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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如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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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今,翠舞母子显然是凶多吉少了。这让她有何颜面去面对柳辛杨。
  难道让他带着遗憾上路吗?不,不能,不能让柳辛杨带着遗憾离去。
  强撑起笑脸,硬逼着自己迈步出轿。远远地,就看到高高刑台上那一字排开的柳氏族人。自门卫到厨娘,几十口人,一个也未得幸免。原还以为翠舞是幸运的,却没料到终究也没逃过。
  视线扫过那些曾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熟悉脸孔,最终停留在柳辛杨身上,他似乎正在寻找什么。是在找自己吗?让她如何面对他眼中的期盼?
  “书锦。”身边传来的低沉轻唤惊了她一跳。
  “俭言?”她不敢相信他也会来。
  他是来为柳氏一族送行?还是来目睹仇人被诛?
  他看着她,神情是那样复杂难懂。
  “若是没有翠舞也没有密函,你会选择谁?”他一字一顿,黑眸幽深难测。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错愕地望向他。这才看清,黑瞳中的复杂分明是妒忌、愤怒与受伤。
  “忘记自己在牢中的答案了吗?”他声音冰冷,眼神凛冽。
  “记得很清楚。”柳辛杨问她,若没有那些,可会爱上他。她答会。
  “为什么?为什么是那样一个答案?”他双手捏拳,脸色惨白。
  “因为他需要那个答案。因为我欠他那个答案。”
  他受伤地望着她,“那我怎么办?即使没有翠舞、没有密函,可俭言却始终存在。”
  若不是柳辛杨太晚发现她的好,若不是汀香替她圆了房,若不是自己随她跳了崖,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都会变成她给出的那个答案?这些其实一直是他心中在后怕的。
  “俭言,没有那么多的‘若是’和‘即使’。现实就是我爱你,全身心地爱着。”她眼神是那样坚定而诚恳,面对着那双作茧自缚的黑眸溢满了爱恋与柔情。
  “书锦。”情不自禁地牵起她的手。
  自己真是傻得可以,都已经这样实实在在地握住她了,还要去管那虚妄的“若是”干什么。
  书锦微笑着回握他,却感觉到手背上点滴稠浓的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差点没叫出声来。白皙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已被滴上了四五滴鲜红的血。
  突然意识到什么,警觉地抬头去看俭言,果然,他的脸色泛着青灰的苍白。
  “你受伤了?”她一度误会他是因吃醋而气白了脸。
  他不在意地扬唇一笑,“没什么,只是右臂挨了一刀。”
  “什么?这还算没什么?为什么不去看大夫?”她惊了,想握他的手,却害怕会影响了他的伤,又不敢真的握上。
  “因为你那个‘会’让我寝食不安,不趁今天亲自问你一下,我死也没法暝目。”
  “你!”她叹息,为他这样任性而孩子气的一面。
  “不过总算没白挨这刀。”他笑,仍是她刚才的表白而心喜。
  “怎么会受伤的?你是二品京官,谁这么大的胆子!”
  “锦衣卫。”
  “锦衣卫?他们为什么要伤你?”
  “因为他们不知道对手是我。”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有些着急,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你。”黑眸深情凝视着她。
  “我?”他为了自己被锦衣卫砍伤?
  “嗯,为了完成你的承诺。”说着,眼神扫了眼远处刑台上的柳辛杨。
  “你是说,翠舞母子?”她掩唇,眼中焕发出惊喜的闪亮,“你救出她们了?”
  “我去晚了一步。翠舞已遭了毒手。只救下了柳辛杨的遗腹子,是个男孩。”总算是替他留住了这一点血脉。也算是对得起彼此主仆一场的恩情了。
  “孩子现在在哪儿?”她一个激动,正捏上他的伤处。
  痛得浓眉几乎皱成一团,咬着牙道:“我把他托付给一户老农了。给足了银两,会小心照顾着的。”
  第8章(2)
  恰在此时,柳辛杨的眸找到了混在人群中的他们。
  书锦冲着他比了个抱孩子的动作,又以嘴唇告诉他,是男孩。
  他显然是看懂了。唇边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来,褐眸又移向书锦身边的俭言。没有敌意更没有火花,有的只是托付,对幼子和最心爱的女人的郑重托付。
  当刽子手挥刀的刹那,柳辛杨脑海中闪过那番话来。
  “朱书锦,得不到你的人,我便叫你心里的人也不好过;得不到你的心,我便挖空这颗心。”
  “就算你把我碎尸万段,每一段上也都只烙着‘俭言’二字。”
  呵。逸出一个失落的笑来。
  她对他的爱已经深入骨髓,纵然没有翠舞、没有密函、没有天地万物,她,会爱的仍然只有那个人。
  曾经的婚约、那些成或败的任务、理不清的情爱纠葛,一切都随着柳氏一族的消失而烟消云散。
  为什么明明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她却比从前更加的不安和忐忑。梦想中与俭言朝朝暮暮相伴不离的日子,何时才能真正到来呢。
  想到俭言,美目不由蒙上一层担忧。他的伤也不知养好没有,若是被外人发现了可怎么好,还有柳辛杨的孩子也不知现下可还安好。
  “陈……陈公公。”芷兰慌张的叫声吸引了对窗凝神之人的注意。
  那个向来只与父皇宠幸的儿女们热络的陈公公怎么会出现在这冷宫?莫非是父皇有事找自己?
  果然,尖细的嗓子冷冷道:“锦公主,万岁爷宣您去御书房呢。您请。”
  那声“您请”更是命令多于恭请。
  早已习惯了他的嚣张,书锦并没多计较的心情,只是疑惑于父皇宣自己去究竟所为何事。
  推开御书房的门,顿时了然了父皇让自己前来的用意。
  唇边已绽开了喜悦的笑来,“肖逸,你这么快就来京城了?”
  “是,还要多谢公主向圣上推荐才是。”肖逸向书锦作了个长揖,深眸含笑望向佳人。
  “哈哈,肖爱卿献给朕的那套山中庄园,甚得朕心,不愧是传世佳宝,匠心独具。妙哉,妙哉。”那个山庄与皇宫相比,富贵不足却精巧有余,气势略逊但余韵优雅。总之,是一处不可多得绝妙别宫。用区区一个二品文职换来这样一块风水宝土,简直就是英明神武。
  “你把山庄献给父皇了?”不是祖传的避世宝地吗?为什么这样轻易就献了出来?
  “肖某一介凡夫,那样不凡的地方自是皇上才相配。”他躬身,接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肖某只是原璧归赵。”
  一番话说得龙颜大悦,“爱卿这样忠于朕,朕今日定要好好赏你。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肖逸连忙俯身道,“臣蒙圣宠,赐封礼部左侍郎,已是铭感五内。又怎敢再奢求更多,只是……”  看了看皇上,又将视线移至书锦身上,那样专注而无所避讳,长久,才微微一笑,“素闻皇宫乃人间蓬莱,臣山野长大,对皇宫自幼便甚是向往,恳请皇上能容臣在御花园走马观花一番。臣便是死也无憾了。”
  “这还不简单。”皇上应下的同时,转而看向书锦,“你就带肖爱卿去御花园转转吧。”
  书锦与肖逸并肩而行。两人许久沉默,终于由肖逸打破。
  “锦公主见了我,难道无话可说吗?”
  “我能有什么话说。”那个留有自己与俭言最美好回忆的地方,他竟然眼都不眨一下就献出去了。
  “肖某为了再见公主一面,连祖宗传下的基业都不要了,也不能换来公主的动容吗?”他微笑着,亦如初面那般,贵气而儒雅。
  “你也知道是祖宗传下的基业?凭你满腹经纶,考取功名根本就不在话下。你何必如此急进?”她当初答应举荐他,也正是为他的才学所折服。
  “有些事,等不得。”他回答得似是而非。
  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反倒勾起了她的无限心事。有些事,明明等不得,却偏偏要等。这分离的煎熬,何时才是个尽头。
  “俭言,你等等我!”伴着娇媚的呼喊,一前一后两个身影与书锦、肖逸迎面而遇。
  四人皆是一愣。
  “是你!”黑眸很快就认出了对方。
  “俭侍卫!”微笑着迎上他的探视。
  “俭言,他是谁呀?”一把勾住俭言胳膊的雅公主好奇望向肖逸。
  无视吊着自己的那个公主,黑瞳欺上另一个始终沉默的公主,“锦公主好兴致啊,陪肖公子来逛园子吗?”
  “俭统领不也趁着天好陪九皇妹来逛园子吗?”脸上是淡然地笑着,心下却已经恼得不行。
  他竟然用那样不冷不热的语气嘲讽自己,怎么不看看手臂上吊着什么?
  “这儿没趣得紧。俭言,陪我去戏台那儿逛逛。”雅公主不耐烦地挥了挥玉手。
  “是,臣遵命。”他垂首,一反常态地爽快应下。
  眼见着他就这样跟着九皇妹离开,书锦唇边的淡笑渐渐散去,一张脸苍白如纸。
  一旁,肖逸将一切尽收眼底。
  “锦公主……”芷兰苦着脸叫道。
  “嗯?”正在神游太虚的人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芷兰早晨采摘了插在瓶中的鲜花在自己无意时已被一瓣一瓣地洒了满地。叹气起身,膝上脚上的花瓣又惹起一片花雨。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锦公主自从御书房回来时竟然没对自己笑,当时她就察觉不对劲了。
  “没什么。”她淡淡地摇头。可叹息又一次逸出唇来。叫她怎能不叹呢。原本还一心想着父皇能早日赐婚好同他做一对神仙眷侣。谁知今日……这样的针锋相对,做冤家倒还比夫妻更适宜。
  “芷兰,摆琴。”这样浓重的愁情,压在心上简直叫她喘不过气来。可偏偏又无人可诉,无人能懂。只能借由指尖来流淌那关了满满一心房的心思。
  那琴声。
  俭言止步怔怔停伫在屋檐上。曾几何时,那仿佛能破空的美妙琴音为何载满了哀怨,这般沉重,几乎压沉了那叶载音的扁舟。
  原本心上因肖逸出现而生出的醋意、不满与气恼,全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知道,她现在不快乐。而他,不能允许她有片刻的不快乐。他要他的女人,永远是幸福快乐的。
  不顾自己才给自己订下的“绝不主动踏入她房内”的规定。一个跃身翻下屋檐,径直推开了她的房门。
  琴声戛然而止。
  “打扰公主的雅兴了。”黑瞳直直望向端坐在琴旁,满脸惊诧的人。天杀的。这样的脸,叫他如何能看得够。
  “俭言?”他竟然这样大大咧咧地就闯进来了,芷兰还在,他怎么可以?
  “怎么?你不想看到我?”
  芷兰惊骇地瞪大了双眼,俭侍卫……不,俭统领,竟然在公主面前直呼“你”“我”?
  “怎么?不用陪你的九公主去逛园看戏了?”闲暇时总算是想起自己了?刚才对九皇妹那副恭敬有礼的样子,她可是还记得一清二楚。
  “你……”他怒极反笑,“到底是公主,一个比一个更刁蛮任性。”
  他竟然说自己刁蛮任性?委屈一下涌上眼鼻,“我又没求着你伺候。”
  眼看她眼圈泛红,像是受了委屈,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一个闪身冲到她面前,隔着琴,握起那停在弦上的玉手,“可我偏偏就只想伺候你一个。”
  “啊!”
  芷兰的惊呼很及时地提醒了两人屋内还有一个“闲”人在旁观。
  书锦的眸刚移至她身上,她立刻识相地往门外移,“那个……地上乱……奴婢……奴婢去拿水桶……”
  胡乱扯出个毫无关系的水桶,人已消失在了门外。临了,还知情识趣地替屋内人把门关了个严实。
  “你吓到芷兰了。”被芷兰方才那番惊慌样给逗乐的人,连埋怨都显得像是娇嗔。
  “你也吓到我了。”他更紧地握着她的手,生怕不这样她就会飞走一般。
  “你冤我,我哪有吓过你。”她垂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你吓我吓得还不够多。”低沉的嗓音似怨似叹,“好不容易走了柳辛杨,现在又来个肖逸。”
  她与肖逸的默契投缘,一直是让他如坐针毡的。在山崖下是如此,在这皇宫深苑仍是如此。
  “我只是奉旨带他游园。”她不争气地先一步做出解释,一心只想抚平他眼底的隐痛。
  “不许。”一把将隔开彼此的琴拂倒在地,霸道地将她拥入怀中,“不许再跟他亲近,看一眼都不许,你是我的。”
  “啊!什么事!什么事!”
  一直守在门外的人,听到声响连忙探头进来张望。谁想一望竟然望到俭统领正紧紧将锦公主搂在怀里。
  一张圆脸顿时涨得通红,“那个……奴婢……”赶忙缩回头,阖上门。心中却连骂自己是人头猪脑。
  “天呐!快松手!”她在他怀中挣扎着。这要是传了出去,他可是杀头的大罪。
  “她看都看到了。”他不理她,仍将她拥个满怀。
  “俭言,你快走吧。这可是后宫。”
  “书锦。”黑眸静静对上她眸中的担忧与慌乱,“待天一亮我就去向皇上提亲。”
  怀中人被点了穴般,突然静了下来,许久,才抬眸望他,脸上是难掩的激动,“你是说,提亲?真的?”
  忍不住俯头吻上她红艳的唇,“再不将你娶回门,我这颗心怕是永远要留在嗓子眼了。”
  她实在是个太招人怜爱的小东西。即使有那样显赫的身份、又有着那样低调的心性,却还是光芒四射,让人不自觉便被她吸引。
  他受够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与其眼见着其他男子对她觊觎只能在一旁生闷气,不如直接将她娶回家,好好藏起来。
  触到她眼中莹莹然的期盼和那被自己吻的嫣红的唇。
  咦?门内怎么没了动静?一直守在门外的芷兰好奇到底是怎么了。大着胆轻轻贴耳至门缝处偷听。
  “呀!”慌忙捂紧自己的唇,几乎是跳离门边。脸,却因为听到不该听的而涨得通红。
  吐气望天。
  看来今晚,这俭大人是不会走了。可怜的她,为了保证主子的安全,不得不在这儿数着星星挨到天明了。
  第9章(1)
  “芷兰,昨晚没睡好?”面生芙蓉的人一双娇俏的眸含笑望向正在打着哈欠的丫头。
  “没,挺好的。”拍着口,又是一个哈欠。
  不是没睡好,根本就是没睡。昨晚俭大人突然来到公主这儿,她这做下人的哪敢拍拍屁股就放心就休息。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俭大人杀头事小,公主名节事大。她自然是在门外小心守着,以防生人靠近。谁想守着守着,便坐在台阶上睡着了,直到天蒙蒙亮才被冻醒。
  对镜而坐的人,回想起昨夜的缱绻情深,不由红霞染面。窗旁失神莞尔的样子,连芷兰见了都不禁为之心下一动。原来那个从来都让人摸不透的锦公主还有这样温柔而感性的一面。这笑和这温柔,都是源于那个俭言吧。
  自己果然是个心粗的人。竟然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何时私订下的这份情缘。不过就两人昨晚的如胶似漆来看,他们是真心爱着对方呢。
  “芷兰,什么时辰了?”也不知他找父皇了没有。父皇会允了两人的婚事吗?心下既忐忑又期待。这眼看要到手的幸福,真是折磨人心。
  “辰时快过了。”
  “要已时了吗?”翦瞳透过窗隙,直直望向遥远的御书房所在的方向。
  “赐婚?”皇上一双威严之目望了望眼前人,倏地笑了起来,“爱卿总算按捺不住了?”
  没料到皇上的反应仿佛是期盼已久,不确定地试问道:“皇上不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朕这宝贝女儿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了。”
  闻言,心下不由大喜,连忙跪地谢恩,“多谢皇上成全。臣定会善待书锦,不负皇上厚望。”
  “且慢。”龙颜微沉,“你说你要和书锦成婚?”
  “是。臣与锦公主是真心相爱的……”
  皇上伸手阻止他继续剖白内心情感,“朕不能同意。”
  方才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龙颜一转,就改变了决定?难道……
  “皇上,臣知道自己出身卑微,配不上书锦金枝玉叶,可是,臣是一片真心。”
  “书锦早就许配了柳家。哪有夫君刚死就另配他人的。就算是守孝,也得守上个三年吧。”
  “臣愿意等。”原来皇上是在计较这个。别说是三年,就算一生一世他也愿意等。
  “愿意等?你与书锦在柳家的轶事早就传遍了京城。朕现在若答应了你,岂不是等于将那流言蜚语帮实了。公主在夫家与下人偷情,如此不堪的事让我皇氏颜面何存?”当初若不是知道他卧底的身份,早被柳辛杨扣上的“意图引诱少夫人”罪名丢了小命了。
  见柳辛杨不语,皇上换上慈眉善目谆谆道,“你的才能武功,朕心里明白。你配书锦,绰绰有余。可是你也该明白朕的难处。身为朝廷栋梁,你也不能为私废公吧。”
  皇上一番话说得至情至理,更是直接以“不能为私废公”顶住了他,“可是……”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放弃呢,“可是臣不能负了书锦的一片深情。”
  见他仍冥顽不灵,不由龙颜微嗔,“那你就忍心负了雅儿的一片深情?”
  “雅公主?”这件事与她有什么关系?
  “你该知道,这九公主是朕最为宠爱的女儿,谁娶了她,便等于娶了半壁江山。”雅儿那丫头对他情根深种他这父皇是看在眼里的。而俭言处事沉稳、身手不凡,又是他所赏识的。原本将他们配成一对是再理想不过的。谁知半路竟然杀出个书锦来。
  “圣上的意思是……”他终于明白了皇上为什么坚决不肯赐婚自己与书锦。原来,是因为那个雅公主。
  “别想那些个高攀不高攀的,只告诉朕,你愿是不愿吧。”看俭言一脸错愕,皇上自认为他是做梦都没料到,会有比那个二婚公主更得宠的公主配给自己吧。
  “至于书锦,你不用挂心。朕已经把他指给了肖侍郎。”他早在退朝后就与肖逸谈过指婚之事。为了宝贝雅儿,他这个皇上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已经指了?”心突然被人掏了一般生生地痛。被指人了?那人却不是自己?呵,再次地,要眼睁睁看着她为她人披上嫁衣,成为她人妇了?
  “你就不用顾虑那些个辜负不辜负的了。”皇上顿了顿,威严之目紧盯着他微青的俊颜,“回答朕先前的话,雅儿这高枝,你是攀还是不攀?”
  “臣……谢圣上隆恩。”跪地谢恩的人,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很好。”龙颜大悦。自己最钟爱的女儿,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梦寐以求。肖逸也称得上是俊雅不凡,对书锦,他这个做父皇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是臣还有一事想斗胆求圣上成全。”跪地之人沉声道。
  “说。”
  “万望皇上能将臣和雅公主的婚事安排在锦公主之前。”
  怎么?怕那丫头纠缠不清,想让她彻底死心吗?俭言不愧是自己看上的驸马。做事够果决,知道当断则断,“朕允了你了。”
  谢恩起身之人,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来,敛下的眸中黠光微烁。
  “俭言!”
  听到脚步声,书锦不待芷兰去开门,如飘蝶般直直奔向门外。
  却在看到来人时,怔怔地停下步子。
  “锦公主,臣有礼了。”肖逸微笑着作了个长揖。
  “肖侍郎?”怎么会是肖逸?
  “你怎么会来这里?”这冷宫何时成了无人之地,任谁都可以随意出入?
  “因为有喜事急着与公主分享,便特请圣上开恩,准臣来冷宫。”他微笑着,明晃晃的眸望向书锦。
  一听这“喜事”二字,书锦眸上顿时染了光彩,一双期盼的眸迎上肖逸,“肖侍郎所谓喜事是指?”
  “圣上恩赐,为公主指了婚了。”
  “父皇准了?”她不敢相信,掩唇喜呼。
  “是,皇上原对公主丧夫不久略感踌躇,可见臣一番诚心,便准了。”肖逸微笑着,细心捕捉着书锦秀颜上的每个表情。
  “你一番诚心?”书锦理解了肖逸话中的意思,不由惊得连连倒退,“你是说,父皇将我指给了你?”
  “是的,这真是臣的无上荣尊。”
  “你……你在开玩笑吧?一定是玩笑吧。父皇怎么会把我指给你呢?怎么可能呢?”明明应该是指给俭言的。今天去提亲的人不是俭言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自己?
  “肖逸知道自己高攀了,可是,肖逸一定会好好待公主的。”
  “肖逸,你到底是何居心!”她怒视他,“你明知我已和俭言订了百年之好,你明知我心里有了别人,为什么要来搅乱这一池春水?”
  肖逸面对着书锦的指责与愤怒,表现得异常沉稳而坦然,“是,这些都是臣知道的。可是,有件事恐怕是公主不知的吧?”她不语,只是拿一双眸冷冷注视着他。恨他莫名其妙隔在自己与俭言之间。
  “俭大人,已经答应了皇帝的赐婚,不日就将与雅公主成亲了。”
  这话如一道惊雷,将书锦震得魂魄离体。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幸亏肖逸眼疾手快,才总算没有失态。“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苍白了脸,手,无助地紧攥着肖逸的衣袖。
  肖逸不由心下一动,这般我见犹怜的人儿,即使知道她心不在自己身上,还是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想给她温暖。
  “不可能的,他明明答应我,要向父皇提亲的。怎么会呢?怎么会成了九皇妹?”她喃喃自语着,眼泪已如断线的珍珠,纷乱坠下。
  “书锦,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权势的诱惑,俭言他也只是凡夫俗子。”虽仍是在她心上插刀,可他换了温柔而婉转的语气。
  “那你呢?”她抬起一双泪眼凄然地望着他,“你愿意娶我,也只是屈服于权势的诱惑吗?”
  肖逸沉默了半晌,微微颔首。她是公主,即使不是得宠的那个,身上也还是流淌着皇氏的血脉。再平凡无奇的人,能攀上她,便成了皇亲国戚。她的身份,是他所觊觎的。
  可除此之外,他也心折于她的那份淡定与恬静。那在嚣闹与争斗不断的皇宫中所孕育出的独特的清幽气质。
  “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眼角泪痕仍未干去,唇角已凄然扬起,“我这公主,是鸡肋。有了鸡腿,自然便忘了鸡肋的好。”
  泪,再次汹涌。
  俭言,昨夜的柔情蜜意,原来只是你向自己告别的方式。真是残忍,太残忍了。竟然用这样温柔的方式来捅自己,太残忍了。
  她静静坐在窗旁,望着天上那轮皓月。
  “公主,已经是二更天了。”
  二更了?他今天也不会来了吧?
  她叹息着摇头。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着不放呢。他与九皇妹的大婚在宫中也已经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父皇这回特地嘱咐了皇后,要风光大办一番。最宠爱的女儿要出嫁了,岂会像自己上次嫁入柳家那样,只是随便准备些嫁妆,带了两个侍女便草草去了夫家。
  俭言现在应该正忙着接受四方贺喜并精心准备做他的风光驸马吧。
  今时今日,他已不再是柳辛杨身边那个郁郁不得志的侍卫了。他是皇上的宠臣,更是九皇妹的心头挚爱。有了这两人的宠爱,满朝文武,有哪个还敢轻看他的。自己这不得宠的公主,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吧。
  或许,他从来都没真正爱过自己吧。当初,不是以父皇密探的身份混在柳府的吗?所以对自己的照顾与关心,也可能只是对父皇的尽忠职守吧。
  更何况,他坦露心迹也是因为那样急切地逼迫着。或许,他根本就是半推半就地要了自己。
  想着,泪不禁又湿了一脸。
  芷兰连忙绞了帕子为她拭泪。望着她那双因睡眠不足和流泪太多而红肿的眼,也跟着急出泪来,“公主,你这又是何必呢。”
  “芷兰,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才拭干的面颊又湿濡了一片,“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那晚说好了的,明明说好了的。”
  “公主,别再去想了。”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劝慰眼前的伤心人。那一晚,她这门外的旁观人都被门内那番温情缠绵所感动,更何况公主这个当事人。
  “我也不想去想,真的不想。”她累了,哭累了、想累了、心更累了。可是往昔偏偏纠缠着自己不肯松手。
  “芷兰。”她忽然唤道。
  “在。”
  “你说,会不会是辛杨在地下的冤魂诅咒着我?我这样辜负了他,害了他,所以他在地下怨恨着我。”忽然想到那个已经逝去的人,冥冥之中,觉得那才该是自己的归宿。
  “公主,您在胡说什么呢。您救了柳家最后一息血脉,柳公子在地下保佑你们还来不及呢。”芷兰不安地劝慰着。为书锦眼中透出的绝望而骇然。
  “保佑?呵。”露出一抹残笑,那就保佑自己吧。保佑自己能撑过他和九皇妹完婚的那一天。
  第9章(2)
  统领府内一片喧闹欢腾。
  再没几日便是俭统领与雅公主的大婚之日了。这雅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多少王侯将相之子都眼巴巴着要娶她过门,却都被皇上给挡回了。谁想这金枝牡丹生生被自家主子给折了下来。雅公主这尊活佛给请进了门,以后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一辆挂了绸呢套儿的华美轿车缓缓在统领府门外停住。
  “公主,里面好生热闹呢。”俏美的小婢向内探了探,在轿窗边开心地回着。
  “是吗?扶我下来瞧瞧。”一只戴了各式奇珍珠宝的嫩白小手悠悠伸出轿来。
  府内有眼尖的下人瞧见了下轿之人,那身锦衣华服、那娇艳无比的气质,“是雅公主!雅公主来了!”
  稳稳立到地面的人闻听有人认出自己,不由得意一笑。
  还没几日便要大婚了。可她心里惦念俭言得紧。于是央了皇后娘娘,特准了自己出宫来这统领府看看。
  “公主,再没几日,这儿可就是您的家了。”小婢眼见着庭园回廊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心下也跟着高兴起来。
  “就是府邸太小了些,也不够气派。原打算让父皇赐个新宅,俭言偏不肯。也只好由着他了。”雅公主半埋怨半撒娇,寥寥数语,却是娇骄之气尽现。
  “公主待俭驸马真是体贴,俭驸马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小婢连忙口抹蜂蜜。
  雅公主扬唇一笑,随手招了个府中的下人,“统领人呢?知道我来了,怎么也不出来接?”
  “回公主,统领正在处理公事呢。我们没敢扰他。”那小伺回得战战兢兢。
  “真是不长眼的奴才,公事比得上咱们公主重要吗?还不去叫你们主子出来!”小婢眼高于顶,一反温柔俏皮样。
  “是,是。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不用了,带路吧。”雅公主摆了摆手。见他的心那般焦急,哪里还等得及下人去通报。
  推开房门,只见俭言正将一封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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