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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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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见鬼
作者:古灵
男主角:言柏尧
女主角:庄小乔
内容简介:
当他看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女鬼以极快的速度飙过来时,
即本能地退步躲到邮筒后……
什么样的鬼灵他没见过,
在他眼里,无论多骇人的景象都吓不死他,
现在,就先来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权当日行一善积阴德吧!
“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冤屈,或者有什么未了心愿希望我帮你达成的,
祇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尽量帮你。“
“信不信我把你扁成叉烧包!”女鬼咬牙切齿地吐出她的威吓,
血淋淋的脸上一片血淋淋的狰狞愤怒。
她往下看着脚底的滑板,
径自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以稳住自己的平衡──
货真价实温热的手,跟他的手一样,全都是活生生人类的手,
虽然她的手“血淋淋”的又湿又粘。
“……你能不能先帮我从这玩意儿上下来?”
呵呵,原来她真的不是鬼啊!
他尴尬地呆住了……
正文
狸狸的心情手札
阿苇去当兵后没多久,家里顿时安静不少。
QQ常常在家就抱着扫把扫地,原因:因为大哥不在,好无聊,都没人跟他抢电脑,这样玩电脑就少很多乐趣了。
妹妹最近也常常跟朋友出门往外跑,原因:因为大哥不在,没人跟她吵架,好无聊,所以只好出去跟朋友吵。
哇咧!真是够了……这两个小鬼!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后,某天,老妈突然把一篇序扔给我,叫我修改一下,因为那篇序的作者的国文造诣真的是太……不,是超级可怕!
好像是因为前阵子小狸一直玩拖拖乐,所以老妈决定叫阿苇代笔,气死那只死狸,哪想到她的宝贝乖儿子也太不争气了,一篇序写到老妈看完差点吐血倒地、疯狂暴走。
原本老妈还想说自己改一改就好了,可据说她光是第一段就改了整个下午,另外还嗑了一大包头痛药,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决定把烫手山芋扔给小狸。
当时老妈边把序扔给我时,还边碎碎念,“厚~~早知道那个混蛋囝仔不喜欢念书,但也不用拿这篇序证明自己书念得真的不多吧!天啊……再看下去,挖A目珠A灰灰企!”
“A灰灰企哟!?不是已经老花眼了?”
啪!
头上肿一个包的小狸回到房里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磁片想看看阿苇写的序到底有多惨烈,一看之下乖乖不得了,从第一字看到最后一个字,小狸的血像喷泉一样涌出,在倒地的前一刻,小狸心中突然顿悟:难怪人家说男生跟女生的表达方式很不一样,原来就是这样的强烈对比啊!
像小狸跟老妈就比较喜欢把一件事情详细的叙述完,可是阿苇常常只简单用几句话交代就过去了,不然就是赘述一堆,却完全抓不到重点,而且他的形容方式还常常吓到人。
但小狸并不是说他的文章很短,说实在的,他整篇文章写得比小狸还长,只是大概有五分之四小狸要思考再思考顺便反省自己怎么那么笨,都看不懂他到底在写甚么,之后,才会在恍惚之中突然领悟他写的是甚么,简直比无字天书还难懂,听起来很玄对不对?!
像他其中有一段,“其实我也有想过是不是因为我被诅咒……不过后来我去他家告诉他说我也要当兵时,我在他房间看到几根草,那草是黄色的……”
看到这里,小狸当场傻掉,因为他说的那个白目死党,我们家的人都认识,小狸当然也知道。
可是阿苇的那个好友就算再怎么白目,也不像是会抽大麻的人啊!
后来小狸才想到,阿苇可能是想写某个白目偷偷在家里打小人诅咒他,才会害他提早去报到,不过他的文笔真的是有够给他shock的!
总之,整篇序修改到最后,小狸已经快要虚脱挂点滴了,幸好阿苇也只有写了一页多一点,不然的话小狸可能就要直接杀到军队里抓狂了。
但是,为了满足各位的好奇心,如果想知道阿苇的序到底是有多惨不忍睹的话,有兴趣的人可以来信到老妈的信箱索取。
信箱位址:susanlin@shubao2。com。tw
嘿嘿……保证各位看到毛骨悚然、惊吓万分喔!
楔子
当他看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女鬼以极快的速度飙过来时,即本能地退步躲到邮筒后──让灵体穿身而过并不是一项美好的经验,还是少经历为妙;当然更希望她不会停在他面前──即便是无害的灵体,他也不喜欢这种毛毛躁躁的家伙。
俗话说的好,欲速则不达,呷紧弄破鼎,莽莽撞撞绝对没好事,他敢拿所有的身家财产来下赌注,她必然是因为个性太急躁才会接到死亡天使的聚会请帖!
但很不幸的,她还是在他前面停下来了,他今天的运势果然不太好……不,她好像是被邮筒挡住了路,还顺势滴溜溜地飘到了他身边定住。
该死的邮局,他从不曾在这里寄过信,没事干嘛摆个邮筒在这里妨碍世界运转……不对,这个女鬼会被邮筒挡下来才叫奇怪,通常灵体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挡住的说。
不过……算了,甚么样的妖魔鬼怪他没见过,会被区区一个邮筒挡住的女鬼应该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了不起就是笨了点,横竖在他眼里,无论多骇人的景象都吓不死他,现在,就先来看看她有甚么需要帮忙的,权当日行一善积阴德,帮完了再去买乐透,搞不好一买就中!
女鬼扶在邮筒上喘了好一会儿,然后回过头来瞪住他。
果然没错,他心想,她确实需要帮忙。不过他还真是纳罕,这个女鬼究竟是怎么死的?明明看上去好像并没受到甚么伤害,却全身血淋淋得好似被泼了一头黑狗血呢?
“你这人怎么搞的,看不见我需要帮忙吗?”女鬼说话了,而且是非常生气的语气。
她干嘛对他发飙?又不是他害死她的!
心里嘀咕,但他仍习惯性地对她露出最最温和友善的微笑──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但真遇鬼的话,识相一点才是上上策,惹鬼发火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我知道,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有甚么冤屈,或者有甚么未了心愿希望我帮你达成的,祇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尽量帮你。”
女鬼瞪大了眼。“你说甚么?”不可思议的神情。
想来她大概是头一回碰到见了她不但不害怕,又主动愿意帮助她的人,所以会如此讶异吧?
“我是说,如果你是被人害死的,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我会设法把他揪出来,但我不敢保证我一定做得到。”他很有耐心地做更详细的解释。“或者是你有甚么未了心愿,譬如有甚么话没来得及交代之类的,请告诉我,我会帮你转达。之后,你就可以安心上天堂了。”
“上天堂?”女鬼的眼睛瞪得更大,从一片汪洋血脸中冒出两股凶狠的火花,像极了咒怨里那个嗜好爬楼梯的女鬼,看上去非常狰狞恐怖,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会突然变脸把人拉进邮筒里啃个精光。“谁说我要上天堂了?”
他皱眉。“难道你做了甚么坏事必须下地狱吗?”瞧她那副凶恶的模样,确实像,而且是一拖拉库。“那也没办法,你必须赎罪,懂吗?”
“甚么天堂地狱的,你见鬼了是不是?”女鬼尖吼。
他是见鬼了呀!
“啊!难不成你……”他恍然。“不知道自己死了吗?”真糟糕,他最怕碰上这种有健忘症的鬼了,想要说服这种鬼她已经死了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死……”女鬼不敢置信地尖叫,顿住,咆哮。“你才死了呢!”
看吧!她果然不信。
他不禁暗暗叹气,再见那女鬼依然死瞪住他不放,仿佛在威吓他如果不帮忙的话,她就要抓他进邮筒里去了,于是他立刻决定效法过去曾试过的办法,以渐进的方式诱导对方回到过去的记忆,让她自己想起来自己已经死了,这是最快,也是最“安全”的帮忙方式。
“好吧!那我能不能先请问一下,你究竟是如何……”他上下挥着手,不自觉又退了一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那一身……狼狈。“搞成这样的?”
“这还用问,霉星高照嘛!”女鬼忿忿道,红唇一撅半天高。“今天下午我第一堂就有课,可是昨天我又熬夜到今天早上才睡,没想到闹钟竟然吭都没有给我吭一声,一觉醒来我连脸也来不及洗就拿了书本冲下楼……”
“啊!我知道了,”他弹了一下手指,恍然道:“你跑太快,结果跌下楼摔断颈子了?”就说吧,太急躁的报应!
不过,摔断颈子会流这么多血吗?
“谁摔断颈子了?”女鬼怒叫。“我的确是因为赶时间所以拚命跑下楼,可也没拚到那种不要老命的程度,但是当我一冲出公寓,也不晓得哪里的哪个死小孩把这个……”她往下看,他两眼也跟着往下掉──
两只血淋淋的运动鞋踩在一支血淋淋的滑板上。
“……扔在公寓大门口,害我一脚踩上去,我又不会这玩意儿,所以就开始往前滑……”
“滑去撞墙壁脑袋开花了?”虽然不同方式,但同样是太急躁的后果。
“你才被人打爆了头!”女鬼再吼。“麻烦你先听我说完可不可以?”他赶紧摆出投降的手势,她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总之,我开始沿着行人道一路往前滑,然后被经过的轿车……”
“撞死了?”他忍不住又脱口道,心想这回应该猜对了吧?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啊?”女鬼横眉竖目地喷出酷斯拉的火焰,他连忙又摆出抱歉的姿态,女鬼哼了哼,再继续。“我是被经过的轿车喷了一身泥浆,OK?之后又撞翻装潢工的爬梯,结果……”
“被榔头或砖头砸下来K死?”这种死法好像有点可笑,但也不是不可能。
“我K你喔!”女鬼咆哮,并怒气腾腾地空出一手来挥舞着血淋淋的拳头,呼呼有声,另一手犹自抠紧了邮筒的投信孔。“我撞翻了装潢工的爬梯,结果被油漆工淋了一桶红油漆……”
“红油漆?”他喃喃重复,终于觉得有点不对了。
“……我一路尖叫着希望别人拉我一把,可是每个人都反而越跑越远,好像我是AIDS带原者似的,最后我就懒得叫了。后来我在十字路口那边……”
“被巴士压成肉饼?”最好是,否则他就难看了。
“信不信我把你扁成叉烧包!”
女鬼咬牙切齿地吐出她的威吓,血淋淋的脸上一片血淋淋的狰狞愤怒,还真不是普通的可怕,咒怨女主角都要甘拜下风。
“抱歉!抱歉!”他喃喃道歉,额头上开始出现黑线条。
“后来我在十字路口那边看到你,只有你不像别人那样老远就一溜烟消失不见,我还以为总算碰上一个真正有风度的男人了,没想到你更白目,居然说我是鬼!”
“呃,我……我……”她……真的不是鬼吗?
“不过现在先不用管这个,总之……”
女鬼再次往下看着脚底的滑板,径自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以稳住自己的平衡──货真价实温热的手,跟他的手一样,全都是活生生人类的手,虽然她的手“血淋淋”的又湿又粘。
“……你能不能先帮我从这玩意儿上下来?”
原来她真的不是鬼!
他尴尬地呆住了。
好极了,这下子连乐透都来不及签,他所有的身家财产已经全输光了!
第一章
如果说庄小乔是世界上最抠的人,这话一点也不为过,因为世界上富有的人不少,但小乔绝对不是其中之一;世界上穷到极点的人更多,庄小乔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是其中之一。
所谓时势造英雄,环境逼人穷,当天要绝你时,不抠就活不下去了。
“装肖ㄝ,今天晚上,一千。”
“抱歉,我今天晚上要帮阿翠代班。”
“两千?”
“非常对不起,我已经答应……”
“三千?”
“成交!”
“喂~~”阿翠吼过来了。“那我的班呢?”
“对不起,价高者得,”庄小乔脸不红、色不惭的把阿翠的班迎面扔回去。“麻烦你另外找人代!”说完,当作没看见阿翠又跳脚又冒火的表演猩猩求偶,她若无其事地转向另一位同学。“你的报告好了。”
这边正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边又叫过来了。
“装肖ㄝ,星期天拍照去不去?”
“多少?”
“五千。”
“露多少?”
“三点不露,其他全露。”
“一万,三个钟头,不准摸、不准碰,口水也不准滴到我身上来,另外,变态姿势拒绝!”
那位色迷迷的男同学抚着下巴,两眼先盯住庄小乔那张使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荣登系花宝座的明艳五官上片刻,再往下落在那副足以爬上世界名模排行榜的魔鬼身材上做更“审慎”的评估,又过了半晌……
“OK!”
庄小乔立刻翻开行程记事本登记上去,后面又有人拍住她的肩头。
“装肖ㄝ,从蛋糕里跳出来的兔女郎干不干?”
“多少?”
“五千,外加一首生日快乐。”
“没有余兴节目?”
“没有。”
“干了!”
这就是庄小乔的半工半读生涯,专门替同学代班打工赚取高额代班费,或者写报告抄笔记,打扫房子客串临时保母,甚至于那些一般人不屑做的低级工作她也照单全收,只要价钱够满足她的贪婪胃口,甚么杂七杂八的工作都没问题。
若是有人问她为何不找个打工正职,她会理直气壮的告诉你──
“那种薪水不够养我。”
这回答很现实,但也许普通打工的薪水的确不够养活她,因为她得靠自己付房租、伙食费、杂费和学费,可也用不着饥不择食到甚么工作都接的程度吧?
“我的开销很大。”这回答更简单了。
“那你干脆下海去捞不更快!”
“喂喂喂!少瞧不起人好不好?本小姐还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我要是真去做那种事,我老爸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掐死我的!”
是的,她甚么钱都赚,但仍是有她的基本原则。
“去找你姑姑要嘛!”
“老爸一去世,她就把我爸爸遗留下来的一切全都拿走了,你以为她还会再拿出来吗?”
“她不是有给你生活费吗?”
“一个月两万能干嘛?”
没错,一个月两万哪够她花的,两眼一眨就没了,姑姑家里那只宝贝贵宾狗一个月的美容费用就不只一万了。所以她必须更加努力去赚更多的钱,不能计较工作性质,祇要能赚得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啧,为甚么她买乐透从来不中呢?
这世上有完美的人吗?
没有,这世界上绝没有人敢拍胸脯自夸完美,不过这世上倒是有很多人喜欢追求完美,言柏尧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追求完美,所以诸多挑剔,言柏尧正是这样一个人,明明看上去挺随和,人也满风趣的,事实上却有着世上最高档的挑剔性格,特别是与自己有关的人事物,更是吹毛求疵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但有一件事他绝不去挑剔。
人的外表。
无论你有多痴胖、多丑陋、多畸形,或者多骯脏、多污秽、多邋遢,他都不会多吭上半个字,甚至一丝一毫异样眼光都不会有,仿佛人家原本就该是那样痴胖、那样丑陋、那样畸形、那样骯脏、那样污秽、那样邋遢似的。
这点倒是很奇怪,因为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双手一天起码要刷洗个十几二十来次,早晚必得洗两次澡,除非旅行,否则绝不在外头撇条,也不欢迎人家到他家里去污染他的屋子。
除此之外,他还是个非常有品味的人,虽然极少跟随流行,也不喜欢浪费,但生活中依然处处可见他与生俱来的高雅格调与鉴赏力,上至住宅房车,下至穿在身上的时装便服,以及屋内装潢与各项琐琐碎碎的日生活用品,样样皆可感受到他独特的品味。
这样一个有洁癖、有品味又爱挑剔的人,居然不会嫌人家又脏又臭又邋遢又畸形,不是很令人纳罕吗?
“三哥,真的不行吗?”言柏舜嘟嘟囔囔地踢掉运动鞋,换上“他的”拖鞋,像只跟屁虫似的紧跟在哥哥后面进客厅。
“为甚么一定要住到我这儿来?”言柏尧问,一边走向厨房。
“因为家里太吵了嘛!”言柏舜靠在早餐台边不敢再多走向前半步,因为最容易造成脏乱的厨房是禁地,除了言柏尧自己,谁也不准随便进去,包括言家妈妈在内。“这样一定考不到学校的啦!第一次学力测验捞不到学校,第二次指定考试就更没希望了啦!”他嘟嘟囔囔抱怨。
言柏尧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可乐扔给他。“不必用这种借口来唬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打算边玩边用功,可是家里有爸妈还有大哥会唠叨,才想躲到这边来,免得被念到臭头,对不对?”
言柏舜心虚地吐了一下舌头。
“嘿嘿,三哥,别这样嘛!让人家住半年是会怎样?”
“不怎么样,只不过你会妨碍到我。”言柏尧走出厨房。“首先,我的限期快到了,在这段时间内,我不能容忍旁边有人骚扰我……”
“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吵到你的!”言柏舜忙道。
“……还有,”在单人沙发上落坐,言柏尧举起大拇指往后一比。“我这儿只有两间房,一间是我的卧室,一间是书房,没有多余的地方让你睡。”
他所居住的公寓是那种高级公寓大厦的顶楼边间,三面采光,原为四房两厅双卫标准格局,在购置后除保留原来的套房为卧室,其他三房则打通为一间特大号书房。
虽然书房里是有一张很舒适的沙发床啦!但那绝对不适合他这种180以上的高个子,一晚睡下来肯定变成三折伞;当然也不适合让言柏舜去睡,因为他要在书房里工作,不希望有任何噪音──譬如鼾声、呓语之类──骚扰到他的思考。
“我睡客厅沙发就可以了。”言柏舜也跟着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并随手把喝一半的可乐罐放在那张真檀木的矮桌上。
“另外,”言柏尧瞪着可乐罐在光滑乌亮的桌面上渗出一圈水渍,并悄悄晕开来。“我也无法忍受你的不良习性。”
啪一下,言柏舜立刻抓回可乐罐,挤着笑脸拚命用衣袖擦拭桌面。
“我会改!我发誓一定改!”
摇摇头,言柏尧毫不犹豫地对他的誓言投予不信任票。
“我不明白,小七,既然只有半年而已,你为甚么不能稍微忍耐一下呢?”
“我跟你不一样嘛!三哥,”言柏舜嘟着嘴。“你喜欢看书,可是我不喜欢,在学校让老师疲劳轰炸就已经够累的了,回到家来当然要好好休息一下嘛,对不?要我学你老兄考大学时那样一天二十四小时K书K上半年,就算不嗝屁也会发轰的啦!”
一听他的用词,言柏尧更是大皱其眉。“小七,你越大越不象样了喔!连话都讲得不三不四的,要知道,做人哪……”教导弟妹是哥哥的责任,现在,他打算要好好尽尽哥哥的责任了。
然而顽劣的小弟弟竟然一点也不给他捧场一下,一听到“做人哪”这三个字,即刻抽了口气脸色大变,旋即猛然跳起来往外便逃。
“啊!三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考虑一下啊!”拖鞋胡乱一踢,随手拎起运动鞋便拉开大门光脚往外冲,不过眨个眼工夫而已,砰一声大门关上,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言柏尧不禁愕然。
全家人哪个不知道,言家老三并不是个爱唠叨的人,但他祇要一说出“做人哪”这三个字,便表示他心血来潮突然想到要来上一场长达三个小时以上的长篇大论,这种时候最好快溜为妙,否则一旦让他起了头,他的叨叨不绝便会有如长江水泛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听他吐长江水的人想逃都逃不了,甚至想上个一号都不被允许──言柏尧会立刻再把他抓回来。
言柏尧叹着气又摇摇头,起身去厨房取来抹布和纸巾准备擦拭矮桌,不意大门对讲机又响,他以为弟弟忘了甚么东西又转回头。
但在看过对讲机上小萤幕里的影像之后,他不觉怔了怔,随即按下开楼下大门的按钮,再收好弟弟的拖鞋,另外取出一双随用即丢的纸拖鞋摆好,然后打开门等待他久未见面的大学好友──李帷城。
李帷城最了解他的洁癖习性,所以多数时候都是利用电话联络问好,或者约他出去喝咖啡,很少到他家来找他,这回居然会直接找上门来,着实让他感到意外得很。
“帷城,好久不见了,你……”
“柏尧,拜托,你这次一定要帮我的忙!”
“嗄?”
“帮我代课!”
“咦?”
“装肖ㄝ,你嘛卡差不多一点好不好?才刚开学一个礼拜耶!哪有多少笔记可以给你整理嘛?”
小乔正忙着把笔记整理到电脑里,以便在期中考时可以列印出来卖给同学,尽管一旁有两只找不到虫吃的聒噪小鸟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吵得不得了,她仍是无动于衷地自顾自敲打键盘。
“积太多就没时间整理了。”这是小原因,最主要的理由是她没有电脑,祇能在到校上课时利用学校的电脑。
张若婕想了一想,“说的也是,而且你整理笔记,我们也有好处,对吧?”说着,用手肘顶顶陈培仪的腰,挤眉又弄眼。
“没错,不过……”陈培仪顺手扯来旁边的椅子坐下。“下星期二的世界地理你上不上?”
“废话,当然不上。”小乔漫不经心地回道。“反正那位眼镜仔要考甚么重点都会先讲明白,而且内容都在他印给我们的讲义里,这样就没有人希罕我的笔记了,我还来上甚么课,作甚么笔记?”
“咦?你不知道吗?”张若婕也在另一边坐下来。“眼镜仔要请假,还请他的大学同学来代课喔!”
哒哒哒的敲键盘声骤止,“耶?”小乔诧异地侧过脸来。“眼镜仔要请假?为甚么?请甚么假?”
“产假。”
“产假?”小乔更是错愕。“少扯了好不好,他是男的耶!”
“可是美国的男人是可以请产假的嘛!”张若婕理直气壮地说。“那他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所以就要求请产假啰!”
“听说他原来并不打算请假,早说好要由他岳母帮他照顾老婆和小孩,”陈培仪解释。“可是他岳母在他老婆怀孕四个多月时突然中风,他又不信任保母,也不可能让老婆一个人照顾双胞胎,所以才决定从这学期开始请假。”
“请多久?”
“不知道,原则上只有上学期,但也可能一整个学年,要看他老婆甚么时候才能够自己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而定。”
“这样子啊……”小乔蹙眉沉吟。“嗯!不晓得那位代课的家伙上课方式是不是跟眼镜仔一样?”
一提到那位代课副教授,陈培仪和张若婕便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了。
“告诉你喔!听说那位副教授跟眼镜仔同年,是眼镜仔的大学同学,又一起到美国修硕士学位,然后眼镜仔就回台湾来结婚、工作,可是那位副教授继续留在美国修到博士学位后才回到台湾来。”
“那他回台湾后在干甚么,也是在教书吗?怎会有空来代课?”
“不知道,不过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副教授……”陈培仪与张若婕贼兮兮地对视一眼。“还是单身喔!”
小乔白眼一翻。“真是被你们打败了,人家是个大我们十岁的欧吉桑耶!”
“你才拜托咧,人家还不满三十就被你硬推上欧吉桑的摇椅去坐,你以为你自己还是十二、三岁的幼齿吗?更何况,年长的男人才懂得体贴包容咩……”陈培仪做作地摆出一副娇弱的模样。“我啊!最需要那种男人来呵护了。”
“少恶了吧你!”小乔皱了皱挺俊的鼻子。“你在一脚踢开前任男友时,我倒觉得是你的前任男友比较需要呵护,还有,你的现任男友呢?”
陈培仪耸了耸肩。“早切了!”
“就知道!”小乔咕哝着又回去敲她的键盘。
“下星期二你到底来不来嘛?”
“既然不是眼镜仔上的课,不来行吗?”
最好那家伙能认真一点上课,这样她就能多赚一笔了。
言柏尧并不是个特别爱看书的人,但一天二十四小时之中,起码有十六个小时他都是耗在他那间超大型书房中,而且书房里藏书之丰可媲美小型图书馆。
不过他的书房并不像正式图书馆那般严肃,也不似一般人的书房那样拘谨,虽然四面八方满满都是书架,却又很巧妙的利用独立书架和盆栽把书房区隔为三个部分──工作区、休歇区和阅读区,再加上一些典雅的艺术品和精心搭配的欧式仿古家具,形成一个极为温馨舒适的空间。
此刻,在右面的书架前,言柏尧一手抓电话,一手在书架上找书。
“……很抱歉,我可以帮你做修改,其他免谈……我要帮朋友代课……不知道,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不行,这是我的原则问题,做任何事都必须专心一意,不可以一心两用,这样才不会对不起那些学生……”
回身,他转到另一面书架抽出一本书来看了一下,又放回去。
“……被骂?那我也没办法,去年年底我就通知过你了,最多我祇能给你到今年年底的份,还特地问你要不要结束掉它,是你自己说不要的……你以为有商量余地?我说话甚么时候打过折扣了?”
言柏尧不耐烦地捏捏鼻梁,走向书桌后,坐下,打开电脑。
“等等,等等,麻烦你先搞清楚一点好不好,我之所以会答应你的要求并不是因为我依然眷恋你不舍,而是因为你说是我提出分手的,所以我必须补偿你,否则你死也不甘心,OK……那是当然,第一年免费已经给足你补偿了,第二年开始我自然要收取报酬……打甚么折?你赚得还不够吗?”
相同于对生活细节上的严格自律,他对女人更是挑剔,不符合条件的女人,即使是美得冒泡,或者比英女皇更富有也打动不了他的心,那种四目相交就会天雷勾动地火的热情细胞在他身上保证连半颗也找不到,更别提甚么触电般的浪漫激情或者罗曼蒂克的概念,根本是连根毛也没有。
他只看过类似名词出现在百科辞典上,却不了解那是甚么玩意儿。
总之,唯有具备足以让他喜欢的理由,他才会赐予对方培养两人之间感情的机会,自然,具备的条件越多,两人之间的进展也会越迅速。
妮可的条件就不是很够,所以他们之间细心培养了整整三年的感情,才慢慢磨呀磨的摩擦出一小簇飘摇不定的爱苗来,但就在这时,他赫然发现妮可竟然背着他与其他男人在床上“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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