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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上夏娃的后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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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梁深怡将右手边那一袋塞给她。
  直到坐进了机舱后,两个女人皆喘了口气。
  “总算安全了,就算姓姜的发现,也莫可奈何。”梁深怡得意说道。
  “那可不一定,天有不测风云,咱们坐在飞机里,说安全还太早。”
  “呸呸,乌鸦嘴!”梁深怡丢给她一个卫生眼。“对了,刚刚你说怎么着?”
  “也没什么,只是我要出门时,明勋巧无不巧的回家拿东西,但幸好他没起疑。”
  “是嘛,代表你这趟旅行是非来不可,所以没人阻挡得了你。”
  纪羽蝉笑笑,没提及昨晚与姜明勋的口角。
  “你昨晚没睡好吧?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等会吃完空姐送来的东西,睡会儿觉,恩?”
  “恩。”
  历经十四个小时的飞程,梁深怡和纪羽蝉抵达伦敦时,伦敦已是早上八、九点光景。下飞机后,纪羽蝉眨了眨眼,适应异国的阳光。
  现在台湾应正值深夜吧?姜明勋发现她失踪了吗?他是忧心如焚,抑或是暴跳如雷?
  管他的!未来这十天完全属于她,谁也不能干涉。
  方才在机上睡了一觉,虽然不挺舒适,但养足了精神,正好可以应付这崭新的一天。
  走进机场,梁深怡随即左右张望,似在搜寻什么人。
  “你在找谁?”纪羽蝉问。
  “朋友。我们这十天要住她家,我在上飞机前有打电话给她,她说会来接我们。”梁深怡边答仍边寻,突地眼睛一亮,拼命招手。
  “May!I'm  here!”
  不远处的人潮中有一女子回头,喜出望外的奔了过来,给了梁深怡一个结实的拥抱。
  “好久——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了。”梁深怡拍拍她,然后为彼此作介绍。
  “这是羽蝉,我国中到现在的好朋友;这是May,我童年的玩伴,虽然分开了十多年,但友谊历久一样浓。”
  两人听完不禁莞尔一笑。
  “怎么你爱搞笑的个性一点都没变?”May摇着头说。
  纪羽蝉打量着眼前朋友的朋友,移民英国多年的她免不了染上了该过的民族气息,即便肤色不变,但打扮入时,连说国语都带着浓浓ABC的腔调。
  “如果变了就不是我了嘛!瞧你,变得这么成熟美丽,若不是你寄照片来给我,我都认不出你了咧!”梁深怡故作垂涎三尺。
  阿May把手掌贴上梁深怡的脸颊往旁撇去,打掉她的一脸垂涎相。
  “爱拍马屁的个性也没变!”
  “咦?我是实话实说,否则——对了,你的Honey呢?”梁深怡又四处张望。
  “别找了,他在外头等着。走吧,回去再说。”May热情的一手挽住梁深怡、一手挽住纪羽蝉。
  纪羽蝉很少与陌生人如此亲近,因此显得有些不自在。
  三人步出机场,May带领她们坐进一辆顶级豪华的德国进口车,黑又亮的车身光彩夺目;让人觉得身份似乎也随之尊贵。
  May并不住在中国城内,而是居处伦敦近郊的别墅区;可想而知,May的家世也挺显赫。
  坐在车里的四个人,除了纪羽蝉以外,皆以英文热络的交谈,没一会儿,梁深怡已和May的男友杰克熟得像多年老友。
  抵达目的地后,马上有两位佣人下来帮她们提行李。杰克去停车,May则招呼梁深怡和纪羽蝉进屋。
  “来,先坐,你们搭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吧?”May吩咐佣人为她们倒茶。
  “还好啦!我们从台湾一路睡到了英国,现在精神饱满,等着你当向导带我们一游这美丽的伦敦市。”梁深怡说着还伸了个大懒腰。
  “那有什么问题。”
  “对了,伯父、伯母呢?”梁深怡打量着好友的家,看来他们生意是愈做愈大了,这个房子比当年在台湾的那一间大了简直有三倍之多。
  “他们哪,说什么不打扰我们年轻人,要把房子让给我当明天生日Party的场地,两人手牵手到瑞士五度蜜月去了。”
  “哇!伯父、伯母恩爱依旧,真让人羡慕。”梁深怡啧啧有声。
  “有啥好羡慕的?眼光放低点,自己去找一个不就得了?”May怂恿着。
  “少来!别因为自己就要走进自认为幸福的爱情坟墓里了,便鸡婆的希望大家都能跟着你一起进去。”梁深怡嫌恶的摆摆手。
  “你还是这么冥顽不灵。”May摇摇头道。
  纪羽蝉在一旁不由得抿唇轻笑。
  停好车的杰克走进客厅,俊伟不凡的体态、轩昂的气度,一举手、一投足充满了英国男子专有的绅士风度。
  乍见杰克时,梁深怡其实有些讶异,原以为May对象也是个华侨,没想到居然是个道地的伦敦人,这就难怪之前May为何不肯多少透一点了,原来是怕她惊讶过度。
  事实上,在伦敦街头,所见的大部分人并非真正的伦敦人。今天的伦敦几乎可以称作是个小型联合国,例如街名如老犹太和伦巴底,让人联想起中世纪的犹太和意大利商人及银行家;例如中国春节时,中国城会举行舞狮表演,或八月底的加勒比海式诺丁山狂欢节;例如在海德公园里可以看到美国人打垒球、哈默斯米思的电影院正上映着爱尔兰片,及摄政公园里的清真寺有着虔诚的回教徒正在祷告;另外,外国美食也丰富了伦敦餐馆的内容。心血来潮时可在咖啡屋里饮用意大利卡布其诺咖啡并品尝法式糕饼,或在希腊客栈里浅酌有松香味的希腊葡萄酒,也可造访日本餐厅的寿司吧,来一客生鱼片当午餐。
  伦敦接受各色人种,并吸收了他们的传统和优点,虽然刚开始时,他们都是外国移民,但最后都成为不折不扣的伦敦人。
  来过伦敦几次,但她还是第一次与纯正伦敦人谈话。由杰克的谈吐感觉起来,他是个很体贴的男人,May应该会幸福的吧?
  每个人的观念不同,她不能要求她的每一位好朋友都跟她一样抱独身,但可也别像纪羽蝉这么惨才好。
  不过,基本上,May和纪羽蝉的思想与个性是迥异的。纪羽蝉受的是传统的思想灌输,太过固执和坚持;May则因生活环境的影响,开放、开朗且开通,所以,她应当没必要太担心才是。
  “明天预计有多少人会来参加你的Party?”梁深怡问到了正题。
  May想了会,保守估计:“三、四十人跑不掉。”
  “哇,人缘这么好啊?”梁深怡咋舌。
  “哪里,大学同学和公司同事给面子,赏脸啦。”May谦虚道。
  纪羽蝉在旁听她们老朋友叙旧,感觉自己像个外人,即便她们尽量用国语交谈,但其间仍会交杂些英语,让英文不灵光的她是有听没有懂;相对,她也是此刻才发现梁深怡英语流利得像在说自己的母语。
  杰克见她发呆,企图友善的跟她交谈,但她却只能尴尬的摇头又摇手,表示自己听不懂。
  接着,他们三人延续了在车上时的热络气氛,又天南地北、滔滔不绝的聊了起来。
  纪羽蝉以手支颊,百般无聊的转动烟柱四处观望。末了,还不经意的打了个呵欠,觉得眼睛有些干涩、眼皮有些沉重,不知不觉打起瞌睡。
  谈天中的三人,离纪羽蝉最近的杰克先住了口,以眼神示意两位女士暂停,指了指头一寸寸倾斜的纪羽蝉。
  “哎呀,我们冷落她了。”梁深怡惊觉。“她英语只有国中程度。”
  意思是刚起步。
  “是吗?我以为她天性不多话。”
  “不多话是真的,但冷落她又是另外一回事。”梁深怡走近她,扶着她的头。
  “怎么办?”
  六只眼睛全集中在熟睡中人儿的脸上。
  “可以请杰克抱她上你为我们准备的客房吗?”梁深怡询问。
  “那有什么问题?”May爽快答应,推推亲密爱人请他举手之劳一下。
  杰克依言轻而易举横抱起纪羽蝉,May带路,杰克居中,梁深怡殿后,四人六脚上了楼,其间,May喃喃道:“真不敢相信她就这么睡着了。”
  “她很少外出,由此看来她对时差挺敏感,只是不自觉。”梁深怡替纪羽蝉说话。
  这房子总共四层楼,一楼有客厅、餐厅、厨房、影视厅等,二、三、四每层楼各有四间大房间,May住二楼,她父母则住四楼。
  May安排二楼左翼的两间房给她们。梁深怡挑了靠楼梯的第一间,而第二间便顺理成章给了纪羽蝉。
  将纪羽蝉安置妥当,三人又下楼来,边享用仆人刚烤好的小饼干和芳香浓郁的皇家红茶,兴致未减的继续聊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时候决定了吗?”梁深怡问到了关键题。
  “明晚先订婚,其它慢慢考虑。”May一脸甜蜜。
  “父母不在场,可以说订就订吗?”
  “这里又不是台湾,明明是自由恋爱,到订终生时却硬要指定个媒人婆出来,符合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啧,老掉牙!这里每个人都可以为自己作主。”
  “喂喂,就算你喝洋墨水长大,也别用那种歧视的态度批评自己的国家嘛!现在的台湾多民主啊,哪还来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没瞧见咱们那李登辉先生,和蔼亲切得像自家爷爷咧。”梁深怡反驳道。
  “是吗?有这么大的改变?”May保留怀疑。
  “小姐,别忘了,咱们快迈入三十大关,你离开台湾都二十年了耶。”
  May脸色一变,捶了梁深怡一记:“讨厌!干吗提醒人家岁数?我恨不得能得选择性失忆症呢!”
  “哟!原来咱们宫雪花小姐是所有女性的集中缩影啊!”梁深怡挑眼笑道。
  “谁是宫雪花?”
  “一位四十多岁的港姐,身材一流、美艳动人。”
  May张口结舌。
  梁深怡了解她心里的想法,轻抿了抿唇:“大部分人穷极一生,似乎只有追求两样东西,年轻时因为时间太长,所以拼了命用两只角去追四只脚的钱,等到钱追够了,时间却不多了,所以又希望用钱买段时间,捉住青春的尾巴或找回青春,累了一辈子,何必?”
  “你不也是这样?”
  “基本上,我属于那小部分人。虽然我热爱工作的背后也是为了追求物质享受,但我不会想留住时间,赚多少便享受多少,这是我的座右铭。”梁深怡说得洒脱。
  “那你是把我归纳进那大部分人里喽?”May掀着眉。
  “不不,这得看你这个人的价值观如何。虽然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了解自己,但应该会有某种程度的自觉才对。”
  May叹了口气后坦承道:“的确,我想我应属于那大部分的人,尤其是无法容忍年老,会希望用有形的东西去换回无形的时间的女人。”
  “May,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永远都爱你,最爱你。”杰克深情款款,适时递上一句甜言蜜语,将阿May的芳心整个给融化了。
  相偎的两人便这么无视他人存在的你侬我侬起来。
  梁深怡识相的不吭声,见两人暂无分开之意,她有些啼笑皆非的打算上楼整理行李去。
  真是可怕!情人间偶尔甜言蜜语也就算了,哪有像牛皮糖似的黏得紧紧的?要是她呀,绝不敢恭维。
  难以理解,为何所有人都认为婚姻是人生必经之途呢?眼见好友们一个个走进去……好傻!
  或许正因为她太过理智,所以在一般人眼中反而变得特异。是吗?面对感情时太过理智,会很糟糕吗?
  来到英国的第一个早晨,纪羽蝉睡觉、梁深怡思考,以各自的选择度过。
  第四章
  听说,在人类未出世前,原本是一个球体,但后来被天帝分成了两半,分别掷向世界的两端,所以,每个人一出生后,便开始寻觅自己的另一半,以求圆满。
  虽然,地球是圆的,但并不是一定所有人都能真正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大家都在彼此的生命里交错擦身,有些不经意蹦出火花,便以为自己寻觅结束,然而事实上,可能只是过客。
  在追寻的过程中,人们不断成长、成熟,大多认为与自己条件相近的,才足以匹配自己,符合一个圆的平均,往往忘了考虑在分掷两地后,彼此所生长的环境与教育上的差异,一心以自己的理想为理想,以致造就许多的遗憾,甚至终于孤独死去。
  我是个害怕寂寞的女人,我也有我的理想,为爱付出一切,我觉得是件神圣的事;另外,我还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遇见明勋的刹那,我真的以为我是为了他而出生的,可是,经过时间的磨练后,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的,我和他之间似乎梗着一块小石头,怎么也无法密合。
  我的直觉是有误的吗?倘若如此,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命定中的人不是明勋,那他又在哪里?
  即使现在我头脑清楚,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我不会轻易舍弃目前所有,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而我又不想孤独死去,所以,不能幸福也无所谓,只要不孤单。
  这么做或许有些自私,也许明勋真正的另一半正辛苦的寻觅着他,偏偏,自私是人的本能,我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成年人的Party,毕竟与青少年的不同。今天早上,一大群人鱼贯出入的将阿May家的大厅布置得五彩缤纷、炫意盎然,梁深怡和纪羽蝉则意思意思的帮点小忙。
  黄昏,May的朋友们陆续抵达。直到太阳西落,整个大厅的景象旋即又与白天截然不同,七彩的灯光不断由旋转彩球中投射出来,场中道贺的净是绅士淑女,衣香云鬓,或站或坐、或举杯啜饮或端盘浅食,皆是一片优雅高贵。
  绅士淑女们帮着为寿星高唱生日快乐歌,接着又是献礼、又是切蛋糕,许多节目一一展开。
  纪羽蝉置身其中,感受这群浸染在王室魅力下生活的人们所谓上流的社交活动;然而,她却总觉与之格格不入,放眼所及,全是一望高贵却陌生的人,一些永远也不会与她有所交集的人。
  所以,她由着梁深怡去与今日寿星笑着、闹着,她则静坐在角落,一个人啜饮着香槟,仿佛局外人正观赏着一出舞台剧般惬意,也疏离。
  同时,另一个角落里,一位俊逸不凡,身着亮眼的紫色西装的男子也正打量着纪羽蝉。
  那是一种搜寻到新鲜猎物的兴奋目光。
  不经意,纪羽蝉扫到了那个位置,视线与紫衣男子不期而遇,男子微微一笑,她则慌乱的别开眼。
  她直觉那个男人很危险,还是少惹为妙。
  但上天似乎存心与她作对,在她刻意回避后,那男子竟站起身,优雅缓慢的笔直朝她走来——
  纪羽蝉心惶的在人群中搜寻梁深怡的身影,企图得到求助,因为她不擅应付即将发生的状况。此趟,她的目的是度假,仅此而已,她不想节外生枝。
  当紫衣男子就要接近她时,她仍寻不着梁深怡,手脚一慌,霍然跃起,但前脚都还没踏出去,男子便已挡在她面前,扬着一抹足以迷倒世人的性感笑容。
  “你好。”男子礼貌问候。
  纪羽蝉点点头,不发一言的从一旁溜开。
  其动作之迅速令男子怔愣,随即反省着自己是否已丧失魅力。
  “魈,你跑到这儿做什么?”一位棕发碧眼的高挑美女走了过来,凹凸有致的曲线随着足下的五寸高跟鞋摆款生姿。
  “我发现这朵玫瑰开得特别娇艳,想把它送给你。”司徒紫魈随手取来一朵红玫瑰,机敏的取悦了女伴。
  艾莉丝接过花,欣悦的凑近鼻前闻了闻,继而娇嗔说道:“人家还以为你又发现新目标了呢!先说好,今天你是我的,可不能半途丢下人家独自一个喔!”
  “小甜心,我怎么舍得?”紫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搂着她走回先前位置。
  当晚餐结束,服务生撤走自助餐后,整个大厅显得格外宽阔。这时,灯光变得晕黄,柔和的音乐也跟着流泄飞扬。
  绅士淑女们纷纷围成一个圈,由寿星May与其未婚夫杰克率先入舞池作开场,一对对男女尾随而入,一幅悠扬拥舞的美景就此展开。
  “魈,咱们也去跳舞吧!”艾莉丝拉起司徒紫魈,兴冲冲的步入舞池。
  紫魈舞得心不在焉,视线不由自主的寻找着一袭俏影。
  就在刚刚,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丝冲击,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无视他的存在;向来,只消他一抹微笑,自动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性不计其数,美的、丑的、聪明的、愚蠢的……应有尽有,什么样的女人他司徒紫魈没见过?
  偏偏——竟有个不甩他的。
  这教他颜面何存?若非艾莉丝和身边这群女孩热情四射,他还真怀疑他是否该引退了咧!
  心里有了疙瘩,连美女在怀的感觉都不那么甜美了。
  早知道就不允杰克这个约了,待会可得记得向他要点补偿,好弥补一下他那受创的自尊心。
  念头甫现,杰克便拥着今日主角May舞到了他们身旁。紫魈使了个眼色,身子利落一转,与杰克交换了舞伴。
  “紫衣帅哥,有何贵干?”May打趣问道,明白他不会无故换舞伴。
  紫魈与杰克是因为生意往来而相识的,对于彼此果决明快的生意手腕有着惺惺相惜之感,是以在英雄惜英雄的心态下,顺理成章成了好朋友。
  不过,严谨的杰克与吊儿郎当的紫魈是迥然不同的类型。好比面对情感,杰克专一得像世间仅存的圣子,紫魈则是一如不可无女伴的的调情圣手,差异如此之大的组合不免令人纳闷。
  然而,人与人之间毕竟没有定律可循,中国老祖宗的一个字说得极好,“缘”道尽万物错综复杂的萍水相逢。
  人际关系是以放射线状态发展开来,所以,朋友的朋友、再朋友,便自然而然的熟识了。
  几年下来的交情,紫魈虽是个不易透视的男人,但她藉杰克之利多多少少比一般人还要清楚他的个性。
  “向你打听一个人。”紫魈不拐弯抹角。
  “咦?咱们这群人中有你不认识的?”
  今日的Party是个小聚会,请的是平日有在联络的好友们,应是无须打听了才对。
  “就是生面孔才要向你打听呀!”
  “生面孔?”May的反应向来灵敏。“有两个,你指谁?”
  “身着白衣,感觉很飘逸的那一位。”
  “哎呀,你好过分哪!艾莉丝还在场,你的心思已经飘到别的女孩身上去了。”May促狭。
  “别卖关子。”紫魈微微加重扶在她腰上的手劲。
  “我对她了解不多,她是我童年玩伴从台湾带过来的朋友。”
  “知道她的名字吗?”
  “好像叫纪羽蝉。”
  “人跟名字一样美。”紫魈的瞳孔闪过一丝光芒。
  “我劝你别去招惹她比较好。”May提出忠告。
  “何解?”他扬眉。
  “深怡——我的童年玩伴;像老妈子似的保护着她,闲杂人等三尺外便被拒绝靠近,何况你这花花大少。”
  “哟,你可别抹黑人家。”紫魈开玩笑的嗔了一句,继而把她还给杰克,却没接过艾莉丝,迳自离开舞池。
  或许男女真的难以平等。事实上,他根本鲜少去招惹任何人,全是女孩们主动靠近他的,但所有人却给他扣上“花心”这顶大帽子。
  唉,难道平易近人也是一种错?
  再次看见她,是在与室内的狂野热闹有着天壤只别的花园中的小凉亭。
  惊艳的程度相同与前几个小时。
  夜快深了,但舞会仍持续发烧,紫魈被那群女人搞得应接不暇,于是偷溜出来喘口气,但他没料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好。
  在月光的照映下,园内花草吐露着怡人的芬芳,而那袭白衣便是那么醒目的伫立在一片阕绿间。
  绝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格外引人遐思;显然,她不习惯也不爱人群,形单影只的背影一如稍早独坐一隅的置身事外意味。
  踩着细碎的步伐,紫魈小心的走向她,深怕她一发觉便又像受惊的小白兔跳脱而去。
  “嗨!”直至确定她无法像刚刚那样轻易脱离自己视线后,紫魈才出声。
  显然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纪羽蝉一惊,反射性转身,来不及收藏的茫然与落寞便尽数落入他眼中。
  他的心莫名一抽,忘了方才自觉受损的自尊,只迫切想了解她的神伤所为何来。
  “怎么了?有心事?”紫魈柔声问。
  纪羽蝉急忙收拾泄底的表情,戒慎的盯着他,仍旧不发一语。
  紫魈不由得失笑:“纪小姐,你的警戒心还真不是普通的高,面对陌生人,连声音都吝发。”
  “你怎么知道——”纪羽蝉惊问,倏然住口。
  这种神出鬼没的男人干嘛老跟着她?
  “无须太讶异,今晚齐聚一堂的,全是朋友呀。”紫魈依旧扬着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左颊醉人的酒窝令人移不开视线。
  “我不是。”
  “为何如此见外呢?你是May朋友的朋友,那我们也可算得上是朋友了,聊聊天不为过。”紫魈那双会勾魂的桃花眼开始发射电力。
  “我——我并不想跟你聊天。”纪羽蝉局促不安。
  虽然她已结婚,但她其实不擅应付这种与异性独处的状况,心思飞转着该如何离开。
  “看得出来你是个娴静的女孩。”紫魈兀自评断,接着突然牵着她往屋子走,边道:“今晚我跟每一位女孩都跳过舞了,只剩你还没,既然你不爱聊天,那我请你进去跳支舞。”
  “喂,先生——”
  “喔,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司徒紫魈,跟你一样是台湾人。”紫魈忽地说,停下脚步绅士的向她行个礼,然后继续走。
  纪羽蝉对这男人反感到了极点!
  空有一副得天独厚的俊俏皮相,偏大自以为是,而且他似乎摸清了她的底细,这让她有种隐私被侵犯的极度不悦。
  还没进门,纪羽蝉便使劲甩开了他,一脸严肃的说:“先生,请你放尊重些,我是个有夫——”她乍然住口,一个奇异的念头掠过脑际,她有些失神,直视跟前男子,感觉有一种念头竟在脑中发酵,然后占据每一个脑细胞。
  察觉到她的异样,紫魈担忧道:“怎么啦?”
  纪羽蝉抿唇一笑,一改前一刻的拒人千里,小声要求:“我不想进去那么多人的地方,你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吗?只有我们两个。”语毕,她发现自己心跳剧烈得像在打鼓,好响好响,似乎在召告天下她正打算做些什么。
  他听见了吗?
  她虽心虚,但坚持。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她想弄清楚毛病究竟是不是在她身上。
  紫魈堪称两性相处之道的代言人,个中翘楚如他,岂有不解她此刻心思的道理?
  热心的他向来最乐意为人服务,尤其是美丽女子亲自开口。
  “没问题!”紫魈很快的答应,肢体动作跟着由牵手转换成搂腰,进了他的跑车迅速扬长而去。
  愈夜愈热的舞会里,没人发现那两个八竿子都不可能打着的男女竟成了逃兵,偷偷在舞会中途落跑。
  紫魈开了许久的车,从May家来到河畔,纪羽蝉知道那即是伦敦著名的泰晤士河。沿途,她欣赏着这个可以看出整个伦敦历史的河景,心里不由得感激他的体贴,让她的情绪的美景中获得些许的安抚。
  最后,车子过了韩格福桥,停在著名的“萨依饭店”前。紫魈领着纪羽蝉下车,将车交给服务生代为泊车,然后搂着她走进饭店。
  紫魈自然的举止,仿佛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般,甜蜜得化不开。
  进了房间之后,纪羽蝉反而有些退怯了。她不断在心中自问: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但紫魈却出乎她意料的,只当回家那般自在的从冰箱中拿出两瓶矿泉水,将其一递给她,然后拉开窗帘在玻璃窗后眺望整个街景。
  纪羽蝉迟疑两秒,走了过去,站定在他身边。
  不可否认,他是个很体贴细心的男人,挑了这个最高层楼又是视野最佳的房间。往上望,满天繁星仿佛近在咫尺;往下望,可将方圆百里的美景尽收眼底。
  紫魈收回视线,转头看她,而她也恰巧做相同举动,两人的目光便在彼此间短距离的空中交会。
  纪羽蝉在那瞬间隐约感到心湖扰起一阵波动,他柔情的凝视竟让她险无招架之力。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紫魈问。
  他显然是个善于呵护女人的男人,只要站在他身旁便很有安全感,似乎什么都不必愁,因为他能洞悉人心般的适时给予所需。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纪羽蝉挑衅的反问,并发现到他不单单只是好看而已,俊逸的容貌还融合了知性与感性的魅力。
  “因为你的眼神向我发出求救信号。”紫魈煞有其事的回应。
  “胡扯!”纪羽蝉轻斥,却别不开视线,他那一对魅惑人心的眼瞳正一点一滴吸取她的意识,使她的大脑呈胶着状态。
  紫魈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两人目光交缠良久,然后,他低头攻占了她的唇瓣——
  在柔软相触的刹那,纪羽蝉闭上眼,一颗心几乎要跃出胸口,这是她的探险、她的期待,她希望上演着的剧情能够引爆她灵魂深处被埋许久的热情。
  突地,他离开了她,她睁开眼,既羞怯且不解的觑和他。
  “有人给了你很不好的示范。”紫魈低喃,瞳孔的颜色加深。“你自己没发觉吗?舌尖与舌尖的交缠是一种很美妙、很甜蜜的感觉。”
  纪羽蝉的脸颊瞬时赧红。
  姜明勋是她初吻的对象,一直以来,她所知道的接吻是他吸她的舌或者她吸他的,这是他教她的,也是她仅知的技巧;但明显的,对于所谓Kiss,她根本毫无技巧可言。
  “再试一次,主导权给我,恩?”紫魈在她耳畔吐着温热的气息,然后再一次吻住她。
  纪羽蝉将整个人放松,任他搂着自己,完全处于被动之中。
  他很温柔的吻着她,舔着她弧度完美的唇形,将她的舌尖诱出贝齿外,吮着、逗着、轻咬着……
  他熟练、有技巧的吻似乎勾起了她的潜能,她以相同的方式回应他,攀在他颈上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缩,一点一点榨光两人间的空气,酥麻醉人的电流波波窜向四肢白骸,连呼吸的节奏都乱了,急剧的脉搏泄漏她的忘情与投入……
  几乎要以为自己就快窒息而死,他却适时给予她新鲜空气,抱着她走向那张庞大舒适的双人床,轻柔的把她放置其上,持续他的引诱,只是他的舌不再眷恋她的唇,将目标转至她雪白纤细的颈项,逗弄着她的耳垂。
  他那柔软的舌头仿佛带有魔力,一一唤醒她每个细胞。
  缠绵结束后,纪羽蝉激昂的情绪久久无法平息,那种高潮余温一直在她体中徘徊缭绕。
  他们真的做到了!她终于体会到世人所歌颂的美妙。
  他证实了她是个真正的女人。
  纪羽蝉在凌晨时分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里,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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