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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之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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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心草认出了对方,讶异低呼:“小魏?你怎会来这里?”
魏霓远是她表弟秀和的高中同学,是知名的矩阵集团的少东,幼年时曾为慈善活动走秀,从此活跃在镜头前。她知道他当年曾以女装造型艳惊各界,却没真正见过他扮成女人。
“我今天遇到秀和,他说你来这里以后就没回家,正好我今晚有空,就过来探探。秀和来找过你,可是你远远看到他转头就走,他去问南宫老师,南宫老师说你被这位开舞厅的先生留下来作客了。”魏霓远望着埃米尔的背影,低声道:“是他不让你离开吗?”
他听好友解释过姬心草来此的目的,她不是会忘了己身责任的人,十之八九是受了埃米尔胁迫。
“不,我是自愿留下来的。”
埃米尔是提出威胁的条件,但决定答应的是她自己,她会自行担起后果,只希望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请你转告秀和,我没事,很快就会回去了,要他别向其他人提起我在这里。”
她曾担心养母会带人来找她,来的却只有姬秀和,她既松了口气,可这般无人闻问,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消沉感。
魏霓远颔首答应,目光很自然地往她颈间瞧去,欲言又止地道:“他没对你怎样吧?”
“没、没有。”她粉颊微燥。
他问的是埃米尔有没有拿她当“食物”,她却想偏了,但从另一层意义而言,她的确是被吃了。
她连忙转开话题,“你穿这样很好看。”
魏霓远闻言笑了开来,俊美脸庞显得淘气迷人,“我以前穿女装都是为了走秀,今天头一回扮成女人出门,一路上猛想着要怎么走路才秀气,又担心有人认出我,紧张极了。”他嘴里说紧张,兴高采烈的模样却显然觉得有趣又刺激。
堂堂集团小开,冒者被记者逮到的危险,深夜扮女人前来探她,让姬心草相当感动,微笑道:“你的扮相很美,比我还象女人。”
“美不美是其次,要是让我爸妈看见,不吓昏过去才怪——”话未完,一只微凉的男性大掌落在他头顶,威胁的力道紧扣住他脑门。
“小子,想勾搭我的女人吗?”埃米尔懒洋洋地道,侧眸将姬心草来不及收住的秀丽笑颜尽览眼底,犀利的眼光才投向魏霓远。
“不敢,我只是来找心草姐聊天。”魏霓远知道此人不好惹,连忙竖起双手表示和平之意,至于那大剌剌的“我的女人”四字,他纵然有满腹疑云,也不敢开口询问。
“他只是替秀和来看我,并不是帮我传话回去。”姬心草立即解释,怕这个难以捉摸的男子出手伤人。
“别紧张,我知道你很守信。”埃米尔放开魏霓远,改而搭上姬心草腰间,在她后颈落下一吻,亲昵的姿态让魏霓远看得两眼发直。“走吧,我们去厨房,我弄点吃的给你。”
姬心草只来得及对怔愣的魏霓远丢下一句:“别把你看到的事说出去……”人已被埃米尔半拉半搂的带入吧台后的阴暗走道。
“他替你表弟来看你?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啊。”埃米尔啧啧称赞,“你没回去,你家女使居然没上门要人,莫非她当你死在我手上了?至少该来把尸体领回去吧?”
“因为她相信我能达成任务,所以不过问。”
“也许她认为你这一来就再也不会回去,所以才不必过问。你真是宝贵的女使继承人吗?我看倒像颗被抛弃的棋子呢。”
他的话语如一把利刃,戳入姬心草最担心的部分,连她也不明白自己忽起的心慌,怒道:“你根本不懂!我们姬家人一向同心协力,这是给我的考验,所以她——”亟欲辩解的唇蓦地遭他堵住。
他猝然揽紧她身子,狠狠吮去她所有话语,在她欲反咬他之前准确逃开,他以指抚着她气红的娇艳粉腮,答非所问地道:“你应该多点情绪,笑或生气都好,就像这样,有点表情,看起来美丽多了。不过,这种事只能找我练习,哪个男人先我之前看见你这些可爱的模样,我就挖掉他的眼珠子,去喂外头游荡的妖魔。”
莫名其妙!她咬牙挥开他的手,“我的情绪你管不着!”
埃米尔也不动怒,一迳地轻笑,走入厨房,打开冰箱,“你想吃什么?天气冷,煮汤喝吧?”
姬心草头一次碰上脸皮这么厚的人,一口气无处发,冷冷道:“我不饿!”
“嗯,你想喝汤是吧?”他自行曲解她的回答,“就煮个蔬菜浓汤吧。”
她看着他拿出一堆要洗切的食材,讥嘲道:“你会煮汤?吸血鬼不都吃‘现成’的?”
他并未回头,低低一笑,“如果你像我一样活了几百年,时间漫长得不知该如何打发,也能学会很多无关紧要的杂事。”
不知怎地,他说这句话时的背影透出一股郁结的沧桑,她一时忘了反驳,怔怔看着他动手处理食物。
厨房里安静下来。
第五章
直到将材料下锅,埃米尔才转身去开冰箱旁的柜子。柜子里摆满药罐,又是他吃药的时间了。
他将各种药丸放进一只杯子,缤纷的五颜六色像是糖果,最后一种药却迟迟找不着。
姬心草忍不住出声提醒:“在柜子最下层,绿色药罐的后面。”
他依言找寻,果然找着了。他瞧着她,漾开愉快笑意,“原来你这么注意我,连我吃什么药部记得啊。”
“天天看你吃,很难不记得。”她初时认为他性格怪异难测,却没想到他有这么一张刀枪不入的铁脸皮。“你为什么要吃药?”
吸血鬼百病不侵,即使他有一半是人,偶尔会生个小病,也不需要吃这么多的药吧?
她下禁猜想,莫非他患了某种绝症?
“我在造福人群啊。”碗里多彩的药丸散发刺鼻的气味,他抓了一把送入口中,蹙眉吞下令人不快的异味。
“难道这些药是用来毒死吸血鬼的?”
他闻言差点把嚼了一半的药屑喷进汤锅,玩味地睨视她,“你就这么笃定地认为吸血鬼是害虫?”
“我是人类。”猎物与天敌当然不能并存。
“你杀过吸血鬼吗?或者我该问,你见过真正的吸血鬼吗?”
她被问住了,诚实地摇头,“现在吸血鬼已经很少了。”
“那么你的认定从何而来?不外乎你家那套驱魔师教育灌输的知识吧?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别轻易相信。有时候,即使是亲眼看见,也不要相信。”他舀了汤递给她,轻声道:“否则也许会像我一样,犯下痛悔一生的错。”
他语气轻描淡写,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楚却如撕心裂肺般,狠狠震痛了她胸口,她几乎想问——那个令他痛悔一生的错是什么?
“所以,何不用单纯的眼光看我?撇开你家女使要你做的事,单纯以你女人的眼光来看我……”他碧眸一眯,恢复风流德行,“其实,你有一点喜欢我吧?否则这几天我们同床共枕,都没见你将那把可爱的小剑拿出来?”
“没有足够的胜算时,我不会贸然行动。”
“你真是坦白得令我伤心啊,连一点幻想空间也不留给我。”他咯咯轻笑,暧昧地朝她眨眼,“真的没有?如果你害羞,可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保证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没有害羞。”他并未碰触她,视线却十足放肆,简直是以眼神在爱抚她了,被他盯视的部分灼热发烫。
她承认他很迷人,俊美的皮相添上魔性的魅力,像一个淬毒的瑰丽梦境,她得不断提醒自己彼此的身分,才不致沦陷。
她咬着唇,迎视他那双无时无刻不在勾引她的碧瞳,将汤碗交还给他,“你喝吧。我知道你不吃一般食物,但空腹吃药总是不好。别误会,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只是不饿。”
她话才说完,他竟笑了出来。
她瞪他,“有什么好笑?”
“我感动啊!”他笑着,捉起她柔荑按在自己发暖的心口,故意逗弄尴尬的她,“感觉到了吗?因为你这句一点都不关心我的话,我这颗冰冷无情的心脏搏动加速,温暖起来了呢!”
他早已摸透她外刚内柔的个性,她口头上严谨地说着正邪之分,其实心肠太软,同情心太丰富,偏偏使命感过重,迟早会把自己绑死在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不适合成为驱魔师,就像住在他心里的那个女孩也不适合。她们俩一开始就不该生在姬家。
他轻啄她柔软手背,任她窘迫地把手抽回,笑道:“虽然我不喜欢人类的食物,但为了你,我愿意破例一次。”
他端起汤碗喝了口,俊脸霎时皱成一团,就像怕吃药的小孩,想吐掉,最后还是吞了下去,低叫:“天哪,真难喝!”
“难道你从没吃过普通食物?”浓汤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味,应该不是他手艺不佳,而是他的味蕾出了差错。
“在很久以前吃过,不过,鲜血太美味,足以掩盖任何味道,例如——”他撕塑胶袋如撕纸张,拿了一小块塞入口中,慢慢嚼着,“果然,两者滋味尝起来差不多。”
她看得皱眉,“塑胶袋不能吃,你不知道吗?”
“只是向你证明,能吃与不能吃的对我而言味道没两样……”他猛地呛咳起来,似乎被塑胶袋噎住了。
她帮忙拍抚他背脊,心焦地斥责,“快吐出来!要证明也不必真的吞下去啊!快吐出来!”
见他越咳越剧,俊脸由白转红,咳得喘不过气,她慌了,“我去叫酒保开车,去医院——”
腰间蓦地遭他铁臂缠上,亲密地将她揽入他怀抱,愉快的低沉笑声在她头上扬起。
她一愕,随即领悟——他骗她!
“毫不关心我的人,反应未免太紧张了吧?”他吐掉塑胶袋,轻咬她柔腻的耳垂,双手从她毛衣下摆探入,握住她纤细腰身。
她咬牙,恼怒自己居然上当,气得口不择言,“我是怕你噎死,我就不能亲手取你性命!”
“冲着你这句话,我一定好好保住我的命,等你来杀我!”
他大笑,堵住她不情愿的唇,双手滑入她衣内,抚爱她馨软的身子,娴熟地撩拨起她的欲望。
他的胃在疯狂抗议,渴求着血液的滋养,他对她的渴望却更炽烈,不顾一切想亲近她。
他能感觉到,住在他心里的那个幽影正默默看着这一幕。
她虽死犹生,深入他的骨血与灵魂,伴他度过悔恨交加的数百年;于是他虽生犹死,如行尸走肉,在物换星移之间,他成了一滩寂然死水,无人能撩起半点波纹。
直到遇见这个叫姬心草的女孩,她一箭射破他的麻木不仁,在他心版上溅起许久不曾有的火花。
拥着倔强又矛盾的她,他没有背叛的罪恶感,有的是如同数百年前那个绝无仅有的拥抱,一种令他舍命也想拥有的强烈悸动……
“等等……”转眼间,姬心草已然衣衫不整,她轻喘着,推开压迫自己的火热身躯,“这里是厨房。”
她勉强接受与他发生关系,可是也得看地点,选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厨房里,她没这种心理准备。
“今晚客人很多,酒保不会有空进来。”他吮吻着她细致的颈项,将她推坐上流理台,反手自口袋中摸出“铝箔包”,不让她有推托的借口,“也不必费事上楼了,我怕我们的兴致被打断,顺手从你枕边那盒拿了一个。”
这男人!
她狠狠瞪他,想一口咬在他厚颜的脸皮上,“听说你冷感。”居然随身携带保险套,根本是欲求不满!
“被你治好了。”他低笑,一口咬住铝箔包边缘撕开,瞅着她不快的脸色,“你似乎宁愿我继续冷感?”
“当然!”银剑就放在她上衣口袋里,但偷袭必须出其不意,他为此吃过亏,必定有了防备,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他们的实力差距过大,正面为敌,她绝无胜算。
她咬牙道:“我宁可和你拚个你死我活,也不要……”言语止于他的骤然入侵,她倒抽口气,紧紧掐住他肩头。
“拚得你死我活,太伤感情了。”他知道她的紧绷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尖锐的欢愉,他在她耳畔邪恶地低喃,“反正要死,我宁愿选择在床上被你榨干,死在你销魂的怀抱里,你意下如何?”
她竭力咬唇,不让难耐的呻吟逸出,她水雾双眸氤氲如醉,似乎随时会融化屈服在他身下,偏又负隅顽抗,理智与情欲拉锯之间,她绽放惊人的艳丽,令他心醉痴迷。
“在一个对你有兴趣的男人面前露出这等反抗表情,等于是变相的挑逗,你知道吗?”他的嗓音因情欲而沙哑,着迷地看着她的发丝披散在他渗着红色淡汗的手臂上,“会害他不想放开你。”
她闷吟了声,十指深深地嵌入他肩头,像要推开他,又像要揪紧他,圆亮瞳眸气恼地瞪着他。
他低笑,啄吻着她不情愿的娇美容颜,陶醉地聆听她压抑的喘息。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浪荡,仿佛要毫不怜恤地摧毁她,又保留一丝珍惜与温柔,令她彻底融解在欢悦之中,而不致使崩溃的时刻太早来临。
他的呼吸缠绕着她,她狂乱的心跳震撼着他,抵抗与求欢之间,淋漓激烈地抵死缠绵……
激情之中,他唯一的念头是——一个月不够。他想要更长的时间,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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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心草躺在床上,朦胧间,感觉有人替她盖好毯子。
她不动,佯装熟睡。实际上,她全身酸痛,累得不想动。她知道他会察觉,却不会揭穿她。
果然,对方替她盖好了毯子,在她颊上落下一吻,便退了开去。在他退开时,她听见他发出一声带笑的轻叹,似是挪揄她的伪装。
她咬牙,装睡到底,不去理会他的嘲弄。
从厨房那个脱轨的夜晚以来,这几天她简直活在地狱里。他亲身给她示范了何谓“纵欲”,他不再看书,只爱拥抱她,但始于拥抱,往往终结于凌乱的床铺间——即使他一开始选择拥抱的地点并非卧房,至少最后他会将累得睁下开眼的她抱上床。
她痛恨这件事,不只因为害她几乎下不了床,更恨那近乎死亡的快感。他是条善于引诱的蛇,她无法抗拒他,宁可这件事带来千刀万剐的痛苦,而非享乐的欢愉,她的理智在挞罚自己的沉沦。
唯一的好处是,纵使吸血鬼的体能远胜人类,他也会疲累,事后会搂着她沉睡。但她累得醒不过来,想偷袭也没体力。
她像掉入一个桃色陷阱,他困住了她,以放荡的游戏摧毁她的意志,她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身体可以被他掳获,理智绝不能屈服,她不过是在敷衍他,她的心没有沦陷,绝没有……
她倦得不想醒,也鸵鸟地不愿醒,昏昏沉沉地蜷缩在床铺间,直到窗帘上的日光消失,提醒她夜晚来临,她不得不起身,这才发现枕畔空了,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不必面对他,她松了口气,伹也微感讶异。这是第一次,她醒来时不见他在身边。
她下了楼,屋内静悄悄的,他似乎不在。
她走出屋外,巷内树木上的灯已经亮起,洒下满地温暖光辉,一片宁静。她依然没看见他,却看见一个长发小女孩在树下捡拾落叶,另有一个小男孩坐在树上枝芽间,闭目沉睡。
两个小孩都不是人类。姬心草驻足望着他们,小女孩外表甜美可爱,真实身分是个妖精,在此管理一家“密对店”。
密对店,是专门给术师交换法术用具的地方,以物易物,不接受一般金钱交易。
小女孩动作很轻,不时仰望树上的小男孩,脸色戒慎恐惧,快快捡完了落叶,溜进屋内。
姬心草明白她为何害怕,小男孩是“地灵”,一种孕育自地心的生物,据说地灵所在之处,空气会特别芬芳洁净,植物生长盛放,鸟兽安然栖息,他们具有奇妙的安定力量,万物都乐于亲近。但近年环境剧烈变动,地灵逐渐消失,她眼前这一位是最后的幸存者。
她望着树上颊白唇红的漂亮男孩,他身上流动的能量没有愉悦或安宁,而是混乱肮脏,彷佛将世上所有的污秽包裹在那具小身躯里。地灵是反映大地状态的镜子,她不难想像,现在的自然环境恶劣到什么地步。
巷道另一端突然传来声响,姬心草闻声转头,看见南宫璟站在茴香馆门口,正诧异地望着她。
她没有多想,迈步朝他走去。
“如果你要找埃米尔,他没有来这里。”南宫璟温声开口,见她发丝被风掠起,露出布满吻痕的颈肤,他俊眸掠过一抹异色,没有多说。
“我不是来找他。”原本是想要打听他的去处,但南宫璟先说了,她反倒问不出口。“既然来这里,不拜会你这位优秀的驱魔师,总是可惜。”
她们姬家和南宫璟并无过节,但因为九玉公会的缘故,往来不多,不过表弟秀和在他门下学习,无形中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南宫璟闻言微笑,引她进入屋内,端了一盘刚做好的巧克力糖给她试吃,“我刚做好的,尝尝味道如何?”
她拈起一颗糖,想起昨晚埃米尔谈起的事,“听说你要结婚了?”
“刚订婚,结婚还得等,她说想多享受一阵子未婚妻的头衔。”想起那个笑咪咪地赖皮拒婚、让他又恼又爱的活泼女人,南宫璟淡漠的脸色添了分无奈,也有几分纵容的愉悦。
“秀和说过,如果你因为结婚必须退休,不能再教导他,他也会祝福你。”驱魔师的工作有相当的风险,南宫璟数年前曾因此险些送了命,生性恬淡的他若为了家庭而退出这一行,她并不意外。
“我不会退休,只是不再接受太危险的委托。”他不想多谈自己的事,转开话题,“秀和很担心你。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阻止埃米尔追你。”
回去?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还能回得去吗?姬心草涩然道:“我必须完成该做的事。”
南宫璟不赞成地摇头,“你斗不过他,再这样下去,对你有害无益——”
“你也想勾搭我的女人吗,南宫?”店外扬起慵懒的声调。
埃米尔踏入茴香馆内,揽住姬心单,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你来找我吗?看你睡得很熟,应该不会太快醒,我就自己出门了。”他将一个小纸袋给她,“这是给你的,你先回去试穿,我和南宫谈完,马上回去陪你。”
他软语赔罪的亲昵姿态,像个温柔的情人。姬心草明白他是故意做给南宫璟看,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她懒得多费唇舌,拎了纸袋便离开。
“你这几天还是有好好吃药吧?”南宫璟注视着埃米尔。他的妖气明显减弱了,但那些药物并不会造成这种影响,为何如此?
“大部分的药还是照表操课,不过那些治疗阳萎的药我不吃了,虽然理论上它们应该能让我表现得更勇猛,不过万一有个闪失,麻烦就大了,毕竟身边有个可爱的女人,我可不想让她失望。同为男人,你能理解我的顾虑吧?”
埃米尔促狭地注视着他,存心让他尴尬。最优秀的术师,同时也是脸皮最薄的术师哩。
果然,南宫璟俊脸微红,开始不自在,立刻改变话题,“你不该将她强留在身边,做得太过分了。”
“没人教过我什么叫做收敛啊。”他放肆地咯咯轻笑。
“你这么做,是害了她,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你最好在姬家人找你要人之前放她走。”
埃米尔不答,从盘子里拈了颗巧克力糖,在南宫璟讶异的目光下,他将糖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后,满意地颔首,“嗯,味道还挺不错的。”顺口问:“星年呢?这几天都没看见他。”
“他朋友住院了,他过去照顾。”南宫璟惊讶万分。吸血鬼的味觉与常人不同,一般食物对埃米尔而言是淡然无味,甚至是令他恶心的,现在他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埃米尔对他惊诧的眼神视而不见,将整盘糖端来据为已有,又道:“对了,你有保险套吗?来一盒吧,这两天做得太凶,全部用完了。按规定我不能离开浓松道,只好靠你‘补货’了。”
南宫璟闻言彻底僵住,脸上薄红如火燎原,瞬间面红耳赤,连耳根都红透了。他瞪着一脸无赖的埃米尔,想开口斥责,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
“南宫啊南宫。”埃米尔笑叹着,一手扣住他肩头,“好歹我从小看你长大,监视我的工作从你师父转移到你手上,你算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了,所以我好心地给你一次警告。”
他懒洋洋的嗓音转为低沉,碧瞳透出森森寒意,“你敢煽动她逃离我,我就杀了你可爱的芹儿未婚妻,你想娶她,就去跟她的鬼魂结婚吧。”
南宫璟变了脸色,“你敢?”
“我为何不敢?”他微笑,笑颜正经八百又邪魅疯狂,“我什么都不曾拥有过,你如果要夺走我唯一拥有的,我也要让你痛不欲生。好朋友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陪着我继续孤单,有何不可?”
南宫璟凝视着他,“……你变了。”
从前的埃米尔散漫、对什么都兴趣缺缺,不论科学家在他身上施打多少药物,带来多少痛苦,他永远嘻笑以对,以一种麻木的态度游戏人间。如今他有了情绪变化,有了执着,有了想抓住的人——那女孩,恐怕真是回不去姬家了。
埃米尔淡然一笑,“我没变。”
只是死去的部分被唤醒了,像枯死的枝冒出了重生的新芽,渴望着她这道温暖滋润的雨水。
当年他冲动之下铸成大错,他悔恨万分,立誓再也不杀人,但为了得到她,必须踩着谁的尸体前进,他都不在乎。
“就这么说定了,南宫。你别乱来,就能安安稳稳地当新郎。我要回去陪那位可爱的小姐了,免得她胡思乱想。这盘糖我顺便带定,下次再有这种糖,别忘了送一份给我。”
埃米尔转身出门,走了几步又回眸瞧他,笑道:“记得,保险套帮我多买几盒啊。”
第六章
埃米尔回到屋内,无声地来到卧房外,停在门旁,望着坐在床沿的姬心草。
她打开了纸袋,其中有一套黑色连身裙与披肩,质地轻盈如麻料,又滑腻如丝,和一般布料都不同。
她捧着衣裙沉思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捏了一道火印,拍在裙上。火印落下,一般衣服早就烧起来了,黑裙却一点烟雾也没冒出,反而吸收了火焰,墨沉的色泽耀出点点萤光。
“你猜得没错,这是妖精的萤火工艺品。”他走进房内,“妖精们捕捉生长在火焰中的双头蛇,取得它们的体液加以提炼,织成这种特殊的布料。对术师而言,它能抗御火焰,增强火系咒术的效果,相对来说,保暖效果也很好。”
他拉她起身,熟练地解开她身上衣物。
她任他替她更衣试穿,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衣眼?”
这种布料在密对店能够取得,但代价高昂,术师们一般拿来作为施法道具,当作衣服穿就太奢侈了。
“我陪妖精女王睡了几晚,她很满意我的床上功夫,所以答应我的请求,特别为你量身订做。”察觉她一僵,他笑了,亲吻她光滑的背脊,徐徐拉下裙摆,“你吃醋了?”
“你不可能见到妖精女王。”她僵硬地咬唇,气恼他竟捕捉到她一瞬间的心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那瞬间掠过心头的怪异感受是什么。
“最近是没见到。妖精女王管理成千上万的妖精部族,哪有时间和我鬼混?这是我要密对店做的。”衣服肩部仅以两条丝带悬挂,露出她纤秀的双肩与手臂线条,裙长直曳至她足踝处,他替她围上披肩,她整个人于是包裹在神秘的黑色调中,显得优雅飘逸。
他满意极了,自后包覆住她微凉的双手,将她环抱在自己胸前,“应该不会再冷了吧?”
她一怔,不由自主地颔首。衣料虽薄,却比大衣更温暖,即使仍有部分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也不觉寒冷。她在冬季总是手脚冰凉,而他的体温比她更低,相对而言,他应该不会察觉她畏寒,但他察觉了,还替她订做了这身价值不菲的衣服。
“你适合轻盈的模样,穿冬衣太厚重了。”他的唇贴着她颈项游移,“而且,这样要脱才方便。”
她闻言愕然,警觉他的举动逐渐放肆,立即挣脱了他,却被他勾住纤腰,两人一起滚倒在床上。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他故意逗她,啃咬着细细的肩带,“妖精女王嘛,我是见过。”
她骤然停止挣扎,“你见过她?”
“我有个固定参加的聚会,每年会扩大举办一次,与会者除了像你这样的术师,还包括地底的其他种族,龙族、俄凯忒族当然会参加,妖精也会来,不过我参加了一百多年,也只见过女王两次。”
“你真的见过她?”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一时忘了身上不安分游走的手。“她虽然被称为女王,但她诞于‘一世树’,从那棵树孕育的妖精,应该都是雌雄同体吧?”
一世树生长于地底,自开天辟地以来便已存在,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么一棵,是妖精们的圣树。它的树枝、树叶全都洁白似雪,每百年开花一朵,妖精们会将长出的丝状花朵取下,安置在其他树木上,让花朵依附树木继续生长,经过一段时间,花朵结实,雌雄同体的美丽妖精便自果实中诞育。
传说中,一世树是化为树木姿态而沉睡的神灵,被孕育出来的妖精于是被认为拥有神的力量,伹妖精们对此守口如瓶,从不肯让外人接近圣树,一世树的一切更蒙上神秘魅惑的色彩。她第一次听见关于它的传说,就深深为它着迷,她不奢望亲眼见到它,能见到由它孕育的女王,便心满意足了。
“女王陛下每回出现都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一对淡紫色的眼睛,她究竟是男是女、是圆是扁,我就不知道了。”
埃米尔故意忽略她眼中的期待,解开她的披肩,细腻的吻经过她的锁骨、颈项,在她柔嫩的唇上流连不去,“正好明晚就有聚会,今年由妖精主办,女王说不定也会大驾光临。你想来凑热闹吗?”
明知故问!她渴望极了,知道他要她开口求他,却难以启齿。
“这个聚会相当于术师们的高级俱乐部,会员资格审查得很严,不过我是特级VIP,想带谁去都行。”他性感地在她耳畔吹气,“今晚陪我大战三百回合,我就带你去。”
她满心期待像被浇下一盆冰水,咬牙道:“纵欲过度会出人命的,你不知道吗?”他体力好,可她只是普通人啊,哪禁得起夜夜狂欢?
“是吗?我可没听过哪个吸血鬼因此死在床上的。”他呵呵轻笑,抱着她起身
走到窗边,坐上窗台,一伸手就能碰到外头枝叶茂密的树。“你知道一世树靠什么生存吗?”
“净化。” 一世树会吞食邪恶能量,妖魔从不敢靠近它,因而它所在之处永远洁净无垢,没有一丝邪气。从某方面来说,一世树和从前的地灵扮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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