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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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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听也只是一条成精的蟒蛇而已!”
  “变成了龙又怎么样?”他一脸不屑,“成精的蟒蛇也没什么不好,我一样可以活几千年不死。”
  “可是……”木云急切地说。“人们喜欢龙,不喜欢蛇呀!龙是神,而蛇却只是妖而已呀!”
  他沉默地看看木云,了解地说:“你喜欢龙,不喜欢蛇。”
  “嗯!”木云轻哼,本来还担心自己这么说会伤了他的自尊心,可是从他眼中傲然的冷漠看起来,他根本就不以为意。
  木云放下心,自顾自地继续说:“反正……你也没有名字嘛!不如……我就叫你龙吧!蛰伏的龙……对了,你觉得蛰龙这个名字怎么样?意味着你终有一天会像龙一样腾空飞起来,你觉得如何?”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木云,无所谓他说:“如果你想这样叫我,就随你吧!”
  “噢!”木云满意地笑起来,试着轻轻唤一声。“蛰龙!”
  对于初次有了名字的蛰龙,表情显得有点不习惯,他伸手把鱼拿起来,看也没看就张口要咬,木云大叫一声,把鱼从他手中夺过来,忙不迭地喊。“还没熟啊!不能吃、不能吃!”
  “什么熟不熟,我从来没吃过熟的东西。”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吃熟的东西!”木云把鱼放回火上烤,坚持地说。
  “当人真麻烦,吃一餐饭这么费事。”
  木云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瞅着他说:“谁叫你要把我抓来,如果现在后悔了就趁早把我送回家,否则,从今天开始你都得听我的,知道了吗?蛰——龙——”
  木云故意把“蛰龙”两个字拉长了尾音叫,看蛰龙皱起了眉头,她就忍不住轻笑起来,从替他取名字开始,她忽然发现自己并不那么怕他了,那是一种奇怪莫名的感觉,虽然蛰龙是条蛇,但从一开始就对她没有恶意,就像他所说的,他觉得山中日子寂寞,想豢养她过冬,想法只是这么单纯而已。因为他不是人,所以不能了解这种强掳少女的行为有多么不道德,多么不容于世,他根本完全不懂,只是随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木云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怜惜他过着孤独寂寞的日子,甚至在为蛰龙强掳她的行为辩解,心中不禁悚然一惊,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已经开始原谅他所做的一切?甚至准备接受他了?
  她失神地望着炽烈燃烧的火焰,迷乱不知所措,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衣角无意间沾上火星悄悄烧了起来,当她发觉待,还没来得及动手扑打,就看见蛰龙突然间猛扑向她,手掌用力盖在着火的衣角上拍了几下,把火星给拍灭了。
  木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地问:“你……不是怕火吗?”
  “但我怕火烧了你!”
  看蛰龙眼中流露出紧张的情绪,木云不由得一震,双颊发烫,浑身的血液都往心口冲,心脏失速狂跳起来,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彻底完了!
  第二章
  近两、三个月来,华山出现巨蟒的消息传遍了西柳镇和邻近的村庄。
  白贵扬夫妇在药铺中也常听求医的病人提起巨蟒出没的消息,不过,他们一直没有认真放在心上,直到木云离奇地失踪,官府出动几十名衙役四处搜索也遍寻不着后,便开始有谣言传出,都说木云或许已被巨蟒生吞了。
  白贵扬夫妇只有木云一个女儿,白夫人禁受不住过度的悲痛而大病一扬,西柳镇的镇民议论纷纷,大多担心巨蟒会再度伤人,于是联合附近城镇的百名壮汉,分批在夜间巡查守候,另外数十名猎户一同结伙上华山,打算只要一见到巨蟒的踪影,就立刻捕杀。
  华山山顶实在太冷了。
  木云蜷缩在山洞里,靠着微弱的火堆取暖,但是身上的衣服不足以抵御严寒,她愈来愈觉得体内的血液温度慢慢的降低,将会冻死在这山洞里的预感也愈来愈强烈了。
  木云拼命搓着双手,温暖的火光是她唯一的一线生机,她坐得离火堆愈来愈靠近,而蛰龙总是自不转睛地瞅着她,不知是不是蛇的本身就是冷血残酷,所以蛰龙的双眼所透出来的也总是冷冰冰的目光。
  木云默然地看着他,悲哀的情绪逐渐将她包围起来,不管她是否将会死在这座山里,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她原该要有对他嚎哭大闹的正常反应才对呀,但是她却没有!她很冷静、很安分、很淡然,这种处变不惊的反应绝对不是她原来的个性,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反覆再三地思索,终于确定一个可怕的事实,看来自己是已经爱上掳她回来的这条蛇了!
  她初尝爱情的滋味,对象却不是人,无论如何,她的感情注定是要失败的了,蛇怎么可能懂得她的感情,怎么可能与她结为夫妻,更何况他已成精,几千年也不会死的,但她呢?能在这座山上活过三天吗?
  木云想得出神,冷不防一只手横过来抓住她的肩膀,木云一惊,不解地望着蛰龙。
  “退后一点,你离火太近了!”蛰龙的手没有离开她,木云只觉得他的掌心传来微微的寒意;令她不由自主地一颤。
  “我太冷了!”木云深深地凝望着他,声音颤抖着说。“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就要冻死了,你知道吗?”
  木云的眼神和语气毫不隐藏的尽诉她心中所有的秘密,如果是常人,必能看得出,也能读得出她即将爆发的感情,但蛰龙不是常人,他一点也不懂,不懂木云眼中荡漾着迷雾般的光彩究竟有什么涵义?
  “怎么样你才能不冻死?不是已经有火了吗?”蛰龙轻轻问。
  “只有火不够,还要有衣服、棉被保暖才行,这里比山下冷上好几倍,我……已经冷得受不了了。”
  “衣服和棉被这种东西只有山下才有,那么……”蛰龙顿住,突然站起来说。
  “我下山找来给你好了!”
  “下山?”木云急问。“那要多久的时间?”
  蛰龙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扬了扬唇角回答。“很快,天黑之前就会回来。”
  木云无法置信的看着他,现在太阳正要下山,他却说天黑之前回来?
  “你不会逃吧!”临走前,蛰龙面无表情的问。
  木云怔了征,一朵笑靥渐渐绽放开来,她摇了摇头,双颊绯红,轻轻他说:“不会,我等你!”
  蛰龙转身离去,眨眼之间已奔窜出她的视线了。
  木云一阵怅然,她以为一句“我等你”能让他感动,没想到他仍然无动于衷,恐怕再温柔、再缠绵的话,也永远无法让他懂得她的心了。
  密林中狂卷过一阵风,林中鸟兽一嗅到蛰龙的气味,都惊吓得四处奔逃,蛰龙早已习惯了,但凡见到他的飞禽走兽无一不吓得立即逃之夭夭,就连人类的反应也都如出一辙,不过唯有木云除外,她的双眸总在他身上顾盼流连,脸色总是犹豫踌躇,在她身上,他看不见一丝恐惧害怕。
  蛰龙以为她已经心甘情愿当他的伴,所以自然不怕他,却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到了半山腰,蛰龙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放慢速度,清晰地听见他们说着——“走了快两日,没见到巨蟒的踪影,反倒猎着两只虎了!”
  “说也奇怪,巨蟒出没了两、三个月,怎么只失踪了一个白木云,没听说死伤半个人?”
  “说得也是,若说巨蟒会生吞活人,怎么见过巨蟒的人就有本事活着回来?不是太奇怪了吗?”
  “难道巨蟒挑人吃吗?”
  “说不定只吃绝色的少女,男的、丑的、老的都一概不吃吧!”
  “这么说来,咱们可都算安全的了!哈哈哈……”
  “干脆找个人扮成少女诱捕巨蟒好了!”此话一出,引来大伙一阵窃笑。
  笑声忽地止住,数十名手持枪棒的壮汉远远看见蛰龙立在高高的大石上,俱都屏息观望,被他不沾人间风尘的气息震慑住,他的一双冷眼发出银幽幽的光芒,瞪视着他们。
  他们的话激怒了蛰龙,他决定惩治他们的无礼。
  蛰龙扬起手,朝地面用力一挥,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将一群壮汉吹得东倒西歪,丢枪弃棒,当他们正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莫名其妙时,蛰龙陡然收手,一运气,现出狰狞暴怒的原形来,他张大口,刻意露出尖锐的毒牙,众人吓得魂飞魄散,跌跌爬爬的滚下山,一面凄厉地大喊着。“蛇成精啊!救命呀!”
  看见几十个壮汉狼狈脱逃,蛰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到捉弄人竟那么有趣,一点也没有考虑放他们下山的后果。
  几十名壮汉仓皇逃命,随身之物遗留散落了一地,蛰龙发现尚未搭起来的帐篷和刚生起火的火堆,知道他们正打算在这里过夜,他回复人形,从凌乱的杂物堆中翻找到一床棉被和不少干粮,顺手又把两只死老虎的皮完整地剥下来,然后全部捆绑在一起,扛在肩膀上回山。
  天色刚暗,蛰龙就回到山洞来了。
  木云一看见棉被,立刻开心地紧抱着不放,又看见蛰龙带回来的馒头和大饼之后,更加兴奋地大叫起来,她一面看着蛰龙把两张虎皮铺在地上,一面吃着馒头,愉快地问:“这些是从哪里找来的?”
  蛰龙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有人上山找你来了,东西就是从那些人手中拿来的。”
  “那些人呢?”木云紧张地问。
  “因为他们怀疑我吃了你,把我惹恼了……”
  “你杀了他们?”木云惊问,手中的馒头差点掉落。
  “没有!”蛰龙皱了皱眉,不悦地说。“只是变回原形吓跑他们而已!”
  木云呆了呆,差点忘记自己也曾被他的原形吓得飞魄散过,如今想起来仍然余悸犹存,她咬着下唇,嗫嚅地说:“答应我一件事,别再变出原形吓我好吗?”
  “我的原形有那么可怕吗?”蛰龙的语气有受伤的感觉,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木云轻轻一笑,有意无意地说:“如果有一天我习惯了,自然就不怕,可是目前我比较喜欢你当人的样子!”
  她咬了一口馒头,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视线盯着馒头无限悲凉地说:“多谢你没有杀了那些人,因为……那些人之中或许有我的父亲。”
  蛰龙不了解她思念父母亲的心情,陡地趋近她,脸靠了上去,鼻尖轻轻扫过她的鼻尖,一张口,把她手中的馒头咬下了一大块吃,嚼了几口,皱着眉说:“这东西淡而无味,有什么好吃?”
  木云呆望着他,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距离近得令她不能思考、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桃色薰红了木云的双颊,她羞涩的眼神惹得蛰龙大为心动,他贴近她,舌尖本能地舔着她晕红的脸颊。她微翘的鼻尖。她细腻的颈项;他把手伸进她的衣领,一层一层将衣服推开,手指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滑动、探索,濡湿的舌顺着指尖滑过的方向一路舔吻下去……
  蛰龙煽情的舔吻方式让木云情不自禁的轻喘着,她脑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任由蛰龙将她推倒在柔软的虎皮上,她听见他急促紊乱的呼吸,看见他眼中炙热撩烧的欲望,感觉到他身体蓄势待发的激烈反应,她知道蛰龙没有人类谨守礼教的道德观念,所以绝对不可能抑制爆发的欲念,他正顺着自己最原始的感觉去做最直接的反应,她看见他眼中明明白白的饥渴,他想要她,而且是迫不及待。
  木云无力阻止事情的发生,全身像着了火一样炽热难耐,她恋眷着蛰龙冰凉的胸膛,就像靠在一块滑腻沁凉的真丝上,她着迷于他身上闪动的耀目银光,他的舌无意间拂过她轻启的唇,顺势溜进她的口中,逐渐与她的舌狂乱纠缠,她觉得好热,热得要烧起来了一样——
  蛰龙的汗滴下来、落在她发烫的皮肤上!
  蛰龙强壮而且饥渴,他急切而狂猛地深深进入她的身体,进入了她的灵魂深处,木云攀紧他的肩喘息着,任由他将她带到一个七彩绚烂的世界。
  火熄了,灰烬残留着。
  木云将自己紧裹在棉被里沉沉的睡去,蛰龙趴在她身旁观察她,不可思议她这样小小的身躯竟能带给他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他终于明白当人的好处了,若是早知道当人能有这种乐趣,他绝不会独自迎接每一年的春雷乍响。
  他轻轻抚弄着木云乌黑的发丝,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这样如花似玉,带给他无比欢愉的女孩子,能伴他到几时?
  木云轻轻吁了口气,睁开眼睛看见他专注的凝视,她的脸蓦地一红,酒醉般的绯红,双眼晶莹明亮,泛着水光。
  木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一般男人在缠绵过后总会来一番山盟海誓吧!但是蛰龙她的身分不过是陪他过冬的一个伴而已,她不敢奢望能得到他全部的爱情,更或许蛰龙与她的一番激情只为了消遣罢了!
  忽然间,她觉得自尊被刺得千疮百孔,痛不可抑!因为明白自己爱上他,痛苦更加深了一层。
  “你……”木云的泪忽地涌出来,软弱地问。“你……是否喜欢我?”
  见她落泪,蛰龙不由得心一动,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迷惑地望着她。
  “你这样待我,我该怎么办?”她的泪流不止,泣诉着。“说你爱我,即使我会死在这里,也心甘情愿了呀!”
  她的眼泪让蛰龙心乱了,他把她拥进怀里,试图用他的本能安抚着。
  “我不明白你想些什么?我也不懂你为什么流眼泪,听我说喜欢你、爱你这样的话真有那么重要吗?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吧!我喜欢你,爱你!这样对不对?”
  木云一听,泪水更加泛滥,放任地哭起来,她竟天真地要蛰龙真心爱她,一个胸膛甚至冷得无法给她任何温暖的人,怎么还能要求他给她爱?
  蛰龙的手指滑过她圆润细致的肩膀,情不自禁的,又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爱情的确认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他此刻迷恋的是能令他如痴如醉的柔软躯体,顾不得理会木云心碎的眼泪,只是极度渴想着她诱人的身体,欲火在他身上狂烧乱窜一发不可收拾,他必须再度要她,迫切需要!
  木云喘不过气来,与蛰龙狂野的激情是一种堕落的感觉,所有的礼教和道德都只能抛到脑后,她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在蛰龙怀中沦为原始的动物,明白控制不了,她也只能放任自己,就这样渐渐堕落下去。
  彤云寺依山势而建,三面峰峦环抱,已有三百年的历史了。
  彤云寺的大雄宝殿内跪着十余名前来求助的西柳镇民,正虔诚的拜倒在地,恳求着方丈静光法师为他们除害。
  静光法师双自半闭,面露难色,皱着眉说:“并非老僧不愿为民除害,只是本寺中并无人懂得如何降妖伏魔,恐怕是……爱莫能助呀!”
  为首的镇民哀求道:“方丈慈悲为怀,那蛇妖已吞吃了一名少女,难道要让那蛇妖继续吃人为害吗?求方丈救救命吧!”
  静光法师缓缓摇头,沉声地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实在惭愧呀!老僧也想替天行道,收伏妖精,但是道行尚浅,没有收伏妖精的法力……”
  匍匐在地的镇民们一听,俱都惊慌失措,磕头如捣蒜。
  “求方丈替咱们想想办法吧!求求方丈……”
  内殿忽然间走出一个面貌清奇,身穿素色罩袍的老和尚,手持着一根青龙禅杖,颧骨高耸,鹤发红颜,禅杖在地上用力一顿,怪笑一声说:“收什么妖呀!好像有趣得很,说来给我听听吧!”
  镇民们面面相觑,不知这奇怪的和尚是什么来头,既然和尚开了口,他们便像快要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的木板一样,一迳纷纷抢着说——
  “是条白色的大蟒蛇,眼似铜铃,身如瓮粗……”
  “身子有好几丈长,嘴一张,能吞下一个人……”
  “蛇妖变成了年轻男人的模样,法力还挺高强……”
  “药铺大夫白贵扬的女儿几日前被掳了去,多半已被蛇妖给吞吃了……”
  听众人说得惊悚万分,老和尚却忍不住挥了挥手,笑嘻嘻的说:“原来是条修炼成精的蛇,我当是什么妖呢!”
  众人听了大喜,兴奋地说:“师父莫非有降伏蛇妖的办法?”
  “办法当然有,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当和尚六十年了,还没降过什么蛇妖哩!要试试才晓得灵不灵验呀!”
  老和尚的表情像个孩子似的顽皮,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老和尚所说的话,老和尚将禅杖顿地一点,只见各环震颤,发出清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他笑眯眯的说:“你们去打一根七寸长的绣花针,打好之后再来找我,到那时候,你们再带我去找那条蛇。”
  说完,老和尚提着禅杖,悠然晃进内殿去了。
  众人陆续从地上爬起来,窃窃私语着,态度仍在犹豫不决时,静光法师反倒松了口气似的说:“阿弥陀佛!多亏天隐师父愿意出手相助,施主还不快依天隐师父的吩咐去做,迟了恐怕不好啊!”
  静光法师一提醒,众人方知事不宜迟,不管七寸绣花针究竟能不能降伏蛇妖,他们都只能孤注一掷,别无他法了!
  第三章
  蛰龙体内运行的阴寒之气终于让木云抵挡不住,开始发高烧了。
  木云觉得自己的体内有把火在慢慢的烧,把她的身体烧得就像一壶滚开的水,慢慢的、慢慢的水快烧干了,烧得她口干舌燥,嘴唇欲裂,当她紧挨着蛰龙冰凉的身体时,虽能感到无比的舒适,但是这么做只会让她衰弱的身体更加抵受不住,高烧始终持续不退。
  蛰龙被木云异常烫手的体温吓住,他知道木云病了,但却不知道导致木云生病的原因,望着紧贴在自己胸膛上那张嫣红的脸庞和血红色的唇,他懵然不觉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好渴……”木云微张着唇,虚弱的说。
  蛰龙一听,抱起她朝冷湖急奔,他捧起冷冽的泉水喂进她口中,柔声问:“这样好吗?舒服了吗?”
  沁凉的泉水流进她火烧般的喉咙,稍稍减轻了她的痛苦,昏昏沉沉中,她看见蛰龙蹙着双眉,担心的看着自己,她费力的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眉头,气若游丝的说:“你瞧,人的生命就是如此不堪一击,这种结果是我早就预料得到的,我想我可能就快要死了……”
  蛰龙忽然觉得心口一痛,大感骇异,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他这一生中,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痛楚的感受,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胸口闷痛得异常难受。
  “你……几岁?”木云淡淡一笑问。
  “大概是一千二百多岁吧!”
  “好老!”木云蹩眉轻笑,声音微弱地说。“可是你能一直活下去,而我……十八岁就要死了!”
  “我该怎么救你?”他咬着牙,僵硬地问。
  木云凝视着他的眼睛,幽幽地说:“除非你愿意把我送下山,我父亲或许能救我!”
  蛰龙面无表情没有回应,眼神犹疑不定。
  “或者……”木云淡淡一笑,软软的说。“你从此不再碰我!”
  蛰龙的表情变得古怪,他显然不明白木云这么说的意思。
  “这两样你一定都办不到,所以我是非死不可了!”木云柔柔的笑起来,神情并不因为将死而感到惊惶痛苦,反而露出一抹轻松。虚无缥缈的笑容。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让你不死,我去找你的父亲讨药。”
  蛰龙的话让木云笑出声来。
  “就算讨到了药,你也不懂怎么弄给我吃,岂不是白走一遭吗?”
  “你想回家是吗?”蛰龙冷冷地问。
  木云摇了摇铅般重的头,猛然一阵强烈的昏眩袭上来,她瘫倒在他身上,大口地喘着气说:“刚来的时候还想回家,但是现在……我只希望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气促人虚,双手紧揪住他的前襟,内心深处有强烈的感情要对他宣泄,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明白。
  心痛的感觉又来了,蛰龙有点仓皇失措,当他决定掳木云上山时,并没有考虑任何后果,也没有考虑自己是否真能养得活她,果然,人真的很难养,他不懂得如何照顾木云,如今她全身滚烫,气息奄奄,就要死在他的手中了。
  一个念头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原因,蛰龙抱起她,木然地说:“我送你回家吧!抱紧我!”
  木云愕然,惊望着他。
  蛰龙二话不说,抱着她轻轻跃上一棵古树,他步履轻盈,凌空跃起,瞬间已从几株大树之间飞窜而过了。
  树叶纷飞,耳际风声如涛,木云心焦如焚,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拉扯蛰龙的衣服,狂叫一声。“不要!”
  蛰龙陡然怔住,立在原地疑惑地望向她,她两颧赤红,无意识的摇着头,她还有好多话没有说清楚,好多心意没有表明,即便他不懂,她也非说不可了,总不能让投掷出去的全部爱情听不到一点回响,就此岑寂了吧!
  木云神思恍惚,迫切想倾诉些什么,然而真心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反倒忍不住先急切地问他。“你送我走以后,会另寻少女带回山吗?会吗?”
  蛰龙不假思索,便答:“或许会吧!”
  木云抽口气,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绞痛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孱弱的手臂拼尽力气摇撼着他,嘶叫了一声。“不要——”
  木云激烈狂乱的情绪让蛰龙一时不知所措,和她相处三天以来,他还弄不懂她为何总会出现奇怪的反应,人还真是一种奇妙又复杂的动物。
  “为什么不要?”他抚着她滚烫的面颊,柔声说。
  “把你送回去,你不就有救了吗?”
  木云按住他的手,噎着气说:“你送我走,换个别人来,那与我相处的这三天算什么?”
  “你让我很高兴,我从来没有像这三天这么快乐过。”
  木云心一沉,凄然笑着。“可是你不爱我,在我身上得到的快乐也能在别人身上得到,是不是?你根本不想要我当你的妻子?只想拿我消遣取乐!”
  蛰龙被木云的话弄得烦闷异常,他向来与人无尤,与世无争,哪懂人类什么妻子与责任,怎能有多高的道德操守?
  “你忘了我的原形了吗?”他的表情不耐,冷冷的说。“你们人何必活得那么麻烦,什么爱呀!妻子呀!简直麻烦透了!”
  木云的心像一片脆弱的玻璃,应声而碎,她压抑住椎心的痛楚,她怎能怪他!只有怪自己爱上了他这个冷血的动物;即便她已游走在死亡的边缘上时,仍无法得到他明确的回应。
  尽管他已将她刺伤得血肉模糊,但她那颗跳动微弱的心仍会因为爱他而妒嫉,她要他这一生只能有她这个女人,既然不懂得爱她,也不能懂得去爱上别人。
  “我……不走!”木云端视着他俊美的容貌,眼泪静悄悄的掉落了下来,高烧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像有层浓雾阻隔在他们中间,怎么也看不清蛰龙的脸,她知道时间无多了,急切地诉说着。“我希望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身边,不管你爱不爱我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爱你!”
  蛰龙莫名的感动了,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我爱你”这三个字会像股暖流般流经他的心口,微微发热起来。
  木云的精神愈来愈涣散了,身体瑟瑟地颤抖,她攀住蛰龙的双肩,凝聚最后一点生命力,将酌红的脸颊贴在他的鬓边,嘴唇凑在他的耳畔幽幽细语。“我要让你……这一生都忘不了我。”
  她将火热的唇迎向他,迷离恍惚地与他的舌尖狂野纠缠。
  蛰龙思绪飘荡,如遭电极般全身酥软,木云柔软的身体紧紧贴住他,间不容发,缓慢而诱惑的悄悄蠕动着,将他的欲念尽皆挑起,他看见木云眼中闪着凄艳的光芒,双腿委婉的缠在他的腰上,接纳他饥渴骠悍的身躯,姿态娇艳得令他再也按捺不住,她咬着唇急遥地喘息着,眼神义无反顾,凄楚绝决,仿佛情愿燃尽她这一生最后的火光,蛰龙无端的感到激动,沉溺在她炙热的身体里,任由她将自己带领到战栗的,欢愉的巅峰。
  近黄昏,天际露出奇妙的紫橘色,树叶飘飘撒落在他们身上,木云觉得身体很轻,轻得像落叶般飞舞不休,看见蛰龙眼中的焦虑,她深情地笑了,她可以相信蛰龙是爱她的,只是心里不明白罢了!
  尽欢之际,悲哀如潮漫淹了过来,蛰龙已感到即将发生的事了,他这一生见过太多的死亡,情绪从不曾有过任何波动,但是面对将死的木云,忽然间感到强烈的依恋与不舍,痛恨自己竟看着她烧成灰烬也束手无策,胸口只觉得无比空虚。
  天地在木云的眼前打转着,她艰辛地睁开眼睛望了蛰龙一眼,体内的血液仿佛一点一滴的从皮肤的缝隙中缓缓流了出去,心跳变得缓慢,心口也一点一点的变冷了,她自知生命的消失就在这叹息之间,急急忙忙痛苦地对他说:“我不知道自己死了以后会怎么样?但是如果世上有轮回,我生生世世都要跟着你,你既是不死之身,将来……定能……寻……到……”
  木云连最后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就已用尽最后一丝气息,双臂瘫软无力地垂下来,灵魂缥缈远扬了!
  大地逐渐昏黑,圆无人声。
  蛰龙抱着木云由滚烫而渐趋冰冷的身体,维持不变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古树下,方才有过温暖的感受,此刻又已心冷了。
  沉痛的感觉包围着他,他原是无忧、无痛、无爱、无恨,舒适写意过日子的,如今却陷入重重烦恼和伤痛之中无法释怀,当初因好奇心的驱使而将木云掳了来,绝没想到会步入此刻这样绝望的境地。
  这一夜的月亮很圆很圆,特别明亮。
  蛰龙不知道在黑暗中呆坐了多久,时间的流逝对他来说已无意义了,天空低垂的那幕黑纱缓缓揭起,东方柔淡的曙光渐现,将树枝上的积雪映照成一种奇诡的冰蓝色,千年来,他从不知冷到底是什么感觉,直到此刻,看见木云苍白似雪的脸庞,感觉寒意从她身上传了过来,好冷!
  悠然的钟声从遥远的山谷下飘过来,打破空气中的死寂,蛰龙微微一惊,凝神细听着,断断续续的木鱼声微风般飘进了他耳里,一股莫名的意念驱使他站了起来,抱着木云缓缓朝山下步去,直觉告诉他,那里将会有人教他该如何安置木云冰冷的身体。
  薄雾散去,蛰龙遥遥望见一座禅寺出现在参天的古树当中,一条不算太深的溪水横越在他眼前,他估量了一下,将木云轻轻扛上了肩膀涉水而过。才刚一上岸,便看见林中冲出数十名孔武有力的大汉,人人手持刀剑高声呐喊,一步一步朝他逼近,急速的将他包围起来。
  蛰龙不动如山,眼神冷峻地瞪视着来人,挑衅地对峙着;一点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别挡我的路,闪开!”蛰龙怒叱道。
  天隐和尚手持禅杖排众而出,目光扫向蛰龙,瞬间已洞悉一切,当看清他的元神之后,不免感到万分惊诧。
  “哎呀!真想不到啊!你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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