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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权奸-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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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人,用在什么样的地方,一把抓起来,不是个个都是人才,就算歪瓜裂枣,用对地方。照样也能放出夺目的光彩。

“你先下去吧,拿着我的手令去审问搜查莽布支,弄成铁证如山,逻辑严密。后来莽布支不是又逆袭大非岭了吗?”李岩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待吉温退下后,李岩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这事怎么跟慕容兮兮说呢?那小妮子,鬼精灵一个,不好糊弄。

李岩叫人把冷霜儿悄悄叫进寝帐,今儿为了招待那帮河西陇右的军将,可把她累得够呛。

星眸贝齿,瞧着冷霜儿被爱情滋润得鲜亮的脸庞,李岩怔怔看了半响,忆起她像影子一般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少次有了她逢凶化吉……叹了一声。

那一种目光不叫怜惜,而是温柔,那一种声音不叫动情,而是情深,冷霜儿的心,忽然患得患失起来,望着李岩不声不响。

这样痴心情重的女子我能负了她么?用一辈子去怜她爱她,让她一世静好,生如夏花。李岩又叹了一声:“霜儿,我想在一月后娶了你——”

不等三年之约了?冷霜儿心房瞬间被喜悦溢满,粉拳如雨落在李岩胸前,娇嗔道:“想娶我有这么为难吗?为何这般连声叹气?”

“唉!”又叹了一口气,李岩才幽幽道:“同时还得娶慕容兮兮,岂不委屈了你?”

弄了半天,为了安抚吐谷浑部,拿我做陪衬,冷霜儿呆了半晌,道:“张若兰还在大马营草滩,永穆公主在长安望穿秋水地等着你,这般随意地把女子娶回家来,看你日后怎么交待?”

“我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么?只不过人在世间,有多少事能够快意酣畅,我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罢了!”李岩的伤感惹来了冷霜儿的怜爱:“不用多说了,大局为重我懂,就照你说的办吧,只是那慕容兮兮也是个痴情女子,往后也别辜负了她。”

冷霜儿凝视着李岩,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烈焰般的唇封住了他嘴,李岩轻轻抽去她的碧玉簪子,一瀑幽亮的青丝如水般泄下,此处情浓似火,那管帐外冰天雪地……

翌日下午,中军大帐外,吉温面有得意,步履轻快,皇甫惟明与莽布支勾结议和的书信被他搜出,刚才小李节帅的羽林亲卫召见,他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凑巧,正要邀功请赏呢。

行至中军大帐内外,却见顶盔贯甲的羽林亲卫纷立,一个个脸色肃然,手按横刀,森寒的目光扫了过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两名羽林骑上前,手拿麻绳,将自己捆绑起来。

这才是数九天当头浇下一盆冰水,吉温感到寒冷彻骨,小李节帅的心思难猜,一会儿用我,一会儿绑我,究竟想干什么?

“慕容游击,吐谷浑的公主,慕容兮兮,你们控告吉温滥杀吐谷浑部民,现在他被绑了进来,我问几句,之后要杀要刮随你们。”河西节帅李岩坐在翘头案后,容色威严。

我的天!小李节帅果然要将我作替罪羊?他昨日还叫我去办案子,这怎么回事?吉温脑子“嗡”的一下糊涂了,看见甲胄整齐的羽林亲卫,浑身像筛子一般抖着。

197。安抚

工容游击,吉温在叶谷浑都有丹制浩冤案。滥杀丹手二岩不问慕容兮兮。却转头问她的哥哥。

动手拿人的可是我,与吉温何干,慕容兆此时不明就里,害怕火落到自己身上,出来辩解道:“吉监军有吐谷浑长老通敌叛国的书信,有他们签字画押的口供,怎么叫制造冤案,滥杀无辜?吉监军翻着大唐律,明明白白说,谋逆叛国,罪及九族。

慕容兮孕一听。气愤之极,胸口起伏不定,却不好与自己的哥哥争辩,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秦马军监军吉温,你有何可辨?”李岩却对慕容兮兮视若无睹,面色沉静,给了吉温一个自辩的机会。

如果我扯大唐律小李节帅,慕容公主都不会饶了我,只能另辟蹊径,火烧眉毛的时候,吉温竟也来了急智,仰天叹了一声:“我这全是为了慕容家,为了吐谷浑部啊,谁能识得我的良苦用心?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吐蕃征服吐谷浑有几十年了,你们多少父祖辈倒在吐蕃人的藏刀和马蹄下。吐谷浑被抢掠去多少牛羊骏马,金银女子?”

语调铿锵。吉温声声催问得急,让慕容兮兮不由低头沉思。

“可这几位吐谷浑长老忘了,他们的亲朋好友也忘了,他们勾结吐蕃,奴性十足。心思狠毒,让慕容家陷于满门被害的命运,这还不算,再进一步说,西吐谷浑部将招来灭族之祸!”吉温站直了身子,越说情绪越激昂,仿佛他也是个西吐谷浑部的部众,为了部众的安全,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口才,要不是还想装会儿,李岩真想拍起巴掌喝起彩来,瞧不出这严刑逼供的狠角色,事轮到自己头上,也不是孬种,这番唱做俱佳的说辞,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日后到吐蕃整事,就是他了。

“嗯,虽然你用心良苦,但行事过激,就算我认可你了,慕容兮兮她会原谅你吗?那些可都是她的亲人哪!”李岩绕过翘头案,抽出折铁刀,双手捧着,递到了慕容兮兮的面前。

“西吐谷浑部的公主,你要是认为这吉温该杀,就一刀杀了他,为族里的人报仇。如果你觉得他罪不至死。那我就让他去对付吐蕃人,折磨吐蕃人,为你们倒在吐蕃刀下的父祖报仇。不管你怎么决定,一月后,我都会在大通堡按照吐谷浑的婚俗娶了你!”河西节帅李岩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这是给慕容兮兮一个台阶下,这吉温再怎么不对,可他是李岩的人,这么容易杀了他?李岩说要明媒正娶她,日后必定不会薄待西吐谷浑部。

李岩眼神中带着温柔的笑意,等着慕容兮兮的决定,他的话却如块石头般落在她心湖上,一层一层起着波澜,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小李节帅会按吐谷浑的礼节迎娶我!看哥哥高兴得合不拢嘴,他是得偿所愿,以后西吐谷浑部真的会如小李节帅说的,猪羊满圈,牛马成群,在青海湖畔种上金黄的油菜花,紫色的首蓉,那一片色彩缤纷的花叭…

我若杀了吉温。小李节帅以后还会这般温柔地待我吗?

心湖浪起。不止微澜,慕容兮兮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脑海中却反复重现的都是部族慈祥的老人,可爱的孩童”折铁刀锋利无比,可断刀破甲,慕容兮兮咬牙提刀,一刀狠狠向吉温戳了过去,,

“兮兮,不可感情用事!”秦马军使,游击将军慕容兆的惊呼出声。

这一刀却没停,吉温惊恐万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无可奈何地眼见着刀尖逼到自己的面前。

折铁刀已触到吉温的棉甲上,李岩是彻底失望了,不由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慕容兮兮。你没想到你在床榻上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手里拿着折铁刀,眼睛竟不眨一眨,叫你动手就一下过去了,可参狠的。

你真的把我看成了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纨绔子弟,你这一刀把吉温给杀了,就算一月后娶了你,那还有什么味道,难道还会与你柔情蜜意,长相厮守吗?

你这个脑子里只有仇恨的女子,不懂我安抚西吐谷浑良苦的用心,让我失望之极,成了亲,一个人去过吧。

种种猜测在李岩脑中闪过,却不知慕容兮兮手腕一翻,刀锋跟着一挑,“卡”的一下地挑开了吉温身上绑着的麻绳。

没听到预料中吉温的惨叫声,李岩不由睁开眼睛一看,却见吉温身上的麻绳不见了。正奇怪怎么回事,就听她用刀指着吉温说道:“吉监军听着,我可不是手下留情,这次放过你,是让你为吐谷浑赎罪,对付吐蕃人。要是你敢对吐蕃蛮子心慈手软的话,你信不信,我手中的刀照样能在你身上刺个透明的窟窿!”

吉温脸吓得一脸惨白,拼命地点头,生怕慕容兮兮要反悔。正是报应,你也有被人吓惨的时候,给你个教也好,免得以后不听招呼,李岩心中暗道。

慕容兮兮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瞧见李岩一脸惊愕之色,噘起了小嘴,这么做。全是瞧你小李节帅的面子。

哦,慕容兮兮明白过来,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他杀了我族里这么多亲人,还不得治治他,出口恶气。再说了,一月后我嫁给你,大唐的小李节帅,此时不为我西吐谷浑部讨一下公道,婚后还不被你们汉人瞧不起。

慕容兮兮捧着折铁刀走到李岩面前,把折铁刀丢在帅案上,冷冷蹦出两个字:“还你!”

这下轮到李岩尴尬了,干笑两声,然后装作沉痛道:“这都是个,血的教,慕容游击,吉监军都要牢记,太宗皇帝视四海一家,夷夏同体,独爱之如一,不可再起纷争,手足相残”

这两个醒事的自然明白小李节帅的意思,下次碰到这样的事,将叛逆大唐的杀个精光。剩下的自然都是四海一家。

不用霹雳手段。怎显出小李节帅的菩萨心肠?

第三卷 河西大将 198。抢亲199。龙种骢驹

198。抢亲

吉温受了番教训。有些畏首畏尾,待慕容兄妹离开后,才上前禀道:“陇右节帅通敌卖国那件事,取证口供都办妥了。”

“好,吉温,我们在国子监就是要好的同窗,一块儿收拾王宝真那伙……我对你一直寄予厚望,玉不琢,不成器啊!”李岩掏心掏肺地感叹,打一棒,还得给颗甜枣不是。

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吉温配合得也好,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地道:“卑职才能低,今蒙下小李节帅信重,终生难忘,为了节帅,就是南山的白额猛虎我都敢抓,丢了性命也在所不辞。”

李岩听了这番效忠宣誓般的表白,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从今儿起,你就是节帅府的录事参军。去管理战俘营,多挖挖朝中大臣与吐蕃勾结的线索,尤其是王准和他父亲,以前就打过御酒的主意,后来又出了吐蕃人袭击永穆山庄的事,我怀疑这事与他们有关。”

那我得好好表现一番,去了小李节帅这块心病,王准以前还想告御状,置小李节帅于死地,我那些手段,管够他喝一壶的,吉温满是横肉的脸上闪过一丝儿狞笑。

一月后,青海湖畔。

昨日碧波连天的青海湖,今日却是琼川银渚,一大早起来掀帘看山色,入目白雪皑皑,老了峰峦,好一个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

堆满厚厚积雪的大通堡张灯接彩,杀牛宰羊,鼓乐喧天,透出股热闹喜庆的劲儿。

西吐谷浑部要嫁公主了,嫁给威名远播的大唐皇子,河西的小李节帅,吐谷浑的男女老少脸上都带着喜色,吉温那场对吐谷浑部的清洗仿佛一场暴雨,现在人们心头如雨过天晴,现出道彩虹来。

一队羽林骑过来了。俱是一色儿神骏的白马,马上的羽林骑一身棉甲,系着红色围脖,年轻勇剽,看起来神采飞扬,吐谷浑妇女热辣辣的眼神瞟过来,像要吃了他们似的。

这年头,吐谷浑跟随吐蕃,与大唐连年交战,也战死了不少青壮男子,再加上大清洗剩下来的寡妇shu女,为了民族同化大业,羽林骑得到暗许,轮批休假,都去大通堡做几天上门女婿,喜欢的还可娶了她们。

河西军在大通堡附近驻扎个一年半载,为西吐谷浑部添丁加口,任务重呀。

十六抬挂彩的箱子装满了金银彩锻,狐裘锦被,后面还有百匹青海骢,百头黄牛。百只羊,那迎亲送礼的队伍排了好几里长,看得吐谷浑人啧啧称赞。

大通堡昔日的王府,现在的秦马军军衙。

婚礼从一大早开始,一直喝酒宴乐到黄昏,眼看该举行婚礼的仪式了,可就是不见新郎的身影,负责司仪的吐谷浑长老都有些着急了,新房里的两位公主还等着呢。

军衙附近,一伙蒙面武士正藏身在院宅里,身着羽林骑的棉甲,为首的年青武士一挥手,压低了嗓子,喝道:“行动!”

其中几名武士取下蒙面布巾,大大方方晃着膀子过去,从军衙后院的侧门走到秦马军身前,装着酒醉,把住秦马军的肩,嘴里含含糊糊说道:“兄弟,今儿小李节帅成……成亲,真……痛快,去喝几杯!”

身后一伙蒙面武士乘机,一涌而入,值守的秦马军还没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被羽林骑用弓弩和横刀,将他们逼到房里锁了起来?

新房里,一身大红色的喜装,披着白狐裘的慕容兮兮有些耐不住性子,误了良辰吉日。自己可不打紧,霜儿姐姐不是跟着受委屈?

这场婚事,冷霜儿明白李岩的想法,不过是安抚吐谷浑的人心罢了,不必太过较真。

门帘儿掀开,一个年青的蒙面武士冲了进来,朝冷霜儿使了个眼色。

说是迟,那是快,冷霜儿已摸出了飞刀,只觉得那眼神,那身形非常熟悉,才没有立刻将飞刀掷出去,否则还能容他走进新房内。

那青年武士一把拉过慕容兮兮,揽入怀中,故意变了嗓子道:“慕容公主,小将曾在哈城西门遇见你,心中爱慕得紧,今天要将你抢回去,做我的新娘。”

吐谷浑盛行抢婚的风俗,家贫无力娶亲,青年男子便用抢亲的法子,将新娘抢回去,双双私奔。

慕容兮兮明白这个。可自己在外面也没个相好的,除了小李节帅,可小李节帅是明媒正娶,送来了彩礼的呀。

哪个胆大的羽林骑暗恋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抢小李节帅的老婆,慕容兮兮涨红了脸,用力挣扎起来,被他紧紧搂住,却反复挣脱不得。

瞧了片刻,冷霜儿认出了蒙面的年青武士。笑吟吟地道:“这儿都还有一位新娘,岩哥儿,一道抢去吧。”

岩哥儿,李岩,慕容兮兮明白过来,转眼成了只温柔的小猫,李岩亲了她一下,左手拉着她,右手伸向冷霜儿:“快,外面备好了马匹。”

慕容兆已叫了好几批人去请新郎,心里装着事,慕容兮兮有些任性,自己这个大舅子一天不落实,一天不安稳,扫了院子里一眼,司仪正焦灼地望着自己,满院子的宾客喝得醉醺醺的。

一伙蒙面的羽林骑从洞房冲了出来,把院子里猜拳闹酒的,聊天打屁的,向门外张望等待的一群人都看得瞬间呆住了。

谁敢来抢小李节帅的老婆?

拖着霜儿和兮兮,那个蒙面的年轻羽林骑,经过慕容兆身边,低声吩咐道:“舅兄,客人还需你照顾,我先抢了她们回去。”

是小李节帅,他也学贫家子弟来抢亲?慕容兆被弄得哭笑不得,见他们冲出了军衙,才在后面笑着吆喝了几嗓子:“抢亲了,小李节帅抢亲了!”

院子里这才爆出一片大笑,来自吐谷浑的宾客更是兴奋,拉着河西军将说起这抢亲的许多趣闻逸事。

小李节帅娶老婆,也是按吐谷浑婚俗,抢的,一抢抢两个,吐谷浑宾客意犹未尽,这事回去得给老婆孩子讲讲,在部落里显摆显摆。

骑在紫梓马上。怀里搂着慕容兮兮,背后被冷霜儿抱住,李岩策马向青海湖畔飞驰而去。

地上是纯洁松软的白雪,路旁银装素裹的树木,在紫梓马的起伏的节奏中向后慢慢倒退,羽林亲卫带着铁连钱,远远地跟在后面。

小李节帅要把我们抢到哪儿去?看这个方位,难道是湖心山,传说中的龙驹岛?

“到了!”李岩轻轻勒住紫梓马,跳下马来,紫梓马驮着三人,一路狂奔,丝毫不觉得累,不住地昂首嘶鸣,兴奋得很,似乎挺熟悉这儿。

抹了一把紫梓背上的细密的汗珠,李岩手上满是血色的汗水,赞了一声:“果然是汗血宝马!”

“这是新房么?”慕容兮兮已经惊喜地叫出声来。

一座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拱形冰宫兀立在湖畔,李岩凝视着两个美人儿,解释道:“半个多月前,河西新军破冰捕鱼,我瞧见这冰块厚,也结实,便用了造石拱桥的原理,造了一座水晶冰宫,刚刚完工,兮兮,霜儿,怎样,这新房还满意吗?”

慕容兮兮心房瞬间被喜悦填满,一时情动,凑了上来,给了李岩一个香甜炽热的吻。

岩哥儿太会讨女孩子的欢心了,冷霜儿酸酸地臭他道:“好倒是好,可这里面能住人吗?”

怎么不能住人?你在雪窝子里养伤,趴了一个多月……李岩也不与她争辩,牵着她们的素手儿,进了水晶冰宫。

冰宫内四面晶莹剔透,隐隐透着光,地面铺着木板,正中宽大的床榻铺设着防潮的熊皮褥子,上面悬挂着红罗鸳鸯帐。红白色彩相衬,让冰宫多了不少新房的喜庆,六尺高的直墙全是冰块砌成,还有一排排柱头冰柱,支撑着上面的交叉拱顶,一眼瞧过去,富有节奏般的韵律。

一边啧啧称奇,冷霜儿的目光穿过一块半透明的冰墙,可以隐约看见远处的雪山,湖心的龙驹岛。

夜色如同染墨,在天地间慢慢扩散。

春宵一刻灯前影。

灯前两双美目凝视,李岩温柔地为她们脱了衣衫,她俩一块儿钻入大被,灯光明暗变化,红色的绸缎大被隐隐闪现着美丽的光泽,大被下露出两双白皙如莲的玉足来,到了这紧要关头,李岩还等得及么?急不可耐地钻入大被,一番颠龙倒凤……鸳鸯红罗帐中传出的声音销魂蚀骨……

到了夜半,云收雨歇,三人披衣而起。

几盏青铜雁鱼烛台上插着红烛,在水晶冰宫中高低错置,烛光柔美朦胧地照,李岩坐在铺着熊皮褥子的冰凳上,慕容兮兮与冷霜儿与他依偎在一起,透过冰宫的透明的拱形屋顶望着天宇。

今夜晴好,明月像玉盘儿似的皎洁,繁星满天,熠熠生辉,让人沉醉。

李岩与两位美人儿在冰宫中赏了会星月,取下腰间横笛,步出水晶冰宫,在月色下吹起横笛来。

明月的清辉洒了下来,让冰雕玉彻的世界更加皎白,冰宫附近,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广寒宫一般,只是嫦娥今夜也做了新娘。

笛音在这月下奏起,清越宛转,悠长似水,仿似从笛孔中流出的汩汩清泉,融入柔美的月色,静静流淌。

余音未绝,月下传来龙吟般的清啸,久久不停,跟着蹄声得得,敲击着青海湖冰面,一匹神骏的青色的马形怪兽披一身月光,在李岩和两位美人儿的视线中,踏冰溅雪而来。

199。龙种骢驹

,让马形怪兽距离李岩百来步迄。便停下了脚步,口斤度公低低的兽吼,带着敌意。

紫樟马不知怎么,跑了出来,到了慕容兮兮身边,兴奋地打着响鼻,嘶鸣着招呼那匹马形怪兽。

“湖心山,龙驹岛,难道是传说中的龙种聪驹?怪不得紫樟马常喜欢在这儿溜达,有时长嘶,与龙吟声相和。”慕容兮兮低低地惊呼了一声,青海聪的故事在吐谷浑可是世代相传,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果然有龙种的事?李岩想到《隋书》上的记载:吐谷浑有青海,中有小山。其俗至动辄方北马与其上,言其龙种。尝得波斯草马放入海,因生聪驹,日行千里,故世称青海聪。

日行千里的青海聪,李岩的目光炽热明亮,忽然心有所感,走到紫粹马跟前,问道:“那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伴侣?”

汗血宝马通灵,在月光下轻轻点了点头,李岩靠近马首:“去与它说说,我们都是朋友,请它喝酒。

名马爱酒,也是有故事的,就如唐初名将胡国公秦叔宝的坐骑忽栗驳,毛色青白相间,雄壮威武。忽兽驳像人一样喜爱喝酒,酒后不但不会醉眼昏花,反而精神百倍,声如虎豹,万马一听皆惊,胡国公过世,忽雷驳嘶鸣不食而死。

取出随身带的羊皮酒囊,李岩给紫樟马灌了一口,放开了它,将酒囊打开塞子,放在冰面上,用雪块将它底部稳住。

退了二三十步远,李岩取出横笛,放在唇边,身子微微前倾,一段春花烂漫,百鸟争鸣的曲子在唇边指尖流淌出来。

紫粹马过去,与那马形怪兽交颈挨鬃,状甚亲昵,李岩一曲奏罢,却也洒脱,将羊皮酒囊放在地上,转身拉着冷霜儿和慕容兮兮回水晶冰宫里去了。

在水晶冰宫过洞房花烛夜,恍然如梦,如同月宫里的仙子一般”李店与两位美人儿大被同眠,床榻上的一夜的风流快活自不必细述,睡到日上三杆还未起,慕容兮兮一早起来,就盛了豆子去喂马,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岩哥儿,紫樟马没回来!”

没回来?走了,我们在冰宫内贪欢,人家龙种也不闲着,李岩套上棉甲,和冷霜儿到了昨夜放羊皮酒囊的地方。

酒空了,酒囊丢到了一边,李岩笑道:“喝了我的酒,就是我的朋友,你这龙种想逃也逃不掉,多选些神骏的母马,就放养在这附近,霜儿,兮兮,我就做个牧马的汉子,咱过一段牧马放羊的轻松日子。”

这话听起来心儿像掉进蜜罐,慕容兮兮嗔道:“想得到美,青海湖的屯田春耕,你不操心了。还有星宿海的战事?”

不过几日,湖畔便建起了一个小营地,放养着几十匹母马,全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名马,李岩练完河西新军,或者处理完政事,隔三差五的都来这儿溜达一圈,放下一袋酒,离得远远的,就在月下吹会横笛,然后离开,龙种戒心甚重,相距始终在百步之遥,李岩从没有与龙种靠近过,瞧清楚它的模样,倒是紫棹马和七八匹母马,去了龙驹岛,还常回来享用慕容兮兮为它们准备的美食。

日月山脚下的青海湖畔。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眼下这时节,是青海湖最冷的时候,一支大军不顾天寒地冻,络绎不绝地翻过了石堡城那条山脊小径,在青海湖畔扎下营来。

这个冬天是陇右节帅皇甫惟明最难熬的日子,与吐蕃大论莽布支密议陷害河西军,却被莽布支算计,在大非岭上折了好几千兵马,丢失了大批粮草辐重,皇甫惟明也是遇变不惊的人物,将军情隐瞒不报,一再催促王忠嗣率威成军强袭大非岭,王忠嗣也争气,未折多少兵马,竟一举拿下了牧马。

现在左威卫郎将王忠嗣率陇右,朔方挑选出来的精骑,沿唐蕃古道的切吉草原,大河坝,温泉,花石峡,黄河沿,一路攻城拔寨,占领驿站石堡,扫荡吐蕃部落,进境神速,眼看就要打到星宿海。

皇甫惟明瞧着眼热,摘桃子的事谁不会,也不管这天气寒冷,物资准备得充足不,亲率一万陇右军,挥师西进,意图兵锋北指,打到逻些去,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不止河西军能战,陇右军也不弱!

河西节帅李岩那个法子,凿冰捕鱼不是可以解决军粮么,还有王忠嗣率军抢的牛羊粮草,这让陇右节帅皇甫惟明自信满满。

几骑羽林从北而来,快马进了陇右军大营,牵马步行,到了中军大帐前,为首的亲卫校尉经通传后,掀帘而进,信

皇甫惟明展信细阅,一脸的沉静,瞧不出喜怒,淡淡道:“小李节帅相邀,我定当前往

那书信上寥寥几句,却在他的心湖上投下巨石,掀起惊天的浪来:“皇甫节帅钧鉴:吐蕃大论莽布支现在为河西军的座上客,他一心为吐蕃求和,要与皇甫节帅商议未谈完的事,请务必拨冗一见。”

一直让他寝食不安,愁白了头的事终于还是来了,自己与莽布支往来的书信,是不是都落在李岩手中?以他对付吐蕃的那些厉害的手段看,怎么这会儿竟没有一丝儿动静?

难道这件事还有转圈的余地?原本想率军远征,将在外君命不授,立个大功,让朝中的太子党为自己辩解。

可这件事被河西节帅李岩现在就提了集来,又是在他的地盘上,这一段路的粮草军需还得仰仗他不是,凿冰捕来的鱼,也不可能天天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即皇甫惟明就拿定了主意,带上牙将王思礼和一群牙军亲卫,由羽林骑带路,沿着冰镜似的青海湖,匆匆向北飞驰。

河西军大营外,用冰雪筑了三道三尺高的羊马墙,羊马墙之间有河西军巡逻值守,?面是好大一片营帐,首尾相连,一眼望不到边,皇甫惟明一行还未接近,便听见里面震天的喊杀声传来。

皇甫惟明暗自佩服,这数九寒天也不歇着,难怪河西军能连战连捷。

在大营外等了一会儿,皇甫惟明只听见军营里擂鼓三通,寨门大开,百多骑羽林知道龙卷风席卷而出。

“河西节帅李岩,见过皇甫节帅,中军大帐里请,顺便校阅河西新军李岩在马上拱手道,脸上说不出的亲切。

校阅?这么客气?皇甫惟明心头虽有疑惑,儒雅的脸上满是肃然之色,缓缓策马进了河西军大营。

看他肃然君子的模样,颇有儒将之姿,就走到给钱,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是勾结吐蕃的汉奸,李岩的眼光扫过陇右牙将王思礼,对他微微一笑。

这是成军未久的河西新军么?站得那个整齐样,就像一刀切下的豆腐,目光犀利,那是杀过人见过血的眼神,王思礼暗暗吃惊,河西新军,数月前不过是一群牧奴罢了。

牙将王思礼被请到偏帐,自有人招呼他。

宽阔的中军大帐已摆好了酒宴,现在河西节帅李岩除了练军,就是筹划明年河西青海的屯田移民,春耕种植等事,清闲许多,食物花样翻新,也变得精致起来。

有美酒佳肴为伴,也没瞧见吐蕃大论莽布支,帐中只有李岩与自己,皇甫惟明沉得住气,频频举杯劝酒,言谈风雅,要不是他设计陷害河西军,李岩没准会和他交上朋友。

酒醉饭饱后,接下来该说正事了。李岩挥退左右,叫人带来了被俘的吐蕃大论莽布支。

这是哪位雄健高大的吐蕃大论莽布支么?一脸的顾废憔悴,原本高大的身体有些佝偻,也没让他闲着,不劳动者不得食,吐蕃人不是视鱼为神么?李岩天天让他捕鱼去,这不,身上的袍子还带着股鱼腥味。

“大唐与吐蕃,本是舅甥之国,要交换什么东西开设互市即可,用不着纵马提刀抢来抢去,眼下仗打到这个份上,那是亲者痛,仇者快”。李岩抚腕叹息道。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他话里的意思,现在打够了,要坐下来和谈么?要甫惟明只是点头赞同,不发一语。

“皇甫节帅素有远见,大唐得与吐蕃议和,你说呢,莽布支大论?。李岩见皇甫惟明不接招,转身问起莽布支来。

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莽布支躬身抚胸道:“大唐的西海郡王,当今的吐蕃赞普是先皇帝宿亲,又蒙中宗皇帝送金城公主入藏,嫁给他,大唐与吐蕃和好如一家,唐蕃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你看看,都是一些才智高绝之士,对唐蕃的关系看得深远,皇甫节帅,你就带着几名心腹集信,组成议和使团,前往逻些议和,把没有干成的事干完,得有始有终不是,顺便也让吐蕃派出议和的使节 就金城公主吧,其它人,我也没兴趣见李岩言辞亲切,脸上挂着笑容。

出使吐蕃?我和你李岩地位相等,同为一方节度使,你也配命我出使吐蕃,皇甫惟明冷哼一声,沉下脸来。

第三卷 河西大将 200。卧榻之旁201。河西诗派

200。卧榻之旁

中军大帐,静得针落可闻。

门帘儿一响。亲卫校尉高仙虎大步进来,朗声禀道:“报小李节帅,那陇右牙将王思礼见了吐蕃千户麹丹巴,还没怎么用刑,就将勾结吐蕃的事儿痛痛快快地招了,他宁愿以死谢罪,只求小李节帅不要祸及妻儿。”

“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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