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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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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不清楚,这几日,你与皇弟走的极为亲近?”
“那是……”她紧咬唇,不知任何解释,如此亲密依靠,让她首次注意到,他向来沉静如一泓幽潭的深邃眸了,仿佛然起炽热火焰,烧灼她身子。
以往,她不懂眼中闪炼不定的星光意味着什么,现在,她蓦然明白,他……一直是这么看着她的吗?
难道……他对她,并不如她之前隐约确认的,他只是视她为心腹?
岔开话题,她说了:“这与殿下……强拉着我不放有关系吗?有话,咱们可以在桌前坐下来好好谈――”
“没什么好谈的。”他不但执意不放开她,而且猛力一旋身,将惊惶失措的她,紧紧扣在身下。
分别抓住她纤细柔荑,他强建臂膀紧贴在她双耳旁,他不再维持平日冷静,却是霸气的说道:“我已决定,你是的人,就是算是皇弟,我也不让。”
“什么?”听到这句意外的话,她不免涨红了脸。没听错吧?他那口气,像是充满醋意。“我是你的司闱,没有你的命令,我不会去伺候别人。”
“司闱也好,尚官也罢,给你这身分,只是不愿你离开我身边。我已决意,明日就去见父王,请求他允许我立你为妃。”
他一面轻轻拨弄她额前几绍浏海,一面低垂下头,磨蹭着她粉嫩双颊。
“我不是把你当成寻常奴婢,却是把你当成我的女人啊!我要你,曲青爱。”
“女人?”她一时险些无法理解他所说的。“你何时拿我当女人?若是喜欢我,又为何……总是取笑我,缺乏女人风姿?”
“并非取笑你。我若不这么时时提醒自己,我怕我早晚会把持不住啊!”他腼腆一笑,几分淘气浮现俊美面容。
叹了口气,他苦涩的缓缓说着:“一直以为,你像个妹妹,在我后头跟东跟西的,直到四年前,破格擢升你为尚宫之是,我才了现,你也有了自己的主张,还有让人烦不胜烦的固执,已经不再是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
李聿德的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她绝艳娇颜,温柔无限。“我的身边潜伏许多敌人,不愿你卷进一场场权力风波,我总是说服自己,你只是个妹妹,找尽了许多名目取笑人,逗逗你,不去细想我对你的关爱,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她闪亮星眸对望,这次,他不隐瞒真诚。
“过去找不想让卷入政争,曾试过只将你当成妹子,但,现在我们都明白了,那是自欺欺人。
见到皇弟胆敢轻薄你时,我气疯了。若是必须让你成为我的人,他才会起了这念头,但是,即使你会恨我,我也不放开你。我不要你被别人夺走。“
听到他隐忍许久,才对她吐露的衷心告白,曲青爱脑中有的,感动只在一瞬,随即,无法自边的沉痛,绞扭着她心窝。
为何……就在她决意为巩固定他的地位、而要离开他之际,他偏要告诉她这些?
此刻,她宁愿,他只当是个烦人的妹妹!
那么,在他知道她所作的一切后,他才不会更痛心啊!
她掉过头,心虚地躲避他的坦白。“若说……殿下是为了当年对我爹的承诺,想要保护我,那大可不必勉强自己说这些。即使殿下今天不这么做,青爱也打定主意跟殿下,不会换主子的。”
“你仅仅视我为主君吗?”听见她并无一丝欣喜的回答,他不禁笑的苦了。以主君的威势逼迫自己心爱的女人臣服,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乐见的。
“可惜,我却不只视你为妹妹。我宁愿,咱们不是君臣,只是山野百姓,就你我两人,恬澹相依,厮守一生。”
他撑起身子,扳过她姣美脸庞,修长指头回摩她粉嫩樱唇。“你呢?是否如我喜欢你一般,你对我,可有一丝情意?”
望着他不舍的低垂下头,火热的气息一点一点缠绕着她周身,想将他令她心醉的俊美轮廓烙印在记底,她强忍心中悲情,尽红双颊,对他吞吐回应:“我、我配不上殿下,我只是前天太傅之女,而且父亲早逝,我――”
“我若要个家世显赫的女人,还怕没有吗?但,我只要你,因为你就是你,什么出身都不打紧,你懂吗?”从来他谈笑自若,竟为了她,冲动脱口截断她的话。
是不胜酒力的关系吗?让他失了自制。但是,这却是绝对的真心,毫无虚假。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回以嫣一笑。
“殿下……”她感动的伸出双臂攀上他颈项,将他拉近。原来,殿下真是如此的爱着她吗?所以,当时于毒箭下舍身护她,并不只是因为她是他的随从啊!
那也不枉她也私心对殿下一往情深,这就够了……
“若这是殿下所以然希冀的,那今夜,青爱愿成为殿下的人。”过了今晚,他还会说对她有情吗?事到如今,为了他的帝位,她无法临阵退缩;即使必须让他恨她!
最后一夜回忆,将支撑她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直到她死!而且必须死在他的判决下!
“我不要你为了命令而服从,我要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知道吗?”勉力维持自己仅存理智,他告诫自己,对珍爱的她,他急不得。
“青爱为了殿下心甘情愿奉上自己,此生……不悔。”她预告这些话,是今后所有一切的解释,但他,此刻不会明了,而她希望,他永远也不知道……
主动迎上他微启薄唇,她一反先前推拒的态度,虽让他心头涌起诡谲不安,然而,欣喜于她的热切回应,他忽略了去探背后原因。
立身将拦腰抱起,走向内室偌大的绸缎床上,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她。
“从小,我就一直看着你,我压抑着自己的渴求,就盼着有朝一日,等你褪去青涩懵懂,等你识得男女情爱,等你……在我怀里,盛开如花。”
看着她略显慌张的轻轻蠕动着,他欺近她身子,霸气却柔情的吻上她。“如今,梦已成真。”
一面褪下自己宽广长袍,他同时在她纤细腰间探索着,猛一抽去她丝缎腰带,紧缚的铭黄绮罗长袍顿时散开,青绿诃子紧紧包里着的玲珑身段,教人醉心不已。
“殿下,青爱……”胸前一凉,随着他厚实大手轻柔扫过她有丰盈,陌生的情潮开始在她身上激荡,她突然心生恐惧,忍不住伸手想推开他宽广胸膛,却在触及他火热肌肤的瞬间,感受到他和她一样,心跳狂乱。
这次他不再玩笑,而是绝对情真意切。这个认知,让她再也拒绝不了他。
“别再叫我殿下,唤我名字。”连绵不绝的狂热爱意在她项间落下。
“青爱从不敢蝓矩,殿下……啊!”“他――怎能如此嚼咬她的……
“你若再叫我一声殿下,我就这样惩罚你。咱们今夜将要成为夫妻,还谈什么蝓矩?我会跟皇上力争立你为太子妃,日后,我若能登基,你就是皇后。”
“但……殿――啊!”他的手实在是太不安分了,游走在她身下……她只能羞红着脸,半推半就的着他心意。
“快改口!”
“聿德……”
“乖,我的爱儿……”他再度低头攫住她的唇,如烈火焚烧般的钱情,一发不可收拾;他逗弄着她柔软的丁香小舌,交缠不放……
拖着欢爱后还略显疲累的身子,曲青爱支手撑起自己,半卧着看向一身汗湿的他。
有多少年,他没睡得这么沉了?他对她,果真是毫不何留的信任啊!
伸手抚过他始终令她不舍的俊美颜与英挺身段,复杂笑意浮现唇边;有着怜惜,有着无奈,最多的,仍是苦涩……
她要牢记他的眼、耳、唇,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了他好,她必须痛叛他。别无选择。
不过,他将不会知道真相。让让他恨她一辈子也罢。
即使将来他会心痛,但,那全要怪他自己,既为君王,为何不能断然!
是他的优柔寡断、逼得她不得不为他牺牲!
在他额上烙一下吻,许久,她依恋的抬起头,火热泪水无声无息地滴落他脸颊。
起身整好衣裳,听到轻柔的侍女脚步接近时,她知道时辰时,毅然决定离去,临行前,却又忍不住回过头,望他最后一眼……
“一愿殿下身常健,无病无痛过百年,二愿佳人侍君前,情投意合多缱绻,三愿……”今后,她除了不断的为他祈福外,再也没别的事能为他尽心了……
天边,耀眼星子闪烁不定,回荡在长廊上的,只剩几乎要听不见的幽怨祝祷逐渐隐没黑夜中……
是梦吗?
一觉醒来,发现今日睡得特别迟,李聿德将手扶上额前,讥讽地苦笑起来。
堂堂太子,居然破天荒的做了个怪诞春梦啊!
他当真这么的爱恋她吗?
才因为皇弟的事与她闹僵,几天不见她,却在梦中,幻想起与她娇荏身子极尽缠绵之能事?
他也真是的,即使再贪恋她,也不该在梦中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
青爱对他的顺从和娇柔,未曾有过,那美好的感觉,让他只觉得那么是场幸福的攀,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
他也该振作起来了……最近,他是喝多了点……
坐起身子,才转了个方向,双脚触地,李聿德却赫然惊觉,他手边的织绣被单上,居然留有怵目惊心的――点点血迹,一时之间,惊讶的让他愣在当场。昨夜,梦中的她,确实仍是处子身……
仍约在深夜前后在相府,曲青爱知道,成败全在她身上,学着聚集在此处的其他人,脸露出愤世嫉俗的表情,她总算被引见了二皇子。
李真仁简单的谈完颠覆朝延后的政策,大伙准备签下连署书前,有人出声了。
“二皇子,为何在紧临起事,让她加入我们?”左相国充满戒心的问道:“她可是东宫的人啊!”
“她的父亲为了救李聿德而死,她早就不愿意跟从李聿德了,我说的对吗?”他挑逗的将她一把拉近,托起她下颚,轻声问道。
“我不管谁当皇旁,只要能让李聿德死,我就帮谁。”她忍受着他手掌不断在她腰间摩掌的愿心触感,冷淡回应着。“东宫禁卫军的部署,我一清二楚。各层楼阁钥匙在我手里,谁想取他性命的,我愿意带路。”
“真是绝情,皇兄说了,你是他的女人呢。”他意外发现,她竟没有任何反应?是什么改变了她?
“我宁死,也不会是他的!”她斩钉截铁的宣告。
“但你说谎!”李真仁锐利目光注意到,在她颈间竟出现了青紫瘀痕,他凶狠有一把抓住发髻。“他……已经抱了你?对吧?”
青爱不禁急了。此刻,她要如何辩解才能让他们信服,参与他们的计划?不能取得他们信任,她势必当场殡命!她不能毫无价值的丢了性命!
下一刻,她猛力挥开二皇子,颤抖的抱住自己,就往身后的椅子跌下。
倔强的脸上红霞满面,眼中露出杀机,她尖声喊叫:“所以……他更该死!我要他死!”
绝艳美人的泪珠,能有哪个男人不为所动?她惊心动魄的一声,让人难以怀疑她的理由。“我要李聿德为此付出代价!”
“女人的坚持……若皇兄知道的话,一定有趣极了……”李真仁若有所思的泛起冷笑。“还有谁……反对她加入的吗?左相国?承恩郡王?”
好不容易,她取得众人勉为其难的任信,终于能盯着所有人,一个个在拥立皇子的起事连署书上,签名押上血印。
她在心头一一记下这十一名谋反的重臣,等着看到底由谁保管这份连署书。
“轮到你了,曲司闱。”李真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打断青爱的思绪,却是将她推往不容反悔的绝境。“要让我们相信你,就请你在上头签下誓约。”
“我没有资格同诸信大人平起平坐。”她走向众人围绕的桌前,力持声音平稳。她早知有这一幕,心中她已做好准备,只是她……怎么竟在此刻胆怯起来?
倘若签下,她和“他”,将从此水火敌对,再也不能厮守……
“差点成为东宫妃妾的司闱大人……怎么会没有资格?”李真仁起笔为她沾了墨,交至她手上。他充满威胁的眼光缚住她一举一动。
“那么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奇怪的是,明明她的心纠葛不已,她的手竟是毫不颤抖的接过笔,然后在那张纸轴上留下她清丽笔迹。
当她拿起桌上锋利匕首,好比她的身子已和她的知觉分离,不再是自己……直到她按下血的瞬间――
强烈的痛楚突然闪过她胸口!
她知道,再也无法挽回――
缘尽于此。
第七章
“如果还不信我,怕我碍着大家,那么,我可以在这儿等大伙回来。”
就在高挂枝头的月儿被乌云藏住时,众人决定展开起事前的集结行动,然而仍有不少人怀疑青爱的忠诚。
她冷笑起来,主动提出建言:“我虽没有参与实战,可是诸位请记住,是你们不让我去的,日后,论功行赏时,还请皇子别忘了,我也曾尽心,该得的,我一样也不能少。”
对于她展露的精明与贪婪,李真仁倒是满意极了。若她什么都不要,才真让人起疑呢。有共同的利益,才能成为合作的同伴。
“那好,就请司闱等着好消息吧。”
确定起事的重要大将们离去,左相府中没剩多少人时,她迅速动作。
方才就见到李真仁带着连署书进了相书房藏匿;她刻不容缓的闪过别人目光,偷偷地潜了进去;期间,先后打昏两发现她正在翻箱倒柜的侍女,好不容易,才在四更锣响时,盗得连署书。
摸黑逃离,以她身手而言,本就不是难事。
二皇子准备在鸡鸣起事,她的时间所剩无几。
曲青爱迅速的在街上飞奔;她得赶快通知梁定基,大功告成。
在梁定基的掩护下,曲青爱通过了羽林军的层层守卫,直奔皇宫。
深夜越级晋见,一旦被发现,恐怕还来不及密告就会遭到无情斩杀。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得闯!
皇上,究竟在哪儿?
小心翼翼的在比东宫大上数十倍的地方打转,曲青爱不禁有些急了。
突然一道略显疲惫的低沉声音,划破沉寂,自她身后传来。“是谁?咳咳……夜闯禁宫,图谋不轨?来人啊!”
才正以为惊动护卫打算逃开的,却在听到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时,她停下脚步。“皇上!”
连忙行了宫礼,却因久病而衰弱不堪的身子,禁不站立许久,他似乎是对她的话起了兴趣。没有立刻唤来侍卫,倒是找了张椅子缓缓坐下。
“你是那位曲太傅之女吧?记得,聿德确实向我讨了个女官诏令……”
“正是奴婢。”
曾经以绝对强势治理这个国家的皇帝,似乎也抵挡不了岁月的侵袭,不过,即使抱病在身,言谈间,仍有无法掩抑的威严,就听见他冷然说了:“你可知道,纵使是钦差出巡、拦轿告御状,告状者,也要踏地三丈针毡,以示绝非诬告。何况你这是闯皇宫禁地,更是饶恕不得的大罪。你说,该如何向联证明你的话,并非虚假?”
“奴婢早知,无论此次见不见得成皇上,项上人头总是难保。”到这这个地步,她反而能坦然就对。
“拼了命来的?”对毫不迟疑的回答感到有趣,他又似笑非笑的恫吓着她:“曲司闱?今天你触犯朕的宫规,即使太子在场也救不了你。”
“奴婢明白。”她不敢冒犯,却是掏出怀中纸轴,在地上展开。“但,今天为了社稷之福,为了我朝江山,奴婢已有决心舍命。皇上,请看。”
他才略微凑近向前,看了起头没几行,本来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突然像是充满生命力的迸射出强烈光芒。
“这是谋逆的连署书?”重重的拍了下椅背,他的声音有着无法控制的愤怒与哀伤。“真仁那孩子……仍做了傻事!皇后!你可教出这个好儿子啊!”
他早猜到真仁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居然这么快就起事……自他前皇后病逝,他就不曾再真正关心任何事,以致他未用心管束真仁,是否他也算是助长真仁狂妄举动的共犯?
皇帝仅仅闭上双目,长叹一声,随即看着曲青爱阴沉一笑:“你可曾想过,若朕决心偏袒真仁,你来此地,只是白白送命?我可以立刻将你就地处死,当成什么也没发生。”
“但是,奴婢相信皇上明察秋毫,慧眼必能决断。”她对答如流,毫无惧色。“今天,二皇子不仅是为了东宫之而打算弑兄,他是为夺帝位,聚众谋反。皇上!若您真想将帝位让给不仁不孝的二皇子,那么奴婢也无话可说的。”
惊讶于她的伶牙俐齿,一国之君最后收起了道连署书,在手中紧握。
“若我选定的是聿德……看来,你的名字也在这上头,仍脱不了谋逆干系。”对于她取得这纸连署书的经过,他约略猜出,东西的真伪也毋庸置疑。
“奴婢开头就说了,项上人头总难保。但,为国为民,奴婢愿。”她仍是一脸凛然,坦荡无畏。
“好你个曲丫头,如此果敢,了得!不愧是曲青太傅的孩子……”不知是惋惜什么,又是一声重重叹息。他语带寂寥的问:“当年……你爹的事,你可曾恨朕?”
“若说我不曾,就是欺君罔上。但,我感谢皇上赐我东宫位阶,得以服侍太子殿下,此刻青爱对皇上,只有感恩。”朝皇帝拜下,她说了:“若皇上能慎选继承人,那么青爱,视皇上为一代明君。”
“这事,你听完,也无法再告诉任何人了吧?你爹那件事……一直是朕心中的悔恨啊!聿德那小子,比朕有远见,身为皇旁,朕确该债位于他。只是可笑,当年,却在恼羞成怒下,让曲太傅含冤……朕,对不住……”
注意到五更已到,她失礼的打断皇上,急急说道:“皇上,追究过往之事,没有任何意义。皇上的裁决,是不会错的。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对这个没见几次面,却让他印象深刻的清丽美女,他不禁起了好感。
“多么聪慧的小丫头子……可惜了我那傻儿子,恐怕没这福分得如此美眷啊……为了他的帝位,不论是真亡或聿德两边势力,都将讨伐你,即使如此,你也不后悔?”
“青爱愿将一生福分全给太子,永远不悔。”那是她的肺腑之言。
“你肯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莫非是因为你……爱着聿德那小子吗?”
“皇上……果真明察秋毫啊……”自始至终唯一一次的犹豫,曲青爱幽幽答道:“要奴婢如何回答,皇上才能满意?”
事到如今,再谈情爱,只有让她更痛心啊!
领悟她话中之意,他苦涩的笑了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了,若说真仁,也有令人甘心为他舍命的力量,或许,朕会考虑立他储君,可惜,他太自以为是。连我这个父王都不看在眼里,怎能容他?”
怜惜的看着跪在前方的忠心女官,他转向门口,呼唤了几声,最后洪声下令:“来人哪!将谋逆曲青爱押入天牢,严刑逼供!”
在侍卫们蜂拥而上将她带走前,她以旁人几乎不听的细微声音,心怀感激的对皇上落寞一笑。
“青爱……谢过皇上。”
望着那个毅然牺牲的女官背影,皇帝先是召来羽林军大将军,口谕将皇后软禁宫中,而后毫不犹豫的沉声道:“下诏东宫太子李聿德,统帅羽林军,允许动用京城所有兵马,即刻出发逮捕二皇子李真仁!倘若谋逆属实,不服者,杀无赦!”
夜过五更,天将破晓。连日来,李聿德犹豫不决,今晚更是烦恼的彻夜未眠。
总算他下了决心,等到天一亮,他进宫向父王参奏二弟的谋反。
假如二弟只想谋夺他一人的东宫位,若有父王旨意,他决不恋栈权位,但,这次二弟却是想滋事造反、竟连父王都不顾;这已不光是他们兄弟间的不和,而将影响到国家安定的大事所以即使是亲弟弟,他也不能再置之不理。
有了这样的决心,长久以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似乎可以迎刃而解,他该感到舒坦了才对;可是……
到底怎么回事?他只觉得此刻胸口紧窒,阴郁之气压迫着地,强烈心悸不安忽隐忽现,让他就是无法冷静下来。
他的烦恼,不只二弟一桩。
昨天一早,他醒来之后,发现青爱早已离去,虽然有些惆怅依恋,他还以为那只是她心里难堪、羞于见他;但,数次命人传唤她,她却始终不至;最后到了深夜,他命红绢四处寻找,结果竟是她不在东宫任何角落。
从不擅离职的她,怎么会无故失踪?
出去搜索她的部下仍未有丝毫动静回报,思及心头闪动这前所未见的战栗,他忽然起不祥感。
“莫非……她出事了?”
才正准备要再加人派人手搜寻她的下落,却看开东宫近卫军的统领,顾不得礼节,就冲了进来。
“请容属下无礼!圣上有旨――”
自凌晨开始,一切形势骤变,不知道父王由何探查到二弟谋反一事,圣旨传,要将二弟等人全数逮捕入狱。然而,事情进展之迅速,远超乎他的意料。
多亏了梁定基和单辰早已暗中部署,当圣旨一下,他们便快速动员,将大半谋逆主犯在宫门前一举成擒,除了左相国、承恩郡王逃的较快外,包括他二弟在内,没有一个漏掉。
接着,就是十日后,当李聿德确认京内已扫荡完全部滋事份子时,即刻回宫向父皇报告成果,讨论接下来的审判问题。
心里还没自失去手足的悲情中平复,他却听闻一桩更令他无法承受的消息。
接过由皇帝手中传来的连署书,刹那间,李聿德脑中一片空白,差一点就要站不稳。
“这是……怎么回事?”他控制不了心中那股震撼,就连声音也微微抖着。
那个字迹确实无误……但,为何连署书上头,竟有青爰的签保?找了她十日未果,竟在这种场合知道了她,身在何处?!
“不、不可能的……”双手发颤,他施不上半他力连署书倏地坠地。
他无法理解,事情怎到会变成如此?!
自幼对他忠心耿耿,关怀备至,而且与他情投意合、私订终身的青爰,怎么会在最后,投靠二弟?
不!他不相信!
“这是假的,是假的!爰儿,爰儿她绝不可能同二弟共谋造反!”他再也无法当父皇的面维持泠静,近乎发狂的喊叫起来。
“你的二弟,企图谋逆,这份连署书,是最有力的罪证。上头的字迹与血印,又哪里假的了?”眯起眼皇帝的锐利视线射向现在硕果仅存的儿子。“若这份连署署是假的,
那么,你难道要说,真仁这次并无谋反吗?“
李聿德为之一愣,当场哑口无言。
二弟谋反属实,青爰也就是谋逆同犯;但,要说这份达署画是真,怎么可能?
青爰不会背叛他!不会!他可信她!
“父皇……打算怎么处置他们?”稍微冷静下来,他心焦的脱口问道。
“现在由京兆尹进行初步的审讯,不过,罪知大概底定,谋逆之罪,罪诛九族,无庸置疑。不过……聿德,关于最后所有判决,朕不过问。只是,聿德,别忘了,你将要继承朕,若不懂决断,身为君王,如何服人?大事之前不容儿女私情。”
心头一震,李聿握紧了拳,无言告退。
冷……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曲青爰。
擦去自潮湿牢壁滴落脸上的水滴,她略显无力的睁开眼。
起初花了一段时间在黑暗中摸索,她现在已经能习惯这个漆黑环境,心中的那份茫然未知,好不容易才沉淀下来……
因为牢中不见天日,难以感受外界形势,她只能隐约自三餐送来的时间勉强算计着,自事发之后,究竟过了多久。
“他……也不好受吧?”她无力的苦笑,心中却难掩悲痛。
虽然因为谋逆罪名而被送进天牢,但,或许是她与陛下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默契,所以她自始至终,不曾受过任何严刑。
两天前,梁定基曾悄悄来见过她,告诉她,他是这次谋逆事件的审讯官之一,她只是淡淡一笑,告诉他四个字:“功成身退。”
梁定基向来严峻的眼神,却隐约透露着深沉的愧疚。
他还说:“圣上授命太子,负责所有判决。”
她明白那含义,而且早一开始就准备好承受这结果。以她的身分,也只能这方式去保护他不被任何人伤害,并且期待他能因此蜕变,学习断然。
为了让他成为皇帝,她可以牺牲一切,即使是为此丢了性命,她也不悔,当时,她确实如此想的。
只是……当她连日,完全不知道他的消息,在天牢中承受让人几乎要崩溃的孤独阴暗时,眼前尽是多年来,陪伴他的场景,一幕一幕,不的接连浮现;她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但,每每心境起起落落到最后,总一是片全然激痛!
她真的不想离开他!
可是,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没有任何人逼她,甚至,白慎这和单辰都曾阻止过她,但她仍固执要为他,一意孤行,既然如此,她又在难过什么?
当她冒着生命危险,潜进二皇子的阵营,她都没有这么慌乱守,此刻,这股挥之不去的惊心,又从何而来?她……终究怕死了吗?
不,那一点也不可怕,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她怕的是、她痛的是――此生,无法再活着爱他!
当人群纷沓的脚步声接近时,她直觉地往角落退缩,用手遮住眯起的双眼,阻挡突然出现的强烈火光照在她脸上。
来人是谁?
才这么一想,抬头一望,她差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欣喜。
是他!是她多日来萦绕思念却终不得见的他!
然而,喜悦只有一瞬间,当她看到他俊逸容颜,有悲伤,有愤怒、有疑惑、复杂的变换种情绪时,她才彻底悟,她和他,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沉默的望着她,几次启唇,又咬了咬牙,将话咽了下去。
被他凶猛目光刺伤的她,将头撇开,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大声响回荡在天牢中,她吓得抬起头,就见他捶向石壁的拳头,怵目鲜血正缓缓流下。
而他伤人的锐利视线,始终没自她身上移开。
“殿下!”无解太子怪异的举动,侍卫们只一涌而上,手忙脚乱的企图阻止太子自列的举止。“快传御医!”
一个毫不迟疑的俐落转身,无视于侍从的万分惊惶,李聿德离开了天牢。
曲青爱双手颤抖着,惨然扶上她苍白的唇瓣。
她不是一直都这么希望的吗?让他登上至高之位;他迟早该是站在众人,散发耀眼光芒,令人之胆怯的皇帝。
打小总盼着,有朝一日,他成为能干君主,现在,他能对她这“叛徒”毫不恋栈,没有半句问候关怀,那是君王该有的魄力,她的心愿,总算实现。
可是,看到他头也不回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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