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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贵公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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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该说是她贪得无厌,想拥有爹和娘那种情深不渝的感情,但只怕这是个奢望,既然如此,倒不如干脆放弃。
“好吧,就依你的决定。”她疼惜女儿,所以答应。
“谢谢娘。”
晌午时分,一男一女相偕进入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忆白楼”。
不待店小二招呼,径自走向后院,来到一间僻静的雅房,方要打开门进去,一道人影从里头窜出。
“小初,你回来了。”基于异性相吸的原理,人影当然是投向佳人啰,可惜不如他的意,他笔直地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
抬头迎视懒懒睨着他的好友,宋尔儒促狭地眨眨眼,“凛,吃醋啊?”
“不错。”对方很大方地承认。
“好小子有你的,追回了老婆。”他捶了夜凛的肩一拳。
“宋公子,好久不见。”昔无初浅笑礼貌性地打招呼。
面对佳人,宋尔儒很自然展露明灿耀人的笑容。“小初,你太见外了,叫我尔儒。”
“别理他。”夜凛搂住妻子的肩。
“凛,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是朋友,无初是你的妻,理所当然也得叫得……”肩膀被人赏了一拳,终止他的长篇大论。
孟水漓赏了想反击的宋尔儒一记凶悍的白眼,拉着昔无初进房。
“无初,咱们别理两个小家子气的‘大’男人斗嘴。”特别加重大字,要他们自觉丢脸。
两个男人了然地对看一眼,乖乖闭上嘴跟着走进房里。
识时务者为俊杰,凶女人可是惹不得。
“我去吩咐小二上菜。”孟水漓是忆白楼的主事,但真正的老板却是宋尔儒。
“小初,来,喝茶。”宋尔儒为昔无初斟了杯茶,也不管正牌丈夫就在旁,直对佳人献殷勤。
夜凛瞪他一眼,“尔儒,你也太过现实。娘子,你就叫声宋大哥,为夫讨一杯水酒。”
都几岁的人了还爱耍嘴皮,昔无初不禁莞尔,顺从夫婿的要求轻唤:“宋大哥。”
宋尔儒愉悦地应了声后,才心甘情愿地赏夜凛一杯酒,还佯装好心地说:“喝吧,小心别噎着。”
这时,敲门声响起,宋尔儒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娃,他端起迷人的笑脸问:“小丫头,你找谁?”
“请问,你是宋尔儒吗?”莫桃不受他笑容的影响,音调平板地问。
常听爹说,宋尔儒是沅彧姐姐的未婚夫,可是他嫌沅彧姐姐丑,迟迟不娶沅彧姐姐,所以她讨厌他。
“我是。”
“这是要给你的。”莫桃塞了张纸条给他,掉头就走。
宋尔儒挑高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纸条,还来不及看,纸条便被劫走了。
“劫匪”是凑巧回来的孟水漓。“咦,情书呀?”
“残害幼苗,连这么小的娃儿你也不放过。”夜凛摇头道。
“此言差矣,是那小女娃挡不住我的俊逸风采才对。”
“别吵,我念给你们听不就得了。”
“那就念吧。”宋尔儒摇着手上的扇子,一派潇洒的模样。
“有事相商,明日申时三刻落尘崖见,蓝沅彧。”
“啪”地一声,他手上的扇子落了地。
“蓝沅彧不就是你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吗?敢情她是来催婚的。”夜凛说着风凉话。
喝茶压惊的宋尔儒,闻言含在口里的茶水,悉数喷了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夜凛动作极快,挥袖将射来的茶水尽扫两侧。
“喂,卫生一点。”
“你少乌鸦嘴了。”
是他日子过得太闲散,老天爷看不过去,特地派蓝沅彧来惩罚他吗?
那惩处未免太过严厉了吧?
他以为一直拖着婚期,谅蓝沅彧再厚脸皮,也不敢来逼婚。
谁知她脸皮之厚,唉——
他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吗?
谁来救他脱离苦海啊……
第三章
一抹深紫色的身影站在落尘崖上,任由风阵阵吹过,拂得纱帽衣袂飘飘。
那身影仰望一望无垠的蓝空,目光凝视着在天际自在翱翔的苍鹰。
踩在落叶上的声音,让沅彧收回目光转过身来。
宋尔儒在距离她五步的地方停下脚步。
幸好,她脸上蒙着一层深紫色薄纱,要忽视她那难以入目的脸不算难事。
他不假思索地露出面对女性时的微笑,“你……”忽来的一阵寒风,吹开沅彧的面纱,对上她那丑陋的面容,直吓得他咬到舌头。
好恐怖的长相啊!
虽说,面纱在瞬间又回复原状,但惊心的恐怖画面难忘,教他说得有些结巴。“你……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他那嫌恶的表情,令沅彧感到深受伤害,随即,她平抚下受伤的情绪。
不能怪他,她这般奇特的容貌怕是没有几个人受得了。
“今天我找你来,是要同你商量婚事。”
“婚事?”他惊叫了声,声音之大惊起栖息于枯树上的群鸟振翅飞离。
该不会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教夜凛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吧?
“是的,你该不会忘了我俩有婚约吧?”
“我……我没忘。”他从喉咙里滚出话来。
一向无碍的口才遇上了丑女,怎么也施展不开来。
瞧他那副受惊的表情,是以为她来逼婚的吧。沅彧弯了唇线,缓缓地说:“我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他小心翼翼地问。
沅彧沉默了会,直到宋尔儒的一颗心提上喉咙口,她才开口。
“我想退婚。”
“退婚?”宋尔儒瞠大漂亮的眼睛,他有没有听错?
“是的,退婚。”沅彧读出他的表情,“你没有听错。”他心里的想法全写在脸上,是被她吓坏乱了方寸?还是他本性就是这样率真?
宋尔儒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原来她不是上元节那日对他一见钟情,垂涎他的男色来逼婚的。
“为什么?”冲口而出的问题让他一惊,他的口气竟像个弃妇,哈!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退婚,他求之不得。
但让一个面貌丑陋的姑娘退婚,他大大不是滋味。
“为什么?你不会是想娶我吧?”沅彧反问。他会这样问,不就是自尊心作祟,被她这个无盐之貌的丑女要求退婚,他会做何感想可想而知。
“当然不是。”他急于撇清。
“那不就结了,你我都无意这门婚事,就解了吧。”
他一直拖延婚事,不就是盼会不会有转机,现在,机会来了,他岂有放弃的道理。她这样算不算做了件功德?
她把人生大事说得像是做买卖,不合意就退货,她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宋尔儒暗忖。
迷惑只是短暂,虽说被退货的他有些不快,但终于能甩掉麻烦,他也松了口气。
“就照你的意思。”对他来说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不必背负背弃婚约的不义之名,又可甩脱掉她。
“你可以对外宣称,是我蓝沅彧自知高攀不上宋家,主动要求退婚,而你们宋家不过是应了我的请求罢了。”她不卑不亢地说。
宋尔儒紧张心情松懈下来,这才注意到她的声音极为好听,轻柔酥软,有如温柔的春风。
可惜啊可惜。
这样好听的声音,若出自美人嘴,不知会如何扣人心弦。
唉,老天还真会捉弄人。
“这是作为婚约信物的白玉祥凰坠,物归原主。”沅彧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他。
他那一只是叫瑞凤坠吧?他不知丢哪去了。“瑞风坠我没带出来。”
“等你找着再差人送过来吧。”一个无意这桩婚姻的人,她不认为他会细心地将信物妥善保存。“言尽于此,告辞。”她轻挪脚步,转身离去。
宋尔儒不解地目送她离去。
等你找着——
她怎么会知道他把瑞风坠搞丢了?
平静的生活一连过了月余,直到某人来访才掀起波动。
宋尔儒穿过拱门,依照杜薇的指示,他来到后院的一间厢房前,里头传出阵阵笑语及清朗的读书声。
从窗户看进去,只见一群小鬼头规矩地坐着认真听沅彧上课。
他瞧着瞧着,不禁有些失神,实在是沅彧的声音太过醉人。
她的容貌依旧丑陋,可是她的笑,带有一股令人如沐春风的魔力,他是不是脑袋坏了,才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沅彧姐姐,外头有个人。”飞凤注意到宋尔儒的存在。
沅彧抬头一瞥,淡淡蹙起眉,随手捞来纱帽戴上,缓步踱出,可是有个小小的身影动作比她快,抢先护卫在她身前指着宋尔儒叫骂。
“大坏蛋,你来做什么?”
对于莫桃的无礼,宋尔儒只是扬扬眉,没有生气。“小丫头,我有得罪你吗?”
“有,你欺负沅彧姐姐,就是得罪了我。”莫桃一手叉着腰,一手用拇指指着自己,气愤地道。
“小桃,我曾教你这般待人吗?‘莫桃捍卫她的举动令她感动,但她不愿让人以为莫桃是没有教养的小孩。
“好态度是用来对待好人,他这个坏蛋就不必了。”
“小桃!”沅彧轻斥一声,莫桃百般不愿地噤声退到一旁。
飞凤用手肘撞了撞她,小小声地问:“小桃,为什么你叫他坏蛋?”她对眼前相貌俊挺的宋尔儒感到好奇。
“是他害沅彧姐姐被外头的人取笑。”莫桃不悦地嘟囔,她讨厌宋尔儒。
“哦,原来他就是沅彧姐姐的未婚夫。”说话的人是飞龙。
“已经不是了。”无伤插嘴。
“他配不上沅彧姐姐。”柳柳下评论。
沅彧转头对上来客,语气淡然地问:“有事吗?”
“不急,等你上完课再谈。”宋尔儒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收起。
沅彧思忖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正想宣布下课之际,飞龙突然冒出惊人之语。
“喂!大坏蛋,就是你抛弃沅彧姐姐的,沅彧姐姐人这样好,你不要我要了。”沅彧姐姐常给他糖吃,他很喜欢她。
他拍胸脯保证道:“沅彧姐姐等我长大,我娶你。”
沅彧蹲下身,掀开面纱看着飞龙,“我这么丑,你还要吗?”
“要。”他说得毫不迟疑,“沅彧姐姐人丑心不丑,沅彧姐姐的好,飞龙懂。”
“谢谢你。不过飞龙,婚姻大事是不能随便允诺的。”当初就是有人把戏言当真,才造成她有张骇人的脸。
“为什么?”
“等你长大,我也老了。”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飞龙号搔搔头呵呵地笑。
沅彧站起身,轻击下掌,朗声道:“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
好不容易才送走那群小娃儿,尤其是以护卫她为使命的莫桃,沅彧几乎把口水都说干了,好累,她怀疑明天嗓子还发得出声音吗?
沅彧揉揉额角,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看向宋尔儒。
只见宋尔儒静坐在软垫上,只手托腮昏昏欲睡,他的容貌俊美若女子,却不见丝毫脂粉味。
她看得有些痴了。
没有嫉妒、没有羡慕,纯粹的欣赏。
此刻她心中更加确定解除婚约是对的。
两个面貌极端的人,怎能凑在一起?
“你找我有什么事?”沅彧开口打破沉默,召回正在和周公下棋的宋尔儒。
他打了个呵欠,“他们终于都走了。”接着他又伸了个懒腰。
不雅的动作他做来,也是好看极了。
“你找我做什么?”她再问一次。
宋尔儒整整仪容,容不得有丁点瑕疵破坏他的完美。“我是来道歉的。”
闻言,她心头窜过一股莫名的情绪。“为什么?”她讶然他这个风流不羁的贵公子会对个丑女说抱歉。
“外头的流言。”偶然听见三姑六婆说长道短,方知她主动要求解除婚约之举,竟让人当笑话看,众人的嘲笑话语说得极为难听。
他是巴不得退婚没错,但伤害一名女子来达成目的并不是他乐见。
况且女人是用来疼惜的,虽说蓝沅彧激不起他想疼爱的心情。
“不用了,这我早就料到了。”看来他倒算是个君子,除了拖延逃避有些不该。其实也怪不得他,是双方家长太过一厢情愿才会定下这桩婚事。
不可爱的女人!他是基于有失对女性的爱护才来道歉,她还拿乔。
等等,她说这情形早就料到,意思是她明白会被传得很难听,仍让他对外说是她高攀不上要求解除婚约,此举毁坏的是她的名声,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
难道……她是因为体谅到他的难处,不惜毁损自己名声放他自由?
可能吗?有哪个女人肯这么做?
他迷惑不已。
“以后你还是别来较好,若引来更多流言,麻烦的是你自己。”沅彧警告他。这是为他好,也是为自己求安宁。
呵!挺新鲜的,貌比潘安的他也会有不受欢迎的一天。
顽皮的心思被勾起,宋尔儒把迷惑暂摆一旁,反正,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目前他另有打算。
“嗨!”宋尔儒兴高采烈地朝踏入书房的沅彧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沅彧目光对上坐在后面、脸上带着笑的宋尔儒,惊讶地问道。他那阳光的笑容着实刺眼,她随手拿过桌上的纱帽戴上。
显然地,对她的警告,他并没有放在心头。
“来上课呀。”
很快地,沅彧平稳了情绪,语气平板地问:“上课?什么意思?”
“上课还会有什么意思,就是坐在这,像他们一样听你讲课呀。”他指了指人人手上一串糖葫芦的小鬼头。
看来他们是被收买了,对于他们,她有纵容的笑意,但对不受欢迎的,她无法好礼相迎,冷冷地道:“好玩吗?若玩够了请出去。”
“我没那么无聊开这种玩笑,我是真的来上课的。”宋尔儒俊逸的脸庞依旧带着笑,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
“小女子不才,只识得一些字,教教小孩勉强可以,实在没什么丰富的学识,宋公子来错地方。”
“蓝姑娘客气了。”他还是不走。
她话说得够明白,他仍旧没有移驾的意思,沅彧不禁有些恼,“对不起,寒舍简陋,不适合你这样尊贵的大少爷来访。”
宋尔儒环视一圈后点点头,“是有些简陋,但不失风雅。”
沅彧抿紧唇,仿佛这样她才不会破口大骂。
飞龙拉拉她的衣袖。沅彧姐姐似乎不高兴。
“什么事?”她语气温柔地问,感受到飞龙因她微露的情绪而不安。她是怎么了?一向淡漠的性子竟为外人产生波动。
怎么差那么多?宋尔儒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沅彧姐姐,你是因为他坏,所以不让他留下来吗?可是他请我们吃糖葫芦,看来是有意认错,沅彧姐姐,你就原谅他,让他留下来同我们一起上课啦。”他为宋尔儒求情。
一串糖葫芦就让宋尔儒从大坏蛋晋升为好人了。沅彧哑然失笑。
“好嘛,沅彧姐姐,多一个人上课也比较热闹呀。”看他长得很好看的分上,飞凤就帮他说话。
“是啊,飞凤说得对。”无伤附和。吃人的嘴软,收了人家的好处好歹也得回馈一下。
“就答应他嘛,沅彧姐姐——”柳柳软言央求。
一个个都倒戈了,除了默不作声的莫桃。
糖葫芦不吃白不吃,但她莫桃绝对不会帮大坏蛋说好话。
睨了眼凉凉地摇着扇子的宋尔儒,沅彧决定顺了他们的意。就随他吧,他贪的是一时的新鲜有趣,待他了解其实平淡无奇,自然不会再来。
“坐好。”沅彧轻击掌集中他们的注意力,平常这个时辰课早就进行一半了。“那我们先来复习一下,把上次……”
“等等,我有问题。”宋尔儒举手发问。
“又怎么了?”沅彧捺着性子问。
“你上课时不把纱帽摘下来吗?”对她的不耐烦他视而不见,有礼地问道。
“我……”对着宋尔儒灿烂的笑脸,沅彧多少有些自卑。
“沅彧姐姐以前上课都没戴呢。”飞凤声援,众人点头支持,“我们不习惯。”
沅彧既恼又无奈地卸下纱帽。
她告诉自己,既然他不怕她丑陋的面目,她也不怕他看。
“这下我可以正式上课了吗?。”
宋尔儒笑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瞟了他一眼,沅彧回到课程上,开始有史以来最累人的一堂课。
第四章
其实在最初她丑陋容貌冲击过后,再看沅彧并没有事先的难以入眼。
宋尔儒托腮静静看着浑然不觉的人儿。
被人忽略的感觉还真难受。
从他进来也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她竟没有发现,全神贯注在画画上。
画完最后一笔,沅彧备感成就地绽开笑容,搁下笔小心地拈起棉纸,准备移至窗台风干,倏地——
“呀!”沅彧惊叫一声。
“唉,你终于注意到我了。”宋尔儒的口气极为哀怨。
“你来多久了?”
“有好一会儿了。”
沅彧微笑,笑中带点尴尬,这是她的坏习性,一旦全心投入某件事便会浑然忘我。
“也只有你会忽视我的存在。”
想他走到哪,必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偏偏碰上她,他的魅力毫无用武之地,况且她还是他曾拼命想甩开的人。
他起身走到桌旁。
方才,瞧她画得入神,不忍吵她,直至现在他才见着她的画作。
“画得真好!”
品画,重神韵强于技巧。即使将物品临摹得再像,它仍旧是张画,但若能将物的神韵表现出来,才能赋予画灵性。
而沅彧的画不仅完美地将莲的神韵表现出来,就连绘画技巧也无从挑剔。
“你们铺里卖的画,原来都是出自你之手!”他惊诧地发瑰。“那些画极佳。”是城里的文人士子极求的丹青墨宝,作者隐名且画量不多,大约一个月一幅。
沅彧的脸颊涌上抹赧红,她是首次听见外人称赞她的画。当初是听从娘亲的建议,在书肆一角摆卖她的画,纯粹是为兴趣并不是赚钱。
“我也来画一幅。”宋尔儒铺上新纸,执笔蘸墨在纸上挥毫。
他以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入形,“这是你上课严肃的模样。”
沅彧轻笑出声,他的画可爱讨喜,不过……
“人还要再丑一点。”他画得太清秀了。
“我眼中的你就是这样。”
她抬眼望进他的眸子里,心跳莫名快了起来,她力持镇定,声音略微沙哑地说:“再画一张。”
沅彧看着他低首绘画,心里思绪翻腾。习惯人看她丑,说她丑,他的短短一句话,竟教自己产生短暂的迷失,她是怎么了?
“猜得出来是谁?”宋尔儒噙着笑意问道。
沅彧开怀笑出声来。“是气呼呼的莫桃。”
“答对了!她每回见着我都是这副脸孔。”他鼓起腮帮子夸张地模仿。
“哈!哈!哈!”这不是沅彧的笑声,四颗头颅在门外笑得人仰马翻。
飞龙不怕死地说:“真的好像莫桃喔——”语音未落,他脑袋被赏了一记爆栗子。
“谁?”他咬牙愤恨回头一瞧,见是黑了半张脸的莫桃,气焰立刻矮了一截,“会痛耶。”意思意思地抱怨了句。
莫桃面无表情越过挡在门口的四个阻碍,径自走到位子上坐好。
“俊俏大哥,你惨了。”飞凤好心提出警告。
宋尔儒以眼神向沅彧求救,哪知她根本置身事外,微笑地看着他。
他灵光一现,又提笔画了一张画,递到莫桃面前,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莫桃也有可爱的时候,瞧。”
莫桃随意地瞟了眼,慢慢地脸色缓和了,默不作声地将画收下。看在他有意悔改的分上,她就不再跟他计较,她这叫“有容乃大”。呵,她很聪明嘛,上回沅彧姐姐教的成语她会用耶。
宋尔儒轻吁口气,同沅彧交换会心眼神。
倏地,其他的孩子蜂拥上来,吵着要宋尔儒帮他们作画。
“我也要!”
“画我啦。”
“我比较可爱,比较好画,我先。”
“俊俏大哥是世上最好看的美男子,所以先画我啦。”
“先安静的人先画。”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四双眼睛直看着他,小手指着自己,希望自己就是下一个。
“人人有份。”见他们兴奋地欲开口尖叫,宋尔儒立刻附上但书,“但得让我安静地画才行。”
闻言,他们立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是她看错了,误将他视作与时下一些含金汤匙出世的富家公子仗着家世耀武扬威,原来他竟是这样和善好相处。
沅彧温雅地笑着看他为孩子作画,其实他的加入倒不算是件坏事嘛。
梧桐树上有数只小鸟,叫声啊嗽,凉亭里的人儿手持锐刀削着竹片,口里哼着小调。
屋顶上躺着一个人,眯着眼,托着腮,那盈耳的旋律,仿佛春风拂过翠绿杨柳,湖水涟漪微微荡漾动人心神。
突然,那优美的歌声戛然而止,代之而起的是轻柔的问话。
“上头的阳光好吗?”
“还不赖。”
沅彧低垂的脸庞浮起温笑,“这么好的天气,不享受一下是很可惜,不过何必跑到这里,阁下的家也有屋顶,躺卧起来也较舒适。”
“这儿的风水好啊。”宋尔儒轻巧地飞跃下来,迎上眉眼都在笑的沅彧,“你非得这么嘲笑我吗?”又不是他自愿,打头一回从正门进书肆来,产生的谣言不计其数,现在只要他一靠近,就有一堆人盯着他瞧,他只好不走大门改成翻墙。
“翻墙的功夫了得。”沅彧意有所指地赞许,不久前他从某闺阁翻墙逃出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宋尔儒撇撇嘴,“我当作赞美啰。”他摇着扇子一派潇洒地走入凉亭里。
不是听不出她的暗讽,而是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光景,何苦跟自己过不去,若凡事斤斤计较,那不知气白多少根黑发,划不来。
瞧见沅彧将细竹削得很光滑,他好奇地问:“削竹做什么?”
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们日渐熟稔,现在除了课堂时间外,宋尔儒也常来找她。
“上课要用,莫桃他们吵着要做纸鸢。”提到那群孩子,沅彧表情明显柔和起来。
“我帮你。”宋尔儒拿了根细竹与刀片,学着沅彧削起来。“你不唱了吗?”余音缭绕耳际,回味无穷啊。
沅彧点头,持刀的手动作利落地削着。
“真的不唱了?神声天喉,怎能缺少知音?”他很愿意当她的知音。
“自娱之兴,不需知音。”沅彧温温婉婉地拒绝。
“可是我好想听。”他垮眉扁嘴,表情是可爱得叫人发噱。
沅彧见状,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唱嘛,看在我帮你削竹的分上唱嘛。”他一脸讨好地说。
望着他真诚又令人心动的容颜,惟有性情冷酷的人才拒绝得了他。她移开目光,清脆悦耳的音符从嘴里跃出。
宋尔儒收起玩心静静地聆听着,唇边始终漾着笑容。
一丝甜蜜的感觉在两人之间流动,缓缓流入各自的心房。
突然——
“哎呀!”宋尔儒痛叫了声。
看他拼命甩手,沅彧很自然地拉过他的手瞧。
一根小木屑插入他的食指指腹,她小心地挑出木屑,一滴血珠跟着渗出,她本能地一吮。
沅彧那自然诚挚的关怀,宋尔儒的心被重重击了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
当她抬眸迎上他注视的双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合宜的举动。
她的脸颊顿若火烧,如烫着般放开他的手,
“我……”她呆呆地望着他,不知该做何解释。
“你的嘴唇好柔软喔!”宋尔儒技巧地化解彼此的尴尬,压下心口莫名其妙的感觉。
沅彧低垂脸拿回他身前的削竹用具,“你别削,我自己来就好。”
“唉,没想到削个竹片不是那么容易。”宋尔儒佯装抱怨。
他孩子气的口吻逗得她勾起微笑看他,“熟能生巧,你不用气馁。”
“喔。”他十分受教地应了一声,轻笑道:“那方才被打断的歌唱也该继续。”他不着痕迹地将方才轻松气氛带回,可他心底隐约地明白似乎有些不同。
纤指轻拨弦,琴音流泻,柔美的嗓音逸出,回荡湖心。
心头有股情绪在骚动,不知着了什么魔,他就是觉得烦闷,就是觉得浮躁,忽视美人朝他轻送的秋波,心不在焉无法尽情享乐。
目光更会不由自主地飘向他的指尖,拇指轻摩挲着食指。
直到一声娇柔的“爷”,才唤回他飘游的思绪。
程思思偎进他的怀抱,嗓音酥嫩得似能滴蜜,“奴家唱得如何?”
“使入迷醉。”不过没沅彧的好,他忍不住在心底比较。
“那可有什么奖赏啊?”
“一个吻。”宋尔儒往她艳红的樱唇啄了下。“够不够?”
“人家不来了。”她一脸娇羞地捶他。
“当真不来?”
“你坏!当众家姐妹的面前欺负我。”话虽这么说,程思思反而更偎向他。
宋尔儒抬起她的小脸,“你不就喜欢我这调调,真的讨厌吗?”邪气的话语教他说来,一点也不让人反感。
“明知道人家一颗心全给你了,嘴巴不过嚷嚷罢了。”
“嘴真甜。”
“你怀疑我的真心?我对你是真心的,盼能与你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听起来挺不错。”
闻言,程思思立刻把握机会,要求道:“以前碍着蓝家姑娘与你的婚约,如今婚约解除了,你何时要接我到宋府呢?”
他可是她从良的惟一人选。
不仅是她对宋尔儒投注了感情和心力,她更是过怕了逢场作戏、送迎往来的日子,她要的是能富贵终老的生活。
“这可就伤脑筋了,絮影也说过相同的话。我虽风流,但若真的娶妻,往后我只想对我娘子一个人好。”
他可不想三妻四妾弄得自己两头不是人。他对每个女人都是真心的好,美人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都会尽力成全。
她厌恶极了商絮影什么都要跟她争,从花魁位子到宋尔儒。
“只要能陪在你的身旁,我不求什么正室之位。”她企图以无悔真心感动他。
“我可消受不起太多美人恩。”
程思思心下一沉,淡淡地别开脸。
她明白宋尔儒的意思,他并没有喜爱她到把她娶回家的地步。
美人颦眉惹人心怜,宋尔儒拥她入怀安抚,“来,吃菜。”他微笑地转移话题,不许下任何承诺。
他夹了块梅干扣肉喂她,程思思软化了身段。
宋尔儒拿着木筷要再夹,“哎呀!”指腹传来刺痛感让他轻呼一声。
“怎么了?是筷子伤了你。”程思思看了眼掉落桌上的木筷,转而斥骂伺候在旁的丫环。“小环,怎么拿这等粗劣的木筷给宋公子用,玉筷呢?宋公子如此尊贵,现下伤了公子的手指,你就算砍下十根指头也不够赔。”
小环眼泪马上滴了下来,她得罪了大财神,会被嬷嬷打死,她不断地弯腰道歉。
“宋公子,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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