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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就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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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王可真是神呐,一颗药丸下去少爷的病就好了!”
“可不是嘛,而且药王的功夫可厉害呢!我曾见过半年多前药王救咱们家老爷和小姐的场面,那功夫漂亮极了!”
方泺虽不知袁再颢救人是怎么回事,但有人夸他,她还是替他高兴的,她决定回去后告诉袁再颢。
“你见过药王驯马吗?”一个马夫对着那个见识过袁再颢武功的人问,见那个人摇头,他便得意地说:“记得上次龙家堡来了一匹野马,那匹马雪白雪白的,可是谁也动不得,被它踢死踢伤的人多得是,最后还不是被药王给驯服了!”
“这件事我也知道,药王真是厉害呀!”
方泺听了露出满意的笑。
“我也记得,本来老爷是要将那匹白马送给药王,可药王没要,还将那匹马送给小姐是不是?”
“对呀,对呀!我就说嘛,药王和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姐是江湖闻名的龙家堡的大小姐,药王是江湖名医,二人还曾经共患难,真是天生一对呀!”
“是呀,这次药王回来还特地从幽州寻来‘芝冥草’为小姐的哥哥——我们的大少爷治伤呢,而小姐也倾心于他,依我看呀,龙家堡的喜事不远了!我赌这回堡主一定会向药王提亲!”
“对,对,对!”几个人齐声说。
“可是药王身边的方姑娘呢?”有人疑惑地问。
“咳,她只不过是药王身边的小徒弟,要地位没地位,要武功没武功,光是人好是没有用的,再好也只是当个妾室了。咱们这些贫民还能奢望什么?不过——方姑娘也挺可怜的。”
方泺的脸已经阴沉得不成样子,气急的她随即就踢起一袋草料。
“方姑娘?”几个打屁的人急忙站起来,担心刚才的话被方姑娘听见。
“我要骑马!”方泺大叫出声。她龙青会骑马,她方泺就不会吗?
“方姑娘要骑马干什么?”马夫小心地问。
“无聊!”方泺心情不好,脾气自然就坏。“快点!”
“好,方姑娘请随我来!”马夫急忙带她到马房选马。“您看这么多马,您要骑哪一匹?”
方泺仔细看了看那些马,每匹马个头都高得不得了,她虽生气,但也不会去赌气骑那些高头大马,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方姑娘。”到了尽头,马夫客气地说。
“这么大的龙家堡连匹小马都找不到?”她抬眼看了那匹通体雪白的马,想来那就是袁再颢为龙青驯的马,她的火气顿时又多了几分。
“那方姑娘要骑多大的马?”小厮估计刚才他们的谈话是让方姑娘听到了。
“这么高。”方泺比比自己的腰间,也只有这么高的马她才敢骑。
小厮吞了吞口水,小心地指了指一个方向说:“方姑娘,只有它才那么高。”
方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看见一只驴子!
“你们……”方泺气得咬着下唇转身跑开。
“都是你,惹到了方姑娘,方姑娘要是告诉药王,药王再告诉老爷,咱们就没好果子吃了!”另外几个小厮开始埋怨那个指驴子的人,根本忘了自己也说过方泺的事情。
那个人无辜得紧,心直口快的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呀!无辜呀——
在龙家堡中狂奔的方泺,脑中总是显现出袁再颢和龙青携手走在一起的画面,他们共同骑马的画面;他们共同练武的画面;他们相互拥抱亲吻的画面……
不要!方泺抱住脑袋,想将那些画面狠狠地甩出去,可是事与愿违,那画面却越来越清楚,连续的画面竟然发展到了袁再颢和龙青入洞房,而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要,她不要!
“啊!”慌乱中脚下一绊,方泺摔了出去。“好痛!”她揉揉膝盖,可膝盖痛得连碰触都不行,还有手臂,她将袖子捥上去,看到手臂已经破了皮,看起来简直是血肉模糊,连袖子也被磨出个大洞。方泺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入旁边的草丛,坐下来,卷起裤管,检查腿上的伤。腿比手臂更惨,血肉模糊得不成样子,伤口还沾了些许的土和破碎的布丝。她小心地将布丝一丝一丝地从伤口上抽下,如火般的疼痛让她白了嘴唇,她好想躲进袁再颢的怀里,让他为她打理好一切,可是……
“喂,小文你轻一点,这可是咱们家小姐要给未来姑爷的。”一个女声远远地传来。
“未来姑爷?”被称为小文的姑娘问。
“唉!你真傻,就是药王呀!”
“药王?他是咱们未来的姑爷?”小文问。
“你说能不是吗?郎有情妹有意,两人的身份又相当,药王的师傅和咱们老爷是好朋友,说不定他们小时候就定了娃娃亲呢!我还听说最近堡主要提亲了呢!”
“你可知道的真多,小连。”小文赞叹道。
“那当然!我和伺候小姐的丫鬟小枚是好姐妹,我什么都知道!”小连自豪地说:“现在药王正和小姐在一起,你也知道的,他们说的都是刀呀剑呀的江湖事,谁叫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呢!说得多投机呀!”江湖中人还是小枚教她的,不枚真好!
“真的?”
“真的,我刚刚送过去一次茶,当然知道了!”
“那方姑娘呢?我见她总是跟在药王身边,药王还牵过她的手呢!”小文提出疑问。
“哎呀!你这笨脑袋!方姑娘怎么能和咱们家小姐争呢?方姑娘既不会武功又没有家世,不过是药王的小徒弟,是药王好心才救了她收她在身边的。还有,你怎么知道药王没有牵过咱们家小姐的手呀!”
“有吗?”
“肯定有啦!像药王这么出色的男人,怎么能没有三妻四妾的,方姑娘也只不过是个当妾的分。”
“那方姑娘好可怜!”小文低语。
“当妾有什么不好,要是我,当妾我也满足了。”
两人继续说着,声音随着脚步的走远而减小,可方泺却呆坐在草地上脑中一片空白。好久,她才忍着痛站起来,一拐一拐地走向那两名丫鬟消失的方向。
袁再颢坐在厅堂的椅子上翻看着龙青特意为他搜集来的药典。不过他对这些书没有兴趣,因为书中的东西他早已在十几岁时便已经烂熟于胸,但为了表示一下,他还是大略地示意性地翻翻,脑中想的却是方泺又跑到哪里去玩了。
这几日龙白的病大有好转,他决定再呆两日便带她离开。他每次为龙白针炙,发现龙白总是望向门口的方向,还多次询问方泺的消息,这令他非常的反感,他决定提前离开。
“袁大哥,这些书还好吧?”龙青问了不下十次,这一次仍是自问自答,“这是我托了好多的人才弄到的,就等着袁大哥来送给袁大哥的。”
“龙姑娘不必费心了。”袁再颢决定不再同她耗下去,准备出去找方泺。
龙青见袁再颢要走,心中一争,见到桌上的茶杯,顺手便打翻了天。“啊!”龙青叫出声来,“好痛!”
袁再颢停下脚步看向她。
“袁大哥,好痛的,你帮我看看。”龙青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好不容易和袁大哥在一起,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让他走掉呢!
袁再颢走近她,龙青顺势将手放在他面前,袁再颢没接过她的手,只是瞥了一眼说:“不打紧,将手放在醋中即可。”说完转身又要离开。
“袁大哥!”见袁再颢有要走,龙青情急之下拉住袁再颢的手,而后尴尬地不知该怎么办。
袁再颢只是眯着眼盯着龙青的手,脸上的不悦表露得非常明显。
“对不起袁大哥,对不起,我,我有些失控,对不起。”龙青急忙将手放开,暗自懊恼自己的莽撞。
袁再颢什么也没说,手重获自由后便大步跨出房门,留下不知所措的龙青。可他不知道,刚才的一幕却不完整地落入方泺眼中。
方泺不顾伤口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跑回自己的房间,跌坐在床边,泪水忍不住地冲出眼眶,泪珠一串又一串。
她不想相信仆人们的传言;她很想将那么多人的话当作以讹传讹而满不在乎;她很想漠视袁再颢握着龙青的手,可她该死的在乎,十分的在乎!所以她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所以她现在的心痛远大于身体上的疼痛。
她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满脸的愁容,满脸的泪水。这是她自己吗?她何时变成自己最讨厌的多愁善感的人了!青丝散落,遮住她半张脸,让她看起来更显凄凉惨淡。
方泺眯起含泪的双眼,快步走向梳妆台,抄起剪刀,抓起乌亮的长发一刀剪下。
袁再颢推开房门,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青丝断发从方泺肩头垂下,落到地上,形成一片黑漩涡……
他眯起眼,看着地上吸走他心神的黑漩涡,又看看方泺垂肩的短发,怒气正在胸中翻腾。
“原因。”他的声音既冷又危险。也不知道她哪里不对劲了,竟把他最爱的青丝剪断,他曾经告诉过她,他喜欢呀!而且她的眼神又透着疏离和憎恨,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原因竟让她露出这种眼神?
“我讨厌它!”方泺也冷硬地说。
“原因。”袁再颢语气中的温度已经降至最低,身子也越来越接近方泺。
“我讨厌它,讨厌、讨厌、讨厌它,更讨厌你!”方泺气急大叫。
“你再说一边。”袁再颢听完最后一句话,一把将方泺提起,与自己平视,黑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如果她敢再说一次“讨厌他”,他就要她为此付出代价!
“好痛……”袁再颢扯动了她的伤口,让她疼得又落下泪来。
袁再颢看到她的泪,心中一紧,迅速将她抱到床前,平放在床上。刚才因为太生气而未发现她受伤了,现在看到那伤口,他第一次感到触目惊心,那感觉就像是用刀割在他心口似的。他轻轻提起她的裤管,可手却被方泺无情地推开。
“别用你的手碰我!”她将头转到另一面,还无法释怀他握着龙青手的那一幕。
袁再颢的眉间打了无数个褶,眯起的眼射出愤怒的光。她竟不许他碰她,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你别想逃避!”袁再颢扳正方泺的脸让她直视他。
酸涩的感觉一直积压在胸口,遭人欺骗的意识不断盘旋在脑海,方泺见他还不愿放开她,便大吼道:“我讨厌你,不喜欢你,更不想再见到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手镯取下还给你的,到时咱们各奔东西。”她举起右手,像宣誓似的说:“就算你要砍掉我的手我也不在乎!”说完她又转过头去。
袁再颢先是一愣,待了解到这一番话真的是方泺说的后,袁再颢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着了火般,灼热的气息在不断地升腾,他蓦地转身,像一阵风似的卷出房门。
就在他走后,方泺才感到失落,她的泪又下来了。她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是坠进无边的失落中去。她摸了摸挡在眼前的短发,猛地用双手捶起床来,她嘲笑自己的无能,想要离开他却又舍不得离开,他真没用!
她的乱动又扯动了臂上的伤口,血水顺着她的手臂流下来,流到手镯上,渗进手镯上每一个缝隙……
“咯”的一声,手镯竟然开了。
方泺瞬间安静下来,看着从手间脱落的手镯,脑里一片茫然……
袁再颢运用轻功,奔到距龙家堡几十里的树林中,他单手扣向腰间,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袁再颢赫然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白光。
袁再颢向天大吼一声,声音振得周围的树叶纷纷落下,他舞起软剑,剑身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把纷纷落叶分成两半。而后他越舞越快,快得让人分辨不出哪个是人,哪个是剑,只看到一团黑影伴着一抹光影。落叶仍旧不停地落下,但在接近那剑人合一的影时却绕了过去。就这样,剑随人走,人随剑动,在无边的落叶之中形成一副迷人的画面。树叶在“飒飒”作响,似乎也在和着那节拍。
终于,袁再颢收住势,眯着眼任风吹着他汗湿的身子,他的衣袂随风飘荡,披散开的长发也飘在空中,在以袁再颢为中心,半径为三尺的范围内没有半片树叶,而圆外则堆着厚厚的一层落叶。
袁再颢将软剑收到腰中,却发现刚才的发泄竟丝毫未起作用,他的胸中仍然溢满怒气,可心中依旧牵挂着方泺。那个早晨还那么顺从的小女人,现在却要把他摒弃在心门之外,他不许,他绝不许有这种事发生。她是他这辈子想要的女人,她的唇上有他的印记,不可磨灭的印记!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龙家堡的方向,她不告诉他,他还是会查出来的。他飞身回龙家堡,今晚,他还是要去看她的,她的伤依旧牵动着他的心。
方泺呆愣地看着打开的手镯,上面白色的纹络已经变成血红色。她将手镯重新戴在手上,竟有些害怕与袁再颢的缘分就此了断。她合上手镯,那血红色的纹络慢慢淡化,最终化为白色,进而,一滴血从手镯上滴落下来。
方泺不信邪地再次扭动手腕,让血水再次流到手镯上,“咯”的一声,手镯又开了,她再次关上手镯,同样又滴下一滴血水。
她找到打开手镯的方法了!这手镯竟然是用血来打开的!而她找到打开手镯的方法后,是否真的要和袁再颢分道扬镳?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分开之后她又能怎么样?为何上天不开恩直接让她回到现代,难道真让她在古代流浪到死吗?而她真的舍得离开袁再颢吗?
好烦!她将被子拉开,将头埋入其中。她好想好想爸爸妈妈呀,这已经不是第一天在想他们了,在古代的每一天她都在想他们,而今天她所想的人只不过多了一个袁再颢而已。
不知不觉中她已抱着被子睡着了,眉宇之间写着淡淡的愁,脸上留着泪痕。
第六章
袁再颢轻轻走到方泺身边,看了看她不安稳的睡姿,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在指尖撒了些粉药,再将手指放到她鼻下,而后才怜惜地抱起她,查看她的伤口,细心地为她上药。待一切处理好后,他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居高临下地看她。
“为什么?”他轻语,单手插进她的短发中。“为什么?”他又抚上她的脸,不放过每一寸肌肤……
“嗯……”方泺在半夜悠悠醒转,她坐起身发现自己不再是睡前的那个姿势,而且伤口也被处理好了。
袁再颢。方泺直觉地想到他,这一想千般感觉万种柔情又都涌了出来。她开始想他,开始心软,开始后悔,开始解剖自己是不是太冲动没有理性了。道听途说不能尽信,因为自己的眼睛也可以作假。想到这,她开始着急,开始希望见到他,听他的解释。也许当一切水落石出后,她会发现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想着她已经下床,翻出一套旧衣服胡乱地套上,不顾身上的伤痛,跑出房门。
在黑暗的龙家堡内,方泺由最初的奔跑被迫改为走,膝盖上的疼痛一波波地袭来,几次令她撑不住跪在地上,为本来就受伤的膝盖雪上加霜。她走了好久也寻不到袁再颢的房间,而且,今夜她连守夜的都未看到,她是不是走错了路?
痛!手臂也在同她唱反调,不住地抽痛着。不过,她现在只能往前走,因为她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光亮!方泺欣喜地发现,她像迷航多日的人终于找到灯塔似的直奔那抹光。不久,她来到一间大屋前,伸手敲了门。
门开了,开门的方泺认识,是阿围。阿围见到方泺先是一惊,差一点就尖叫了出来,不过他的询问方式同尖叫也相去不远了。
“方姑娘,你,你,你……”阿围看着方泺的一头短发不知该说什么,大半夜的他还以为是鬼呢!
“我想问你,”方泺打断阿围的“你,你,你……”问道:“阿围,你知道药王他住在哪吗?”
“方姑娘要找药王呀!”阿围的惊吓还在继续之中。“药王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段距离。自从少爷的病好转之后,药王便住得远了些。”安慰又上下打量她问:“方姑娘,你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阿围疑惑地问,对这位脾气好的救命恩人,他可是关心得紧。“有什么事,方姑娘只要同阿围说,阿围能办到的一定会为方姑娘办!”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没关系,我今天只是摔伤了。”
“不是的。”阿围问的是头发的事,这和摔伤有什么联系吗?
“好了,你能带我去找药王吗?”她问。
“这个……”他现在正在看护大少爷,恐怕走不开。
“是谁,阿围?”房里里传来的询问打断了阿围接下来的话。
阿围急忙回身,对着房内的人说:“少爷,是方姑娘,她是来问路的。”
床上的龙白听了是方姑娘,眼中立刻显现出兴奋的光芒,他撑起身子,对阿围说:“阿围,快请方姑娘进来!”自从他病重那夜后就再未见过这位方姑娘,在龙白的记忆中,方姑娘的手似乎有神奇的力量,将他从黑暗的边缘拉回。他还隐约地记得她清秀的面容,她的气质是那么独特,让他只一眼就印像深刻。
阿围听了皱皱眉,大半夜让一个女子到少爷的房间里,似乎不太合适,可方姑娘和少爷又不像是拘泥于世俗的人,于是他还是听了主人的吩咐,说:“方姑娘,我家少爷请您进去坐。”
“打扰龙公子休息了,我看还是不进去打扰了。”方泺急忙推辞,她还要急着去找袁再颢呢!
“没有打扰,我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还歇不够吗?再说,我还没有谢过方姑娘上次的救命之恩。方姑娘该不是想让龙某亲自去迎接吧!也好,龙某去迎接也是应该的。”说完,龙白就要起身,吓得阿围急忙跑回去扶起他。
方泺有些说不过他,毕竟人家表现得这么有诚意。“那就打扰了。”她迈步进入。
“方姑娘请坐。”龙白被阿围扶起来靠在床边,他看到方泺一跛一跛的脚忙问:“方姑娘,你的脚怎么了?”
“是今天下午不小心摔伤的。”
“那刚刚方姑娘是要去找药王喽,但为何要半夜去找呢?”龙白看着方泺不同常人的短发,心中有着疑问,却又不好问出。他记得前些日子,她还有一头亮丽的乌黑的长发,那时她就像个上天派下来救他的长发仙女,而今她的长发不在,但依旧吸引他。而且她的短发看起来并不显得突兀,仿佛她就应该如此。
“我是觉得痛了才想去找他,哪知龙家堡这么大,我迷了路,误闯龙公子这里,还请见谅。”场面话她方泺也会说。
“方姑娘见外了,叫我龙白即可。我这里倒是有些治疗跌伤的药,方姑娘不如先在这里上药吧!”
方泺勉强笑了笑,她实在讨厌这种有礼貌的对话,这让她觉得十分别扭,而且她也在急着找袁再颢,不想再同龙白哈啦。“不必了,我还是去找药王的好。既然看过了龙公子,我想也我该走了,还请龙公子让阿围带我去药王的房间。”
察觉到方泺对他的称呼依旧未变,龙白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已近清晨,寅时药王自会来这里为我针炙,方姑娘何不再等一段时间,到时自会看到药王的。”
“是吗?”方泺想了想点头答应,“好吧。”
龙白听了高兴得扯开嘴角,开始和方泺闲话家常。方泺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龙白聊天,实则在期盼时间快点过去。
“方姑娘,你觉得龙家堡怎么样?”
“很好,很大,很美。”
“那方姑娘何不在龙家堡多玩几天?”
这可由不得她呀!方泺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啪”的一声,门被打开,进来的是眯着眼的袁再颢。
真是气死他了,方泺竟然半夜三更到一个男人的房间同那个男人谈东论西的!她的伤不疼了吗?是她闲得发慌,还是存心向他挑衅!他已经告诉她,她是他的,她当耳边风吗?袁再颢的脸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气。他的唇微抿着,坚毅的下巴渐渐抽紧。
方泺原本高兴的小脸顿时化为迷惑与不解。他还在生气吗?
“药王,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幸好有方姑娘在,陪我谈天说地,才不会太过无聊。”龙白在一旁说。
袁再颢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冷眼瞄了下方泺,不再理睬她便走到龙白身边。
“送方姑娘回去。”这句话是对阿围说的,声音不大却像是在发号施令,语气中带有不容回绝的威严。
阿围看了看龙白,又看了看方泺,最后看向袁再颢,他觉得这里的气氛好紧张,他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去。”这次袁再颢换成低吼。
这一吼吓得阿围双腿一软,差一点就瘫在地上,他赶紧跑向方泺,有些恳求地说:“方姑娘,走吧。”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忘记谁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他凭什么这么吼,凭什么生气!她半夜跑来要他解释,要化解他们之间的隔阂,他对她不理不睬,最后还要赶她走!该吼、该气的应该是她才对!方泺的火也上来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走向门外,阿围则紧紧地跟上。
“方姑娘……”龙白见到她眼中的委屈,忙叫住要离开的她。
袁再颢挡住龙白的视线,沉声说:“龙公子,我们开始吧!”说着,他抽出银针要龙白背过身去。
看来,他今天就得离开龙家堡。
方泺烦躁地在房间收拾东西,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把小猪睡衣叠好,又找了几件她的衣服,将它们放在一起。
他不愿理她,好,她就不相信她没有他就活不了!她还有几颗扣子和几千两的银票,就算她回不了现代,她也可以在古代舒舒服服吃喝玩乐一辈子,何况她还有手有脚,什么不能干!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好难受?为什么心口那么堵?为什么她好想哭?
她看了看右手上的手镯,心一横,用剪子划破手腕,让血水渗入手镯的花纹。
“咯”手镯打开了,她却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刚为龙白针炙完的袁再颢便来到前庭向龙老爷子辞行,却见到龙老爷子正在和两个官差对话,他们的对话接近尾声,他便站在一边等,也将谈话内容听进了些。大概就是两个江洋大盗逃到这里,官差请在这里德高望重的龙老爷子帮助捉捕等等。
待龙老爷子将两个官差安排好后,袁再颢上前一拱手说:“前辈,我来辞行。在贵府打扰多日,我也应该继续……”
“药……药王……”阿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直奔袁再颢。
“怎么回事!这么莽莽撞撞的!”龙老爷子怒斥道,可转念又一想,以为龙白又出事了,忙问:“是不是少爷又出事了?”
“没,没有。”阿围还喘不过气来。
“是的前辈,我刚从龙兄那里来,未见他有异常。”袁再颢说。
“那就好,那就好。”龙老爷子安心地点头。
“那你有什么事找药王?”龙老爷子问。
阿围顺了一口气说:“刚刚方姑娘走后,少爷命我给方姑娘送补品。”阿围吞吞口水,将袁再颢阴沉的脸故意忽视掉,“可是,方姑娘她不见了!”
“你怎么发现她不见了!”袁再颢眯起眼,刚才的阴沉全由紧张代替,他全身肌肉抽紧。
“小的奉命让方姑娘趁热吃下,所以就让人一起找,可找到补品都凉了,也没见方姑娘的人影后来才发现方姑娘的行李也不见了,马房还走失了一只不常用的驴子,地上还有一百两的银票说是买驴钱。后来,我又在方姑娘的梳妆台上发现了这个。”阿围恭敬地将一个小包包和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给袁再颢。
袁再颢看向那张写着歪歪扭扭字体的纸张,上面写着:
袁再颢,你既然不喜欢我,我走了。
再打开那个小包,里面裹的竟然是他的紫金手镯!她竟然打开了,震惊一闪而逝,现在的他心中全是气她耍性子、急她的失踪。他用力一合,紫金手镯重新合上,一滴血滴到他的手上,眉头一拢,手竟不由得颤抖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让他开始不安。不再顾及身边的龙老爷子,径自运用轻功飞出龙家堡。
方泺,泺儿,千万不要有事!不要,不要!袁再颢飞也似的狂奔着、找着,这时他才发现,他真的是离不开她,那种绝对在乎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待找到她时,他要把她紧紧地抱地怀里,再也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袁再颢在心中发誓。
方泺骑着小毛驴行走在远离龙家堡的大路上,因为腿上有伤,所以她得找个代步工具,可那些高头大马她实在不敢接近,最后只得选择这头小毛驴。
小毛驴摇晃着脑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方泺坐在小毛驴上,脑袋中一片迷茫。她不知道该去哪,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计划。以往有袁再颢的时候,她总是跟着他走,无须去考虑要到哪里、将来怎么办,她只要依赖他,理所当然地依赖着他。
她回头看了看龙家堡的方向。不知他是否在想她,还是正在庆幸甩掉了一个麻烦。一想到他视她为麻烦,她的心就隐隐地抽痛起来。她秀眉轻轻皱起,万般苦涩涌上心头。
羊肠小路一直伸向远方,她下意识地让小毛驴走得很慢,期许着他会来追她。回想起他们一起在古代度过的日日夜夜,生活平淡却令人怀念,有些时候还有些有惊无险的节目充当娱乐调剂。他不爱言语,说的仅有的几句话还是在命令她,那模样霸道得很!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又对她好温柔,把她保护得很好。
小毛驴长叫了一声,很疑惑地偏头看着主人为什么要让它停在这杂草丛生的地方。
方泺勒住小毛驴,她决定了,她要回去!她是没骨气,她就是想他!想他的不苟言笑,想他冷然的个性,想他的温柔,更想他的霸道的吻!
她抬眼看看周围。何时她偏离了官道,到了这个偏避的地方?这让她怎么回去?正在烦恼之际,突然觉得脑袋被人重重一击,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你怎么打昏她了!”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壮汉责怪着打昏方泺的瘦小男子。
“咱们现在离龙家堡这么近,万一有人发现怎么办?现下官兵追得又那么紧,听说还找了龙家堡的龙老爷子帮忙,咱们不谨慎点能行吗!”小瘦子将方泺的脸转过来,将骨瘦如柴的手覆了上去说:“再说,这样也好办事!”妈的,官兵一直追着他们俩,他俩已经好一阵子没快活了,谁知今天在这个荒郊,竟有猎物自动送上门!
“也是。”络腮胡子点点头,馋涎地盯着方泺。“喂,她的脸蛋好白好细!说不准还是个雏儿!”络腮胡子淫荡地摸摸下巴说。
“我先来!”小瘦子动手要解方泺的衣服,兴奋不已。
“我先!”络腮胡子按住小瘦子的手,瞪着他吆喝。
“我先!”
“我先!”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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