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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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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刚才稍有犹豫,立刻执行了时穿的命令,但他执行命令是出于军人本能,并未加以思考。此时听到林冲的话,不仅斜眼瞪着林冲问:“你什么意思?”

“此人不是中原人,这已经能肯定了……按照谜面上猜测,此人是个金人大王,那么,宋金刚刚签署海上盟约,金人大王到江南来做什么?

按理说,作为盟友,如果金人没有邪心思,到此处只是出于官方目的,那么只要他亮出身份来,地方官绝对会殷勤招待——童贯使相便是一力主张签署海上盟约的人,如今使者到了他的地盘,能不殷切招呼吗?可对方就是不亮身份,反而乔装改扮,隐秘而行——为什么?”

林冲这句问话没有得到回答,过了一会儿,林冲低声说:“过去时长卿曾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他说的是:按照事理去推断,无论结果多么匪夷所思,如果推理过程正确的话,那么这个匪夷所思的结果就是正确的,很可能还是唯一正确的。

这话说的有道理呀,金人大王在风雨飘摇的时候,隐藏身份来到战火纷飞的江南做什么?顺着事理推断下去,越想越令人胆寒……所以时长卿才不做解释,硬要杀了这位金人大王,而且要搜查对方的行李,笃定对方行李里有文案卷宗——这个结论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唯有这个解释,才能验证时长卿的所作所为。

所以我刚才说:我莽撞了。不该不听从时长卿的命令——你想,一贯冷静的时长卿突然呈现出爆炭性子,一定有原因的。而我刚才的推测,就是原因。”

孙立还是不信:“不可能吧。金国势力小,在契丹的压迫下喘不过气来,唯有联合我大宋,让辽国两面开战,才能有所喘息。宋金海上盟约对金人也有利,战胜辽国之后,我大宋又不贪图辽国土地,只取燕云故地,金人对此不是很乐见其成,故而双方才签约的吗?照你这么说,金人南下……金人南下……”

孙立说到这里,突然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一位金人大王,在这时候隐藏身份来到江南,他的目的还有猜吗?定是搞情报来的。而宋金明明是盟友,金人想要宋国的相关情报,比如与金人联合动手的将领情报。军队情报,那还用自己动手吗?只要他们说一声,咱们会双手奉上。

而如今金人秘密来江南,那么他要的情报,肯定不是宋国对金人公开的那部分情报。那么金人要的具体是那部分情报,那部分情报是他们既感兴趣又不想让大宋知道自己感兴趣的……这还用猜吗?

没错,唯有这样,才能解释时穿刚才的行为——时穿定是猜出了那个字谜,觉察到对方意图对大宋不利。但这是宋金正处于蜜月阶段,他猜测到了对方的意图,可惜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干脆以杀戮来阻止,事后也不加解释。

这才是对时穿的反常行为,最合理的解释。

“这件事恐怕不好善后吧!”孙立担心的说。

宋代是个讲法律的时代,权力受到约束,商人受到保护,发明创造有版权法……

这不是一个随便可以把人定性为黑社会分子,然后可以任意杀之的时代。时穿当着许多人面对一位旅人喊打喊杀,即使目前处于战争状态,也会有人跳出来否定的。想当初王安石多么嚣张,只要不同意他的主张就流放,其得意弟子蔡京多么猖獗,照样有人争执他们。如今,既然时穿无法说出理由,那么,铁定时穿会栽在这件事上。

想想刚才辛兴宗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就知道……没准辛兴宗这厮回去就在书写告发奏章,没准这会儿,奏章依旧走在路上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林冲苦笑着摇摇头:“时大人真要从那人的船上发现了什么,估计也不好说出来——没法说呀你我都难以置信,谁会信时大人?”

林冲这句“时大人”喊得真心诚意。经过这番推导,他已经对时穿佩服的五体投地——当时自己也在现场,这番推论是自己下来后捉摸许久,这才得以确认的。而时穿当时就推导出结果,并且下了斩钉截铁的格杀指令,自己当时怎么那么迟钝,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嗫?

看来,智力差距不是通过个人努力就能抹平的。智慧啊,一丁点差距就让人望而兴叹。

“若是事到临头,唯有我顶上了!”林冲继续补充说:“咱们梁山好汉抢劫个把路人那是平常。这事儿搁时大人身上是罪,搁我们身上顶多是‘贼性未除’。刚才我违逆了时大人,而时大人一向把我们好吃好喝供着,我不该对他的命令迟疑的。所以,唯今之计,只要保下时大人,弟兄们后半生就可以保障——唯有我来!”

孙立想了想,嘴唇蠕动了几下,叹着气说:“辛兴宗那里……”

“让杨惟忠来劝说……”林冲决然的回答:“孙兄弟无需歉疚,只要保下时大人,想必我也不会有大事。杨惟忠最先参与此事,辛兴宗要举高,不能不顾忌杨惟忠。蕃人想在官军里混本就艰难,杨惟忠摊下了这事儿,今后永远是个把柄。这蕃人现在不清楚状况,只要我们把内情说一下……”

孙立突然噗哧一声笑了,林冲听到笑声怒目而视。孙立笑不可抑地说:“不妥,你跟杨惟忠那莽汉说,杨惟忠会不会埋怨时大人把他拖下水?……别怒,我刚才突然笑,是因为想到咱们的身份。咱么是谁,时修武的手下败将,当初时修武将我们困在海州码头上进退不得……你觉得,凭他这等智慧,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吗?

哈哈,哈哈哈,咱两个反应慢半拍的人,在这里琢磨着替时修武顶罪,没准这时候,时修武已经把屁股搽干净,正在弹冠相庆呢……斥候,前路情况如何?”

孙立调转话题,听到他的命令,一名斥候拍马上前回答:“孙统制,前路……前路情况真说不上,二十里外突然有了大队人马,瞧那状况,又不像逃荒的流民,因为这大队人马似乎有组织。但也不像是兵丁,因为他们手上没有武器……”

“是方腊的人!”孙立立刻断定:“他们头上扎红巾了没有?”

这名斥候原先是梁山下来的,是孙立带入海州团练的亲信。所以他说话比较随意,回答说:“正是没有扎红巾,所以弟兄们才不敢断定。”

“继续哨探——很可能就是方腊的人,听说他带的乱民就没有武器,告诉弟兄们小心,勿要过分靠近!”孙立吩咐几句,回身对林冲说:“咱们不要看戏掉眼泪,替古人操心,这件事让时修武自个处理吧,咱们只要把仗打好,也算回报时修武的厚待了。”

“说的是!”林冲振作精神:“一俊遮百丑,咱把仗打好,谁都挑不出毛病来——命令戊队、壬队沿大路两侧行进,展开队列,随时准备迎战。”

这个时候,梅渚镇口,时穿与杨惟忠的队伍已经走完,但这两人都未动身,辛兴宗也没挪动脚步,他望着溪中打捞的渔夫,眼看着两浙路团结兵插肩而过,向建平镇进发——这个镇子毗邻广德军,离梅渚镇约八十里。

不一会儿,打捞的渔夫过来,呈递上几只匣子:“江中捞起几只钿萝匣子,款式很精致……你瞅瞅?”

这匣子做得很精致,上面的红漆光可鉴人,漆下镶嵌着贝壳雕出的图案。单看盒子的款式,似乎旅行者是名宋人——盒子上的漆是宋漆,也就是现代称之为“日本漆”的玩意。盒子上挂了一个狼牙形锁具,材质是铜制的。唯有这个锁子似乎有点异族风貌,因为宋人使用的多是铁锁,很少有铜锁。但狼牙形锁具是典型汉代锁,汉人称之为“玉阙”锁,这似乎又不完全是异族风格。

古代锁子花样很多,但钥匙都是同一款式,都是插入式开锁方式,所以钥匙的区别只在于长短与宽窄。这种锁子难不住时穿,随意找了根铜片,不会儿,匣子打开了,无数滚圆的珠子状东西呈现在大家面前。

“是东珠!”时穿瞥了一眼珠润玉圆的,色若淡金,鸽子蛋大小的珠子说。

女真人是个善于保守本民族秘密,并善于编造事实的民族,比如他们民族中白姓黑姓的区别,这秘密就一直保守到现代,现代人根据多项研究,只得出了“白姓大约是王族,是尊贵姓氏,黑姓则较低贱”这个简单结论。而东珠也是女真人保守的秘密之一。

传说中,东珠是一种冷水蚌所产的珍珠,采集它的时候需要用黑天鹅,黑天鹅吞噬这种珍珠蚌后,经过胃液润滑摩擦并排出体外,最终成为“东珠”这种珍贵的贡品——可是到了现代,任人们怎么寻觅,在东三省也找不到相关的冷水珍珠蚌,以至于人们认为这种珍珠蚌已经因过度采掘而绝种了。

但实际上,东珠跟珍珠没啥关系,虽然二者都是圆形。

根据现代对残留的清代“朝珠”研究所得,所谓东珠很可能是一种蜜蜡,是大兴安岭一带,松树的松蜡经过万年演变而变成的蜜蜡珠——或者它原本不是珠形,经过特殊工艺打磨处理之后才变得珠润玉圆。

而这种蜜蜡还有一个更通俗名称,叫做“琥珀”。

在现代,琥珀其实不值钱,只要稍懂一点初中化学知识,完全可以用松蜡加工制作出琥珀。而加工过程中如果完全采用天然材料,那么即使采用现代仪器,也无法区分天然琥珀与人工琥珀的差别——现代中国市场上出售的“波兰琥珀”,一年的销售量相当于波兰五百年的天然琥珀产量,如此持续销售数十年,要真市场上个个都是天然琥珀,人类历史上所有的天然琥珀,拿中国来销售都不够。

所以在现代,“天然波兰琥珀”这玩意就是拿来唬无知小妹的……哦,现在可以拿来唬辛兴宗。

“东珠呀,生长在长白山黑龙江一带极寒冷的湖中,数百年才能长这么大,生长东珠的蚌壳需要用黑天鹅来辨识,当地采珠人家里都养着黑天鹅,春季的时候把黑天鹅放出去……”时穿绘声绘色的说起女真人编造的关于东珠的传说,心中不无恶意的想:我回家开个东珠生产场如何?可以迅速将东珠这种奢侈品贬值,那么,女真人手里剩下的、用来平衡贸易的奢侈品只剩下“人参”了……

“总之,这玩意极珍贵罕见!”时穿总结说。稍停,他呼喊杨惟忠:“老杨,你手下出了大力,这玩意你先挑……”

其实一说东珠,党项人杨惟忠已经知道舟上人是哪里来的了,他垂涎欲滴的望着匣中东珠,自言自语说:“原来是‘塔娜(女真人对东珠的称呼)’,果然晶莹透彻、圆润巨大……啊,更显王者尊贵。

据说,辽帝冬春之际游猎时,强令女真人冒着酷寒,凿冰入水,采蚌取珠,以致很多女真人为此惨死江中,却一无所获,女真完颜部首领完颜阿骨打借助这股仇恨,起兵反辽,双方至今打个不停——这匣子东珠,真要送给辽国皇帝,换一座城不成问题……赫赫,怪不得你对那人下手呢,我要是提前知道对方携带如此多的东珠,也会下手的。”

在女真族,采珠从来就是一项极端隐秘与专业的机构,清代规定只有上三旗(两黄旗及正白旗)的人才能采珠,为此还专门设置了“珠轩”这一特殊采珠组织……如果女真人一直延续这一保密措施,那么辽国皇帝逼迫的采珠人就是女真人中的贵族,难怪阿骨打可以借这仇恨团结各部女真人。

“原来是女直……”辛兴宗明白了:“原来那个谜语的答案是‘金’……啊,不对,这事说不得!”

“女直!”这个词,还念做“女真”。这是为了避宋真宗的讳,而缺笔写成的“真”字,但念法照旧是“女真”。

灯谜是宋人发明的,宋人玩这个内行。只要稍稍给点暗示,宋人马上能猜出灯谜的答案。而只要智商正常的人,再稍稍一想,立刻能感觉到金人易装潜行至江南的诡异……可这种事确实不能说出去,更何况如今巨额财宝到手。

果然,时穿任杨惟忠拣选了十颗东珠后,立刻将匣子递到辛兴宗面前,此时,辛兴宗还听到杨惟忠笨拙的党项语感慨声,翻译成完整宋语,杨惟忠说的是:“折福了折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见一眼就是折福,没想到还能拿十颗回家……啊,这趟出战,值了我回家要拿几颗给娘子做件首饰,剩下的,跟附近部族买马,卖给时长卿的战马都是白赚……啊,我要换满坑满谷的战马……嘻嘻,嘻嘻……”

“这个……”辛兴宗顾忌较多,他手悬在匣子上沉吟片刻,陡然觉得路过的士兵在张望,心中一惊,连忙闪身用身体遮蔽士兵好奇的眼光。稍停,只听时穿淡淡的说:“没关系,当时团结兵都在镇外,即使他们现在见了这玩意……”

时穿的意思杨惟忠听懂了,他马上用党项语跟辛兴宗说:“这东西,整个大宋有几人认识?咱们要不是在陕西与辽人接触过,大约想到想不到,人世间还有这么大的珠子存在……放心,没人认识这玩意。”

“刚才……”辛兴宗咽了口吐沫,艰涩的用党项语问:“你刚才听从时长卿指挥,对江上人动手,可曾想到如今?”

“没想到!”杨惟忠大大咧咧回答:“咱家跟这个宋官接触以来,就没吃过亏,所以我想他也不会坑我。至于他让我干的,不就是动手杀人吗?咱家来江南,干的就是这活儿围官家干,为官人干,没啥区别。”

“你倒想得简单!”辛兴宗将目光转向匣子,心思定下来后,炽烈的贪欲占了上风。他嘴角不觉咧到天上:“东珠啊,这么大的珠子,咱听都没听说过……罢了,为了这传世之宝,洒家做了!”

辛兴宗的手还没有落下,孙立派出的使者已经赶到了,只听探马赤侯大声汇报:“大人,前军已探明,方腊军一部沿郎溪向建平镇开来,人数约十万……”

第412章 以乌合之众战乌合之众

“罢了!”辛兴宗不再犹豫,他随手抓了他一把东珠揣入怀中,看着打捞的渔夫抬着几个木箱过来,快速的闪避说:“舟中还有什么物事我不知道,也无须告诉我,咱不过是抓了个奸细而已,值当嚷嚷么?”

想时穿当初一听对方的谜语,顿起杀心,如今看来,他能毫不吝啬与大家分享财物,说明他劫夺财物的心思是次要的,那些要求封存的舟中文卷档案才是动杀心的主要目的,而辛兴宗既然觉察到对方行动诡异,只要稍稍往深里一想,也能猜出对方随身文卷的大致内容——这里面水太深,还是躲避为上。

不仅自己躲避,辛兴宗还用党项语提醒杨惟忠:“别管其他财物了,你要是不满意,再抓一把东珠赶紧闪人。”

杨惟忠弄不懂其中玄虚,不过辛兴宗如此关照,做不会是害他,所以他也不客气了,张着嘴对时穿说:“还要,再给点。”

时穿笑眯眯的将盛满东珠的匣子递到杨惟忠面前,杨惟忠学着辛兴宗的样子,随意抓了一把东珠,心满意足的跑到一边——他能不满意吗?在女真编造的玄妙神话中,东珠的珍贵是举世无双——金末,为与蒙古议和,金国皇帝将其所藏之稀世东珠尽数献予成吉思汗;明末,清太祖努尔哈赤为麻痹明廷而进献东珠,大获恩赏。

和氏璧能不能换来十五城,这是一个没有实现的传说,但在中华文明史上,前后数百年间,“东珠”这东西却实现了买下一个国度的传说——蒙古人确实退兵了,金国赢得喘息之机;努尔哈赤则赢得了休生养息的地盘,进而赢得了整个中原。

人世间,并不是所有的蚌都能产珍珠,地球上产珍珠的物种就那么几个,但在冷水系环境产珍珠,而且能生产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无论生物学家如何努力想象,也无法想象这种冷水蚌的生命力——在冷水里,它的新陈代谢该有多快,才能产下鸽子蛋大小的珍珠?这……这已经超出地球生命的极限了,简直太火星了。

如今这种神奇的玩意就捧在杨惟忠手心,生产这种珍珠的蚌类,无论现代生物学家如何寻找,在黑龙江水系都找不到相关产珠物种的孑遗——居然一个剩下的物种都找不到,甚至连那物种的化石与遗骸,包括绘画图形,都找不到。

这该是多么的珍贵?

它是绝世奇珍!

杨惟忠并不知道,此刻时穿心中正转动着念头,准备工业化生产“东珠”,很快这种“东珠”就会像现代的“波兰天然琥珀”一样,价格就比陶碗高一点点……估计等他知道的时候,准会哭出声来。

打捞人员接下来呈上的是丝绸锦缎——估计这是那位“金大王”给自家兄弟顺便带的,甚至有可能是方腊赠送的回礼。但这些东西杨惟忠看不上,浸了水的丝绸要缩水、起皱,不值钱;至于另外的箱子,都是些文卷……杨惟忠只瞥了一眼,马上记起辛兴宗的提醒,赶紧闪到一边。

这些档案文卷,时穿也没有马上观赏的兴趣,他站在那里回想了片刻——女真人怎么夺取宋代天下的,真相已经彻底被掩盖,现代人只能靠猜测。但金人夺取明代江山的事迹,却没有掩盖彻底——明代的城池多是被内奸内应打开城门的,其中还有很多官员的行为让人疑点重重……比如袁崇焕!

袁崇焕是忠是奸,真相已经被掩盖,但只要经过一番兵棋推演,就会看的清清楚楚——21世纪美军快速反应部队,依仗无数飞机坦克,以及无数的后勤人员,才能做到24小时内“快速反应”。皇太极没有飞机,他是怎么做到每当袁崇焕调动兵力,稍稍露出防御缺口,他的兵马总能在数小时内,甚至是前后脚的出现在兵力缺口处?他又没有QQ,也没有手机,即使奸细当时就在兵力调动现场,等奸细打手机通知皇太极,后者集结兵力然后用飞机运送也需要时间……

而事实是:皇太极的反应时间居然被美军快速反应部队还要快……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次如此,次次如此……那么,既然清兵能在十六世纪做到如此“快速反应”,为什么两百年后,科技更先进了,面对寥寥数千八国联军,他们反而做不到了?

除非明军指挥部里有清人奸细——但这还不行,还不够快。

除非这些兵力调动是双方“事先约定”的,所以准备好的、且等在附近的清兵,才能适时出现!

这些文卷当中,应该有宋代袁崇焕的存在……可惜现在不是查阅的好时机,现在最要紧的是迎战方腊。

时穿深深吸了一口气,仰起脸来迎上回报的斥候,心中感慨:战争即将到来了,战争中的一方为了筹备这场战争,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而我方却依旧沉浸在“我天朝威武”的自大中,依旧把对方视为什么也不懂的蛮夷。我们拼尽全力,开动所有生产力也没能打垮的庞大辽国,正在这个“蛮夷”面前瑟瑟发抖——如此“蛮夷”还能是简单人物吗?

狂澜,就要来了,大多数人还在梦中。如今,连京城卖菜的都在津津有味谈论“联金灭辽,收复燕云”的事,他们犹不知道,自己将引来一头什么样的恶兽?

我能力挽狂澜吗?

且顾眼前吧——时穿扬鞭,大声问后续斥候:“前方情况如何?”

大路上,斥候往来不断,既有海州团练的斥候,也有两浙路团结兵的,时穿询问的当然是自家斥候,只听这位斥候大声汇报:“大人,情况很诡异,敌军为数众多,可是似乎无人统领,行动起来既无队列也无阵型,有人在走,有人干脆就地坐下……可他们确实是敌军,我军斥候靠近他们,遭到他们的追逐,人群中偶尔还可见到包红头巾者。”

“乌合之众!”时穿轻蔑的喝了一声,但他回头看看自己的队伍,禁不住又喊了一声:“乌合之众!”

此时,经过时穿身边的是团结兵……中的普通一员。方腊起兵之后发展极其凶猛,在很多地段中,官方势力与方腊势力犬牙交错,比如长江沿线已经有方腊大型船厂,可广德军依旧没有攻下。

如今,两浙路大部州府已基本沦陷,方腊实现了对两浙路的事实占领,故此,两浙路团结兵已成为无根之萍,加上他们原先的部队覆灭在方七佛手中,如今这支队伍是在败兵与流民基础上重新整编出来的,虽然大宋富裕,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给他们配置上军服与武器,但他们的军容军貌,简直不堪入目。

路过时穿的团结兵,大多数并没有把武器拿在手里,扛在肩上,有长枪则拖在地上,短刀插在鞘中,盾牌背在肩上,走起路来没个形象,尤其这时候,斥候往来不断,大战气氛浓郁的情况下,许多士兵脚步迟疑,神色惊恐不定。

但这些兵还是好的,他们都是辛兴宗挑选出来的,后面还有更不堪、编制不清、统属不明、出生地难以确认的州县团练、乡兵、社兵——这些人还没进入梅渚镇,但他们的队伍已混乱不堪……

稍倾,辛兴宗拍马赶回,问:“大人,打不打?”

“打!”时穿毫不犹豫:“敌军情况有点诡异,哪怕是武力试探,这一仗也必须打得狠——我去前队,将军在后队照顾……”

“战场选择在哪儿?”辛兴宗紧着问。

正在这时,徐宁领着一帮参谋骑着马赶上来,时穿不等徐宁开口,一直打捞上来的货物,吩咐:“把这些登记入册,再登记一下打捞人员,回头好犒赏——记住,文卷不要打开,封存,等我回来。”

徐宁马上问一句:“后勤兵是否参战?”

时穿答:“敌方没有完整队形,恐怕打起来也没个章法,或许会不按常理冲击后队……”

徐宁不等时穿说完,已经领悟,回身大喝:“后勤兵,分发武器,在梅渚镇设立防线!”

辛兴宗急忙插话:“我团结兵的辎重部队,也归你管理。”

徐宁点点头,辛兴宗急忙催促亲兵:“通知辎重部队进入梅渚镇,听徐统制号令固守;催促各队加快行军,咱们越早进入战场越好……大人,战场预设何处?”

时穿斜着眼睛看了辛兴宗一眼,原本他挺瞧不起这群童贯手下——陕西精锐全被童贯葬送了,无数士兵躺在了战场上,尸骸无人认领,唯独这些将领活着从战场上归来,且个个升官发财的……但如今一看,辛兴宗的问话很内行,像个老军务。

“就在建平镇吧!”时穿回答。

一旁的徐宁立刻补充:“建平镇前有伍芽山,山虽不高,但山前平地迟缓……”

“就在那里——来人,通知凌飞抢占伍芽山,立刻构筑炮兵阵地!”说罢,时穿转向杨惟忠。后者自从分了几个东珠之后,一直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个时候还在晕呼呼呢。只听时穿吩咐:“杨将军,你的骑兵部队分左右两翼,在伍芽山背后列阵,听到号角立刻绕山杀出。”

“遵令!”杨惟忠赶紧喊了一嗓子。

辛兴宗不等时穿招呼,大声回应:“下官立刻催促士卒快行,尽早进入阵地。”

辛兴宗现在是东南第三将,也是两浙路唯一的正式将领,他在时穿面前无需自称下官的,时穿对他也没有统属关系,如今他如此上道,一方面出于大宋以文御武的习惯,另一方面,刚才分给他的奇珍也起了点作用——尤为重要的是:在分享奇珍前,辛兴宗感受到时穿惊人的智慧,那种令他高山仰止、望而兴叹的敏锐已彻底折服了辛兴宗,所以他干脆放弃了思考,全听时穿指挥。

命令下达后,大军像一条惊怒的蟒蛇,快速扭动起来。杨惟忠首先催马离开,等离开镇口,他探手怀中,正准备习惯性将东珠交给亲兵包管,但想了想,他把手一紧,按了按怀中——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自己保管为好。

身后传来马蹄声,马蹄声很轻盈,但也很密集……甭回头,这一点是时穿的大食马。杨惟忠埋了埋头,赶紧鞭打胯下快马……

等辛兴宗带着团结兵赶到伍芽山的时候,杨惟忠的部下已经开始下马休息,许多士兵站在马身边整理马肚带,梳理马鬃毛,帮助战马稳定情绪。杨惟忠站在队列前方,正兴奋地来回搓手,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辛兴宗左右望了望,没有见到时穿与时穿的队伍,他丢了个眼色,杨惟忠冲山坡另一边呶呶嘴,马上憋不住地走近来,笑不可抑地说:“哈哈,嘻嘻,刚才时大人说要给我发一份铠甲,让我注意照顾好马匹……真是,嘻嘻,今天日头特别好,兴旺。”

辛兴宗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些战马已经卖给了时穿,大战来临前时穿担心战马损伤严重导致自己血本无归,所以决定给党项兵分发一部分盔甲,杨惟忠因此觉得今天是他的幸运日,不仅收获了绝世奇珍,还平白获得了海州团练的盔甲。

自从原海州长枪兵也装备火枪后,长枪兵配备的板式青唐甲算是闲置下来,新来的2000名通州长枪兵还没资格获得这种珍贵板式甲——火枪兵携带的弹药本身很沉重,加上这种板式甲后,既增加了辎重压力,而且穿戴这种甲后也容易导致装填动作变形,所以这种铠甲暂时成了累赘。

可是这种铠甲落在党项骑兵眼里,就截然不同了。论重量,它比西夏铁鹞子的铁叶甲要轻便,而且因为设计时特别顾及到人体力学,以及宋人那不可救药的对雅致的追求,在党项骑兵眼里,它简直美伦美央,是不可多得的生命保障,可以当做传家宝代代流传。杨惟忠能意外获得这种铠甲,虽然时穿没讲清数量,但对他来说,获得这种铠甲的惊喜,比当初得到东珠时还要浓烈。

东珠不过是财富,这玩意对拿拳脚赚钱的党项兵来说,还意味着生命保障。

辛兴宗也很垂涎杨惟忠的好运气,禁不住问了句:“有多少?”

“大约,五十副到八十副!”

“好一个狗屎运!”辛兴宗喝彩一声,挥手示意:“我过去看看。”

说罢,辛兴宗催马走向山顶。

伍芽山另一面,几乎完全是海州团练的世界。规矩大训练严格的海州团练,三千余人待在山坡这一面,却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大多数团练都坐在原地休息,只有少数几名军官在半山坡上来回走动着,似乎在埋设木桩外加划线。时穿与几名高级将领则在坡面最高处,只见时穿正手里拿根木棍,在地上画着图形。

辛兴宗走过去的时候,时穿没有停住话头,他微微点点头,继续在图上指点:“这里,设立三道胸墙与壕沟……赶不及挖壕沟,就挖个半截沟,深度到常人膝盖,就足够了,反正对方没有骑兵。

这里,设立跑垒,炮兵阵地就设置在这里——这次战斗先从炮兵开始,告诉士兵们,敌人远着呢,放心练习……;这里,设置火枪兵阵线,当敌军距离两里时,由炮兵首先开火,等敌军进入一里,火枪兵由此处进入阵地,准备开火;当敌军进入一百丈,火枪兵开始射击。

这是一次对炮兵的考验,如果敌军顶住了火炮轰击,火枪兵不必进入阵地,由火炮独立完成这场战事;同理,当敌军进入一里后仍在前进,那么火枪兵要做好战斗准备……长枪手在这里列阵,但这次他们算是来陪读的,我不会让敌军冲到最后一道壕沟,才命令骑兵出击,这一次,长枪手也就是实地感受一下战争气氛……”

辛新宗走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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