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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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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奶奶,我们别说这些,人家阿生可是从刚刚担心若月到现在,就别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了。”
“那丫头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地方是福地福人居,她可以住进来是三生有幸、前辈子烧好香,会发生什么事?”花奶奶不爱听花嫣儿又把话题转了回去,有些使性子的说。
花嫣儿哪会不明白自己奶奶的脾气,她微微的摇了摇头,转身对只担心着若月面对眼前一切恍若未闻的阿生说:“我来替若月泡一壶玫瑰花茶,你若真这么担心,就利用送茶的名义上去看看她好了。”
“真的?”阿生的笑容一下子亮得像是黑夜中的照明灯,向四方射了开来。
在场的人都看到阿生这明显的变化,不需要读心术,大家都看得出来,若月对阿生来说有多么大的影响力。
至少,电力就不小!
若月闷声的尖叫一声,赶了三天三夜,她总算是不辱快手之名,把所有的稿子都翻完了,这本书看来还真颇有现代版的金瓶梅架式。
说真的,她把自己翻出来的东西看了半天,光嗯嗯啊啊的镜头就占了将近一半,剩下来的刚好让相遇、误会、结局平分。
不过,也还好这东西的结构简单,适应过之前的“啊之”、“嗯乎”、“哟者”、“哎也”之后,需要用到大脑的地方不多,不然要她在这么短短的时间赶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若月高兴的抓起稿子重重的亲了一下。呵!三倍的工钱耶!也不枉费她牺牲了几个日夜的睡眠时间。
她看了一下桌上的钟,没时间让她多想了,她还得赶在时间之内把稿子送去给楚可情,要是去晚了,那三倍的工钱不知道会不会缩水呢!
若月一起身,一股昏眩又袭上她,她猛地甩头,她现在可没有时间可以生病。她坐在椅子上等着这一波的昏眩过去,然后抓了件衣服起身。
一打开门,蓦地出现的人影着实吓得她连连退了好几步,连手中的稿子一下子都脱手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阿生连忙伸手去捞若月丢出来的稿子,另一手抓着差点失去平衡的托盘,差一点就把那一壶花茶给打翻了。
“你搞什么鬼?吓人哪!”若月气呼呼的一把抢下阿生手中的稿子,不高兴的发现自己的心跳因为他的出现又不争气的加快了。
“没有,我只是……只是……送茶来给你。”阿生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般,动也不敢动,小心的看着若月。
“不用了!”若月挥挥手,看到他那个样子,她乍起的脾气又退了下去,语气也没有初时的怒意。
“下次别躲在这儿吓人,我还没赚够钱,可不想这样莫名其妙就被人吓挂了。”
“我知道了。”阿生点点头。“你要出去?”
“看也知道,我今天交稿,不出去谁来付我工资?”若月揉了一下太阳穴,似乎这样可以抑止脑中不停的抽痛。“我现在没有时间理你,我赶时间。”
“可是,你已经好久没吃一点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再出去比较好。”阿生不放心的提议。
说实在话,对若月来说,一个大男人端着一壶茶的样子真是有些滑稽,可是,他脸上布满的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的担心。
她该感动于他的关心的,可是说真的,此刻若月除了头痛和烦躁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或许拿到三倍的工资,会让她恶劣的心情好一点。
“我高兴吃就吃,不高兴的时候就不吃,不行吗?”
“可是,你就是不好好吃东西才会瘦成这个样子。赚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阿生不死心的说。
他不是不知道若月对钱的看法,可是像她这个样子根本不是在赚钱,她是在玩命!总有一天她会把自己的身体给搞垮,他真的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什么时候我的事要你管了?”若月的眉头又拢聚了过来,脸上的风雨也慢慢浮现。“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我做什么事轮得到你说话了?我身上是没半两肉又怎么样?不喜欢你别看哪!”这个死阿生,竟然敢批评起她的身材来了。
她平常不是一个对自己的外表很关心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由阿生的口中说来特别令她难以忍受。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我就是一点也不像个女人又怎么样?我赚钱又有什么不对?你现在吃我的、喝我的,我不赚钱,你叫我吃西北风吗?”若月没好气的大吼。这时候她也不管伤不伤人,反正能平息她的怒气就好。
话一出了口,乍见阿生本是单纯的脸上一下子化为凝重,若月才将自己说的话重新在自己的大脑播放一遍。
就算她说的都是事实,她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口气啊!他是人,可不是她养的一条狗,而且就算他是她养的狗,她也没有权利做这样的事,不是吗?
她想道歉,可是她实在没有向人低头的习惯,那抱歉的话语硬是噎在喉头,上下不得,弄得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搞得她的头快成了两个大。
突然,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开始飘浮,整个身子似乎坠入十里迷雾之中,她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好稳住自己不停下落的身子。
“若月,你怎么了?!”
阿生着急的声音在她的耳中显得有点不真实。
“我就知道,打从遇上你就没什么好事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都来了!没什么啦!我只是头疼得要死而已。”若月从牙缝中吐出话来。
阿生一手撑住若月,一手连忙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地上,然后再伸手探着若月的额头,忧心的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潮,将她原本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映得如落霞般绮红。
“奇怪,你的手凉凉的还真是舒服,这些天真是热死人了。”若月没有多做思考的把整个脸紧紧的靠在阿生的大手之上。
“你会觉得我的手凉是因为你发烧了!”
阿生皱起眉头,没有预警的,一个箭步就把若月打横的抱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若月没想到阿生会突然这么做,心中一惊,忍不住的在他的怀中挣扎。
她虽然全身没几两肉,可她近一七五的身高可没有几个男人吃得消,更别说是抱起她了,这突然被人这样像是无物的抱了起来,只教她又惊又急的除了挣扎之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生病没了力气,还是她小看了阿生的力量,不管她如何的挣扎,阿生仍是稳稳的抱着她。
“别动!你发烧了,一定要好好的休息才行,我抱你去床上躺着。”阿生的语气是少见的不容反驳,一时间,让习惯了温顺的他的若月有些迷惑。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个总以迷路小狈的寂寞眼神看着她的那个男人吗?
不过才那么一会儿,当阿生的话在若月的大脑中拼凑成有意义的字眼时,她又开始反抗了起来。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去交稿,我没有时间休息。”
开什么玩笑!她辛苦熬了几个日夜,为的就是这三倍的工钱,如果没在时间之内交稿的话,那她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为了那三倍的酬劳,就算是要她用爬的,她也会爬去交稿,更何况只不过是小小的发烧而已。
“你要好好的休息!现在你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哪有能力出门交稿?”阿生俯身压住若月,说什么也不让她起身。
“我这是在赚钱耶!你以为我这么辛苦的工作是为了什么?如果不能在今天把稿子交出去,那我要损失多少你知不知道?身体是我自己的,你少管闲事!”
阿生听了之后,微眯一下眼睛,他将整个身子压低到几乎和若月四目相对,让若月几乎可以听到他低沉的吐气声。
“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你带回来,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大麻烦!”阿生握拳用力的打在床板上,力道之大,连床上的若月都感觉得到床的震动。
“我……”若月张口结舌。
阿生咬紧下唇,在他饱满的唇上印下一道充血的刻痕,但他恍若未觉。
“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过问你的事,我只是一个你恨不得早一点甩掉的包袱!所以,我连一点点关心你的权利也没有。我做任何事对你来说都是多余的,是我太不自量力,明明知道你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我还这样缠着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阿生一瞬也不瞬的瞪着若月,那眼中浓浓的受伤神色,逼得若月不得不先移开眼神。
“你吼得我的头更痛了。”若月只能如蚊蚋说。
这一低微的自语对阿生来说,竟比前面吼得震天响还来得有震撼。阿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放开了对若月的箝制,急急的起身退了好几步,眼中的狂乱也被他原本的清澈纯然所取代,只是多了一抹哀伤。
“我去找她们来照顾你。”
“你要去哪里?”若月出声问着转身要离去的阿生。一种奇异的感受在她的脑中浮现,可是剧烈的头疼使她无法做分析,只能挣扎着保持着一丝的清醒。
“我虽然没什么用,但是送个稿件这种事我大概还做得到。”阿生不敢多做停留的飞快看了若月一眼,喃喃自嘲的说。
第六章
望着处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置身其中,总免不了有被吞没的感觉。而这也是现在阿生站在这天桥上,望着这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都市丛林时,脑中唯一能浮现的想法。
或许就如若月所说的,他真的是一点用处也没有,除了替她带来麻烦之外,什么也做不到,不然为什么就连替她送个稿子,也弄得自己如此狼狈?在这陌生的街道之中,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用力的抱紧胸前的稿子,这是若月一心挂念的东西,他刚刚还在她的面前大言不惭的说会替她送达,可现在他却连自己处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身在“同居”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失忆的,可是却没有什么深刻的感觉,因为那儿的生活是如此的单纯,没有来访的朋友和邻居,接触的都是住在“同居”的人们。任何的事情一下子就能熟悉,让他有一种彷佛自己以前也身处同样的环境的感觉,这失忆也就一如空气般让他明知有它,却又老是忘了它的存在。
这一出了“同居”,举目四周,对他来说却没有一处不陌生,他甚至怀疑起自己曾居住饼这个城市吗?否则为何他连一点点的印象也没有?
他真的不喜欢这种完全无能的感觉,而最让他挫败的是,他完全无法为若月做任何一件能帮得上忙的事。
为什么面对她那种近乎自虐的行为,他却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制止她呢?
他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真的很爱钱的人,若真是如此,她也不会收留他,她会这样拚命的赚钱,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
只是她的理由他不知道,而她也不可能说给他听罢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把她的事说给一个根本对她没有帮助的人听呢?她是一个如此独立的女子,对她来说,与其把时间用来诉苦,还不如拿来赚钱实在一点吧!
一想到这里,阿生竟然有点恨起失忆的自己,如果他没有失去记忆,或许他就可以赚很多的钱,这样若月也就可以不用这样辛苦了。
他真的好想能为她做什么。
可是,他又能够做些什么呢?他连送个稿子都能迷了路,像这样的他,到底能为若月做什么样的事呢?
“你不是乐器店的那个大哥哥吗?”
一个陌生中带点熟悉的女孩子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你是……”阿生有些疑惑。
“哎呀!你忘了吗?我叫岳紫湘,你可以叫我阿湘。我们上次在乐器店见过面,你还帮我的琴调过音呢!多亏你帮了我,我才能在这一次的检定中顺利通过,而且教授还说要帮我写推荐信呢!”岳紫湘兴奋的说。
上次他露了那么一手之后,她对他简直只有“崇拜”两个字可以形容,可惜忘了留下他的联络方式令她扼腕好久,现在好不容易让她在街上遇上了,这天大的幸运,教她怎么能不兴奋呢?
“喔我想起来了,那把柯丁和艾福斯制作的小提琴。”阿生这才想起。
说真的,他发现自己除了对若月之外,对其他的人的长相似乎都没多大的印象,就连天天见面的其他“同居”室友,他也只是能够分辨而已,更不用说眼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子了。
而他会对她还留有印象,只是因为她有一把相当不错的琴。
“对呀!就是这把琴。”紫湘拍了拍肩上的琴。
“这琴还好吧!”
“何止好,它的音准极了,我第一次发现,音调得正确对一把琴来说有多么重要。”她一脸兴奋的模样。
“那是一把好琴,你要好好的照顾它,一把好琴可以用上十年、百年,它的音还是那么的空灵清澈、令人动容,每个小提琴家都会为了拥有这样的琴而引以为傲。”阿生露出笑容,任何有关音乐的事物,永远都能攫取他最多的注意力。
“你要不要拉拉看?”岳紫湘突然提议。
“我?在这里?”阿生微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不可以?音乐本来就没有限制,更何况人群懂得你的音乐就是知音,不明白的对他们来说便是充耳不闻,公开和私下没有什么差别,不是吗?”岳紫湘是典型的艺术家,做起事常常是我行我素。
“而且你的音感这么好,琴一定也拉得很好,我真的很想听听看,这样的琴在真正厉害的人手中能会发挥到什么地步,这样我才知道我还要多努力,并如何将这把琴发挥到极限,不是吗?”
“这……”不知怎么的,他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这样的事觉得有点不安。
“难道你想看着这把琴因为我不知道它的极限而被我埋没?”岳紫湘看出他的犹豫,连忙再加把劲。当她看见他的表情时,她就明白她押对宝了
一个爱琴的人,绝对舍不得让一把好琴就这样被埋没的。
“好吧!”
阿生接过了琴,架在肩上试了几个音之后,深吸一口气,以极其优美的手势将琴弓放到琴弦之上,一开始就是几个连续急促的音符。
岳紫湘一听,就明白这是韦瓦第的四季小提琴协奏曲中夏季的第三乐章,她兴奋的几乎要跳了起来,她原先也只是猜测他有着很深的音乐底子,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样高难度的曲子来演奏。
这乐章,写得是夏天突来的雷雨,雨势又急又凶,所以乐曲中的音符也有如千军万马的狂奔,一出而不可止。
若不是有着相当高深的演奏技巧和长时间的练习,别说是不看谱的现场演奏,即使有了谱,也不一定能如他一般,彷若行云流水般的滑出一节节的音符,让琴音在他的指间跳跃得有如拥有自己的生命,而整个空间也因为这令人叹为观止的乐章而共鸣震颤。
这夏天的雷雨打入的是每一个有幸听到这场演奏的人的心坎里!
阿生的琴音方落,四周是一阵奇异已极的静默,而后不知道是谁先拍下手,像是有传染性的便一个接着一个,最后是一阵如雷的掌声。
这一曲奏罢,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阿生的心头,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挣扎着要浮出他的脑海,可是那感觉又像雾里看花一般的教他看不真切;当他隐约好像要抓住什么的时候,一阵震天的安可和掌声把他从自己的世界一下子拉了回来。
他这才发觉他的四周竟然聚集了为数不少的一群人,吓了他好大一跳,他甚至因为这样的人群而感到不安和难以呼吸。
“真的好好听,这是什么曲子?”
“你是打哪儿来的?学多久的琴才能拉得像你一样棒?”
“我听过不少的演奏,可是,你的是我听过最棒的。”
“原来古典乐是这么的美,我决定要倒戈了。”
每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发问,把阿生吓得连连退了两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一旁的岳紫湘。
“你真的是太棒了,你比起我的教授还厉害上好几倍,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只是一首曲子就可以感动这么多人,你竟然独享这么美的音乐,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我自私?”阿生吓了一跳。
“你没发现你的音乐有多令人感动吗?”
岳紫湘一扬手,阿生看向四周,他看见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是那种对音乐的感动,及对音乐的热忱……
他怎么会觉得人群是恐怖的呢?他们对音乐也有着和他一样的感动啊!
或许,他还是有些事能做的!
“谢谢!”阿生举起琴弓,向所有的人行了一个绅士礼,算是谢过大家对他的鼓励,而心上那浓浓的不安也霎时化为乌有。
他将琴放回琴盒,这举动让人群渐渐的散去,他心中也渐渐生出一股对自己的自信心。
等着所有的人都散去之后,他方开口问岳紫湘:“你想,如果我想找一个工作,我该去哪儿找呢?”
“嗯?”岳紫湘微微的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出声,“你需要找工作?”
阿生肯定的点点头。
“以你的实力,去音乐学院当教授或是去交响乐团当首席的小提琴手,都不会有问题的,再不然,你如果有兴趣作词作曲,你也可以试试看,说不定被人看上,那你就有白花花赚不完的银子了。”岳紫湘扳着手指数着。
她有些不明白像他有这样的才能和技巧,一定是从小接受完整的音乐教育,怎么可能会没有自己的方向呢?
“作词作曲很好赚吗?”阿生好奇的问。她的话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希望。
如果他能够赚很多的钱的话,或许,他就能对若月有点帮助,至少他可以把欠她的先还她一些。
“会红的话,要赚钱就是很容易的事,像一些广告曲、流行乐或是舞台编曲,只要是做得好,随时都有人拿大把的钞票等你。”
“真的?不过,为什么你这么清楚?”阿生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我叔叔就是开广告公司的,我多少有些了解。这一途是好赚没错,不过,我不会建议你去吃这一行饭,做商业音乐根本就是埋没你的天分,你的实力绝对能在世界乐坛占有一席之地。”岳紫湘不赞同的说。
听过了阿生的演奏,在岳紫湘的心中,他简直就是神。
“可是……”阿生皱起眉头,对现在的他来说,能为若月做点什么,比在世界的乐坛占什么一席之地还要重要许多。
岳紫湘看阿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白他可能有说不出口的理由,她点点头的由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
“这是我叔叔的公司,如果你真的有兴趣,就去这儿报上我的名字,这样他就会帮你安排了。”
“谢谢你。”阿生笑得好是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为若月做点什么了。
“不用谢我,这就算是还你一个人情好了。”
面对阿生灿烂的笑容,岳紫湘有些赫然,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明明是个大男人,为什么他脸上的笑容却能乾净得一如天真的孩童?
也或许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奏出如此撼动人心的音乐吧!
睡了一觉的若月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许多,虽然身子仍是有些热度,但至少脑袋里剧烈的疼痛已经消失大半。
这些天来,她几乎每天都是在桌上赶着翻译的稿子,累的时候,也只能趴在桌上闭目个几分钟,感觉好久没有像这样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阿生的话还是有他的道理的。
“铃!铃!铃!”突来的电话铃声把若月吓了一跳,她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这是房间里原就有的电话,虽是免费提供,但是她连房租都是免费的,也就不好意思再占用电话,更何况她连赚钱的时间都赚不够,哪来的时间和人家电话聊天?所以她几乎没有把这儿的电话给过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打电话给她?
等等!她突然想起她曾把电话给过一个人!
她连忙接起电话,那话筒传来的果然就是她脑海中的人儿。
“喂?可情?怎么会打电话给我?是不是稿子有什么问题?”若月不解的问,她知道楚可情也是大忙人,根本也没有什么时间可以和她闲话家常。
“我还稿子咧!你怎么可以放我鸽子,不是说好今天交稿的吗?为什么到现在稿子还没有出现?”电话那一头是楚可情气急败坏的声音。
“稿子还没到?这怎么可能?我已经请人送过去了呀!”若月整个人弹了起来,一手抚着似乎又隐隐作痛的头。
“你请的是什么样的白痴?就送个稿也会送得连人影都不见。你知不知道上头会出三倍价钱就是赶着要东西,现在什么都没有,你教我怎么交代?”或许是真的等急了,也或许是被上头的人逼急了,这会儿一向好说话的楚可情的口气也冲了起来。
“稿子没有到你的手中是我的不对,不过,你讲话不要太过伤人,他就算是白痴也只许我骂他,你没有资格这样讲他。稿子我一定会在今天交到你手中,不然别说三倍工资,就连本来的工资我也不要了行吗?”若月也吼了回去。
若月这一吼,原本楚可情高涨的怒火反而消失的无影无踪,语气里满含着惊疑。
“你没说错吧?你不要钱?你是病了还是疯了?还是我打错电话?钱耶!我竟然听到一向视钱如命的白若月说出这种话!那个替你送稿子来的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竟然可以让你这样护着他?”
套句现代用语,文雅一点的说法是天哪!这真是太神奇了;而直接一点的用法就是看到鬼了!
要若月把到手的钱就这样往外推,这比在这科学的年代见到鬼还难!而她刚刚真的听到这种话从若月的口中说出?!
“我哪有护着他?他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他只不过是一个我上辈子欠了他,这辈子来讨债的人而已。”若月没好气的说。
如果不是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这辈子她怎么会让他给缠得脱不了身呢?
“是喔!你怎么说都行,只要快点把稿子给我,你高兴指着太阳说是月亮我也没有意见,就这样了。”说完,楚可情也不等若月回答就挂上电话,让若月到口的反驳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肚子。
若月没好气的把话筒用力的放回电话上,就像是恨不得这电话是某个人的头一样,某个该为这一切负责现在却又不见人影的人的头。
“小力一点,我这老屋子的老东西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花奶奶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若月差一点掉下床。这花奶奶走起路来可真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花嫣儿不明说她是人,她绝对会把她当成鬼。
“花奶奶,怎么这么有空?”即使内心早诅咒过千八百回的死老太婆,若月还是一脸陪笑的说,毕竟她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可是人家的,识时务着为俊杰嘛!
“你还有时间寒暄?你不怕那小伙子一去不回,说不得是在哪儿找不着路了。”花奶奶瞟了若月一眼,眼中的犀利直教若月心惊。
一种古怪的想法蓦地在若月心中窜出,令她机伶的打起冷颤来,看来她下次得学聪明一点,可别在心里偷偷骂,说不定这老太婆还真听得到。
“他丢了关我什么事?”纵使心中已经因为老太婆的话而有些动摇,若月的脸上仍一副与我何干的表情。“说不定他是恢复记忆,自己跑走了咧!”
“嘴硬!不过要是婆婆我让人家这么侮辱,我也会跑走算了。”花奶奶耸耸肩。
“什么侮辱?”若月防备的瞪了花奶奶一眼说。
“咿?你这小丫头片子可别欺负我人老了耳朵不灵光,还是你一向骂了人之后就算了?那真是可怜了呆呆傻傻的笨小子。”
若月脸一红,“你怎么知道?是他说的?”
“那呆呆傻傻的小子会说什么?这可是我的地盘,会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花奶奶丢给若月一个“你也太小看我”的不满低哼。
“那又怎么样,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月仍是倔着性子硬着嘴,说什么也不肯认错。
“是呵!实话,反正那个笨小子只是一个失去记忆又没什么用的大麻烦,又不是你什么人,就算他在外面真的被人骗了,或死在外头也不干你的事,我这老太婆能做的,也就是每天多注意一下新闻,看看哪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没人认领的无名男,也算是做足了人情。”花奶奶故意在若月的面前一番又唱又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说相声呢!
“老太婆!你太夸张了!”若月又不是笨蛋,哪会听不出来老太婆的意思是那个白痴阿生如果有事,该负最大责任的人就是她。
“呛丫头!你心里有数!”花奶奶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
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不然为什么她这辈子会这么倒楣遇上他呢?
若月站在街上东张西望,看着四面八方的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从哪一个地方找起。
她从来不知道找一个人原来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而且要找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
阿生忘了从前的记忆,他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去,这外界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等于是个陌生的地方。她一定是发烧发过头了,竟让这样一个人去帮她送稿子,这无异是丢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上街嘛!
不过,她就算想反对也没有用啊!
她还记得他坚持要帮她送稿子时,那副不容分说的样子,令她无法反驳,而早就快虚脱的她,更是连一点反对的力气也没有。
可是你自己也有错吧!她试着不去理会却又不停在她脑中冒出的声音。如果你不是坚持一定要出门交稿的话,那个怕和人接触的笨呆子会这样做吗?
和他相处这段日子以来,她心中也隐隐明白,他大概不是个习惯和人接触的人,因为她发现,每一次有人接近他,他都会不自觉的紧张,虽然他的脸上仍是那温和的表情,可是若月就是能感觉到他体内就像是被人拉紧的弦,紧紧的绷着。
她常常这么想,这时如果有人有些突兀的举动,他会不会像小兔子一般拔腿飞奔?
如果她猜得没错,他一定是个从小生长在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地方。若非如此,他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如何会有着孩童般的单纯和脆弱?
她一向明白,现实的残酷如何能将那两样东西活生生的撕裂和吞噬,然后人们会为了自己曾有的天真感到悲哀和可笑。
若月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个天真到近乎白痴的阿生,连个影子都还没有着落,她还有时间站在大街上想这些有的没的?像他这样不解世事的男人,一个人在外头,无异像是将一只没有反击能力的小绵羊丢到狼群之中。
想到这里,若月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她想起社会被种种光怪陆离的事件,像他这样不了解现实的人来说,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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