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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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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在跟她说话!
  “呃……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又一次被逮到失神,夏染只得随意编了一个借口。
  “荒谬!”莫沁涛可不信她那一套。“你根本是在胡扯,说点别的。”虽然背对着她,他的知觉依然敏锐,容不得她打混,夏染只好再想别的理由。
  “因为……”什么理由听起来最合理?“因为我胡乱买染料,替你惹来很多麻烦,我知道你为了补齐一百两文银,花了很多心血。”
  “所以你才不肯走,因为你觉得对我有所亏欠?”莫沁涛粗鲁地打断她的话,夏染忙点头。
  “对……”
  “对个头!”显然她的回答很令他不爽。“我不需要你觉得亏欠,我需要的是——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杨廷悠?”
  他的口气阴寒,纠结的肌肉在猜测消息来源时自然鼓起,夏染这才想到她可能又害了杨廷悠。
  “呃……”这回她没敢朗声回话,踌躇的态度却让莫沁涛更形火大。
  “我就知道是他,多嘴!”莫沁涛喃喃诅咒,极想掐死他的好友。
  “如果你只是觉得亏欠才坚持留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不必了!是我自己蠢,一时鬼迷心窍相信女人,才会为自己惹来麻烦,与你无关。”说到“女人”这两个字时,莫沁涛特别咬牙切齿,引起夏染的好奇。
  她注意到每当他提起“女人”这个字眼,总会自然流露出不屑的情绪,好似曾被深深伤害过。
  是谁伤了他?她猜不出来,也无法想像他受伤的样子。
  “既然话已经说清楚,你可以滚了,我不需要你留下来赎罪。”不必她猜测,不需要她关心,莫沁涛转过身就要她走。
  “我不是为了赎罪才留在这儿,我留下来还有别的理由。”
  偏偏夏染没那么容易打发,清亮的眼睛炯然亦不下于他。
  “什么理由。”炯亮的只眼猛地眯成一条直线,莫沁涛很乐意听她还有什么高见。
  “很好的理由。”夏染相当直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留下是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我?”对于她的说词莫沁涛不免呆愣。
  “你喜欢我哪一点?”他敢发誓她绝对找不出好的借口来。
  “呃……都喜欢……”临时被他这么一问,夏染果然想不起他的任何优点。
  “见鬼!”他凶狠的口气告诉她不必麻烦想了,他自己心里有数。
  “你根本不了解我,何来的喜欢可言?”还不是为了想留下才扯出来的鬼话,不值得一听。
  “谁说我不了解你!”可夏染就要他明白、要他听。“我知道你其实心地善良,只是外表粗鲁了点……”
  “我心地善良?”再一次打断她的辩解,莫沁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将她拖入木桶里,呛得她满口都是洗澡水,不住地咳嗽。
  “又是你那不切实际的少女幻想在作祟,不过这回老子懒得理你。”不等她自咳嗽中恢复,莫沁涛即气呼呼地握住夏染的肩膀,受够了她自以为是的少女情怀。
  他会教她认清事实!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调进我的营房?”他支起她的下巴轻问,俊绝的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看起来分外危险。
  “不……不知道。”夏染畏缩地回道,清丽的脸孔迅速胀红,心跳飞快。
  “我想也是。”莫沁涛一点也不意外她那颗脑袋只挤得下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调你进帐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当妓女:当我一个人的专属妓女,你听清楚了没有?”他当着她的面冷酷的宣布正确答案,炯房的眼睛中不带丝毫温柔。
  “妓……妓女?”唇边传来他炽热的呼吸,夏染几乎以为她听错了。
  “不错。”可惜她没有听错。“你以为杨廷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就是因为他知道我真正的目的,且为你心疼。”他得意地看着她,扬起嘴角的邪恶模样,激起夏染强烈的反抗欲,也让她更加明白杨廷悠关心她。
  原来那天杨廷悠脸色之所以突然翻白是因为他了解莫沁涛的诡计,害怕她被他欺侮了。
  “好,我认了!就算是当妓女,我也认了。”欺侮就欺侮,谁怕谁?“反正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进洞房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好逃避的。”
  她说得是慷慨激昂,莫沁涛则是听得眯起眼睛,掐紧她的下巴。
  “好气派的说法,你以为我是他妈的和你闹着玩的吗?”气到最高点,莫沁涛不禁口出秽言。
  “谁……谁跟你闹着玩?”她的下巴被捏得好痛。“我是说真的……”
  “真的?!”简直笑话。“你晓得什么是真的?!”
  未经任何宣告,莫沁涛强烈的怒意倏地燃起,以更强的手劲儿抬起她的下颚,迎视他充满怒意的眼神。
  “你自以为聪明,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他冷笑。“但是我告诉你,这才是真的,才是一个男人对待妓女的方式!”
  来不及闪避莫沁涛冰寒的凝睇,尚无法从他阴冷的笑容挣脱出来,夏染随即发现她的衣服在他残酷的言语中被撕去大半,漂流的水滴,浸湿她仅剩的中衣。
  她无法合上嘴,这是她来此后第二次被他撕去外袍,两次都是同样粗鲁。
  “别这样瞪着我,你不是说想当妓女吗?”显然她惊讶的眼神并未打动他的恻隐之心,反而更加深地戏弄她的决心。
  “我……我不是……”她挣扎着解释,可他的手却相反的握紧,除了扣住她的下颚不让她动。
  夏染的身体立刻因这拿捏得当的拨捻而战傈,几乎忘了到口的话。
  “你不是什么,夏染?”
  “你想对我说什么话,嗯?”他一边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一边忙着剥掉她的中衣,让她和他一般赤裸。
  “我……我不是……妓女。”猛然接触到他浓密的胸毛,陌生的快感使她娇喘连连。
  “我刚刚……说的……只是一时气话。”可他不是,他是在生气。
  “该死!”瞧见她不在乎的表情,他气得诅咒,“我在暗示你是妓女,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还能跟我嘻皮笑脸?”敢情她听不懂人话,还是他说得太含蓄?
  “我不是嘻皮笑脸。”只是感觉很好,没有必要生气嘛。
  “去你的!”他简直拿她没辙。“老子懒得再跟你玩了!‘他是白痴才会耗在这里陪她玩挑情游戏,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你要去哪里?”见他真的起身,夏染才惊慌地发觉不对劲。
  “去找真正的妓女。”莫沁涛边套上衣服边撂话。“毕竟这个营区里到处有我的女人,没必要和一个业余的妓女穷搅和,你说对不对?”
  他很努力地伤她,而他也真正做到了。夏染晓得营区的后面就住着一堆营妓,专供唐军解闷之用,而莫沁涛,毫无疑问便是最受欢迎的客人。
  想到他的言词,想到他的行为,夏染当真流下了泪,难以克制地大吼。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她无法理解。
  “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何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为什么?”
  就算是最冷硬的汉子也会被她的努力不懈感动,可是为什么唯独在他的眼里她是个傻子。
  她不懂,恐怕连莫沁涛自己也不懂,看着她的泪水如珍珠般掉落,他不禁心自问。
  她不够努力吗?不,她够努力了,就是因为太努力了,所以他才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那片城墙正在慢慢松动,转眼就要被攻破。
  真可笑,他不怕上阵杀敌,不怕西州刺史的威胁,可却怕眼前小女人的决心,那使得他如小丑跳梁,不知所措,而他憎恨那种感觉。
  “再过三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即使她的眼泪确确实实揪紧他的心,他还是痛下决定,“你若交不出三十件胯袍,就按照约定给我滚回京城去,其余不必再说。”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让夏染自己去承受心碎的感觉。
  反观坚强的夏染,却是在他走后的第一时间抹去泪珠,以更顽强的意志力对着莫沁涛的背影默默发誓——我一定会如期赶出来的,莫将军,你等着瞧!
  幽冥的战火点燃于两个人之间,究竟,谁会赢得这场战役?
  深夜子时,星子高挂天际,清爽的夜风带来些许凉意,驱走白天的高温,辉映着皎洁的明月,将夜空的光芒分送入寂静的帐内。
  这是仲夏的子夜,没有人在乎究竟是谁打赢了白天那场仗,只在乎床上的人儿是否酣息。
  悄悄走进帐幕,莫沁涛的脚步就和帐外的月光一样轻盈,总是粗哑的呼吸顷刻间变得宁静,和天上的星子一道偷窥床上安睡的人影。
  床上的夏染睡得很深、很沉,平静的脸孔上看不出白天争吵的痕迹,只有眼角残余的泪显示她曾哭过。
  深深叹一口气,莫沁涛让自己坐下,在他触及床沿的时候床角轻晃了一下,一如他日渐松散的决心。
  他捧起夏染柔软的只手,透过月光凝睇其上的红痕,发现她的手心又增加了许多新的伤口,可能是这一、两天才受的伤。
  傻瓜。
  他在心底默默骂她,却相反地为她拉好原本溜至腰际的被子,握着她的大手,不曾放松。
  他多么希望她放弃,回京城好好的过日子,可她奇拗无比的性子,却严重的考验他一样严苛的决心,让他处于焦虑不安的边缘。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他想起之前她对他说过的话,睇视着她的眼眸更显凝重。
  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何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为什么?
  是呀,她都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她的努力看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会被感动,为何独独他无动于衷?
  可他真的无动于衷吗?莫沁涛自问。他若真的无动于衷,由不会处处刁难她,他若真的无动于衷,就不会单只看见她和廷悠交叠的身影,便冲动地将她调回帐内,忍受比多漠视更难自处的痛苦。
  他在乎她,他必须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法预测何时结束,可是他真的在乎。
  更加握紧夏染的小手,这份自觉如晴天霹雳般袭来,将他坚实的心墙劈开一道缝,不堪回首的往事就顺着这缓慢慢地渗进来,渗透他的记忆,将他带回到往昔。
  曾经,他爱过一个女孩,那女孩就和夏染一样清丽,甚至比她更美。她们很像,一样爱幻想,一样巴着他不放,总以为只要肯努力,必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一年,他二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当时,天下刚交到现在的主子手里不久,东北边的侵犯不断,太宗遂派兵讨伐东突厥,终于在贞观四年将其平定,而他便是那场胜仗的最大功臣。
  从此以后,他的官运亨通,由不起眼的前哨兵一路封官晋爵乃至参将,要不是他出身贫寒,挤不进折冲府,老早跟在皇帝身边担任皇宫侍卫。
  然而,他的微寒出身,却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给女人的观感。
  除了战功彪炳之外,他俊逸非凡的长相更是为他赢得众多的掌声,让他在女人堆里相当吃得开。当时,只要是女人,几乎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他的魅力,只要他微微点个头,稍稍抛个眼神,便能见到成堆成群的女人向他涌来,个中老少不拘,无一幸免。
  在这一波接一波自愿投怀送抱的女人中,终于碰到了让他一见倾心的佳人——杭州知府大人的女儿宋芯萱。宋芯萱人长得十分漂亮,个性亦相当活泼,当她听见家里多了个战争英雄来访,二话不说冲到他跟前便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起初,他十分错愕,但基于礼貌他还是委婉以对。可不久后,他发现宋芯萱对他的兴趣不仅仅是好奇而已,而是成天赖着他,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大胆表明,说她有多喜欢他。
  老实说,他相当惊讶,因为他作梦也想不到,堂堂一个知府大人的千金竟会看上区区一名参将,因此他虽心动,还是再三推辞,说他只是一介武夫,况且又不识字,配不上她尊贵的身分。
  没想到,宋芯萱反而在听见他的表白后,露出不在乎的表情,笑说那不是问题,她要的不是那些,并坚称只要努力,就能实现梦想。
  她的眼神很奇怪,而他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只晓得当他说完话后,她娇柔的身体便自动飞扑而来,把他到口的拒绝硬是压了下去。
  很快地,他陷入了一个最奇怪的情境,知府千金贪婪地索求他的肉体,夜夜在他的耳边诉说他有多棒,强壮的体格令人疯狂,仿佛用不完的精力是最上乘的催情剂,教她情难自已。
  可他没说什么,只是心中打定主意迎娶她,因为在他情窦初开之际,他只单纯地想着自己该为她的贞操负责。
  日子就在夜夜需索的激情中逝去,没多久,他即收到朝廷的命令,要他转驻西北,防御高昌。
  他没敢拖延,手里拿着他看不懂的谕令,连忙跑到知府家中,准备告诉她这个消息并向她求亲,好带她一同转往西北。
  然而,他终究未能顺利带走她,相反的,他被骗了。当他抵达宋芯萱的房前,他听见的不是惯有的琴声,而是男女间激烈的淫语。
  他呆立在门前聆听这再熟悉不过的呻吟声,这声音分明是属于宋芯萱的!
  他几乎杀了她,不敢相信她是这样的女人。然而她却笑着告诉他,她本来就是这种女人,她看中他的强健体魄,想像外头的娼妓一般放纵自己的肉体,可又碍于她知府千金的身分,无法说做就做。
  事走至此,他才知道原来彻头至尾他都被利用了,她努力巴上他的目的,只不过为了泄欲,把他当种马一般使用,无关爱情。她甚至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嘲笑他不识字,一点水准也没有,还说他想追求她根本是痴心妄想,癞虾蟆想吃天鹅肉,而那个和她姘上的男人。即是现任的西州刺史……
  往事如流水般逝去,然而莫沁涛却仍旧记得伤害,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依然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子,依然无法忘记那要人命的疼痛。
  猛然抛开夏染布满伤痕的手,莫沁涛阴郁着脸再次发誓,他绝不会再掉入女人的陷阱,特别是老爱表现得很努力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在他刚筑起新生的决心时,沉睡中的夏染忽然翻身问道,小脸挂满泪痕。
  “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何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她伸出手乞求,无言请求莫沁涛的支持,悄悄击退他的防心。
  他当真捉住她的手握在唇边,矛盾的情绪是泛滥、是淹没,都涵盖在他掩饰不了的怜措眼神中,久聚不散。
  “接受我……求你……”睡梦中的哀求依旧,泪珠依旧,一声声、一颗颗刺痛他的心。
  “我也求你走了吧,不要再坚持下去……”他抹平她的泪水,悄然拒绝她的请求,可是握着她的手却一直放不下来。
  子夜时分,星光耀眼,布满夜空的星子在日出的照拂下,渐渐淡去光芒。留下的,只剩床上酣息的人影,和握在床沿那断也断不了的联系。
  第七章
  校场上正演出一场猛烈的风暴,卷起漫天风沙,在日落的余晖中显得格外骇人。上场操练的士兵,虽然早已习惯沙漠随时产生的变化,但在面对这说来就来的沙风暴时,仍是怵目惊心、纷纷走避。
  “快找地方掩护!”身为唐营的最高指挥官,莫沁涛几乎是在瞥见远处扬起的风沙时随即下令,以求尽量减少人员的损失。
  他跟着口令跳下马,将他最钟爱的神驹,牵引至一个大石堆后躲避这场突来的沙漠风暴。他不知道这场风暴将会持续多久的时间,运气好一点的话,可能只会持续片刻,运气差一点,恐怕就得耗上几天甚至半个月,全凭老天爷安排。
  所幸,今儿个他运气不差,这场来得快去得急的沙漠风暴,只吹拂了几下随即席卷而去,没给后营带来太大的伤害。
  “感谢老天保佑。”风暴过后,就地掩藏的士兵纷纷出笼,嘴里念念有词。“是啊!”其他的士兵也跟着附和。
  依旧隐身于大石堆旁,莫沁涛没有责怪他们多嘴的意思,沙漠风暴是整个大西北地区最可怕的威胁,上个月他们才因突然而至的沙风暴损失了多位射骑好手,自是特别心有余悸。
  “这风暴吹得这么猛,不晓得帐营有没有事,会不会被吹垮?”
  他刚想现身,其中一个士兵紧接着又说,引来另一阵讨论。
  “不会吧?”士兵们面露忧色。“如果帐营真的被吹垮了,夏染姑娘就惨了,她还在帐里头赶工呢!”
  “你不提这事儿咱们倒给忘了,今儿个是将军给她的最后期限,她要是没能在天黑之前拿出三十件衣服,将军就要她回家,不许她留下。”
  “可三十件衣服怎么赶得完呢?将军给她的期限只有十天……”
  “可不是嘛!况且这十天里面至少有五天遭将军恶意破坏……”
  “将军也真是没良心……”
  “夏染姑娘好可怜……”
  众士兵僻哩啪啦地埋首讨论,完全不察‘没良心’的人就站在他们身后的大石堆旁,聆听这段一面倒的对话。
  统统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莫沁涛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早该仿效其他军营的做法,将这些饶舌的兔崽子操练到死,夺其钱财,省得听他们在背后道人长短,把人活活气死。
  “你们都很闲嘛。”莫沁涛决定他听够了,该是现身的时候。
  “将……将军!”方才还热烈讨论的士兵一个个吓白了脸,直叹运气不好。
  “风暴把你们的脑子吹坏了,还是把胆子吹大了,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指责我的不是?”
  他脸色阴鸷地怒瞪下面的人,吓得大伙儿更是缩成一团。
  “启……启禀将军,我们并非道您的不是,只是替夏染姑娘担心。”虽然怕莫沁涛发火,底下还是有人不怕死站出来说话。
  “是呀,她连续赶工好几天了,咱们真怕她会支持不住。”又是伤痕又是黑眼圈的,任何人看了都要不忍哪。
  眼看着底下的八个个面露同情之色,一面倒的为夏染说话,莫沁涛除了无言之外,只剩烦躁。
  他会不懂这状况吗?他会看不出她的努力吗?她的坚持让他想把她抓起来好好打上一顿屁股,可她若真的放弃,他又会、他又会——“统统给我回校场上练习,我不要再听见任何废话!”他忿忿地下令后,立刻转身逃避底下那一双双指责的眼睛。
  该死的,受到他们的影响,他居然也开始希望她能如期完成那三十件胯袍,免得真的被他轰走。
  他郁郁地诅咒,单手拉过缰绳将马牵回校场上,脑子里净是夏染那张疲惫的脸。
  她真的无法如期完工吗?昨儿夜里她一夜都没睡,今儿个也一样,她会不会生病?会不会累倒在帐幕里爬不起来……
  他摇摇头,试图摇掉夏染可怜兮兮的表情,强迫自己不再想她,周围的干兵见他脸色坏得像鬼,一个个连忙噤声干活练功夫,于是四击又开始恢复活络,武器相击声满天飞。
  在另一方面,守在营帐不眠不休赶工的夏染,却是缝完手中最后一针,带着兴奋的心情用牙齿将线头咬断。
  她扬起手中宽大的跨袍,嘴巴几乎笑到快歪掉,她办到了,她真的办到了!她居然靠她一个人的力量做出三十件胯袍,真是有够神奇的。
  她笑嘻嘻地看着帐外越趋昏暗的天色,呆着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妙,她必须在天黑前赶至校场,将她做好的成品交给他,如此一来他就找不到借口赶她走了。
  连忙收拾好残余的布块针线,夏梁连同先前做好的袍子随便找块布包一包,随即往校场出发。
  她一路蹦蹦跳跳,亢奋得不得了,啥事也不想,只幻想莫沁涛瞧见这些衣服时的表情……
  她傻呼呼地笑,又跳又笑间夏染终于来到校场,一到达目的地,她便开始招手狂吼。
  “我做到了!”她叫得震天价响,吓坏了不少在一旁安静吃草的马匹。
  部分的士兵也被她惊人的声量吸引,纷纷停下来察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瞧见这情景,夏染微笑,抓起裙摆就跑。可她跑的方向和那些瞪着她发愣的士兵无关,而是直接冲往莫沁涛身边。
  “这是三十件胯袍。”她还没站定便气喘吁吁的宣布。“我做到了,你再也不能赶我走了。”
  夏染将胯袍塞到莫沁涛的手里,带着美丽的微笑看看他,宣布她的胜利。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莫沁涛当场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她真的能办到,心里同时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那感觉似欣慰又似憎恨,矛盾得教人无法思考。
  “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也许是他失神的表请让她害怕,夏染柔柔的要求他遵守诺言。
  莫沁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做到了他的要求,理当遵守诺言,可是他又……
  “夏染姑娘小心!”
  就在莫沁涛尚未能厘清思绪之前,一枝被风吹乱了的利箭突然腾空而来,吓坏了放箭的士兵,更吓出在场人一身冷汗。
  莫沁涛也是。
  几乎在飞箭到达他俩的前端时,他就将她推开,力道之猛,迫使他无法避免的撞上伫立在一旁的高大骏马,马儿被这突来的袭击惊扰,也扬起蹄猛踹侵袭的人,顿时尖叫声、马嘶声、脚步声乱成一团。
  “将军!”
  “快传军医!”
  尖叫的人当然是夏染,慌乱的脚步声则是属于一旁焦急的土兵们。这会儿只见这端有人拼命地拉住马缰,控制暴躁不安的马儿,那端一大堆人围在莫沁涛的身边察看他的伤势,其余的人,统统跑去找军医、搬救兵。
  莫沁涛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无法相信居然会被自己的爱马踢伤,气得连声诅咒,极想杀人。照这个情形判断,他至少被踢断一根肋骨,运气背一点的话,可能还更多。
  “你怎么了,还能不能说话?”正当他诅咒连连之际,夏染哭红眼的小脸自动出现在他眼前,更加气坏他。
  “妈的……”这就是他要说的话。“我就知道……”老天啊,他快痛晕了。“自动送上门的女人……绝对没好货……”
  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莫沁涛当真痛晕过去,留下夏染兀自尖叫不已。
  她那几声尖叫,和莫沁涛承受的痛苦相较起来,只能算是小意思,至少夏染是这么想。
  置身于莫沁涛的帐幕,夏染苍白着小脸跟在军医的屁股后头转来转去,转得他都烦了。
  “夏染姑娘,你就别老跟着了。我向你保证莫将军没事,只是被马踢伤了肋骨,睡几觉就成。”军医大翻白眼恳求夏染别再转了,可夏染还是跟着他。
  “真的吗?他真的设事?”她好担心。
  “是的,夏染姑娘。”军医叹气回道。“莫将军长年出入战场,受伤对他已经是家常便饭,这回的伤不算重,死不了的。”恐怕他自尊心受创远比外伤来得严重许多,竟被自己的马踢到……唉!“不过,虽说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可还是得提防发烧出热,内伤不比外创,一点疏忽都不行。”
  夏染方才放下心,军医连忙又补充说道,把她的心又吊得老高。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负责照顾吧。”
  夏染还没能来得及自告奋勇,在一旁沉默的杨廷悠便出口说道:“照军医的说法,沁涛很有可能发烧,总是需要有人在旁照料,我想——”
  “不,由我来照顾!”夏染神情坚定地打断杨廷悠的话,惹得众人回头。
  “莫将军曾救过我一命,而且这次他会受伤,也是因为我,没有理由麻烦杨副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眶都红了,可眼珠子却闪烁着坚决。
  那是一个恋慕少女的标准眼神,说明了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她的决心。
  “好,就由你来照顾。”军医举起手阻止杨廷悠,不让他开口劝阻。
  “谢谢军医。”夏染十分感激军医的决定,笑得好开心。
  “别客气,夏染姑娘。”爱情的力量真惊人。“我虽然让你照顾莫将军,可你知道该如何照顾一个发烧的病人吗?”
  “知道。”害怕失去报恩的机会,夏染连忙点头。“我三妹时常发烧,都是由我们这些姐妹轮流照顾,所以我知道如何照顾发热的病人,请您不必担心。”
  “这我就放心了。”听见她这一番话,军医点点头,庆幸没有交代错人。“既然夏染姑娘承诺必会好好照顾莫将军,咱们就不打扰了,大伙儿都走吧!”军医一声令下,原本挤满人的帐幕一下子做鸟兽散,跑得只剩她和杨廷悠两个人。
  “别太逞强。”即使她已经保证她懂得如何照是不放心。“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来找我,知道吗?”沁涛那头牛发起疯来可是六亲不认的,何况他现在又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中。
  “我懂。”夏染感激地看着他,再一次觉得他真是大好人。
  杨廷悠只是笑一笑,捏捏她的脸颊,随即转身离开。
  待所有人都走光,已是子夜时分,然而艰苦的奋战正要开始。
  她先搬了张椅子在莫沁涛的床边坐下来,再打一盆冷水在一旁等着,所谓有备无患,她可不要真的等他发烧了,再来手忙脚乱。
  老是发烧,不停地梦魇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夏染不禁猜测,她自己发烧出热的经验不多,但却时常在旁照料一天到晚梦呓的秋绘,整个羽梦馆的人都觉得很奇怪。秋绘平时不会说话,唯独在发烧的时候才会动嘴,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可等她醒过来以后,又会恢复成不会开口的冰美人,完全不记得她做过的事,她衷心希望莫沁涛可别像秋绘一样无情才好,至少也该记得是谁照顾他。
  她吐吐舌头,凝视莫沁涛无与伦比的俊脸,发现在她冥想的当头,他额上的汗珠竟然不断地凝聚,那情形就和秋绘陷入昏迷前的情况一模一样。
  她没敢犹豫,赶紧拧干毛巾将他的汗擦掉帮他退热,可莫沁涛发热的情形依然未获得改善,仍是持续高烧,甚至开始梦呓。
  夏染被他过高的体温和涨红的脸孔吓呆了,想想可能冷水不够,正忙着出帐唤人抬来冷水时,小手不期然被箝住,整个人被拖往莫沁涛的身上。
  她惊呼,无法想像一个失去意识的人竟有这么大的力量,她刚想开口喊人入帐帮忙,小嘴忽地被一道狂烈的舌浪塞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顿时夏染呆成一团,嘴里自然地反应着莫沁涛的索吻,可是脑子里却怀疑他是否真的清醒,是否认得她。
  “你……你没事了?”一吻既罢,夏染抚弄着肿胀的嘴唇,难以置信地看着莫沁涛炯炯发亮的眼睛,觉得它们亮得很不可思议。
  莫沁涛露出一个孟浪的笑容,点点头。
  夏染被他难得温柔的笑意给冲昏头,心跳得比千里马的脚程还决。“既然你醒了,我去叫其他人进来,他们好担心——”
  “为什么要叫其他人进来,我不喜欢被打扰。”带着销魂的笑容,莫沁涛飞快地否决这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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