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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贵公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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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宋才对,我们的孩子怎么会从母姓?他该从父姓。”
“没错,我不能否认你是孩子父亲的事实,不过你别忘了我们早已解除婚约了。”沅彧不想再谈,举手阻止还想说的他,“吃饭吧。”
要扭转沅彧的观念,让她相信他的心,进而习惯有他的陪伴,只怕是急不得。宋尔儒暗暗地叹了口气。
为何他的沅彧不像其他女子?她太过有主见,也太过独立,教他有些使不上力。不过他多得是时间来偷取她的心,因为值得。
看向桌上几盘野菜,他忍不住皱起眉,“就吃这些?”
沅彧勉强撇唇一笑,“在这荒郊野外没有什么大鱼大肉,有的只是这些野菜,请贵公子多多包涵。”
“你亲手煮的我怎会不吃?我是心疼你吃这些,这段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苦。”
明知他擅长甜言蜜语,沅彧仍旧为他话中的疼惜、不舍深深悸动。
她摇摇头,“苦不苦端看用什么态度去生活,私欲太多,就算是吃山珍海味也不快乐;随遇而安,即使吃的是硬如石的馒头,也会觉得心满意足。”
他的沅彧是这么特别,所以他才会倾心。宋尔儒得意自己实在是太有眼光了。
入夜,到了该就寝的时间。
沅彧丢给宋尔儒一条被子,“你打地铺。”
“咦,为什么?”他眨眨漂亮的眼睛,“咱们连孩子都生了。”他径自在床沿坐下,拍拍身旁的空位,“不必避讳啦。”
沅彧没好气地瞪着他,好一会儿才轻缓地吐出:“床让给你吧。”与他周旋了半天,她着实累了,不想同他斗了。
好伤他的自尊心喔!
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而他破天荒头一回自动献身,她竟然拒绝。
“沅彧……”他受伤地喊着。
“睡吧。”不理他的抗议,沅彧吹熄灯火,趴在桌上睡觉。
宋尔儒见状,只好无奈地躺在床上。
直到平稳的吸呼声入耳,他霍地睁开眼,起身要将沅彧抱上床。突然,腹部一阵翻腾绞痛,他整个人跌回床上,并发出一声痛呼。
下一瞬间,灯火亮起。
被惊醒的沅彧看见宋尔儒脸色发青抱着肚子坐在床沿,慌张地问:“你怎么了?”
“沅彧……我的肚子好痛……”
他那饱含痛楚的语调揪紧沅彧的心,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但他在冒冷汗。
在这偏僻的地方要上哪找大夫啊,她焦急不已。
她拭去他额上的细汗,试探地问:“需要上茅厕吗?”
“好……”他困难地点点头。
“我扶你去。”沅彧将他的手臂环过肩,搀着他虚软的身子,费劲地走到屋后一处用四片矮木板围成的茅厕。
“简陋了点,你将就着用,好了喊我一声。”她走到一旁等着。
怎么会肚子痛呢?是吃坏肚子吗?今天的晚餐她也吃了,没事啊,还是他水土不服?
他一向不精致不入口,不美味不入胃,会是养刁的胃吃不惯野菜才闹肚子吗?
“沅彧……我好了……”他的声音更为虚弱。
沅彧又搀他回屋内,费力气将他扶回床上,她来不及收手,一个不稳,两人跌撞在一块,她整个人贴趴在他身上。
幸好,小印儿睡得沉,没被吵醒。
望进她尴尬又力持镇静的眸中,宋尔儒好想一亲芳泽……她的曲线是那么贴合着他,熟悉撩人的气息窜入鼻腔。
可惜了大好机会,他拉得虚脱乏力,白白浪费了这个偷香的好机会。
“沅彧,你好香……”即使她香汗淋漓,仍是清新好闻。
沅彧旋即奋力爬起身,极力克制骂他的冲动。真是的,人都虚弱得软趴趴了,还要吃口舌上的豆腐。
色得没得救了!
她瞪了他一眼才问:“要不要喝水?”
他微微地牵起无血色的唇,点点头。
难得看见发窘的沅彧,他的沅彧一向矜持有度。
沅彧喂他喝完水后,擦擦他唇角的茶水问:“还会不舒服吗?”
“不痛,只是全身乏力。”
“很累了,歇息吧。”帮宋尔儒拉好被子,她转身要走时,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她直觉地以为他又不舒服了。
“别趴在桌子上睡,会着凉的,上床吧,放心,我虚脱得没法子对你做出不轨的事,好吗?”他脸上满是恳求,像个生病撒娇的小孩。
要不是疼惜他生病,她真会大笑出声,不过再多的不愿与挣扎在看见他苍白的脸时全消失了。
她掀开棉被躺了进去,在两人中间塞了个枕头。
“沅彧,你这是不信任我吗?”宋尔儒俊脸上流露出委屈。
“不准拿开,睡觉!”
虽然心中有怨,他仍是乖乖听话。很新奇的经验,男人、女人躺在一张床上单纯地睡觉,他还是头一遭呢。
翌日一早,沅彧在宋尔儒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两人中间的枕头不翼而飞。沅彧无奈地一叹,枕头是用来防君子,对于他这头大色狼根本没用。
宋尔儒的睡容吸引了她的目光,老天真是厚爱他,此时的他,除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纯真得像个初生的婴孩,再精妙的词句也无法完美地形容他。
他微动了下身子,俊颜泛起一抹痴笑。
大色狼不知梦到什么邪恶画面。沅彧暗忖。
不行!她看得太痴、太沉迷,再不出门采药,待会小印儿就会醒来。
待宋尔儒转醒时,沅彧已经把药煎好,也熬了些白粥,免得他空腹喝药会伤了胃。
“呵——”他伸了个懒腰。
他还是睡不惯这硬邦邦的木板床,捏了捏酸痛的肩胛,缓缓下床。
“沅彧?”她背对着他不知在做什么。
沅彧没回头,只是交代道:“先把桌上的粥吃完,再把药喝了。”语气有丝僵硬,她以为他会晚点才醒过来。
听见他的脚步声,她急忙喝止他:“别过来!”
这下,宋尔儒更好奇了,三两步冲到沅彧身后,由上往下一瞧,陡地倒抽了口气,心跳如鼓。
沅彧正在喂奶,他吞了吞泛滥成灾的口水。
她回头对上他垂涎的色狼表情,羞恼地喝道:“转过去,不准看!”
此时,什么话也入不了宋尔儒的耳。
见他不动如山,沅彧只好自己动;没想到宋尔儒也跟着动,视线胶着在小印儿的嘴巴上。
他好羡慕喔!
气羞的沅彧,喂饱小印儿之后,迅速拉拢衣襟,转首瞪着他。没真正骂过人,不知怎么痛骂,干脆眼不见为净,抱着孩子起身离去。
见她气得要离去,他一惊。
“啊——好痛——”
沅彧急忙走回来探问:“肚子又痛了?”
“嗯……”他虚弱地应了一声。
沅彧将孩子放在床上,再扶他坐下。
“先吃些粥。”喂他吃了几口粥后,再端来药汁。“来,已经不烫口。”
那碗药看起来黑黑的,喝起来一定很苦。
“一定得喝吗?”他简直是自找罪受。
沅彧板起脸,“不喝病不会好。”
他啜了一口后哇啦大叫,“哇!好苦喔!”
“良药苦口。”她半哄半威胁地喂他喝完药。
药虽苦,但宋尔儒胸臆涨满了被照顾的幸福感,甜入心房。嗯,他怀疑自己有自虐的倾向,还很乐在其中。
第九章
“蓝姑娘、蓝姑娘,你在吗?”
沅彧被门外传来娇柔的呼唤声给惊醒,她和小印儿正在睡午觉,睡眼惺忪地下床开门,瞧是熟人不禁漾开了笑。
“挽霞,你来了,快进来坐。”
三个月前,沅彧出门采野菜,不小心跌跤,动到胎气血流不止,奄奄一息地躺在山沟里,就在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也不会有人知道时,恰巧被路过的聂问怜及挽霞主仆俩所救。
所幸,聂问怜略懂医术,帮她止了血,并接生下不足月的小印儿,小印儿也因此比较体弱难养。
她一个弱女子要在这荒野生活困难重重,也多亏她们主仆俩多方帮助,这份恩情即使为婢为奴也难以偿还。
“这是卖字画所赚的钱,以及你要我带的纸笔颜料都在这。”挽霞将手上的包袱放到桌上,“你点点。”
沅彧只是看看画具是否齐全。“全了。谢谢你,挽霞。”
“甭说这些客气话了。”她本来就要摆卖小姐的绣品维持生活,让沅彧寄卖画不过是顺便。
沅彧收好画具银两后,突然忆起一件事,“对了,你等等。”她从床下拿出一小瓦罐,擦去灰尘才递给挽霞,“这是我新腌渍的酱菜。”
“哇,又有新口味,我家小姐对你上次腌渍的酱菜赞不绝口。”挽霞打开闻了一下,扑鼻的香甜引得她口水直流。“好香喔,光用闻的口水就直流。”
“你们喜欢就好。”沅彧温雅的笑着,挽霞是个清新讨喜的女孩。
“每回来都满载而归,小姐都会念我不知羞。”她娇憨地吐吐舌。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哎呀,小姐是怕你忙着带孩子,还要做这些会累坏自己,但她吃得并不比我少。”
“沅彧!”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接着宋尔儒推门而入,“我回来了。”正想扑向沅彧,眼角突然瞧见惊讶看着他的挽霞,他止住动作。“有客人呀。”还是个美丽的姑娘。
挽霞满脸羞怯朝他微微颔首。“蓝姑娘,他是……”
显然,挽霞也逃不过他天生无敌的魅力。“他是……朋友的兄长凑巧经过。”沅彧说了个较不启人疑窦的答案。
宋尔儒眼底闪过一抹不快,看向挽霞时,不改他的风流习性,自然而然露出骗死不偿命的笑容。“在下宋尔儒,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挽霞。”
“哇——”小印儿转醒不见人便哇哇大哭,沅彧飞奔过去抱起他哄着。
熟悉的体味,熟悉的声音,让小印儿止住哭泣,小脸漾起了笑。
沅彧回身瞧见谈得热络的两人,淡淡的酸楚涌上心口,觉得自已好像误闯别人的家,是多余的人。
又或是踏进与她不搭的世界,破坏了美感,显得突兀与格格不入。
她不打扰他们,抱着孩子走出去。
沅彧茫然地走着,当她回过神来,入眼是一片枫林,温暖的阳光柔柔地穿过层层迭迭的枫叶洒落了下来,她整个人笼罩在柔美的光晕中,浮躁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当初会选择在这落脚就是因为这一片枫林,来到这她的心特别宁静。
想起小时候在枫林之中,爹教她识字、母亲在旁磨墨的情境。
那时候的她好幸福。
沅彧低头望着怀里睁大眼盯着她瞧的儿子,现在她也很幸福。
“小印儿,你是娘的惟一。”顿了顿,她难掩无奈地轻问:“小印儿,你不会怪娘吧?自私地让你在没爹的身份下出生,但娘保证会用全部的爱来爱你的。”
不知过了多久,沅彧见天色微微地暗了下来,这才起身回家。
她甫走出枫林,眼前不明的晃动教她吃惊地退了一步,眨眼想瞧个仔细,一抹人影已立在她面前。
“沅彧,你吓死我了。”宋尔儒埋怨道,一字一句充满关切。“你一声不响地离开,一个多时辰没回来,我像无头苍蝇到处找,深怕你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发丝微乱,额间布满汗水,可看得出他有多急了,急得连一向最重视的外表都不在乎,她的心深受撞击。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再也不准你一声不响地离开。”
沅彧点点头。
“我肚子饿了。”宋尔儒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咱们回家吧。”
“沅彧,你来推推,看顺不顺手?”宋尔儒兴冲冲地朝正逗着小印儿玩的沅彧招招手。
“推什么?”沅彧抱着孩子走到他身旁。
一整个下午,他就埋首在一堆木材中敲敲打打,不知在做什么。
“瞧!”宋尔儒将心血结晶推到她面前。
那是一辆有四个木轮,中间有围杆的椅座,上方有可翻动的遮屏,后方则有着辅助推把的推车。
“这是辆推车。”沅彧微讶,看不出只消动动口就会有人争相将他要的东西捧到面前让他挑选的贵公子,会劳动自己亲手去做,还做得有模有样。
“聪明,不愧是我喜欢的沅彧。”
老是瞧沅彧无论做什么事,总得背着小印儿,宋尔儒不舍她这么劳累,因此他就打造出这台婴儿推车。
他喜欢的沅彧。
一句令人心醉的爱语,她微微震了下。
他真诚的面容让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可也明了无所不爱的他,对任何女子都真,但也因为如此,即使明深知他花心,还是无悔地献上真心,连她也不例外。
“想什么脸色这么凝重?”宋尔儒轻抚着她的颊。
沅彧拉下他的手,指下肌理的异样令她翻过来一看,他手掌磨得又红又肿,她心疼地问:“痛吗?”
他立刻垮下俊颜,“痛。”身体挨向她,撒娇道:“好痛的——”
看穿他的把戏,沅彧退开一步让他落了空,“我来试推看看。”
显然努力还不够,对于他的亲昵,沅彧还是会徽微反抗。
“等等!”他拿来小被子铺在椅座上,再把小印儿放在上面。“可以了,来,推吧。”
她绕着前庭的小院子推了一圈,“很顺手。”
“我很厉害吧?”
沅彧微笑地颔首,“嗯。”
的确,他的构想和手艺着实教她吃惊。
“那是否有奖赏呀?”他指指自己的唇瓣,一脸的期待。
“饿了呀,那我去煮饭。”
“不是啦,我要的是吻,嘴与嘴相碰的吻。”怕她又找借口拒绝,他干脆自己来,迅速低下头在她嫣红的芳唇上啄了下。
睇着偷香成功面带得逞笑容的宋尔儒,沅彧慢慢地攒起眉来,她怕自己会习惯有他的陪伴。
她蹲下身逗弄着推车上的小印儿,状似随意地问:“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闻言,宋尔儒唇边的笑容冻住了,“你要赶我走了?”
他那像是迷路小孩的语气听入她耳里,教她有些不忍,“你出来不少时日了,你家人会担心。”
他松了口气,“放心,我早已飞鸽传书回去报平安了。”
“嗯,那也好。”沅彧站起身,看着他道:“我想回去看看,那就请你帮忙看着屋子。”
宋尔儒误以为沅彧让他留下来,几乎要喜极而泣,但她下一句话把他从云端打了下来,他一时还无法接受。
“你说什么?”
她撇开头不去看他,“你可以留到我回来。”
“我要跟你一同回去。”
“不好!”沅彧不假思索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
“我不想和你一起回去,会招惹闲言闲语的,别忘了我们是毫无相干的陌生人。”
又用那老掉牙的理由否决他。“怎么可以说我们是毫无相干的陌生人?”宋尔儒微怒,“孩子都生了,我们的牵扯可深哪,我绝不让你一个人带印儿上路。”他顿了顿,又说道:“我是印儿的爹,我有责任保护他和你的安全,让我孩子的娘毫发无伤地回家。”
这次他绝对会把沅彧盯得牢牢的,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严肃的神态与理直气壮的理由令沅彧无从反对,此时的他一反平常玩世不恭的模样,浑身散发一股威严,令人不敢反驳。
她默然无语。
一早,熹微的晨光从窗缝照射进来。
宋尔儒翻个身,大手在床上摸索着。
咦?怎么没人?
顿时,他惊惶地弹坐起来。
一转头瞧见正在忙碌的人儿,这才放心地吐了口气。
他跳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沅彧身后,正想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时,沅彧突然开口道:“别过来。”
在宋尔儒三不五时要占她便宜的调教下,她的闪躲已训练有素。
唉!最近他都吃不到豆腐,好没成就感喔。
宋尔儒安分下来,瞧见她正在准备干粮,便道:“咱们要起程回家啦,等我,我收拾一下就好了。”
他忙着收拾衣物,突然听见关门声,“咦?”他回头高喊:“沅彧,别丢下我呀!”他抓起包袱立刻跟了上去。
追到外头篱笆门时,他猛然想起,最重要的木梳忘了带。
待他回屋取来木梳,沅彧已经走远,他连忙施展轻功追上去。
看见熟悉的背影,他飞扑过去。“沅彧!”
沅彧飞快地往右移动,让他扑了个空。
然而,他只是呆了下,不死心地又朝沅彧靠过去。
“别动,别靠近我三尺内。”
“沅彧,你好无情、好冷漠。”
“我说过我不要跟你一起回去。”
“好嘛,好嘛,我离你一尺远,不过你得让我跟。”他把“一”说得很模糊、很小声,试图蒙混过去。
“三尺。”
哇,他的沅彧精明无比,一点都无法诓骗。
“缩短一尺好不好?”他讨价还价。
“三尺。”她是没得商量的口气。
“好啦。”
但沅彧可不相信他会乖乖遵守,对他,不能掉以轻心。
事实证明,沅彧的推测是对的。
一个上午就在宋尔儒锲而不舍的粘贴过去,而沅彧不断斥喝中度过。
他乐此不疲,沅彧却气恼不已,他把“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发挥个彻底,让她要骂不得。
中午时分,他们找了个荫凉的树下用午膳。
沅彧掏出大饼,撕了一小口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宋尔儒坐在一旁不敢开口,因为他又把沅彧惹恼了。
“咕噜——”他肚子发出一连串的声音。
沅彧望向他,他笑得很开心,因为沅彧终于肯理睬他了。“我肚子饿了。”
不忍心让他饿着,沅彧将大饼掰了一半给他,才又慢条斯理继续吃起来。
忽地,推车里的小印儿放声大哭。
宋尔儒眸光一亮,“印儿也饿了。”
他兴奋个什么劲?
沅彧斜睨他一眼,起身抱起小印儿。
宋尔儒眼睛睁得老大,深怕错失一饱眼福的机会,好期待喔。
哪知沅彧丢给他一条手绢,“走到三步外,背过身,把眼睛蒙上。”
“啥?”他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有必要这样吗?”
“你不肯合作,那我就到别的地方。”
在这有他保护,让她到别处去哺喂他不放心。
“好啦,好啦。”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夕阳西下时分,天空成了最佳的画布,它被晚霞染成五颜六色,数只飞鸟仍不舍归巢,安宁中有些凄凉、有些凄美。
沅彧坐在大石上静静观赏。
随着季节、气候的变化,每天的夕阳都会呈现不同的美,教她看了心底总会盈满感动与赞叹。
直到夜幕逐渐笼上天际,沅彧方才起身,回头一望,本该在那的人已不在。
他走了是吧。
终究受不了她走了……
她敛眉低头看向襁褓中睡得正香甜的儿子。今后,是真的只有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了,我的小印儿。
不是想斩断彼此间的牵系,如今期望成真,为什么心头会涌现止不住的怅然和失落呢?
沅彧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冷冽的晚风袭来,吹醒她的失神。
少了他,日子依旧是要过啊——
尽力忽视心底的疼痛,她必须为今晚打算。
是她贪看了夕阳,眼看赶不上住店。
她记得,方才路上曾经过一间破庙。
她转身朝来时路走去,准备今夜在那儿落脚。
“沅彧……”晚风送来微弱的呼唤声。
她摇摇头,嗤笑自己的妄念。
怎么他才走没多久,自己就开始想念他,居然幻想他在呼唤她。
沅彧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脚步声,她觉得奇怪地抬起眼,意外迎上宋尔儒的笑脸。
“还好赶上,我怕你担心地乱跑呢。”
除了怔愣地瞅着他瞧外,她作不出任何反应。
她还以为他不要她走了。
内心激昂不已,直至此时,她才知自已有多企盼再见到他,心已陷落到无法割舍的地步了。
“天色暗了,不好赶路,我在前头的破庙里生了火,到那住一宿吧。”
她的鼻头泛酸,声音沙哑地问:“你离开就是去破庙生火?”
“是啊,怎么了?”
她有些不对劲,宋尔儒把脸凑到她面前,呼吐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沅彧红着脸退了两步,掩饰慌乱的心,“我们……走吧。”
原本一头雾水的宋尔儒蓦地笑开嘴。
沅彧在害羞!
呵呵……他愉悦地跟上快步走远的沅彧。
第十章
微弱的抽噎声止住沅彧往前走的脚步。
她转头看看四周,声音好像是从一旁那棵大榕树上传来。
沅彧举步走近,仰头望去,她看见一截胖胖的小腿儿。“小娃儿,你在哭吗?”
那方没了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传来细弱的声音。“我……下不去……”啜泣声又起。
“你别哭,我来想办法。”她寻找周围有什么可用来救人的东西,一回头她迎上数步外笑嘻嘻等着她求他的宋尔儒。
又一次的,她推翻了他的臆测。
“看着孩子。”她决定要亲自来。
见沅彧卷起袖子,准备爬上树干,宋尔儒开口了:“等等,我来!”他舍不得让她滑嫩的皮肤受到一丁点的擦伤,更遑论让她有跌下来的可能。
他来?沅彧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趁她处于怔愕,他快速地偷了个香。“这是奖励。”
沅彧预期的气恼让他笑得开怀,因为这可是他连日来好不容易偷香成功的一次。
“乖,等着。”他轻而易举地跳上树抱下个白胖的小女孩。
他从沅彧跟中瞧见了崇拜,那是他自个儿解读的。
“怎么?被我的英姿给煞到啦。”
沅彧白他一眼。
难得对他另眼相看,他又不正经。
感觉到怀中一片湿,宋尔儒低头一看,急忙要放下小女孩,她却死巴着不放。
“喂,小娃儿,你的泪水、鼻涕克制一下,别抹到我身上来啊!”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即便是身穿粗衣布裳也无损他的风范。
但依他对品味的要求,他可不容许自己有丁点瑕疵出现。
“喂,你听见了没?啊——你别……”那小女孩似要跟他作对,他话还未说完,小女孩已把眼泪、鼻涕全往他衣服上擦。
他垮下双肩,他的衣服毁了。
沅彧忍不住轻笑出声。
“沅彧……”他都一身狼狈了,沅彧还没同情心地笑他。
她唇角仍是藏不住的笑意,“我喜欢这样的你。”这样的他很可爱,不再感觉高攀不起。
宋尔儒是愣了下,而后痴痴地笑了起来。“你喜欢我啊。”
沅彧白了他一眼,他这人怎么断章取义只听他喜欢听的。方要开口解释,一阵急切的呼唤声传来。
“小雅!”一名长相柔美的姑娘急步朝大树跑来,身旁伴着个粗壮汉子,身后还跟着一群孩童。
“小姨……”小女孩一瞧见亲人便在宋尔儒怀中跃动,让他忍不住低吼。
“喂,你不轻耶,别跳了,我的手臂快断了。”
那位柔美的姑娘一把抱过小女孩,“你没受伤吧?”
“没,是他救了我。”小女孩肥肥短短的食指指向宋尔儒。
那名姑娘一颗心全挂在外甥女身上,直到外甥女的提醒,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望向宋尔儒想表达谢意。
这一望,一双眼睛再也转不开。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心里不由得对他产生爱慕。
又是一个抵挡不住宋尔儒魅力的女人。
而他呢?依然是有了美人便会浑然忘“她”。
掩在面纱下的唇瓣酸涩地勾起,沅彧不发一语地推着推车离开这会让心扯痛的地方。
“这是姑娘你家娃儿啊,真可爱。”宋尔儒心情大好,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弄脏他衣服的小女孩还挺可爱。
他伸手捏捏她白嫩的脸颊,小女孩不怕生地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沉浸在宋尔儒如沐春风的笑容里,吴文佩一颗心怦怦跳着。“小雅和其他孩子玩躲猫猫,爬到树上却下不来,这些孩子跑到我家通报,我们这才赶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宋尔儒的笑令吴文佩羞怯地垂下脸,轻轻地一福,“谢谢公子帮助。”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一旁的汉子突然开口道。
吴文佩轻点头,“公子救了小雅,可否请公子移驾敝庄?让我们好好款待,以表谢意。”
“这就得问问我娘子的意思了。”宋尔儒转首想询问沅彧却愣住了,“咦,人呢?”
一阵冷风吹来,似乎在嘲讽他的后知后觉。
吴文佩大受震撼。“公子……娶妻了?”
“我该走了。”怎么要走也不叫他一声?走得如此漠然,好像跟谁生气一般……生气?他突然恍悟,难道……沅彧是在吃醋?为这想法他几乎要笑了起来。
等着,沅彧,我来了。
“公子!”吴文佩万分不舍地对着渐远的背影追问:“可否告知你的姓名?”
风中飘来温雅的声音:“小思不言谢,小名也就不必告知了。”
“啐!手气真是背。”
在赌坊里大战三天三夜,不仅银两全输个精光,还欠下一屁股的债。
“昌老大,这下该怎么办?赌坊的人说三天后若还不出两千两,一只手抵一百两。”一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大胖子心慌地问。
“能怎么办?我萧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在乎。
“我还没娶媳妇,我不想死。”
萧昌撇了下唇角,“李外,你怕死就反击回去啊。”
李外的脸立即垮下来,他会跟随在萧昌身旁,是因萧昌有一身不错的武功,能当他的靠山,可萧昌行事全凭他兴之所致。
这会儿,他话中意思是自己的死活自己管,这下他必死无疑。
“办法不是没有,搞个免本钱的大买卖。”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一开口即吸引伙伴的注意,他眼神闪了下,“譬如去抢劫钱庄。”
“哈哈!不愧是王久,这真是好办法。”萧昌拍着手,赞成地笑着。
三人嚣张地大声谈论,也不怕人听见那见不得人的内容,沅彧眼眉动也不动,推着推车要越过他们。
陡地,她的手被人一扯。
沅彧反射性地甩开,连忙拉着推车退了两三步,轻声地问:“你想做什么?”
“想跟你‘借’点钱来花花。”
钱乃身外物,给他们便是,没必要死守着,找来麻烦。“二十两,这是我所有的财产。”
她很合作地掏出钱袋交给他们,便要离去。
萧昌身形更快地挡在她身前:“别走。”
沅彧颦眉道:“钱都给你了,你还要做什么?”
方才手中的触感滑嫩难忘,他目光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她,瞧不出她宽厚衣物下的身材如何。“娘儿们,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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