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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前男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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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这个聚会用意敏感,你就应该在第一时间拒绝离开,而不是和那男人混到这么晚!”看看时间也晚上十点半了,温东璿更不能谅解的是这一点。
“敏感?会有你和前女友天天混在一起那么敏感吗?你在外头混到比我还晚,甚至几天彻夜不归……温东璿,你不能这么双重标准!你和前女友厮混,我只能容忍;我和朋友吃个饭,你就要我避嫌!”
就她的想法,赵予欢的身分可是比方颢然更暧昧得多,他怎么不去要求赵予欢避嫌?
“我……”温东璿被她堵得语窒,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存在着大男人主义的不公平。
“记不记得我跟你抗议过多少次?你总是说我的质疑不理性,我的不开心是无理取闹,那你现在又算什么?你又凭什么生气?”
白沛昕用犀利的言语捍卫着自己的立场,以前不这么和他说话,不代表她就永远是个弱者。如果面对他这种质疑,她还得温柔地低声下气解释的话,那她就真是犯贱了!
“好,是我错了。”温东璿不想和她在街上大吵,“和我回去,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不好!我现在住在欣欣那里,过得很好。”
此时方颢然正好把车开来,白沛昕正想上车,手却被温东璿拉住。
“至少,不要再不接我的电话?”
白沛昕深深地回望他。
“你没看我剪了头发吗?你有你交友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说完,她不再理会他,上了车,关上门,随着车子开动将他甩在脑后。
温东璿的右手抓了个空,一种空虚感渐渐涌上。他忍不住将手移到自己的左胸口抚了抚,心跳得好快,却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而是无能为力的痛苦。
他对她外貌上唯一的要求就是留长发,如今她连这都可以舍去了,还有什么不能舍去的?自从他伤透了她的心,她已经不会再重视他的要求了。
渐渐远去的车尾灯勾起了他的思绪,记得有一次白沛昕和他约好了吃饭,他后来却带着赵予欢同行,还一意顺着赵予欢的喜好要吃日本料理,完全忽视她的心情,甚至直到她忍无可忍地自己坐捷运回家,他还认为是她不成熟在耍脾气。
如今眼看着她离去,他才体会到她当时究竟有多难过、多失望,这种方式的远离,好像拉都拉不回来,她曾说她坐捷运时惶恐地哭了一整路,而现在的他也好想哭。
他当时是鬼遮眼了吗?一迳地认为自己的判断一定对,什么都是她错,谈恋爱完全排除了感性,用理性苛求她,要她一切配合,就如同陈志豪所形容的,他真的很笨、很自私。
她的短发就像在嘲讽他一般,要他也尝尝看她尝过的痛苦,可是在他察觉了赵予欢的心机后,他深信她当初承受的恐怕不只这些。
所以是他自己将她越推越远了,推开了她的依赖,推开了她的撒娇,当她真的用理性对待他时,他才惊觉自己错失了什么。
他已不敢奢求她再像以前那般爱他,他只希望这份爱情,不会因此而毁灭。
“铃——”
躺在床上的温东璿突然惊醒,急急忙忙地抓起手机想接,但最后沮丧地发现根本没有人来电,这是闹钟的声音。
七点了,迎接不知道第几个没有白沛昕的早晨,让他不由又气馁地倒回床上,睁着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以前这个时间,她都会来叫他起床,他根本不需要定闹钟。有时候玩心一起,他还会拉她上床玩闹一阵,直到时间快来不及才不情不愿地下床。如今加大型的双人床上只剩他一个人,另一半床铺整齐得像没人睡过似的,对比起来无限凄凉。
无精打采地起床梳洗,而后走到厨房,他一点胃口也没有,只随便替自己泡了一碗即食浓汤,毕竟要去上课,不吃点东西维持体力是不行的。
白沛昕在的时候,这个家里早上一定充满了咖啡香,而他则负责做早餐,有时中式有时西式,全凭他的喜好,她都吃得不亦乐乎,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就是他最大的成就感。
可是一旦少了她,吃什么都没滋味,如今吃东西只是为了生存,多么悲哀,多么可笑。
草草地喝了半杯汤,温东璿坐在沙发上,他知道现在再自怨自艾也没用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过至少他现在知道她住在狄欣欣那里,不必再大海捞针的找她,可以用他的诚意与决心,慢慢地找回她的心和两人的爱情。
此时,电铃突然响起,他几乎跳了起来,汤溅满了一身也来不及擦干净,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门边开门。
“沛昕!”他满怀希望地唤着,却换来无尽的失望。
“是我啦!”赵予欢听到他唤的名字,眉头一皱,“怎么打电话你都不接啊?”
温东璿在心里叹了口气,侧身让她进门。也是,沛昕有这里的钥匙,进出根本不需要按门铃,是他太想念她了。
“可能上课关机漏接了吧。”他没有告诉赵予欢自己是故意不接的,自从知道了她的企图,再加上考量到白沛昕的观感,他便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她。
“算了。”赵予欢也不想和他计较这件事,“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
“没什么,不小心把汤洒了。”温东璿抽起几张面纸随意在身上擦拭着。
“这件衣服就别穿了,扔掉算了,染色了怎么穿?”赵予欢有些嫌弃地挥挥手,“要不就送洗,这样穿着挺碍眼的。”
温东璿不置可否地回房更衣,心中却很是感慨。不过是一点小汗渍,要是沛昕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很积极地替他脱下来,帮他洗干净,只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赵予欢才会提出丢掉或送洗的建议。
两个女人的价值观差那么多,难怪赵予欢对白沛昕的态度总是不好,因为前者压根瞧不起后者。而他以前因为恩师的缘故,事事礼让赵予欢,也要求白沛昕跟着自己礼让赵予欢,无视于赵予欢的强势与白沛昕的柔弱。
所以,他其实就是变本加厉的替赵予欢欺负白沛昕,还自以为公平,现在回想起以前曾对白沛昕说过要保护她、爱她的鬼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到可耻的地步。
他根本就没做到!
换好衣服从房里出来,他没有再招呼赵予欢,只是迳自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赵予欢能感受到他的冷淡,但她认为这是因为白沛昕最近离开他,他心中感到失落使然。
既然打电话找不到人,那她便主动上门,现在正是她介入的好时机啊!
“杰森,你也知道我的店快开了,最近资金很紧,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她拉住他,两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我想,我不住酒店了,可以省点钱,我搬来和你住可以吗?”
“予欢,我记得我拒绝过你这件事了。”温东璿打从心里不愿意。事实上不只是现在,之前她提起这样的要求时他就觉得很反感了,他一向很注重隐私,唯一住过他家的就只有白沛昕一个人而已。
“那时候不一样啊!现在白沛昕已经搬出去了,这房子这么大只有你一个人,让我住有什么关系?你以前还不是都住在我家?”赵予欢不以为然,甚至拿以前的恩情压他。
“我说过,以前是因为我向老师租房子才会住在你家,并不是和你同居。”温东璿义正辞严的纠正她的说法,他是付了钱的,并不是白住,他不是为了和她同居。他记得先前她也说过这种话误导沛昕……
赵予欢最近的行为越来越具有侵略性,温东璿觉得她已经踏上他的禁区了,他正视着她,希望和她把话说清楚。
在追回白沛昕之前,这也是必要的。
“予欢,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我。”他肃着表情,表现出认真。“这次来台湾,你真的没有任何想和我重新来过的想法?”
“你说呢?”赵予欢定定地回望着他,反应倒没有他想像中那么激动,反而好整以睱地回道:“你现在才察觉吗,会不会太迟钝了?”
“但你之前告诉我,沛昕去找你、威胁你,要你别覬觎我,你不是说得义愤填膺吗?”温东璿的心慢慢往下沉,他为了这件事和白沛昕大吵一架,甚至还因此愤而离家,他真的错怪她了。
当时在白沛昕的心中,他一定是个不分是非的混蛋吧?
“我承认我告诉白沛昕我无意破坏你和她之间的感情,但我可没说不和你复合。”赵予欢的心计被揭发了,但她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妥。“你们的感情是你们自己破坏的,与我何干?我也和她说的很明白,以后的事谁知道,就算我们复合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当时真正感受到威胁的根本就是沛昕!他的愚昧更造就了沛昕的伤心与被误解的难堪。温东璿很清楚,赵予欢这么说只是在推卸责任,他这个帮凶更是难辞其咎。
越是和赵予欢摊开来说,温东璿越是心惊又悔恨。沛昕所受的委屈,比他想像的要多太多了,他要怎么赎罪,要怎么挽回?一切会不会太迟了?
“好,那么我再说一次。”他决定完全和赵予欢划清界线。“予欢,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在我和沛昕之间耍任何心机。”
“我耍心机?你和白沛昕不信任彼此,才会闹到今天这样,怎么能怪我耍心机?”被他质疑心有不甘,赵予欢急忙反驳,她顶多就是推波助澜了一把,还是他们自己愿意配合才会闹翻的?“我知道了,是不是白沛昕又在你面前诽谤我什么?”她眯起眼,反倒怀疑是别人有坏心眼。
“你不要再抹黑沛昕了,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说别人坏话,甚至是你,她也没有口出恶言过。我们两个的感情已经过去了,事实证明了我们不适合,不可能再重来,我现在爱的,只有沛昕一个人。”温东璿生气了,他就是对赵予欢太温柔,才会让她予取予求甚至颠倒黑白,但他不是没有个性,可以任人摆布的人,尤其在他看清这一切后,更无法容许任何人污蔑白沛昕!
“这阵子我们两个不是很好吗?”赵予欢不甘心,她以为自己会成功的呀!
“那是为了还老师的恩情。”他一句话便把立场表明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白,但赵予欢是个任性又自我的人,她所认为的是与非,别人很难动摇,除非像这样当头棒喝的打她一棍,她才会觉悟。
赵予欢不发一语地瞪着他,像是呑不下这口气,但她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理由能反驳他,因为她原本就是想介入的第三者,根本就没有立场。
主动求爱却被拒绝,还是被自己的旧爱拒绝,这教自视甚高的她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赵予欢自觉没有脸再待下去,拿起包包便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她砰的一声关上门,也击碎了温东璿和赵予欢的友情,他感叹着一切回不到过去了。
赵予欢变了,父母的娇宠和过人的身家,让她变得益发骄傲和目中无人,她果然不是他想得那么单纯,也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行事光明的赵予欢了。
第7章(1)
白沛昕和狄欣欣的服饰店选择开在闹区的小巷里,虽然不算极好的地段,但大街上来往的人潮只要头一转,就能看到巷里的招牌。
两人都没有有钱的老公赞助,也没有金主老爸金援,于是从选址到批货,各项大事小事都得自己来。
白沛昕终于知道自己开店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还没有真正开幕,她每天就忙得跟狗一样,也许当时赵予欢会天天粘着温东璿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可是在经历那么多风雨之后,她几乎要怀疑起赵予欢来台湾真正的用意是为了挽回温东璿,开店只是个幌子。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忙碌填满了她的生活,让她没有空再胡思乱想,而温东璿得知服饰店的地点,几次来找她示好,也都碰了软钉子,她不是忙得没空理他,就是在他来之前先溜了。
她想,之前那被伤得那么重都撑过了,也越来越懂得怎么拒绝他,应该能慢慢地从情伤中复原吧?
虽然这么想有点像在骗自己,是不是真能那么豁达,连她自己都不敢探究,只好得过且过,将他的求和一天拖过一天,或许等她觉得自己武装好了,就能直接面对他了吧?
今天,她和狄欣欣预计到建材行采购一些装潢用的器材,为了要节省经费,她们决定自己装潢、搬运,但两名弱女子要搬一大堆木板油漆柜子等重物,自然需要壮丁的帮忙。
这名雀屏中选的壮丁,就是当初无辜被狄欣欣骗来联谊的方颢然,他甚至还情商了另一名壮丁帮忙,因为预计要两辆车才能载完要买得东西。
可是,当他准时来到店门前和两名女性回合后,等了超过半小时,另一名壮丁却始终没出现,方颢然打电话过去,槽知道事情不妙了。
他一脸惭愧地望着她们。“糟糕,阿毛开车不小心发生了一点擦撞,才刚叫警察,现在没办法来了。”
那怎么办?白沛昕和狄欣欣面面相觑,少了一辆车,代表着他们要来回跑两趟。但当初为了省钱,找的是比较远的建材行,如果分两次载太过费时费力,课现在临时又找不到别人,平日大家都要上班……
“怎么办?还有谁可以帮忙?”狄欣欣愁容满面。
“我也想不到……”或许白沛昕想得到,但某个人她是完全不愿去想的。
然而越不想发生的事,它就越会发生,三人正在原地苦思,翻找着自己手机通讯录时,突然白沛昕的头上出现一道影子。
“我来帮忙,可以吗?”
三个人立时抬头,尤其是白沛昕,望向那人的目光很是复杂。
说话的是温东璿,他才刚到便看到三个人交头接耳,一靠过去,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困境。
这是不是上帝给他的机会,让他能顺理成章的接近白沛昕,而不是被冷冷的打枪?虽然他对方颢然仍有顾忌,但至少有他在场,那姓方的休想越雷池一步。
对于他的毛遂自荐,方颢然不表示意见,狄欣欣只问白沛昕,“你要让他去吗?”
说真的,白沛昕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现在他们确实少辆车,若因她个人的因素,要跑两趟长途运送拖累大家的时间和精力,却又说不过去。
她只好硬着头皮望向温东璿,“你……没课就去吧。”
一直怕她拒绝的温东璿终能释然的一笑,他连忙将停在附近的车子开过来,这时候方颢然也正好驾车到了门口,但此时尴尬的情况又发生了。
“你先上。”狄欣欣将选择权让给她。毕竟她虽然对温东璿很有意见,但他目前让算是留校察看的正牌男友,而方颢然则是她想撮合的对象,所以她战士保持中立。
然而白沛昕的眼光却没有移开过,她定定地盯着温东璿车子副驾驶座的位置,他的车窗没有关,让她能清楚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看到了渴望与请求,却同时在他身旁空下的座位看到了自己的伤心与挣扎。
终于,她步向方颢然的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狄欣欣耸耸肩,投给温东璿同情却活该的一眼,也跟着上了方颢然车子的后座。
方颢然的车子开走了,当白沛昕选择坐在别人身边时,温东璿只有无奈和心酸,却无法生气她的决定。
因为之前,当赵予欢占了她的位置时,他也没有替她说一句话,反而要她忍。
她忍了,他能不忍吗?这时候他才强烈的意识到,白沛昕身旁的座位坐的应该是他,也只能是他,跟什么狗屁的国际礼仪都无关,因为这种没道理的占有欲背后彰显的,是彼此的亲密与信任,是他自己忽略了。
他究竟误判了多少事呢?温东璿苦涩一笑,连忙驱车跟上,他突然发现若再不跟上,他可能就要跟丢了。
因为没有人告诉他要去哪里,连她也没有。
来到了建材行,温东璿停好车和三人会合时,他们已经和建材行的老板谈论了好一阵子。
瞧他们投入的样子,温东璿却始终在状况外,插不进话,让他顿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当他靠近,恰好听到白沛昕和老板交谈着。
“我们要的弧度会破坏木村的纹路?”白沛昕皱着眉,没注意他的靠近。“会影响强度吗?”
老板给了确定的回答后,换狄欣欣问:“那就按照当初给你得第二种设计可以吗?”
“还是换一种木材?我记得上回我们也看了另一种……”方颢然也加入讨论。
接下来,老板带他们看了其他样品,忙了一整个早上,终于搞定所有东西,但在这过程中,温东璿始终保持沉默,白沛昕也没有空理会他,甚至没和他说一句话。
他很努力的试着想加入他们的话题,却始终插不上话,因为他毕竟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无法融入也是很正常的。
一种不舒服、被排挤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他的思绪回到之前,为了让白沛昕解闷儿带她去和学生烤肉那天,他和赵予欢、和学生的对话,她一句也插不上,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甚至被孤立到学生都怀疑究竟谁才是他的女朋友。
而他当时是怎么要求她的?她不能乱发脾气、乱吃飞醋。因为他和赵予欢没什么;他没有向别人介绍她正牌女友的身份,她被冷落被误会了也不能抗议,因为他嫌麻烦没讲。
温东璿,你确实是个自私的混帐啊!他在心里骂着自己,愧疚也更深。自己现在受到一点冷落就这么不开心了,当时的她是怎样才能忍住比这还要多千百倍的委屈?他发着怔。
忙了一早终于松口气的老板,这时候才看到这个存在感觉薄弱的家伙,不由纳闷地问道:“先生,你们一起的喔?”
闻言,温东璿不由苦笑,连老板都怀疑他是路人混进来的,足见他被忽略得有多彻底。
但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然而这时候白沛昕的一句话,却让他窒闷的心情一瞬间挥散一空。
“他是和我们一起的。”她淡淡一笑,话说的客气。
“喔……是小姐的男朋友喔?还是老公?”老板这才觉得这个清秀的小姐和那个斯文的男人之间似乎有种奇怪的气氛。
白沛昕却不说话了,目光黯淡了下来,也令处境不妙的温东璿心情又狠狠地往下沉。
“哎唷,老板,他是来帮忙搬东西的啦!”狄欣欣见好友又忧郁了起来,立刻打了圆场顺便支开话题。“我们可以搬了吗?”
“可以可以,不过我这里的小弟今天出门,要麻烦你们自己搬……”
老板领着众人搬材料,其实也不过就是几片大木板,两个短柜和一些漆料而已,身材颀长的方颢然先搬起了一个沉重的柜子,温东璿自然也不落人后,想搬起另一个短柜。
“喂!温东璿,你行吗?”狄欣欣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方颢然有多少力气她自然知道,但这温东璿文质彬彬的,怎么看怎么不可靠。“瞧你一副弱不禁风的白脸书生样,真的搬得起来?别把我辛苦订制的柜子给砸了!还是我自己搬,你开车就好。”
“你放心吧,我可以的。”温东璿无奈,虽然他并非力大如牛,但好歹是个男人,力气怎样都比她大吧?
“但你手臂搞不好没有我粗,让人很担心耶……”
“欣欣,让他搬吧!虽然你觉得他这个只会教书的老师手无缚鸡之力,但他不见得就搬不起来,总要给他试试。”白沛昕又说话了,却是意有所指地望了眼温东璿。“凡事没有理所当然的,对吧?”
这话说得温东璿的心忍不住又一阵揪疼。“理所当然”,他不就是因为这四个字让她吃足了苦头吗?
他以前理所当然觉得她比较幼稚不懂事,所以对于赵予欢的任性,她就要忍,连抗议的机会都不给她;而别人理所当然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他不服气,但又能向谁反驳?
原来这种感觉这么难受,这么令人不快,他却一再的加诸在她身上。
温东璿终于知道白沛昕是多么善良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要他忍住被误解的气,还替他解释,因为她经历过那种受到偏见的不公平。
他现在也知道了,虽然是用这么狼狈的方式。
他默默地扛起短柜走了出去,没有看到白沛昕若有所思的眼神。
众人搬了几趟,最后剩下一片木板,白沛昕见大家都在忙,便吃力地抬起,想替大伙儿省点力,结果木板的重量超乎她的想象,重到她抬不起来,直直地往她站的方向倾倒。
狄欣欣先发出一声惊呼,身体却跟不上大脑反应,只有温东璿发狂似地跑了过去,双手抓住木板边缘,木板还在他手上滑了几十公分才停住,这时候白沛昕已经从直立被压到弯腰了。
“沛昕,快出来!”由于只抓到木板的一侧,温东璿要多飞上好几倍的气力才能撑住。
白沛昕从木板下方钻了出来,温东璿才慢慢弯身,怕猛烈放手会伤了木板,直到把它平放在地上。
“你没事吧?”他第一个便是询问她的情况,大手本想搭上她的肩,却不知为什么倏地收回。
白沛昕摇了摇头,眼尖地看到他收回的手都流血了,不由主动去抓,翻开他的手掌一看,果然看到很多木板上的木屑插进了他的掌心。
“你流血了!”白沛昕心里一楸,“都是我不小心……”
“没关系,不是很痛。”这时候即使再痛,温东璿都不会吭一声,尤其这还是为了就她,这一点痛又算什么。
白沛昕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和他对视几秒,却只能看到他安慰的笑容。
他没有怪她,即便受伤了。这时候她才想起,他对她一直都是这么温柔啊!
暧昧又微妙的沉默了半响,她才像故意打破这种气氛似的向老板要了支夹子,小手抓着他的大手,细细地替他夹出木屑。
温东璿则享受着她久违的温柔,几时她的目光不如以前那么充满爱意,而是有着挣扎,动作也不是在和他撒娇,他仍催眠自己,两人之间又靠近了一点。
如果这是上帝要他尝一次白沛昕所受的苦,他真的尝到了,而且这样的程度说不定还不到她承受的十分之一。
白沛昕虽然表面上对他冷淡疏离,他却看见一丝关怀存在她郁郁的美眸中,毕竟三年多的感情不是假的。
他知道,自己是不会放弃的。
第7章(2)
又过了几天,店内的装潢工作正式开始,两个女生几乎一整天都待在店里,打算先将店里的墙面美化完成。
戴着报纸做的帽子,穿着一身丑到不行的破烂大衬衫和破旧牛仔裤,上头还沾染了五颜六色的油漆。白沛昕站在A字梯上,挥汗如雨地刷着墙壁,背后另一面墙前的狄欣欣也正做着同样的事。
工作到一半,狄欣欣突然发出怪声。“喔……我看到火山孝子来了。”
“什么火山孝子?”白沛昕随口一问。
“就温东璿那家伙啊!手里还提着东西,看起来就是要来朝贡的。”狄欣欣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大街上。
“他又来干吗……”白沛昕心中一跳,把油漆桶摆到一边,下了梯子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下头发,还拉了拉衣摆。
狄欣欣瞧她明明在意又故作镇静,不由扑哧一笑,“他都来好几天了,再怎么丑的样子他都看过了,你怕什么?”
被好友这么一奚落,白沛昕不由发窘。她真是被温东璿制约了,什么时候都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方才还担心自己这幅邋遢的模样会被温东璿看到,急忙地想整理仪容。
现在想想,看到又如何呢?她不是告诉自己,不要再那么在乎他,要做真正的自己吗?
“要不要我把他赶走?”狄欣欣故意问。
温东璿挽回白沛昕的行动已经持续了好几个礼拜,再加上他还为白沛昕受了伤,狄欣欣感受到他的诚意,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他了,只是那家伙慢条斯理的动作让她不免有些不耐烦。
是个男人就直接拖回家扑到就好了,啰嗦那么多干么!
“赶他走?”
白沛昕内心纠结着,但她还在犹豫之际,温东璿便已走了进来。
温东璿目光温柔地望着如此随性打扮的白沛昕。一幅破烂得像是从垃圾堆中捡回来的,上头还站着一块一块的油漆。他早知道她不管做何打扮都很美,这是一种含蓄内敛又温婉动人的气质美,是明艳张狂如赵予欢怎么也比不上的。
“你又来了?”白沛昕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仿佛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了。
没有听到她像以前一样亲热又依赖的叫他东璿,还显得如此不自然,温东璿有些失望,不过他仍勉强扯开笑容。“因为你们最近忙着装潢,怕你忙到没时间吃午餐。”
“呃……谢谢。”白沛昕硬着挤出一个微笑回应,但接下来就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了,气氛就此凝滞。
“呃,不好意思打个岔,你们慢聊,我去后头洗个手准备吃便当。”狄欣欣很识相地将这种尴尬的气氛打破,走到后面把空间留给他们。这对有情人彼此误会太深了,需要好好谈谈,他们拖得太久,她这旁观者都快受不了了。
这一阵子,温东璿清楚地感受到白沛昕对他的排斥与冷淡,他不知道究竟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挽回以前的温暖和相属,这个认知令他倍感挫折,但他怎么也不会放弃的。
“我买了羊肉烩饭给你。”她不说话,他只好自己找话题,右手拿起了一个便当,“我记得我们每次出去吃,你都会选炒羊肉或羊肉炉,逛超商时你也会选羊肉,吵着要吃我炒的辣炒羊肉,我想你应该喜欢羊肉……”
“其实……喜欢吃羊肉的,是你。”白沛昕欲言又止,心里却满是感慨。
以前对他的好果然是一面倒的,在两人的爱情里,她苛待自己到连他都误解她的爱好了,“因为你喜欢羊肉,我才选的,你记不记得自己说过辣炒羊肉是你的拿手菜?每次炒出来你都好得意,我喜欢看你露出那样的表情,所以常要你煮,事实上……我比较喜欢鸡肉。”
所以她不该改变吗?不该学着多爱自己一点吗?万一她再不领悟,对自己好一点,又有谁来爱她?
有些讪然地将便当放下,温东璿再一次被打击到。原来,他自以为是的了解根本就不是了解,而是一种把她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的傲慢。仔细想想,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吃什么、用什么,他根本都不知道,反观她将他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连他大男人的面子都顾到了,究竟是谁比较不成熟,比较不懂事?
“那……另一个便当是三杯鸡的,你可以吃那个。”他苦涩一笑,转开了话题。“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通知你,明天我恐怕没办法来了,我要去香港三天。”
“喔。”去做什么?白沛昕好想问,但她怕得到的答案是他要和赵予欢同行,所以索性什么都不问。
“你不问我去香港做什么?”她木然的反应令温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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