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兴宋-第16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另外,你其实不用那么快的赶路。如今完颜阿骨打已经病重,完颜宗翰现在管事,前段时间据说完颜希尹出兵经略北安州(今河北承德附近),俘获了辽国皇帝护卫耶律习泥烈,得知辽天祚帝在鸳鸯泺……金国已经决定出兵南京府,顺路擒拿辽国皇帝与灭辽,无论你怎样赶路,等你到金国的时候,大约燕京已被金国拿下了。”
“什么?”赵良嗣吃了一惊,马上问:“大人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随着金国做好对大宋的军事准备,金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去年金国扣押宋商的船只,其实就是为了封锁金国军事情报,刚才时穿说的消息,其实是透过高丽王侨的渠道打听到的,但赵良嗣根本不是个合格的间谍,不曾受过任何系统化情报培训,所以,消息来源决不能告诉他。
时穿跳过这个话题,说:“港口恰好有几艘温船(温州造船厂出产的方头船),我用其中最大的一艘温船送你过去,我再派五十名护卫随你上船,护送你去金国,如果返程你来不及从登州登岸,那就从黄河北支流进入河道,在霸州登岸,直接去雄州找使相。我会让船在霸州等你十天,如果你还有事要去金国,那么请在十天内赶回霸州,船会载你去金国——这趟返回之后,你大约用不上船了,请把船放归登州。”
赵良嗣感觉到时穿很不少好话,便不愿在此久留,起身说:“使相急命,我不好停留久了……时大人,请让人引路,我打算连夜登船。”
“慌什么!”时穿堆上了笑脸,突然变得很好说话:“你一路急赶,暂且在我这里用点酒水,我这就给你安排船……哦,使相让你找我,肯定不能让你空手去金国,我还要给你准备一点送给金主的礼物,赵大人,你且跟……林冲,你领赵大人下去吃饭。”
林冲鞠一躬,领着人下去。不一会儿,赵师侠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凑近时穿低声问:“可要安排人过去,激活我们安置在复州的探子?”
“复州已经没用了!”时穿摇头:“辽东道路难行,人在复州,出去打听中京府的消息,等落实清楚,消息已经过时了。我有一种预感,我预感金人已经出兵,我预感燕京的辽人几乎没有抵抗,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打通中京府的消息渠道。
你去找环娘,让他精选十余名好手,混在赵良嗣的护卫队及船员中,金人一定会放赵良嗣登岸,船却要留在港口待命,护卫队里的探子只让他们带着眼睛去,凡事不要轻举妄动,能把看到的传回登州就是功劳。至于那些伪装船员的,让他们竭力于码头上的守卫交好,多与当地奚人、高丽人、渤海人打交道,争取混个脸熟,以便今后方便。”
稍停,时穿又补充:“还要派人去复州,把战马都拉回来,牧场已经没必要设了,宋金一旦翻脸,牧场的背景隐瞒不下去,数年努力,咱不能便宜了金人。”
赵师侠怅然:“真到这时候了?……没想到啊……好吧,我这就去找环娘。”
转回酒宴,厅里的歌舞依旧喧闹,时穿这时候仿佛置身事外,对大厅内的喧闹呈现出一股疏离的态度,替他扶盏的行首秦桑一直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儿,赵师侠进来,低低在时穿耳边交代:“已经送走了,派了两艘战舰护航,我让他们直接去兴城(觉华岛)。”
时穿举起酒盏凑近唇边,轻声说:“开始了。”
刚刚放下酒盏,秦桑姑娘立刻斟满杯子,怯怯地说:“大人满饮……大人,北伐的战况究竟怎样?”
时穿手指敲了敲酒盏,示意不用再添,接着心不在焉的回答:“辽人根本无力砍杀,他们原本想撤退的,没想到掩护撤退的举动吓坏了刘延庆。阵亡的宋军都是自相践踏的,他们不攻击沿途郡县,直接深入到燕京城下,结果逃走的时候,三千里路找不到补给,被吓破胆的士兵也不敢攻击村寨,被饿死被冻死在辽国荒野。
你哥哥如果聪明,那就向辽人投降——据说辽人吓退宋军后,萧干送信给童使相,说:女真人属于叛逆乱党,大宋不也讨厌叛逆行径吗?咱们是百年好邻居嘛?邻居遭灾了,本应该救济,古今都是这样。你们贪图苍蝇头大小的利益,抛弃百年友好誓约,与恶狼做朋友,将来会有好结果吗?请大帅三思……为表示诚意,萧干释放了三千俘虏,并承诺童使相若答应,还会再释放其余俘虏。”
秦桑弱弱的问:“使相答应了吗?”
时穿简短的回答:“使相不许!”
秦桑又问:“那辽人还会释放俘虏吗?使相看在那些俘虏面上,好歹要虚与周旋一下吧,都是宋人啊,他们是替使相出战的?”
时穿哼了一声:“使相以为:为大局,有点小牺牲是应当的……哦,为了他拿下燕云得以封王的大局,三十万士卒的牺牲是应当的。为将者,不能心柔。”
秦桑坐在那里,珠泪滚滚不停。她是官ji,正在席位上应酬,不敢放声大哭,那种鸦雀无声的哭泣,令人禁不住一阵阵揪心——都是为了“大局”啊。
赵师侠还没有走,他一声轻叹:“使相如此对待士兵,士兵们怎会卖命?”
宴会厅中,官员们不时地向这里望过来,教坊司主管几次想过来训斥秦桑,但见到时穿不以为然,又不敢轻易走近——最近时穿的脾气越来越暴,整个登州官场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喘,教坊司也不敢轻易招惹。
这时候,金兵滚滚跨过南京府边境,他们不是来战斗的,仅仅是一场行军。耶律大石帅辽国最后一万乌合之众迎战金兵,双方在奉圣州(今涿鹿)相遇,金兵以行军速度继续赶路——这不是战斗。
辽兵当即奔溃,耶律大石被俘。稍后,金兵并没有停下行军步伐。溃兵将消息传到燕京,萧干不敢抵抗,领着族人出奔,金兵几乎用行军姿态进入燕京,未曾发生过一场战斗。
进入燕京后的混乱中,耶律大石逃出,此时萧干以带领族人自立为奚国皇帝,四个月后,部下杀了萧干向金兵投降。而耶律大石逃至夹山投奔天祚帝。天祚帝得到耶律大石支持,执意出夹山南下,企图收复失地。耶律大石力劝无效,乃自立为西辽王,北走可敦城(今蒙古哈达桑东北)。后为避金军进攻,整军假道回鹘西行,破西域诸国联军10万人的阻截,入寻思干(今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于起儿漫(今乌兹别克斯坦布哈拉东北)称帝,后定都八剌沙衮(别称虎思斡耳朵,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东南),由此,西辽又将辽国国运延伸一百年。
宣和四年二月末,赵良嗣抵达中京府中京(今长兴县),此时完颜阿保机已经病的说不出话来,金国方面主持谈判的是凶悍的宗翰。赵良嗣刚刚提出童贯的要求,宗翰傲慢地说:“不好意思,金国已取燕京了。”
虽然时穿提前打了招呼,但赵良嗣总不肯相信,此刻他被这消息打懵了,半响方说:“宋金……按海上盟约,燕京是属于大宋的。”
宗翰立刻很没形象的跳起来,咆哮道:“汝等还好意思提盟约——你大宋屡屡背盟,居然还跟我提盟约?好好好,早先签署盟约时,汝国扣留我国使者一年,几经反复这才签署盟约……哦,之后我大金还有数位使者在海上失踪,不是你们干的?
盟约既定,你们又把盟约抛之脑后,两年时间我们已占领四京,尔等依旧坐而游乐。我大金催促再三,你们还不容易动了屁股,好嘛,之后逢战必败,屡战屡北,几十万大军轮番上,死去的士兵尸骨都淹没燕京城了,辽人还在燕京城内逍遥。哈,咱家十二岁上战场,见过无数窝囊废,浑没见过你们这样大废物——燕京城我们等不及了,已自取之!”
国姓爷赵良嗣被宗翰的咆哮吓坏了,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赔尽了不是,低声下气一番哀求,宗翰不耐烦,稍稍给了面子:“好吧,燕京城可以还你们,但我大金士卒辛苦一场,总该给点辛苦钱吧?”
赵良嗣大喜,连声说:“大人,钱不是问题,大宋唯独不差钱,要多少,您只管说!”
女真人穷惯了,对数字概念不是太清晰。之前金国的财政收入每年也就是数万贯,所以宗翰想了又想,决定来一个狮子大开口:“100万贯,给一百万贯,还你燕京。”
赵良嗣差点笑喷了。他脸上笑的跟一朵花似的……一百万贯啊,好说。时穿在京东东路修路,花的都不止一百万贯。
“好,这笔数字小臣可以答应,小臣马上回报童使相。”
赵良嗣回答得这么爽快,而且这数目他就敢自己决定……宗翰看了看赵良嗣那喜出望外的表情——在这幅笑容下,傻子都知道自己钱要少了。
“这一百万贯不是一次给!”宗翰赶紧补充:“是年年给,每年一百万贯,这叫‘代税钱’——燕京那么大的土地,白白送给你们那行,你们就把每年燕京收的税,交给我们吧。”
赵良嗣一看宗翰的表情,心说:“坏了,我刚才笑的太得意了,要收一收。”
赵良嗣笑眯眯辩解:“宗大人,整个燕云的税收……我大宋可不是未曾出战,我军已拿下涿、易二州,辽国劲旅常胜军郭药师主动来投诚,此举大大地削弱了辽国实力。如此,为何要我们为个燕京付出如此多的财物?”
宗翰怒了,起身吼道:“我给你半个月期限,过期终止谈判。到时,咱们双方摆开架势打一场,谁胜,燕云归谁?”
随即,宗翰驱逐赵良嗣出中京府……
第442章 咱去给金人添点小麻烦
国姓爷赵良嗣几乎是被金兵一路押送着抵达兴城,他刚刚离开中京,完颜阿骨打苏醒,他询问了宗翰最近的战况,顶下八字方针:灭辽已毕,准备攻宋。
随即,阿骨打再度陷入昏迷——这一次他再也未曾醒来,直到九月病逝。
赵良嗣赶到兴城码头时,见到自己船上的船夫们正在棚屋内与几个渤海人聊天。只听船夫大声说着登州码头上的事,最近发生的、仿照海州花膀子那样组织起来,成立花膀子行会的事,正在被大力渲染。
赵良嗣心事重重,见到纲首也在窝棚中与人聊天,赶紧招呼:“李纲首,船上淡水是否齐全,速速起航?”
押送赵良嗣的金国士兵见到赵良嗣已与自己人接上头,正在犹豫是否离开,纲首走出窝棚,招呼说:“弟兄们一路辛苦,老板,给弟兄们一人一碗酒,帐算我的。”
金军士兵立刻喜笑颜开,赶紧冲纲首拱手:“你这厮会做人家,谢了。”
店老板迎出来,招呼士兵在路边坐下,纲首又加上一句:“给兄弟们一人再切一斤牛肉,一斤馍,帐算我的。”
不等士兵道谢,纲首拱手招呼赵良嗣:“赵大人不妨也来吃点,等上了船唯有冷食了。”
赵良嗣心不在焉的坐在窝棚中,边喝着热茶边注视着码头,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对童贯交代。
辽国人对航海不擅长,此处的兴城码头没有像登州海州等码头一样,修建着长长的防波提,以及整齐的泊位。这里只有一块稍稍平整的地面,以及几座木栈桥。赵良嗣乘坐的船船身大,靠不到岸边,只能远远停泊在海中,登船还需要靠摆渡船。当然,因为不专业,码头也没有专业摆渡船设施,所以赵良嗣虽然心急,也只能等在这里,等待纲首寻找到愿意摆渡的船只。
刚刚被金人占领的昔日辽国港口,原本来的货船就不多,一场战火过后,更是很少有商人来这里冒险。所以这里也没有专业的码头工人,百十个在码头上混饭打杂的渤海人,听到登州船员谈论花膀子行会,虽有羡慕的神情,可并不向往——他们这里冬季封港,一年中有半年码头不能使用,专业的码头装卸工本不存在,所以也对参加行会无所谓。
农历二月的辽东,大地刚化冻不久,许多地方背阴处还残雪处处,沿着不大的码头区搭建了无数窝棚,这些窝棚大多数用原木做墙,很多窝棚甚至没有四面墙,这种建筑方式很方便歇脚的力汉们随时观察码头上的状况,以便及时揽工,所以聚集在这里的多是下苦力的汉子,导致浓厚的汗味充斥着鼻端。
透过窝棚开放的空间,赵良嗣望见离码头不远的地方,堆积着山一样的原木,这些原木连树皮都未曾剥去。成堆成堆的堆积在岸边,似乎等待出售。而窝棚内的几位商人正在竭力向纲首推销这些原木,纲首只是心不在焉的回应。
赵良嗣呆滞的目光转向大海,不远处正停泊着他的坐舟,而这时的海面上,多了无数捆扎成木排的原木,将近岸处覆盖的满满当当,只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深入海中。
赵良嗣下意识的问:“怎么多了这么多木头?”
赵良嗣说这话,其实不指望回答,但纲首刚才心不在焉,就是因为一直在观察赵良嗣,听到对方问话,马上说:“大人,这是辽东常见的现象。辽东人冬季深入深山老林中砍伐木材,利用积雪将木材从山上划下坡地,等春暖花开江水化冻,再将木材编成木筏顺流而下,运到码头区出手。这些木材是新运过来的……”
稍作停顿,纲首望了一眼蹲路边吃饭饮酒的金兵低声问:“大人想不想挣一笔钱?”
“什么!”赵良嗣茫然的问。
纲首低声回答:“这批木材是要运到海阳的,听说金国人正在那里造船。不过,金国人喜欢用刀枪与殴打付款,真要将木材运到海阳,没准也挣不上几个钱。所以刚才那几位商人跟我商量,将这批木材卖给我们……大人有没有兴趣顺路赚上一笔。不费多大事,将木排系在我们船尾,拖出港去,到了海面上交给咱们护航的战船,白白就得一笔钱。”
赵良嗣对这样的小钱并不在意,他要是能帮童贯搞定燕云之事,得到的钱财够买几艘船了。但接下来的往返还需纲首卖力,所以赵良嗣有可无不可的点头:“纲首,我已经歇过劲来了,你要办的事,赶紧办了,咱们马上动身……”
纲首得到许可,赶紧回头与几位渤海商人商定:“诸位,细水长流,这一批木材只是小钱,你们今年收了多少木材,我全包了,价格就按刚才商议的,交款嘛,你们喜欢在登州交款还是当地交割。
若是当地交割,那么木材系上船,咱就开始点数,不过大海茫茫,不见得木材全能安全运到登州,所以数目上要打折折扣,但如果在登州付款,到时候,抵岸多少数量,咱按实数交付……什么,办不上登州登岸证书,没关系,找我呀,我给你办,我来担保……”
一番讨论之后,几位渤海商人决定留下几位同伴在当地留守,其余的几位商人都想去登州看看,若能在登州顺便采购一点货物,那就更好了,带回中京赚个几倍钱不成问题。
当夜,在渤海商人的掩护下,数百码头工人驾运着木排出港,在外海处遇到等候的战船,赵良嗣迅速被转移到另一艘船上,他原先的坐舟与纲首则在战舰的拖曳下,继续向登州航向。
新坐舟是一艘百料快帆船,船速快了许多,对此赵良嗣没啥抱怨,新船只用了一天就在霸州登岸,赵良嗣来不及向童贯汇报,先写了奏章,用八百里加急驿站快递,将谈判结果上奏朝廷。而后才动身往雄州拜见童贯。等他到了童贯那里,朝廷的答复也来了:朝廷下诏征收“燕云代税钱”。
童贯见到赵良嗣眉开眼笑,直说:“赵大人有功啊,咱家摆平方腊就花费了5000多万贯,一个燕云只花一百万贯,值呀。官家听说这价钱,连还价都省了,直说赵卿家办事得力……不过,官家以为,若能说服金国将西京云州一带(山西大同)一起归还给咱,再加点钱也值——女真人这群土鳖,没啥钱的概念,咱再要个云州,想必他也开不了什么价钱。”
赵良嗣奉诏,回身再与女真人谈判——这次快帆船将其送到了海阳,这艘船随即被金人扣押,赵良嗣再三分辨,看在他给金国送钱的份上,金人另给他换了一艘船,但原先那艘快帆船依旧被扣押。只是船员被发还。
赵良嗣无奈,不愿再纠缠,便登岸向中京进发,留下船员在码头等候,等他抵达中京府时,中京府气氛有点凝重,宗翰两日未曾接见赵良嗣,赵良嗣重贿驿馆官员后,得知高丽边境起了冲突。
据驿馆官员透露:原本金国向高丽索粮五十万石,去年高丽已经答应了,今年春暖花开江河化冻,金国派一支百人队前往高丽催粮,谁知高丽王叔、通义侯王侨号召官员拒绝交粮,金兵一贯嚣张,欲当场杀王侨立威,不幸弄巧成拙,王侨损失了百十名护卫后逃入自己的封地,立刻在封地内聚兵号召“清君侧”。
这是一个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个时候几乎北方所有的地方都缺粮食,高丽百姓也不愿把自己最后的粮草送给别人,王侨登高一呼,不仅高丽农民起而响应,连高丽贵族也有响应着,骄横的金兵在这时候火上添油,全进出动攻击王侨领地,不想被王侨伏击,全军尽墨在山谷中。
金人士兵一去,高丽变脸了,权臣李资谦反将王侨一军,任命王侨为北方军帅,主持抗金事宜。可能李资谦是想着金人势大,让王侨去送死,没想到王侨竟然顺水推舟,接过了这个职位,带领自己家丁家将进抵鸭绿江,四处发帖子召集北方军队。
原本这样的小国,金国都不拿正眼看一下,遇到这样的小骚乱,金人顶多派出一个千人队,问题就解决了。但王侨选择的时机实在太好了——金人刚刚拿下燕云,恰值青黄不接的时候,大量青壮在军队中,就指望高丽的五十万石粮草接济,陡然间高丽不提供粮草了,反而要跟金国打仗,金国军队却因无粮而无法出动。
为此,几天来宗翰一直与高丽权臣李资谦的密使商议,威逼利诱对方镇压王侨,赵良嗣只好晾在一边了……
不说赵良嗣在中京等待宗翰的接待,登州水城中,时穿接到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征收“燕云代税钱”的诏书,正在与宗泽、刁翚、黄煜等人商议。在这个末世代中,不仅官员对皇帝失去了恭敬,连百姓都对官府出尔反尔的政令充满鄙视。
“竟然要百姓出钱,替官家购买江山……这,这这,诸位,你们以前可曾听闻!”宗泽如今句句把“谁投资谁获益”挂在嘴上——全是时穿诱导的。
“能不交吗?”时穿不动声色。即使到了一千年后,中国电信、中国机场等等,建设费还要百姓交纳,分红发奖金的时候从不考虑投资的百姓,经营者喝万元拉菲红酒的时候,也没想让百姓品尝一滴——这种事呀,也就是宋代人觉得对不起投资者。
刁翚咳嗽一声:“别的地方都会交的,我们不征收代税钱,显得很……更况且,这也是好事,两次伐辽,花的钱不止千万贯,大宋两百年积累都消耗了,整个北方没有一支军队。这件事如此了解,对百姓也是件好事。诸位,别折腾了,快快交钱,让这件事尽快了解吧。”
黄煜叹了一声,用打发叫花子似的厌恶神情说:“是呀,两次北伐,家底都空了,官家最近又在折腾佛道,比如让天下寺庙不准唤作庙宇,‘大相国寺’要被称作‘大相国观’等等……如今各处府库都是空的,户部钱库的老鼠都在搬家,让官家自己掏钱他也拿不出来,咱赶紧把钱交了,别让官家折腾了。”
时穿沉默片刻,招手唤来刚刚抵达登州的探子,询问:“你们在兴城都看到了什么?听说你们还带回来几位渤海商人?”
“军备!”探子回答:“金国大军一直集结未散,因而对各处的控制力减弱,兴城码头上没有正式的军队,也没有水军,但征收粮草马匹的金人,在我们停留期间来过数拨,码头上几乎见不到二三十岁的青壮,有的只是三十出头的汉子。
还有,听说去年冬天金国北方不稳,高丽人深入金国人撤离后留出的空白区,占领了遗弃的军寨耕作,今春金人过去驱逐,连续发生了数起冲突……
对了,金人在造船,听闻海阳与复州都在造船,复州造船的是熟女真,海阳造船的是辽国俘虏。金人需要的木材数量巨大,估计所需造的船只数量不少……”
“没法探听到金人集结的数量吗?”时穿再问。
“码头上的人知道的不多,只听说金人去年分了一支兵去昔日辽国的西京府云内,年前听说辽国旧皇帝在夹山附近,又派了一只兵去云州,再来就是派去前往燕云的军队。听说,金人连派三支军队出去,中京府还集结着约十万大军。”
时穿点点头:“这十万军队应该是准备对付大宋的。高丽的捣乱影响不到这支军队,金人只要从燕云撤退,搜刮来的粮草足够支持军队运转……高丽人的死活管我何事,接下来任高丽闹去,咱们过去给金人添点小麻烦吧。”
“什么麻烦?”宗泽瞪大眼睛问。
时穿转向刁翚:“通判大人,金国人在造船,我不能容许。这片海域的主人,只能是我们。前不久我派了一艘快帆船去海阳,金国人早就垂涎我们的快帆船,他们一定会扣押这艘船,并强制我们的船员教授他们如何操纵这艘船。然而,等赵良嗣返回,我们的船员一定会发还,到时候我们就知道海阳港内的情况,我准备化妆海盗偷袭海阳,把能抢走的东西都抢走,比如造船匠、财宝,抢不走的放一把火,让金人造不成船——出兵文书需要通判附署,请许可。”
宗泽抢先支持:“还等什么?无论金人是否有恶意,他们造出船来,登州必受威胁。”
大茶商出身的黄煜闲闲补充一句:“登州的船运也将被分出一杯羹。”
刁翚犹豫:“宋金盟国,咱们战船的船型特殊,金人见了怎会认不出来……”
时穿回答:“这个时候,该把张横带回来了,这厮原本就是登州海盗,乘火打劫的事很内行,让他干!”
第443章 这里谁说了算?
这会儿,连宗泽都瞪起眼睛了:张横是海州巡海水军统制,你说一声就私自调用……你以为这些将领都是你家的?
宗泽、刁翚一起摇头,时穿笑了:“两位,朱勔昔日自称东南王,东南官员多出自己门下,是何原因?”
两人顿时停止了摇头的动作。
时穿接着问:“童使相连败两阵,北军全体葬送,如今他与官家对败仗消息秘而不发,这是否符合朝廷体制?”
这还用说吗?
不等两人回答,时穿继续说:“童贯做得、朱勔做得,王黼做得,蔡京做得,凭什么我做不得?现在是什么时代,末世代呀。国家命运已经走到了最危急关头,两位若还是秉持过去的观念,那么这大宋就应该亡,亡的天经地义——国贼们拼命破坏法度,正直的人有心无力,即然这样,为什么不容许正直人也稍稍越过法度界限。
诸位,凭心而论,我应当是最遵守法度的,比如出兵文书一直要求通判附署……而我的逾越法度,可是出于私心?”
刁翚低下了头,稍倾,回答:“大人既然知道逾越法度,那么何必非要求正式出兵文书。”
“因为我要求你们共同承担责任!”时穿话赶话的回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所以我要求你们也来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刁翚马上回答:“好,既如此,我签字附署。”
刁翚愿意承担责任了,但这还不是时穿的主要目的,他转身取过一份文书,晃着文书说:“京东东路共有壮城(城市授予部队)、马监、装卸、牢城、奉化等厢军,共五百四十一万四千七百人(崇宁年间数字),在我们筑路期间共征用约六十万厢军。
如今国库空虚,枢密院经抚房打官司,没钱养活这么多的人,我准备裁减四百万厢军,留下一百余万足够了。裁减者主要以‘壮城、马监、装卸’三部为主,装卸厢军裁下来承包码头自行运营,并成立花膀子行会管制。马监基本无用,裁撤,专为商业马场自负盈亏。另外再从牢城、奉化(校阅厢军,有野战任务)中裁撤一些冗余人员,以便节省开支。
我打算从被裁减厢军中筛选一百万人重新编练‘壮城’,筛选五十万人作为护路兵。对留下的人提高待遇,而新筛选的壮城、护路兵则发予弓弩等武器。至于奉化厢军……过去他们百万人打不过三十六名梁山好汉,留的太多也没有,我已经跟耽罗岛李星主、小琉球国主商量了,愿意移民去那两个地方的,每人发放三十亩土地——当然,我们不用告诉那些人是移民海外。这些人移民过去的最初几年,厢军仍可以承认他们在籍。
两位大人,我如此做的目的是‘粮食’。如今冬季愈发寒冷,春夏季又大旱,壮丁常被拉上战场,万一我预料到的最坏情况发生,山东百姓恐怕没有时间耕作了,所以我们必须把他们疏散出去,让他们在后方建立粮食基地。
耽罗岛李星主与小琉球国主与我是私人交情,他们那里发展的不错,唯一遗憾的是人口制约,这数百万人过去,他们承诺不收农税,不收丁口税,生产出来的粮食买卖自由。而我们这里,把五百余万厢军减成两百万,等于扔掉了包袱,还给我们建设了粮食基地。拿原先养活五百万厢军的费用来养活二百万人,我们可以给剩下的人提高待遇,让他们情绪稳定。
诸位,最近北方粮荒,咱们京东东路粮价不涨,已经说明粮食输入的重要性。这份裁减厢军、异地安置的文书,需要官府出面才有公信力……请签署吧。”
刁翚望了望宗泽,宗泽苦笑一声,提起笔来说:“老夫如今已不知自己算不算纯臣。”
“算的!”时穿目的达到,笑着说:“京东西路张叔夜那里,有桥道、步驿、会通桥道、采造、牢城、壮城、马监、三水磨、劲武等厢军四百五十一万(4515,150人,崇宁年间数字),前不久他也来信抱怨,说北伐搜刮太狠,境内厢军数月未发钱粮。而如今物价飞涨,养育厢军的钱粮标准还是国初定的,照这样下去,很难保证不再出一位排军王庆造反,所以,他也打算裁撤厢军。
不过,张叔夜老大人没有咱们那些门路,他一边想裁减人员,一边担心这些人安置不好,万一大战来临,这些人后头闹起来,那就两面受敌了。”
国人爱从众,只要自己做的事不是第一个就没有心理负担。听说张叔夜也想裁撤厢军,宗泽的手动得快起来,他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刁翚紧接着署名……这份文告立刻就贴发出去。
三月,春初,凌鹏自东京返回,时穿秘密接见凌鹏,问:“东京火药局如今怎么样?”
凌鹏咧了咧嘴:“师傅,如今景福宫才是火药最大的消耗点,我在东京待得无趣,恰好师傅送密信要我返回,这不,弟子赶紧收拾行礼告辞了……啊,临走的时候,经抚房与枢密院都给我任命,让我担任登州外房的员外郎,师傅若要用我,我就留下,否则就会密州家乡。”
“景福宫怎会是最大的火药消耗点呢?”时穿故作惊愕:“难道官家想研究爆破?”
“景福宫用火药制造烟雾,营造出一种飘渺仙境气氛!”凌鹏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改良火药火器,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