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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赖上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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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你娘啊!”如果她有娘,她会多么的高兴啊!
“这是我最大的悲哀。”
“你那么恨她,那么,你如果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她深深的瞅著他。
东方休阎扬眉,等著她说出来。
“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他漠然的瞪著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我说,你娘已经时日无多了!”骆冷冷重复。
“我听到了。”东方休阎冷漠的说,转过身背对著她。
“就这样?”她不敢相信的轻问。
“不然你要我如何?”他一脸漠然。
“这不是我要你如何,难道你听见这个消息,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你想要我有何反应?燃放爆竹大肆庆祝?或者是为此痛哭流涕?”他平板的
音调没有丝毫起伏。
骆冷冷瞪著他的背影,无法从他的声音察觉他心底的情绪。
“也许你可以收手,不要再刻意去对付铁柔山庄,一个铁柔山庄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它却能让你娘安然度过所剩不多的日子。”她尝试的劝说。
“就算铁柔山庄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在商言商,我没道理中途放弃。”
“你不该是这么冷血的人……”骆冷冷难以接受的摇头。
“恭喜你重新认识我。”东方休阎依然背对著她,口吻有著浓浓的嘲讽,“如果你要谈的只有这件事,那么,你可以离开了,我还行很多事要忙。”
骆冷冷咬了咬下唇,失望的转身离去,她知道,不管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东方休阎握紧拳头,在她离去之后,一拳击向墙壁。
该死!为什么他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反而有种揪心的痛楚?
沉郁的坐在书楼里,直到灯火初上,直到夜深人静下起雨来。
盯著跃动的烛火,试图忽略那种陌生的痛……不,这种痛并不陌生,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记得第一次尝到这种痛,是在二十年前。
浙沥哗啦的雨声扰了他的思绪,那夜,也是这样的雨夜,他的娘亲抛下他和男人私奔了,将他留在东方府里备受欺凌,承受她抛夫弃子所造成的苦果。
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骆冷冷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他烦躁的站了起来,在书房里踱著方步。
他很高兴,他很快乐,他……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却……
“可恶!”他低咒一声,转身奔出书楼冲进雨里,运气凌空而起,直往铁柔山庄飞掠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他已经站在铁柔山庄徐敏柔的卧室外。
“咳咳!咳咳!”
激烈的咳嗽不间断的传了出来,东方休阎的心随著那一声声像要咳出心肺般的咳嗽声而纠紧。
“敏柔,来,喝杯热茶。”铁正端来一杯热茶,温柔的将徐敏柔扶起,喂她喝下。
“谢谢……”徐敏柔虚弱的说。
“别对我这么见外。”铁正将杯子放在一旁,轻柔的扶她躺下。
“对不起,铁正,连累了你。”徐敏柔愧疚的望著他,眼底有著泪雾,她知道铁柔山庄的困境,也知道全是因她而起。
“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一点也不在乎,倒是你,别尽是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睡吧!已经很晚了。”
“看样子,我临死之前也见不到阎儿一面了,是不是?他不会原谅我的……”
窗外,东方休阎拳头紧握,雨水打在他的身上,阴郁的眼底充满挣扎的看著躺在床上憔悴的娘亲和坐在床沿的铁正,她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抛夫弃子,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夜铁正的眼神,那种眼神彷佛告诉他,如果他阻止徐敏柔离开,他就会杀了他般!
“敏柔,你后悔了,是不?”铁正哀伤的低语。
徐敏柔一震,最近,他常问她这个问题,难道她表现出来的真是这样吗?
“正,我一点也不后悔,只是……想到阎儿,也许当初我就算死在那些人手上,也不该抛下他自己逃命,当初我应该带他一起走的,我只是以为那个人至少会看在阎儿是他唯一的儿子的份上,对阎儿好,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我没想到……他竟然任由阎儿受他那些妻妾的欺负,我真的没想到啊!”徐敏柔低泣。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该答应你让他一起走的,是我不对,你没有错,你一点错也没有,敏柔,我求求你放宽心,求求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至少……更少为了我,好不?我一定会想办法,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来见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好吗?”铁正又忧又急的捧著她的脸,温柔又深情,他是这么爱她呵!
她是他的全部,而在她心中,东方休阎永远摆在第一位,可是他不在乎,只要她在他身旁,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甘之如饴啊!
“对不起,正,对不起……”徐敏柔饮泣,“我会努力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瞪著房里的两人,东方休阎眼底有著疑惑,难道当初的事另有隐情?为什么说她会死在那些人手上?那些人又是谁?爹的其他妻妾吗?
可是……
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就算当初真有隐情,她抛下他是事实,他因此而过的凄惨童年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恨意已经根深蒂固,他会查出真相,但他不会原谅她的!
站在窗外良久,他才转身飞掠而去,离开那个地方。
“奶娘……”东方休阎欲言又止。
福大婶讶异的望著他。
“公子已经有二十年不曾唤我奶娘了。”福大婶感叹地说,自从那个雨夜之后,什么事都变了。
“就算不曾唤你,也不会改变你是我的奶娘这个事实。”
“公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毕竟是自己奶大的孩子,纵使他自那夜之后便关闭自己的心房,她多少还是了解他的。
东方休阎背过身,仰头望著墙上的画作,却是视而不见。
“奶娘,你进东方府多少年了?”
“到八月,就满三十二年了。”
“那……二十年前的事,奶娘应该知道吧!”
“公子是指……”福大婶心一突。
东方休阎突然转回身子,直视著福大婶。
“二十年前,她为什么离开?”没有明指是谁,但是他知道,福大婶知道他指的是谁。
“公子终于愿意谈这个话题了?”
“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
“我当然会告诉公子。”福大婶轻叹。“公子想要知道什么?。”
“所有的事。”
“好吧!那我就从头说起。”福大婶坐下,“当初,柔夫人是被逼著嫁进东方府的,因为她已经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情人了……”
“是铁正?”
“没错,就是铁庄主,而既然木已成舟,柔夫人也很认命的服侍老爷,没有任何怨言,老爷一开始也很疼柔夫人,但是新鲜感一过,就将柔夫人丢在一边,连她在府里备受欺凌也不闻不问了,后来柔夫人怀了身孕,本来以为日子会好过一点,谁知道大夫人和二夫人更变本加厉,好几次,柔夫人都差点丧命,甚至好几次,差点被逼喝下打胎药,这些老爷都不知道,也或许多少知道吧!但是老爷却从不关心。”福大婶感叹的摇著头。
东方休阎眉头紧蹙,想起自己童年所过的日子。
“好不容易平安将公子产下,大概是一举得男,老爷心欢,所以有大约半年的时间,柔夫人的日子过得安稳了些,大夫人和二夫人纵使有些小动作,但比起过去,实在算是微不足道,可是之后,老爷的注意力一转移,苦日子再次降临,就这样,直到公子两岁,铁庄主出现了。
“他得知柔夫人过的日子时,铁庄主求她跟他走,可是柔夫人拒绝了,她说她有一个宝贝就足以让她撑过所有苦难,铁庄主也不逼她,默默的守著她,直到公子六岁那年,大夫人发现铁庄主的存在,诬陷柔夫人红杏出墙,老爷听信了大夫人的话,那次,柔夫人被打得差点丧命……”
“为什么我不知道发生这种事?”东方休阎握紧拳头,咬牙问道。
“因为柔夫人将你保护的很好,她要你快乐的长大,她费尽一切心力,就是不要让你接触到这种丑恶的现实。”
“他们之间的事为什么你会那么清楚?如果她真那么保护我,为什么将我丢下?将我丢在狼群里!就算我追在她后面,她依然头也不回的离开?!”
“公子,二十年前是我通知铁庄王,将奄奄一息的柔夫人托给他的,是我备马。偷了老爷的银票,打开后门让铁庄主带走柔夫人的,当时的柔夫人根本是昏迷不醒,只剩下一口气了,能不能救活都不知道啊!”
跌坐在椅上,东方休阎几乎难以喘息。
这就是真相?
“本想等公子大一点,再将真相告诉公子,可没想到……”福大婶叹气,“若非一直以来公子不许任何人提及柔夫人,我早就将真相告诉公子了。”
“你下去吧!”沉默良久,他才缓缓的开口。
背靠坐在椅上,仰头闭目。
她的时日无多了。
不其然的,骆冷冷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睁开眼睛,从怀中拿出一支短笛,吹了一声尖啸,不一会儿,一道黑影出现在书房里。
“文判。”他低唤,“将所有对付铁柔山庄的事全撤下,再帮我送个口信给铁正。”
几名商行的管事离去后,大厅一下子沉寂下来,挥手遣退佣人,东方休阎闭目坐在椅上,暂时不想动了。
想著昨日他上铁柔山庄的情形,原来心中没有恨是这么轻松的一件事!
感觉到空气中些微波动,四周散入一缕特殊的馨香,东方休阎缓缓的张开眼睛,看见了站在厅下的她。
“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困难,对不对?”骆冷冷温柔的望著他。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不过他并不想对她承认什么。
“我只是前去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就连撤销对铁柔山庄的报复,为铁夫人延请名医也是?”骆冷冷笑望著他,这个人有著深沉的心机,有著伟岸俊逸的外貌,带著一张和煦却又疏冷的假面具,而在面具下、在那挺拔的身躯里,依然住著一个纯真的孩子,一个迷失在冷酷世界中的孩子。
“没错!”东方休阎撇开头。
“我知道了,就当是那样吧!”她温柔的微笑。
“你……到这里有什么事?”他受不了她意有所指的笑,忙转移话题。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开始学习师父交代的事了。”
东方休阎沉吟。
“陪我喝一杯。”他转身跨出大厅。
“喝一杯?我是问你要不要开始……”
“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如果你不能等,你可以另外找人,我不会有意见的。”东方休阎故意停下脚步,回头望著她。
骆冷冷几乎想要对他破口大骂,但是她没有,一来,她并没那种本事;二来,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你明知道师父的遗言我一定会遵守,怎么可能还会去找别人!”她微微一叹。
“那就陪我喝一杯吧!我现在想做的,只有这件事。”他又率先跨步离去,骆冷冷只得跟在后头。
“行,我就陪你喝一杯。”她跟著他来到荷花池,经过九曲桥,两人来到池中央的凉亭里,她看到早已准备好的酒菜和一旁准备服侍的丫鬟。
“下去。”东方休阎挥手遣退两名丫鬟,亲自为她斟一杯酒。“坐,这酒虽然不如你酿的擒云酿,倒也甘醇,喝喝看。”
骆冷冷端过酒杯,才刚端近鼻端,一股有别于酒的异味让她眉头一蹙,这酒……
她一掌挥向正举杯就口打算一饮而尽的东方休阎,将他的酒杯扫落。
“别喝!”她低喝。
看著掉在地上破碎的酒杯,东方休阎眼神倏地转为阴冷,“有毒?”
骆冷冷点头,神色专注的研究酒杯里的酒。
“你怎么发现的?为什么我察觉不出异样?”东方休阎疑惑的望著她专注的神情。
“这毒,不管是单独使用或是加入任何食物里使用,都是无色无味的,可是鲜少人知道一旦这毒加入酒中,会让这酒变得更加香醇,你这酒是上等的女儿红,照理说,上等女儿红的酒香不是这种浓郁的香气,所以……”她耸肩带过,未竟之语不言而喻。
“是什么毒?”她的话引起东方休阎的兴趣,让他对毒经开始有学习的欲望。
“魅儿魂。”骆冷冷放下酒杯,“一种能让男人失了神智的毒药,”
“女人不会?”他挑眉。
“嗯,魅儿魂对女人而言,一点作用也没有。”
“真是奇特的药性,”东方休阎扯出一个笑容,像是非常崇拜似的。
“现在不是赞叹的时候吧?你难道没想到在东方府里,谁会有魅儿魂?又是谁有动机毒害你?失了神智的你,对谁有好处?”骆冷冷蹙眉。
“你为什么认为一定是东方府里的人?搞不好是外面的人闯进来呢?”东方休阎笑望著她。消息走漏,一定会发生这种事,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骆冷冷沉吟地望著他,“你知道是谁了?”
东方休阎状似讶异的睁大眼,唇角似笑非笑的一扬。
“就在方才我还差点饮下毒酒,为什么不到半刻的时间,你会认为我知道是谁下的毒呢?”她也未免太高估他了吧!
“因为你完全没有追查下毒之人的动作,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他扬眉,唇边的笑意转淡。
“我的作风?看来骆姑娘认为自己很了解我,是吗?”
“人是无法完全了解另一个人的思想,而且……人是非常善变的。”
“那又为何说不像我的作风呢?”他追问。
骆冷冷漠然无语的望著他,良久才转移视线,轻启朱唇,“我只是以常理推断
罢了。“
“也许。”东方休阎深沉的一笑,既然她又退回壳里,他也只好偃旗息鼓静待下次交战。
“启禀公子。”下人突然匆匆来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什么事?”东方休阎淡漠地问。
“知府千金许姑娘来访,正在厅里待著。”
东方休阎蹙了眉,不过让他清闲几日,又来了。
“你去转告许姑娘,我等会儿就过去。”
“是,公子。”那名下人退下。
“既然酒没得喝,你也还不打算卸下我肩头的重担,现下又有客人,我看我就先离开了。”骆冷冷垂下眼,微微一福,便转身离去。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桥的尽头,东方休阎嘴角勾勃出一抹讽笑,随后笑容隐敛。
“星儿。”他对空气低唤。
倏地,阎星儿出现,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星儿在,公子有何吩咐?。”
“往后府里可能会不太安宁,跟在骆姑娘身边好生保护著,知道吗?”
“星儿遵命。”
“下去吧!”
“是,星儿告退。”
既然消息已经走漏,那么未来的日子是可预期的,看来他得多调些人手到府里,免得到时应接不暇。
眼光瞟向地上的酒渍,至于这魅儿魂是谁下的……
低垂的眼睑掩住了眸底的冷光,他承认她非常聪明,但是她这回倒是料错了,他心里完全没有底,只不过他也不准备有所行动,他打算静觊其变,看看那人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眼前最让他不耐的,是前厅的客人,往常对这种客人他一向应付自如,今儿个倒是头一次产生了不耐感,也许他不该这么勉强自己去……
“哎呀!东方公子,原来你在这儿呀!”知府千金许柔柔款步而来,看来是在前厅等得不耐烦了。
“许姑娘,东方怠慢了。”东方休阎虚应的一拱手。
“不,是柔柔突然前来,叨扰东方公子了。”在心上人面前,许柔柔人如其名,柔柔地道,
“不知许姑娘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不敢,一点小事罢了,家父打算在初十过寿,所以柔柔送帖子过来,到时请东方公子赏光。”许柔柔递上帖子。
东方休阎小心翼翼的接过,连根手指头都没给碰上。
“知府大人过寿,东方理当到场道贺,谢谢许姑娘专程送来帖子,总管,送许姑娘回府,别怠慢了。”
“哦……这……”
许柔柔才想说些什么,可总管的声音却压过了她。
“是,公子,许姑娘,这边请。”
“我……”许柔柔欲言又止,最终只得放弃,“柔柔就先回去了,到时请东方公子务必赏光。”
第六章
“公子!公子!”观擎慌慌张张的从外头跑进来。
一听闻观擎的声音,东方休阎立即张开眼睛,匆匆的由床上坐起,弹指一射,点亮了桌上的烛火,观擎是他留在铁柔山庄的,要他一有事就立即回报,反正观擎也不想离开翡翠,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公子,事情不好了!”观擎急嚷。
东方休阎起身披上外袍,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说吧!什么事?”
“夫人她……病危了,想见公子最后一面!”喔!他可怜的翡翠哭得双眼红肿,让他好心疼啊!
匡啷一声,手中的杯子掉落地上,应声而碎。
东方休阎愣了一下,随即整装。
“观擎,去叫醒骆姑娘。”
“是,公子。”观擎飞也似的跑向怨情阁。
她应该也会想见她一面吧!东风休阎手一顿,一股酸涩不其然的涌上鼻端,“可恶!为什么?!”她不是心病吗?他都已经对她说他原谅她了,为什么还……
没多久,三人在院口处会合。
“东方公子……”骆冷冷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骆姑娘,得罪了。”东方休阎没头没脑的说,下一瞬间便将她拦腰抱起,纵身飞掠而起,只留下张口结舌愣在原地的观擎。
骆冷冷由惊愕中回神之后,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她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是在跟时间赛跑。
东方休阎直接飞进铁柔山庄,来到徐敏柔的房外之后,才将骆冷冷放下,等在房门外的翡翠一见到他们,立即打开门领他们进房。
“庄主、夫人,东方公子和骆姑娘来了。”翡翠哽咽的说。
“阎儿……”徐敏柔虚弱无力的低唤。
铁正起身,将位子让给他们两个,默默的定到窗边偷偷拭泪。
“……我在这里。”一声娘依然叫不出口,东方休阎坐在床沿,望著脸色死白的徐敏柔,心口隐隐抽痛著。
“阎儿,对不起……”
“别说了,我已经不怪你了。”东方休阎摇头。
徐敏柔哀伤的望著儿子,她多希望听见他喊她一声娘,可是……此愿怕是无法实现了,因为阎儿对往事并没有真正的释怀。
“东方公子,让我来。”骆冷冷上前,为徐敏柔把脉。
“冷冷,没用的……”徐敏柔叹息。
骆冷冷不语,专注于脉象上,与上次的情形相比,病情的确更加严重了,看来她必须……
“不是没办法救,只是很难。”骆冷冷放下她的手,沉重的开口。
两个男人立即围了过来。
“冷冷,你有办法救敏柔?!”铁正惊喜的问,
“嗯。”骆冷冷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骆姑娘,你要怎么做?”东方休阎蹙眉不解的问。
骆冷冷下语,取来一只茶杯,抬头梭巡了一圈,从墙上抽出一柄短剑。
“等一下,你要做什么?”东方休阎抓住她的手腕。
“休阎?”铁正焦急的望著他们,救人要紧啊!
“我要救柔夫人,你放手,这种事对我不会造成伤害的。”骆冷冷知道他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
东方休阎犹豫了,救人,代表要伤她,但是不伤她,就表示……
骆冷冷轻轻的扳开他的手,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似乎知道他心里的矛盾挣扎,这让她的心暖了起来。
举起短剑朝手腕轻轻一划,鲜红的液体立即流出体外,滴落在杯子里。
“冷冷?!”铁正也惊了,担忧的望了一眼瞪大眼的徐敏柔。
“冷冷……”徐敏柔心痛的低唤,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血,对她又有什么用?
骆冷冷对他们一笑,“别担心,我划的伤口不深,流几滴血不会有事的。”
“好了,够了!”东方休阎眼看杯子已经六分满,这叫几滴血?!
“还不够,至少要八分。”骆冷冷阻止他帮她止血。
瞪著她的伤口,东方休阎抿紧唇,眼底充满阴郁,直到杯子已经八分满,他立即二话不说的点了她伤口四周的穴道止血。
“拿出瓷瓶里的一颗丹药和著这杯血喝下去。”她冷静的说。
东方休阎忙著为她处理伤口,见铁正动也不动的呆站在那儿,立即不耐烦的吼,“你没听到吗?动作快一点!”
铁正回过神来,立即依照指示将那杯血让徐敏柔喝下,没多久,她急促短浅的呼吸渐渐缓和,慢慢的睡著了。
“这只是暂时缓和她的病情,为的是争取时间,如果要根治,就必须有两味药材。”包扎好伤口,骆冷冷对他们解释。
“什么药材?”
“『龙王须』以及『仙女羽衣花』。”
京郊大宅院里,张钦龚盘腿坐在密室中,额上冒著冷汗,眉头紧蹙,不一会儿,像是非常痛苦的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喘著气。
“该死!”他咬牙低咒,俊美的脸上有著扭曲的恨意,“可恶的笑邪,该死的骆冷冷!”
他需要“笑邪宝典”,而它,就在骆冷冷的脑子里。
“有野心有什么不对?难道要像你一样,拥有一身绝学,却遁隐山林当个隐士?!那为什么还要收徒弟?为什么还要找传人?我才是你的传人,为什么不把它给我引为什么?我是你的儿子啊!”张钦龚对著空气怒吼。
“可恶!』翻身跃起,他像疯了般在密室中挥掌,气劲所到之处全都像被狂风扫过般狼藉,”啊——“他狂吼,双眼赤红。
“主人。”密室外的叫唤,让张钦龚喘息地停下疯狂的举动。
他抹掉汗水,披上外袍,按下机关后,密室的门缓缓开启。
“什么事?”走出密室,他已恢复成平日的模样。
“监视东方府的人员回报,四更天的时候,东方休阎以及骆冷冷匆促的出门,前往铁柔山庄,据闻,是铁柔山庄的庄主夫人病危。”
铁柔山庄?
“东方休阎不是一向敌视铁柔山庄吗?”真是太奇怪了!
“本来是如此,不过几天前东方休阎突然撤回一切对付铁柔山庄的手段。”
“是吗?”张钦龚沉吟,这是不关他的事,他要的只是骆冷冷,“那最近武林人士有什么蠢动?”
“目前尚无人上东方府,不过一部分的江湖人已经开始在城内聚集了。”
张钦龚深沉的一笑,他知道那些人绝对不会有多大的耐性,人类的恐惧总是敌不过贪婪的本性,纵使东方府是龙潭虎穴,他们也会闯上一闯,到时候骆冷冷若得知自己为东方休阎带来多少麻烦,以她的个性一定会离开东方府,到时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要故意放出消息,让众人误以为笑邪老人的徒弟是个男子的原因了,大家的目标如果是个男人,那么骆冷冷就会是他的了。
“继续监视,有任何动静都要立即回报,尤其是骆冷冷。”
“是,主人。”
“退下吧!”
“属下告退。”
等著吧,冷妹,最终,你还是会属于我!
一阵冷寒窜上骆冷冷的颈背,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东方休阎疑惑的望著她。
“没事。”骆冷冷摇头,将话题拉回,“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
“我不赞成!”东方休阎一听到她的提议,便立即反对。
“只有我知道龙王须以及仙女羽衣花的模样,我不去,谁去?”她冷静的反驳。
“此去天山,路途遥远,险阻重重,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能度过?更何况你不是说了,龙王须和仙女羽衣花生长在人烟罕至深山峻岭的飞瀑中,就算侥幸让你抵达天山,也找到了它们,你又如何取得?用飞的?”东方休阎不知道她为什么明知不可为,却又如此坚持。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骆冷冷将问题丢给他。
东方休阎凝望著她,突然缓缓一笑,“你希望我说我跟你一起去,是吧!”
她一顿,脸上有被猜中心事的尴尬,没错,她是打著这个主意的,预备在这段路程中,找到办法让他开始学习师父的武功和毒经,她相信路途遥远,有很多因素可以变成助力。
“很可惜,最近东方府正逢多事之秋,我这个主人怎么可以丢下所有人自己跑了?所以就请你将龙王须和仙女羽衣花的模样画下来,我会派人去寻找的。”
骆冷冷懊恼至极,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东方休阎呵呵低笑,在她身后道:“希望你尽快将图画好,我好派人快去快回。”
她回头又瞪了他一眼,然后加重脚步忿忿的离去。
“啧!看来我惹恼了佳人呢!”东方休阎毫无悔意的叹道,“你们说是不是啊!文判,武判。”
“看来的确如此。”文判和武判无声的出现在他身后,恭敬的立著。
“文判,武判,我将寻找药草的重责大任托给你们,可以吧!”
“我们是殿王的护卫,不该离殿主太远。”
“原来我在你们眼中是如此不济啊。”东方休阎淡道。
“殿主请勿误解。”文列与武判对望一眼,两人心里皆是一叹,知道这个任务非接不可了,“属下遵命便是,只是府外近日有些江湖人士徘徊,属下担心那些人的耐性即将告罄。”
“别担心,我会多派些人手守卫,绝对不会让那些人伤了我一根寒毛,这样可以了吧!”东方休阎笑谑,阎罗殿高手如云,那些下三流的角色,根本不足为惧,更何况阎罗殿中,堪称是高手中的高手,便是身为殴主的他,难道文判武判忘了吗?
“殿王说笑了。”文判和武列知道自己被取笑了。
“下去准备吧!”
“是,属下告退。”
哼!他不准,她就不会自己偷溜吗?
反正他知道她不见了,一定会追过来的……哦,应该会吧?
望了一眼身后官道,他应该会追过来吧!骆冷冷没有把握的猜想,他非得追过来不可!
可是,她已经离开三个时辰了,他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要追过来也早就追上她了,她一个弱女子的脚程,再怎么赶也快不过他吧!
讨厌!如果他没有追过来,那她是要继续走下去,还是回头?
懊恼的选了棵树荫坐下,没有他,她干么千里迢迢的跑这一趟?自找罪受嘛!可就这样回头……肯定会被他给看扁了!搞不好他就是打著这主意,认定她一定会回去吧!
哼!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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