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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鹰盯上天才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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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筒前的银色小针穿透瓶塞,缓缓抽出那美丽而眩目的颜色。
盼盼,听我一次劝,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将你心底的想法付诸行动。
老人的叮咛交代闪过脑中,但只有那么一瞬间,快得不足以阻止她。
我的目的很渺小,只为了能追上那个人。我没有什么大野心,只想……追上他。
她那时坚定的回答涌了上来,霸占她所有思考。
是呀,只为了追上他,她没什么大野心的……
针筒染了湛青青的蓝,像天空的颜色。只要将这一剂打入体内,她也能和黑凌霄一样,牢牢捉住那片苍穹了吧?
找到血管,针头刺进血肉的疼痛只是微乎其微,甚至是感觉不到的。
“盼盼,不要。”
只有她一个人的屋子里,出现了不属于她的声音——神似于黑凌霄低沉的嗓音,但更单调、更无高低起伏。
由机械模仿出来的声音,却阻止了她注射的动作。
她侧偏着头,望着声音来源。
那是一块裸露在机壳外,插满密密麻麻机卡的主机板。散热风扇像漩涡般旋转得啪啪作响,一旁的绿灯显示它正处于开机状态。
它就是之前白发老人嫌弃到不行的研究所主机,被快递送回来重新修整一番。它拥有先进的程式及设备,她并不将它当成没有生命的机械,而几乎是将完整的“人类”的行为模式灌输其中。
“我想变得跟他一样……”只要注射了与黑凌霄体内相同的基因,也许,她也可以变成老鹰,也许,就能和他站在同一个立足点……
“盼盼,不要,你会死掉的。”
一千个人里,也不过只成功了一个案例,它不认为黑盼盼有机会成为唯一幸运的那个。依她的体质,她有百分之两百的机率成为九百九十九具尸体的同伴。
“可是他不喜欢我……他一定是因为我和他不一样,所以他才不喜欢我……”她并不是一时冲动才想和黑凌霄拥有同样的“鹰”基因,而是从爱上他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没有断过这样的想法。之前他以为她将心思花费在研究喝一口就会爱上彼此的药水,实际上她却是专注于现在手里这一小瓶的蓝色药剂。
爷爷不可能将基因改造的资料给她,尤其在得知她想用自己当实验品后,他更严禁她得到任何档案。于是她只能靠着私下询问相关研究员,及偷偷闯进研究所电脑资料库去翻阅有用资料,好不容易才做出这瓶药剂……
“他要是不喜欢你,不管你变成什么东西,他还是不会喜欢你的,盼盼。”
是呀……不然魏初雪也和他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他会对她……
“盼盼,你要是死掉的话,我会哭的。”它很喜欢黑盼盼。不只是因为她将它创造出来,更因为她让它很自由很快乐地活着——以电脑的方式。
那么相似于黑凌霄的电脑语音如是说道,却让黑盼盼哭了出来。
“你不是他……不要用他的声音说出这种话……”这样会害她动摇决心,也开始跟着害怕死亡。
“是你把他的声音程式输给我的。”电脑主机很委屈。
“我只是想听到他每天跟我说早安……”所以这几天没有黑凌霄的日子,她才异想天开让电脑语音仿效起他来。
“盼盼早安、盼盼午安、盼盼晚安、盼盼早点睡噢、盼盼吃饭了没、盼盼笑一个、盼盼、盼盼……”这些全是她输入的指示,然而接下来的,却是电脑语音自行组织出来的思考模式,“盼盼,你要爱惜自己,他才会爱惜你。他不会高兴看见你将那些东西打进自己体内,他不会高兴的……”
“他才不会在乎……”
“如果他连你的生死都不在乎了,你能不能飞、会不会和他一样变成老鹰,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瞬间,她像听到了黑凌霄在说——如果我连你的生死都不在乎了,你能不能飞、会不会和我一样变成老鹰,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因为喜欢,才懂珍惜,所做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乖盼盼,听话噢,把针头抽出来,然后去洗个澡,早早上床去睡觉,不要胡思乱想噢,我给你泡牛奶。”不远处的电子铁柜打开,推出一杯香浓的热鲜奶。
“我给你放摇篮曲。”随即,软柔安详的乐章在房里响起,企图勾引出黑盼盼的睡意。
“我还替你放好洗澡水了。”浴室里传来水龙头扭开的声音,一切准备就绪。
“插着针筒就不能泡澡了,快快抽出来噢。”它努力拐她。
“好奇怪……这些话,都是黑凌霄不可能对我说出来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心甘情愿被只有八分神似的电脑语音给欺骗?”她哭哭笑笑,哭自己的不争气,也笑自己的不争气。
“唉。”电脑主机叹气。“冒牌货毕竟比不过正牌,我也认了。”一句话里,电脑语音的声调由男变女……由黑凌霄变成了黑盼盼。
“你学我的声音做什么?”黑盼盼完全不理解自己一手创作出来的高科技产物在打什么念头。
房里的电话被按下扩音键,接着一组电话号码拨出,响了三声左右,有人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找哪位?”是魏初雪的声音。
“叫黑凌霄听电话啦!”电脑语音说道,学黑盼盼的声音有八成九相似。
魏初雪明显一楞,欲言又止的嘴里像要喊声“黑姐姐”,但又被之前那幕疑似姐弟乱伦的激吻画面给重重震撼。凭女性的直觉,她心里隐约猜想黑盼盼与黑凌霄的关系可能并非她和哥哥所想的单纯,只是她搁在心里,没敢询问身旁那个打从黑盼盼哭着跑开后就一脸阴沉无语的黑凌霄。
电脑语音很不耐烦地再催促找人,魏初雪才回神。
“呃……黑姐姐?你等一下噢。黑大哥,电话,黑姐姐打来的,可能是要跟你和好噢。”虽然魏初雪捂住了话筒,但还是约略听到她这么说着。
黑盼盼只是听着,心里恼恨着这么晚了,魏初雪竟然仍在黑凌霄的住处不走,还是……她根本晚上也睡那里了?!
电话换手,那阵沉默里,她知道是黑凌霄的沉沉吐纳,他却没开口说一个字。
“我是盼盼啦!”电脑主机才没那么细腻的感情,也不懂什么迟疑委婉,劈头就哇啦哇啦说起话来,也不管话筒另端的人准备好没。“我告诉你噢,我现在手臂上插着针筒,针筒里装的那玩意儿你很熟悉,10CC全打下去会有什么下场你也知道——要是你忘了,我可以大发慈悲提醒你啦,十几年前你也打过的,那是老鹰基因的浓缩实验药剂。我打了4CC进手臂,噢,好痛……好痛呀……我、我没办法呼吸了……呀呀呀呀呀……”电脑语音唱作俱佳,只是有些感情腔调还是很假。
可惜话筒另端的人压根听不出来声音里的虚假及反常,爆出怒吼。
“黑盼盼!你做什么?!停手!立刻停手!”
“我又打了3CC……如果……如果我撑不过去,你要记得替我收尸呀!如果我撑过去了……我和你就是同类了,你要爱我呀……呀呀呀呀呀……”凄凉的尾音收止在挂上电话的同一瞬间,完全不给黑凌霄做出反应的机会。
“我被你弄胡涂了……”黑盼盼还傻楞楞地看着那块正发出狂笑声的主机。“你……打电话给黑凌霄?”
电脑语音用着黑盼盼的声音凉凉地说——
“我说过,他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他才不会不在乎——一点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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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黑凌霄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气,而黑盼盼也知道——
当她看见一只暴怒的老鹰停伫在她房间窗户的玻璃外,一声巨响后,那块脆弱的玻璃窗被砸成碎片,从呼呼翻飞的窗帘后头走出变回人形的他时,她真的知道他很生气。
黑凌霄阴沉着脸,长发被风吹拂得好凌乱,让他原本就称不上和蔼可亲的脸孔更显得不苟言笑。
虽然他全身一丝不挂,而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个问题,因为有个更急迫的事情摆在眼前。
黑盼盼几乎可以听见他逼进的跫音挟带着大批火力,像准备轰掉一座无人小岛那般笃定。
她缩缩肩,知道自己将是那个被轰掉的小岛,却只能吞咽着唾液和惊恐——他现在的脸色比之前她与他叫骂时还要难看百倍,如果那时他摆出这种脸孔,她绝对绝对没有勇气吼他半句。
此时此刻,一旁的电脑主机却不断在她耳边嘀嘀嘟嘟,“搞定。”声音听起来很幸灾乐祸。
搞定什么呀?在这一刻,她完全赞成爷爷的看法——太过人性化的电脑会带来大麻烦!她一定要拆掉它,重新Format它——如果她能留下一条命,不被黑凌霄扭成麻花的话……
“我、我可以解释的……”黑盼盼很是挣扎。面对大步走来的无边春色,她应该是睁大眼睛看清楚,还是要假装淑女地偷偷欣赏?
黑凌霄擒住她的手腕,像捉小猫咪一样提起她的身子,在她双腿还没站直前又一把将她推到床铺上,扣握在她手腕上的长指仍没有松放。
她的身子躺平了,手臂却被举得高高的,袖子被扯挪到上手臂,全挤成一团,而黑凌霄整张脸几乎都快贴上她的肌肤,她还能感觉到他急喘的呼吸拂在手臂上。
他像在寻找着——
“你在找什么?”黑盼盼问得小心翼翼。
黑凌霄没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想骂人。
很快的,他在黑盼盼白晰的肤上发现了小小的红色针孔,脸色更沉。
冷不防地,黑盼盼倒抽口凉气——在黑凌霄薄唇咂罩在针孔痕迹上时。
肌肤上除了湿热之外,还有被吸吮出来的痛。他的齿关牢牢衔含着她的软嫩,像是要吮出什么一样使尽全力。
在黑盼盼明了他意图的同时,也红了眼眶。
他真的在生气,气她将自己的身体当成实验品、气她不爱惜自己。可是他的心意却这么温柔,天真地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将注入体内的药剂咂出来。
“黑凌霄,我没——”
她不想欺骗他,想全盘向他吐实,告诉他,她并没有将10cc药剂打进血管。
或许是有一些些药剂注射进去,但并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因为电脑主机自作主张打电话给黑凌霄后,对她说——
“若是连这么危险的生死关头他都不肯赶来,你就算成功把自己变成老鹰或是一具尸体,又能得到什么?反过来想,如果他赶来了,你希望他看到的是死于实验失败的你吗?”
所以她缓下了注射药剂的念头。她也想亲眼看看,黑凌霄是如何看待这件事……
黑盼盼才开口说了几个字,黑凌霄的唇齿已经离开那片被他吮得深红又咬得出痕的肌肤。肤上有些微被吸出来的血红和他的津液,但黑凌霄似乎仍不满意。他没等她说完话,转身离开她的房间,杀到厨房,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柄使用率近乎零——因为黑盼盼根本就不下厨——的锋利菜刀。
“你、你、你——”
黑盼盼瞠大双眸,被逼到床头,整个背脊抵在床头柜前,动弹不得。
“剁掉它!”黑凌霄简洁的说了三个字。
黑盼盼绝对相信,他要剁掉的是她身上的某一部分!
她顺着他凶狠的眼瞄来,落在自己被吮出一片点点红印的右手。
你要剁的,是它?
黑盼盼的眼神来回在他与自己的右手之间,很客气很礼貌地询问磨刀霍霍的“屠夫”。
“趁着药剂还没流遍全身,剁掉它!”黑凌霄杀上床来,左手一扳,将她的右臂锁握在床头柜,准备拿床头柜当砧板。
“用一只手来换你一辈子正常,太值得了!我绝对不允许我尝过的痛苦,完完全全复制在你身上!”
他像在说服自己,眉宇间的重重蹙皱代表着他的百般不愿,但是为了不让她变成和他一样的妖怪,他不介意替她断臂。他甚至可以一辈子成为她的右手,也不要见到她被疯狂的混种基因所折磨!
“咬紧牙根,我会一刀剁断它,不会让你太痛。”
这、这算什么安抚呀?!白痴都知道砍下一只手臂的痛楚有多惊人!她黑盼盼才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给催眠蒙骗,开开心心回他——好呀,你剁。为了你,我会忍耐的!
菜刀高高举起,在日光灯的照射下,透出恐怖的银色光泽,仔细去听,说不定还能听见代表闪亮的状声字——铛!
“呀——我没打针呀——”她闭上眼,破喉嚷嚷。
菜刀破空而下的速度因为黑盼盼这声尖叫而顿住,猛然在她手臂前一公分煞住。
“你说什么?”
黑盼盼一直没等到断臂的剧痛降临,又听到黑凌霄的问句,她微撑开眼缝,发现自己整个人还是完整的,没看到自己的右手滚得老远,或是满床喷溅的血迹,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来得及……
“针孔插进了我的血管,但是我没有注射药剂。”黑盼盼摸摸自己的口袋,取出那罐蓝色液体。“我不是故意用这种手段骗你过来的。我原本真的要将药剂打入我体内,心想如果我明白你所经历的一切,也许我会多懂你一些……”
黑凌霄猛然捉过她掌心的药瓶,朝她头顶上方那面墙用力砸去,犹如拍死一只烦人的吸血蚊子。他摊展在墙面的手心后头流出了蓝液,将乳白色的墙壁弄出一块药渍,他收紧长指,将残汁及玻璃碎片全拢在拳头里。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很可能会死?!”他眯眸的模样很吓人。
“我知道……”她吞吞口水。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注射过这玩意的人被抬出去焚烧掉?!”眸子的缝隙更减少几分,只是其中蕴藏的寒光仍在。
“很多。”正确数字她不确定。
“你知不知道留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我知道。”
“那么——”黑凌霄咬牙,双臂撑着墙,气势加上阴影,完全将她笼罩存身下,压得死死的。“你怎么会蠢到以为自己能是例外的那一个?!”
“赌运气啰……”
不懂得看脸色还敢顶嘴,台湾俚语说: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就是指黑盼盼这种家伙。
“来,把头放在这里。”黑凌霄拍拍床头柜,伪装和善的口气失败,听来像有风雨欲来的狂暴。
“做什么?”看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准备拍拍她的头安慰她……
他亮刀,狞笑。
“我试试看一刀剁下,会有什么下场。”反正赌赌运气!
黑盼盼双手护住自己的细颈,嚷叫道:“那一定会死的,有什么好试的?!”
“你也知道一定会死,还有什么好赌的?!”一刀剁下还不用苟延残喘,药剂打进体内可是凌迟至死!
黑盼盼噤声半晌,看着他绷得死硬的脸庞,心里有些明了,也有些猜测,更是微微泛喜的。
他的愤怒、他的失控,都是因着她而生。如果不在乎她,他大可不必赶到这儿来,大可不必咂吮她手臂上的针孔小洞,更不需要想拿菜刀剁断她的右手,只为了保全她的生命。
她是听不见他心里的声音,可是她有眼睛,她会看,而她也确实看得清楚——
这个男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改变。没有变……
在她知道他是这样在乎她之后,她庆幸自己不曾放弃过他。他是值得的……
“你搬回来跟我住好不好?”黑盼盼攀着他的肩胛,定定凝着他。“我们可以相互照顾……我可以时时看到你……我们回到以前那样,我什么都将你搁在前头,你留下来,陪着我……”
黑凌霄没拨开她的手,任她环住他的颈,也任她双手十指穿梭在他的长发间。
她的央求总是轻软的,教人无法拒绝,甚至……几乎没给他反对的空间。
他不能否认,他怀念每天都能看见她在他眼前蹦蹦跳跳的活泼样;他讨厌每天睁开眼睛,都必须面对另一半空荡的床铺好久好久,才能认清自己被迫学习独立。最该死的是他竟然还想念起她每次炒焦了饭粒时的哀号声,以及她顶着满脸汗水,捧着炭灰似的“食物”来献宝时的可爱神情。
可是——
“我不能。后天登山会要到向阳山三天三夜。这是我的工作,我享受站在高山上呼吸的感觉,甚至偶尔没人看到时,还可以变成鹰,在山谷间自由盘旋飞翔……我不想放弃这样的生活。”黑凌霄握住那双在他颊边顿住的冰冷小手,不知该将她扳离,还是更贴紧自己。“搬回来跟你住,我势必会失去这一切。”
第七章
电视新闻报导着一则看似荒诞离谱的社会事件,随着每一个小时就播放一次的整点新闻,强力放送到每一户人家的电视萤幕前。
看在别人眼里,或许这则新闻只会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聊八卦,但黑盼盼却控制不住掉泪的冲动,每看一回就哭泣一次。
“好奇怪的男人,他在亲一只猎豹耶……”电脑主机也陪着黑盼盼看电视,瞧见神奇的SNG画面还适时发出惊呼,“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舌头伸进去?”
察觉身旁人儿的怪反应,它中断自己的好奇心,关心地问:“盼盼,你怎么在哭?”它觉得这新闻很好笑呀,难道她是笑到飙泪吗?
“他以为那头猎豹是他要找的人……”黑盼盼擤红了鼻,摘下厚眼镜,揉揉泪眼,一手赶忙拿着摇控器转到另一个新闻台,不错过其他记者所捕捉到的“亲豹”角度。
她抱起面纸盒,准备就绪,继续哭。
“以为猎豹是他要找的人?黑婕?那个漂亮女王?”电脑主机记得和“猎豹”画上等号的,就只有这号人物了。它的记忆体又运转几秒,“黑婕不是回研究所了吗?我的备份兄弟这几天才见过她呀。”
它所谓的备份兄弟就是黑盼盼替研究所改装好的另一台电脑主机,当中的资料库是源源本本从它身上copy过去的,但删除了某几个程式和功能,不让这台主机重蹈它老爱调戏美女研究员的覆辙,并且对于晶片的命令完全无法违逆。
黑盼盼曲起双膝,抽了张面纸,“每只白老鼠都有他们要面临的事,选择面对或逃避,也决定了迈向幸福的路程是缩短还是拉得更远。黑澔勇敢去面对,所以幸福唾手可得;黑婕却反方向逃开,将幸福远远推走,好笨……”跟某只飞禽一样笨……
“你好像很感叹?是因为小黑抛下你,去向阳山快活三天吗?”所以她才会失魂落魄地,说着它听不懂的话。
小黑是电脑主机替黑凌霄取的代称。
“反正三天咻一下就过去啦,算一算,他明天就回来了嘛。”它一面玩俄罗斯方块、一面踩地雷,还有余力处理系统重整。
黑盼盼觉得很心酸。
她哪里是因为这个小原因在难过?而是知道自己在黑凌霄心目中,竟然成为会阻碍他自由生活的头号杀手,她沮丧得几乎自我厌恶起来。
什么嘛!竟然把她看成那种人……虽然她曾经真的因为他飞得太快而产生硬留下他的坏念头,但她只是“想”呀,又没付诸行动。
“我才不是感叹这个,只是心疼婕而已。”有个人愿意这么爱她,为什么她要放弃?为什么她没有勇气去试?跟黑凌霄一样……
“反正研究所的电脑全是你在管的,要是心疼她,就动动你的手指,让研究所主机自动放出黑婕呀。”黑盼盼又不是做不到。
“就算要放婕走,她也不肯。她需要有人去接她。”
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都是被马车迎接回城堡的,何况是女王。
“谁去接?”电脑主机问。
黑盼盼指指电视萤幕,指腹落在那位正吻住利齿微张豹口的斯文男人。
“他,孟恩恺。”
不过,光靠孟恩恺仍嫌不够,还必须她助他一臂之力。
她所能做的,就是提供他研究所的地址,以及一张超高权限的研究所晶片卡,让他能畅行无阻地进到研究所内部。至于黑婕愿不愿意跟他一块儿回去,就不是她所能干涉的了。若能,她会高兴自己帮得上忙;若不能,那也是黑婕与他的事,她无力也无心多管。
就在隔天黑盼盼特地送上晶片卡及地址给孟恩恺后,竟然在孟恩恺的兽医诊所门外看见了一身黑衣的黑凌霄。
他回来了!
黑盼盼脸上的笑容像是拨云见日的清澈湖水,跃动着银银粼波,整个人都亮丽起来。耳畔听见因为她突地“拜访”而仍对她身分存疑的孟恩恺在问:“你又是谁?”
她对着门外的黑凌霄在笑,几乎无视孟恩恺的存在,连最后那句回答都显得那么不经意。
“一个乘着大老鹰翩翩而来的小仙女呀。”
语毕,她奔向了黑凌霄——明明知道他不是特意来找她,极可能是为了黑婕才找上孟恩恺,她仍开心此时有他在。
黑凌霄让她环抱住他的腰际,皱眉看着她穿着单薄的白衬衫,以自己身上的长大衣包覆住她。
“你怎么会来?”黑盼盼问。他来找她的吗?
“我看见电视新闻,猜想那个男人会去亲吻猎豹,应该是因为他以为那头猎豹是……黑婕。所以我认为找上他,或许能替她做些什么。”
“果然……”不是来找她的。也许是因为心里早就有底,所以她没有太失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小时前。”他才刚结束登山会的工作,又被魏德彬和魏初雪架出去吃饭。在小吃摊里的小电视上看见那则疑似“人兽恋”的昨日新闻,他立刻联想到黑婕。“你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让一回来就先到她住处的他扑了个空。
“你之前不是要我帮助黑澔他们吗?我一直记得要实现这个承诺,所以我来帮忙的。”
“你要怎么帮忙?”他是不怀疑她的能力,只是好奇帮忙的方法。
“不说。”她抱他抱得更紧,想就让他拖着她走。
“随便你。”他也不追问。看见她的笑容,他知道她信心满满。
“想不想顺道去看看黑澔?他工作的面包店就在附近。”黑盼盼看出黑凌霄有拒绝的意味,她懂他心里担心同伴,也希望知道同伴逃出研究所后是否过得好,表面却总爱摆出冷漠疏远的感觉,好像被看穿他的温柔就会有损颜面似的。
她在他胸前抬起小脸,“澔他们都不知道你也逃出来了。你用身体替他们挡下危险,他们看着你倒下,以为永远失去了你,这会让他们在幸福之际,隐隐感觉到遗憾。如果你出现在黑澔面前,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让他们知道你没事,好吗?”
黑凌霄迎向她的眼,明明知道她读不到他的心,却觉得自己在她眼前毫无遮蔽,被她看穿、被她了解,像是清楚他一直搁在心里的牵念。
“要去吗?”她绽开笑容,再问。
缓缓的,黑凌霄颔首。不知情的人看了会以为他有多么不甘愿,好似被黑盼盼强拉去做什么讨厌事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想见见同伴,想看看大家好不好……
也许,黑盼盼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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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画面,很撩人。
两个出色的男人相拥在一起,像一幅超美型的浪漫BL(boy's love)构图。攻君浑然天成的孤傲气息,臂间搂抱的受君有别于女人的过度娇柔,揉和了男性的俊美与女性的精致……
“好美噢……”眼前的画面应该要让人吃味,可是黑盼盼没办法,她克制不了欣赏美丽事物的喜悦,而且身边还有面包可以当零嘴啃……
她拨开几块吐司,将空出来的位置当椅子坐,一面拆开鲔鱼沙拉吃了起来。
“食物要先结帐。”柜台前的收银小姐脸色阴沉地提醒黑盼盼,当圆灿灿的眼滑过面包店一角的BL景色时,细眉轻蹙,整个人的阴沉度向上飙升好几个百分点。
“连这瓶果汁牛奶一起算。”黑盼盼扬扬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饮料。
“四十元。”
“噢。”被打断欣赏兴致的黑盼盼微撅嘴,快步跑到柜台先结帐,连发票都等不及拿,又跑回好位置去坐着看戏。
“黑凌霄,你脸上的表情要再高兴一点啦!要笑不笑的,反而变得好怪……你看,澔虽然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可是还是很有美感,你好像脸部中风抽搐一样……”不满攻君的表现,她还适时做出指导,不过当然是换来黑凌霄恶狠狠一瞪。
黑凌霄不只脸部表情僵硬,他连双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该死的,他根本不会应付这种情况!
五分钟前,他和黑盼盼一踏进面包店,就见到黑澔正拿着“法式樱桃蛋奶酥”在哄诱柜台后的收银女店员张开口。而店门被拉开时,门上悬挂的铃铛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响,引来店内的黑澔及女店员注意——
接着,黑澔朝他扑抱过来。
五分钟后,黑澔还是死抱着他不放,而黑盼盼不来拯救他,还在一旁觅食、看戏兼说风凉话。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真的……大家一、一定会高兴得要死!虽然那时大家发誓要连你的份一起活下去,可是谁都知道,那叫内疚,也叫自责。想到我们的幸福是牺牲你才换来的,就觉得罪恶……”黑澔不像黑凌霄那样矜持,心里的欣喜完全表现在行动上。面对失而复得的同伴,他只能以拥抱的方式来确定双臂间的体温及心跳都是真真实实的。
“我被黑盼盼带走了。”很久很久之后,黑凌霄才在尴尬中开口。短短一句话,解释了他没死成的原因。
“盼盼,你真好。”黑澔投给一旁的黑盼盼感激的眼神,媲美小动物在乞食般的闪闪发亮。尤其不久前他的双眼才被感动的泪水洗涤过,水灿度更是惊人。
黑盼盼随意挥挥手,告诉他——没什么啦。
好不容易,黑澔放开了黑凌霄——只是由拥抱改为牵手。他将黑凌霄拉到收银女店员面前。
“宁熙,我跟你说噢,他是我兄弟,叫做黑凌霄。他是我的好兄弟噢,我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黑澔兴奋地向女店员介绍,但显然女店员兴致并不高,只是随口应了声,就去应付其他上门采买面包的顾客。
黑澔完全不因此而感到挫折,喜悦没减少半分,继续将黑凌霄拉进店后厨房,大声宣告——他是我的好兄弟噢!
更诡异的是,厨房里还响起如雷掌声。
黑凌霄感觉自己好像踏进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热情奔放,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这么明显且不虚伪——
他并不讨厌,只是不知该如何应付。
“你和盼盼终于有结果了?”黑凌霄好不容易才从厨房那一大群学徒师傅及老板的热切寒暄里逃出来,双手多了好几袋各式刚出炉的西点面包、点心。在小小的走廊间,黑澔好哥儿们地勾住他的肩,神秘兮兮地问。
这句话,成功地让黑凌霄原本笑僵的俊颜有了改变。
“什么结果?”
“就是感情结果呀,例如订婚、结婚、生小孩之类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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