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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娇娇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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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启镜台最底层的抽屉,将纸鹤放下去,在里面可以见到同样的纸鹤,这是她八年来的搜集,有些已经褪色,但数目却显得稀落,因为尔霄遨非到不得已,否则绝对不会留下让她失望的纸条。
  每个人都希望纸鹤愈多愈好,但是她的纸鹤不能多,因为每只纸鹤的翅膀都乘载了她的落寞,因为尔霄遨不能陪她;但她的纸鹤永远也不会算多,因为她有尔霄遨宠爱的体贴。
  吹干头发后,她进入更衣室,挑了套家居服穿上,为自己编了发辫,闲适地走出房门,嘴里哼着小曲,也向每个向她道好的佣人微笑。
  刚刚看过行事历,今天她整天没课,悠哉游哉地,一时之间她反倒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到餐厅,就见到厨师夫妇恭候着。
  “早安,小姐!”厨师大卫一张憨厚的脸满是真诚的笑容。
  “不早了。”扮了鬼脸回他,艟艟已经习惯,早就不会因为晚起而害羞了。
  大卫的太太玛姬的慈蔼脸庞也堆积着笑容,她递给艟艟一份菜单,“请小姐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加上去的?”
  艟艟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手上的菜单,午餐的菜色已经在准备了,所以只能添加,晚餐的样式却仍可凭她的喜好而全盘更改,但她通常都不这么做,因为菜单的草稿都是她前一天拟好的。
  “我突然想吃清淡一点的,所以口味太重的就别端上来了。”艟艟将菜单还给玛姬,对她像个小女孩似地盈笑着。
  “我知道了。”玛姬接回菜单,慈笑地向艟膛点了下头,和丈夫一起去忙了。
  不一会儿,菜肴一道道地端至艟艟的房间,果然照艟艟所吩咐的,口味部颇为清淡,她慢条斯理地用着餐,脑袋里思考着待会儿要做什么。
  用餐完毕,艟艟在宅里闲晃着,不经意地经过尔霄遨的书房,听到传真机运作的声音,她好奇之余,试图打开门,但却发现上锁了。
  基于旺盛的好奇心,艟艟毫不死心,她跑上隔壁房间的阳台,费了番手脚爬到书房的那端,很幸运,落地窗只是阖上没锁。
  顿时冒险之情盈溢她心,她先看了传真机上的留言,发现没什么后,她开始巡视书房的四周,但除了摆饰较为阳刚外,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同于她书房的地方。
  才正想转身从窗台爬回去,不料一只封尘的木盒擦眼而过,它被摆在书桌下的暗橱,橱门只是微掩,这不应该是细心的尔霄遨会做的事,突然她想起昨晚自己兴匆匆地把尔霄遨拉出门去,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艟膛回到桃木书桌旁,盯着木盒,心中不禁踟旷,尔霄遨总是反覆叮咛她别碰他书房的东西,也希望她能遵守这唯一的要求。
  可是尔霄遨的过去对她而言,是个谜,她对他的身世好奇得很,但又不能问他,因为他总说忘了,艟艟不喜欢看到他脸上表现出愁郁,所以决定不再向他提起,可是又不能遏抑对所爱的他的好奇。
  如今看到木盒,她迟疑不决,终于,她蹲下身将木盒捧出来,放在地毯上。她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留下手印,屏气凝神,缓慢地将木盒掀开,盒身不大,也没什么装饰,里头也只见到几份文件和照片。
  几张已经褪色的照片让艟艟很感兴趣,年代最久远的那张只拍了个像刚会走路的小孩,小小的睑蛋展现纯真愉悦的笑容,仿佛不知世事的纯洁。
  遨居然也会有那么小的时候,艟艟一眼就看出那是尔霄遨,心里感觉又好笑又奇陆,也顿是不可思议地想,且有种想暗自收起这张照片的欲望。
  笑着又看了下一张照片,只有侧脸,年纪约是五、六岁,看着照片中人的表情,艟艟的笑意不禁在唇边隐去,心头蓦然浮现一丝不舍与心疼。
  他不快乐!艟艟悲哀地想,他的睑上不再有笑,嘴角紧抿着,仿佛不再有任何事能够牵动他的情绪,怎么可能?照片中的他还是那么地年幼啊!
  艟艟想着鼻头不禁一酸,这怎么可能是总对她温柔地笑着的尔霄遨?她不敢相信,在逃避的念头作祟下,她翻开下一张照片。
  猛然一看到另一张照片,艟艟的泪珠不禁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照片里的人,他的表情揑疼了她的心脏,空洞、无神,完全不像个十岁左右小孩该有的眼神,这怎么可能是倾尽心思来爱她的尔霄遨?!
  她不相信,闭上双眼,她勉强自己稳定,但是心脏仍隐隐地抽搐着,泪水一颗颗地滑落,沾湿了胸前的衣裳,不敢捏皱照片,她将看过的照片放回原位,但仍然一直哭。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遨的童年如此的不快乐?她为照片里的小孩感到伤心,但她明白心口的疼痛是为了现在她所爱的尔霄遨。
  含着眼泪,她又翻开下一张,是年少的遨和一名男子走在一块儿的情景,从照片的取景角度,可以看出是偷拍的,
  看着少年时的雨霄遨,肩负着一支勾着棒球手套的球棒和另一名男子谈笑风生,艟艟欣慰地一笑,她总算在遨的睑上看见笑容了。
  只剩一张,艟艟抱着满怀信心地看下去,突然间,她宁愿自己是个瞎子:水远都看不到尔霄遨的脸上曾经有过这样的表情。
  这张照片上的他不会比上一张大多少,但神情却是迥然的不同,冷漠、阴霾、且有着化不开的恨意,仿佛恨尽世上的所有事物,一身的黑色丧服,他似乎有意识到照相机的存在,眼睛看着镜头,毫不避讳地展露心中的憎恨及厌恶。
  艟艟盯着照片愣在当场,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撼,泪水在喉咙哽咽住了,仅有蒙在紫眸上的一层水气,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
  是看错了吧!艟艟蒙住自己的理智,如此地劝服自己,她眼中的尔霄遨总是无比地柔情,面对她,他的睑上从没一丝的不悦,但照片中那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男孩,却明白地表现他的愤恨。
  艟艟无意识地翻面看了拍照日期,距今十九年前,离她出生的日子只有五个多月,那时候的她还在娘眙里,尔霄遨却已是经历一身的风霜。
  “遨,莫怪你会忘。”艟艟凝视照片,喃喃自语道:“把过去彻底忘了吧!你已经有我了,让我弥补你曾失落的,把过去忘了吧!”
  她的心为尔霄遨惨澹的童年而疼痛,如果可以,她愿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幸福交换,只愿他的过去能多一点欢笑。
  将木盒阖上,艟艟不愿再看另外几份文件,她知道这盒子决计不会出自尔霄遨的收藏,见它尘封的程度,足知有许久未开启过,悟出这细节,又引起了她的好奇。
  但她不会当面问尔霄遨,已经了解他的痛处何来,她不忍再勾起他分毫的不愉快回忆,如果过去是痛苦的,那就不该去深究,更何况她深爱尔霄遨呢?
  心头的沉重压得她无力起身,在地上呆坐了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暮色渐浓,凉意阵阵,拂得她的脑袋一清,才从冥思中醒转。
  完了!遨快回来了?艟艟心里暗叫不好,连忙将木盒放回原处,匆忙间,她险些忘了不能留下手印,还好盒面满布的灰尘提醒了她。
  待一切恢复原状,她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走出窗门爬回隔壁阳台,为求保险,她三步作两步地跑回房去。
  洗了把睑,确定睑上没有残留的泪痕后,她对镜子作了个鬼脸,深怕自己的表情太僵硬,让尔霄遨看出什么不对劲。
  自嘲一笑,她出门奔下楼去,不顾佣人们错愕的眼光,她扑进刚进门的尔霄遨怀里,一句话也不说,她热切地吻着他。
  “怎么了?”尔霄遨宠爱地盯着气喘吁吁的她,一只手臂支撑地拥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为地拍背顺气,举动看得出全然的呵护?
  嫣然一笑,艟艟仰着美丽的小睑,晶莹紫眸眯着笑意翩翩,真有诉不尽的绝灵动人,“人家想吻你嘛!不行?”粉嫩小嘴噘起。
  “行,我乐意得很。”尔霄遨俯首又是缱绻一吻,道不完的浓情蜜意,不知何时方了。
  他们心里都明白得很——天不荒,痴情不了。
  第六章
  吃饭时,艟艟的眼睛一直不离尔霄遨,那神情仿佛是直到今日才看清了他,真正地认识了他,不过这却不影响她对他的喜爱,反而因为了解更深,更爱他了。
  “艟艟。”尔霄遨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没有人用叉子来舀汤的。”
  “吓?”艟艟这下才发现自己失态了,难怪刚才嘴里空空的,她想着不禁又羞又恼地低下头,只差没埋到汤盘里头去。
  尔霄遨不忍再度纠正,只好自己离座,走到她身后,抬起地红透的小睑,手靠着椅肯,他倾身在地耳边轻声说着:“吃饭不要胡思乱想,否则会消化不良,即使心不在焉,餐具也要拿对,想想,要是刚才在你手上的是刀子怎么办?”
  “毁容喽!”耸了耸肩,艟艟顽皮地笑着,吐了吐半截如樱瓣般的小舌头。
  “还敢笑。”尔霄遨轻敲了下她圆润的额头,对她的顽皮稚气没辙。
  艟艟娇声一哼,耍赖地偎进他的臂弯,侧首凝视他如刻画般的俊挺睑庞,紫眸不禁黯然,伸出纤手抚摸他扬笑的嘴角,还好,她看得出现在的他是快乐的。
  执住她的手腕,尔霄遨亲吻她柔嫩的掌心,呼出一口轻叹。“艟艟,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什么事?今天晚上的你很奇怪。”
  闻言心中一惊,艟艟掩饰自己的想法,故意看进他深邃的黑色眼眸,以示自己的无辜,伸开自己的手掌,开始数道:“睡觉、吃饭、闲晃、胡思乱想,就这样而已嘛!”
  “想什么?”尔霄遨追问。
  “想……”艟艟一时语塞,继而娇俏一笑,“就是女孩子的白日梦嘛!有什么好提起的。”
  “有我吗?”
  艟艟看他一脸不正经的调侃样,偏不愿如他的意,“没有,只有我和我的小孩。”
  挑眉见她盈盈笑脸,尔霄遨佯装认真地问道:“喔?那小孩的父亲呢?”
  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艟艟撇了撇巧菱似的嘴角,不在乎地说道:“他工作忙。”
  一阵笑声从尔霄遨的喉头震荡到空气中,艟艟的话锋拐个弯骂回了他头上,因为今天下午没陪她,“这样就把孩子的父亲踢出局?”
  “唔……”艟艟装模作样地深思了一会儿,尔后小睑一副大赦的既往不咎的模样儿,“念在他还会回家陪我吃饭的份上,就饶他一次。”
  “多谢你大人有大量。”尔霄遨对她的可爱是又怜又惜,笑意不住地浮现在眼梢。
  “你臭美。”艟艟灵巧地从他的怀里溜出,送给他一个鬼脸后,头也不回地跑出餐厅。
  尔霄遨亦趋步随地而去,但游戏似地放慢脚步,怕她在前头一急会跌倒,但也不愿太慢而扫了她想玩的兴致,用心良苦之深,足见情痴。
  艟艟跑到院子,绕着小湖躲避着他,天色已晚,繁星满空,一轮皎月因此更显生色,她在湖的另一端驻足,笑容里有股绝尘的淘气,像个刚从水光莹潋间跳出的精灵。
  她是个无论何时何地看,都会美得令人忘却自我的女孩,在暗夜里,她就是光:永远能吸引入的注目,尔霄遨也停住脚步,陶醉在与她的对望中。
  艟艟对他的反应不解,笑里乍现无邪,但那只是表面,她开口说道:“不跟过来?那我要跑更远喽!”伸出纤细玉指开始数声。
  “不要。”尔霄遨急叫,再过去的景观是一片桦木林,白天时是一处绝佳的散心场所,但一入夜便成了会令人走丢的迷宫。他飞也似地到她身边,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不许她再有任何的不安分,“没有我跟着,不准你乱跑,尤其是晚上。”
  “那我岂不像囚犯?”柔若无骨似地依附在他身上,让艟艟娇纤的体态看起来更加细弱。
  凝睇她精致眼眉间笑意盈然若朝花水露,尔霄遨深感骄傲地笑了,他拥有怀中这个受天眷宠的小女人,也暗暗恐惧着,如果他对她的宠爱不够深,会不会让上天生气,使他不能再保有她呢?
  上帝给了他袍最完美的女儿,呵护她是他的使命,宠她是理所当然的。
  “我用整个世界囚住你,这个牢房够大了吧!”尔霄遨细捆欣赏月色下的她,再皎洁的月,也都被她两弯淡笑紫眸比下去了。
  艟艟满意地一笑,明白他的意思:天涯海角,有他相随。对爱情再贪心,有他这句话也就足够了。
  挽他的臂,艟艟和他一起沿路走回去,眼角瞟到远方有灯光的花房,隐约可以见到许多娇嫩的花仍在里头盛开着,她抬头向尔霄遨道:“以后教园工试着把一些花种在屋外,好不好?”
  “为什么?园里不也有属于自己的花吗?”尔霄遨不懂她为何如此要求。
  “那不一样嘛!”艟艟撒娇地说。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出到底两者有何不同,但她就是一直不喜欢温室花,总感觉它们太脆弱了。
  “好。”尔霄遨顺她的心,“先从你那艟新盖的别墅动工,小规模容易看得出成效。”
  艟艟笑着点头,“这个周末我们去那里度假好不好?”她睁着晶莹的双瞳,诉说着她有多么渴望。
  “好,顺道验收上次改建的成果。”和艟艟相处,尔霄遨的措辞很少用到否定的语句,总是尽自己的能力满足她的所愿。
  “嗯!”艟艟兴奋地点头,小脸漾着孩子气的笑容,嗓声清嫩如莺,轻语着赞同的答应。
  尔霄遨明白从小被宠着的她还未完全成长,他想或许这稚气就永远留在她身上了。不过也增添了她灵美的气质,和一种难安分的活泼,直教人想守护一生一世。
  “艟艟,先别跑。”尔霄遨制不住蹦跳的艟艟,一下车就被她拉着进门去。
  “主人、小姐午安。”一进门就见两名上了年纪的男女守候着。
  艟艟见状疑惑,回头问尔霄遨道:“遨,他们是谁?”
  尔霄遨顺势将她一揽在怀,俯首细语告知道:“他们是平常打理这房子的夫妇。 ”话毕旋即抬头向那对夫妇说道:“下去吧!没有吩咐别到前院来。”
  向来都是尔霄遨掌理她身旁的大小琐事,所以她毫无意见地看着两名夫妇退下,反正只是来度个周末,人杂反而坏事。
  “遨,人家肚子饿耶!”艟艟腻在他的臂弯里,睁着无邪的紫眸望向他。
  “还敢说呢!刚刚才睡醒的人不知道是谁哦?”尔霄遨笑睨着地气鼓鼓的脸蛋。
  “始作俑者是谁?”艟艟脸红地娇哼了声,噘起了樱红小嘴道:“是谁让我到早上才睡的?”
  “好、好、好!”尔霄遨投降,“我知错,可以了吧!”长臂不禁忘情地圈住她,心痒难耐地吻着她雪白的纤颈,以安抚自己的冲动。
  得逞一笑,艟艟恰然地享受他的爱抚,反正她已经死心了,尔霄遨是天生的王者,就连爱情也是,只有他来保护她、宠爱她,根本不容许她颠覆角色,既然如此,她就好好当个被宠的女人吧!
  “艟艟。”尔霄遨埋首在她散着香气的秀发问,沙哑道:“你当真不先举行婚礼?”
  “不要。”艟艟一撇小嘴,故意对他皱起两道漂亮的眉毛道:“你说过要让人家过足瘾的嘛!”
  婚前的亲密关系总带点罪恶的快感,艟艟明白尔霄遨心疼她的身分会委屈,但她可是半点都不在意,戴着他给予的戒指,也带着他的爱,身体彼此渴望与持续连系着,婚礼随时可办,何须急于一时。
  “算我服了你。”尔霄遨不再提,他知道自己凡事为她办得太周全,婚礼只须一声令下,便随时可以办得隆重庄严,她根本就毋需费半分心思,也就理所当然地不放在心上。不过谁教这辈子他要定她了,“到院子去,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尔霄遨手提大型野餐篮,揽着她的肩走到日光室,推开一扇和院子相通的玻璃门,进入一处自成格局的院子。
  那院子说小其实也不小,面积少说有千坪,种植深深浅浅,十数种颜色的玫瑰,经过各家的设计,形成一副梦幻似的景致,品种改良的结果,已过了季节仍见处处花朵盛放。
  漆白的花纹栏杆攀着修剪有致的藤蔓,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再过去便是一片私人森林,不过从园里只能见到接连的绿色树梢。这玫瑰园分明是以世外乐园的概念搭建的,用遍野的绿来围绕万紫千红,园中央有小片空地,两座并肩而建的秋千摇篮,更添几分世外桃源的氛围。
  艟艟总是得到尔霄遨给她受宠若惊的喜悦,但她仍为每份喜悦而惊喜,就如现在,她睁着紫眸不敢相信眼前的礼物,“遨,你……”
  尔霄遨疼爱地笑了,“你说过想将花栽在屋外。”他捧起她的小脸轻吻着。
  “可是才几天……”唇的空隙被尔霄遨逮到,他夺去了她想发出的声音。
  稍微得到满足后,尔霄遨才松开一点拥抱,“没错,但办到了。”
  艟艟不由得心生佩服,兴奋地拉住他的衣领道:“下次换兰花好不好?”
  闻言尔霄遨心中不禁叫苦,大规模在室外植兰会累死人哦!但他仍笑道:“好,有机会的话,我会设法的。”
  艟艟是个爱花但却不会惜花的女孩,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尔霄遨什么样的难题。走进玫瑰小径中,恬然地闻着略带醉人性感的香气,心满意足地想着,楚邸只以樱和枫的美景闻名,樱的美是优稚的,枫的绝在于它染红的萧瑟,两者皆迥异于玫瑰的娇与柔。
  她伸手想摘朵浅粉的玫瑰,却被尔霄遨伸手制止,“想在阳光下生活,是必须付出点代价的。”
  “我不懂。”艟艟倾首微拢双眉,回看他,眸中尽是不解的疑惑。
  尔霄遨笑叹道:“贵妇们只用温室里的玫瑰装扮自己,不是没有道理的,温室可以提供花朵最妥善的需要,也使害虫不易寄生,所以不需大量用药,但室外的玫瑰却必须面对最自然,却也最有危机的环境,为了维持它们最美的面貌,已让药把它们染毒了。”
  “那……”艟艟不知所措地欲言又止,原本甜笑的小脸突然显得沮丧与懊悔。
  “不是你的错。”尔霄遨看穿她的心思,温柔地安抚道:“那是它们的命运,况且已被污染的花朵,不可能再被移植回去,这样才不会破坏温室里洁净的气息。”
  对上尔霄遨深情凝视的黑眸,艟艟不知该为自己庆幸抑或悲哀。在人生的海洋上,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一叶小舟,但她却像乘上一艘载她乘风破浪,却不会沉沦的豪华轮船,在他的羽翼下,她永远不必面对突来的暴风雨,可以永远地窝在她的温室里,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属于她的幸福吧!是幸福吧!她认命地想。
  “怎么了?”尔霄遨担心她突来的沉默。
  “没事。”她绽开一抹天真的笑颜,难以言喻的美丽让身旁的花儿都相形失色,她跑回入口,使力提起尔霄遨刚刚撇下的篮子。
  看着娇小身躯摇晃地负荷着大篮子,活像一只还不会走路的小鸭,又跛又拐,滑稽得让尔霄遨想笑,但他装作抿嘴似地忍住,一手接过艟艟手上的大提篮,轻而易举地走到前头的小空地,拐了个弯进入一座用玻璃和花岗岩合砌的小凉亭,当然,另一只手臂不忘揽住艟艟同行。
  “刚才怎么没注意到?”艟艟质疑自己的视力,因为她居然会忽略了那么明显的建筑。
  “这是设计师故意制造的盲点,墙是透明的玻璃,屋顶也爬满了绿藤,容易和四周的设计融合,因为它靠边缘,所以更不容易被发现。”尔霄遨说着拉过艟艟,让她坐在足够两人卧躺的长型绒缎靠椅上,将篮子放在一旁的矮几,掀开盖子。
  艟艟呵呵一笑,拥紧堆积在后背的抱枕之一,舒适地躺了下去,像埋在一堆白色云朵间,露出小脸淘气地笑道:“最大的用处是可以睡懒觉。”
  “不行。”尔霄遨将她从云枕间挖起,在她手中塞了份三明治,“先填肚子。”
  艟艟依言咬了一口,像个婴儿似地啜饮着尔霄遨手上的鲜橙汁,润喉后又咬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一半递给尔霄遨,笑咪咪地说道:“填肚子。”
  尔霄遨含笑一嘴接下,又拿起别的东西喂她,一顿凉亭午餐就这么吃吃喂喂,不知不觉也消耗了大半食物,直到他们玩腻了喂食游戏。
  躺在尔霄遨的胸膛上,艟艟的心思却打绕在前几天看到的照片上,她一直没有忘怀那张恨绝天下一切的表情,也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时时刻刻伴她身畔,轻笑软语的尔霄遨。不过,她很明白他的改变是因为她,无论他恨的是谁,总归不是她,那就够了。
  “遨,你会乐意当个父亲吗?”艟艟斜仰着头,盯着正把玩她发丝的尔霄遨。
  尔霄遨轻轻一笑,“为什么你一到这里,就满口孩子经?”
  “哪有!”艟艟娇声驳道:“是或不是?回答人家就好了嘛!”
  “好。”尔霄遨投降,“我的女暴君,是——如果孩子的母亲是你的话。”
  “这还差不多。”小手横过他的胸前,使力地紧紧抱住他,艟艟粉嫩的小嘴上漾着甜甜的笑意。
  尔霄遨无奈地笑了,“虽是如此,但请你先忙忙你的枕边人好吗?他觉得他自己被冷落了。”
  “活该!”艟艟压下心中欢愉的喜意,故意地调侃着他。
  “什么?!”虽明知她在捉弄,但尔霄遨却不揭破,翻身俯看着她,睑庞毕露含着笑意的威胁。
  “本来就是,活该、活该、活该!”艟艟被逗得咯咯笑,硬是连说了好几遍。
  “好呀!”尔霄遨像是接下战帖似地采取行动,伸手直搔她痒处,“说,活不活该?”
  “不要。”艟艟笑着躲他,左右闪着,下半身却无法从他双腿的钳制下逃脱。
  “真的不要?”尔霄遨收手,但睑却靠她很近,鼻尖几欲与她相触。
  艟艟绽开如花笑靥,没有被他恐吓的语气吓着,反而开心得很,“想换个方式?”
  “对,要不要改变回答?”尔霄遨邪气笑着,轻吻了下她的唇以表前奏。
  “不要,这处罚令人好心动。”主动地压下他的头,艟艟缓慢但渴望地亲吻他。
  尔霄遨抿唇一笑,如她所愿地履行他说的“处罚”。
  爱了就希望直到天长地久,这是每个爱河中人的愿望,也是他的愿望,或许有点俗气,但却让他无力否认,值得他用一生来赌,艟艟曾经要了他不愿给的东西,但现在的他可以把一切都给她。只要她在他身旁爱他!
  又是一个清晨,属于他俩的今天才正要开始,秋天的早晨已让凉风送来了,但有阳的午后却是干爽舒适的,是个在室外晒晒太阳的好天气。
  尔霄遨和艟艟一人踞着一座秋千摇篮,高可坐、宽可躺的摇篮在他们身下,摇得如清风吹拂的云朵,徐徐柔柔的,在温暖阳光下,催得人想睡。
  随口不着边际地聊着,他们的话题对于别人是毫无意义的,但对他们而言,却是身旁的零碎小事、生活中的小感动,是甜蜜的家常对话。
  “杨叔叔肯定是不喜欢我了,否则他从西海岸回来那么久,怎么都不来看我?”抱着软绵的白色羽枕,艟艟的背部躺了另一个,将半边小脸埋了进去。
  “别冤枉他,”尔霄遨淡笑道:“最近我交代他很多事情,让他连喘气的机会部没了。”
  他不似艟艟躺着,只是放松身躯地坐靠着,这姿势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艟艟的一举一动,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可以将她美丽的容颜尽收眼底,
  “唔……好吧!”艟艟半抬起身,略微移开抱枕露出一双莹亮的紫眸,很认真也非常稚气地说:“下次看到他的时候,告诉他艟艟很想念他,教他忙完了要记得来看艟艟哟!”
  “好!”尔霄遨语气疼爱地保证道。
  “嗯!”艟艟满意一笑,像只猫似地又窝回原来的姿势,长睫毛微微掩下,紫瞳的晶亮迎上园中的玫瑰。
  忽地像又想起什么事似的,艟艟又道:“爹地的忌日又快到了,你要陪我去看他哦!”
  尔霄遨闻言胸口一悸,咬牙扯出僵硬的笑容道:“往年不都是你自个儿去的吗?今年也依照惯例吧!”
  “不行!”艟艟噘起小嘴,斩钉截铁地驳回他的婉拒,“过些时候,你就是我丈夫,我爹地不就是你父亲了吗?”
  听到她最后一句,尔霄遨的脸色顿时铁青,好讽刺的一句话,他的父亲?!有生的三十三个年头里,他从来没想过、也没奢望过的人物,甚至使他好恨的一个人,摇身一变,竟成了他父亲。
  他自嘲地一笑,楚冶旭,让你如愿了!事情到头来,完全照你铺的轨道走,有了艟艟这个绝佳筹码,你赢了!她,我是要定了!
  “为什么不说话?”艟艟完全坐起身,关心他的沉默,且不解地问道。
  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瞧清楚,但愈看愈是让自己着迷,尔霄遨死心地笑叹,要恨她,除非他已不再爱她;要他不爱她,除非他的性命不再。
  “没什么。”尔霄遨轻松地回道,“我只是在想那天会不会有空。放心吧!我会去。”
  冲着他展开如花笑靥,艟艟知道自己在勉强他,但这是她多年的心愿,好不容易有了明正言顺的理由,她不愿错失。
  得到肯定的回答,艟艟放心地躺下,动了动位置,闻着花香,晒着暖阳,林边鸟啾不停,摇篮效微地荡着,慵懒的睡意袭上,她慢慢地陷入,直至完全消失意识,满足地笑着,轻逸出一句:“嗯!”
  尔霄遨听到她的声音,明白自己已做到让她快乐的地步,也得到她送给他欢心的回应,他很高兴,但愉悦之意却远不及翻涌而上的疼痛抽搐。
  回忆随痛楚一波波而来,折磨着他的思维,小男孩的记忆没有消失,渴望被爱的心仍在,但结果往往却是落空、是怨恨!
  楚家的垣赫造就艟艟、造就了他,因为楚治旭无法弥补自己的错,让他和艟艟有了迥异的命运,他们的相爱,对于楚家是奇迹、是恩赐。
  当初遗嘱把艟艟和家族连在一起交给他,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倘若能够重来,他想他还是会如此决定,尤其在有了艟艟的爱之后。
  眼眸看向艟艟,发现她睡了,仍是一派的天真与不知世事,好像她在天堂,从没下过凡尘似的,他爱她的幸福,爱她的所有,从她十七岁时,他就不再否认这一点。
  起身到屋里拿出一张薄毯,另一手胁下挟着一份卷宗和行动电话,尔霄遨走回艟艟的摇篮旁,为地轻覆毯子,然后打开中间白色栏杆的一角,按下其中的粉蓝色按钮,让一层隔热的半透明花蕾薄纱自上面的白色支架冉冉放下,把艟艟那边的摇篮保护得像安稳的睡床,帘帐为她退却微冷的凉风,也挡住过分的阳光,只放进恰到好处的暖意,半透明的花蕾薄纱遮不住蓝天的明亮,在艟艟的小睑上撒下美丽的光晕。
  看一切妥当,尔霄遨走到小凉亭的阶口,倚在门侧,翻阅卷宗,不时地抬眼望向熟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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