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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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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男人说出这句话,杨荣才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一脸惊愕的看着被辽军士兵反拧着胳膊的徐青娘。
果然,徐青娘的脸上并无半点慌张,如果是寻常女子,在这种阵仗下,肯定是早吓的昏了过去。
可徐青娘却是面色从容,不仅没有半点慌张,脸上的神情反倒是一片坦然。
“耶律休哥,我落在了你的手中,也没什么话好说!”被称作潘香的徐青娘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说道:“既然我已经被你抓住,你也识破了我的身份,如今唯求一死而已!”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耶律休哥冷笑了一声,对潘香说道:“既然我抓住了你,以后在战场上再撞见潘美,我们大辽国就多了几分要挟他的本钱,我怎舍得轻易的让你死?”
他的话音刚落,潘香却仰头哈哈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很大,也完全没有一个姑娘家应该有的矜持,那张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竟浮现了一抹红晕。
发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耶律休哥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伸出一只手掐住她的颈子,另一只手向她的嘴抠了过去。
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潘香的嘴唇,不知潘香从哪来的力气,双臂猛的一挣,甩脱了拧着她手臂的两个辽军,伸手朝着耶律休哥的胸前用力一推。
耶律休哥显然是没想到潘香能从后面的两个人手上挣脱,不提防下,被推了个趔趄,朝后连着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子。
推开耶律休哥,潘香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朝正望着她的萧绍宗凄然一笑,对他说道:“绍宗,我是欺骗了你!可有一件事我没骗你!我是真的想做你的妻子!”
说完这句话,潘香慢慢合上了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身体直挺挺的朝前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青石路面上。
潘香倒下的那一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全都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倒在地上的潘香。
萧绍宗两眼瞪的溜圆,不敢相信的看着不久前还与他郎情妾意的潘香如今竟成为了一具冰冷的死尸!
他瞪着潘香的尸体愣了好半天,突然用力一甩,挣脱了拧着他手臂的两个辽军,朝着倒在地上的潘香扑了过去。
“青娘,青娘!你醒醒!”扑到潘香的尸体旁,萧绍宗双手托着她的颈子将他扶了起来,高声呼唤着。
可潘香哪里还会听的到他的呼唤。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嘴角洇出一丝丝鲜血,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更是透着一丝的青灰的颜色。
萧绍宗连着呼唤了好些声,可潘香却不可能再给他半点回应。
伊人已西去,此情空悠悠!青冢栽孤松,相思寄白头!
“啊!”萧绍宗仰起头,朝着天空大吼了一声,两行眼泪如同决堤了的河流一般,顺着眼角奔涌而下。
吼声划破宁静的夜晚,刺破夜空,传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杨荣扭过头朝一旁被辽军拧着胳膊的耶律休菱看了一眼,让他感到惊愕的竟是耶律休菱眼角也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把他们放了!”潘香已经死了,萧绍宗正伏在潘香的尸体上放声嚎啕,耶律休哥冷着脸瞪了杨荣和耶律休菱一眼,朝押着他们的辽军摆了摆手。
拧着他们胳膊的辽军松开了手,杨荣活动了两下被拧痛了的手腕,走到耶律休菱身旁,向她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耶律休菱擦了擦眼角的泪光,点头嗯了一声,却什么话也没说。
望着躺在地上的潘香,杨荣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又一个汉人为了江山而献出了生命,尤为可贵的,是这个汉人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潘美的养女!
“她根本不是被人看上,而是被人看穿了探子的身份!”心里虽然像是被揪着一样的疼,可当着辽国人的面他又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对耶律休菱说道:“恐怕于越大人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一直在欺骗着萧公子!”
“不!我不相信!”耶律休菱摇了摇头,牙齿紧咬着嘴唇,喃喃的说道:“她在临死之前,都不忘对萧绍宗说想和他在一起,一个女人,没必要在最后的时刻还在欺骗别人的感情!”
“唉!”杨荣叹了口气,语调深沉的说道:“醉过才知酒香,爱过方知情浓!她可能也是在与萧绍宗接触之后,才渐渐陷入这份感情的!人活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份牵挂,也算是值了!”
耶律休菱侧头看了看他,嘴唇动了动,却是半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耶律休哥带着他的人离开了,萧绍宗也在一群辽军的护送下返回了北府宰相府,潘香的尸体被辽军带走了,空旷的街道又恢复了宁静,一切好像都结束了。
耶律休菱拒绝了耶律休哥派人护送她和杨荣回去的提议。
她和杨荣低着头,沿着宁静的青石青石小路并肩朝前蹭着。
整整走完了一条街,俩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走路的时候,杨荣虽然没说话,但他心里却在犯着嘀咕。
雍熙之战,辽国战神耶律休哥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岐沟关一战中,几乎全歼宋军曹彬所部主力。
东线宋军仅李继隆一部全身而退,有序的撤离了战场。
按道理说,战争刚刚接触,辽国也是应该筹备着向大宋反攻,耶律休哥本应在南京侍驾,随时做好南下攻宋的准备。
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大同!
难道说潘香这班人,真的值得大辽国大动干戈,动用战神来将他们拔除?
这个问题,不仅杨荣想不明白,就连走在他身旁的耶律休菱也是想不明白。
在今天之前,耶律休菱根本没听说过耶律休哥已经到了大同的消息,耶律休哥的出现,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般。
太隐秘了,隐秘的甚至骗过了许多住在大同城内的辽国高层官员。
俩人只顾各自想着心事闷头朝前走,却没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两条黑影正鬼鬼祟祟的坠在后面。
这两条黑影是耶律休哥带着人离开之后,才跟上杨荣和耶律休菱的。
杨荣和耶律休菱走路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甚至可以说是蹭着向前挪动的。
他们行动的速度过慢,也给跟在后面两条黑影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如果跟的太近,很容易被俩人发现,可是要跟的太远,又怕把俩人给跟丢了。
“大哥,怎么办?”跟过了两条街,其中一个黑影向另一个问道:“难不成我们要护送他们回去?”
“那个女的是耶律齐云的妹妹!”被问话的黑影微微眯了眯眼睛,在看着耶律休菱的时候,眼神里瞬间闪过了一抹杀机,冷冷的对向他问话的黑影小声说道:“用弓箭射杀她!”
问话的那个黑影点了点头,伸手从背后摸出弓箭,把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准了耶律休菱的后背。
正在走路的杨荣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他拧着眉头朝后看了一眼,后面只不过是空旷的街道,哪里有半点危险的迹象。
没发现后面有人,杨荣才又扭过头对身旁的耶律休菱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总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人跟着,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莫要着了人的道儿!”
听他这么一说,耶律休菱愣了一下,随即点了下头,虽没说话,但脚下的步伐却加快了一些。
就在他们加快脚步的同时,身后传来了“嗖”的一声利器破空的响声,一支箭矢如同闪电般朝着耶律休菱的后背飞了过来。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29章不要死
宁静的街道上,除了杨荣和耶律休菱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在这种环境下,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就显得异常的清晰了。
听到身后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杨荣顾不得多想,也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看,连忙纵身朝耶律休菱扑了过去。
“耶律小姐,小心!”一把搂着耶律休菱扑倒在地上,俩人就地翻了个滚,栽倒在青石路面上。
耶律休菱一路上都在想着潘香和萧绍宗的事,警惕性并没有杨荣那么高。
脑海中纷杂的想法让迟钝了她对周围环境的感觉,当杨荣大叫一声扑向她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杨荣紧紧的搂着,在地面上栽了个跟头,耶律休菱顿时是满腔怒火。
她翻了个身,一骨碌爬了起来,嘴里骂了句:“登徒浪子,你要做什么?”
一边骂着,她一边抬起脚想要往杨荣身上踹过去,好出出被搂着栽倒在地的恶气,却猛然间发现杨荣平平的趴在地上,像是死了一般动也没动,在杨荣的脊背上,还插着一支几乎要没入箭羽的箭矢。
“杨荣!杨荣你怎么了?”看到那支箭矢,耶律休菱愣了一愣,连忙在杨荣身旁蹲下,伸手托着他的上半身把他扶了起来,高声的呼唤着。
本来想要射杀耶律休菱,却被杨荣挡住了箭矢的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同时闪过一抹杀机,齐齐抽出佩刀,朝着耶律休菱冲了过来。
俩人奔跑的速度很快,就在他们快要冲到耶律休菱和杨荣跟前的时候,街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听到马蹄声,俩人回过头朝后看了一眼。
数十匹快马正朝他们这边奔来,骑在马背上的,是一群穿着皮甲的辽军官兵。
“耶律小姐,于越大人要我等前来护送!”快马即将冲到那两个偷袭耶律休菱的人跟前的时候,策马跑在最前面的军官抽出战刀,向着耶律休菱大吼了一声。
这群骑兵杀了出来,那两个人在心中暗暗叫了声不好,顾不得对付耶律休菱和杨荣,连忙返身朝这群骑兵冲了过去。
如果他们人多,骑兵冲过来的时候强大的冲击力将会给他们造成极大的伤亡。
不过他们却只有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的身手都很不错,辽军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在这种情况下就像是打在棉包上的重拳,根本也是使不出多少力道。
在骑兵冲到离俩人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其中一人身子稍稍矮了一些,向前迎了两步,手中腰刀朝着冲在最前面的辽军军官胯下战马的马蹄削了过去。
健马狂奔,腰刀若是劈上马腿,后果将是十分严重,马背上的辽军军官来不及多想,连忙弯腰把手中的战刀朝下劈挥出去,想要挡住对方削向马腿的刀刃。
辽军军官没有想到的是,那人砍向马腿的一刀不过是个虚招,当他挥舞着战刀去格挡对方劈向马腿的刀时,那人手腕一翻,腰刀划出了一道弯弧,拧了个方向笔直的朝上削了出去。
马背上的辽军军官正弯着腰朝下挥出战刀,只觉得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脑袋上猛的一疼,两眼一黑,身体凌空朝后飞了出去,一颗脑瓜子早被劈成了两片。
尸体飞出,鲜血、脑浆淋漓飘洒,把后面的辽军士兵都给震慑的愣了一愣。
不过这些辽军都是跟随着耶律休哥南征北战的勇士,军官被杀,给他们带来的震慑只是十分短暂的。
他们只是愣了一愣,就又嗷嗷叫着,纷纷策动战马,朝着在地面上上蹿下跳的两个人扑了上来。
趁着混乱,耶律休菱吃力的背起杨荣,沿着街道朝林牙府方向跑了过去。
偷袭他们的两个人被一群辽军围在中间,其中一人在连人带马将一个辽军劈翻之后,抬眼朝一旁看了看。
见耶律休菱背着杨荣跑了,那人顿时有些慌了。
有心想要冲出去追赶耶律休菱,可四周的辽军却将他们团团围住,丝毫不给他们杀出重围的机会。
被围起来的两个人武功都很高强,辽军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将他们擒下,虽然没了领队的军官,可辽军还是很老到的采取了围而不打的战术,兜马绕着俩人转圈,不时的挥舞几下战刀,把他们团团围在中间,却不主动发起进攻。
耶律休菱背着杨荣拐过了街角,她能清楚的听到后面辽军的呐喊声,和不时传来的一两声金铁交鸣的声响。
杨荣的体型比较瘦,可他的身高却要比耶律休菱高上不少,耶律休菱背着他的时候,他的两只脚还软软的拖在地上。
“杨荣,你不要死!”背着杨荣,耶律休菱一边艰难的朝前走着,一边流着眼泪冲身后已经昏迷过去的杨荣高声喊着:“你别死!你要是敢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如果杨荣这个时候还清醒着,听到这些话,他也一准会被气的昏厥过去。
敢情为这妞儿挡了箭,到头来还是要被她威胁!
半背半拖,终于把杨荣背到了林牙府大门口,耶律休菱让杨荣斜倚在墙根上,她自己则跑到门口,用力的拍打着门板。
夜色已经深了,门房早已经睡下了。
耶律休菱拍了好半天门,院子里才传来了一个家丁懒洋洋的声音:‘谁呀?这么晚还拍门,有事明天一早再过来,老爷早就歇下了!”
“快开门,是我!”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耶律休菱连忙喊道:“杨公子受伤了,快些去替他找郎中!”
应门的家仆听出是耶律休菱的声音,不敢耽搁,连忙把门打了开来。
门刚一开,耶律休菱就冲了进去,进了前院,她对开门的那个家仆喊道:“快叫人来把杨公子抬进去,另外再叫个人去请郎中!要快!一定要快!”
“是,是!”家仆点头忙不迭的应了两声,掉头朝门房小屋跑了过去。
林牙府正门,每天晚上值夜的家仆共有三个,开门的家仆把另外两个人叫了起来,又赶忙跑出去找郎中了。
被叫起来的那两个家仆也顾不得去揉还迷蒙着的睡眼,赶紧到了门口,抬起斜倚在墙角的杨荣朝着后院方向跑了过去。
外院并不是很大,耶律休菱在院子里一嚷嚷,许多已经睡下了的家仆和仆妇全都被惊了起来。
这些人纷纷披上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向着抬杨荣的两个家仆追了过去。
一大群人七手八脚的把杨荣抬回了房间,由于杨荣的背后插着一支箭,抬着他的家仆把他面朝下趴着安置在床上,其中一个人还将他的头稍稍的搬动了一下,让他的脸扭向侧面,以免窒息。
众人刚把杨荣放下,耶律休菱就推开了围在床边的人们,扑到床沿上,双手按在杨荣的背上,轻轻摇晃了几下,向他喊道:“杨荣,你快醒醒,不要睡!你不要睡,快醒过来!”
可是不管耶律休菱如何呼唤,杨荣就是紧闭着双眼,连半点醒转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这边正闹哄哄的忙乱着,已经睡下的耶律齐云也得了消息,顾不得穿上衣服,只是把外衣披在身上,趿拉着鞋子就跑了过来。
进了杨荣的房间,耶律齐云推开挡在前面的家仆和仆妇们,冲到床边,一把扳着耶律休菱的肩膀,用力的将她朝后一扯。
他这一扯,是使足了力气,纵然耶律休菱会些武功,又哪里受的了他着用力的一拽,身子猛的朝后趔了好几步,后脊梁重重的撞到了墙壁,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告诉你!”把耶律休菱扯的摔倒在地上,耶律齐云回过头,伸手指着她,脸部肌肉微微抽搐着说道:“如果这次杨荣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绕过你!”
被耶律齐云恶狠狠的一喝,耶律休菱顿时感到一阵委屈,一汪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转,不过却没有流出来。
前两次杨荣受伤,确实是她动手打的,可这一次,杨荣却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心里早就充满了愧疚的耶律休菱并没有向耶律齐云说明事情的原委,她早已做好了打算,如果杨荣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会坦然的接受耶律齐云的惩罚。
只有那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房间里挤满了人,让耶律齐云感到一阵烦闷,他朝围在屋内的家仆和仆妇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出去,别在这里挡着!”
挤在屋内的人都被耶律齐云赶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趴在床上的杨荣和他们兄妹两个。
自从把耶律休菱推的坐在地上,耶律齐云就没再多看她一眼。
拽过凳子挨着床边坐下,耶律齐云的视线片刻也没从杨荣身上挪开,神情里透着无尽的担忧。
站在他身后的耶律休菱也是一脸凄楚的望着杨荣,心里不住的默念着:“杨荣,你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死!”
房间里的空气紧张的几乎快要凝固了,就在这时,早先去请郎中的家仆带了个睡眼惺忪的老郎中赶了过来。
一见郎中来了,耶律齐云连忙站了起来,侧身立在一旁,给郎中让开位置,双手抱拳朝郎中行了个躬身礼,言辞恳切的说道:“先生,请务必救救我兄弟,只要能保他安稳,多少诊金,齐云都愿拿出!”
老郎中给耶律齐云回了个礼,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先是仔细的看了看杨荣脊背上的箭矢,接着又抓住杨荣的脉门,仔细的替他号起了脉。
过了一会,老郎中打开随身的药匣,从里面拿出一把磨的很锋利的刀子,向一旁的耶律齐云兄妹说道:“请为小民多准备几盏油灯,另外再拿些白酒,一定要是烈酒才行!”
听老郎中说需要准备这些东西,耶律齐云连忙对屋外等候着的家仆喊道:“来人!准备个三五十盏油灯,另外再搬两坛子烈酒,要最烈的那种!”
耶律齐云的话音刚落,老郎中连忙对他说道:“林牙大人无须如此费神,油灯只须十多盏,能将伤口周边照亮便可!至于烈酒,只须一小碗,小民仅是用它洗涮刀具而已!”
“呃!”耶律齐云愣了愣,稍稍的回过些神。
正所谓关心则乱,慌乱之中,他根本没有用心寻思老郎中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在听说需要油灯和酒之后,就想也不想的吩咐家仆按着多的来备办。
虽然郎中说用不了那许多东西,可已经吩咐下去备办,耶律齐云也不好再把话收回来,于是对老郎中说道:“不妨,油灯多些,照的更加亮堂,至于酒水,若是用不完,先生到时只管带回去饮用便是!”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30章尽人事知天命
耶律齐云吩咐下去之后,没过多会工夫,杨荣的房间里已经高高低低的摆上了几十盏油灯。
一盏油灯发出的光芒是微弱的,可几十盏油灯同时亮着,顿时把整间房照的如同白昼般明亮。
油灯从各个角度放射出光芒,杨荣脊背上箭羽的影子也在光线的照射下,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老郎中拍开一个酒坛的封泥,倒出了半碗酒,接着又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点火折时用的黄纸,凑在油灯上点着,随后把燃烧着的黄纸丢进了酒碗里。
由于是烈酒,黄纸丢进酒碗,酒浆“呼”的一下燃烧了起来,一片蓝莹莹的火光在酒碗里跳动着。
郎中把酒碗放在凳子上,将那把锋利的刀子放在燃烧着的酒浆里浸泡着,他则返身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只瓷瓶。
拔掉瓷瓶的塞子,从瓷瓶里挑出了一些深褐色的粉末,郎中双手捻搓着,小心翼翼的把药粉撒在了杨荣的伤口上。
粉末撒上伤口,很快就被鲜血浸透,慢慢的渗入伤口之中。
在粉末渗入伤口之后,趴在床上还陷入昏迷之中的杨荣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听到他的呻吟,耶律齐云兄妹的心都猛然兴奋了一下,俩人几乎同时向前迈出了一步,但看到郎中又从燃烧着的酒碗里取出刀子的时候,他们才止住了继续向前的念头,神情有些紧张的望着趴在床上的杨荣。
从酒火里取出小刀,小刀的刀身上还跳动着一片蓝色的火苗。
用力的把刀身上的火苗甩掉,郎中舔了舔嘴唇,将刀刃按在了杨荣还插着箭矢的伤口上。
刀刃十分锋利,郎中只是稍稍用了点力,杨荣的皮肤就被切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鲜血霎时顺着切口涌了出来。
刀子切开皮肤,虽然杨荣还在昏迷着,也应该有所感觉才是。
可奇怪的是他却是一脸安详的趴着,好似根本没感觉到背部被人切开了一条口子似的。
把伤口切开了一些,郎中伸手握住箭杆,轻轻的向上一提,将那支射入杨荣脊背的箭矢拔了出来。
“箭上没毒!”拔出箭矢,郎中朝箭尖上看了看,接着把还沾着血迹的箭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伸手从酒碗里撩了些燃烧着的酒浆往杨荣的背部轻轻的拍了拍。
蓝蓝的火苗在杨荣的背上蹿动了几下,才在郎中的轻拍下熄灭了。
连续撩了几次酒火拍在杨荣的伤口上,把伤口周围的血污清洗干净,郎中才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从药箱里取出了另一个瓷瓶,把半瓶淡黄色的粉末洒在伤口上。
“已经清理好了伤口,能不能活下去,就看造化了!”用麻布帮着杨荣包扎好伤口,郎中吹灭酒碗里燃烧着的淡蓝色火焰,把手放在酒水里洗了洗,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的对耶律齐云兄妹说道:“伤的很深,不过并没有伤到要害!小民最担心的是箭矢射中骨头,如果射中了骨头,骨髓外溢,与血液混在一起,他就会发烫、昏迷,继而死去!”
“先生,请你务必救救我兄弟!”听郎中的话里带着几分不确定,耶律齐云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声音稍稍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欠我兄弟一条命,如果你不能救活他,我会愧疚一辈子!”
“我也欠他一条命!”耶律齐云的话音刚落,耶律休菱朝杨荣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带着几分哽咽的说道:“如果不是他把我推开,中箭的就会是我!先生请一定要救活他才是!”
郎中叹了口气,朝着耶律齐云兄妹拱了拱手,十分无奈的说道:“小民只能为这位公子拔去箭矢,至于伤口内部有没有其他损伤,却是半点也看不见!两位只须替这位公子祈福便是,明日一早,若是浑身没有发热,便是能活下去,若是他浑身发热,那就准备后事吧!告辞!”
说完话,郎中也不提诊金的事,低着头朝厢房门口走了过去。
像林牙府这样的家庭,郎中们平日里出诊,都是记下次数,每隔一段时日再到府上账房结算诊金。
如果主人家认为诊治的好,当场给了银子,那也只算是赏钱,不计在诊金之内的。
耶律齐云兄妹如今一副天都快要塌下来的担忧模样,让郎中很是清楚他们根本是没有心情给赏钱,与其留在这里被兄妹俩纠缠,反倒不如快些离开,也好早图个清净。
“你刚才说什么?”郎中出门之后,耶律齐云扭头看着耶律休菱向她问道:“方才你说如果不是杨兄弟推了你一把,被箭矢射中的就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在郎中说杨荣能不能活下去,还只是尽人事知天命的时候,耶律休菱一时心急,脱口把事情的原委给说了出来,根本没有顾及到说出这句话的后果。
耶律齐云的追问,让她有些局促不安的低下头,紧紧的抿着嘴唇,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把如何遇见正在私定终身的萧绍宗和潘香,后来又如何被耶律休哥抓住,再后来又被人从后偷袭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
“有人从背后向你们下手?”听了耶律休菱的叙述之后,耶律齐云眉头拧了起来,走到窗边,一双眼睛微微眯着望向窗外,喃喃的说道:“你并不是大辽国的要员,为什么会有人想对付你?”
耶律休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好!
耶律齐云说的没错,她并不是大辽国的重要人物,就算是还有潜入到大同城内的宋人探子没被抓住,那些人也不会对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动手。
那么,暗中在她背后下手的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就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虽然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偷袭,但对耶律休菱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调查这个,而是守着杨荣,祈盼着他能平安无事。
要说女人,还真是种奇怪的生物。
早先一见到杨荣就感到打心眼里厌烦的耶律休菱,这一刻却是全身心的牵挂着他的安危,原因竟只是杨荣为她挡了一箭。
一整夜,耶律休菱都没有离开杨荣的房间。
同样的,耶律齐云也一直伴在一旁。
兄妹俩都欠了杨荣一条命,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希望杨荣死在他们的眼前。
天刚蒙蒙亮,杨荣还在昏迷着。
双手扒着床边,跪在地上睡着的耶律休菱缓缓的抬起头,慢慢的摇晃了两下昏沉沉的脑袋,睁开惺忪的睡眼,伸手朝杨荣的额头上探了探。
杨荣的额头冰凉,并没有发烫。
“哥!哥!他的额头是凉的!”发现杨荣没有发烧,耶律休菱有些激动的摇晃了两下斜倚在床边,还在迷迷糊糊睡着的耶律齐云,语气里带着无尽欣喜的喊叫了起来。
听到她的喊声,耶律齐云猛的睁开了眼睛,也伸手朝杨荣的额头上探了一下。
果然,杨荣的额头是冰凉的,并没有发热。
“太好了!”耶律齐云身子一挺,站了起来,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回头叮嘱了还跪在床边的耶律休菱一句:“好生照料杨兄弟,我这就让伙房给他熬些参汤补补元气!”
耶律休菱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欣喜的看着还在沉睡的杨荣。
郎中说过,只要到了天亮,杨荣还没有浑身发热,那就是箭矢没射中骨头,骨髓没有流出来混到血液中,他就还能活下去!
耶律齐云出去后不久,又折了回来,再次伸手摸了摸杨荣的额头,不无欣喜的搓着手对一旁的耶律休菱说道:“你我兄妹都欠杨兄弟一条命,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你我都休想心安。这下好了,只要他没事,我们终于能够放心了!”
“嗯!”耶律休菱点了点头,站起身坐在杨荣的床沿上,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望着他那张前些日子被她暴扁过,还残留着些许淤青的俊脸。
第一次见杨荣的时候,耶律休菱总感觉这个长的有些娘气的男人很招人讨厌。
她不喜欢太娘气的男人,总认为男人就该有副天塌下来都能顶住的脊梁,像杨荣这种生的太俊俏的小生,反倒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经历过头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她的观念完全改变了。
男人的脊梁硬不硬,并不能只从外表上看。
如果昨天晚上与她在一起的并不是杨荣,而是其他人,很可能在听到箭矢破风的声响之后,那人会想也不想,就下意识的避开,任由箭矢射穿耶律休菱的心脏。
昏睡中的杨荣并不知道,他挡住这一箭,并不只是救下了耶律休菱的性命,也从此将一个略微带着些男儿豪情的少女之心,给抓握了个严实!
看着安详沉睡的杨荣,耶律休菱的眼神不经意的流露出了几许柔情。
早已有了妻妾的耶律齐云,作为过来人,如何看不出她的内心变化。
“休菱,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杨兄弟了?”看着坐在床沿上,正痴痴的望着杨荣的耶律休菱,耶律齐云语气里带着几分落寞的对她说道:“你讨厌他的时候,哥哥没有阻拦你,可你若是喜欢上他,哥哥便要阻拦了!”
在他问耶律休菱是不是喜欢上杨荣的时候,耶律休菱的俏脸通红,无限娇羞的把头垂了下去。
可当耶律齐云说要阻止她喜欢杨荣的时候,她马上就又抬起了头,满脸困惑的看着她的兄长。
“他是汉人,而且是个与韩德让不同的汉人!”见耶律休菱一脸的茫然,耶律齐云叹了口气对她说道:“我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他救过我,如今他又救了你,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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