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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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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穿的眼珠转了转,寻思:如今大乱将起,想必沭阳县有刘太公这般心思的人不少。而说实话,大宋朝对兵器管制并不像明清时代严格,虽然官方也禁止百姓拥有弩弓等远程攻击武器,但所有的禁令都微微开了一条后门——比如你如果是大将、团练等,那么你拥有什么样的武器,官府并不在意。
再比如,陕西河北一带,由于战乱频繁,民间自发的组织各种弓箭社,拳坊、枪坊之类,用于保家护村。官府干脆把这种民间武装当做朝廷一种节省军费的方法,平时不给他们发薪水,但组织军官进行训练,遇到对西夏的战争,在临时抽调陕西弓手、枪手上阵,这些枪手、弓手曾在宋代反侵略战争中留下了浓墨重彩。
宋代是个宗亲社会……好吧,这句话的意思用在乡村间,意思是说:这是一个地主武装横行的时代。
越是到了宋末,各地的地主武装越发强横,在真正的历史上,宋代的所谓四大寇,基本上都覆灭在地主武装手里。而如今梁山泊好汉的入侵,惊醒了海州上下的地主,这些地主们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摇晃着身躯,正在逐渐爬起来,准备武装自己……但这种武装程度,在时穿看来还远远不够。
海州城在宋末的动乱中,三度落到了金人手里,这种反复其实一方面显示了海州百姓的不屈,当然,另一方面也显示了当地地主武装的脆弱——他们还远远没有武装到牙齿。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将整个海州——不仅仅是海州县,还包括沭阳与怀仁、东海两县,都武装起来,为此,时穿哪怕是自带干粮,也愿意干的。
“太公询问掌心雷的配方——若仅仅是自产自用,维持这样一个生产作坊,实在是得不偿失。硝石提炼起来很复杂,况且火药也有失效期,存放日子久了,即使配置好的火药也会失效……
这样吧……太公打算养牛吗?太公名下土地多,拨出千余亩养牛,想必不成问题吧。如今朝廷有有保马法,对养马诸多限制,对于养牛却是大力鼓励的……当然,我说的养牛不是养耕牛,是养奶牛。牛奶是个好东西,不仅可以代替人奶给孩子营养,而且这多余的牛奶可以制成奶酪。
乱世里,储存粮食是个头痛的问题,粮食最多储存两三年,就会霉变不中吃,而奶酪储存一百年不成问题,而且储存越久也是味道独特……太公,这牛粪也是好东西,晒干了就可以当柴草少。冬日寒冷,外面盗匪横行,百姓不敢出门打柴,但有了一头奶牛,蹲在家里什么都解决了。”
刘太公笑的很尴尬:“贤侄,你真是好笑,我跟你说火器,说霹雳火的配方,你跟我说牛奶、牛粪……”
“有联系,二者有联系!”时穿笑眯眯的,一点不觉得自己说话离题万里:“火药的配方有三种,硫磺、硝石、木炭。其中,硫磺可以从倭国购买,硝石嘛,我海州如今的硝石都是从小琉球购买鸟粪,而后从鸟粪中提炼硝石——听说,天竺还有纯硝石矿,我已经派船去天竺寻找,一旦找到,我们的硝石来源就更丰富了?”
时穿说话时,刘太公歪着头想了又想,想不出硝石与牛奶,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只好没话找话问:“天竺有硝石?……嘿嘿,光是听到一个消息你就派人去找,找得到吗?那天竺,把硝石也当作一种货物?”
“没错,距今六千年前,施盘地国(埃及的杜姆亚特港)、默伽国(今摩洛哥)、勿斯里国(穆斯林国谐音,即今埃及)流行一种降暑方法——用硝石制作冰块……”
刘太公一惊:“什么,六千年前?六千年前勿斯里国就知道如何提炼硝石……那么,勿斯里国的人也知道如何使用火药?”
时穿咧嘴一笑:“没有——勿斯里国是个非常讲究传统的国家,他们的祖先用硝石制作冰块,他们就绝不用硝石干其他的事,谁敢违背祖先传统,拿硝石做了其他的事,就要所有伙伴的谩骂,所以六千年前他们发现了硝石提炼技术,并把这一过程绘成图画,绘在国王的墓葬——金字塔中。但六千年过去了,他们还在用硝石做冰块,并没有制作成火药。”
刘太公噢了一声,时穿稍作停顿,又说:“我知道一种牛奶的特殊做法,叫做‘冰激凌’。如果太公养了牛,那么咱们可以把火器作坊弄成产销一条龙——比如:我从小琉球购进鸟粪,从中提炼出硝石。剩下的鸟粪则作为肥料施入田间增产。
而从鸟粪中提炼的硝石是初级品,纯度还不高。硝石再溶解的时候能吸收大量的热,导致降温——正是用于这个原因,非洲的各个国家都想天竺采购硝石,用于夏天制冰。所以天竺的硝石矿,在一千多年前就开始采掘。而咱们可以利用这个过程,在二次提炼硝石的过程中,制作冰激凌出售,以降低制作成本。
太公,冰激凌这种食物非常美味,它是夏季解暑的最佳食品,我保证你这样养牛赚的钱,比种地要强得多。而制硝的产业链,只需要养足够多的牛就可以活起来,夏天咱们卖冰激凌,顺便卖制硝造出来的冰块,鸟粪我拉走……什么,你也要,行,咱俩对半分。提纯的硝石,你可以制作火器,给附近的地主出售,买不了的我继续包圆……”
刘太公插嘴:“这个,提纯硝的时候能顺便制冰,这一过程可以反复吗?”
“可以——溶解、凝析……越是反复多次越是纯度高。”
“那么硝石就不会多于!”刘太公笑的很和蔼:“就是大冬天制出来的冰也有卖的地方,现如今,谁家大户家里不挖个冰窖。那些大户都是冬天让庄户去河上取冰,而后存在窖中,到夏季拿出来使用。若是咱们的冰块卖的便宜,大户人家也不缺那几个钱啊。”
“没错冬季,冰激凌可能卖不动,但我们可以把牛奶制作成奶酪,放进地窖里长久存放,等到战乱一起,躲入地窖吃奶酪,只要窖中有水源,一家大小躲个一年都不成问题。再说,这奶酪也可以出售啊,存放几年的奶酪,既有奶香又顶饿,我还知道好几种菜,可以用奶酪调味,或者配菜……”
刘太公已经蠢蠢欲动了,但他想了又想,再问:“这奶牛……我常见母牛产奶,只在产下小牛犊的时候产几个月奶,可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这‘奶牛’也是一种牛的品种?”
“也不能算是专门的品种,只是这种奶牛,产下小牛犊后,产奶量又大、产奶期有特别长,所以被人专门养着,用于制作奶酪!”时穿顿了顿,决定还是把话说透:“奶酪这种东西,便于携带便于储存,而且吃了很顶饿,所以不仅是灾荒年间备荒的储备,它也是最好的行军军粮。”
“有理有理,新生娃娃,只喝娘的奶都能活下去,牛犊也一样,那么军汉们饿了,嚼几块奶酪,想必也能顶一天饥饿……哈哈,常听说时大郎会赚钱,果然如此啊,我只是要一种火器配方,大郎连‘行军粮’都替我想到了。而且告诉我从中赚钱的门道——甚好!”
稍停,刘太公一指旁边的新媳妇,试探地问:“这个,你家妹子会这个手艺吗?”
刚才刘太公与时穿说话时,十一娘被那些话羞得直想躲起来,此时听到刘太公的询问,她频频摇头,憋不住想起身向外走。时穿赶紧替她解围:“太公,火药配方不算什么,《武经总要》上记载着多种火药配方,但我们这种火药配方经过特地筛选,威力比书上记载的更大,摆弄这玩意,不仅需要防备配方流出,而且极其危险。
此外,养牛这东西需要跟粪便打交道……嘿嘿,我家的妹子还算是娇养的,管家以及经营家业她擅长,但这种东西嘛……”
刘太公沉吟着说:“民间也有制作爆竹的手艺匠,我听说他们提纯硝石,用的是鸡蛋清,还有什么的……”
时穿马上接上一句:“所以他们做不出冰激凌,而且这种提炼法很昂贵!”
“我家做了!”这会儿轮到刘太公截断时穿的话了:“黄知县修了一条山路,从韩山蜿蜒穿过白虎山,最终抵达海州——那韩山山口附近是你的茴香堡,另一端是白虎山庄,两端山口一扎,谁都进出不得。没错,就在你茴香堡制作冰硝,鸟粪从海州上岸,自白虎山穿山进入茴香堡,又隐蔽又安全。我家就在韩山附近拿出千亩,不,两千亩土地,专门种草,用以养牛。
就在韩山附近,做好从你茴香堡里挖山洞,用于储存那什么……奶酪,对,就是奶酪。咱还可以把山挖空,做成冰窖储存冰块,到时候,从茴香堡里拉出来什么东西,原料如何,谁都无法测知……二媳妇,这事就交给你了,六大管家当中,成氏做事细致,适合处理精细活儿,让他负责管理……那什么,‘养牛制硝一条龙’……时家贤侄,奶牛种牛就拜托你了,鸟粪你我对半分,我用你的茴香堡,咱们对半分利,如何?”
时穿故意沉吟一下,一付时太公占了莫大便宜的神情,很为难的回答:“好吧,鸟粪我负责提供,太公负责提供牛奶;我负责提供场地……以及相关技术、奶牛物种;太公负责提供人手,产品咱俩对半分,产业管理由十一娘负责。”
哦,为了购买与时穿的合作机会,刘太公之前付了一千亩沭阳河边最肥沃的土地……这个,咱就不提了。
战争需要的是铁与火,钢铁方面,现在时穿有段氏铁匠坊以及海外李大郎的钢铁工厂;火药方面,现在刘太公自觉自愿的上贼船了……但这还不够,铁与火,有多少都不够。而且时穿现在的短板是人力,通过之前的剿匪以及与梁山好汉的战斗,团练方面出现很多问题,同时,铁器作坊更需要储备更多的生产力。
“至于刀剑弓弩方面……太公,我段氏铁匠坊最近研究出汉代的麻钢,这是一种高弹性的钢材,最适合作铁臂弩,而铁臂弩的拆卸也极其简单,平常不过几个铁件,危急时刻一组装起来,那就是杀人利器了。然而,这次梁山好汉……”
“水寇!”刘太公严厉的纠正说:“是水寇谁拿他们当好汉——被他们打劫的人?”
好吧,就算他们的抢劫行为并不代表最广大被抢劫的庶民的利益……这样,称他们为“寇”并不过份。
“这次梁山水寇来袭,之所以纵横乡间,人不能制,那是因为大家都没有武装起来……太公,刘氏一家武装起来,不过是坐困家中,别人不来抢,但自己也出不了门而已。咱要告诉四乡百姓一个道理:强盗抢劫的是什么人?你家没钱,强盗会光顾吗?可是,谁的钱不是自己一手一脚辛辛苦苦挣出来、攒出来、省出来的?谁愿意拿自己的钱,成就抢劫者的‘英明’?
梁山水寇抢劫,公布了抢劫标准吗?他们说过家有多少钱以上要抢,多少钱以下不抢——不,他们迷信‘贼不走空’,既然过来了,就不能空手走,不管你的钱怎么来的,绝不放过。
既然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被抢,所以,武装起来,保卫自己的财产,不仅仅是大户人家的责任。人世间,每个庶民辛苦挣扎的最终目标,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辛苦挣钱的最终理想就是成为大户人家,今日不为明日的吃饭发愁。谁生下来都不是天生想找罪受的,保证自己不被打劫,是人类天生的权力——不管他钱财多少!
所以,武装起来,不仅仅是刘家的责任,也是刘家庄户的责任,也是沭阳所有‘有产者’的责任——有恒产者有恒心,只要有个家,只要家中有粮,只要我们出头组织他们,梁山水寇的活动范围会越来越小,于是,在这片属于咱们的土地上,咱们可以自由的下地耕作,自由的播种、收获……
太公,每个人都担起保护自己家庭的责任,不管是梁山水寇来了,还是什么其他外寇,他们都拿不走我们的播下的种子!”
刘太公刚刚敲定一项可能带来巨额收益的产业,正在兴奋当中,被时穿煽动性的话语蛊惑着,稍稍一沉吟,立刻决定:“说得有理——我刘家举行嫡次子婚礼,居然要关起门来兴办,奇耻大辱啊……恰好,这场婚礼还没有结束,怎能没有贺客——旷儿,赶紧去邀请周边的亲朋好友,我刘家今天要挑起这个担子!”
古代婚礼讲究“三朝回门”,十一娘是远嫁,三天后不能回门,那么婚礼就需延迟三天,等三天后才能送别送嫁队伍,这也就是刘太公所说“婚礼还未结束”的意思。
刘家庄就在沭阳城郊,附近居住着许多大小地主。刘太公开始遍撒请帖邀请这些人上门,借着工夫,时穿向沭阳城内传信,告诉黄爸自己已抵达沭阳城郊,三日后将带人入城。黄爸详细询问过时穿带的人手后,立刻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沭阳城也随着黄爸的轻松而放松下来,但黄爸依然不敢出城,他派遣自己的掌书记前去道贺,自己依然守在城中望眼欲穿。
刘太公本身就是沭阳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如今长子成了知县,刘家又成了士绅阶层,他一声号令过来道贺的不仅有沭阳县大大小小的地主,还有不少致仕的官员也来参加。沭阳是“上县”,因为土地肥沃,不少官员致仕后选择定居于此。原本按照官场潜规则,刘太公嫡长子刘旭不过一九品知县,比他级别大的只需派一管家登门即可,但现在非常时期了,此刻在沭阳县地盘上,拥有最多武力的就是刘家,于是,只是官员也不顾官场礼仪,恨不得带上全家老小过来祝贺……顺便,就在刘家住下不走了。
于是,当晚刘家庄的喜宴,就变成了当地地主武装头目、以及退休官员的大聚会。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刘太公开始忙碌起来,他先按照礼节退席、更衣,将宴席的主导权移交新郎,而后躲在幕后,不断地招呼三两个人进去密谈,谈话的内容大约就是时穿那番煽动的语句,看来效果不错——凡是谈话出来的大小地主们,个个神色激动,恨不得在场中挥舞一番刀枪,来显示自己的勇气。
刘旷代表刘家敬过一轮酒,轮到时穿上场了,他笑眯眯的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向在场的地主们祝酒,他一起身,现场的窃窃私语声嘎燃而止,时穿咳嗽一声,响亮的说:“某,海州城的时穿时承信,祝大家……祝这对新人……”
古代这样的场合,有专门的祝祷词。时穿一番颂扬过后,举杯邀饮。但似乎现场的人心不在于此,一名过来祝贺的邻居小声的问:“承信郎,听说你从海州过来,曾路遇梁山水寇——自你与他们相遇之后,这伙人突然不再打家劫舍,似乎从沭阳地面消失了。可越是如此越是可怕,谁知道他们下一个准备打劫哪里?大郎,你猜测他们如今藏身何处?”
第363章 方腊也出现了
时穿想了想,忽然笑了,说:“听说他们劫富济贫……”
时穿说出这话来,让大家很惊讶,如果不是大家事先知道时穿曾与梁山好汉撞了个对方,彼此很不友善分手,也许大家要质疑时穿的身份。
稍倾,一位小地主很不齿的插嘴:“恐怕是‘劫’别人的‘富’裕,‘济’自己的贫‘穷’了吧?梁山人每次下山抢劫,不都是把财宝抢回山去,自己过那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他们除了顾自己之外,还‘济’过谁的贫穷?”
这话一说,时穿恨不得亲对方一口。他停顿一下,马上又说:“听说他们专劫‘为富不仁’?”
那名小地主简直像时穿安排的托了,他一问一答的说:“何为‘为富不仁’?‘为富不仁’的标准是谁制定的,谁来确认别人‘为富不仁’——贼喊捉贼而已!”
看到周围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善,时穿笑了笑,不再逗人玩:“那是,贼盗抢劫,都说他们是被逼无奈,是有理由的抢劫——没有理由,就创造理由。不,这世界不能拿抢劫当作公理当常态,如果承认抢劫是正当的,那么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财产不受侵害。
没错,梁山人总是打着对方‘为富不仁’的旗号进行抢劫,没有‘为富不仁’他们把对方说成‘为富不仁’,总弄些半夜鸡叫一类的传说,表明自己抢劫的正当性。可当他们抢劫致富之后,他们只会想着自己是贵族了,需尽情享受,自己的儿女也是‘贵二代’了,绝不能让庶民分享他们的抢劫成果……
依据梁山人的惯常作风,他们窜入海州,这时候大约已经抢饱了,这会儿可能又缩回临时巢穴中,去享受抢劫成果了。亦或者他们还没抢够,那么我们可以逼他们缩回去——梁山贼总共才多少人?这帮人之所以能纵横山东,依仗的是马快,以及人人自危。若是大家联起手来保护自己家庭,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多,如果我们让每个家庭都是劫匪的绊脚石,那么即使抢劫者多么伟大英明正确,他只能缩回自己的老巢吃自己了。”
桌上另一位小地主借着酒意,大声插嘴:“时承信啊,知道知道,海州时大郎,家中十几个姐妹,各个如花似玉、识文断字会管家,很有名声的。如今看来,说的话铿锵有力,真是实至名归呀!”
时穿嘿嘿一笑:“我的名气不在于我妹子多,而在于我的拳头——诸位应该知道,我曾经是海州大将,如今是崔庄五乡团练总教头……最重要的是,海州城著名的段氏铁匠坊,我是其中的大股东。
坐中窃窃私语声轰然而起,时穿脸上挂着商人推销货物时,那种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等大家消化了一下他刚才的话,他招手让一名义儿呈上一柄朴刀,而后带着憨厚的微笑,向各位地主推荐:“段氏铁刀,锋利程度那是没的说,诸位想必知道海州段小飘的剪刀,不比杭州张小泉剪刀差,且段小飘剪刀绞起铁来,更胜过张小泉剪刀。
段氏铁刀,就是用打造剪刀的钢火制成的,这种铁刀不说吹毛立断,却也能削金如泥……诸位别说不信,我这里就给诸位现场演示……来人,把十个铜板摞起来。”
《水浒传》上有段内容是“杨志卖刀”,而据说杨志确实有卖刀的经历——花石纲沉没后,其余的指挥使怕朝廷追究,自己先躲了起来,然后公推他们的头领、都指挥使杨志上京活动。杨志途中生了病,将指挥使们凑集的行贿钱花光,不得已卖刀凑旅费,结果与城市流氓起了冲突,怒而杀人,被当地知县逮捕坐牢。
稍后,其余指挥使就等没有杨志的消息,便派孙立上京,孙立在半路上发现了服刑的杨志,但此时,各指挥使已经宦囊倒空,赎不出杨志来,故而孙立只好继续上京——兜中无钱,当然无法运作脱罪事宜,所以孙立回来后通知其余指挥使,一起劫了杨志,上了梁山。杨志也因为这件事办的不漂亮,原本他才是是众指挥使的头目,最后只好让位于他的副手、另一位都指挥使李进义(即演义中的卢俊义)。
在娱乐缺乏的古代,时穿摆出一副卖艺的模样,众人当然热烈捧场,只是刘旷见到时穿一付摆地摊模样,有点装不认识时穿,他牵着十一娘的手,拐到另一张桌子上敬酒。
在众人的吆喝下,十枚“政和通宝”叠了起来,这种铜钱上的文字使用“宋体”书写的,铸造精美,文字简练,是钱币收藏中不可多得的宝贝。时穿对这如此精美的十枚铜钱,轻轻吸了口气,举起朴刀随手一挥,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锐叫,落在一起的十枚铜钱闪电般被劈成两半。
时穿随手抛下刀,大笑起来。刘家庄的佃户很捧场,赶忙上前将朴刀捡起来,轻轻放在托盘上,挨个酒桌给小地主们展示朴刀的刀刃。
一口气砍断了十枚铜板,刀刃丝毫不卷,大约梁山好汉杨志卖的,就是这种质量的腰刀吧。而这种质量的刀,时穿随行的团练能做到人手一柄。
展示完商品功能了,时穿轻轻补充一句:“这种刀,如果不带刀鞘的话……嗯,如果刀柄部位,也由各人回家自己寻找木匠安装配置,那么,光是刀身,每口售三贯钱。”
传说中,杨志卖刀,喊得价格是三十贯,也就是三万钱。时穿这口刀只卖到三千钱,在大多数地主看来,确实是赔本赚吆喝的。故此,听到这个价格,在场的乡亲父老不约而同向刘旷夫妇拱手,似乎是感谢刘家能说动姻亲,如此优惠地批量卖给众人武器。
一位小地主发声:“如今梁山水寇纵横在外,我们眼下就需要这种武器——眼下承信郎,你怎么把武器从海州运过来。”
一直在与人密商的刘太公出现了,似乎密谈已经结束,刘太公身边围了一堆人。刘太公首先发声了:“我刘家出五百壮兵,跟随时承信去沭阳县打个招呼。等知会了黄知县,承信郎将带着我刘家的庄丁赶回海州,向这里运送武器,诸位若有心,可以派几位家丁随行。”
这下子,沭阳地主武装终于肯将自己手上力量拿出来了,宴席当场,许多小地主伸着脖子嚷嚷,他们当中,出力少的人,只出了十位庄丁、一辆板车;出力多的人,则一口气出动百名庄丁、数十辆大车,打算追随时穿行动。
这一夜,如果梁山好汉还停留在沭阳的话,他们会发现,一夜之间他们的活动范围小了许多,各个村庄开始点起火把,增加守卫,村庄相互之间鸣锣示警,守望相助,与此同时,无数庄丁连夜打着火把向刘家庄进发,等次日天亮,刘太公的庄园至少聚集了五千人。
沭阳刘氏打从时穿到了,似乎有了主心骨。这一天是婚礼第三天,本该是十一娘“三朝回门”的日子,但这天却没有喜宴,人人忙的四脚朝天。时穿忙着整编团练,他将连夜赶来的团练遍成数十个百人队,一拨一拨的派出去寻探四境,寻找梁山人的踪迹——实质是在整合队伍,让队伍变的有组织性。
而十一娘则在刘旷的陪同下,接连接见刘家的六大管家,清点家财,熟悉刘家家务等等,也忙得中午连饭都没吃上一口。
过了中午,时穿这番大规模的搜查行动终于引起沭阳城的注意,县城午后终于开了半扇门——面朝时太公庄园方向的,城里的百姓开始出城打柴、城外的粮食、淡水开始送入城中,部分人开始试探着出城进城。这个时候,原本参加完十一娘婚礼,从吊篮吊上城墙的知县掌书记,得以从城门口赶往刘家庄园。
刘旷闻听掌书记抵达后,亲自出迎。掌书记心切梁山水寇的动态,不等刘旷行完礼,急忙问:“可有梁山贼的消息?”
刘旷呆了一下,这段时间他一直陪娘子在接管家务,弄不清时穿玩的什么花样,故此,他只好将掌书记向时穿所在位置引导:“海州时大郎负责这件事,简大人,请往这里走。”
这位掌书记姓简,他被刘旷引导到庄园中最大的会客厅中,进入会客厅之前,只见院子里一队队团练正在队长的指挥下分散合拢的,似乎在走队形。而那些队长,都身穿崔庄团练那身古怪的灰制服。
“这是承信郎在教授大家熟悉号令!”刘旷脚下没有停,介绍说:“承信郎说:梁山寇是马匪,行动快速,如果不结阵相抗的话,无论在多的人手,都要被战马一冲而散。所以他教导大家分清左右,根据号令分散集合,以及邹兴军队形——啊,教导的队长都是崔庄团练,他们最熟悉号令。”
简大人脚下也没有停,随口问:“那么,派出去的人呢?他们是否受过训练?”
“不,留下的人都是经过挑选的,派出去的反而是淘汰者,只是依仗他们地头熟,让他们四处转转,相互走走亲戚而已!”刘旷回答,稍停,他有点无奈地说:“这时我也不明白,掌书记大人请询问承信郎吧。”
简大人踏上会客室的门槛,转身又望了一眼在院中分散集合的队伍,跟着刘旷走进了会客室。
会客室内,几张方桌拼成一个硕大的桌案,桌案上铺着一张很大的白绢,上面用丹青粗略地绘制着一些山川河流——那地形简大人认识,正是沭阳县境的地形图。
常听说时穿的绘画功夫好,并且对绘画的鉴赏力极高……简大人凑近一看,发觉时穿绘制的这份地图,真的很形似,上面不仅有山川河流走势,连附近的村庄也纤小而逼真。
只见这份图上摆放着许多茶碗,时穿正用手托着下巴围着桌子转,屋内还有时太公以及两三名致仕官绅,他们时不时询问:“怎样了,怎样了。”
之前的婚礼上,简大人与时穿见过面,再往前,知县黄翔常派人去海州,名义上是探望自己的妻子儿女,并从海州搬回来一些各色礼物以及新奇食品、果酒等等。但实际上是为了探望修路的厢军状况、以及探察黄家茶山的进展。而这活儿乃县衙最受追捧的,走这么一趟,时穿手头送,常常有大把礼物馈赠;而时家的饭菜也是著名的花样繁多,时家园林往来的高官(州里的)更多,先走这么一趟,权当休闲之旅,不仅不需劳神操心,而且回来时能带上大量崔庄出产的小商品,随便买一下,也比县衙里面种菜的收益大呀。
简大人就曾走过这么两趟,在崔庄以及海州城见过时穿两次,不过,显然双方还没有到很熟的地步,简大人走进来,时穿并没有刻意招呼,他微微冲简大人点了一下头,而后将目光重新盯在地图上。
简大人是为公事来的,他也不客气,走近时穿身边并肩而立,凝望着地图问:“还没有发现他们的消息?”
时穿嗯了一声,继续保持沉默。简大人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简大人问出这话的时候,时穿本不想回答,可这时恰好十一娘抱着账本进来,她先是冲刘太公行礼,而后跟自己丈夫刘旷打个招呼,默默踱到时穿身边,两眼凝望着地图,露出疑问的神情——似乎屋子里的人都有同样的疑惑,只是大家都在故意装矜持,等待时穿交代。
好吧,就当教给大家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主要是教导十一娘。
时穿随手取过一杆长枪当教鞭,用枪尖指点着地图问十一娘:“我曾经教过你们如何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所有解决问题的过程就是一个统筹学问题,眼前就是一个这样的问题:我们手头只有一部分不怎么听话的乡丁,该怎样使用他们?”
十一娘露出回忆的神情,她以前跟时穿白手起家,干过香膏香胰作坊,管理过店铺,打点过箱包铺,知道时穿处理问题的手段,便沉思着回答:“把事务条块分割,分割成每个人力所能及的一小部分,而后,想法让员工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
“沭阳围城多日,不怎么服从的乡丁,最喜欢干的事情是什么?”时穿话赶话的问。
“探家——”十一娘深吸一口气,回答:“我明白了,哥哥是把沭阳县境划成几个片区,让有亲戚关系的乡丁聚在一起,指定他们前去某个地区探望——哪个地区,一定是该队乡丁亲人最多的地方,他们若能探到自家亲戚,自然就传回完整的消息。”
屋内人恍然大悟,而时穿依旧不肯放过,继续盘问:“现在,方法有了,应该考虑影响实施办法的意外事件——外面有梁山水寇纵横,如何保证乡丁能愿意走出去,保证走出去的乡丁不被梁山水寇吓回来,保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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