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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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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骚扰。

偶尔有些人要来散心,喜欢坐在地面与人谈生意,很好,楼边棚子有空位,或者去公共园林,沏上两壶茶,你可以整整一天坐在那里发呆……

唯一遗憾的是:所有的碉楼群都没有树。大多数碉楼之间的空地都种植着草坪。最初这么做的时候,股东们以为时穿是为了省钱,不想移栽树木,但后来有人买下碉楼,想在门前植树,却又被时穿阻止了,说是这样影响视线,破坏碉楼群的整体感……好吧,之后所有的碉楼群都不曾植树,渐渐的,大家感觉到这种草坪广场式风格也很有味道,于是,之后京东东路民间自行仿造的碉楼群,也都保持着独特的广场草坪风格。秋日里,在布满露珠的草坪上散步,也成了碉楼群常见的风景。

在所有的碉楼群中,时穿对黄县附近的碉楼群最上心,那处碉楼群不仅最大,楼间雕塑最多,草坪中密密散放着圆形石球当作石凳,以供游人休憩,连草丛间的石桌,都是架放在圆球上的石板。而此处修建的碉楼蔓延数里路,因为建筑群浩大,反而将整体建筑的气势完全呈现出来……当然,此处的碉楼也最好卖。因为黄县恰好处于交通枢纽,前往登州莱州必须经过此处,于是连黄县衙门也买下几座碉楼作为驿馆,用于接待来往官员。

此次时穿与登州衙门的官员过来游览黄县碉楼群,黄县知县全程陪送,他如此殷勤就是为了让上官感觉自己购买碉楼群没有白花钱——这厮自己也在时穿弄出来的那个“日丽理事会”里参股,所以他购买碉楼群,实际上是有私心的。但其实他完全不必担心,因为参加日丽理事会的官员不止他一个,在场的官员个个都是。

经过一年的疯狂投资,如今时穿弄出来的那个投资基金会已经进入回本阶段,该花的钱基本上都花完了,各项投资逐渐见效益,前不久时穿刚给第一期股份分了红,红利相当于投资的三分之一,参股者都怀着美好的心愿,期待他们的投资不仅能给自己带来利润,还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笔财富。

分完红之后,时穿宣布理事会的股份容许转让,结果当天就有人高出票面价值五成购买董事会股份,黄县知县董凤昌觉得这价格还不令他满意——假如那股份在四处撒钱的情况下,还能保证一年分红百分之三十的话,如今花钱的活都干完了,能分红多少真是没数,股份翻本卖都是亏了,高五成,谁卖谁是傻子。

想到这里,董凤昌拉过自己的娘子,冲黄娥的背影呶呶嘴,叮嘱:“娘子,咱这一届任期明年二月就到期了,离开登州之前,股份是无论如何要出手的,你多跟黄娘子打听一下,咱手里的股票还分红吗?若不分红,为夫考虑走之前,找个合适的价格卖了,也算为女儿筹一笔嫁妆。”

董安人点头:“妾身晓得,相公快去时大人那里吧,我瞧他们笑得欢畅,不知在说什么?”

董凤昌紧走几步,走到时穿所在的人群里,只听呼延绰在那里说:“我原本以为柳州的木材不错,现在发觉辽东也有好木材呀……哈哈,我娘子前儿跟我说,让我跟时大人递个话,从崔庄拨几具木工车床,回头也照海州的新样做几套家具,咱以后回家也能舒适一下。”

呼延绰以前就是登州团练,如今他掌管登州水军。因为梁山众的关系,时穿履任后他是第一批投靠过去的官员,在林冲的怂恿下,他也是第一批仿照崔庄模式,让自家亲戚开办作坊的军官——他家开的是木器坊。由妻子出面雇了几个木匠,从崔庄赊欠几具木工机械,而后从辽东购入木材,渐渐的,将木器坊越开越大,如今除了承揽造船厂的零件加工外,呼延绰也开始向外销售家具。

董凤昌很羡慕呼延绰,这厮动手的早啊。登州官员在最初都采取了观望态度,所以第一批募股,基本上没有官员参与,到了第二批募股,因为资金量需要越来越大,时穿强行要求各级官员参与,又特地将门槛降低到每股一百元,许多官员这才不情愿的参与进来……如今,哪些后动手的官员都悔青了肠子。

巨额的资金投入下去,撬动了许多相关行业的发展,当初最早参与的宇文虚中以及通判刁翚,一个让亲属出面倒腾粮食,一个让家属出面供应筑路工具,多少都发了点小财,但惟有参与海贸,赚的钱更多。

日丽理事会,主业就是从日本高丽倒腾货物,赚的钱用于发展战船与筑路。理事会成立后,筑路这块只是花钱,时穿完全交给地方官府,自己亲手主持造船与航海事宜。最初,登州船舶所造出来的是梭形小船,出租给当地渔夫用于捕鱼,以及从辽东购入木材……当然了,从辽东购入的不仅是木材。

等到小船开始盈利了,时穿发行了第二批股票,扩大了造船厂规模,开始制造中型捕鲸船,大型拖网船,以及远洋战船,而后开始招募水手,招募团练,并开始向周围海域试水。那些战船其实相当于武装货船,随船的士兵被时穿命名为“陆战队”。船队第一次编队出航,抵达的是高丽、第二次去辽东,然后才是日本……

登州没有市舶司,从外洋拉回来的货物,因为是由军方运输的,从采购到输送进入目的地,几乎没什么额外费用,这些货物流入登州市场后,迅速被小船转运到各地,登州官府收足了市易税,自然对这些货物睁眼闭眼。于是,高额的利润立刻使原先租用小船的渔夫放弃捕鱼,转战运输业,由此,辽东与登州的航线繁忙起来。

在此期间,枢密院派下来一位员外郎,时穿借助这位员外郎带来的火器匠师,在登州成立了“枢密院火器房登州外房”,他倒腾了百余吨火药应付童贯的需求,其中输送到前线的十万霹雳弹已经被童贯丢给辽国人。此外,登州外房如今还储存着约四十万霹雳弹,未及输送到前线,枢密院已经屡次催促,时穿却不着急——即使刨除了这笔支出,海贸依然收益巨大。据说最先租船买船者,已经获得数倍利润。像董凤昌这样下手晚了,只能坐吃股息了。

乘着时穿心情好,董凤昌插入其中,笑着寒暄:“呼延大人亲戚的木器坊还要扩大啊,可了不得了,再这样下去,呼延家就成了登州数一数二的木器坊了。”

时穿笑着冲董凤昌打招呼:“董大人,黄县最近客商来往多吗?有女真客商否?”

“有啊!”董凤昌随口回答:“自崇宁年间就有女真客商来往登州,带来人参、东珠,裘皮等山货,黄县乃交通要道,往来的人自然不少。”

时穿随意的接着问:“有女真人卖马吗?”

“有啊,可女真人驾的都是小船,那船才一丁点地方,最多装上三两匹马,单纯卖马不挣钱,所以来往的女真客商都是打着卖马的名义,实际上卖的是山货。”

时穿目光中露出思索的神情,继续问:“黄县碉楼还有多少未曾卖出?”

“一百六十二座?……大人不用烦恼,这碉楼好卖得很,不少人询价,回头保准一个不剩。”

时穿将目光转向刁翚与呼延绰——这两个人都是本地官,要说他们对黄县地势的熟悉,不如初次进入中原的女真人,那可真是笑话了。但为什么他们会在黄县中了女真的伏击?而且女真人不止一次在黄线设伏……那么,谁是女真人的带路党?

“那就不用卖了!”时穿故作轻松的说:“林冲,我把这一百六十二座碉楼拨给你,你在黄县放两个指挥的厢军,全部配置弓弩。”

要说这些碉楼的军事用途,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见识过茴香堡、玫瑰堡的林冲孙立等人很明白。当初时穿修建这些碉楼群的时候,也曾对林孙二人暗示:“一座碉楼只需两三个守卫者,但攻下一座碉楼至少需要付出两三条生命,这些碉楼群竖立在齐鲁平原上,敌军想来攻,那就一命换一命,我们不吃亏。”

碉楼群开始发售的时候,林孙二人记起时穿的话,曾要求留下部分碉楼做军事用途,但因为股东们要求兑现的压力大,大多数碉楼还是出售出去了,这次时穿特地游览黄县碉楼群,还留下如此多的数量,林冲心中不禁一动,他眯起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稍停,只听时穿自言自语:“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没有多少了!”

林冲不知道时穿在说什么,他抬起头来向回答一句“遵令”,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他的话,远处几位插着白羽的信使一路狂奔,孙立见此,跳到路中喊道:“京东东路防御使、登州通判、登州知府全体在此,是否军情传递,可需通报在场官员?”

信使滚鞍下马,大呼:“枢密院、资政殿联署,五百里加急,急调登州团练、海州团练北上雄州,加入征辽大军。”

第433章 去跟老娘们打?

在场的人脸色都很难看,这时候,即便是最好站的人也不看好北方的那场战争——20万大军刚刚葬送,朝廷既没有更换指挥官,也没有改变进攻策略的想法,唯指望征调海州团练、登州团练上前线,只要智商不等同于童贯,都知道上去是送死。

童贯智商低吗——智商这个词,全称是“逻辑推理能力”。童贯虽然拍马屁、排斥异己、栽赃陷害、打击报复……方面非常出色,人所不能及,可这些能力与“逻辑推理能力”无关,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说,童贯的智商等于零。

当然,在场的官员们也不懂逻辑,但大家会类比呀——四十万大军征辽,具体真相暂且不提,但宋军确实败了,陕西精锐二十万丧身,独自保全河北军队的种师道老将军顶了罪,丢了官。西军虽然不剩一兵一卒,但将领都全活着,且一个个无兵无卒的活蹦乱跳……这种局面谁敢出头?

时穿阴着脸不说话,宇文虚中想了想,打岔说:“今日我等不在衙门,身处野地也不是接旨的场所,这信函嘛,不妨让他们送入衙门,衙门里有留守的官员,先让他们接旨。”

信使辩解了一句:“军情紧急……”

“紧急个屁!”时穿禁不住冒出一句粗话:“登州团练虽然是校阅团练,可人数只有三千,如今军械不足粮草不足,而且都散布在各工地上,便是收拢起来也需时日。如今要让他们北上,打的是国战——团练去打国战,闻所未闻。

团练之创立是为了保家护院,他们不是士兵,不曾拿士兵的薪水,也不曾有士兵的武器,让他们空着手去前线,还不如下令让他们自杀。”

信使嚅嗫的说:“不是说海州团练装备火器……”

“那是乡绅自己掏的钱!”时穿吸了一口气,摆摆手:“照大尹说的做,直接把信函送入州衙……快去!”

信使无奈地看了看周围,发觉没有一位官员出声帮腔,他无奈地爬上战马,懒洋洋的催马向登州方向而去。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用急着赶路了,这几天衙门放假封印,即使赶到衙门,也要等官员上班才能处置。

信使一走,且不说在场的官员,连官道上行走的客商与旅人也在想这个方向眺望,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时大人居然要走……唉,好官不长久呀。”

“就是就是,这位时大人一来,收拢流民筑路,造船修码头,没有半年,整个京东西路盗匪绝迹,眼见得道路修好了,各项投资要见收益了,朝廷却要调走时大人,唉,真是,什么世道?”

宇文虚中与还有刁翚……以及秦桧,都还有两年任期,当然,他们也都大比例参与到时穿的日丽基金会中,所以时穿的动态不仅关系到登州官场局面,更关系到他们的身家。宇文虚中犹豫片刻,插嘴问:“时大人,该怎么推脱?”

时穿苦笑:“就因为海州团练自己装备了火器,枢密院就要调动他们上前线,朝廷真是穷疯了——这个国家是谁的?是赵家天下谁敢说是‘百姓的天下’,那就是大逆不道。燕云打下来,是谁的?谁要说是百姓的、是民族的,那就是大逆不道!

咱大宋可是一个商业社会,自古以来,谁投资,谁受益;谁花钱,东西是谁的,这是最简单的商业原则。如今枢密院让百姓自掏腰包去打国战,那么打下的土地归谁?投资者有没有资格要求自己的权力?

官家还下旨‘不许妄杀—人一骑’,真到战场上,敌军来了怎么办?圣旨不许杀敌,难道要让士兵站着让敌人杀?这样的战斗,我们去多少人都是送死谁想去,报个名?”

宇文虚中还想说什么,秦桧突然插嘴:“咱们的基金会,恐怕也要早点散了。大人走之前,至少要做个安置。”

秦桧确实是状元之才,早期的秦桧是个坚定的主战派,按照历史上留下的记录看,青年时代的秦桧提出的应战策略,基本上是最正确的策略,可惜道君皇帝父子最选错的,不选对的。

时穿在京东东路搞建设,需要大量的官员协助,太学里的官员清闲,基本上都被调入官署,协调各地筑路工程,而秦桧凭着他卓越的才能,立刻在众多官员中脱颖而出。时穿早期还对秦桧有成见,但后来迫于此人的能力,还是予以了重用,于是,秦桧便成了时穿的智囊之一。

当然,时穿之所以重用秦桧,看中对方的才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源于现代思维——现代网络上有种论调,认为“秦桧跪下去,愚民教育站起来”,说的是岳飞墓前的秦桧像不该是跪着的,因为杀岳飞不该由秦桧负责。

一个基本概念要包含“外延”与“内涵”两部分,“政府”这个词,“内涵”当然是政府体制——以及首脑,外延则包含整个体制内各级官员、国土、百姓……等等。所以政府所做出的政令,该负责的是政府首脑,唯一政府首脑。如果那首脑总叫嚷“都是下面人出的错,我是受蒙蔽的,这件事跟我没关系”,那就是愚民,是故意混淆概念的外延与内涵。

冤杀岳飞是政令,应当为这条政令负责的是宋高宗——只能是他那种领袖总是伟光正的,犯错误都是下面的执行者的论调,只能是对庶民智商的愚弄而这种愚弄源自于政教合一体制下对皇帝的神化。

当然,秦桧在冤杀岳飞一案中并不完全清白……不过,这已经不是时穿考虑的事情了。青年秦桧有着敏锐的直觉,时穿只要稍稍一想,立刻明白了:“不错。海贸货物市舶司抽税为五分之一,咱们的货物进出都不抽税,更况且咱们的船快,还开辟了独有的辽东线路,这样算起来,谁能都明白这笔买卖能赚钱。

如今基金会各项支出都已完毕,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回本,我们曾经支出百万贯,却不曾亏本,那么剩下的利润有多丰厚,谁都知道……只要我一走,朝廷随便调个官员来,就能把这笔进项握在手中,至于火药什么的,恐怕没人在意它的数量与质量。”

时穿喘了口气,马上说:“即然这样,咱们就散伙——反正该花的钱已经花了,咱们也不积存利润了,该还本还本,该分红分红,接下来进入偿还债务阶段。以后枢密院想买硫磺硝石,自己掏腰包吧!”

宇文虚中一阵纠心的疼痛,禁不住说:“可惜了,这么多官员与富商,十数万民夫,数万造船匠,前前后后忙碌了一年,竟然做了无用功……”

“谁说做了无用功!”如今时穿在整个东东东路,说话是一言九鼎:“我们扩大了战争潜能,更况且……”

稍作停顿,时穿接着说:“况且我只是说还本付息,解散基金会,却没说要把这个赚钱机器废弃……”

秦桧马上接上:“没错,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股东会,一旦解散就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嘿嘿,咱们募集了两百五十万贯,即使还本付息,一时半时也换不完。当初咱们承诺要还本付息的,如今官府撤出来,各位股东的股权却不能废弃……就让他们自己组织起来,继续运作,直到还本付息完成的那一天。”

“诡寄?”、“托名”——宇文虚中与刁翚不约而同的喊出这些词。

换个名字,把土地等财产挂在一个不存在的人,或者一位貌似不相干者名下,这种做法类似于举人进士的投充田,也是一种官场潜规则。时穿只要提个醒,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关窍,宇文虚中与刁翚彼此对望一眼,立刻将目光移开。

一年来的投资成果保住了,宇文虚中与刁翚略略心安。他两人喊出的话传到周围官员耳中,所有官员都露出微笑……

不远处,黄娥挺着大肚子,在几位官太太的搀扶下向这里走来,时穿眼角瞥见黄娥过来,摆了摆手,示意官员们散开,宇文虚中临走时提高了嗓门,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了句:“等回到衙门,我立刻行文召集股东,宣布基金会解散……”

基金会、股东、股权这些新词都是时穿带来的,如今宇文虚中说这些挺顺溜的。

秦桧要走被时穿叫住,同时叫住的还有时穿的嫡系武将,时穿一边挥手向黄娥打招呼,一边下令:“呼延将军,从现在起扩大水军招募,向船厂下订单订购战船,我要求战船数量在三百艘,舰上员额齐整,并开始操练。操练内容以海上严查,禁绝铁器的输出为主——这一点我要求你不折不扣执行从明日开始,一根铁钉不准输出,不管输向那里。

所谓一根铁钉不许输出,指的是家具上、箱包上——只要包含一点点铁器,绝对不准运出京东西路。”

“这个!”呼延绰犹豫起来。

这时时穿却转向秦桧:“从现在起,我要求建立外来客商档案——筑路总署无需解散,马上转成海监所,负责海商登记与身份查证。尤其是入港海商,辽东的、高丽的,要进行严格身份检查。”

刚才时穿就询问到辽东海商的入境问题,秦桧心中一动,马上答应:“遵命,大人。”

这个时候黄娥已经走到时穿身边,她刚想问起出征的问题,时穿伸出一根手指做阻止姿态,又命令林冲:“此地驻扎两个指挥,兵力太少,调五个指挥来吧,派一位你信任的都指挥使或者统制。军械库里多存放弓弩与弓箭,再将登州外房的部分火药存放在此处……”

时穿如此布置,似乎不是要走的姿态,林冲沉吟着答应下来,只听时穿转身吩咐黄娥:“你马上动身回海州,告诉凌飞,想方设法推脱出兵的事情,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抗旨。”

在大宋,抗旨不是啥“罪及九族”的大事,如今朝堂上乱纷纷的,几个公文来往辩驳一下,时间的关键点就过去了……黄娥毫不犹豫答应下来,马上反问:“相公,奴家回去后,可是要其他人过来服侍?”

时穿深深看了黄娥一眼,答:“你看着办,但环娘一定要来,我需要她的人手。”

时穿没有妾室,黄娥所谓的让其他人过来服侍,暗指崔小清。妾是贱籍,外室是良人,崔小清这个外室地位比妾室稍高,主要是因为时穿不想让对方沦入贱籍,但实际上,崔小清如果来到登州,为了时穿的官声着想,她只能以妾室身份出现。

时穿听懂了黄娥的暗示,他也隐晦的许可了黄娥的想法。但此刻他急着想把环娘调来——战争即将到达家门口,不知道如今不知监控是否来得及。

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而登州团练目前只是雏形,因为害怕火器外流,时穿并未给登州团练装备火枪,甚至未对他们进行相应的火器训练,这一年登州剿匪,时穿只出动了自己从海州带来的千余名“随从”,然而齐鲁大地从来不缺战斗者,宋高宗南渡后,这片土地仍独自战斗了上百年,他们缺乏的是正确的战术以及合格的统领。

“既然朝廷要求登州团练出兵,总得做做样子……徐宁,马上扩编登州团练,火器先不要发放,但要让他们用木棍木枪进行火器模拟训练,只是别告诉他们是在练习火枪;孙立,我马上想方设法从辽东购入马匹,你要让登州团练人人都学会骑马;呼延将军,海上没收的铁器都存在库中,禁止外流……又来什么情况?”

时穿后一句话是望着登州方向说的,武将们闻声望向登州方向的官道——远处,又一名信使快马跑来,这位信使属于登州知州衙门,他跑得并不快,见到碉楼附近的官员,立刻跳下马去,凑在宇文虚中身边窃窃私语。时穿呶呶嘴,呼延绰立刻晃了过去,不久带着秦桧回来,说:“大人,恐怕我们要回衙门了——金人使者抵达登州,是催兵使者,要求我们立刻送他去汴梁。”

稍停,秦桧补充:“使者说辽国皇帝耶律淳病逝,辽将萧干立耶律淳之妻萧氏主持国政——金国使者态度嚣张,说他们国主完颜阿骨打叮嘱:这次你们南朝该放心出兵了吧,别连一个老娘们也斗不了啊……大人,若是朝廷再度集兵北上,恐怕我们登州也要出点兵力……”

第434章 国师的锦绣文章

时穿不置可否的笑了:“让金国使臣等着——今天是休沐期,满朝文武都放了假,陛下也在游园,没听说过今天有人办公,接待什么接待……来,咱们继续游园。”

其实说满朝文武都不办公,也说得绝对了一点,起码“八百里加急军报”不曾放马南山……可那些小兵小卒不休假也做不了什么大事,能管事的人都在休息,古代有没有传呼、手机,管事的人一旦出了衙门,你去那里一个个找回来。

宋代官员出游没什么大架子,道君皇帝泡二奶尚且青衣小帽,所以别看此处几乎聚集了登州所有的高级官员,附近官道上的客商照样人来人往。刚才军情传递,让客商们稍稍驻足,这时候见到官员们不慌不忙继续赏玩,围观的客商不一会便散了。

人群散了之后,五六个客商打扮的人朝时穿这里走来,而官员们此时抛开国事,情不自禁让这场聚会变成典型宋代文人的雅会——一群官员围拢着秦桧,嚷嚷着要求秦桧作诗吟词,通判刁翚的嗓门最大,秦桧则显得心不在焉,与秦桧一样心不在焉的还有宇文虚中。

时穿退开两步,离开了喧闹的人群,而后低声嘱咐黄娥:“你马上动身,告诉凌飞,从现在开始储备铁料与火药,告诉张横,把船队抓紧,柳州航线决不能放弃,要源源不断从柳州运送粮食、棉花、木材,存放只玫瑰堡。”

黄娥对自己的丈夫有着一种盲目的信赖,这也许是桃花观事件的后遗症,听到时穿说得严重,她连质疑的心思都没有,直问:“相公,情势有多险?”

时穿哼了一声,这时候,迎面走来的几位客商已经接近官员周围的警戒线,正在与警卫低声交流,似乎想过来与时穿交谈,这几个客商神态衣着绝不似中原人,为首者方面朗目,气概非凡,显然是个贵人。时穿心中琢磨着对方的来历,冲警卫点点头,示意警卫放他们过来,而后低声对黄娥说:“陕西已经没有军队了,河北的军队也快完了,京营还在南方剿除方腊残匪,我们的国境线上空空荡荡,你说有多险?”

黄娥难以置信,求证说:“不是……我们在进攻辽国呀?辽国明明只剩下孤儿寡母了,怎么……危险的反而是我们……相公,我需要做什么?”

对面的客商走近了,为首的那位贵人拱手:“高丽使臣王舒冒昧来此求见,对面可是上国京东东路防御使大人?”

时穿仰天打了可哈哈,一边摆手让黄娥赶紧走,一边拱手向高丽使者招呼:“我们的码头真是漏勺,什么人都能进来……我信你是高丽使臣,可是接待你的权力不在我这里,所以你也不用给我呈递国书了。贵使有什么话要秘密告诉我?”

王舒风轻云淡的笑了:“人都说大人才是上国京东东路第一聪明人,果然……下官前几日遇到一艘进港的宋船,听闻金国要再度联合宋国攻辽,心中放心不下,故而秘密前来上国,因此行见不得人,故而不曾招摇。

大人,所谓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也不说了,女真人素无信义,乃豺狼性格——大人,豺狼是永远喂不熟的。我等在辽东与女真打交道百余年,深知女真人一旦吃饱立刻反噬恩主,且对此忘恩负义行为毫无负疚感,绝不可与他们真心相交,必须早做提防。”

时穿注意到那些吟诗作词的官员已经向这里望过来,他挥手让身边的官员过去凑热闹,只留下林冲呼延绰,而后满脸笑容的问:“最近,女真人把高丽煎迫狠了吧?”

王舒愁眉苦脸:“谁说不是,想当初金人攻辽,我高丽也曾资助粮草兵器,没想到这伙人得势便猖狂,如今我高丽算是养虎遗患,但愿上国不要犯敝国的错失。”

时穿微笑着在身前画了个圈,让对方看看黄县蹲狗山、莱山附近修建的这些碉楼群,笑而不答。王舒心中意会,轻松的说:“若不是看到京东东路沿线的这些设施,下官只会秘密前往京师,不会现身与大人交谈——大人,虎狼在侧,请多加小心。”

王舒说完,再度风轻云淡冲时穿拱拱手,仿佛像一个路过客商一样,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转身而去。不远处,那些正在谈诗论词的官员,几乎没发现什么异常,很多人马上遗忘了这一情景,继续相互谈论着风景。

不一会儿,心事重重的宇文虚中走了过来,他面对时穿连续喘了几口气,神色陡然变得坚定:“长卿,我决定上书朝廷,细说一下再度伐辽的事情。”

“伐……哈哈!”时穿笑了:“宇文大人,‘伐’这个词可不能乱用,平等的国与国之间交战,用‘伐’字;宗主国攻击藩属、臣属国,用‘征’字——多年以来,我们是辽国的‘子侄国’,所以咱不能用‘伐辽’的字眼。”

“这个时候可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宇文虚中不满的说:“官家肯定不喜欢‘弑’字,咱要跟官家说道理,要让他听的进去……”

宇文虚中还要介绍一下他打算写入奏章中的内容,警卫忽然过来,低声说:“京东西路安抚使张叔夜大人遣来信使,急报大人——大人,现在见不见。”

“见!”时穿很快响应:“我原本跟他约定,一年筹备,两年出兵,协同剿灭山东盗匪,如今一年之期已到,看来他是急了。”

张叔夜来的信却不是说协同剿匪的事情,信函中只有一句话:“种师道敢做,尔敢否?”

“敢!”时穿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种师道不惜自污名声,也要保全河北军队,现在童贯急了,四处抽调精兵强将去填坑,大约张叔夜警觉到这种情况,所以提前提醒——不,是警告时穿不要把军队调出山东。

宇文虚中大大的松了口气,他拍拍时穿的肩膀,因为时穿个头高,宇文虚中不得不踮着脚尖拍时穿的肩膀:“武官不怕,文官更不当怕——时大人,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咱们联手把军队留下来。”

是夜,宇文虚中还上书道君皇帝,详细论证了伐辽一战难以打赢,不如趁早放弃。他说:“用兵之道,要先做周密完全的准备,计算强弱虚实,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后,宇文虚中扯破脸皮,尖锐地攻击童贯的骗术:用宣抚司的纸面统计数据来证明军事物资充足,但其实沿边各州、府库房里空空如也;用西北军的十万精兵证明我军神武,其实沿边各州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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