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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八百年(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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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坐于主位的拓跋司功所透露出的严寒气势,让所有人连抬高半点音量都不敢。
拓跋司功深目挺鼻的轮廓一望即是异域人士,但是他深刻轮廓及较之寻常男人高出半颗头的身高和魁梧双肩,却不是他令人望而生畏的原因。
拓跋司功最让人胆寒的,是他眉宇间不怒而威的气势,是他一身闲人勿近的肃杀之气;更别提他那对冰冷如千年雪的黑眸,只要瞄人一眼,便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因为所有人都不觉得那仅仅是一对绝对冷然的眼,大家都觉得里头住着一头野性的兽,会在这男人愤怒之时,冲出来咬死任何胆敢阻挡他的人!
拓跋司功将众人对他的恐惧全都看在眼里,但他仍然漠然地看着前方,一径冷颜听着筹办今晚宴会的徐白,在他面前自吹自擂着自己的生意手腕。
徐白的中药铺只剩一个空壳,只好带了一票舞伎试图前来引诱他,想取得今年的大黄中原总采买权,这点把戏,就连三岁小娃都能看透。
宋与西夏征战连连,可商人哪来的国界?还不是照样替他在京城里帮办,买了巨宅,就巴望着能从他身上捞点好处。
“谁不知道拓跋公子年轻有为,不但是西夏第一药商,还发掘了好几处让美食老饕趋之若鹜的青盐……”徐白开始对着他歌功颂德,滔滔不绝地说道。
拓跋司功仍然不接话,只是拿起酒盅,浅浅抿了一口,嘴里那股淡淡的糕饼香气犹在。
那样的白糕他吃过一回——十年前,他娘过世的那一晚,有名小女孩硬塞了白糕到他嘴里,那是他吃过最美味的糕点,方才真该拦下那位姑娘的……
拓跋司功漠然地对着徐白闭目养神,脑袋里浮现的却是刚才那个有着一对大眼的姑娘。
姑娘的那对眼睛里闪烁着和当年那个小女孩一样的光采,那般的关心能量正是当时呕血过多的他所急需的气息,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出手攫取了。
她的唇是那么柔软,她的气息是那么温暖,他若能多汲取一些她的能量,那么他正在作乱的体内就会因而舒坦……
拓跋司功的意识回到当时情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只是,那名姑娘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瞪着妖魔鬼怪,他也是因此才惊觉到自己做了何等过火的举动。
那姑娘是好心要帮他的。
只是,好心向来没有好下场!
自己今晚躲在石亭中呕血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好心吗?
他方才出手救了一名冲到官道中,被快马撞得只剩一口气的孩子。只因为那一家三代三十几口人就那孩子一脉单传,那些人抱着那孩子哭得惊天动地,在他还来不及阻止自己前,他就已经佯装是大夫出手救了那名孩子。
孩子安然无恙,但他——
救人的下场就是躲到不远处的石亭里呕出一钵的血。
因为他不是神医,他救人时消耗的是体内的人性。是故每出手一回,便是硬生生地摧折自己的元气送至别人身上,而他如今体内所剩人性部分已经不多。
拓跋司功面无表情地握着他置于衣襟下的镂空银香囊,脑中想的却是这一晚也不尽都是恶事。
若不是因为救了那个孩子,他也不会碰见那个送大白糕的姑娘……
拓跋司功胸口在忖及那名姑娘时,轻轻地抽搐了下。
“拓跋公子,今晚的霓裳舞可是舞坊姑娘们精心准备的,若您一会儿看中哪个姑娘,便让她跟在你身边伺候你回到西夏。”徐白佯装热络地说道。
拓跋司功冷冷瞄他一眼。“我何必特地从中原带个累赘回去?”
徐白将汗湿手心在长袍上抹了一抹。这拓跋公子一身刚硬,说起话来面无表情的阴阳怪气模样真够吓人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所谓英雄得有美人相伴,拓跋公子英雄出少年,自然该有个贴心人陪在身边解闷,也许今晚的舞伎就有你的有缘人!”徐白陪着笑脸说完,生怕被拒绝,连忙向左右交代道:“还不快点让舞伎们上场表演!”
几名乐师乐音一转,奏起轻快曲调。
九名舞伎身穿艳红衣裳,肘披彩帛,身段婀娜地自门口鱼贯而入。
所有舞伎都抹上胭脂,精雕细琢了容颜,只除了最后那个个儿娇小的舞伎——
她涂了张比死人还白的妆容,唇色却抹成鲜红的血盆大口,就连眉毛都画得十分粗浓,一看之下只让人觉得俗不可耐。
拓跋司功的目光和众人一样,都在最后那名女子脸上停留了一下。
但他眼眸一玻В共辉僖瓶抗狻
徐白一看拓跋司功定神了,连忙使了个眼色给乐师,乐师小鼓一敲,舞伎们随之在台前排成一列。
化了一脸大浓妆的宋隐儿,望着自己脚下红滋滋的绣花鞋,只盼待会儿别出差错。
她舞步是记熟了,也陪着李玉娘一块儿跳过几回;可毕竟不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演过,但她又怎能让那个害了李玉娘的新舞伎得逞上场,她硬着头皮也要跳完整场。
乐师的琵琶声一扬,宋隐儿不敢再分神,跟着大伙儿下腰、旋身、抛彩带,跟着所有人左摇右扭,把自己当成漫天飞舞的雪花,当成敦煌里头的飞天女神……
宋隐儿跳得兴致盎然,唇角自然扬起一抹自得笑容。
拓跋司功看着她唇边的那抹笑意,冷冷黑眸不舍得再多眨一下。
一舞既毕,满场叫好。
舞伎们弯身行礼,继而坐于脚后跟上等待贵客打赏。鲜红披帛各个飞散于身前,像盛开的花朵,与舞伎们娇美脸孔相呼应——除了低着头的宋隐儿之外。
宋隐儿跪在原地,跳完之后只觉得全身酸痛。今儿个天未亮,便起身洗米做饭、磨麦做糕点的她,才坐下便觉得疲惫一涌而上。
她抿紧双唇,强压下一个哈欠。
拓跋司功唤来他的随从宋伦,低声说了几句话。
脸上有着几道刀疤,模样骇人的宋伦备妥一锭金子置于盘中,送至第一位舞伎手边。“这是公子打赏各位姑娘的。”
这一锭金子几乎能为舞伎们赎身,舞伎们个个眉开眼笑,叩谢不已。
宋隐儿也作势颔首两下,心里则拚命祈望快点让她们回去休息吧!
徐白一见拓跋司功目光仍停在舞伎身上,连忙上前问道:“公子可有任何中意之人?”
拓跋司功点头,刚硬脸庞却未显露出任何情绪。
“请问是哪位姑娘?”徐白喜出望外地问道。
拓跋司功伸手往前一指。
宋隐儿正撩起衣袖,忍住一个哈欠,突觉四周变得寂静无声。
她猛抬头,却发现台上坐于主位的黑衣男子,正伸手指着自己。
她定神一看那张脸,吓得倒抽一口气。
见鬼了,是她今晚在亭子里遇到的那个男人!见鬼了,原来他是人不是鬼啊!
宋隐儿瞪着那个双眸锐利,面貌刚棱得像是用斧锯刻成,全身没有一分温情的高大男人。
她起身指着他,大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放肆!拓跋公子哪能容得你瞎指一通。”徐白打下她的手,硬是压下她的头,强迫她跪好。
“放肆打人的人是你,干么叫我低头?”宋隐儿大掌一挥,龇牙咧嘴地瞪了那人一眼。
拓跋司功看着她生气盎然的双眼,黑眸里闪过一丝兴味,只有他自己知道要引起他的兴趣是件多困难的事。
他蓦然起身,厅堂里每个人连忙随之起身,只有“她”仍然皱着眉,一脸不驯地看着他。
拓跋司功唇边闪过一抹极淡笑意,他转头看向徐白,命令地说道:“把她带到我房里。”
言毕,他转身大步离开,留下一室窃窃私语的不解人们,还有拎起裙襬想逃跑,却还是被舞坊护卫给制伏的宋隐儿。
之后,尽管宋隐儿喊破喉咙,努力解释她不过是代替李玉娘上场,但还是被架进房间,整个人从头到脚被彻底梳洗,搽上香死人的香油,换上一袭雪丝长袍,被扛在一只软轿上,由两名男子扛起送往贵宾房里。
“放我下来,你们都知道老娘不是舞坊里的人!”宋隐儿因为长袍底下未着寸缕,只好用双臂紧拥着自己。
“你自愿代玉娘上场,就该有心理准备。”走在一旁的舞坊主人不客气地说道,他收了徐白两锭金子,什么姑娘都得送上。
“你们这是强逼民女。”宋隐儿的巴掌小脸因为气愤而胀得通红。只是,她目前还没看到任何逃脱的机会,还不能轻举妄动。
“姑娘,你代替玉娘上场,心里便该有底,被看上就得陪寝,早不是新鲜事了。”舞坊老板举手让轿夫放下轿子,长长马脸闪过一道冷笑。“你若不去服侍那位大爷也成。玉娘,我们也不治了,她若熬得了这关,算她命大;待她能走、能动时,我就直接把她送进窑子里。”
“玉娘是舞伎,不是窑子姑娘!”宋隐儿怒瞪着他,如果眼神能伤人,早就把舞坊老板砍成十八段了。
“玉娘既然被卖来这里,就是随我们处置了,而她如今的命运全由你决定。”舞坊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宋隐儿瞪着他,真的好想狠踹这人一脚。
他没有妻女吗?就不怕自己有天沦落到被人买卖的地步吗?而身为女子的玉娘与她为何要忍受这些任人买卖的待遇?世间不公不义之事怎么会这么多?
“放我下来!”宋隐儿清脆地大喝一声。“那家伙在哪里?老娘自己过去!”她就不信没人讲道理。
“姑娘果然是聪明人,这边请。”舞坊老板陪着笑脸上前带路。“姑娘也不必担心太多,除非那位拓跋公子真的很喜欢你,否则不会风尘仆仆地带个女人回到西夏的。如果拓跋公子真的决定带你同行,他家大业大,你去了也是享福……”
“他姓拓跋?”宋隐儿从齿缝里迸出话来。
“没错!这拓跋公子生意做得……”
“你给我闭嘴!西夏人全不是好东西,姓‘拓跋’的尤其最糟糕,老是想拿银两压死人!你替他们说什么话!”宋隐儿不客气地说道,伸手拭去额上冒出的微汗。
奇怪了,明明她没做什么事,怎么身子一直在发热冒汗呢?
舞坊老板瞄她桃红脸颊一眼,窄细眼眸里闪过一阵狡猾。来到一扇黑檀大门前,他在外头大声说道:“拓跋公子,给您送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其它人全都退下。”门内传来一声冷声命令。
舞坊老板和轿夫们退到几步之外。
宋隐儿深吸了口气,一脚踹开大门。
舞坊老板倒抽一口气,宋隐儿回头瞪他一眼后,再度粗鲁地踹上门。
宋隐儿抬头看向屋内,屋内刺眼的灯烛让她微玻鹧邸
那个姓“拓跋”的男人,正用着一对冰眸定定地盯着她。
她挺直背脊,忍住逃跑的冲动。
不过就是目光深邃了点,不过就是轮廓刚棱了些,不过就是身材高壮异常,总归还是个人,她有什么好怕的!
宋隐儿昂起下颚,佯装无所恐惧地回望着他。
拓跋司功坐于长榻间,冷眼望着这个卸去一脸浓妆,模样清丽,可一对眸子却炯然有神,丝毫不愿屈居人下的女子。
“我府里如果有你这种刁奴,早被拖出去杖毙。”拓跋司功说道。
“幸亏老娘不是生在你家。”宋隐儿故意粗言以对。
拓跋司功漠然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刚才在石亭中的惧色。
见他没有进一步斥喝,她耐不住性子地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是舞坊里的姑娘,今日不过代人上阵,误上贼船,沦落到你房里,你若是正人君子,就该放我回去。”
拓跋司功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喝了一口浓茶,见她紧张地吞咽了口口水,他懒懒一扬眉,问道:“若我不放?”
“我明天便去告官,说你欺压良家妇女。”宋隐儿双手插腰,替自己壮大声势。
拓跋司功甚少碰到在他面前,说话还能如此直来直往的女子,精神倒是为之一振。他在石亭时已放过她一马,现在老天再次把她送到身边了,他没道理再放她离开。
他想要她!想要她那对眼里的生气蓬勃,想要她那一身好手艺、也要她那分可以无所惧地站在他身边的精神。
第2章(2)
“喂,不搭腔就是要放我走吗?”宋隐儿问道。
“老天爷给你长了一张娇滴滴的脸孔,偏偏给你配了一副硬邦邦的个性。为何不懂得善用女子优势?若你泪涟涟,模样凄楚地诉说本日遭遇,我或者可考虑放你一马。”拓跋司功沈声说道。
他是说真的?宋隐儿打量着他肃然得骇人的脸孔,瞧不出半点玩笑之意。
她于是双唇一抿,深吸一口气,继而努力地皱鼻子玻а郏彰叵爰烦鲆坏阊劾帷
“老娘哭不出来。”她双肩一颓,泄气地说道。
拓跋司功唇角不觉噙出一抹笑意,而他甚至想不起来上回微笑是何时之事。
“笑什么笑……”宋隐儿嘀咕一声,不自觉地用手搧了搧发热的脸颊。“你就直接告诉我,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脱身吧!否则,再过几日,我家里找上门来告你毁了我清白,大家都麻烦……”
“方才我在亭子里吃的白糕,可是你所做?”拓跋司功打断她的话,从长榻间起身,朝她走去。
他巨人般的身影背着光,让宋隐儿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整个人都贴在门板上。
“对。”她抓了抓微微发热的颈子肌肤。
“我十年前吃过一次这种白糕。”
“喔,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做一些给你。”宋隐儿眨眨眼,猜不出他说这些话的用意。
“那一日,正好是我爹娘过世之时。”拓跋司功看着她,却像在凝望着记忆里的人。
宋隐儿听出他声音里的怀念,对他的抗拒于是稍褪了一些。
“你决定看在那个白糕分上,放我一马?”她拉扯着自己的衣领,觉得有股莫名的躁热。
拓跋司功走到她面前,双手瞬间压在她脸庞两侧的门板上。
“不。”他说。
宋隐儿倒抽一口气,整个后背平贴着木板。
“我今晚就要你陪。”拓跋司功兽般黑眸噙着火光直逼到她眼前,右掌握住她纤细颈子。
宋隐儿脸庞瞬间变得辣红,身体却因为他的碰触而闪过一阵骚动。
她手指紧握成拳,咬唇忍住想搂着他身子的念头——他的手好冰、好舒服……
见鬼了!她现在是怎么了?又不是对男人有所需索的淫妇,为什么会想贴着他磨蹭一番?
拓跋司功望着她殷红的脸庞,高大身躯再往前一步,两人的身子顿时紧密相贴得毫无缝隙。
“你走开!”宋隐儿伸出双掌用力推他,低喘地说道:“你、你……你若是敢乱来,我就叫到连屋顶都掀了。”
“你认为会有人来救你吗?”拓跋司功低头嗅闻着她颈间的异样香气,察觉到她异常水媚的眼及不由自主攀附着他的模样,他利眸一玻А
“他们让你吃了什么?”他攫住她的下颚往上一抬。
“没有。”她的手抓住腰间系带,强迫自己不去扯下它。
“你身上抹了什么?”
“不知道……他们就往我身上抹一种香油,香得臭死人!”
拓跋司功握住她的手臂,撩上她的衣袖,一种果实过熟的浓香朝着他扑鼻而来。
“你涂的香油里头掺了沙漠里一种能让人兴奋的火黄雌花,青楼里经常拿这款花粉来对付那些不肯就范的姑娘;姑娘们服用了此药后,便渴望与人交欢,否则体内雌花之毒便不得尽除。”他说。
宋隐儿闻言,后背不由得冷汗涔涔。
“我拿刀将他们全剁了做成肉包。”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双腿却完全不听使唤地只想赖在他身边。
拓跋司功看着她一脸义愤填膺地偎在他身侧的矛盾模样,他先是挑了下眉,继而仰头朗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听见他自己的笑声时,他先是愣了一下,却又继续笑望着她。“等你先熬过这一晚,再去砍人吧!”
宋隐儿听着那浑厚笑声,看着他眉宇间的开朗,她着迷地举手想碰触他。
“搞什么鬼!”她大吼一声,吓了自己一跳,然后很快地把手背在身后。
“很难受吧?”拓跋司功长指拂过她的脸庞。
“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还不都是你害的!”她圆瞪着眼,把他的手挥开。
“我很乐意解除你的疼痛。”拓跋司功俯低身子,锁住她单纯的黑眸,一股热浪在他体内翻滚着。
他有多久不曾碰到让他动心,而不是单纯只能燃起身体欲望的女子?
他从不否认自己欲望较之常人强烈,可以与女子交欢终夜不歇。然而,打从他发现欢爱会让他体内的魔性想乘机而出,且掠夺对方的能量之后,他便不轻易与女子交欢了。
“你走开!你一靠近我就更痛了。”宋隐儿狠狠踢他一脚,双手使劲地推他的肩膀。
“那不是痛,那是你身子里头的渴望。”拓跋司功用唇滑过她的,她惊跳了一下,手指突然紧揪住他的衣襟。
“老娘听不懂,总之你走开就对了。”她挨着他的唇说道,在他唇间低喘着。
“我走开就没人救你了,你得和男人交合才能解除这样的疼痛。”他握住她盈盈腰肢用力地往他身上一靠。
“我……去把身子洗干净就没事了!”宋隐儿咬住唇忍住一声呻吟,却完全藏不住脸上的春意盎然。
“药性早已沁入肌肤里,你还要嘴硬?”拓跋司功再次吻住她的唇。
宋隐儿倒抽一口气,却在他的唇舌强势地探入她的唇间时,放弃所有挣扎。他在她体内烧起另一把火,让她双膝酥软、情不自禁地揽住他的颈子,回应着他放肆的抚弄。
她想要更多!
“你……拿根绳子把我绑起来,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她双手互握成拳,用最后一分理智说道。
“如果有人进来,刚好捡了现成便宜。”
“那你待在屋内,别看我。”她想弯下身子抱住疼痛的自己,但他不许她退缩。
“我何必折磨自己?”拓跋司功托住她的臀儿往他的灼热压近。“我对你很有兴趣。”
“啊……”宋隐儿瞪大眼,感觉与他碰触之处激起阵阵热流,让她忍不住拱身相迎。她揪住他衣襟,命令地说道:“你不能乘人之危,占了我便宜。”
“你贸然代友上场跳舞,就该知道会有麻烦,这是给你一个教训。”拓跋司功的手扣住她的后颈,在她的颈子上低喃着。“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宋隐儿感觉他的唇滑下她的唇,灵活舌尖落在她的颈间、锁骨,在她的肌肤上撩起一波波的快意。
“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放过我?”她咬着手臂说道。
拓跋司功的回答是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熏了晚香玉的长榻。
“你……这个混蛋、臭鸡蛋、占人便宜的蛮子、杀人不眨眼的西夏人……”她踢着腿,挣扎着想下地。
“你说得太多了。”
宋隐儿的唇再度被吻住,他的大掌也在同时探入她的衣襟。
她努力想抵抗体内欲望,可当他的指尖在她胸前蓓蕾抚揉出无数她不曾想象过的快感之时,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将身子贴近他的手掌,只想要求得更多。
拓跋司功望着这个肌肤滑腻,水眸迷蒙的女子,看见她的意乱情迷,却也看见她的天人交战与她的固执。
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而他从来不知道在欲望来袭时,他居然还能控制体内只想放纵与侵略的魔性。
果然,她对他是有几分特别的。或者,是因为她有一双神似当年救过他的小女孩的水眸吧!
拓跋司功放轻手势,褪去她所有衣裳,用他的唇覆盖着她需要宠爱的肌肤,用他的指尖给予她所需要的轻怜密意与激狂,直到她在他的唇下崩溃,直到她在他的指尖下因为得到过多的快慰而哭喊出声。
直到她揽着他的颈子,蜜般双腿缠住他的腰间,咬着他挂于颈间,飘着冷凉香气的香囊,要求着他更多的占有。
直到他再也无法压抑欲望,一个挺身占有她的处子之身,直到他用尽各种姿态占有这个也只想占有他的小女子,直到她因为筋疲力竭而无力地倒在他怀里,直到东方鸡鸣,这场芙蓉春帐的风流,才悄悄地停了战……
第3章(1)
隔天早上,宋隐儿是被酸痛给惊醒的。
她咬牙忍住腿间的灼热感,蓦地睁开眼——
入目的黑檀长榻,两侧的雕刻宽椅及地上凌乱的毛毯,都让她想起昨夜的一切,小脸顿时羞得通红。
那个拓跋什么的西夏蛮子……简直、简直……简直可恶到极点!
明知道她被下了药,干嘛还顺着她的欲望让她和他为所欲为?
昨晚她陷于不可自拔的欲望之火,与他一次次的翻云覆雨,承受也欢迎着任何他给予的欢爱姿态;而他明知道她被下了药,还硬要对她煽风点火,像是非得把她燃烧殆尽不可。
可是……宋隐儿紧闭上眼,却不得不承认那家伙其实没有罪大恶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好几回,当他因为太纵情而让她痛哼出声时,他总会马上停下来;是她自己像着了魔似地,对他不愿松手,和他在屋里每一处放狼形骸……
天啊,她以后还要见人吗?宋隐儿用手蒙住脸庞,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幸好他还算有良心,在清晨时要她喝下祛子汤药。
“你帮他说什么话?那个蛮子强占了你清白呢!”宋隐儿身子一僵,突然拥着被褥坐直身子,瞪大眼打量屋内——
幸好,他不在!
她放心地长叹一声,心里同时涌上释怀与失望两种情绪。
她跟随师父到风月勾栏里办过几回宴席,里头姑娘总羡慕她有一技之长,不像她们以色侍人,往往得到的就是一晚的时光。
原来她这身皮相也只值得一晚的宠爱。师父说得没错,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宋隐儿拾起放在床边的单衣拥住身子,发现榻边小几上搁着一个玉盒,旁边搁着一张纸,上头刚硬笔迹定着——
“醒来后,凡是酸痛之处皆可再搽一回。”
她撩起单衣,先是被自己一身表紫及咬痕吓得倒抽一口气,继而发现身上伤处都被涂上一层薄薄药膏。
他、他、他……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停、停、停!想想他替你惹来多少麻烦,他夺走你的清白,你以后想要嫁人更是难上加难了。”宋隐儿喃喃自语着,黑亮眼珠子突然滴溜溜地一转。“幸好,老娘原本就决定要逃婚……”
天晓得昨晚那个拓跋和她要嫁的那个拓跋首领有没有任何关系?会不会根本两人是兄弟、亲戚?
逃、逃、逃……她一定得逃!
头皮发麻的宋隐儿忍不住疼痛下了榻,套上衣裳,因为害怕门口有人监视,所以开窗观察环境,确定自己所在位置之后,她火烧屁股似地跳下窗台,冲向不远处的后门。
她一路左张右望,闪闪躲躲地隐身宅院里的树丛,奇石之后,顺利地打开后门,一跃而出。
门外住着几户人家,一见她披头散发的模样,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后头有恶犬追我。”宋隐儿胡乱找了个借口,问清楚通往大路的方向后,她拎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冲。
钻出巷口,外头正是一片市井热门景象,酒店、茶楼间的店小二及茶博士们,正大声地吆喝引起客人注意。
宋隐儿多看了一眼清风楼酒店,想着去试试他们新出的玫瑰松子糕,偏偏时间耽搁不得。
她肚子发出好大一声咕噜,她捂着肚子飞快往前走。
“想去哪儿?”
身后中气十足的男声让宋隐儿僵住身子——因为那是在她耳边低喃一夜私密话语的男声。
宋隐儿连头也不敢回,拔腿就跑。
马蹄哒哒声从远处传来,她不过跑了三步,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
她还来不及惊叫出声,整个人便被抱到马背上,而他健壮手臂则如影随形地搁在她腰间。
马匹快驰间,宋隐儿回头瞪他。
“放开!”宋隐儿正打算要放声大喊时,突然发现路人对于人高马大的他的侧目及敌意。
她低下头,用手肘撞向他的腰间。
“你这糊涂虫在大街上强掳民女,是唯恐别人没注意你是异域人士吗?还不快点离开!大宋和西夏在边界打过几百回的仗,生意场上的人捧着你,可不代表所有百姓不会仇视你。”
拓跋司功看着她焦急脸孔,心下一暖,他因为这样一丁点人性的反应惊跳了一下,觉得想笑。
“你……你这个臭蛮子愣什么愣!快走啊!”她催促道。
“抱好了。”拓跋司功双膝及双臂夹紧她娇小的身子,他倾身向前,马缰一扬,身下黑驹像长了翅膀似地飞跃往前。
“哇!”宋隐儿抓住她的衣襟,惊呼一声,生怕自己被摔下马。
“有我在,摔不了你的。”他附耳对她说道。
宋隐儿耳朵微热,感觉他将她搂得更紧,紧到她能呼吸到他挂在颈间的香襄的冰片香味,紧到她像是属于他的一部分一般。
宋隐儿强迫自己抬头,迎面而来的冷风刮着她的脸庞,身边事物飞也似地掠过眼帘的景象,让她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
“好像飞起来了一般。”她兴奋地脱口说道。
“这里的巷弄曲折没法快驰,等你和我一同回到西夏时,我带你到沙漠中跑上一圈,那才真的叫飞了起来。”他黑眸定定看着她。
“谁要跟你一起回去!”她红着脸大声嚷嚷着。
“为何不跟我一同回去?你刚刚明明在担心我的安危,昨晚也已经做夫妻了。”
宋隐儿听着他一本正经地用他微带着异国的腔调,说着让人难为情的话,整个脸庞都发烫了起来。
“谁、谁……谁……跟你做夫妻!我是怕那些人全都追了上来,被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那我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拓跋司功低头看着她两片动个不停的红唇,还是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关心。
“你在大街上所说的话,没一句是顾虑到你自己。”他说。
“总、总……总之……这里没人了,你可以放开我,我要回家了。”宋隐儿用手搧着快着火的耳朵,坐立难安了起来。
“你哪里也不去,你是我的人。”拓跋司功脸色一沉,对于她满心逃离他的念头感到不快。
方才若不是他早派贴身护卫宋伦盯紧房间,要她一出房间就禀告他,她八成就这么溜得无影无踪了。分明昨晚还对他那么如胶似漆地,居然拍拍就想走人?
拔跋司功脸色铁青地勒起马缰,两人一马在树木边缓缓停下。
“你无权命令我,舞坊老板可没买下我。”她假装没看到他的臭脸,猛扯着他铁钳般的右臂,估量着从马匹上跳下的距离——如果她有法子拉开他的手的话。
“那我可以跟谁买到你?”拓跋司功问道。
“你想买我?!”宋隐儿心头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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