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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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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不从者,以叛国谋逆罪论处!”

“你不会又要杀人吧?”张孝纯不禁有点恼火,“值此危急时刻,应该军民团结,你切不可妄开杀戒而自己坏了大局!”

“张知府放心,何人杀得、何人杀不得,小生自有分寸。”楚天涯淡然的微笑道。

“哎,好吧……看在王都统对你信任有加、推崇倍至的份上,本府就纵容你一回!”说罢,张孝纯很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楚天涯开具了一纸公文。

“谢了!”楚天涯拿起公文吹干墨汁收进怀里,拱了拱手便准备告辞走。

“你等等!”张孝纯突然叫住他。

“张知府还有何事吩咐?”楚天涯问道。

张孝纯起了身走到楚天涯面前来,拧眉注视着他,说道:“本府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张知府不妨说说?”

“本府身为朝廷命官,生受官家恩泽自当以死相报。”张孝纯说道,“但本府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你老实告诉我,太师是否死于你与耶律余睹的共谋?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场战争,根本就是你一人挑起的,你究竟是何居心?”

“呵呵!”楚天涯笑了,“张知府,你想得太多了。小生何等的胆量与能耐,敢构陷金国使者并谋害太师?挑起战争,更是对我没有半点的好处。张知府,你说呢?”

张孝纯双眉紧锁眼神炯炯的看着楚天涯,抚着须髯缓缓的点了一点头,“如果不是,那便是你有未卜先知之能;如果是,那你便是如今这天底下,第一号祸国殃民的大贼子!——楚天涯,你让本府相信哪一个?”

楚天涯闻言微然一笑,说道:“我突然想起了大红袍关山对我说的一句话,‘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所以现在我不想解释——拭目以待吧,张知府!”

第一卷不死龙城第93章共存亡

夜已渐深,北风仍在呼啸,大雪纷纷而下。

楚天涯与何伯并肩站在后堂的屋檐下,看萧玲珑在练习走桩。阿达与阿奴各拿着一把铁锹在清除庭院里的积雪,围墙下已是累了很高的几堆。小艾在厨房里忙着烧水以备众人稍后洗漱,又将烧透了的木炭夹出来放在火盆里用以取暖。

屋檐廊下与光秃秃的桂花树杈上各挂了只灯笼,在寒风中摇曳。

萧玲珑只穿着单薄的春秋服帽,全神贯注的练习身法与步法,鬓角冷渍涔涔。

“错了,重练三次。”何伯的声音变得机械且冷酷。

萧玲珑咬了咬牙,只好重新将复杂的步子再走一遍。

楚天涯看着她走在滑脚又摇晃的木桩上,眉头微微拧起。

“此女的毅力,非等闲可比。”何伯突然小声的道,“说实话,我教过的几个徒弟中,她的资质不算最差也不是最好。但,她却是最肯吃苦也最有毅力的一个。”

楚天涯点了点头,问道:“何伯,此前你说你总共只收过三个徒弟,便是童贯、焦文通与薛玉。但为何王禀来见你时,也称你为老师?记得他还说,大宋军队里有许多的官将,都出自你门下,这又是何意?”

“出自我门下,却不一定是我的徒弟。”何伯嘿嘿的笑了一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秘密,老头子便告诉你。当年老头子在东京时,曾在东京御拳馆与弓马子弟所担任押教,也就是常称的教师。御拳馆与弓马子弟所隶属于枢密院,是专为大宋培养武官的。因为王禀才说,大宋有许多武将都出自我门下。”

楚天涯不禁一怔,异讶道:“记得张侗也曾担任此职?”

“没错。”何伯点了点头,“老张头加上我,还有另外一人,便是当年御拳馆的三位老押教。可以说,如今大宋天下有一半以上的武将,都可以算是我们的门生。但是正式拜入我门下为徒的却只有三个。童贯就不必说了,他脚踏两船同时拜了我与张侗为师。当初,同是出身军武世家的焦文通与薛玉一同到东京学武,我与他二人十分投缘,便收了他们做徒弟。除了寻常的弓马拳脚与兵法课程,焦文通热衷箭术,薛玉专攻刀法,都算是有了一技之长。其实我教给他二人的,都是关中红拳里的箭术与刀法套路。童贯主要是练的拳法与横练皮膜的外家功夫,也都是红拳一系。”

“怪不得当初我与童贯对上几拳,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楚天涯说道,“关中红拳,只听其名还以为单是一种拳法,没想到自成体系,刀枪箭棍全都不缺。若能专精其中一项,也能像焦文通与薛玉那样,成为一时高手了。何伯你却样样精通,普天之下你还有对手么?”

“嘿嘿,他们是青出于蓝。”何伯笑道,“若是教出的徒弟还不如我,那我教他干什么?其实当初的三名押教当中,我是名声最差也是成就最低的。其他二人,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宗师。唯独我不拘礼法行事乖张,最后才追随方腊造反,成了一个贼寇。”

楚天涯笑道:“证明老爷子有个性,不走寻常路。”

“嘿嘿!”何伯也被逗得乐了,笑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晖,十分的短暂。老头子从来都是性之所至快意恩仇。当然,这样既有好处也有坏处。但有一条老头子敢肯定,那就是不管我做过什么最终的结局如何,我都从不后悔!因为,那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没人逼我。”

楚天涯默然的点了点头,心说若是真能做到“从不后悔”,人这一辈子也就算是值得了。

正在这时,院外有人叫门,何伯便去应声。原来是城中的米油铺子差人送来了整车的大米与食盐、菜油等物。何伯便去招呼这些人了,楚天涯也没凑热闹,心说何伯办事还真是老道,非得是半夜叫人送来。听说最近他又请人新挖了一个地窖,估计里面又是塞满了粮食。

萧玲珑仍在练得一丝不苟,楚天涯瞟了一眼何伯去了地窖,便拿了一条热毛巾走上前去。刚要说话时,萧玲珑分了一下神,脚下不稳惊叫一声就摔了下来。

楚天涯急忙伸臂将她接住,抱了个满怀。

仓促之间,一掌居然捂在了她胸前。

“哇!——相当有料!!”惊叹!

不等落稳萧玲珑匆忙一扭身从楚天涯怀中挣了出来,脸上红作一片。

“歇会儿,给你毛巾擦擦汗。”楚天涯若无其事的道。

萧玲珑也自然不会主动提及,只是羞恼的不敢正视楚天涯,“嗯”了一声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阿达连忙取来了厚裘与她披上,再请她到屋中的火炉边取暖歇息。小艾刚刚烧好了开水,便沏了几碗姜汤一壶香茗来与众人驱寒。

楚天涯看了萧玲珑几眼,她的脸仍是酡红一片,时不时的捉一下胸口的衣襟,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他心里不禁暗自有些好笑,巾帼英雄怎么了,还不是小女子一个?……话说她还真是深藏不露啊,那手感,好到家了!

“今夜城中多半会要大乱,你不去军巡铺么?”为了打破尴尬,萧玲珑好不容易找到个话题。

“暂时不用。”楚天涯答道,“现在城门都已关闭,只留出北门让胜捷军陆续进城;估计到天亮,消息才会正式散布开来。”

萧玲珑又下意识的扯了一下衣襟,仿佛是担心楚天涯的眼睛会透视似的,将胸口遮得严严实实。

楚天涯没忍住,窃笑了一声。

萧玲珑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儿,杏眼一瞪怒道:“不许笑!”

“我没笑啊!——呵呵呵!”

“真想一刀杀了你!”萧玲珑咬牙切齿的怒斥道。

正拿着一碟儿饴糖进来的小艾吓得惊叫一声,手中的盘碟都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瞧你,都把小艾给吓坏了。”楚天涯乐不可吱。

萧玲珑哭笑不得,急忙去帮小艾收拾打碎的碟盘。小艾连忙拒绝不让萧玲珑帮忙,说这是下人干的粗活,郡主岂可沾手?

“我早就不是什么郡主了。小艾,以后别这么叫我。”萧玲珑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摔碎的瓦片,说道,“从今天起,我们都只是共患难的朋友。”

“对对,我们都是朋友,是一家人。”楚天涯笑呵呵的插科打诨。

“跟你没关系!”萧玲珑余怒难消的恨恨道。

小艾扑闲的眨着大眼睛,看了看楚天涯又看了看萧玲珑,一脸的迷茫。

正在这时,家里又来了客人。却是以前的太原捕快刘刀疤带了几名军巡,抬了四口大箱子来了。

楚天涯便上前诧异道,“老刘,你抬了什么东西来?”

“是何伯他人家,叫小人入夜后悄悄送来的。”刘刀疤急忙掩上了院子的大门,差人将四口大箱子抬到了厅堂里打开一看,其中有三个箱子里都装的是军中特制的麦饼干粮与腌肉、肉干等物,只有一口箱子里,装的是刀枪伤药、洗伤的烈酒与军中常备应付各种疫疾的药品。

“这些可都是军资,你从哪儿偷来的?”楚天涯不禁苦笑。

“嘿嘿!太保现在手握大权了,弄这点东西不过分,不过分。”刘刀疤殷情的赔着笑,说道,“何老伯有了吩咐,小人哪敢怠慢?当下就从军巡物资里调拨了一些来。少时太保再去领些东西来补上空缺就是了,不打紧,不打紧。”

楚天涯摇头笑了笑,心说何伯还真是心细又手快。他曾经在江南方腊那里经历过类似的围城战,当然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于是提前做出了这些准备。这其中的一张麦饼或是一块肉干,估计等个半年后,就关乎一条人命了……

这时刚刚安顿好了整车粮食的何伯回来了,进了厅堂一看,当场把脸一板,“刘刀疤,你怎么办事如此不力?才四箱子东西,顶个鸟用?”

“呃?……若是少了,小人再去取些来便是。”刘刀疤急忙赔罪。

刘刀疤自然不知道何伯的真实身份,只是因为水涨船高,如今楚天涯已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哪敢怠慢了楚天涯家中的老仆。

楚天涯苦笑,这可是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啊!

何伯不耐烦的摆手,“快去!趁夜,赶紧再弄个七八百斤腌鹿肉与羊肉干来!”

“是,小人马上去!”刘刀疤哪敢怠慢,匆忙就走了。

楚天涯只是笑了一笑,并未多言。何伯便招呼阿达与阿奴,帮他一起将这些东西,全都送到地窖里去。

萧玲珑突然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阻止他们这么做。”

“为何要阻止?”楚天涯侧目看着她,淡然道。

“你不是一向正义凛然,最是看不惯某些贪官污吏么?”萧玲珑笑得有些嘲讽的意味,“怎么自己,也干起了这种事情?”

“要是都活不了命,也就无从谈起正义凛然了。”楚天涯无所谓的轻挑嘴角笑了一笑,“其实无所谓正义与邪恶,我也从来不标榜我是什么忠直正义之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如此而已。”

“这倒是句大实话。”萧玲珑笑了一声,“其实你这人,很毒也很坏,就从你构陷耶律余睹杀了童贯便能看得出来!”

楚天涯顿时喜笑颜开的大笑,就差上前握住萧玲珑的手感激的说,“同志,你终于说实话了啊!”

“你笑什么?”萧玲珑却是纳闷了。

“哎呀,你不懂。”楚天涯笑而不语,心说被你总算不给我发好人卡了,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简直就是千古以来颠覆不破的真理!

正当此时,院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紧张、急促的车马声,还有人前后呼应的仓皇叫喊,大抵都是在说,“赶紧、快一点!天亮就没那么容易出城了!”

楚天涯与萧玲珑好奇的走到门口一看,只见一排车马都在紧急的朝南门驶去。前赴后拥的,大约有三五十人。

“看这排场,该是城中的某个富户或是高官。”楚天涯微拧眉头的道,“看来消息早有走漏,便有人买通了守城的将吏要提前连夜出逃。”

“天一亮,要逃走的人恐怕更多。”萧玲珑说道,“太原府治下共有一百多万人,到最后不知道能剩多少。看他们带走的东西不少,你不出面管管?”

“会逃走的多半是些贪生怕死的富户高官,带走的也多半是不能吃喝的金银财宝。这些人和物留之无用,随他们去吧!”楚天涯无所谓的淡然一笑,“知府张孝纯的这个主张我还是赞同——要走的不留,愿留的欢迎。我也很想看看最终会有多少人留下来,与家园共存亡!”

第一卷不死龙城第94章太原乱

一夜风雪未停。天亮之时,原本是富乐康宁的太原城,宛如受到了地震与海啸的惊骇,顿时陷入了一片惶恐与混乱之中。

这一刻,终于是到来了……

官府正式张榜出文,遍告全府上下。知会所有军民女真使者刺杀童贯,不日使将南下侵略、宋金已然开战一事!

张孝纯不愧是老道持重的循吏,虽是一纸公文却足见功底。他绰词十分的考究,完全将责任归咎到了女真一方,说他们失信败盟野心勃勃想要侵略大宋,还派人事先刺杀了在河东镇边的元帅童贯。

这一招先声夺人、先入为主,将会极有利于引导舆论走向,为太原的官府与军队赢得更多的支持。从而也就将这场尚未正式开始的宋金之战定下了性质——就是女真人侍强侵略!

王禀从城外带来的四万胜捷军,散布在了太原城中各处,谨防骚乱与动荡。

饶是如此,整个太原城也像是发了一场瘟疫,无数人开始拖儿带口的举家逃难。可是城门口已是布下严查哨岗,禁止任何人携带过多的粮食出城。

在这灾难降临生死危亡的关头,什么理法与道德都已经被人抛到了脑后,因此受了死令执法严格的军士,时常与急欲出城的百姓爆发出冲突。单止早上到中午的这半天工夫,就抓了一百多人、打伤三十多人。

楚天涯带着他手下的三百军巡,全副披挂的走在太原城中。

往日的繁华与热闹,已经完全被混乱与惶恐所取代。店铺商肆全都关了门,入眼可见推着车子背着包袱的仕绅百姓,在仓皇失措的四下奔逃。昔日车水马龙的唐明大街,如今冷落凋零;纸醉金迷乱人眼的瓦肆构栏这些**,也是关门大吉。随处可见散落在地的招牌与灯笼。

四方城门处,无数人在那里拥挤冲撞,男女哭号呼天抢地。那情形,比某朝春运时的盛况还要凶狠百倍,而且不时爆发出流血冲突。

人,毕竟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已经安享了百年太平之后的光景,民丰物阜人人富有,真正又有几人能舍下富贵与安宁,甘心做离乱鬼?

朝夕之间,宛如天堂与地狱的分水岭。

楚天涯带人在城中巡视,抓了几个趁城中混乱,偷入店铺与民宅中盗窃抢|劫、凌辱妇女的贼匪流氓。其中有两个行径十分恶劣者,楚天涯就叫当街砍了,尸首悬于城中的高处,出榜公示以儆效尤。

一天巡视下来,楚天涯发现太原城中,十户有八户要南下逃亡。剩下的一户,或者是举目无亲逃无可逃,或是穷困潦倒生无可恋逃到哪里都是一样,再或者是舍不下故土祖业因此冒险留守。

却真正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官府与军队能战胜女真人,护守城池。

楚天涯暗暗心中发凉,看来大宋的官府与军队,在百姓心目中的印象已是如此!

此外,也有胜捷军的军士与太原府供养的厢军、衙役这些人也要逃亡的。对于这些人,则是另外一套标准了——只要敢逃,那就是国法军律严惩,杀一儆百绝不姑息!

国家与军队出钱养了你们这么久,真到了有事情发生要用到你时,敢逃?——杀无赦!

在这一点上,楚天涯与王禀、张孝纯不约而同的态度一致!

一天下来,把守城门的胜捷军从出逃的难民身上,扒下无数的粮食。因为现在非常时常军令十分的严格,因此他们没敢滥取一金一银。留了金银盘缠给那些难民,让他们自己到逃难的路上去买吃的,也不算苛刻。

此事口耳相传,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于是那些要逃难的人都不敢再带过多的粮食,或主动的交给了军队,最多只带一两日干粮出逃。

这样一来,盘查的工作就变得轻松了,冲突也少了,逃难的百姓出城的速度也大大加快。

收来的这些粮食,全都交到了府库集中管理。府库的掌管人,正是楚天涯。

源源不断的粮食从四处运来,眼看人手就要不够用。楚天涯便到王禀那里请命,让他专门拨派了一千军士负责严密把守府库——以后,这里就是所有太原军民的心脏与肠胃,哪里容得半点闪失?

楚天涯又临时制定了府库保管制度与粮食分配办法,遍告全城军民。

其中有两条严令:从即日起,谁要是敢私自从府库里取用一粒粮食,必斩;无论军民,从即日起谁敢浪费糟蹋粮食者,视情节严重予以鞭笞、罚奴与斩首之刑!

至于粮食分派办法,楚天涯大概就是借用了“计划经济”的那套搞法,对军队与城中百姓发放粮票,按计划分配。

往往这样的国难时期,就会有不法商人囤积居奇,此时的太原也不例外。或许这些商人还没有意识到,用不了多久金银都会变得更石头一样没有价值了,还要想着发一笔国难财。

只是一天的时间,楚天涯就亲自带人踢破了好几户这样的奸商家门,将这些人拖出来扔在了大街上,然后将他们囤积的粮食毫不留情的罚没,收进了府库。

短短不过三天的时间,原本如同一颗明珠般闪耀在河东的太原府,便由安居乐业的太平人间,变成了人人自危兵荒马乱的混乱境地。

由于这几天的铁腕执法,楚天涯也算是出了名。现在,留在太原城中不多的百姓,都知道以往的“龙城太保”摇身一变成了个杀人不眨眼、谁也不讲情面的恶魔。城中几处地方挂起的尸首,是他叫人干的;几家富户瞬间一无所有,是他带人干的;谁要是想继续在这城里活下去,就得从他手里讨来粮票;不管是昔日的高官显贵还是流落街头的乞丐流人,他都一视同仁!不管是谁,如果愿意主动帮助修筑城防或是给军队出力打杂,就能优先获得粮票!——他手下有一千军士与三百军巡,已经牢牢抓住了全城军民的肠胃!

楚天涯自己也清楚,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感恩戴德。这些,他全都抛到了脑后,懒得多想。

关山曾说,敢为人先者,向来是毁誉参半。

楚天涯,深以为然。

第一卷不死龙城第95章兵荒马乱

雪终于停了,风却刮得越大。彤云密布天色阴沉,这样的天气比起下雪时,反而更冷。

根据以往的经验楚天涯估计,现在白天的最高气温大约在零下五到七度的样子,晚上则更冷,真正的泼水成冰。

按照楚天涯提供的办法,王荀总算将四方城墙都加固了一回。现在一眼看去,太原就如同是一座冰城。厚达半尺的坚冰刀都很难砍进去,加上光滑阴寒,倒是给城池提供了不错的保护,敌人想要用云梯等物来进行攻城,难度空前增大。

但冰城的弊端也是相当明显,一但天气转暖冰雪融化,脆弱的城墙就要被打回原型,变得不堪一击。也就是说,眼前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城,顶多能挺到来年的春天。

三天之内,太原城中的原住民逃散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往日城繁华热闹还有几分拥挤的城市,此时已是冷清无比。尤其到了夜晚,放眼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偶有几点灯火闪亮在一片漆黑之中,冷冷清清空空荡荡,时而又听到一些哀号痛哭之声。让人感觉如同走进了大片坟地里之中,鬼气森森不寒而栗。

太原,已如一座死城。

可是没过多久,四面八方就涌来无数逃难的百姓!

知府的号令早已下发,强令太原府治下所有县镇乡村的百姓迁移出来,而且不能留下一颗粮食给女真人。与此同时,西山与太行的义军也动手了。不管是愿与不愿,太原府治下十个县的所有百姓,全部变成了流民四下逃散!

在义军的驱赶之下,他们都只能向南而行。其中有就有一部分逃进了太原府城。两天之内,原本变得空荡荡的太原城又陷入了一片嘈杂、混乱与惶恐之中。这一次逃到城中的,多半是些乡村务农的农民。他们刚刚失去了家园与土地,正处于痛苦与悲愤之中。因此进城之后就开始抢占空剩的城市民房——就如同我们现在的农民被拆迁占了土地,也要索要赔偿与安置房一样,他们认为这样做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冲突再所难免。仅仅是一天的时间,逃进城里的农民就不少于五万人,城中治安的压力空前增加。

楚天涯会同王禀与张孝纯,紧急商议处理办法。农民与城市的手工业者与商人不同,他们从来就有着强烈的地缘观念,对土地有着强烈的依赖心理,是最不愿意背景离乡的一批人。

换句话说,这批人现在心里的恨意是最深的,也是最急于等待战争结束了拿回应有的土地与财产的。对于这样的人,只能安抚不能弹压,不然极有可能引发激烈的民变。

另外,中华历史上但凡朝代更迭或是天下大乱时,往往最有战斗力的军队就是由最贫苦的农民组成——这些人,也大有可用之处!

于是楚天涯强烈建议,效仿大宋现成的流民安置办法,将这些逃难而来的贫苦农民吸收到军队里,供给粮食冬衣统一进行训练与管理,并对入伍的农民优先安排抵御寒风的过冬房屋,安置他们的家属。从即日起,太原城中的民房也纳入计划管理,不允许私自强占,将由官府进行统一分派对逃难而来的流民进行安置。这件事情,就由张孝纯负责。

三天之内,太原城中涌进了难民约有十万人之多!

就按照楚天涯提出的办法,对于其中的老幼妇孺,为了减轻将来的粮食危机,由官府出面分拨盘缠与口粮,并劝请他们暂时南逃离开太原府城。若是丁壮,可以入伍充军留在城中参与守城,日后除了可以拿回原有的土地,还能论以军功进行升赏。

于是,便从这些难民当中提炼出了两万名军士,交由王荀统领进行紧急操练。

第七天,官府发出了最后通碟——太原城门即将关闭,从此,除非百分之百的确定危机已经解除,否则城门将不再打开!

到了这天夜晚,四方城门再无逃进逃出的人,太原城的大门轰然关上。打上了铁闩浇铸了铜汁,关得死死的。再要打开,已不知是何时。

到此时为止,太原城**有隶属朝廷中央的禁军、胜捷军四万;厢军土兵等各种役兵一万五千余;新征收的丁壮组成的新兵两万;余下还有百姓七万八人。总共约合十五万人左右。

早在大约十年前,太原府全府治下共有百姓约一百二十多万,光是太原城中也不少于三十万人。近十年河东无灾无难百姓安居乐业,人口只会增长不会减少。现在城中剩下的百姓才七八万——剩下不到十五分之一。

加上驻守城池的军队,也才十五万人,比之以往太原的常住人口还不到一半。可见如今的城中将会有多么冷清和凄凉。

楚天涯联合张孝纯的官府人手一起清点粮草,对城中所有的军民百姓造册登记。仔细核算下来,按一日两餐计划,府库里的粮食仅够城中十五万人吃三四个月!

为此,张孝纯叫苦不迭——早知如此,秋收之后就不那么着急交纳粮税了!由于河东一带的粮税与存粮,全都统一运往洛阳的粮仓贮存,因此太原城中并无多少存粮。若是那批粮税不运走,至少也能多撑个半年!

对此,楚天涯倒是无所谓。因为他知道,冰铸的城池只能支撑到来年的春天,距离此时也不过三四个月。到那时候如果城池被破,再有十年的存粮也是没用!

而且,现在的大宋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太原还会苦苦支撑一年后再被攻破吗?太原撑不下去的话,孤军深入远征南下的女真军队,南对提前准备防卫森严的城池与坚壁清野的环境,更加撑不下去!

三个月的时间,估计也会是女真军队的极限——那就是说,大概到了来年的春天,就是和女真人分个高下的时候到了!

入夜之后,累了一天的楚天涯正准备回家歇息一下。这几天他一直留在军巡铺的营地里料理公务都没有回家,也有点牵挂何伯与萧玲珑他们是否受到了动荡的波及,因此急于回家探望。

今时的太原已经不同往日,城中极不太平,连日来多发打架斗殴与抢|劫杀人的命案。因此楚天涯也长了个心眼,带了七八个军巡随从一起走。街上的行人十分稀少,偶尔有一两个人闪现,见了楚天涯这些披甲执锐的军汉,也都仓皇的躲闪。楚天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兵荒马乱与人心惶惶。

正走到那座熟悉的小石桥桥头时,听得桥那边发出一声女人的惊叫:“啊,不要!!——救命哪!”

然后就是几个男人沉声的咆哮与撕打之声。

楚天涯不禁眉头一皱,这么烂俗的事情也让我遇到了?

“去救人。”楚天涯也不多话,便下了一令。身后跟着的军巡们拔刀就冲了上去,三两下就把两个劫路行凶的歹徒打得趴到了地上,救出了那名女子。

楚天涯上前一看,不由得苦笑——“小艾,怎么是你?”

“楚大哥!”小艾被吓坏了,一见楚天涯就扑进了他怀里哭得唏里哗啦的。

“好了,别哭。”楚天涯拍着她的背安慰,对军巡们说,将这两个不知死的歹人抓去交给王荀,让他们修城搬运做苦力去!

现在这时候,劳动力也是一种珍贵的资源。像这种作奸犯科的贼子,恰好抓来做苦力。

“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里,跑出来干什么?”楚天涯问小艾。

“郡主生病了,发着高烧。我就准备去城里找郎中来给她瞧病……”小艾这才哽咽的道。

“什么?”楚天涯不由得惊讶道,“家里不是有许多药么,偏就治不了她的病?现在城中哪里还有什么医馆郎中?还有,何伯怎么会让你这一个人独自跑出来,很危险知道吗?”

“郡主刚刚躺下时才突然发的病,她不让我告诉义父。那些药,我又不认识。于是只好……”小艾怯怯的道,“楚大哥,对不起。是我太笨,没想到这些。我都好几天没出门了,不知道城里乱成了这样。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楚天涯苦笑的摇头,“算了,也不能怪你。萧郡主就是喜欢逞强因此不让你告诉别人。这么寒冷的天气,她却经常穿着春秋薄衫的练武,太过专注与劳累,出些汗受进寒气,不生病发烧才怪了。治这种病的药上次刘刀疤弄了不少来。走,咱们回去给她熬药治病!”

“嗯!”小艾终于破啼为笑,“楚大哥一回来,就有了主心骨,什么都好办了!”

“你这傻丫头!”楚天涯哭笑不得的在她鼻子上捏了一把,“萧郡主不让你告诉何伯,你就当真不告诉啊?万一刚才你出了什么事情,不光是何伯,我们大家都会要抱愧终生的,你知道吗?”

小艾嘻嘻的一笑往后躲闪,却被楚天涯一把抓住然后靠在了身边。小艾便偎依着他并肩朝家里走去。虽然脸蛋儿被冻得都做出不什么表情了,可是她心中已是暖作了一片。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更是寒冷异常。小艾先带着楚天涯到了她与萧玲珑同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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