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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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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苦就苦在,楚天涯没有亲自指定接班人,膝下也没有子嗣。因此,他留下的王位与权力肯定会引起一番剧烈的争夺。现在看来,最有可能接过洛阳王之鞭的,就是孟德与白诩。眼下孟德有人缘有兵权,他与楚天涯的关系是他最大的本钱;白诩有能力有威望,他在晋军班底中的地位与受支持率,是他最大的倚仗。
很多人猜测,不等楚天涯入土,白诩与孟德之间必然会酿出许多新的冲突与争夺,就是闹到翻脸成仇兵戎相见也有可能。如此,便有可能引发晋军内部的大分裂,洛阳与大宋的朝廷都陷入混乱之中。那么,远在杭州的太上皇与近在黄河北岸的完颜宗翰,机会就都来了!
仙缘殿这么一闹,楚天涯命在旦夕或是已经身亡的事情,几乎已经被坐实。洛阳宫里的所有人,都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其中最为焦虑与忧心的,莫过于西夏人与女真人。
西夏人的想法很直接,楚天涯一但倒下,洛阳必乱大宋必乱,很有可能被女真人趁虚而入,就是灭国了也有可能;虽然西夏从来就没有把大宋当作是朋友,但是大宋莫亡,西夏必然不保,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因此,西夏人现在比宋人更加担心大宋因此而败。
仙缘殿一会之后,西夏使臣终于按撩不住了,跑去求见白诩,说请求放他们的人回国报信,尽快调动军队至河东黄河沿岸,镇摄完颜宗翰的军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劝,趁洛阳之乱而南侵。
白诩婉言拒绝了,理由是金国已经和大宋盟好,定然不会再起刀兵。相反,如果西夏突然出兵,反倒容易引发争端酿出战争。
西夏使臣知道白诩这是信不过他们,因此赌咒发怨恨不能将心挖出来给白诩来看,但白诩就是不为所动,死活不放西夏人离开洛阳宫。
西夏使臣没辄了,回去后左思右想把心一横:白诩你这个白痴,你会害死宋国与西夏两个国家的!好,你不放我,我就自己想办法送信出去!!!
于是,西夏人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尝试逃出洛阳宫或是将信息传递出去。
就在西夏人竭力逃跑与报信的同时,完颜谷神和他手下的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在明,诸国使臣都有铁甲保护与监视;在暗,有青卫在负责监视他们。西夏与金国使臣固然能够躲开那些铁甲卫士,但却始终逃不过青卫。躲在暗处的青卫看到他们的一些举动暗笑不已,然后将消息报知了朱雀知道。
“呵,他们终于按撩不住了。”慵懒的躺在床上的楚天涯笑了,对朱雀道,“你们今天在仙缘殿里的那出戏,着实演得不错。只是苦了萧塔不烟,她一介女流还是一国之后,居然被七哥踩在脚底之下,受尽凌辱吃尽了苦头。”
“和保护诸国使臣失去了性命的军士相比,她算是幸运的了。”朱雀淡淡的道,“主公,所有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一切都显得十分顺利。但属下心中一直有个隐忧……这也太顺利了。”
楚天涯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
朱雀与他对视了一眼,眉宇微沉小声的道:“属下建议,主公还是多防一手。”
楚天涯略微一笑,“你有办法?”
“当然。”朱雀凑近了一些在楚天涯的耳边耳语。
“听起来不错。”楚天涯面带笑容的努了努嘴,“好,就依你的来办!”
“多谢主公!”朱雀喜笑颜开。
楚天涯笑了,“很少看到你这么开心。”
“这样做,你会更加安全一点。”朱雀明显是轻吁了一口气,“我当然开心了。”
三日之后,黄河之北。
完颜宗翰带着几名骑卫,正在黄河滩涂上怒马奔腾,引弓射猎。
今日一大早,完颜宗翰就出来打猎了。到现在已经收获了极多的猎物,但他好像还没有半点回去的意思。实际上最近好多天来,他一直都这样每天打猎,日出而出日落而歇,乐此不疲。
表面看来,完颜宗翰这位三军统帅已经有点迷恋于玩乐,疏于职守了。只有他的一些近卫知道,他们的狼主最近心情很坏,是在借打猎杀戮,来平息内心的焦躁与怒火。
也难怪,完颜宗翰南征已逾半年,除了白捡一个楚天涯扔下的太原,寸功无建。本待打过黄河横扫中原,却不料遇到刘子羽这样一颗横空出世的硬骨头,死活挡着他,让他寸步难进。抢渡之战打得正火热,宗望却在梧桐原那边莫名的败了,导致大金国全盘被动,不得不停止眼下这场战争。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偏偏完颜宗望这个金国二太子还被楚天涯生擒了,这可就直接触动了大金朝廷的核心神经。众所周知,宗翰与宗望是大金国目前的两根顶梁大柱。宗望一倒,宗翰便一枝独秀。如果宗翰能在这时候反败为胜横扫中原报仇血恨,当然是上好的结局。那样的话,宗翰就将成为大金国未来当一不二的第一统帅,无人可与之比肩。
可是在那之前,宗翰不得不掂量一下金国皇帝的心思。在皇帝的心里,是肯定不想看到有谁一枝独秀与朝堂或是军队的,再加上宗望与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宗翰不得不先想办法把宗望从南朝那里弄回来再说。
如果他没有百分之百必胜的把握就贸然对南朝发动复仇之战,那么朝廷与皇帝必然以为宗翰是要落井下石害死宗望,从而达到独霸军权的野心。如果战又不胜,那他宗翰这辈子也就活到头了!
因此,现在普天之下最纠结最郁闷的人,非完颜宗翰莫属。他有一万个心思想要跨过眼前这条并不壮阔的黄河;但又有一万个顾虑,不敢轻举妄动。
进退失据,身不由己,宗翰心里的苦恼很少有人能懂。因此目前,他只能先等。等朝廷派出的使臣先与大宋和谈,能够先把宗望换回来并赢得喘息之机当为最好;要报仇,以后也有机会。如果和谈不成南朝不放人,那么宗翰也就有足够的理由和借口,渡河而战了!
“叭——”
一声脆响,宗翰手里的雕弓断了弦。
“换弓!”宗翰沉声怒喝一手将断弦之弓给扔了。随从急忙又送上一把暂新的骑弓。
“继续!”完颜宗翰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今天他比往日更加焦躁与怒急,都已经拉断了三把弓了。
“狼主——”远处奔来一骑快使,十分仓皇急切。
“何事?”
“有洛阳密报!专程狼主麾下!”
“洛阳密报?”完颜宗翰好奇的接过密信展开一阅,顿时表情大变,“这怎么可能?!”
“属下已经请狼牙卫队鉴定,这的确是狼牙今年新启用的暗号笔记无误!”
完颜宗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密信紧紧拽在手心里,“楚天涯,居然就这么死了,被萧塔不烟那个契丹妖妇,下毒毒死?……我不信!!”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303章假戏真做
天下,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有人故意在墙上挖了暗眼主动要让这堵墙透一点风出去。
楚天涯遇刺的消息,终究是不胫而走在仕民军队中交相传递。整个洛阳一片哗然,陷入了无边的惶恐与不安之中。
虽然朝廷没有正式宣布这一消息,但从洛阳宫近几ri的表现来看,极有可能这是事实。因为眼下正在举行洛阳王的大婚之典,皇宫与洛阳王府里应该是极为热闹宾客往来不绝才对。但是这几天来,皇宫与洛阳王府一同紧闭,虽然晚上依旧有烟花放起,但是那些往来巡逻的军士比平常多了数倍,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紧张肃杀的气息,无疑都在给楚天涯遇刺一事增加佐证。
人都有这样的心理,越是神秘的东西,却喜欢去猜测,想要弄个究竟。对于楚天涯遇刺一事,朝廷越是遮遮掩掩秘而不宣,洛阳的谣言越是传得凶猛。开始还只是街头巷尾的臆测与猜想,传到后来就有鼻子有眼了,就差把洛阳王遇刺的细节全都搬到瓦肆里演两台戏、说两段书了。
无边的谣言与恐慌情绪开始在洛阳城中漫延。很快就传到周边,人心一片惶惶。
谎言被一百个人说一百遍,就容易变成事实,甚至是真理。
现在看来,除了一直隐而不发的大宋朝廷,所有人都知道——大宋的洛阳王已经死了!
民众恐慌了。
军心浮动了。
洛阳宫,却依旧四门紧闭,除了大队的兵马凶巴巴的往来逡巡,不见其他的半个人出入。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洛阳宫在关闭了七ri之后,终于打开。朝廷放旨出来僻谣,说洛阳王在婚宴之上因为饮酒过度突然病倒,现由御医ri夜医治与救护已无无恙,不ri即可康复如初——洛阳军民不要以讹传讹的听信谣言、更不必惶恐慌张!
朝廷是出来辟谣了,但却显得那么无力——要想辟谣何需圣旨?直接让洛阳王现身一见不就行了吗?
于是,这则圣旨非但没有起到辟谣的效果,反而让洛阳的民众更加相信,洛阳王楚天涯是真的已经死了;朝廷只是为了稳定人心,才做出此等掩耳盗铃之举!
圣旨一出,洛阳果然是真的乱了。
很多达官显贵开始收拾细软,准备逃出洛阳另觅生路——傻子都想得到,洛阳王一倒朝廷必乱,离此不远的女真大军随时有可能趁乱杀来。而且,就算没有外敌,洛阳内部也会发生极大的争端,难保什么时候就要酿出内战。总之,用不了多久,洛阳就会乱了套、陷入一片战火之中!
达官显贵要出逃,普通的民众自然也就坐不住了。女真人还没有打过来,洛郡上下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时,洛阳宫里再次传出消息——官家将要结束西幸,回归东京。
这一举动,再一次触动了洛郡军民的心:连官家也要逃,看来洛郡是真的不安全了!
于是,洛阳更乱了……
这一幕幕,全都落在了黄河北岸完颜宗翰的眼里。如果说当初他刚刚接到信报时半点也不相信信报的内容;那么现在洛阳的情景,让他不得不信了。
“难道楚天涯,真的死了?”完颜宗翰不下一千次的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千军万马都杀不死的那个山贼,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死于一名妇人之手!
无数的智囊与将军一起来劝完颜宗翰,说眼下南国大梁方倾没了楚天涯这个主心骨,洛阳内部乱作一团,军队无人调度指挥,权力分配争论不休。何不趁南国洛阳之乱杀将过去报仇血恨,是为良机。
一但错过,再无第二次!
完颜宗翰这样的统帅,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良机”。但是对于楚天涯之死,他十分的怀疑——除非亲眼见到楚天涯的尸首,否则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件事情。再联想到以往楚天涯对他的种种使诈,越发让他心中狐疑不休。总感觉这是一个圈套,一个惊天的yin谋。谁踩进去,都将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洛阳把完颜宗望放回来了。与之一同回来的,还有女真使臣完颜谷神。他们不仅带回了宋金两国签订的和盟约书,也带回了楚天涯真正的死讯!
“二殿下,南国在这时候放你回来,他们就不怕泄露了消息,让我趁机杀将过去?”完颜宗翰十分的怀疑,问宗望道。
“那是因为,他们不能不放了。”宗望气定神闲的道,“以往有楚天涯在,他能压住一切;现在楚天涯不在了,南朝一直密不发丧,以为这样就可以稳住局面。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样的事情能一直瞒下去么?——楚天涯一死,南国必乱。他们现在十分担心我们大金国趁此发兵,报仇血恨。因此局势逆转,以往是我们想要求和;现在,是南国想要求和,他们还敢不放人么?——谷神只需对大宋的官家三言两语,他们就不得不放人了。否则我们就敢当众撕了和盟约书,与之兵戎相见!”
完颜宗翰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终于烟消云散。
他拿起了那纸和盟约哈大笑,然后当众将它撕成了碎片。
“让它见鬼去吧!!”
次ri,九月初三,yin,大风。
无数的艨冲舰船出现在了黄河北岸。杀牛宰马祭神之后,完颜宗翰一声令下,三十余万女真大军如蝗如蚁一般,往南岸涌来。
这是完颜宗翰抵达黄河以来,发动的最大规模的一次渡河之战。在此之前,他几乎砍光了附近所有的山林用来造船,没有一刻停歇过。到现在,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船支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他的军队运过黄河而去。
宋金两国之间的第三次大战,终于爆发了!
……
此时此刻,洛阳宫,玄武门。
孟德正全副披挂的骑马从门口走过,一阵寒风猛然吹至,他突然感觉一阵头昏眼花,摔下马来。
左右护卫慌忙上前将他扶起,卸衣甲、掐人中、叫军医,费尽解数总算将他救醒。
“孟将军,你太累了,赶紧去歇息!”军医苦口婆心劝道,“你都有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如此下去,身体必然累垮。今ri无论如何,你要卸甲歇息一晚。”
“孟某不能歇啊!”孟德长叹一声,“时局纷乱有如累卵之危,孟某一但倒下,洛阳就真的完了。”
“不是还有白|军师与萧郡主在么?”
孟德摇了摇头,“军师另有要务在身,郡主身怀六甲……不用说了,扶我起身,披衣上甲!”
众将都一同来劝,无果,孟德执意要继续上马去洛阳宫里亲自主持大局。
正在这时,白诩来了。众将便都退下,肯求军师劝服孟德休息一晚。
“七哥,你何必如此作贱自己?”四下已无旁人,白诩小声的说道,“你明知道主公这是使的一出计策,他并没有真的亡故,迟早便要水落石出云开雾散的。”
“越是这样,孟某越不敢调以轻心。万一在哪处露了破绽或是疏忽大意了,就会坏了他的大事啊!”孟德也小声的道,“黄河那边可有动静?”
“暂时没有。”白诩拧了拧眉头,“但我相信,完颜宗翰就快坐不住了。九月初三,是主公与我们约定的ri子。小生算来,完颜宗翰也是差不多要动手了。只要他敢动手,等着他的就是一张恢恢天网。三十余万大军,瞬间灰飞烟灭!”
“但愿如此……”孟德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我最近几天,颇感有心无力。或许我真是老了,干不来这些事情了。等这件事情完了以后,我就准备向主公辞请卸甲归田,带着小艾去太原老家过清平的ri子。”
白诩蓦然一惊,“七哥何出此言?”
孟德笑了一笑,“其实我一向胸无大志,争霸天下冲锋陷阵,皆非是我所爱所长。当初我在青云堡聚啸,也只是因为众人抬举信任,孟某盛情难却只得勉力为之。后来青云堡覆没了,我的新婚爱妻与众多乡邻一同**,与青云堡一同灰飞烟灭……从那时候起,孟德就已经生无所恋,生无所想。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可能的帮我兄弟做一些事情。现在他已经登峰造极身边更是人才辈出,我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粗人,帮不上他什么忙了。当然,让我坚定这个念头的,是小艾。她……她对我真的是一往情深。我想用我这一生余下的所有时间来陪伴她,好好待她。”
“七哥……”白诩叹息了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一切,都等眼下的大事结束后再说吧!……不如小弟陪七哥小酌两杯稍作歇息。待晚膳时间过后,我们再一同去洛阳宫里。”
“也好。”孟德没理由拒绝。
二人叫军士取来了一些酒菜且聊且饮。酒过三巡,孟德不肯喝了,怕喝酒误事。于是二人一同上马去往洛阳宫。
走在半道上,孟德只感觉浑身发冷头昏眼花,眼看着又要摔下马来。白诩在他旁边看得真切,大声叫道:“七哥,你怎么了?”
这一声还未落音,孟德突然大叫一声翻身落马,口中喷出一股浓血!
“七哥!”
“孟将军!!”
众人急忙将孟德从地上扶起来,当场都吓坏了——孟德,七孔流血,一脸死气!
“怎、怎么会这样?!”所有人都吓呆了。
白诩抱着孟德大叫,“七哥,你醒醒——快,快叫军医!!”
这时原本昏迷的孟德突然大叫一声又醒了过来,双眼突出暴起还有鲜血迸流,一双手死死拽住白诩的袖子与衣襟,表情极度恐怖与愤怒,仿佛是要吃了白诩一般。
但是,他浑身都在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七、七哥,你想说什么?”白诩显然是被吓坏了,声音也在哆嗦。
孟德张了张嘴唇,仍是一个字也说不出。突然脖子一挺吐出一口浓血喷在白诩脸上,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蔫了。
“孟将军!!”众军士凄惨的大叫。
“七哥啊!……”白诩声泪俱下的厉号,托着孟德后腰的一只手却迅速的往泥土里乱抹,将一枚极细的银针藏在了泥土之内。
待军医来时,孟德已经没有半分生气了。白诩叫众人严守机密不得泄露,以免惑乱了军心。在众将士的推举之下,白诩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孟德从楚天涯那里暂领的虎符令牌,接管了洛阳的兵权。
深夜,洛阳宫蓬莱殿。
这个时间正值卫士换岗,两拨人马在交割防务。这时,白诩与官家一同来了。
众军士有些愕然,官家怎么这时候来了?
“今ri官家,想要祭拜洛阳王。尔等在外守护,不许任何人打扰。”白诩下令了。
“是。”这样的命令,卫士们自然不会怀疑。虽然洛阳王的死讯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但是守卫蓬莱殿的这批晋军军士都是知道的。
于是,白诩领着官家带着五六名心腹卫士,走进了蓬莱殿里。
这是楚天涯出事之后,官家赵桓第一次进蓬莱殿。他不由得有点紧张发抖,在白诩耳边小声道,“白爱卿,你不是说楚天涯没事么?我们就这样闯进来,万一激怒了他如何是好?再说了,他身边还有青卫,个个非凡了得。我们区区几个人,能奈他何?”
“官家放心。楚天涯是在诈死;可是现在,他真死可以死了。”白诩淡淡的道。
“你、你何来把握,说这样的话?”赵桓站住不走了,胆战心惊的问。
白诩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微臣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官家请看,这是何物?”
说罢,白诩拿出了一面紫金令牌。
“这是兵符啊!楚天涯的兵符,怎么到了你手里?”赵桓惊讶的道。
白诩凑到赵桓的耳边,“当然是从孟德那里拿的。”
“他怎么会愿意把兵符给你?”赵桓抵死不信,一脸迷茫。
“那是因为,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了。”白诩神秘的微微一笑,伸手在赵桓的后背上轻轻的推了一推,“走吧,官家!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我割下楚天涯的头胪,以祭我赵氏祖先在天之灵!”
赵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不到太祖的子孙中,还有你这样出类拔萃、赤心报国的英杰!白爱卿……哦不,好兄弟,只待朕拿回大权重新亲政,你就是当朝第一首辅、大宋的太师!!”
“多谢官家,快请吧!”白诩面带微笑,信步上前,在前引路。
赵桓死命的吸气不停的给自己壮胆,把心一横,迈开步子跟上了白诩。
终于到了蓬莱殿的寝宫之外。赵桓一眼看到这外面站着十几名铁甲卫士,当场就吓到腿软,差点掉头就跑。
“官家不必慌张。这里所有的卫士,都是微臣的心腹。”白诩微笑的拉住赵桓,将门推开。
“吱哑”声中,这扇金漆红木的大门被推开,入眼映出一停若大的棺材。
里面,是一个灵堂!
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赵桓小腿肚都开始抽筋了,“楚、楚天涯就躺在棺材里?”
“当然不是。”白诩笑道,“他那么喜欢享受的人,怎么会躺在棺材里受罪?这里只是虚扎了一个灵堂,用来迷惑各路入宫刺探消息的探子的。和那一份圣旨一样,都是在yu盖弥障的让人相信楚天涯真的已经死了。说到这里,微臣不得不佩服,楚天涯的确是一个使诈的高手。如果不是深知内情,连我也会极有可能被他骗了。”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你告诉朕内情,朕到现在都猜不到楚天涯是在诈死——他在哪里?”赵桓的声音在哆嗦。
“就在里间。官家请随我来。”白诩说完就上前走。
赵桓却站住了,不敢上前。
“官家,你怕什么?”
“朕……朕不怕,只是担心。”赵桓强作镇定的道,“楚天涯如此jiān诈之人,他身边还有那么厉害的青卫。好兄弟,你就真的能够确信……你已经治住他了么?”
“十分确定。”白诩信心满满的微然一笑,一把抓住赵桓的手往里走,“和孟德一样,楚天涯等人这些天来的饮食全是由我安排的。我在他们吃的东西里面加了一点东西,算不上是毒。但是只要他们吃得多了再加上饮酒,就必然会导致乏力头晕昏昏yu睡。连医师点查脉象,也查不出一个所以然,只会以为他们是劳累过度。这时候,如果再加上微臣的一记针灸……”
“怎么样?”赵桓突然很害怕眼前的这个白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满面惶恐。
白诩的左侧嘴角朝上轻轻一撩,露出一抹yin冷之极的笑容。
“七孔流血,当场暴毙而亡!”
“嗞——”赵桓深吸了一口凉气,“好兄弟,你这是要做假真做啊!让楚天涯变成真正的……中毒身亡!”
“胆敢欺压君父、觊觎我赵宋江山,便是他自作孽,不可活!”白诩轻哼了一声,“楚天涯的确是个奇才。他定下的这出计谋,足以消灭黄河以北的完颜宗翰,并让西夏人卷入战乱与金人杀作一团,还有刘子羽所率兵马半渡而击之,岳飞和焦文通率领的一旅奇兵从后包抄,大宋必将笑到最后。相信现在,正在渡河的完颜宗翰已经知道中计,想要拔刀抹脖子了。此一役后用不了多久金国就要灭亡,西夏与西辽这样的跳梁小丑,迟早沦为我大宋的阶下之臣。普天之下,只剩我赵宋的泱泱大势!——是的,这些功劳本该是全部属于楚天涯。可是现在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已经中毒身亡了。我们只好……坐享其成了!”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305章如你所愿
“嗬嗬!”楚天涯吃力的撑在床上发笑,“起初飞狐儿告诉我说你本是赵氏子孙而且一直心怀不轨,我还不大相信。好了,现在我为自己的掉以轻心付出了代价。白诩……哦,我还是称呼你赵伯诩吧!——这么多年来,你处心积虑的利用所有人,就是为了达到你自己的野心。我想问你,有没有那一瞬间,你也曾感觉到内疚与自责过?尤其是关山、焦文通、薛玉这样的英雄好汉,为你出生入死、为你两肋插刀的时候?”
“没有!”白诩斩钉截铁的厉声道,“山贼就是山贼,我是皇族,我的高贵与骄傲源自我的血统与灵魂,我怎么可能与你们同流合污一般见识?……愧疚、自责?让它们见鬼去吧!苍天既然让赵伯诩生在这个混沌乱世,就是要让他来立下一番丰功伟业的!所以这些年来,我从不沾惹儿女私情,从不因为个人感情的一时冲动而去做任何一件无益于理想与大业的事情!”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割情断义无yu无爱……很好!”楚天涯苦笑,“赵伯诩,你的确比我更具备枭雄之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枭雄也好英雄也罢,他都是人。如果连人xing都泯灭了,那他得到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楚天涯,你住口!你这个比猪狗还要卑贱的草寇,没资格教训我!”白诩沉声喝斥道,“你败就败在你太过感情用事,太轻信于人。我也恰是抓住了你这样的xing格弱点,才在一开始就极力的帮助你,要让你成为我手中最有力的一只傀儡。没错,你很优秀很出sè,你远比关山、焦文通和孟德这些人都要有造化。他们只是不成器的山贼,器量狭小眼光短浅,终其一生也只能是聚啸一方的山贼,成不了气候;天可怜见,上天嫌我赵某人势单力孤,把你楚天涯赐给了我。时至今ri,你终究是没有让我失望,你干得太漂亮了,你的能耐与成就让我都不得不羡慕与嫉妒。但是很可惜,现在你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接下来,便由赵某人替你完成,你未完成的一切!”
“你要杀我?”楚天涯一字一顿的沉声问。
“当然。”白诩面带微笑的淡淡答道,“你不死,我如何掌控全局?再说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已经知道你是个死人了。我现在就成全你,把这个谎言变成真实。只是一个顺水人情,你不用感激我的!”
“孟德,老爷子,飞狐儿,还有焦文通、岳飞这许多的兄弟,他们都是不会放过你的!”楚天涯咬牙切齿的道,“白诩你这个逆贼,你不会成功的!”
“哈哈!”白诩大笑,“楚天涯,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赵某人会那么鲁莽行事,不顾后果么?——实话告诉你吧,我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结果了孟德,所有在场的人都还以为他是死于劳累过度或是急病暴毙;至于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与契丹的妖妇再加上她肚子里的孽种,现在,早该化为一截一截的焦炭了。很遗憾,现在时间很仓促。否则我真该让你亲眼瞧一瞧他们的尸首,也好让你安心上路!”
“白诩啊,白诩……”坐在床上了楚天涯痛心疾首的长声叹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想要什么,大可以跟我直接说便是了,何必要闹到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你不就是想坐我的位置么,当初在青云堡的时候我就有意让你的,你为何不坐?到了今天,却又杀人放火的来抢……时至今ri,如果你开口想要,我任何会将洛阳王的爵位与太师的官位,包括我手中的兵权全部给你。只要你是真心想要保境安民、匡扶社稷。我真的愿意给你!”
“你知道你有多虚伪么?”白诩冷笑,“没有人愿意放出自己手中已有的权力与财富。你楚天涯也不要在我面前装什么圣人。很早开始,你就一直在防范于我。当年在小苍山你临阵换帅之时,可有想到过今ri?”
“是,当时我第一次听说,你是赵氏子孙。”楚天涯摇了摇头苦笑了两声,说道,“整个七星寨,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关山一人。当年你父亲过世,按理说你本可以名正言顺的下山吊丧。但你却秘而不宣,就是怕山寨里的人知道你的家世。于是你偷偷的跑下山去回了老家奔丧。大寨主关山无意之中发现,他也是出于关心与爱护,既没有阻拦你也没有告诉你,于是一路暗中相随保护,直到将你护送回到了老家。就是在那里,他无意中得知了你真实的身份——你想不到吧,白诩。你以为太原没人知道你的来历。但是关山在那一次的七星寨分歧之争准备下山投靠官府之时,就将这件事情暗中告诉了萧玲珑一个人。”
“呵!你们这帮山贼响马,尽干些偷鸡摸狗之事。”白诩冷笑,“也亏得他关山自诩英雄好汉,也只会这样的暗语中伤他人。”
“哎,白诩,你真可悲!”楚天涯再一次摇头叹息,“你知道关山是怎么说的么?……当时他对萧玲珑说,如果他此行遭遇不测,就请萧玲珑出面说服焦文通与薛玉等人,一起拥护白诩为山寨之主。”
“胡说!”白诩厉喝,“关山的遗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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