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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魔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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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婉若道:“是董桂与柳婆婆,他两位也被杀害了!”

枯瘦老僧念了一声佛号,道:“姑娘,那水缸已脏,恐怕不能用了,要用水时,最好换个别的贮水物,免得吃了不好!”

董婉若悲笑说道:“多谢大和尚,用水的时候,我会让莫总管换新的……”

枯瘦老僧点了点头,突然改了话题,道:“姑娘,令尊生前,除了那四个强仇外,还有别的仇人么?”

董婉若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他老人家并没有什么仇家,就连冷天池,彼此之间也不过昔年有一点小误会,称不上仇怨!”

枯瘦老僧道:“姑娘出身武林世家,当熟知武林事,像这点小误会便视为仇恨,必以杀报,那小误会该不在少数,姑娘试想想看,令尊有没有跟姑娘谈起过跟什幺人有过什么不愉快么?”

董婉若摇头说道:“没有,大和尚,他老人家自昔年南荒一趟远行归来后,从未出过家门一步,等于封剑退隐了……”

枯瘦老僧道:“姑娘,令尊去过南荒?”

董婉若点头说道:“是的,这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枯瘦老僧迟疑了一下,道:“但不知令尊到南荒去干什么?”

董婉若也犹豫了一下,道:“那不过是行道江湖中的一趟远行,并没有干什么,他老人家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是去干什么的!”

枯瘦老僧深注董婉若一眼,道:“令尊在来去南荒之前,是不是经常出门?”

董婉若道:“也不算经常,一年只出两三次门!”

枯瘦老僧道:“那么令尊在去过南荒之后,为何就不出家门一步了?”

董婉若微微一愕,立又说道:“这我听他老人家提起过,他老人家说,年事已大,已厌倦了江湖厮杀纷争,要在家中享几年清福!”

枯瘦老僧又深深地看了董婉若一眼,道:“姑娘,以老衲看,令尊南荒之行,恐怕跟尊府所遭遇这场惨祸有很大的关系,也就是说有可能互为因果,姑娘倘若能多想出些什么,说不定对缉凶有很大的帮助!”这老和尚说话很够技巧,他看出董婉若是有所隐瞒,他不直接要董婉若说出来,反而以有益缉凶为词,旁敲侧量,让董婉若说出来。

董婉若她冰雪聪明,该懂,可是她这么说:“大和尚,你说的话也许对,可是假如我知道,我自会毫不隐瞒地说出来的,我难道不想知道凶手是谁?”侯山风微微皱了皱眉锋。

枯瘦老僧则摇摇头,道:“既然姑娘想不出什么,那就算了,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娘谨慎些是对的……”

董婉若苍白的娇靥上,陡然掠上一抹红晕,很快地垂下螓首,但旋即她又抬起了头,道:“大和尚,这多年来,董家看似乎静无事,其实无时无刻不在风声鹤唳,杯弓蛇影中度过,如今更遭此惨祸,家破人亡,仅剩董婉若一人,纵有所隐瞒,也是人之常情,大和尚幸勿见怪才好!”

枯瘦老僧摇头含笑说道:“姑娘,老衲不敢也不会,诚如姑娘所说,这是人之常情,老衲请姑娘自己考虑,能说则说,不能说不必勉强!”

董婉若道:“大和尚,我已经考虑过了,对二位我该说,侯大哥是我托付终身之人,大和尚则是得道高僧,如今要是连两位都信不过,我还能信得过谁?大和尚,昔年家父南荒之行,无意中得到了一只‘玉蟾蜍’……”

侯山风插口说道:“姑娘,一只‘玉蟾蜍’值不了几个钱!”

董婉若摇头说道:“侯大哥说得不错,一只‘玉蟾蜍’是值不了几个钱,董家家藏古玩珍器,随便挑一件也比这‘玉蟾蜍’值钱,可是在那只玉蟾蜍腹内藏有一幅‘藏真图’却是武林人人梦寐以求的罕世至宝,无价奇珍……”

侯山风扬了扬眉,枯瘦老僧点头说道:“老衲明白了,只向令尊在巧获这只‘玉蟾蜍’之际,有没有被第二个人窥见,或无意中走漏了风声?”

董婉若道:“大和尚,后者自不可能,至于前者,我没有听家父说有第二人窥见,却听家父说起一件怪事……”

枯瘦老僧忙道:“姑娘,是什么怪事?”

董婉若道:“家父在‘玉蟾蜍’藏处百丈内,发现了十颗骷髅……”

侯山风眉锋一皱,枯瘦老僧则神情震动道:“那想必是南荒多瘴气毒蛇猛兽,行人……”

“不,大和尚!”董婉若摇头说道:“那十颗骷髅四三二一叠成塔形,整整齐齐,最怪的是,无论风有多大,总吹不倒它!”

第四章 怪事迭起

枯瘦老僧点头说道:“那想必是什么武林人物的表记,他已发现百丈内有宝,故将玉蟾蜍藏处周围百丈内列为禁地,令尊不察,不但误入了他的禁地,而且捷足先登,拿走了他视为囊中物的‘玉蟾蜍’,故而今日……”

董婉若截口说道:“大和尚这就不对了!”

枯瘦老僧道:“姑娘指教?”

“好说?”董婉若道:“那十颗骷髅若是武林人物的表记,他既发现了那‘玉蟾蜍’,为什么不拿?此其一,家父当时曾遍查半里内毫无人迹,他又怎知道是家父拿走了,此其二……”

枯瘦老僧道:“前者老衲可以解释,他只发现了百丈内有宝物,却不知宝物到底藏在何处,所以他一时没办法获得,正欲寻找时,因他事离去,临走把该处百丈内列为禁地,不想令尊适路过该处,误打误撞,机缘巧获‘玉蟾蜍’……”

董婉若微颔螓首道:“大和尚高明,分析得好,可是后者呢?”

枯瘦老僧呆了一呆,摇头说道:“后者便非老衲所能知了,他若当场看见令尊,绝不会让令尊把‘玉蟾蜍’拿走,他若没有看见令尊,半里内又毫无人迹,他又怎知是令尊拿的呢?这诚然令人费解。”

董婉若道:“大和尚,我以为不难解释!”

枯瘦老僧道:“老衲恭聆高明!”

“好说,”董婉若道:“我认为董家的惨祸,跟玉蟾蜍无关!”

“不然!”枯瘦老僧摇头说道:“老衲现在可以告诉姑娘了,老衲适在那无水的水缸庄上,发现了一种类似毒药的些微粉状物,如果老衲猜测的不错,那粉状物该叫‘尸毒锁魂散’,可惜那缸水被莫施主用尽了,不然定可知道究竟是与不是!”

董婉若听枯瘦老僧说适在那无水的水缸底上,发现了一种类似“尸毒锁魂散”的毒粉,脸色一变,惊道:“大和尚,这话当真?”

枯瘦老僧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事关重大,老衲焉敢欺骗姑娘?”

董婉若道:“那幺,大和尚,这毒药跟‘玉蟾蜍’何关?”

枯瘦老僧道:“姑娘,这尸毒锁魂散乃是南荒‘五毒七煞白骨教’的独门霸道毒物,而那十颗骷髅,也正是五毒七煞白骨教的寝记!”

董婉若一惊,圆睁美目,道:“大和尚怎对武林事知道得这般清楚?”

枯瘦老僧道:“事到如今,老衲不愿再瞒姑娘,老衲‘癫和尚’!”

侯山风无动于衷,董婉若却霍地站起,惊声说道:“大和尚便是那位游戏风尘,侠踪如神龙,威震武林黑白两道的‘癫和尚’癫大师!”

枯瘦老僧点头说道:“正是,姑娘,老枘便是癫和尚,至于后者……”

侯山风这时才明所以,惊喜叫道:“大和尚,原来你是位武林高人,你怎不早说……”

枯瘦老僧含笑说道:“侯施主,老衲如今道破本来也不迟呀!”

只听董婉若一叹说道:“这么说来,果是那‘五毒七煞白骨教’寻上门来了,可是,大和尚,他们又怎知是家父拿了‘玉蟾蜍’?”

癫和尚道:“姑娘‘玉蟾蜍’事尊府有几人知晓?”

董婉若道:“仅家父母及董婉若三人知晓!”

癫和尚眉锋一皱,道:“那就非老衲所能知了!”

董婉若道:“大和尚,既是‘五毒七熬白骨教’行的凶,为何每一具尸身上的致命伤痕是‘玉面游龙辣手神魔’夏侯岚的‘一残指’?”

癫和尚道:“这也非老衲所能解,不过,姑娘,以‘王面游龙辣手神魔’之一身功力,他要杀尊府这几十个人,似不必先用毒药把这几十位迷倒然后再下手。何况那夏侯岚已死三年,尸首早已随草木同朽了!”

董婉若道:“那么,大和尚以为……”

癫和尚慨然说道:“老衲以为那有可能是嫁祸……”

侯山风轻击一掌,插口说道:“姑娘,我说的没有错吧?”

董婉若点了点头,道:“可是,大和尚,武林人人知道夏侯岚已死多年,更有人眼见着他被入土下葬,这若是嫁祸,那嫁祸的手法岂不是太以低劣了么?”

癫和尚一怔,摇头苦笑说道:“姑娘说得是,此事太以玄奥难懂……”

侯山风突然说道:“大和尚,那没有什么难懂的,恐怕是那什么‘白骨教’有意让人对那什么神魔的生死真假动疑!”

“对!”癫和尚猛一点头,道:“侯施主这说法有可能……”

董婉若道:“大和尚,‘一残指’功称独门,既是独门何人能学?假如说是‘五毒七煞白骨教’阴谋嫁祸,似也宋尝不可说那‘玉面游龙辣手神魔’嫁祸,大和尚以为然否?”

癫和尚毅然点头说道:“然,‘白骨教’不可能知道是令尊拿走了‘玉蟾蜍’,夏侯岚却又死了三年,这件事委实令人难懂……”

摇摇头,接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有待查证,姑娘,那‘玉蟾蜍’想必已被令尊藏在一处极为隐密的所在了?”

董婉若点了点头,道:“不错,大和尚!”

癫和尚道:“姑娘知道不知道藏处?”

董婉若道:“我是当今世上唯一知道‘玉蟾蜍’藏处的人,可是我不能说,大和尚该知道,假如那凶手真为‘玉蟾蜍’而来,只要我一天不说出‘玉蟾蜍’的藏处,他一天便不会伤害我!”

癫和尚点头说道:“姑娘这话一点不错,只是那凶手是否为‘玉蟾蜍’……”

侯山风插口说道:“大和尚,这三天之内准可明白!”

癫和尚赧然说道:“对了,老衲怎忘了,三天之内,只要他一来,他究竟是‘白骨教’人抑或是那夏侯岚,当也可明白了!”说话间梆柝响动,更鼓鼓出了二更。

只听大门响动,随听莫子京话声响起:“来,来,来,替我扛到大厅石阶上来!”

癫和尚忙道:“莫施主回来了,姑娘幸勿言及适才事,免得多罗嗦,老衲生平最怕人知道老衲的事来!”董婉若微颔螓首,刚应了一声,莫子京已然行进厅来。

癫和尚道:“莫施主回来了,怎么这么久?”

莫子京道:“这两口棺木是现做的,我候在那儿要他们即刻赶工,所以回来晚了……”说着招呼了外面把两口棺木抬了进来。那两口棺木果然是现做的,一大一小,漆才干没多久,是该做个大的,要不然像莫子京那魁伟的身材如何躺得进去?

又谈了几句之后,癫和尚道:“那纸条上写的是三天之内,在这三天之内,那残凶随时会来,老衲以为二位还是早躲进去为妙!”

莫子京未答话,董婉若却站了起来,道:“董婉若遵命!”走向那较小的一具棺木,躺了进去。莫子京那里满面悲愤,拿起棺材盖便要盖。

癫和尚忙伸手一拦,道:“莫施主,且慢,先请在两头弄两个洞好通气。”还是癫和尚心细,莫子京老脸一红,好不窘迫,忙伸手指在棺材两头插了两个洞。此老功力,果然惊人,那么厚实的棺木,在他那一根食指之下竟然像块豆腐,一插便透,看得侯山风为之咋舌。

两口棺木两头各插了几个洞之后,莫子京才躺在那口较大的棺木中,由侯山风与癫和尚合力抬着两块棺材蓝盖了上去,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第五个人知道。如今,一切妥当,只等那凶手到来了。

癫和尚盘坐在数十口棺木之前,敲起木鱼,诵起经来,那木鱼声及诵经声,在这夜静时分听来份外刺耳。这偌大一座大厅内,摆着数十口棺木,却只有两根白烛,气氛阴森森地,怪怕人的。

侯山风闲着没事,坐在一旁直望着癫和尚出神。三更,四重,五更,鸡啼,这一晚是安然地度过了。那凶手没来,要来了就称不得安然度过了。第二天,第二夜,又是日夜平静,安然渡过。这不足为怪,还有第三天,第三夜!

可是,怪了,真怪了,第三天过去去,第三夜也在曙色透窗,鸡啼声中结束,却仍未见那凶手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休说癫和尚与侯山风相对诧异,便是棺材中的莫子京也忍不住了,他敲着棺木叫道:“大和尚,我可以出来一下么?”

癫和尚如今是不得不让他出来了,在棺材中躺了两天三夜,谁受得了,何况那凶手又没有来。

他跟侯山风交换一瞥之后,忙点头应道:“莫施主请出来吧!”

话声方落,那较大的棺盖掀动,莫子京狼狈地由棺木中爬了出来,摇头苦笑说道:“这滋味真不好受,我都受不了,何况姑娘?快请她出来吧!”说着,招呼侯山风抬起了那较小棺木的棺材盖。

这一抬,惊了三个人也楞住了三个人。那倒不是董婉若受不了昏过去了,或有了什幺差错。而是,棺中空空,董婉若不见了。这岂非天下最大的怪事?两天三夜,大厅中可以说从没有断过人就有必要出去,那也是轮班,怎么董婉若会隔着棺木不见了?

难道说那凶手已经来过了,他是妖魔鬼怪是神仙,来无踪,去无影,会施搬移法不成?

世上没有这个说法,便是他是个功力再高的高手,也不可能不掀棺材盖就掳走人,因为一掀棺材盖,就势必被癫和尚与侯山风发觉不可,而事实上,两天三夜以来,除了癫和尚的木鱼声与诵经声外别的没有一丝任何动静。

再说,这口较小的棺木,一边没靠头,另一边却紧挨着莫子京所躺的那口较大棺木,倘有任何动静,也绝难瞒得了这位一流高手“铁面煞神”啊。

不可能是不可能,尽管诸多的不可能,而毕竟,董婉若姑娘像轻雾一般地消失了,了无痕迹。再看棺材里,平放着一张雪白素笺。

莫子京大喝一声,那么重的棺材盏应手飞起,砰然一声摔落大厅一隅,带得侯山风腿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莫子京俯身拿起那张素笺,一看之下须发暴张,神态怕人,身形剧颤,默然不语。

“阿弥陀佛”癫和尚定过神来,立扬佛号,道:“莫施主请冷静,让老衲看看那张素笺!”

莫子京猛一拍手,把素笺递了过去。

癫和尚接过一看,心头不由一震,只见素笺上写道:“我约期必至,向无爽误,董女敬领,多谢侯我多日!”

笔迹跟先前那张字条同,下角仍画着一条龙。

只听莫子京颤声说道:“大和尚,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癫和尚苦笑摇头,道:“老衲若是知道不就好了……”

莫子京冷哼一声,右脚抬处,那口棺木应势飞起,滚落一旁,地上,仍是那花砖地。他抬手一掌拍了下去,砰然一声,花砖碎裂,碎砖飞射激扬,是实实在在的地,并没有什么秘密洞穴。

由素笺证明,那凶手是来过了,董婉若确是他掳的,可是,他是怎么进来的?怎么掳走董婉若的?

这是个似乎永远解不开的谜。这简直像变戏法一样地神奇。虽然戏法人人会变,可都是假的。但如今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真的……

莫子京悲笑说道:“姑娘到底被那凶残匹夫掳走了,莫子京身为仆从,枉有一身功力,却连一个人也保不住,尚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巨目暴睁,扬掌向自己天灵拍去。

侯山风大惊,刚叫一声:“莫总管,使不得……”

癫和尚出掌如电,一把攫住莫子京右腕,沉声说道:“莫施主,奈何如此消沉?老衲敢保姑她有惊无险!”

莫子京一震,愕然说道:“大和尚,好手法,你是……”

癫和尚一叹说道:“老衲癫和尚!”

莫子京“哦!”地一声惊呼,道:“原来是癫大师当面……”

惊态一敛,道:“莫子京有眼无珠,两度邂逅竟不知是癫大师……”

癫和尚摆手苦笑说道:“莫施主,别提了,老衲这跟斗是栽大了,让人把人掳了去,竟茫然无觉,而且不知道人是怎么被人掳去的……”

顿了顿,接道:“老衲的本意,原是想藉此擒那残凶,便擒他不住至少也可以看看他是谁,不想他竟如此狡猾高明,不但来过了,而且还掳去了人,这简直是……”

莫子京道:“大和尚,如今还用看那匹夫是谁?”

癫和尚道:“那么,莫施主以为是谁?”

莫子京咬牙说道:“证据明确,‘一残指’功称独门,自然是夏侯岚那魔头!”

癫和尚摇头说道:“莫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内情绝不那么简单……”接着就把听自董婉若的话说了一遍。

听毕,莫子京惊愕欲绝地道:“怪不得老主人昔年自南荒回来后,多年来一直心绪不宁,寝食难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癫和尚道:“莫施主可知道,董府饮用水中,早已被人暗中下了毒?那‘五毒七煞白骨教’的独门霸道药物‘尸毒锁魂散’?”

莫子京神情一震,道:“大和尚怎知道?”

癫和尚又把自己所见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究竟是与不是,那还难下断,可惜施主不察,把一缸水泼洒尽净,要不定可知道那……”

“大和尚!”莫子京道:“莫子京当时悲痛万分,哪里会想到那么多,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不是那夏侯岚便是那‘白骨教’,如今重要的是姑娘的安全,大和尚适才有惊无险之语……”

癫和尚道:“莫施主,董姑娘只要一天不说出‘玉蟾蜍’的藏处,那残凶使不会加害于她,这是必然的道理!”

莫子京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如今也只好这么想了,事不宜迟,莫子京也心急如焚,我准备把老主人等速速入土下葬,然后踏遍江湖,查缉真凶,大和尚与侯爷请回吧,鼎助之情,莫子京倘能不死,必有后报!”

侯山风忙道:“莫总管,说什幺我也该帮忙帮到底……”

莫子京摇头说道:“多谢侯爷,不必了,我会雇人办事的!”

侯山风还侍再说,癫和尚已然说道:“侯施主,莫施主既这么说,那就算了,莫施主请只管安心照料一切,老衲行脚四海之余,必暗中竭尽棉薄,查缉真凶,俾便早日救回董姑娘,慰他诸位于地下!”说罢,合什微躬身形,偕着侯山风告辞而去。

莫子京送客一直送到大门,方转身进府。

癫和尚与侯山风走了,可是他俩边走边谈上了话。

侯山风皱眉沉吟说道:“和尚,你以为这可能么?”

癫和尚道:“檀樾,毕竟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侯山风摇头说道:“我不相信有任何人能在你我眼皮下这般掳走了人!”

癫和尚道:“而事实上董姑娘确被掳走了!”

侯山风道:“所以我认为绝不可能!”

癫和尚道:“和尚愿闻其详!”

侯山风道:“和尚,你在厅内的时候,可曾发现有人进厅?”

癫和尚摇头说道:“没有,连一丝风吹草动也没有!”

侯山风道:“和尚,我也是,跟你一样,和尚,你适才看得清楚,那棺木之下可有什么秘密洞穴?”

癫和尚摇头说道:“没有,你也在场!”

侯山风道:“这么说,董姑娘并不是由棺木底下被掳走的?”

癫和尚道:“也不错,确是如此!”

侯山风道:“底下既不可能,那么棺木上的前后左四边更不可能!”

癫和尚点头说道:“是的,那四边无时无刻不在你我的目光笼罩下!”

侯山风道:“那么,右边呢?”

癫和尚道:“紧挨着莫子京那口棺木!”

侯山风道:“这可是你我唯一看不见的一面!”

癫和尚一震,道:“檀樾莫非指那莫子京……”

侯山风摇头说道:“不,莫子京忠义半生,他该不会,我指的是那两口棺木!”

瘴和尚讶然说道:“你说那两口棺木有毛病?”

侯山风点了点头,道:“除此,我想不出第二个掳人的办法!”

癫和尚道:“莫忘了,那两口棺木是莫子京订做的!”

侯山风道:“我如今只管事,不问人,可能连他都不知道!”

癫和尚道:“便是那两口棺木有毛病,又有什么办法可掳人?”

侯山风道:“只要是那两口棺木有毛病,事便不难查了,棺棺紧挨,由这口棺中把董姑娘送到别口棺中……”

癫和尚道:“那你不是指莫子京有问题?”

侯山风摇头说道:“不一定非他不可,他若是被人制了穴道,便是在棺材中摆上酒宴,他也不会知道的!”

癫和尚道:“他若是被人制了穴道,他自己该知道,怎未听他提及?”

侯山风道:“制穴道必可知晓,但倘若嗅了迷魂药物而被蒙了过去,他就未必会知道了,和尚,你说对不对?”

癫和尚点头吟说道:“确有可能,那么,如今……”

侯山风道:“折回去,看看那两口棺木去!”

癫和尚猛一点头,道:“好吧,檀樾,老衲听你的了!”说话间,二人已离开董家甚远,此际忙又折了回去。

癫和尚道:“照你这么说,董姑娘该仍在那大厅内!”

侯山风笑道:“和尚,你说对了,若是我没料错,董姑娘还未出大厅!”

癫和尚皱眉说道:“看来你仍比我强得多,只是你怎不早说?”

侯山风苦笑说道:“我若早想通了,也不必多跑这一趟了!”

癫和尚瞪了他一眼道:“那么快啊,咱们不在,莫子京一人应付不了!”

侯山风一笑说道:“大白天里光天化日之下,你要我怎么办?和尚,只管走你的,我赶得上就是了!”

他话声方落,癫和尚步履顿疾,较诸常人足足快了两倍,侯山风步履潇洒,始终跟他并肩行进!去时缓慢回时快,来回不过片刻间,到了董府,只见董家两扇大门紧闭,内里不闻任何声息。

癫和尚近前举手敲了门,砰砰声响动了半天,便是在里面任何一个角落里也听得见,可是只不闻有人答应。

癫和尚挑了眉,回头说道:“不对,看来咱们要翻墙进去了!”

侯山风笑道:“佛门弟子出家人,大和尚怎好效那越墙之辈!”举手只一推,那两扇既厚又重的大门便砰然而开。

癫和尚只一句:“还是你行”闪身掠了进去。

自然,他两个双双首先来到大厅。可是,一进大厅,他两个立即怔住了。

大厅内空空如也,休说那数十口棺木连同那两口空棺俱已不见,便是那“铁面煞神”莫子京也不知去向。

看来,莫子京雇的人不少,要不然怎能在片刻之间把数十口棺木都运走了?这不是挺神速么?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只在这片刻工夫中,莫子京他又从哪儿能找那么多人来,刚才他俩离去的时候,莫子京还没有动,就是由那时开始找人也得个大半日工夫啊?尽是邪事儿,怪事年年有,今年似乎特别多。

侯山风双眉一挑,道:“和尚,你我各处找找,稍时在厅前碰面!”

癫和尚道:“阿弥陀佛,凶宅中乱跑,真能吓煞人!”话虽这么说,他到底毫不怠慢地拉出厅去。

侯山风也跟着出了厅,他首先掠上了大厅屋脊。董家的大厅够高,由大厅上既望四处,半个“金陵城”可以尽收眼底,无如,他未能看见什么!

他身形一闪,电一般地没入那深不知有几许的庭院中。片刻之后,二人在厅前碰了头,两人相对皱眉,一句话未说,但旋即,侯山风陡然挑了眉:“和尚,走,棺材店瞧瞧去!”

拉起癫和尚往外便走,癫和尚一怔,道:“你要干什么?”

侯山风道:“你该叫糊涂和尚,到棺材店里问一问,那两口棺材是怎么做的,不就行了幺?快走吧!”

癫和尚又复一怔,苦笑摇头不语!两人刚出门,只听一阵急促蹄声由远而近,二人不由抬眼望去,侯山风身形一震,低头便走。

适时,那马已如飞驰到,鞍上,是位风华绝代,艳绝尘寰的红衣美姑娘,她,乌云高簇,身披风氅,黛眉,凤目,瑶鼻,檀口,美是美极,艳是艳绝,只是,那冷若冰霜的娇靥,与那含煞的凤目,还有那鞍旁的一口长剑太懔人!

健骑铁蹄掀起,一声轻嘶,立即停下,好精湛的骑术,然后,银铃响动,只呀她喝说道:“喂,和尚,还有你,都给我站住!”这位红衣美姑娘好不客气,好凶。

侯山风一怔停了步,似乎是不得不停步,他抬眼说道:“这位姑娘,敢是叫我?”

红衣人露眉掀动,冷冷说道:“不是叫你是叫谁?这儿除了你跟这和尚外,没有别人!”侯山风陪着笑,一连应了三个是字!

“阿弥陀佛!”癫和尚突然跨前一步,合什微躬身影,道:“不知道这位女施主唤住老衲二人有何见教!”

那红衣人儿道:“我向你两个打听一个人,有个叫侯山风的人可在这儿?”虽然,她找的是侯山风,但她并不认识侯山风。

侯山风忙道:“这位姑娘,我知道,要找他该到‘秦淮河’,‘夫子庙’一带!”

红衣人儿凤目一瞪,道:“我问的是和尚,要你多嘴……”侯山风忙又陪笑应了两声是。

红衣人儿威态一敛,道:“那地方我去过了,有个叫铁牛的人告诉我说他在这儿!”

癫和尚点头说道:“姑娘说得不惜,侯施主是在这儿,可是他刚才走了!”

红衣人儿眉锋一皱,道:“走了?上那儿去了?”

癫和尚摇头说道:“侯施主没有说,老衲不知道。”

红衣人儿凤目凝注,道:“和尚,你没有骗我?”

癫和尚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也没有骗姑娘的必要!”这和尚该打入十八层阿鼻地狱。

红衣人儿点了点头,道:“和尚,我相信你……”

癫和尚微一躬身,道:“谢谢女施主!”

红衣人儿道:“大和尚不必客气,大和尚跟他很熟么?”

癫和尚道:“谁?姑娘说的是……”

红衣人儿道:“我说的是叫侯山风的那个人!”

癫和尚摇头说道:“老衲跟侯施主不熟,这位跟侯施主是换帖弟兄!”

红衣人儿“哦!”地一声转注侯山风道:“你贵姓,怎么称呼?”口气显然柔和,客气了不少!

侯山风忙道:“我姓贾西贝贾,叫贾桂,这地方的人都叫我……”

红衣人儿似不愿听他那浑号,截口说道:“听说侯山风他擅书琴赌酒,凭这四种绝技挫败了四个武林高手!”

侯山风未答反问,道:“姑娘莫非也是来找我那兄弟比试的?”

红衣人儿挑了挑眉梢,道:“我问你话!”

侯山风一怔,忙道:“是,是,姑娘,是有这回事儿,不过,姑娘,那说穿了不值一文钱,不瞒你姑娘说,我那兄弟是个老千出身,他那几手儿全是诈骗……”

红衣儿有点失望,深深地看了侯山风一眼,道:“是么?人家都是为自己兄弟吹嘘,你怎么揭自己兄弟的底?”

侯山风身形微微一震,忙道:“我这个人由来是有一句说一句,便是亲兄弟也不例外,其实我这是为我那兄弟好,他那一套总有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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