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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情睿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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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隐睿挫败的低低叹了一口气后,才姿势优美地跃下树去。
  傅隐睿和捡饭儿路经某个市镇时,因恐黑丝驹马会不慎踢伤路人,便双双下马徒步行走。
  “羊尾巴?”捡饭儿忽地瞧见对面街角一个正踱来踱去的身影,随即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甚至忘了向傅隐睿先打声招呼。
  傅隐睿的心跳霎时漏了一拍,担心着捡饭儿又想主动去招揽些什么奇怪的麻烦,所以立刻拉着马匹的缰绳快步跟去。
  “羊尾巴?你是羊尾巴吗?”捡饭儿异常兴奋的拉着一个小乞儿的衣袖,不住地前后摇晃着。
  “这位姑娘,你……”满脸脏污的小乞儿起先眼底充满了困惑,不明白眼前这位秀净的姑娘为何会知道自己幼年时期的小名。
  待她仔细端详捡饭儿的小脸之后,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灿烂笑容,一把抱住捡饭儿又笑又叫又跳的。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捡饭的!两、三年前才和乞丐干爹去铁猴山探你,没想到吃上几回端午棕,你的模样儿就又变得让我认不出来了,人家说女大十八变,倒还是真的哩!我来捏捏,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真的长了些肉出来?”她东掐掐、西摸摸,亲昵地对着捡饭儿上下其手。
  “呵呵呵……羊尾巴还是像从前一样爱呵人家痒。”捡饭儿笑得将身子软靠在她身上,也伸手扯扯她腰上用来代替腰带的绳结。
  傅隐睿皱起了浓浓的剑眉,一股异常不愉悦的情绪急速涌上他的胸口,他的双眸直直地瞪视着,当那两只脏污的手臂环在捡饭儿娉婷的细腰上时,他的眼珠子几近都要喷射出点点的火星来。
  倘若不是见捡饭儿洋溢在唇边的笑意是那么的灿烂,他早就在那男孩的手指尚未碰触到捡饭儿之前,便将之一根根硬生生的折断,而且……还极有可能顺手打断那小鬼几根肋骨。
  苦恼和气愤爬满傅隐睿的俊颜,他完全不知道眼前令自己极端不悦的“臭小子”其实是个姑娘家。
  “羊尾巴,你是和乞丐干爹一同来这风河镇的吗?乞丐干爹他老人家呢?”捡饭儿巧遇故人,发光的小脸上满布着喜悦。
  “没,他老人家在别处还有事儿忙着哩,我是带了一个和家人走散的小弟弟回乡来寻亲的。”身材瘦高挺直的羊尾巴露出一口整齐健康的白牙,笑着对捡饭儿解释。“不过,那小鬼头在路上也不知道跟人乞了些什么玩意儿吃,现在正跑去向人家借茅房拉肚子哩!”
  仍然蹙锁着眉站在捡饭儿身旁的傅隐睿,轻声地咳了咳,提醒捡饭儿也该对他说明一下,面前这乞儿模样的“男孩”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二师兄,我见到羊尾巴实在是太开心了,竟然都忘了应该要先替你们相互介绍一番。”捡饭儿歉然地向傅隐睿笑了笑,继续解释着:“这个羊尾巴和我一样,也是乞丐干爹收的干女儿,在找还没有随师父一同上铁猴山前,我们是一起讨饭过活的一家人,算来也是吃同一锅饭长大的姐妹呢!”
  捡饭儿掉转过头去,再向羊尾巴笑意盈盈地说着:“羊尾巴我同你说,这位就是我的二师兄傅隐睿。
  前几年乞丐干爹和你上铁猴山来探我时,不凑巧隐睿二师兄不在山上,所以你们才会没碰过面。“
  事实上,在未与傅隐睿一同下铁猴山到凤吹山庄之前,就连捡饭儿自己和他几乎也像是不熟悉的陌路人一般呢!
  干女儿?姐妹?
  原来是个女孩儿。傅隐睿突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微微缓和了脸上僵凝的线条,向羊尾巴点头示意。
  为了疏散那股隐藏在自己心中的尴尬,他莞尔地开口问道:“你们都是姑娘家,但是你们的干爹怎么净替你们取了些怪名字?”
  闻言,捡饭儿和羊尾巴相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噗哧一笑。
  “其实羊尾巴的名儿是很好听的,她本姓杨,名儿唤苇苇,是芦苇的苇字。只是乞丐干爹常说,小孩儿的名字要唤得越低贱才会越好带养,所以他才会故意那样唤我们的名字喽!唤都唤了那么多年,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改过来呀。”
  “羊尾巴,你不是说带了个小弟弟一同来这镇上的吗?怎么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却都还没瞧见有哪个小弟弟回来这儿找你呢?”捡饭儿疑惑的询问着羊尾巴。
  “嗯,我也正在纳闷那个小鬼头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见人影。他该不会是拉得虚脱,厥在哪户人家的茅房里了吧?”虽然嘴里叨念得不客气,但是羊尾巴灵动的眸子里却掩不住忧心。
  长年和丐帮里的乞丐们生活在一起,她的举止言行总是比寻常姑娘家少了点优雅,多了分粗鲁。
  “要不要我们帮你一起去找人?”捡饭儿回头看看傅隐睿的反应,见他没有显现出反对的神色,她便继续转头询问着羊尾巴:“那位小弟弟长得什么样子?今年有多大了?穿什么样的衫子?唤什么名儿?我这儿有瓶我下山前大师兄给我的驱虫凉草油,等一会儿找着了那位小弟弟之后,你记得给他抹抹肚子,这会让他觉得舒服点的。”
  长年交情,羊尾巴也不与捡饭儿多客气些什么,点点头后便将凉草油收进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袋里。
  “那个小鬼头长得黑黑瘦瘦的,个儿不高,大概到我的腰眼儿。”羊尾巴担忧地拧着眉比比自己的腰部,再接着说:“今年八岁应该有了,穿件靛蓝粗布补丁的衫子,名儿就唤锅子铲。”
  傅隐睿已经不想再深究她们口里的“锅子铲”,名字是从何而来了。
  “咦?”捡饭儿眼尖地瞧着对街,“羊尾巴,你看看站在那个豆汁摊旁正向咱们招手的孩子,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锅子铲呢?”
  “啊!对对对!没错,就是那个臭小鬼头!”羊尾巴狠狠地、远远地瞪了那个让她好生操心的锅子铲一眼,回头对着捡饭儿说道:“在起程到这风河镇来之前乞丐干爹告诉过我,说你近日之内会上,凤吹山庄去给那个公治什么的老头子送贺礼,我也是要上凤吹镇去和乞丐干爹会合,所以咱们就那时再见吧。”
  话尾一落下,也没等捡饭儿回答她,羊尾巴便迈开那双包裹在补丁长裤下的细瘦长腿,向正在对她探手的锅子铲急急跑去。
  “嘻,性子还是像从前那么急。”捡饭儿看着瞬间没入人群的羊尾巴,摇头窃笑着。
  傅隐睿并不搭话,但对于捡饭儿在羊尾巴背后偷偷取笑人家性子急躁,却不认同地低笑了起来。
  “二师兄?”捡饭儿见到傅隐睿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常出现的笑意,不由得略显惊讶和疑惑。
  “你那莽撞的性子,也没逊色你的姐妹几分,倒还敢笑话别人?”傅隐睿眼眸含笑地睨着捡饭儿,解开她大眼里的疑问。
  被傅隐睿三言两语地揭了底,捡饭儿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嗫嚅地解释道:
  “怎……怎么会呢?我应该没有羊尾巴那么急性子的,我……我……”她抬起眼份偷觑了傅隐睿依旧闪着笑意的眸子一眼,只好心虚地又垂下颈子小声的承认着:“呃……好像是也差不多啦。”
  即便是铁打的男子汉,也经不起露水三天两头的侵袭而不会生病,更何况捡饭儿还是个姑娘家。
  所幸在傅隐睿精心计算行进的时间和路程之后,他与捡饭儿便没有再错过宿头,就算是没有客栈可投宿,也能够寻到民房借宿。
  就在凤吹山庄庄主公冶行鸣寿辰的前一天傍晚,他们两人总算是及时抵达凤吹山庄所在的城镇内,并且正设法找到尚有空房的客栈投宿歇息。
  但是,因为由各方前来祝贺公冶行鸣寿辰的武林人士太多了,是以城里的几间客栈早已客满了。
  正当傅隐睿与捡饭儿疲惫地再一次询问另一家客栈的掌柜,也再一次拧眉对着掌柜会带歉意的笑脸之际,忽然有个方头大耳身着锦衣的黑脸汉子,边冲下楼来边扯开嗓门大声地嚷嚷着。
  “喂!掌柜的,快快快!我要退房!”
  捡饭儿眼角一瞄,见那横眉竖目满脸大胡子的粗汉,却穿了一件不合身的鹅黄亮缎文士锦袍,怎么瞧就觉得怎么怪。
  那锦衣汉子身上的衣裳袖子太长,肩领却太紧窄,原本该长及小腿肚的袍子却仅垂至膝头,脚上一双福字图案的厚底红棉布鞋,整个人看来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位大爷,您才订房没一盏茶的工夫,怎么这会儿就要退房了呢?是咱们这小店有哪里服侍得不周到,让您不满意吗?”掌柜的搓搓手掌,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生怕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眼前这看来不好惹的恶煞,恼得他一时不痛快,恐怕就要拆烂了客栈里的每一块木头。
  凤吹山庄公冶老爷子每年即将庆贺寿辰前,城里就会涌进成堆的贺客,这黑白两道、武林商贾的各派人马!虽说是替城里带来了蓬勃的商机,却也隐藏着大大小小的潜在麻烦。
  就好比说,两路挟有宿怨的人马不凑巧地就这么在街上狭道相逢了,那时倒霉的可不止是那些抡刀带枪的闹事者,最受无妄之灾的莫过于就是他们这些做正当营生、过规矩日子的当地老百姓了。
  如果只是烂椅坏锅的也就罢了,怕只怕卯足劲道恶斗的众人马,手起刀落一个不经心便要误伤了城里的人命,届时小老百姓们找不着门路索赔,那才真是霉上了天哪!
  笑皱了满脸深深浅浅的刀疤,锦衣大汉生怕没人分享他的开怀似的,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拍拍掌柜细瘦的肩头,神情快活的拉开嗓门大声说道:“刚刚大爷寨里的三弟派人传了个消息给我,说是大爷半年前抢回寨子里的十四姨娘,已经替大爷生下了第一个宝贝儿子。这天大的喜事,大爷怎么能不赶回寨子里去庆祝、庆祝?”他喜不自禁地哈哈大笑几声后,又接着说:“这会儿,公冶行鸣的寿宴哪比得上我那宝贝儿子的生辰重要?掌柜的你说说,大爷我是不是该退房,好快马赶回山寨子里去抱抱我那宝贝儿子?”
  原来这人还是个山寨头子哪!不过……半年就等于六个月嘛,这……这怀个娃儿最少不也该要八、九个月以上的时间吗?捡饭儿扯着自己的长辫子,垂着头暗自纳闷地想着,然后又满脸疑问的抬起晶灿灿的眸子,一副意欲启口问个明白又带点迟疑的好奇模样。
  捡饭儿心头想的,也正是客栈大厅里所有人正在想着的念头。只不过其他人的眼光瞧向黑髯大汉时,眼里是多了一抹对他绿云罩顶的讥笑。
  傅隐睿机警地蹙眉瞥了捡饭儿一眼,以眼神示意她别露出窃笑的表情,更别多嘴生事。
  捡饭儿在冲动开口之前接收到他传来的警告眼色,暗暗地吐吐小舌,收住了话。
  “当然应该!恭喜大爷、贺喜大爷!”掌柜脸上堆满了看不出一丝不诚恳的笑容,僻哩啪啦地拨拨算盘珠子,便手脚俐落地替锦衣大汉办妥了退房的手续,也恭恭敬敬地将他给送出了客栈大门。
  这会儿,傅隐睿和捡饭儿总算是租着了间客房。
  “唉……”
  抚着小巧的荣莉花瓣,公冶翔鹫一双映着粉白雅致花影的眸底,不禁浮出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那日,只是匆匆一面,甚至未曾交谈,为何佳人的倩影就这般刻印在脑海之中呢?
  快马奔驰回凤吹山庄的路上,他们没有发现傅隐睿和简泛儿的行踪好加以拦阻,所以只好先行回到凤吹山庄,养足精神以待简泛儿的到来。
  难以求得且不被祝福的姻缘,更是激起了公冶翔鹫对简泛儿的切切思念;他向来自认为家世、人品、样貌、才情均为世间少有的朗朗佳公子,但是好不容易遇见倾心的佳人之后,竟然发现自己是她的仇人之子,这……难道是天妒良缘吗?
  在公冶翔鹫俊逸温文的面容下,有着世家公子长年自视甚高的性情,他觉得自己是衔珠含玉出生的高贵命格,年少时便能拥有世人所钦羡的一切,所以时常有高处不胜寒的感叹……
  他不自觉地深思着:会不会是因为内心那股隐讳的悲剧阻力,所以更加深了他想取得佳人芳心的想望?即便是,他也无法回头了。
  “唉……”
  修剪得形状完美的指甲上沾染着嫩红风仙花汁,十根纤葱玉指正推抹着香氛迫人、滋肤养肌的雪花膏。
  公冶翔鹃一边推揉着自己的嫩掌,想让那活肌美肤的膏脂渗入肌肤里,一边闷闷地想着傅隐睿那张寡言少笑的容颜。
  浓眉入鬃,鼻梁挺直,多数时间都是紧抿着的方正嘴唇,没有皱褶的狭长单层眼皮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总是平和中暗隐着几丝不驯;深刻的五官,给人一种乐于亲近却又带有距离的矛盾感。
  倘若他能对着自己展现出温言暖笑的面容,那将是她一生中最感觉到幸福偎近的一刻啊!
  他是否会钟意自己的绮颜玉貌呢?他是否会趁着上门贺寿之时向爹爹提亲呢?他是否会在成亲后疼她、宠她、爱她、惜她呢?他是否会要自个儿替他生一个像他的男娃儿,和一个像她的女娃儿呢?他是否会……
  怀春少女,总是拥有无限的希望和无尽的想象。
  “唉……”
  修长的莲花指轻握着银制的梳篦,缓缓地梳理着一头比寻常姑娘家还显得滑亮乌溜的长发。
  公冶羽鹉极其优雅的幽幽叹了口气。
  思有何用?念有何用?
  傅隐睿爽飒英挺的形影,虽然萦回在眼前久久不肯散去,但是他那双多盯一会儿就要让人昏眩的眸子里,却深深印着对同为男子的自己厌恶的瞳光。
  老天爷未免太作弄人了。这一世,既生了傅隐睿为硬汉子,又为何要他公冶羽鹉也是个男儿身呢?老天爷又为何硬要世人立下残酷的规范,不许同是男子或女子的人们快乐的相爱相守呢?
  瞧他护着他那魔女师妹简泛儿的紧张模样,就教人捶胸顿足哪!唉,但是自己又还能怎么着?即便是自己长得比那个简泛儿美上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但这身子终是无法让他瞧得入眼的……
  第六章
  一桌两椅,一床双枕。
  捡饭儿看着眼前景象,不禁由颈子羞红到了头顶心,光洁粉嫩的额头也冒出了几颗汗珠子来。
  没有办法呀,在这非常时期能租到一间房,已经是老天爷给的好运道了……
  傅隐睿见捡饭儿僵硬着身子,而且整张脸都烧红了,不禁对她感到过意不去。
  虽说行走在外一切从权,但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与自己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总是太为难她了。
  微咳几声清了清喉咙后,傅隐睿对着捡饭儿说道:“捡饭儿,这间房就让你住,二师兄再到楼下问店掌柜的,看看客栈里还有没有地方可以过夜,只要能躲风挡露,即便是柴房、马房都好。”
  “这怎么成?柴房那么脏、马房那么臭,而且说不定还没门没窗的,不把人冻坏了才怪呢!”捡饭儿立即反对。
  她知晓连着赶路几天,傅隐睿和自己都已经是疲惫至极了,再不好好休息养神,恐怕都要累出大病来的。
  “况且,咱们明儿个还得上凤吹山庄去给公冶老爷子送贺礼,倘若人家大批人马摆下了阵仗不肯听我解释,硬是要先打上一架的话,那咱们今晚不睡饱养足了精神,上了场面后怎么应付得来呢?”
  捡饭儿蹙眉忧心地望着傅隐睿。
  “可……可是孤男寡女共寝一室,这对你往后的声誉有极不佳的影响,实在是不甚妥当,我看我还是……”傅隐睿难得期期艾艾的说着话。
  他必须为捡饭儿的名誉着想,虽然他极想在温暖舒适的床榻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哎呀,师父说过的,江湖儿女是不应该拘泥于这种小节的嘛!”捡饭儿豪气干云地说着。
  她觉得自己近来老是在说这句话,好像她对二师兄有些莫名其妙的企图似的,害得她总是感到挺难为情的。
  傅隐睿明白捡饭儿对于他们两人即将上凤吹山庄的顾虑是对的,明日或许是个他关生死的场面,他的确是不该、也不能因为在乎这些小节,而丧失了养精蓄锐的机会。他略微沉吟后点点头开口说道:“在我到客栈里的大澡堂去梳洗之前,会让店小二替你送浴桶和一些热水上来。或者,你是要先吃晚膳?”
  “下午进城前吃的面饼到现在都还饱着呢,我不饿。”捡饭儿欣喜于傅隐睿的细心和体贴,胸房里觉得既暖又甜。
  傅隐睿看着捡饭儿面上喜孜孜的甜笑,不由自主地也弯了嘴角,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呵呵呵!你们未免也都太小心过了头,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丫头,难不成还能让咱们凤吹山庄上上下下百来个壮猛护卫难看吗?”
  “自从上个月我接着了老友云丫的警示鸽讯后,整个凤吹山庄便像锅烧开的沸水一样翻腾个没停,劳动全庄日夜加强数班侍卫轮哨不说,每个人见着了我便尽睁着一双双忧心仲仲的眼。
  “若不是我发现得早,你们竟然还想劳师动众去拦阻那丫头,而且连翔鹫、翔鹃和羽鹉那几个傻孩子,也全都蹚了浑水出庄去凑热闹。”
  凤吹山庄宽阔的厅堂上,公冶行鸣抚须笑斥围绕在他身旁与他相交数十年,最为亲近也最为忠心的左右护法。
  公冶行鸣身形瘦长,面上颧骨高耸,胆鼻如鹰隼,双眼深陷,目光也像鹰隼一样的锐利,虽然脸上已经满布皱纹,但他步履矫健如昔,仍然未见一丝老态。
  “庄主,人云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顶着个大光头、长相憨厚的右护法翁大祁,苦口婆心地继续规劝着公治行鸣,手上还捧着一件可抵刀挡枪的武林至宝——龟呛金丝甲,想说服他穿在外衣底下。
  “庄主,右护法他说的是哪!您也快将这辟百毒的百善丸、长功力的血龙果给服下吧,我请教过京里请来的名医,这两剂合服功效可是倍增哪,凡事有个预防,总是较能高枕无忧。”深谋远虑、蓄着山羊胡的左护法赵百汇,一得到简泛儿会上门寻仇的消息,马上就动用凤吹山庄所有的人力,重金购来数十种珍果益丹要公冶行鸣服用。
  “老爷,你就听左右护法他们这一回吧!听说那简泛儿为了复仇,不惜投身异地魔教,练成了歹毒至极的骇人魔功,所经之处,人畜皆是非死即伤。老爷的名望再盛、武功再高,还是得提防着点,就当是妾身求求你吧。”公冶夫人自从不经意听见护卫们的交谈讨论后,便开始日日夜夜泪眼婆娑的苦苦哀求。
  公冶行鸣苦笑地叹口气,终于屈服了。
  “好吧、好吧!全拿过来吧!”
  捡饭儿掏起水泼泼让热气熏红的脸颊,拧干了浴巾拭去身子上的水珠,然后再取来披挂一旁的干布搓擦着垂在身后的长发。
  捡饭儿一边手脚俐落地穿上干净的衣裳,一边看着地板发楞。倏地,一个念头飞快地窜过她的脑海,使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起来。
  “等会儿,二师兄进房来会要睡在哪儿呢?
  “依着二师兄的性子,他一定会说要随便打个地铺,但是这地上的湿气这么重,若着了凉怎么得了?我索性佯装不小心打翻浴桶弄湿了整片地,好让二师兄断了打地铺睡的念头。
  “但是,二师兄他一定会接着说,他坐在椅子上趴着桌子将就睡一晚便罢了。那又怎么行呢?明儿个醒来肯定筋骨酸疼的。我还是继续假装不经心跌了一跤,把桌椅也给撞烂好了。
  “嘻嘻嘻,如此一来,二师兄就非得和我一同睡在暖呼呼的床榻上不可了,说不定哪,二师兄明早醒来会觉得对不住我,而要对我负起责任,然后就开口说要把我娶过门哩!”
  低头瞧瞧自己身上已经穿得整整齐齐的衣衫,捡饭儿扯扯袖子,继续低语咕哝起来。
  “早知道衣裳就别穿得这么快,让二师兄回来时不小心见到我衣衫不整的模样,那二师兄岂非就得对我负起责任了吗?嘻嘻,我好聪明哦……”
  傻头傻脑地窃笑了一会儿之后,捡饭儿好像突然又找回了理智一般,嘟着小嘴甩甩头,自责地开口。
  “哎呀!我的心眼怎么这么坏?不让二师兄睡地板、趴桌上,是因为怕他会不小心着凉,担心他腰骨会犯酸疼才对嘛!
  “啧!我究竟想到哪里去了啦!怎么自个儿东想西想就想歪了念头、拿坏了主意呢?活像个想占尽二师兄便宜的急色鬼。
  “可……可是话又说回来,这算不算得上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呢?如果我就这么硬生生的糟蹋掉了,以后还会不会有这种机会呢?往后倘若看到二师兄先娶了别的姑娘进门时,我会不会哭着后悔呢?
  “一路上遇见过那么多姑娘家,她们都不时拿眼角偷瞟着二师兄,十分钟意二师兄的样子,就连凤吹山庄的公冶小姐也好似爱慕二师兄爱慕得不得了,这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自言自语的同时,捡饭儿神情恍惚,双臂似有自主意识般地将浴捅倾翻倒地,弄湿了房里的地板;纤瘦的双臂轻轻一掰,便让扎实的圆桌木椅四分五裂,散落在湿地上……
  原来这丫头对他是这般心思。
  傅隐睿并不是蓄意偷听捡饭儿的自言自语,而是他自客栈的大澡堂梳洗沐浴完毕之后,担心自己贸然地推门入房去,会冒犯到未着装整齐的捡饭儿,所以他才稍微凝神注意聆听房门内的动静。
  结果,所听到的是让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内容。
  该哭的是,捡饭儿还真的将浴桶打翻泼湿了地面,也将桌椅全拆得支离破碎,而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却要像只待宰羔羊般落入动歪念头的老虎口里?
  该笑的是,他竟然一点也不为捡饭儿的傻气举动感到气愤或者是厌恶,反倒有股正中下怀的欣喜感。
  其他姑娘们使来令他感到厌烦和无趣的拙劣小手段,捡饭儿使来却让他感到是种可爱的行为,这是因为他已经对她动了心的关系吗?
  环境造就成的坚强性子、让师父给磨出的温顺性子、良善助人的慈悲性子,还有女儿家爱娇的性子……总合起来真是教人无法不从心底去喜爱她。
  哎!不过,捡饭儿那股奇怪的蛮劲,认真发挥出来倒也挺吓人的就是了。
  傅隐睿在打算推开房门前露齿笑了笑,想着:捡饭儿啊捡饭儿,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你究竟是想要我早点歇息好养足精神,还是想要折磨我呢?
  “二师兄,对……对不起,我……我不……不小心把浴桶打翻了,还……还不小心跌了跤,把……把桌椅给压坏了……”
  因不习惯说谎而心虚又心慌的捡饭儿,明明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但仍觉得自己这谎扯得是漏洞百出,教人难以信服——
  这么大又这么重的浴桶会无缘无故的打翻?她这没长三两肉的身子能将桌椅给压烂?
  捡饭儿对自己的解释一点儿信心也无,实在是担心极了傅隐睿会追根究抵,她紧张地绞着手指头,不住地在脑海里头练习应答之词。
  “哦。”傅隐睿以强大的自制力压住几乎要爆出嘴角的大笑,仅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自己真是有当戏子的天分。
  “哦?”他只有这样的反应而已?完全不问她是如何“不小心”的吗?
  捡饭儿已经默背得滚瓜烂熟的说词一点儿都没派上用场,这使得她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失望。
  “嗯。”径自走向床榻,自在地脱去外衣、鞋袜,傅隐睿回头向捡饭儿招呼道:“不是该早点睡?”
  “啊?哦!对对对,要早点睡,是该早点睡。”
  捡饭儿呆呆地依照着傅隐睿的举动,也脱去外衣和鞋袜,端坐在床沿。
  见到捡饭儿娇憨惹人怜的神态,傅隐睿内心不禁起了一阵难以自持的悸动。
  他垂下眼险,柔和了素来严峻的眼神以及唇角,伸臂揽住捡饭儿小小的肩头,让她斜倚在自己的怀里。
  傅隐睿这柔情亲昵的举动,使得捡饭儿一张小脸热烘烘的红了起来,胸房内的心儿也怦怦怦的跳着,脑袋瓜子霎时全糊成了一团。
  “捡饭儿,明天到凤吹山庄给公冶老爷子送完了寿礼,你就别回铁猴山去了。”傅隐睿柔声对捡饭儿说着。
  “别回铁猴山?那我要去哪儿?”捡饭儿微微挣开了迷雾,却又陷入一片迷悯,她将肩头离开傅隐睿温热的胸怀,有些惊愕地问着。
  “跟二师兄回去可好?”他倾身让自己的气息完全笼罩住她,相对的也沉浸在她浴后的自然体香之中。
  这样的距离,这样不合礼数的亲近,捡饭儿应该是要感觉到不自在的。
  但是她却没有那种“应该”的感觉,心房中反倒是有种被珍视的甜蜜欣喜。在情钟心仪的先决条件之下,所有的“应该不自在”全都变成了“不应该不自在”
  “好。”心神恍惚的捡饭儿脱口应允,随即又发觉自己根本还没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跟二师兄回去?”她望着仍然轻搂住自己肩头的傅隐睿,九宫鸟似的重复他之前的话语。
  “嗯。”他含笑地看着她充满讶异的小脸。
  “跟二师兄回去哪里?”她好似忽然变傻了,继续呆呆问着。
  “回二师兄的家。”
  “回二师兄的家做什么呢?”
  “回二师兄家做二师兄的新娘子。”
  “啊?做二师兄的新娘子?”
  “嗯,不好吗?”
  捡饭儿眨巴着一双圆眼睛,一时之间竟忘了该如何自喉咙里发出声音来说话。待她由傅隐睿满布柔和笑意的眼瞳中看见自己呆楞的倒影之后,才渐渐寻回了神智。
  “师……二师兄,你……你说这些话,不会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一点吗?”捡饭儿几乎不能相信方才那番话是由傅隐睿口中说出来的。或许是一切太过于人意,反倒使她之前抛到九霄云外的良心突然自动归位进胸坎里,一开口说话便结巴了起来。
  “冲动?怎么说?”傅隐睿弯唇笑问着。
  方才在门外听到捡饭儿的一番自言自语,她明明勇于争取自己想要的,怎么在临门一脚时又忽然退缩了?这样心思矛盾的姑娘还真是有趣得紧,难不成这是她以退为进的招数?
  “我的意思是,二师兄你是不是因为近来日日夜夜都和捡饭儿处在一块儿,所以脑筋有点打结不灵光了,一不小心便以为捡饭儿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才迷迷糊糊地想把捡饭儿带回家去做新娘子?”
  “哦?难道捡饭儿不是个好姑娘?”瞧着捡饭儿涨红了小脸,神情严肃正经的说,傅隐睿禁不住想逗她。
  “当然不是!我很坏的,我肚子里藏有很多坏心眼,二师兄带我回家做新娘子,往后可是会后悔的!”
  “你哪里坏?藏了些什么坏心眼?往后我又会如何后悔?”
  “这个……我……我……”捡饭儿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方才心里是想对傅隐睿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傅隐睿当然知道她所谓的坏心眼是在指些什么,只不过他并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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