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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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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训练。

宋代厢军分两种,一种是校阅厢军,一种是普通厢军,校阅厢军多数是流民中最身强力壮的,他们编入厢军后,会经过简单的军事训练,有时也担任一些军事任务。对于校阅厢军,官府是给发薪水的,这笔薪水从中央政权直接划拨下去。而非校阅厢军的存在,则纯粹是一种慈善事业了,官府也就是把他们组织起来,做一些简单的体力劳动,然后借这个名义,给他们发一份口粮,让他们得以糊口,不至于起来造反或者作乱。

宋代是个天灾频繁的时代,这时候地球正在进入“小冰河时代”——自冰河时期以来,地球温度的另一个最低点就出现在宋代。因为灾难的频繁,宋代厢军机构不得不持续扩容,以收纳不断产生的灾民,到了宋代中期,厢军越来越臃肿,于是有了王安石裁减冗兵的“变法”。

朝廷实行新法后,大部分非校阅厢军其实并没有裁减,实际上,为了应付“熙宁开疆”的战争,朝廷反而扩大了校阅团练的数量——比如陕西枪手(长枪手)以及步弓手(弩兵)的数量。不过,他们数量虽然扩大,质量却在下滑。没办法,朝廷的大政策是裁减冗兵嘛,既然数量减不下来,在物价不断上涨的情况下,那就减少财政拨款,这也是一种“裁减”吧。

结果,校阅厢军拿钱少了,兵变越来越多。于是朝廷又需拿钱出来镇压兵变,导致军费总支出不断增加……

一般,非校阅厢军的薪水由地方自筹,由地方负担,朝廷一概不管。而理论上,这群厢军负担的是地方上修桥铺路的工作——时穿雇用厢军修路就是地方政府对厢军的一种使用方式,貌似这种情况下,也该由地方上负担他们的费用。

可惜,这里面有一个关键,常常被政事堂的官员所忽略:一般来说,灾难发生的时候,那些贫困地区对灾难的承受能力,以及赈济能力往往最差,唯有富裕的地区,才能经受住小病小灾的考验。

大宋两百余年了,灾民们也学聪明了,一旦有灾难发生,立刻结伴往富裕地区逃窜……开玩笑啊,平常想去富裕地区打工,总是凑不够路费,如今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都由官府承包了,只要能跑到地头,暂时找不到工作也不用发愁,反正地方政府管吃管住。

恶性循环下,两百年的大宋在这个时候逐渐变得步履阑珊,那些富裕地区常常要负担超过本地人口几倍的厢军与流民,时间久了,谁都受不了,所以地方政府对于厢军的照料越来越敷衍。

通常,当灾难发生的时候,为了防止大的动乱,地方上的富商以及乡绅常常会联合起来,捐赠一笔钱,一部分用来编练本乡本土的社兵包围家园,另一部分则交给官府,以赞助官府收容流民编练厢军的需求……但这之后,地方上的乡绅觉得剩下的事情应该是官府的事儿了。

可地方上的官府也冤啊,地方上增加税收,那是自己的政绩,减少税收就要影响仕途,如今要拿出大量的税收养活厢军,政事堂对这一切不管不问,搁谁谁也不愿意啊!

所以,到最后厢军就保持一种最低成本的运作,当地官府提供吃不饱的酬劳,积极鼓励流民返回家乡,或者在当地自谋出路,这种方法在当地经济进入良性循环的时候还好说,大量的劳动力被蓬勃的商业迅速吸纳了,而后大量的商品被生产出来,反过来刺激税收的增长,地方官府也因此获益。

但如果这一切反过来,那就不妙了——自从白莲教教匪作乱以后,作为中国历史上最顽固、最神秘的宗教,白莲教在流民中并没有绝灭,而海州的市况有因为寒冬的影响,导致茶叶贸易萎缩,土地干旱造成农产品锐减,无论农税商税,这一年海州的情况都不妙。于是官府对厢军的供养也更加苛刻了,而厢军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也开始此起彼伏的“自谋生路”。

国人都是比较排外的,厢军本来就是外来户,再加上他们多少有点手脚不干净,于是本地人常常制定一些歧视性政策,比如禁止厢军随意进入村落,有工作宁愿先雇用本地人也不考虑这些外来户。而厢军感受到这种歧视,他们心中的怨气也就更加高涨了,如果有机会,他们并不介意给本地人制造一点麻烦,好处一口心中恶气。

面前这伙被包围的前厢军人员,其实还没有到过不下日子的地步,大宋朝的福利待遇比较好,因为占城双季稻的引进,虽然天灾频频,但终大宋一朝,饿死人的现象很少出现。所以地方政府再苛刻,厢军们吃饱肚子没有问题,只是他们手头很少有钱而已。

但是大宋是一个享乐主义盛行的时代,是古代中国商品经济的顶峰,在大宋吃饱肚子算不上什么,手头无钱那才真是困窘,如今没钱又没有打工的机会,所以这一年海州的厢军,只要找见机会就聚众抢劫。

据说,有人统计过大宋记录在案的兵变,新法实施之前,基本上是每两年一起;新法实施之后,基本上每年两起之上。而稍稍不好的年景里,年度发生十余起兵变那也是常事——这还是记录在案的。

大宋编练流民成为厢军,虽然减少了流民作乱的机会,但反过来也让流民有了组织与纪律,眼前这伙流民就是三个都叛乱厢军的残余,他们起事之初,有人抢了点小钱立刻悄悄溜了,也有人吃饱肚子后转而向官府首告,出卖同伴的行踪,以期获得官府的赦免……

来来回回的,兵变厢军只剩下眼前这三十名——当然,这伙厢军也只是众多叛乱厢军当中的一小股而已,整个海州境内还有许多股类似的盗匪,他们的行踪官府了如指掌,只是要出动大军对他们围剿的话,调动一百五十人以上的军队需要枢密院的许可,但如果不依仗军队的话,衙役的力量远远不够……更何况,一旦把情况上报枢密院,不免要影响官员的考绩。

所以州衙县衙便对团练放开了手脚,而且团练是为了包围家园而战,按规定官府无需支付他们薪水,他们还要自带干粮上战场,干得不好,官府还要进行处罚。

经过几天周旋,这伙盗匪终于被堵在一处山顶,四处山头都已经有人守卫,凌飞只带了二十人的雷火队,再加上三十名辅兵准备进行最后的围攻——此时,周围山谷中、山峰上,全是过来打酱油的四乡团练,连沭阳刘家也组织一伙家丁冒充团练,准备乘机拣点功劳。

山顶上的匪徒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他们并没有突围的意思,一是因为这伙最后匪徒都是百战余生之辈,他们知道自己祸害乡亲,遇到本土团练,绝不会有好下场。且盯上他们的团练都是本地人,论地理他们比自己熟悉,既然被他们撞上了,与其在逃亡过程中,被这伙熟悉地理环境的人逐步追杀,还不如拼死一搏,至少,坚守山头还能聚集人心。

战斗伊始,山顶上的匪徒不停的往下扔石块,并高声漫骂着,匪徒们坚守的山头很有名,据说是宋代著名的酒鬼诗人石曼卿题诗的地方,据说,孙悟空聚集猴兵大战天兵天将也在此处——可惜,真实情况是:这里没有水帘洞,也没有足够开阔的排兵布阵的地方。

这处山坡仅仅是一座不太高,不太陡峭的山梁,山上怪石粼粼,据说其中的石头已经被石曼卿画入画中,写入诗词里。

山顶还有一桌小庙,据说那里曾经是石曼卿借宿的地方,石曼卿就是住在那座庙里,读书、绘画,写诗的——但这一切都是据说,因为山顶的小庙,是在石曼卿离开海州之后修建的,庙不大,只有前后两进,两间偏殿,一座正堂,以及一个后院而已。

因为庙小,匪徒们并没有全部缩回庙中防守,他们守在庙前的怪石丛中,这伙匪徒拥有的弓箭不多,但好在附近石头很多,这伙人不停的冲山下丢着石头,漫骂声惊起了岩石间歇息的山雀。

也难怪庙里的和尚附会说石曼卿曾经居住在这里,这里风景实在不错,怪石、苍松,以及石间的溪流,山石间时不时被匪徒的喊叫声激起的山雀,还有山坡上零零星星的山花点缀其间,举目望过去,这里本该是一副山居画卷,但现在即将迎来杀戮。

崔庄雷火队总共有六十人,装备了六十杆雷火枪,他们每十人一队,每两队一“排”,这支雷火队组建出来的时候,时穿曾要求不得将低于一排兵力当作一个战斗单位,也就是说:逢战斗,雷火队投入的最小兵力至少是一个排、二十人。

为了让这支雷火队充满机动性,时穿给每个雷火队员陪了一名辅兵,而无论辅兵还是正式队员,都配备了驴子代步——这年头,普通的战马已经相当于劳斯莱斯,骡子已相当与奥迪了,驴子则是别克、福克斯一级的家用座驾。这玩意儿虽然排量小,瞬间加速能力比不上奥迪,舒适性赶不上劳斯莱斯,但好歹也是个家用型轿车啊。

参加最后攻击的队员数目虽然比山顶上的匪徒略少,但远程攻击力犀利,这样超机动的驴骑兵,最终让流窜的匪徒们逐渐集结起来,聚集于山顶,现在他们欺负驴骑兵不可能在山路上冲锋,所以打算耗到天黑,再另想办法。

雷火队已经收拾停当,辅兵们已经把驴子牵到坡下,以免枪声惊吓了驴子。这时,凌飞手上牵的小狼崽逐渐有点控制不住,它暴躁的冲山上狂吠着,拼命地准备挣脱束缚,凌飞的身影被它拖得东摇西晃,好几次险些松脱了狗链。

雷火队员都用目光征询凌飞的意思——这是凌飞第一次指挥雷火队出击,以前他都是玩单兵的,所以雷火队员虽然催了又催,凌飞还是不放心,他从身边摸出一个纸片,仔细把上面的师傅的交代看了一眼,确认没什么遗漏了,他回身吩咐:“师傅说,火力一定要连绵不绝,这才能形成威慑,咱们二十个人,要分成四排……即使每排五个也不怕,只要火力连绵不绝,也好过二十个人上前摆弄一榔头买卖——嗯,以上都是我师傅、你们的教头说的。”

一名雷火队什长询问:“那我们就五个人排成一排,是否按照训练时的攻击节奏,每一排放完枪后原地装填,后一排上前发火,以此层层递进。”

凌飞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纸片,吩咐说:“叫五个辅兵上来——师傅还说不能没有预备队,让五个辅兵拿着霹雳弹随时准备投掷。”

这不能不怪凌飞怯场,毕竟这是地球文明上,火枪作为一支武装力量第一次走上正面战场。此时,作为指挥官的凌飞,头上并没有相应的官衔,而且他也是个外来户,指挥这些社兵,不能不时时抬出师傅的名字。

不一会儿,五名辅兵被喊上来了。凌飞左右看了看,深深吸了口气,举起一个小旗,牵着狗走到了第一排士兵面前,眯起眼睛估量了一下距离,询问那五名雷火队员:“够得上吗?”

五名雷火队员稍稍摇摇头:“够是够得上,可是炮子打出去,打到那里恐怕已经没有分量了。”

凌飞安慰他们说:“不怕,他们顶多有三张弓,外加一些石块而已。自小到大,是男人谁没有打过架?谁没有被石块砸过——可他们绝对没有被炮子打过我们用的就是炮子(子弹),我们就从脚下开始,一轮轮的开火,等到双方靠近了——咱们还有霹雳弹。”

一名什长点头赞同:“没错啊,教头花了那么多钱财在我们身上,咱这一身装备够养活一个指挥的厢军了,如今我们二十个人拉出来,如果打不过一个指挥,那还有脸面吗?如今山顶上不过两个都的军力,凌教头放心,你只管专心指挥就是。”

凌飞一手牵着狗,一手举起了小红旗:“预备,举枪,枪上肩,瞄准,放。”

枪响了,轰鸣声响彻大地。

六十年前,某个西夏军人曾经制作过青铜材料的雷火铳,但这种武器并没有大规模、成建制的装备军队,那位西夏军人也似乎很宝贝这件“世界第一火枪”,他将这支火枪陪葬到了墓中,九百年后被人挖掘出来,从而认定为:“世界第一火枪!”诞生于西夏。

五十年前,宋朝庭编录的《武经总要》记录了五种火器的制作以及使用方法,其中也包括竹管的突火枪。

三十年前,历史曾经记录东京火药房发生的一次大爆炸,据说毁去了半个城郊,这说明宋代中期,火药已经开始大规模生产……

同样三十年前,日本历史记录说,他们跟宋政府签订了协议,每年向宋朝庭提供至少十五船的硫磺用于制作火器——按照现代打捞的宋船“南海一号”的载重量估算,十五船硫磺大约七千五百吨。而日本历史记载,直到北宋灭亡,日本“平安朝廷”每年都履行了合约。

在火药发展史上,宋人是第一个把火药大规模应用到战场上的,而在这出小山坳里,这场注定不为人知的战斗,却是近代意义上的燧发火器军队,第一次展示出它那恶魔的獠牙。

第343章 调戏时空

这是一场不对称战争,两支军队的指导思想相差了八九个世纪,所以这注定是一边倒的战争。

崔庄团练训练了又训练,总是缺少一股杀气,缺少一股奋勇攻击的狠劲,至今以来,他们防守战打得确实不错,但类似今日这样,拉出来正面攻击,却是第一次。

时代的差距注定了攻击一方显得很悠闲。

第一排枪声响过,空谷回音。

但其实枪声并不大,一是开枪的数量不足,形不成足够的气势;二是黑火药本身膨胀比跟现代意义上的炸药无法比。基本上黑火药形成的枪声,甚至不如现代的炮仗。

但这是炸药武器——不是火药是炸药——在这世界上第一声鸣响。这五声整齐的枪响虽然微弱,却吓坏了第一次听到枪声的整山的飞鸟,刚才在凌飞手中咆哮不停的小狼崽立刻也老实了,它蔫头蔫脑的停止了咆哮,讨好的缩到凌飞的脚边,身体挨擦着凌飞的小腿,猛烈的摇动着尾巴。

随着枪响,枪口喷洒出一股呛人的白色硝烟。硝烟还没有散尽,第一排五名放完枪的五名火枪手立刻原地蹲在地下,抽出随身的镗棍,快速地放入枪膛中刷着枪膛,紧接着,他们从身边掏出一个纸包,咬开纸包一边,然后将纸包整个塞入枪膛中,马上同镗棍夯实。随后,他们将身边的牛角筒拧开,向火枪引火池中倾倒发射药……

火枪手的队列排列并不严密,肩膀与肩膀之间恰好留着一个人的缝隙,在第一排火枪手紧张装填的同时,第二排的五名雷火兵穿过头排留下的间隙,冲出硝烟,站到了第一排前方,照口令放低了枪口,齐齐冲着山上放了一枪。

不过,第二排枪手的运气不如第一排,也许是等待的太久,枪口引火处的火药有点潮湿,五枪当中只有三枪打响,另两名没有打响枪的火枪手连忙重新搬起击锤,再度倒一点引火药,重新举枪开火……折腾一番后,有一枪响了,另一枪终究哑火了。

第二排火枪手还在折腾,第三排火枪手上前了……这个时候,凌飞低头看着手上的小纸片,嘴里念念有词:“压制射击,不追求准确命中率,只要求压制对方的远程武器,压制对方的观察哨……嗯,继续开火。”

自从第一轮火枪打响,山上的漫骂声嘎然而止。匪徒们更多的表现出茫然——第一排火枪,子弹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匪徒们见到对方手中武器响如霹雳,但仅此而已,仅仅是喷火吐烟,不知道为啥?

紧接着。第二排火枪响了,子弹照旧不知飞到哪里,顿时引来山顶一阵轰笑,岩石缝里跳出几名叛军,他们在石头上蹦跳着,冲着不远处的雷火兵大声嚷:“干搁涝汉子,怎么了,今天没吃你母亲的奶吗?怎么如此有气无力,来来来,把你那玩意儿冲着哥哥来。”

山上匪徒不知道什么叫“攻击前进”——雷火兵每放一次枪,下一排士兵总是前行五步,再度放枪。到了第三排雷火兵放枪的时候,已经攻击前行十步了。这时,匪徒实际上已经在火枪射程里了。

在匪徒的一片漫骂声中,凌飞的命令传到,第三排士兵再度开火——这次运气好,五枪中有四枪打响了,第五枪虽然折腾了一下,但这枪效果却是最好的,一枪击中岩石,令岩石上碎屑横飞。

凌飞低头看了看小纸片,嘟囔:“肉眼可见到弹着点,意味着进入射程,这时就要开始覆盖设计,追求持续不断的火力输出,来压制对方的反击……”

一边读着纸片上的文字,凌飞一边拉着小狗向前跑,同时示意投弹手尾随,等跑到举枪待发的前排雷火兵身边,并与这排士兵站成一字横列,凌飞将手中的小红旗高高举起,吆喝说:“稳住——瞄准点,预备——放。”

枪响了。岩石上一名跳腾的匪徒,胸前顿时绽放出一朵雪花,整个身子横飞而起,像被一头横冲直撞的奔牛撞过一样飘离岩石。

火枪灼热的弹丸跟弓箭射出的箭矢不一样,挨了一枪的匪徒被蕴含巨大化学动能的弹丸轰在胸前,当他从岩石上飞起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死的透透的,不仅胸前中弹部位血肉模糊,弹丸还冲入他体内,将内脏搅成一团。

匪徒们还在发愣,这下子,他们再不会把火枪兵手中的武器当作小孩玩具了,但,火枪给他们造成的震撼,实在过于强烈,一时之间,他们都在震惊、疑惑、惊恐,并在脑海中寻找着应付这种武器的方法……他们忘了躲避。

第五排火枪手的打击,带有一种外科手术的精准,以及冷酷。

在匪徒发愣的时候,第五排火枪兵已经前行二十步,逼近到离匪徒不足二十米的距离,这距离火枪弹丸的威力最大。随着一排火枪轰去,碎石横飞——这个时候,大多数匪徒还没想出对付这种武器的办法。

然而,即使这轮火枪射击没打上什么人,其巨大的威力让匪徒们在乱石间再也藏身不住了,枪声似乎提醒了他们,他们惊恐地狂喊着,窜出乱石间,向山顶的小庙跑去,留在原地的是三具尸首。

虽然目标消失,但火枪兵依旧按照操典,一层层向前推进着,凌飞则在硝烟中呛咳着,继续跟随着攻击者的步伐,继续读着纸片上的文字:“一旦战斗打响,即使面前没有敌人,也要保持攻击姿态,那时候,除了可以放缓射击频率外,射击动作本身不能停止。

这么做,除了继续压制地方,保持攻击声势外,还要让自己的士兵一直保持兴奋点,便于随时随地恢复攻击频率——火枪装填不易,士兵一旦懈怠,重新恢复很难,没准要付出很大代价。”

这支队伍与完全由农民组成的古代军队不同,他们是由作坊的手工业者组成的,更近似于近代军队。手工业者习惯按部就班的生产,即使面前并不存在敌人,他们也知道:工艺程序就是程序,一点不容偷懒与疏忽。

所以,整个攻击过程中,虽然面前并没有敌人,但既然操典要求他们边放枪边前进,火枪手们对这古怪的命令,没有一人迟疑,他们的动作仍然整齐划一,装填,枪上肩,枪口放平,向着虚无开火,再装填……

当然,这种严格按操典进行的人战斗,也是耗费巨大的,一个完全由农业文明组成的国家,恐怕负担不起那高昂的军费——纵观中国上下三千年,大约唯有宋代才有这个资格如此奢侈。

宋代的军队本身就很适应这种刻板了——历史上,宋代重装步兵曾屡次击败西夏骑兵,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在胜利后依旧严格保持阵型,停留在原地面对没有敌人的战场,并听任战败的西夏兵逃离……

接下来的战斗仿佛是实弹训练,火枪兵刻板的一轮一轮的上前射击,凌飞不断地看着小纸片,对眼前的状况很满意:“不错,这大约就是师傅说的‘连绵不断的火力输出’……嗯,师傅还说,射击并不追求一枪一个,以及百步穿杨,压制对方的反击,压制对方的远程火力,也是一种射击目的,这大约就叫‘弹幕徐进’吧。”

稍作停顿,凌飞已经来到了小庙庙门前,这时匪徒已经躲入庙中,死死的关上大门。

凌飞悠闲地站在庙门前,替自古以来所有的名将以及“勇冠三军”默哀追悼,并黯然伤神的自语:“呀,怪不得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保密,这支雷火队一出,世上再无关张之将。哼,什么‘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有了两队雷火枪,凭你苦练多少年武艺,也要被一枪轰杀。”

背着手望了望紧闭的大门,这时,雷火兵已经分散开来,寻找后门或者旁边的小门,院内噪杂一片,全是惊恐未定的喊叫声,争辩声,以及绝望的哭声。凌飞精神一振,自语:“啊,这大约就是师傅说的——我们的时代。不错,我密州凌氏乃火药世家,多年来钻研火器,在整个密州,整个中原享有盛誉,只可惜我家的火器,终究不如弓弩犀利。如今有了师傅的指点,有了这种新战法,人世间还有什么军队能阻止我们?”

紧闭的庙门当然阻止不了雷火队的攻击——几颗霹雳弹塞在庙门下,引火爆炸后,雷火队冲入庙中,瓮中捉鳖,近距离的火枪排击射击,展现的恐怖力量让叛军失去抵抗意志,他们纷纷拱手投降。

但凌飞接到的命令是赶尽杀绝,于是,他毫不容情的砍下了三十多个脑袋,而后带着这些头颅赶来桃花观向师傅汇报。

桃花观里,时穿悠悠闲闲的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享受这一年所剩不多的温暖,如今已经是阴历九月中了,冬季眼看就要来临,躺在外面享受新鲜空气的日子不多了,时穿很是珍惜这种温暖。

可惜,这个世间还有一个施衙内的天生对头,当时穿悠闲地时候,这个人总能替时穿找些事干。时穿眯着眼睛看着施衙内气喘吁吁的身影,不悦的皱皱眉:“闪开点,这日子既没有蚊子,气候又适宜,可算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别拿来浪费。”

施衙内倒是毫不客气,直接冲时穿身边伺候的团练吆喝:“在那张椅子来,咦,这椅子古怪,躺着似乎很舒服,算我一个。”

时穿身子缩了缩,呻吟道:“黄鼠狼登了鸡的门,准无好事。”

“好啊好啊,果然你又说准了,桃花观主死了,道姑们让我们上报道监,顺便让道监制定新观主……我听说观主还有一封信给道监,推荐新观主,你说,这封信里,观主不会告我们状吧?”

时穿懒懒的伸个腰,回答:“你忘了,我还是个非著名画家,最擅长伪造字画。”

正说着,团练们搬来一张新躺椅,施衙内躺倒在椅子上,舒服的一声呻吟:“果然你跟我姐夫一样,喜欢享受,擅长享受……我说,这椅子给我家搬去几张,我也孝敬一下老爷子——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讨来桃花观的书信,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咱好改动一下。”

时穿伸个懒腰,回答:“急什么,反正送书信这样的事,肯定是麻烦咱们……素珍姑娘怎么样了?”

施衙内呼喝:“拿酒来,快拿酒来,这天气,不喝几盅真是糟蹋好风光……我说,这点你比不上我姐夫,我姐夫享受起来,让人没一点遗憾,而你总是欠缺一点。嗯嗯呃,蒙县尉刚走,说是罗望京已经应诉……这官司没啥说的,律法明文,夺媳妇嫁妆不合法,只这点罗家说不过去。现在唯一纠结的,就是休妻还是和离,嫁妆归还多少。

素珍姑娘的意思是:脓包早一点割去早好,钱可以再挣,可是不能拖着一个无底洞挣钱,她想放弃所有,只求净身出户。但我觉得这么做,一来名声不好,二来,罗望京要是继续纠缠你铺子的红利,那真是麻烦无穷尽。所以咱还得做出一副争的样子,让罗家觉得能保住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不敢再要求更多,这样才好。”

“哼!”时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挣钱的手段不是人人都有,败家的手段人人都会。罗家有个大败家,况且今日不同往日,满城的城狐社鼠都在我控制之下,派几个人出去‘帮助’罗二败家,那是什么难事?罗二败了家,那些钱会到谁手里,这还用想吗?

褚姑娘说得对,脓包早点割除了好,我马上让赵师侠出面跟罗望京和解,只要他同意和离,已经被他家花用的嫁妆可以不用归还,最多我们再补偿他一千贯,让他去跟罗二闹分家去。”

施衙内不置可否,又问:“你家火枪手正在战斗,你怎么不过去瞧瞧?”

时穿哈的一声,短促的一笑,反问:“你怎知我不在现场?”

施衙内噢了一声,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唬我呢,那你说说,大队火枪手出战,效果怎样?”

时穿略显失望的摇摇头:“似乎枪管太细,弹丸威力还是太小——第一排枪,子弹打出去有点波澜不惊,等到凑近二十米内,火枪才显出威力,这个距离,骑兵冲刺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用这种火枪对付骑兵,恐怕远远不够。”

施衙内绝不相信时穿在场,但他配合地说:“已经不错了,我姐夫第一次用这种火枪对付海盗时,用的是跟暴雨梨花枪相似的喷火枪,喷出去的是焰火而不是弹丸。如今我家用的还是火绳枪,你家已经用上燧发枪了——燧发,是这个词吧?”

“你姐夫怎么说?”

“我姐夫说火枪要一步步发展,最早密州凌氏用的就是暴雨梨花枪,西夏那里用的也是类似的火焰枪,然后才会发展出弹丸枪,弹丸枪从火绳开始,还能继续进化成燧发……可惜我姐夫没做到,倒是让你在崔庄做到了。”

时穿并未告诉施衙内那些燧发枪是海公子的收藏品,是对方用来保命的。但现在,随着段氏铁匠坊对机械、车床的应用,小型手铳已经可以自己生产,只是这种手铳威力很小而已。

这种小型手铳施衙内也弄到了一个,正式因为小型手铳的出现,施衙内才相信燧发枪是时穿在他姐夫基础上研究出来了,毕竟时穿擅长旁门左道的名声,自打他研究出香皂与雪花膏、箱包等时尚玩意之后,就开始享誉海州,所以时穿能改良火枪,施衙内一点不觉得新奇。

只听时穿自言自语:“第一次战斗,拿出手的是燧发火枪。已经跳过了火绳枪的发展阶段。火绳枪依靠明火点燃,引火池必须足够大,而且密封不严,所以火绳枪时代,独眼龙特别多,就是因为火药尾气烧瞎了火枪手的眼睛。那种枪不敢去瞄准,而且因为弹药池密闭不严,火药的推力不够,使得火枪的威力比弓箭强不了多少。

如今跨越了火绳枪这个时代,虽然枪管细了点,但火药池密闭严了,尾端也不会泄露灼热的火药气,弹丸的推力大了很多,这种火枪,无论装填速度还是发射威力,都远远超过火绳枪,而且也比火绳枪便于携带。”

施衙内动了动嘴唇,时穿又继续自言自语:“当然,这种火枪的激发成功率不如火绳枪,但火绳枪使用明火,装填的速度至少慢了三倍,即使燧发枪能在三枪里只打响一枪,总体火力输出也跟火绳枪一样了,更况且二者的弹丸力量不可同日而语之。”

说罢,时穿歪着头考虑了一下:“加大火药推力,似乎米尼弹是一种好解决办法,尾端带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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