世人的性命。
“你说呢?”凌玥蹲下身,举起手中的枪,玩笑似地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倏地对准其中一人的眉心,“我生平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有人用枪指着我的头,这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我。”
映然连忙阻止,“你想做掉他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请你顾虑一下我的立场好吗?”她动之以情。
“怎么说?”
“这房子可是我千挑万选才选中的,要是成了凶案现场,岂不坏了我的好风水?而且毁尸灭迹很麻烦的,万一做得不好,你教我怎么跟那些警察伯伯交代?”映然讲得头头是道,可惜凌玥不为所动。
“那得看他们的表现啦。”他扣住扳机的手依然一动也不动,“翻译小姐,帮个忙吧!”虽然是小角色,不过应该还能问出一些东西。凌玥的视线稍稍转移,草地上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突兀地跳入他眼中,什么东西?他眯起眼。
“乐意之至。”映然莲步轻移,蓦地惊呼出声。“小心!”
被抵住要害的男人见凌玥注意力转移,认为机不可失,奋力起身,猿臂一展,想抢回凌玥手中的枪。
但凌玥岂是省油的灯,眼明手快地闪开,冷哼一声,“找死。”顺势抓住男人的手腕,藉力使力,用劲一扳,“啪!”自作聪明的男子,落得与前一人同样的悲惨命运,手腕传来的剧烈疼痛,疼得他冷汗直流。偷了个空,凌玥将适才捡起的东西不着痕迹地放入口袋中。他再转向另一人,微微一笑,笑得那人毛骨悚然,浑身直打哆嗦,忙拼命挥手,表示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连断两人手腕,好狠哪!”映然蹲到凌玥身旁,为他的残酷无情咋舌不已。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换作平常,这两人早就躺在地上,成为两具死尸了。敢用枪指着他的人,他从不轻饶,只因这两人还有点利用价值,“好,游戏继续。”凌玥将枪再度举起。
“哼。”被枪指着要害的男人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啧!真没用,这样就昏了,不玩了。”凌玥无趣地将枪随手一抛,冷冷地丢出一句,“滚!”
余下的男人不懂凌玥的意思,睑上表情惊疑不定。
“喂、喂。”在一旁的她明显地吃了一惊,“你不会是要放走他们吧?”
“有何不可?”凌玥皮皮地问道。和这种瘪三穷搅和是降低自己的格调,他已失去了问话的胃口,而且在他心中已然有了算计。
“可是……”
“告诉他。”他截断映然的抗议,“说你现在受『赤炼盟』,谁要敢再动你,就是摆明了与我凌玥为敌,如果不想死,行动之前最好先想想。”
“这样会有用吗?”映然低声嘀咕。人家是义大利人耶!怎会晓得“赤链盟”是什么东西?她虽然怀疑,却还是乖乖传话。想不到那人听完她的话之后,大惊失色,眼中的畏惧又加深了几分,让她看得啧啧称奇。
“讲完了吗?”凌玥问。
映然点头。
“很好。”凌玥说完,接着出人意外地弯下身,在昏迷男人的胸口使出一记重捶,男人随即悠悠转醒,他再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离开。
两个歹徒愣在原地,不相信自己竟然如此好运。
“你真的要放走他们?”映然愕然。
“我自有打算。”凌玥将双手插进裤袋,横扫了定住的两人一眼,“叫他们快滚,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等会要是我改变了主意,后果自行负责。”
拳头大的是老大,老大都这么说了,映然只得悻悻然地重复一遍。只见两人马上如遇大赦般,飞也似地落荒而逃。
“可否请教一下,你把他们都放了,那我该如何知晓他们是为了什么原因,要这样接二连三地找我麻烦?”映然的猫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对于映然的质问,凌玥充耳不闻,他只是加大嘴角的弧度,“跟昊哥说得一样,你真的非常有趣。”普通女人碰到刚才那种场面,应该早就吓得晕过去了,至少也会尖叫几声,表现一下女人的娇弱。可是她没有,不但没有,反而还有闲情逸致与他抬杠,在欲置她于死地的歹徒面前谈笑自如,该说她没大脑到忘了害怕,还是精明过头视恐惧而不见呢?这女人,不愧为依蝶的莫逆之交。
“别转移话题,于情于理,你都该给我个交代吧?”她坚持要凌玥给自己一个解释。这家伙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那是当然,不过,这里似乎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可以进屋去谈吗?”歹徒一走,凌玥的玩世不恭又自动归位,迅雷也变了个样,收起阴森獠牙,伸出舌头呵呵喘气,在凌玥脚边磨蹭。
真是人狗一个样,映然不由得被逗笑,火气也消减了几分,“好吧!”她领着凌玥和迅雷走进屋中……
一进门,不堪入目的凌乱豁然呈现眼前。“哇呼!破坏得真彻底,敢情他们是把整间屋子都翻过了一遍,是吧?”凌玥语音带笑,幸灾乐祸的意味不言而喻。
映然睥睨他一眼,“这次是第二遍了。”她没好气地补充。上次清理善后的腰酸背痛,让她至今仍心有余悸,想到同样的痛苦要再来一遍,她不禁在心中哀叹连连。“到二楼吧!那里的情况或许会好一点。”
“迅雷可以进屋吗?”凌玥问道,不想把爱犬撇在屋外,又怕犯了映然的忌讳,他面有难色。
“为什么不?映蓝小筑不拘人畜,一律欢迎。”她轻松解决凌玥的难题,猫都可以在屋内横行无阻了,何况是狗?说到猫,她那些猫仔仔一只只不见踪影,乱怪异的,出事了吗?她有点担心,可是转念一想,那四只小猫精得很,或许是见苗头不对,避难去了吧!她放下一颗心,眼前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解决,由不得她胡思乱想,她带头走上二楼。
映蓝小筑一楼和二楼的构造截然不同,装潢摆设也大异其趣。一楼分成数个隔间,分别是客厅、主卧室、厨房、视听室兼书房,还有一间客房。每个厅房都是映然的精心杰作,朴实简单的布置,以自然舒适为原则,再加上她周游列国搜括来的小玩意儿,主人特有的风格显露无遗。
而二楼,更是跌破专家眼镜,二十坪的偌大空间,就只有一张茶几加四个软垫,不过若以为只有这样,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二楼最引人注目的是三面墙壁,五彩缤纷的色彩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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